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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尺

动画片中国大陆1991

主演:内详

导演:凌纾

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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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16 18:20

详细剧情

该美术片为木偶动画片,改编自“眉间尺为双亲报仇”的历史传说,该传说在史书上有多处记载,内容大同小异,鲁迅也曾以此为蓝本创作小说《铸剑》(初名为《眉间尺》)。

长篇影评

1 ) 很短的国产黑暗向木偶动画片

明明是六一节,我为撒老是找那么暗黑的动画片看哦?根据鲁迅小说改编的,原来眉间尺是人名,是干将莫邪之子的名字,又长见识了。

B站的资源有点黑,看不太清皇帝的脸。在剑等着开炉的时候,秦王为了可以拥有世上独一无二的剑(用现在的话说,有一个人为了要限定款的隐形宝剑,把制作限定款的一对师傅给害死了?这都什么心理啊,古代皇帝的心理真是。。。),结果把铸剑的莫邪融进炼剑的炉子里了。后来老公干将也摔下楼梯死了。

秦王

儿子眉间尺长大后得知真相回去复仇斩暴君。

干将莫邪之子——眉间尺(名字好好听,一听就是要干大事的名字)

眉间尺戴上面具追杀皇帝

眉间尺为父母复仇的时候才15岁,最后还是与秦王一起死在了火烧的鼎里,一起死了。哎,好作孽一娃。

2 ) 眉间尺////铸剑(鲁迅)

《搜神记》卷十一

楚国干将、莫邪夫妇二人,给楚王铸剑,三年才成功。楚王很生气,想杀他。剑有雌雄二柄。妻子怀孕快生产了,丈夫对她说:“我给楚王铸剑,三年才成功。王怒,我去一定被杀掉。你生下的孩子如果是男的,长大后,告诉他:‘出房看南山,松树长在石上,剑在它的背面。’于是拿着雌剑去见楚王。王大怒,叫他合套。剑本是两柄,一雄一雌,雌剑来雄剑不来。楚王发怒了,把干将给杀了。

莫邪生下的儿子叫赤。后来长大了,问他母亲:“我父亲在哪里?”母亲说:“你父亲给楚王铸剑,三年才成功。楚王发怒,把他杀了。他走时嘱咐我告诉你:出房看南山,松树长在石上,剑在它的背面。”于是儿子出房,往南看没有山,只见堂前松柱下有一磨剑石,就用斧头砸开它的背后,得到雄剑,早晚都想找楚王报仇。

楚王梦见一个男子,眉间广阔,约一尺宽,说要报仇。楚王悬千金重赏捉拿。赤听了,逃走,跑进山里悲歌。碰到一位侠客,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哭得这样伤心?”赤说:“我是干将、莫邪的儿子。楚王杀了我的父亲,我想报仇!”侠客说:“听说楚王以千金重赏购买你的脑袋,请把你的脑袋和剑都交给我,我为你报仇。”赤说:“太好了!”于是自刎,双手捧着脑袋和剑,一并奉上。尸体僵立。侠客说:“我决不会辜负你!”这样,尸才仆倒。

侠客提着赤的脑袋去见楚王。楚王很高兴。客说:“这是勇士头,应当用汤锅煮”楚王照办煮头。三天三夜也煮不烂。头跳出汤锅,张着眼睛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客说:“这头煮不烂,请大王亲自到锅边一看,就一定烂了。”楚王立刻走近去看,侠客用剑比划了一下楚王,王的脑袋就掉进汤里;侠客也砍掉自己的头,头也掉进汤里。三个脑袋都煮烂了,没法分辨。于是把水和肉分开埋葬了,通称“三王墓”。

搜神记中的这个故事传到日本后演化成了舞首。

铸剑(鲁迅)

眉间尺刚和他的母亲睡下,老鼠便出来咬锅盖,使他听得发烦。他轻轻地叱了几声,最初还有些效验,后来是简直不理他了,格支格支地径自咬。他又不敢大声赶,怕惊醒了白天做得劳乏,晚上一躺就睡着了的母亲。

许多时光之后,平静了;他也想睡去。忽然,扑通一声,惊得他又睁开眼。同时听到沙沙地响,是爪子抓着瓦器的声音。

“好!该死!”他想着,心里非常高兴,一面就轻轻地坐起来。

他跨下床,借着月光走向门背后,摸到钻火家伙,点上松明,向水瓮里一照。果然,一匹很大的老鼠落在那里面了;但是,存水已经不多,爬不出来,只沿着水瓮内壁,抓着,团团地转圈子。

“活该!”他一想到夜夜咬家具,闹得他不能安稳睡觉的便是它们,很觉得畅快。他将松明插在土墙的小孔里,赏玩着;然而那圆睁的小眼睛,又使他发生了憎恨,伸手抽出一根芦柴,将它直按到水底去。过了一会,才放手,那老鼠也随着浮了上来,还是抓着瓮壁转圈子。只是抓劲已经没有先前似的有力,眼睛也淹在水里面,单露出一点尖尖的通红的小鼻子,咻咻地急促地喘气。

他近来很有点不大喜欢红鼻子的人。但这回见了这尖尖的小红鼻子,却忽然觉得它可怜了,就又用那芦柴,伸到它的肚下去,老鼠抓着,歇了一回力,便沿着芦干爬了上来。待到他看见全身,——湿淋淋的黑毛,大的肚子,蚯蚓随的尾巴,——便又觉得可恨可憎得很,慌忙将芦柴一抖,扑通一声,老鼠又落在水瓮里,他接着就用芦柴在它头上捣了几下,叫它赶快沉下去。

换了六回松明之后,那老鼠已经不能动弹,不过沉浮在水中间,有时还向水面微微一跳。眉间尺又觉得很可怜,随即折断芦柴,好容易将它夹了出来,放在地面上。老鼠先是丝毫不动,后来才有一点呼吸;又许多时,四只脚运动了,一翻身,似乎要站起来逃走。这使眉间尺大吃一惊,不觉提起左脚,一脚踏下去。只听得吱的一声,他蹲下去仔细看时,只见口角上微有鲜血,大概是死掉了。

他又觉得很可怜,仿佛自己作了大恶似的,非常难受。他蹲着,呆看着,站不起来。

“尺儿,你在做什么?”他的母亲已经醒来了,在床上问。

“老鼠……。”他慌忙站起,回转身去,却只答了两个字。

“是的,老鼠。这我知道。可是你在做什么?杀它呢,还是在救它?”

