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狄浦斯之过

《好奇心》 Le souffle au coeur 年代：1971年 / 国家：法国、意大利、西德 / 导演：路易·马勒 / 主演： 贝努阿·费雷、蕾雅·马萨利

电影大师贝托鲁奇在《月神》中将性欲引入了母子关系的沟壑中，尽管还不能跟后来的《爱情的限度》《欲孽迷宫》等影片惊世骇俗的场面化相提并论，但这种超越世俗伦常的情感至今争议不断，也成为电影大师频繁染指的题材。比如法国新浪潮的代表人物之一路易·马勒，就执导了这部《好奇心》。通过一个叛逆小子罗伦特对母亲的依恋之情，对人性进行了深入探讨。15岁的他做过很多疯狂事，跟两个哥哥喝酒飙车、在派对上跟女孩接吻、偷读成人书刊，甚至哥哥找了妓女来给他“破处”。对于性，大人们始终觉得这是可耻的“肮脏事”，神父就曾让他戒掉手淫，说这是“邪恶的念头”，然而这位道貌岸然的神父却是同性恋，对罗伦特抚摸下手。同样，当母亲发现儿子正在偷看自己洗澡时，上去就是一个耳光，但母亲也还是没能抵挡住对欲望的索求，在跟16岁少年有交往之后，又跟自己的儿子爆发了激情。有人说每个男人都有恋母情结，或者说是弑父情结，就像罗伦特怀疑自己是否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但影片没有贬低和矮化这种感情，全家人开怀大笑的结局尚存一丝狡黠，洒了一地的牛奶其实也就象征着，罗伦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抛开这些伦理层面的探讨，影片其实是有深刻的政治隐喻。影片的故事背景发生在第四共和国时期，通过人物对话可知，日内瓦会议刚刚结束，法国在印度支那地区停战。而影片拍摄时的1971年，美国正在对越南（曾经的印度支那地区）进行侵略战争。路易·马勒用一个男孩“越界”的行为，含蓄而隐晦地对美国的“越界”行为进行谴责。

笑点
第11分钟，罗伦特的两个哥哥露出自己的小弟弟，炫耀各自的“长度”。不服输的罗伦特“欲与天公试比高”，还拿出尺子跟哥哥们量起来了。男生最隐秘的部位，恰恰是男性自尊的根源所在，这一点在孩童时代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骇点
第110分钟，罗伦特将喝醉的母亲扶上床，脱掉了她的外衣，汹涌而来的欲望让他忽略了亲情关系，情不自禁地跟母亲缠绵了起来。周围安静地可怕，仿佛这件事发生地不知不觉，也应该被就此抹去一样。事后，母亲跟罗伦特说“它永远不会再发生。”之后，罗伦特把未泄的激情发在了另一个女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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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可以彼此尊重到什么程度？

电影里的男孩儿纵容了妈妈的外遇，心里也老大不乐意。但是他依然将这一切容忍，他和美丽的母亲结成了同盟——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我把它理解为“尊重”——尊重你心爱的人的自由，尊重你心爱的人的爱情，尊重你心爱的人的心愿。但是请注意这个人是你的家人是你的爹妈是你的血亲。

还假装无动于衷呢。
要是纯嫉妒也不对，那是男孩的父亲该做的事儿，即使他自己也确实在嫉妒——

“你像个小丈夫，法兰西小丈夫！”她妈妈这样笑他。

关键是，男孩儿并没把这些事儿视为“背叛”，这一切反倒成为他和他漂亮老妈之间推心置腹的资本。
什么恋母啊什么乱伦啊我也懒得去探究了，我只是好奇他们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我觉得这种因爱而生的宠溺和纵容已经有些可怕，因为爱到连占有欲都不见了。即使他们是母子，他们也是独立的个体，互相尊重互不干涉。

这个男孩儿——噢，应该说这些男孩儿，他们教养良好，懂得优雅，精通叛逆。可以把隐私拿来当游戏。一个个还霸道傲慢的恰到好处。火候拿捏的神准，真可怕。

我看不到底线，他们都无比优雅挺胸昂头的活着。这多么好。
也多么让人难过。

路易马勒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导演之一。
他的片子同时具备了可看性和艺术性。
光凭这一点，他已经足以立于不朽的地步了。
我比较浅，对伯格曼之流的导演总是敬而远之。
路易马勒不同。他的片子，没什么门槛，雅俗共赏。情节和故事也经过精心编排，不失趣味性。让我这等边没什么耐心的人也可以乐和和的从头看到尾而没中途撒尿做俯卧撑什么的。很难得了。
片中无处不在得JAZZ乐也让我很是受用。
想来路易马勒也是神通得很，拍处女作的时候就能请到老迈配乐。绨造了电影与原声双经典的佳话。后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只要是他的电影。就少不了JAZZ。对JAZZ乐迷来说。就真的是DB享受了。
片子不错。演员很出彩。不管是风流俏丽的妈妈，和有恋母情节的小男主角，都异常称职。甚至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电影以最后母子乱伦···（说是乱伦好像很不合适···母子之间确实有爱情的成分）为高潮结束了电影。漂亮妈妈的那一段说辞很是耐人寻味。难以让人对这种行为做出定论。
我隐约感觉到导演故意模糊道德界限的险恶用心。把一个母子乱伦的故事给美化的有种纯爱的感觉。
在看到最后之前我一直以为导演会让母子的暧昧点到为止，暧昧到结局。没想到他还真的毫不顾忌的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让我心有余悸的同时为之折服。
还好母子俩皆为理想角色。如果再接近生活一点。相信这是一部很考验道德承受能力的电影。万幸导演还有点为观众考虑的心思···
电影的背景我不太了解。相信在那个年代是没有上映的可能性的。
大师就是大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积压许久未看的片目之一，浮躁的心情绝对无法承受法国新浪潮，阅片无数才逐渐形成挑片品味，现在已受不了节奏缓慢的法国片做派，想当初买的一堆文艺片还真是后悔。影片主题就是一个怀春少年如何从生理到心理逐渐开苞的过程，显而易见的恋母情结，暧昧的乱伦情愫，离经叛道的事法国人看来还真怡然自得，Louis Malle这出戏唯一给我的好感就是顽劣少男萌动期的细节拿捏得到位，不少情境都是过来人能莞尔一笑的回忆。

事发后......
——“我不要你为这件事感到不开心，羞耻或后悔，我们要以此作为很美的、庄严的一瞬间留在记忆中。但它永远不会再发生。没什么，我们再也不会提起，这是我们间的秘密。我会毫无责任地体贴地记住它，答应我，你也会这么做。”
全片最棒的一句台词。母子乱伦最佳案例没有之一。

结尾处男生去找其他人本来还不懂，看到最后简直为不知道是男孩本身成长后的聪明，还是导演设定的聪明，拍案叫绝啊。
最后 泰迪一家结尾的大笑简直是经典至极。一家都乱搞，一家都能以笑化解，相信以后也会继续乱搞。模范先驱是母亲，哥哥带弟弟，不过弟弟的身体比嘴上诚实多了，如片中那位妓女所说，“等你大点的时候会是个多情种”。