他没有回答。松明烧尽了;他默默地立在暗中,渐看见月光的皎洁。

“唉!”他的母亲叹息说,“一交子时,你就是十六岁了,性情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地,一点也不变。看来,你的父亲的仇是没有人报的了。”

他看见他的母亲坐在灰白色的月影中,仿佛身体都在颤动;低微的声音里,含着无限的悲哀,使他冷得毛骨悚然,而一转眼间,又觉得热血在全身中忽然腾沸。

“父亲的仇?父亲有什么仇呢?”他前进几步,惊急地问。

“有的。还要你去报。我早想告诉你的了;只因为你太小,没有说。现在你已经成人了,却还是那样的性情。这教我怎么办呢?你似的性情,能行大事的么?”

“能。说罢,母亲。我要改过……。”

“自然。我也只得说。你必须改过……。那么,走过来罢。”

他走过去;他的母亲端坐在床上,在暗白的月影里,两眼发出闪闪的光芒。

“听哪!”她严肃地说,“你的父亲原是一个铸剑的名工,天下第一。他的工具,我早已都卖掉了来救了穷了,你已经看不见一点遗迹;但他是一个世上无二的铸剑的名工。二十年前,王妃生下了一块铁,听说是抱了一回铁柱之后受孕的,是一块纯青透明的铁。大王知道是异宝,便决计用来铸一把剑,想用它保国,用它杀敌,用它防身。不幸你的父亲那时偏偏入了选,便将铁捧回家里来,日日夜夜地锻炼,费了整三年的精神,炼成两把剑。

“当最末次开炉的那一日,是怎样地骇人的景象呵!哗拉拉地腾上一道白气的时候,地面也觉得动摇。那白气到天半便变成白云,罩住了这处所,渐渐现出绯红颜色,映得一切都如桃花。我家的漆黑的炉子里,是躺着通红的两把剑。你父亲用井华水慢慢地滴下去,那剑嘶嘶地吼着,慢慢转成青色了。这样地七日七夜,就看不见了剑,仔细看时,却还在炉底里,纯青的,透明的,正像两条冰。

“大欢喜的光采,便从你父亲的眼睛里四射出来;他取起剑,拂拭着,拂拭着。然而悲惨的皱纹,却也从他的眉头和嘴角出现了。他将那两把剑分装在两个匣子里。

“‘你只要看这几天的景象,就明白无论是谁,都知道剑已炼就的了。’他悄悄地对我说。‘一到明天,我必须去献给大王。但献剑的一天,也就是我命尽的日子。怕我们从此要长别了。’

“‘你……。’我很骇异,猜不透他的意思,不知怎么说的好。我只是这样地说:‘你这回有了这么大的功劳……。’

“‘唉!你怎么知道呢!’他说。‘大王是向来善于猜疑,又极残忍的。这回我给他炼成了世间无二的剑,他一定要杀掉我,免得我再去给别人炼剑,来和他匹敌,或者超过他。’

我掉泪了。

“‘你不要悲哀。这是无法逃避的。眼泪决不能洗掉运命。我可是早已有准备在这里了!’他的眼里忽然发出电火随的光芒,将一个剑匣放在我膝上。‘这是雄剑。’他说。‘你收着。明天,我只将这雌剑献给大王去。倘若我一去竟不回来了呢,那是我一定不再在人间了。你不是怀孕已经五六个月了么?不要悲哀;待生了孩子,好好地抚养。一到成人之后,你便交给他这雄剑,教他砍在大王的颈子上,给我报仇!’”

“那天父亲回来了没有呢?”眉间尺赶紧问。

“没有回来!”她冷静地说。“我四处打听,也杳无消息。后来听得人说,第一个用血来饲你父亲自己炼成的剑的人,就是他自己——你的父亲。还怕他鬼魂作怪,将他的身首分埋在前门和后苑了!”

眉间尺忽然全身都如烧着猛火,自己觉得每一枝毛发上都仿佛闪出火星来。他的双拳,在暗中捏得格格地作响。

他的母亲站起了,揭去床头的木板,下床点了松明,到门背后取过一把锄,交给眉间尺道:“掘下去!” 眉间尺心跳着,但很沉静的一锄一锄轻轻地掘下去。掘出来的都是黄土,约到五尺多深,土色有些不同了,随乎是烂掉的材木。

“看罢!要小心!”他的母亲说。

眉间尺伏在掘开的洞穴旁边,伸手下去,谨慎小心地撮开烂树,待到指尖一冷,有如触着冰雪的时候,那纯青透明的剑也出现了。他看清了剑靶,捏着,提了出来。

窗外的星月和屋里的松明随乎都骤然失了光辉,惟有青光充塞宇内。那剑便溶在这青光中,看去好像一无所有。眉间尺凝神细视,这才仿佛看见长五尺余,却并不见得怎样锋利,剑口反而有些浑圆,正如一片韭叶。

“你从此要改变你的优柔的性情,用这剑报仇去!”他的母亲说。

“我已经改变了我的优柔的性情,要用这剑报仇去!”

“但愿如此。你穿了青衣,背上这剑,衣剑一色,谁也看不分明的。衣服我已经做在这里,明天就上你的路去罢。不要记念我!”她向床后的破衣箱一指,说。

眉间尺取出新衣,试去一穿,长短正很合式。他便重行叠好,裹了剑,放在枕边,沉静地躺下。他觉得自己已经改变了优柔的性情;他决心要并无心事一般,倒头便睡,清晨醒来,毫不改变常态,从容地去寻他不共戴天的仇雠。但他醒着。他翻来复去,总想坐起来。他听到他母亲的失望的轻轻的长叹。他听到最初的鸡鸣;他知道已交子时,自己是上了十六岁了。

当眉间尺肿着眼眶,头也不回的跨出门外,穿着青衣,背着青剑,迈开大步,径奔城中的时候,东方还没有露出阳光。杉树林的每一片叶尖,都挂着露珠,其中隐藏着夜气。但是,待到走到树林的那一头,露珠里却闪出各样的光辉,渐渐幻成晓色了。远望前面,便依稀看见灰黑色的城墙和雉堞。

和挑葱卖菜的一同混入城里,街市上已经很热闹。男人们一排一排的呆站着;女人们也时时从门里探出头来。她们大半也肿着眼眶;蓬着头;黄黄的脸,连脂粉也不及涂抹。

眉间尺预觉到将有巨变降临,他们便都是焦躁而忍耐地等候着这巨变的。

他径自向前走;一个孩子突然跑过来,几乎碰着他背上的剑尖,使他吓出了一身汗。转出北方,离王宫不远,人们就挤得密密层层,都伸着脖子。人丛中还有女人和孩子哭嚷的声音。他怕那看不见的雄剑伤了人,不敢挤进去;然而人们却又在背后拥上来。他只得宛转地退避;面前只看见人们的背脊和伸长的脖子。

忽然,前面的人们都陆续跪倒了;远远地有两匹马并着跑过来。此后是拿着木棍,戈,刀,弓弩,旌旗的武人,走得满路黄尘滚滚。又来了一辆四匹马拉的大车,上面坐着一队人,有的打钟击鼓,有的嘴上吹着不知道叫什么名目的劳什子。此后又是车,里面的人都穿画衣,不是老头子,便是矮胖子,个个满脸油汗。接着又是一队拿刀枪剑戟的骑士。跪着的人们便都伏下去了。这时眉间尺正看见一辆黄盖的大车驰来,正中坐着一个画衣的胖子,花白胡子,小脑袋;腰间还依稀看见佩着和他背上一样的青剑。

他不觉全身一冷,但立刻又灼热起来,像是猛火焚烧着。他一面伸手向肩头捏住剑柄,一面提起脚,便从伏着的人们的脖子的空处跨出去。

但他只走得五六步,就跌了一个倒栽葱,因为有人突然捏住了他的一只脚。这一跌又正压在一个干瘪脸的少年身上;他正怕剑尖伤了他,吃惊地起来看的时候,肋下就挨了很重的两拳。他也不暇计较,再望路上,不但黄盖车已经走过,连拥护的骑士也过去了一大阵了。

路旁的一切人们也都爬起来。干瘪脸的少年却还扭住了眉间尺的衣领,不肯放手,说被他压坏了贵重的丹田,必须保险,倘若不到八十岁便死掉了,就得抵命。闲人们又即刻围上来,呆看着,但谁也不开口;后来有人从旁笑骂了几句,却全是附和干瘪脸少年的。眉间尺遇到了这样的敌人,真是怒不得,笑不得,只觉得无聊,却又脱身不得。这样地经过了煮熟一锅小米的时光,眉间尺早已焦躁得浑身发火,看的人却仍不见减,还是津津有味随的。

前面的人圈子动摇了,挤进一个黑色的人来,黑须黑眼睛,瘦得如铁。他并不言语,只向眉间尺冷冷地一笑,一面举手轻轻地一拨干瘪脸少年的下巴,并且看定了他的脸。那少年也向他看了一会,不觉慢慢地松了手,溜走了;那人也就溜走了;看的人们也都无聊地走散。只有几个人还来问眉间尺的年纪,住址,家里可有姊姊。眉间尺都不理他们。

他向南走着;心里想,城市中这么热闹,容易误伤,还不如在南门外等候他回来,给父亲报仇罢,那地方是地旷人稀,实在很便于施展。这时满城都议论着国王的游山,仪仗,威严,自己得见国王的荣耀,以及俯伏得有怎么低,应该采作国民的模范等等,很像蜜蜂的排衙。直至将近南门,这才渐渐地冷静。

他走出城外,坐在一株大桑树下,取出两个馒头来充了饥;吃着的时候忽然记起母亲来,不觉眼鼻一酸,然而此后倒也没有什么。周围是一步一步地静下去了,他至于很分明地听到自己的呼吸。

天色愈暗,他也愈不安,尽目力望着前方,毫不见有国王回来的影子。上城卖菜的村人,一个个挑着空担出城回家去了。

人迹绝了许久之后,忽然从城里闪出那一个黑色的人来。“走罢,眉间尺!国王在捉你了!”他说,声音好像鸱枭。

眉间尺浑身一颤,中了魔似的,立即跟着他走;后来是飞奔。他站定了喘息许多时,才明白已经到了杉树林边。后面远处有银白的条纹,是月亮已从那边出现;前面却仅有两点磷火一般的那黑色人的眼光。

“你怎么认识我?……”他极其惶骇地问。

“哈哈!我一向认识你。”那人的声音说。“我知道你背着雄剑,要给你的父亲报仇,我也知道你报不成。岂但报不成;今天已经有人告密,你的仇人早从东门还宫,下令捕拿你了。”

眉间尺不觉伤心起来。

“唉唉,母亲的叹息是无怪的。”他低声说。

“但她只知道一半。她不知道我要给你报仇。”

“你么?你肯给我报仇么,义士?”