BTW 结尾全家大笑镜头中母亲咬手指的动作太赞。将那种与儿子才发生过关系后第二天那种有点纠结矛盾看见儿子尴尬又暧昧的姿态完全体现出来。

全片没有伦理片一贯那种极端、极端绝望、阴暗的氛围，结尾也是以化解尴尬的大笑收场。导演同时也在暗示母亲和儿子间的那种东西最终也会以轻松、相互的理解、成长收场。而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母亲本人的性格。在她身上体现了真正#自由的爱#。不受到任何伦理社会教条的束缚，脱离了一切后天的固话的僵化的社会化思想，她的身上有一种近乎原始的自由，她的心是真正自由的、公正的，在她从心所欲又并不表现得浪荡堕落的背后，是源自她身上充斥着的强烈的爱。
人原本是原始的、生物的，而所谓文明的发展就是加入了很多后天的社会化的东西在里面。这样的约束的确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人类社会生活的稳定，但另一方面也不可避免制约了人类的本性，为了更高层的发展和文明，一些自发的东西必须要舍弃。就如同为了基因的优良，近亲繁殖必须禁止，这是畸形婴出现的教训。就如同越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人与人之间有一种接近于冷漠的礼貌，这是因为人类天然的好奇心和窥探欲会侵害隐私。
而很多时候，爱让人痛苦，也是源自这些外在的社会化条款。人的性别被限制、阶层被限制、血缘被限制，有的时候种族被限制，因为宗教也被限制。这些限制无一例外出自两方面，一是先天生理上的残缺，繁育和培育更优良品质这一人类繁衍生息的原始目标被破坏。二十后天社会上的利益损伤，人的一切活动都围绕利己产生，财产、名誉这两大世俗标准被损害。因为这先天和后天这两方面原因，人的感情很多时候受到限制。所以，作为社会规则下衍生的名词，才出现禁忌恋的说法。同性恋、母子恋、兄妹恋，在一定社会时期黑人打破规则与白人相恋，穆斯林与外族人相恋......而在这一系列的禁忌恋中，破坏了社会规则的恋情（如因为阶层、宗教）依据地理地点、历史时期而可能出现更变，相对也较好。而真正严重、最受到谴责和强烈内疚感罪恶感的，是破坏生物性的恋情（母子恋、父女恋等有血缘关系的），原本想拉上同性恋，但最近形式已经改善很多了。可能是因为比起生出让人厌恶的畸形婴，同性恋是并不会产生什么实质上恶果，这样的“无为”也让人难以真正将让其坐上罪证。

回到片中，其实这个泰迪一家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看似上层体面的家族，儿子是学校学习上的优等生宗教上的模范代表，人人称目的好学生，还是那考上大学仪表堂堂的哥哥，再加上那个片中一笔带过的实则娶了毫无身份因为一夜情未婚先育16岁母亲的医生。在社会规则下明显处于优势的一家，实则背后个个无视这套规则。母亲是代表，不然哪来的后面三个内在跟她模板刻出只是表现形式稍不同的儿子。
就说社会上，“幻想”过母亲的儿子一定不在少数，但能够相片中男孩一样跟母亲“一夜泯恩仇”，然后迅速去找到其他女孩证明自己可以长大的男生是少数。大多数人，带着那个“俄狄浦斯情结”，懦弱得变成了个妈宝男。
所以本片大赞。歌颂这自由的母子之爱。

这是一部非常有说服力convincing的片子。有很多细节和交代，绝非一个标签“乱伦”所能概括。



电影有两个主题，两个视角。
从男主人公的角度来看，是青春成长剧；（这个角度略陈旧了）
从女主人的角度来看，它集中反映了一个人三种身份之间的矛盾和张力，即，女主人公首先是一个人，其次是一个女人，再次是一个母亲。（这个角度更有价值些，窃以为。）



首先，一个儿子对母亲有亲近和仰慕之情，并不罕见。如何处理这种感情，大概一种是距离化（塑造家长权威），一种是无距离化（朋友——自然状态的朋友：时而强势，时而弱势，时而平等）。也许部分“朋友式”的家长是在二者之间权衡的，即塑造平等但地位略高的朋友感，所谓亲而不狎。但电影中的女主人公，无疑完全倾向于了第二种。

之所以很多家长处理为一个“富有指导意义的朋友”的形象，除了维护家长颜面和便于管理之外，也许是顾忌到年龄和性别。可年龄和性别是否是一个社会化的特征呢？

如果顾忌到这个社会化的特征，也许就有损做为一个自然人的完整性；但如果完全无视这些社会化特征，也许也会损害人的完整性——因为人性，实在无法脱离社会而单独存在。这个矛盾，在电影开始，儿子对把他当做小孩子而表示出愤怒的情节里，已经有所暗示了。

但无论如何，此时，还不能推出母子有乱伦倾向的结论。





接下来，电影描述了儿子性欲的激发与挫败。（兄长鼓励并帮他招妓，但又恶作剧阻止其完成性交。之后，儿子追求年轻女孩并试图性交而遇到拒绝。）这个桥段，其实是老生常谈了。但这个桥段对于电影主题的表达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不动声色地把母子乱伦的伦理剧，诠释成为了一个男孩困惑与成长的青春剧。