“阿,你不要用这称呼来冤枉我。”

“那么,你同情于我们孤儿寡妇?……”

“唉,孩子,你再不要提这些受了污辱的名称。”他严冷地说,“仗义,同情,那些东西,先前曾经干净过,现在却都成了放鬼债的资本。我的心里全没有你所谓的那些。我只不过要给你报仇!”

“好。但你怎么给我报仇呢?”

“只要你给我两件东西。”两粒磷火下的声音说。“那两件么?你听着:一是你的剑,二是你的头!”

眉间尺虽然觉得奇怪,有些狐疑,却并不吃惊。他一时开不得口。

“你不要疑心我将骗取你的性命和宝贝。”暗中的声音又严冷地说。“这事全由你。你信我,我便去;你不信,我便住。”

“但你为什么给我去报仇的呢?你认识我的父亲么?”

“我一向认识你的父亲,也如一向认识你一样。但我要报仇,却并不为此。聪明的孩子,告诉你罢。你还不知道么,我怎么地善于报仇。你的就是我的;他也就是我。我的魂灵上是有这么多的,人我所加的伤,我已经憎恶了我自己!”

暗中的声音刚刚停止,眉间尺便举手向肩头抽取青色的剑,顺手从后项窝向前一削,头颅坠在地面的青苔上,一面将剑交给黑色人。

“呵呵!”他一手接剑,一手捏着头发,提起眉间尺的头来,对着那热的死掉的嘴唇,接吻两次,并且冷冷地尖利地笑。

笑声即刻散布在杉树林中,深处随着有一群磷火似的眼光闪动,倏忽临近,听到咻咻的饿狼的喘息。第一口撕尽了眉间尺的青衣,第二口便身体全都不见了,血痕也顷刻舔尽,只微微听得咀嚼骨头的声音。

最先头的一匹大狼就向黑色人扑过来。他用青剑一挥,狼头便坠在地面的青苔上。别的狼们第一口撕尽了它的皮,第二口便身体全都不见了,血痕也顷刻舔尽,只微微听得咀嚼骨头的声音。

他已经掣起地上的青衣,包了眉间尺的头,和青剑都背在背脊上,回转身,在暗中向王城扬长地走去。

狼们站定了,耸着肩,伸出舌头,咻咻地喘着,放着绿的眼光看他扬长地走。

他在暗中向王城扬长地走去,发出尖利的声音唱着歌:

哈哈爱兮爱乎爱乎!

爱青剑兮一个仇人自屠。

夥颐连翩兮多少一夫。

一夫爱青剑兮呜呼不孤。

头换头兮两个仇人自屠。

一夫则无兮爱乎呜呼!

爱乎呜呼兮呜呼阿呼,

阿呼呜呼兮呜呼呜呼!

游山并不能使国王觉得有趣;加上了路上将有刺客的密报,更使他扫兴而还。那夜他很生气,说是连第九个妃子的头发,也没有昨天那样的黑得好看了。幸而她撒娇坐在他的御膝上,特别扭了七十多回,这才使龙眉之间的皱纹渐渐地舒展。

午后,国王一起身,就又有些不高兴,待到用过午膳,简直现出怒容来。

“唉唉!无聊!”他打一个大呵欠之后,高声说。上自王后,下至弄臣,看见这情形,都不觉手足无措。白须老臣的讲道,矮胖侏儒〔12〕的打诨,王是早已听厌的了;近来便是走索,缘竿,抛丸,倒立,吞刀,吐火等等奇妙的把戏,也都看得毫无意味。他常常要发怒;一发怒,便按着青剑,总想寻点小错处,杀掉几个人。

偷空在宫外闲游的两个小宦官,刚刚回来,一看见宫里面大家的愁苦的情形,便知道又是照例的祸事临头了,一个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却像是大有把握一般,不慌不忙,跑到国王的面前,俯伏着,说道:

“奴才刚才访得一个异人,很有异术,可以给大王解闷,因此特来奏闻。”

“什么?!”王说。他的话是一向很短的。

“那是一个黑瘦的,乞丐似的男子。穿一身青衣,背着一个圆圆的青包裹;嘴里唱着胡诌的歌。人问他。他说善于玩把戏,空前绝后,举世无双,人们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一见之后,便即解烦释闷,天下太平。但大家要他玩,他却又不肯。说是第一须有一条金龙,第二须有一个金鼎。……”

“金龙?我是的。金鼎?我有。”

“奴才也正是这样想。……”

“传进来!”

话声未绝,四个武士便跟着那小宦官疾趋而出。上自王后,下至弄臣,个个喜形于色。他们都愿意这把戏玩得解愁释闷,天下太平;即使玩不成,这回也有了那乞丐似的黑瘦男子来受祸,他们只要能挨到传了进来的时候就好了。

并不要许多工夫,就望见六个人向金阶趋进。先头是宦官,后面是四个武士,中间夹着一个黑色人。待到近来时,那人的衣服却是青的,须眉头发都黑;瘦得颧骨,眼圈骨,眉棱骨都高高地突出来。他恭敬地跪着俯伏下去时,果然看见背上有一个圆圆的小包袱,青色布,上面还画上一些暗红色的花纹。

“奏来!”王暴躁地说。他见他家伙简单,以为他未必会玩什么好把戏。

“臣名叫宴之敖者;生长汶汶乡。少无职业;晚遇明师,教臣把戏,是一个孩子的头。这把戏一个人玩不起来,必须在金龙之前,摆一个金鼎,注满清水,用兽炭〔15〕煎熬。于是放下孩子的头去,一到水沸,这头便随波上下,跳舞百端,且发妙音,欢喜歌唱。这歌舞为一人所见,便解愁释闷,为万民所见,便天下太平。”