不过，虽然如此，仍然无法直接推出男孩的性欲为什么会直接转移到母亲身上来。






影片的第三组故事，即，男孩亲眼看到自己的同龄人与母亲的暧昧，是影片剧情逆转的关键。无论同龄女孩的羡慕，还是同龄男孩的追求，这种地位的“越界”，都是亲子关系发生扭转的主要促发点。

而在这一组桥段中，集中体现了女主人公三重身份之间的矛盾。做为一个人，TA会优先选择“愉悦”和“舒适”感，并优先考虑自己的感受（而非社会的态度——包括社会关系中对方的态度）。做为一个女人（直女），她会优先考虑自己对异性有性吸引力的问题。做为一个母亲，她会优先考虑自己和儿子之间的界限问题。

当男孩的同龄人试图向母亲搭讪时，母亲坦然接受。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个大男孩的目的呢？从电影中看，她似乎是不知道，或完全不去考虑这些因素的。

观众可以根据自己的立场，来评价她到底是naive幼稚，还是natural率性。

不过从电影中看，导演对其是持肯定态度的。也许导演认为，一个真正自信的人，是对“我”的全部悦纳，而不是对社会关系中“我”的塑造和接受。一开始，大男孩一开始是抱着满足虚荣心的目的去搭讪的（他显然认为如果她接受搭讪就是泡到了她；这也是为何儿子为此感到羞辱的原因：同龄人凌驾母亲之上，且是性方面的）；然而，“母亲”却继续我行我素地按照自己的观念和方式行事，（她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而无所谓对方的意图）。母亲的气场最终使得双方地位反转，大男孩开始真正的痴迷于她（虽然程度并没有那么深），而不是将其做为达到自己社会目的（虚荣、炫耀）的工具。这其实反映了导演对女主人公做为一个“人”的魅力肯定，而非仅仅做为一个“女人”。


而至于“母亲”这个身份，其实始终都不是她考虑的维度。比如，当儿子为母亲被同龄人“戏弄”而生气时，她并没有想到这里面有年龄的关系，而只想到了女性的自主性问题（说他是一个嫉妒的小丈夫）。她的状态可谓是完全自我的、无视于任何社会关系的，这也就暗示了道德的不在场。




接下来的情节就顺理成章了。首先是母亲爱情受挫，精神方面，母子地位发生反转。再接下来是喝酒，再接下来是母子性交。


最后，女主人公这样评论道：这以后不会再发生；但我并不希望你为此而羞愧；我们应当把它看做一个我们之间共同的美丽的秘密。

影片的最后（无论是男孩追求同龄女孩还是家庭欢笑），向你展示了这确实没有给任何一方造成心理阴影和道德负担，确实成了一个美丽的、反道德化的意外。





我的问题是，这真的是对女性第一身份——做为一个人——的颂扬吗？

这是一个美丽的故事。但也是一个理想化的故事。如此完全我行我素的女性，在现实生活中，大概是不存在的。而这样一个完美形象的塑造，在电影中，却是在一组两性关系之间出现的。换言之，她既是一个完美的性欲对象（女人），又是一个完美的审美对象（一个纯真的人——包括对性的态度纯真，即，不存在任何道德污名化）；但她却终究是男性的理想对象。她以一个母亲形象的出现，这其实极端表达了这个男性欲求对象在任何情况下的完美。

所以我认为，这部电影，仍然是出于一个男性的视角。里面的女性形象，依然是典型的法国女人的形象，她们任性、非理性，这与其说是她们做为让男性偃服的女性形象出现，不如说是做为被男性欲求的女性形象出现。她们，是男性想象出的“平等的人”，纯真到没有私心，纯真到脱离一切道德和社会关系；她们在精神方面被男性所救赎，又在肉体方面把男性救赎。


不过，大体而言，电影的故事是丰富的，人物是饱满的，仍然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