“玩来!”王大声命令说。

并不要许多工夫,一个煮牛的大金鼎便摆在殿外,注满水,下面堆了兽炭,点起火来。那黑色人站在旁边,见炭火一红,便解下包袱,打开,两手捧出孩子的头来,高高举起。那头是秀眉长眼,皓齿红唇;脸带笑容;头发蓬松,正如青烟一阵。黑色人捧着向四面转了一圈,便伸手擎到鼎上,动着嘴唇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随即将手一松,只听得扑通一声,坠入水中去了。水花同时溅起,足有五尺多高,此后是一切平静。

许多工夫,还无动静。国王首先暴躁起来,接着是王后和妃子,大臣,宦官们也都有些焦急,矮胖的侏儒们则已经开始冷笑了。王一见他们的冷笑,便觉自己受愚,回顾武士,想命令他们就将那欺君的莠民掷入牛鼎里去煮杀。

但同时就听得水沸声;炭火也正旺,映着那黑色人变成红黑,如铁的烧到微红。王刚又回过脸来,他也已经伸起两手向天,眼光向着无物,舞蹈着,忽地发出尖利的声音唱起歌来:

哈哈爱兮爱乎爱乎!

爱兮血兮兮谁乎独无。

民萌冥行兮一夫壶卢。

彼用百头颅,千头颅兮用万头颅!

我用一头颅兮而无万夫。

爱一头颅兮血乎呜呼!

血乎呜呼兮呜呼阿呼,

阿呼呜呼兮呜呼呜呼!

随着歌声,水就从鼎口涌起,上尖下广,像一座小山,但自水尖至鼎底,不住地回旋运动。那头即似水上上下下,转着圈子,一面又滴溜溜自己翻筋斗,人们还可以隐约看见他玩得高兴的笑容。过了些时,突然变了逆水的游泳,打旋子夹着穿梭,激得水花向四面飞溅,满庭洒下一阵热雨来。一个侏儒忽然叫了一声,用手摸着自己的鼻子。他不幸被热水烫了一下,又不耐痛,终于免不得出声叫苦了。

黑色人的歌声才停,那头也就在水中央停住,面向王殿,颜色转成端庄。这样的有十余瞬息之久,才慢慢地上下抖动;从抖动加速而为起伏的游泳,但不很快,态度很雍容。绕着水边一高一低地游了三匝,忽然睁大眼睛,漆黑的眼珠显得格外精采,同时也开口唱起歌来:

王泽流兮浩洋洋;

克服怨敌,怨敌克服兮,赫兮强!

宇宙有穷止兮万寿无疆。

幸我来也兮青其光!

青其光兮永不相忘。

异处异处兮堂哉皇!

堂哉皇哉兮嗳嗳唷,

嗟来归来,嗟来陪来兮青其光!

头忽然升到水的尖端停住;翻了几个筋斗之后,上下升降起来,眼珠向着左右瞥视,十分秀媚,嘴里仍然唱着歌:

阿呼呜呼兮呜呼呜呼,

爱乎呜呼兮呜呼阿呼!

血一头颅兮爱乎呜呼。

我用一头颅兮而无万夫!

彼用百头颅,千头颅……

唱到这里,是沉下去的时候,但不再浮上来了;歌词也不能辨别。涌起的水,也随着歌声的微弱,渐渐低落,像退潮一般,终至到鼎口以下,在远处什么也看不见。

“怎了?”等了一会,王不耐烦地问。

“大王,”那黑色人半跪着说。“他正在鼎底里作最神奇的团圆舞,不临近是看不见的。臣也没有法术使他上来,因为作团圆舞必须在鼎底里。”

王站起身,跨下金阶,冒着炎热立在鼎边,探头去看。只见水平如镜,那头仰面躺在水中间,两眼正看着他的脸。待到王的眼光射到他脸上时,他便嫣然一笑。这一笑使王觉得似曾相识,却又一时记不起是谁来。刚在惊疑,黑色人已经掣出了背着的青色的剑,只一挥,闪电般从后项窝直劈下去,扑通一声,王的头就落在鼎里了。

仇人相见,本来格外眼明,况且是相逢狭路。王头刚到水面,眉间尺的头便迎上来,狠命在他耳轮上咬了一口。鼎水即刻沸涌,澎湃有声;两头即在水中死战。约有二十回合,王头受了五个伤,眉间尺的头上却有七处。王又狡猾,总是设法绕到他的敌人的后面去。眉间尺偶一疏忽,终于被他咬住了后项窝,无法转身。这一回王的头可是咬定不放了,他只是连连蚕食进去;连鼎外面也仿佛听到孩子的失声叫痛的声音。

上自王后,下至弄臣,骇得凝结着的神色也应声活动起来,似乎感到暗无天日的悲哀,皮肤上都一粒一粒地起粟;然而又夹着秘密的欢喜,瞪了眼,像是等候着什么似的。

黑色人也仿佛有些惊慌,但是面不改色。他从从容容地伸开那捏着看不见的青剑的臂膊,如一段枯枝;伸长颈子,如在细看鼎底。臂膊忽然一弯,青剑便蓦地从他后面劈下,剑到头落,坠入鼎中,怦的一声,雪白的水花向着空中同时四射。

他的头一入水,即刻直奔王头,一口咬住了王的鼻子,几乎要咬下来。王忍不住叫一声“阿唷”,将嘴一张,眉间尺的头就乘机挣脱了,一转脸倒将王的下巴下死劲咬住。他们不但都不放,还用全力上下一撕,撕得王头再也合不上嘴。于是他们就如饿鸡啄米一般,一顿乱咬,咬得王头眼歪鼻塌,满脸鳞伤。先前还会在鼎里面四处乱滚,后来只能躺着呻吟,到底是一声不响,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黑色人和眉间尺的头也慢慢地住了嘴,离开王头,沿鼎壁游了一匝,看他可是装死还是真死。待到知道了王头确已断气,便四目相视,微微一笑,随即合上眼睛,仰面向天,沉到水底里去了。

烟消火灭;水波不兴。特别的寂静倒使殿上殿下的人们警醒。他们中的一个首先叫了一声,大家也立刻迭连惊叫起来;一个迈开腿向金鼎走去,大家便争先恐后地拥上去了。有挤在后面的,只能从人脖子的空隙间向里面窥探。

热气还炙得人脸上发烧。鼎里的水却一平如镜,上面浮着一层油,照出许多人脸孔:王后,王妃,武士,老臣,侏儒,太监。……

“阿呀,天哪!咱们大王的头还在里面哪,唉唉唉!”第六个妃子忽然发狂似的哭嚷起来。

上自王后,下至弄臣,也都恍然大悟,仓皇散开,急得手足无措,各自转了四五个圈子。一个最有谋略的老臣独又上前,伸手向鼎边一摸,然而浑身一抖,立刻缩了回来,伸出两个指头,放在口边吹个不住。

大家定了定神,便在殿门外商议打捞办法。约略费去了煮熟三锅小米的工夫,总算得到一种结果,是:到大厨房去调集了铁丝勺子,命武士协力捞起来。

器具不久就调集了,铁丝勺,漏勺,金盘,擦桌布,都放在鼎旁边。武士们便揎起衣袖,有用铁丝勺的,有用漏勺的,一齐恭行打捞。有勺子相触的声音,有勺子刮着金鼎的声音;水是随着勺子的搅动而旋绕着。好一会,一个武士的脸色忽而很端庄了,极小心地两手慢慢举起了勺子,水滴从勺孔中珠子一般漏下,勺里面便显出雪白的头骨来。大家惊叫了一声;他便将头骨倒在金盘里。

“阿呀!我的大王呀!”王后,妃子,老臣,以至太监之类,都放声哭起来。但不久就陆续停止了,因为武士又捞起了一个同样的头骨。

他们泪眼模胡地四顾,只见武士们满脸油汗,还在打捞。此后捞出来的是一团糟的白头发和黑头发;还有几勺很短的东西,随乎是白胡须和黑胡须。此后又是一个头骨。此后是三枝簪。

直到鼎里面只剩下清汤,才始住手;将捞出的物件分盛了三金盘:一盘头骨,一盘须发,一盘簪。

“咱们大王只有一个头。那一个是咱们大王的呢?”第九个妃子焦急地问。

“是呵……。”老臣们都面面相觑。

“如果皮肉没有煮烂,那就容易辨别了。”一个侏儒跪着说。

大家只得平心静气,去细看那头骨,但是黑白大小,都差不多,连那孩子的头,也无从分辨。王后说王的右额上有一个疤,是做太子时候跌伤的,怕骨上也有痕迹。果然,侏儒在一个头骨上发见了:大家正在欢喜的时候,另外的一个侏儒却又在较黄的头骨的右额上看出相仿的瘢痕来。

“我有法子。”第三个王妃得意地说,“咱们大王的龙准是很高的。”

太监们即刻动手研究鼻准骨,有一个确也似乎比较地高,但究竟相差无几;最可惜的是右额上却并无跌伤的瘢痕。

“况且,”老臣们向太监说,“大王的后枕骨是这么尖的么?”

“奴才们向来就没有留心看过大王的后枕骨……。”

王后和妃子们也各自回想起来,有的说是尖的,有的说是平的。叫梳头太监来问的时候,却一句话也不说。

当夜便开了一个王公大臣会议,想决定那一个是王的头,但结果还同白天一样。并且连须发也发生了问题。白的自然是王的,然而因为花白,所以黑的也很难处置。讨论了小半夜,只将几根红色的胡子选出;接着因为第九个王妃抗议,说她确曾看见王有几根通黄的胡子,现在怎么能知道决没有一根红的呢。于是也只好重行归并,作为疑案了。

到后半夜,还是毫无结果。大家却居然一面打呵欠,一面继续讨论,直到第二次鸡鸣,这才决定了一个最慎重妥善的办法,是:只能将三个头骨都和王的身体放在金棺里落葬。   七天之后是落葬的日期,合城很热闹。城里的人民,远处的人民,都奔来瞻仰国王的“大出丧”。天一亮,道上已经挤满了男男女女;中间还夹着许多祭桌。待到上午,清道的骑士才缓辔而来。又过了不少工夫,才看见仪仗,什么旌旗,木棍,戈戟,弓弩,黄钺之类;此后是四辆鼓吹车。再后面是黄盖随着路的不平而起伏着,并且渐渐近来了,于是现出灵车,上载金棺,棺里面藏着三个头和一个身体。   百姓都跪下去,祭桌便一列一列地在人丛中出现。几个义民很忠愤,咽着泪,怕那两个大逆不道的逆贼的魂灵,此时也和王一同享受祭礼,然而也无法可施。   此后是王后和许多王妃的车。百姓看她们,她们也看百姓,但哭着。此后是大臣,太监,侏儒等辈,都装着哀戚的颜色。只是百姓已经不看他们,连行列也挤得乱七八糟,不成样子了。   一九二六年十月作。

3 ) 当太阳变成绿色的时候


当太阳变成绿色的时候,我们将远行。
为了命运,为了使命。
而黑太阳出现的时候,暴君终于被刺杀了。三颗头同落鼎中,无从分辨……

仇恨。
杀害双亲之仇,能不报吗?
虽然,复仇,在某些人眼里是没有爱的表现。是胸襟狭隘的表现。是原始、落后、不文明的表现。
他们希望“以德报怨”。
但两千多年前的眉间尺,不这么想。
即使是两千多年后的我,也没这般胸襟——因为我心中还时时想起南京大屠杀而久久不愿饶恕。
而当这种仇恨已不是私仇,而是与广大百姓所遭受的苦难融合在一起的时候,还能责备眉间尺是狭隘吗?
你可以不喜欢眉间尺的复仇方式,但能说这不是一种壮举吗?能说他不英雄吗?
“暴君”的概念,能不能扩展为古今所有“恶”的象征呢?
复仇,就是除恶,就是对真爱和美的肯定。这种肯定,虽然没有出现在影片画面中,却唤醒在观众的心中。

也许,在今人看来,十三岁还太弱小。不应当把如此重任交给一个孩子。
但仇恨和苦难使他早熟,因而是可信的。何况那是个出刺杀英雄(包括少年英雄)的时代。
《史记•刺客列传》里便有许多关于刺客侠士的事迹,如:专诸鱼肠藏剑刺王僚;聂政与其姐刺杀丞相侠累;荆轲刺秦王;以及用漆涂身、暗伏桥下谋刺赵襄子的豫让。
可惜,眉间尺潜伏半路暗杀与乔装舞伎进宫去行刺,都失败了。
暴君防卫更加森严,再也无法靠近。
在冷兵器时代,这已是穷途末路。
唯一的方法——献出自己的头颅,交与别人来执行计划的后半部。
于是出现了绿太阳、黑太阳——那种反常的恐怖情境。

既然是这样一种故事背景,那画面色调阴冷晦暗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影片依然有顶光、逆光、侧逆光等多种光影变化(在三十多年前美影厂那么原始简陋的条件下,要为四、五寸高的小小木偶打出这么复杂的光影效果该是多么困难),还有纵深、负片等许多技巧,比美影厂之前的木偶片(基本上都是 “大平光,亮堂堂”,没有纵深的“二半吊子镜头”)丰富多了。
这种追求是对的。作为电影艺术,要的就是光与影的变化,哪怕只是偶片。

“不适合给儿童看”!
说对了,这部动画实验短片本来就不是给儿童看的!
难道还不明白:动画实验短片,观众定位就是成人——甚至,是成人中的成人(艺术家和知识精英)?
长期以来,中国的观众已经形成了一种偏见:美术片只是给儿童看的。
这真的很可悲。大大妨碍了成人动画的发展——而在国外,给大人看的动画片比比皆是。动画电影节展出的片子绝大部分都是给成人看的。

本片最成功之处无疑是氛围的营造,与细节的安排。
斗牛时牛眼的主观镜头,图腾柱似的铸剑炉,变幻的秘药彩光,活人祭炉神,隐形宝剑,毒酒,沉船,大蟒,绿太阳,乔装,行刺,黑色太阳,自刎,献头,三头并煮,水烧不开,宝鼎爆炸,正、负片交错……
还有,眉间尺与斗笠人(乔装的黑子)在茶馆中见面时,斗笠人松开搁在茶壶上的手,茶壶顿时散成碎片(这动作真的意味深长,叫人许多联想)。
所有这些细节的安排与画面的渲染,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营造一种沉重、诡异而又紧张的氛围。
原始粗犷的古风音乐,更为这种氛围增添了一层忧伤的韵味。
孤独与绝望无处不在。但仍有凛然正气在流淌。
那句话真对:氛围比故事本身更重要。
不由得想起蒂姆波顿的偶片。也很“黑”,也很诡异,也很成人。
当然,本片与蒂姆波顿的作品在质量上还相距甚远。内涵也绝不相同。但不知为什么,我当时就是想起了蒂姆波顿的影片。
至少,本片所体现的探索精神是值得鼓励的。
可惜此后美影厂的木偶片,不仅没有更上一层楼,相反,重新失去了艺术的深度。

4 ) 早年间的动画片有很多邪气

木偶动画在中国早些年间很风行,人设都做的很好
这个眉间尺我记得小时候看,是怕的要死,全片都是一种黑色的调调。大部分时候都感觉人物的脸有一半在阴影中。可是色彩也很丰富,干将莫邪铸剑时那炉火闪烁,时而蓝时而红,映在人脸上的光也变幻多样,你不觉得玄都不行

眉间尺渐渐长大,在树林里杀死巨蛇那一场拍得真算是张力十足,大蛇的特写很有压迫感。然后他出去报仇失败那一场也不错,满心期望能成功,不过功亏一篑,留下转机。最后在树林里眉间尺把自己的头割下来送给黑子,把报仇的心愿寄托给别人。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这时切了一个空镜,夕阳西下,可是那个太阳,竟然是黑色的。幹!很有劲。

这个黑太阳让我服了,老片子直是有很多惊喜

5 ) [转]被消解的“复仇”

鲁迅《铸剑》之于中国传统侠义小说,相当《Watchmen》之于美国超级英雄漫画。这篇文章总结的很好。

//wenku.baidu.com/view/ccce1f1e866fb84ae45c8dc0.html

《铸剑》,是现代语文的名篇,更是传统侠义精神的现代阐释。

清末民初,出版武侠小说无数,巨制宏篇,所在多有。但其意义何在,价值几何,却是言人人殊,甚或遭致质疑。而《铸剑》一篇,则横空出世,并且随着时世推移,越发显出其意义,竟有睥睨千古之态。

这个短篇,也应是鲁迅的得意之作,题材特别、人物神奇、气韵凝练、语言瑰丽、充满魅力。

此篇原题《眉间尺》。眉间尺,乃传说中为父复仇的人物。传魏曹丕《列异传》、晋干宝《搜神记》均有记载,叙述则详略有别。略谓“(楚)王梦见一儿,眉间广尺,言欲报仇,王即购之千金。儿闻之,亡去,入山行歌。客有逢者,谓子年少,何哭之甚悲耶?曰:‘吾干将莫邪子也。楚王杀我父,吾欲报之。’客曰:‘闻王购子头千金,将子头与剑来,为子报之。’儿曰:‘幸甚!’即自刎,两手捧头及剑奉之,立僵。客曰:‘不负子也。’于是尸乃仆。”云云。少年眉间尺和“客”的形象及报仇之主题,已显雏形,而其意未申,其人物性格尚欠丰满。

此篇收入鲁迅《故事新编》时,改为现题,是为突出复仇精神的象征“剑”这一中心意象。小说取材于古代神话传说,言必有据,又“随意点染”,渗入了作者的深沉思考和强烈饱满的精神力量。

从表层来看,作品无疑是通过“黑色人”宴之敖者助眉间尺复仇的故事,歌颂“以直报怨”的复仇精神,弘扬在火与剑中成熟和彰显的人格力量。而究其深层,则还包孕着鲁迅对英雄命运和人生悖论的个人色彩浓郁的深刻思考和独特感悟。

青年眉间尺,从母亲那里听闻父亲的深仇,在母亲鼓励下毅然踏上复仇的险途。得知父仇难报后,又以非凡的勇毅断然自屠,将复仇大业托付于“黑色人”宴之敖者。宴之敖者在狼群咻咻的喘息和闪烁着绿光的凝视中,背挎青剑直“向王城走去”。在一场惊心动魄的人首大战中,宴之敖者借助眉间尺的协助,最终铲除了独夫民贼。这些,都与传统侠义精神有共通之处。

但是,从作品的结局,我们又看到,最终,复仇者与被复仇者同归于尽,尸骨难解难分,大复仇演变为大出丧、狂欢节,宴之敖者与眉间尺身首异处,且连仅余的头颅也被与仇敌的头颅并置共陈,公开展览,“享受”虚妄的欢呼和膜拜;复仇本身,复仇者与被复仇者,复仇的后果,同时被遗忘、遗弃;愚昧的、以复数存在的看客,才是唯一的永远的“胜利者”。至此,复仇(及侠义)的崇高、神圣与诗意,被消解为“无”;复仇的最终失败,复仇的无效和无意义的真相,被出人意料地揭示出来。这后一个意义,才是本篇不同于传统“侠”之意旨的深刻所在。

小说回响着两种调子,容易听出来的,是悲壮与崇高;需要深入体味才能捕捉到的,是荒谬与嘲讽。歌颂复仇,是鲁迅作品一以贯之的主题,而对复仇后果的揭示,对复仇之更加深入的思考,则是本篇的独特主旨,其中浸润着、寄托了鲁迅长久以来郁积心灵深处的哲学感悟和情感悸动,也表现了鲁迅复仇哲学的多样与丰富。

《铸剑》的语言与作者早期小说的语言相比,也有变化:细致平实,严肃庄重,又时或诙谐幽默,绚丽奇诡,充满激情,悲喜庄谐杂出而水乳交融,给予读者复杂的审美感受。

短评

9分

2分钟前
  • kerrysun
  • 力荐

眉间尺 (1991):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16178119 —— 本片改编自“眉间尺为双亲报仇”的历史传说,该传说在史书上有多处记载,内容大同小异,鲁迅也曾以此为蓝本创作小说《铸剑》(初名为《眉间尺》)。©豆瓣 (附注:“譬如厨子做菜,有人品评他坏,他固不应该将厨刀铁釜交给批评者,说道你试来做一碗好的看。”——鲁迅《对批评家的希望》)

7分钟前
  • Panda的影音
  • 推荐

干将莫邪

12分钟前
  • 安蓝·怪伯爵
  • 推荐

必须的。。小时候看都会哭啊

14分钟前
  • 肥肥鹅
  • 力荐

暗黑

17分钟前
  • 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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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木偶动画~(bgm赞 欣赏那年代用心做动画的人~

18分钟前
  • 小耳朵图吗
  • 推荐

该评论写于2012年,于2021年被豆瓣删除。

22分钟前
  • [己注销]
  • 推荐

故事一波三折,画面明暗层次丰富,音乐缓急恰当,整片笼罩一股冷邪的气氛。这部木偶动画多年之后来看依旧精彩!赞!

26分钟前
  • 陈大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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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只有敢杀暴君、为民除害的,才是真正的勇士。" 干将莫邪眉间尺,托孤遗骸雪海恨。亮点:明暗照、黑太阳、策马段、天打雷劈的负片效果。作曲家郑方配乐牛逼,情节相当B级,确应注明[PARENT ADVISORY]。 ps. 莫邪的名字读错了,应为“mo4 ye2”。

30分钟前
  • mecca
  • 还行

这绝不是适合儿童看的动画

33分钟前
  • 种瓜得瓜
  • 推荐

音色画质俱佳,只是这个改编,未免简化了迅翁原著的复杂内涵——这原不止是个除暴安良的复仇故事的,那讽刺与消解的意味,却正是它的底色了。

34分钟前
  • 摸鱼居士
  • 推荐

小孩子的片儿这么惊悚没问题么。。

36分钟前
  • 居北望南 9¾
  • 还行

故事非常喜欢。

40分钟前
  • 茄同学
  • 推荐

那时候有多少的好动画,有多少的好东西呀

43分钟前
  • 妍春
  • 推荐

复仇的故事

44分钟前
  • 茉琉
  • 推荐

童年的记忆,干将莫邪。

46分钟前
  • 武侠小王子
  • 力荐

恐怖死了

49分钟前
  • 力荐

完成度很低,远不及小说精彩。眉间尺割下自己的头颅时,一片染血的红叶悠悠地落下来;既然这血能够在青天土地间往还,这恨当然也是。

51分钟前
  • 河口
  • 还行

这是中国少有的实验动画片之一。本就不是给儿童看的,所以氛围这么诡异,镜头如此惊人。如果细看,里面绿太阳、黑太阳之类的象征内容还真不少。(编导凌纾的另一部实验动画是与钱运达合作的《女娲补天》,把大神女娲拍成裸体啊!) 据知情者介绍,电影画面本身并没这么黑,否则当年电影局是通不过

56分钟前
  • 寻找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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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主义产生的根源,这个动画片说得很清楚了....可惜城管都不看

58分钟前
  • 阴到贵
  • 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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