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豹》:逝去时代的优雅挽歌
虔诚的星星
何时我才能远离尘世间的一切
在永恒不变的世界中得到永生?
——《豹》
时代的变迁如同海浪,时而暗流涌动,时而波涛汹涌,作为个体的人在巨流面前是无力而又渺小的,欲奋匹夫之力,或与之颉颃,或与之同流,然而常常事与愿违,落得彷徨而又荒诞的结局。个体如此,若以共同之财产、声望或者社会网络为根基而彼此羁绊、牵扯的阶层、团体,面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势,或许会有所更具效力的举措?譬如治水,一人之力难有回天之功,多人积累则或能阻遏,对应于社会变迁亦是如此吗?
身处于共同的身份、阶层之中的个体,如果没有明确的组织机制,那么他们之间的联系是很松散的,面对一种新的社会浪潮,未必会有很强的凝聚力和共同的选择,更多的成员出于自身的志趣、利益和期望,所选择的应对方法也不同,贵族阶层也是如此。当1848年革命浪潮席卷欧洲,位于西西里的一个贵族家族也同样受到了波动,年轻的塔克雷迪——这个年轻贵族成员决定去参与加里波第的红衫军。他的舅舅萨利纳亲王没有阻止他,因为他明白变革不可避免。当清晨花园中出现一具士兵的尸体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关键的东西。他对神父说:“你知道国家在发生什么吗?没什么,只不过是细微的阶级更替,中产阶级不想消灭我们,他们想取而代之,而且还慷慨地给我们一笔钱,然后一切皆回复平常。神父,国家的命运危在旦夕......”他本人敏锐地感受到了历史的涌动,而且他的感知是正确的,这是一种可贵的能力,多少人因为自以为拥有这种能力而走向自身的毁灭!
所以,萨利纳亲王选择与这些新贵相融合,他知道塔克雷迪是家族中的野心家,他也知道小丑般的新贵——卡洛杰罗拥有着庞大的财富,所以他没有阻止甚至去促成塔克雷迪与卡洛杰罗女儿的婚礼。家族会传承下去,因为我们永远会选择融入新的力量,汇入新的江河湖海,但是荣誉呢?价值呢?新的永恒需要更长的时间去锻造,在它从历史的神殿中打造出来以前,会有无数的动荡与折磨,萨利纳亲王望着贫瘠的乡村与街道,说道:“这一切不该持久,但还会一直继续,‘一直’就是一两百年,一两百年后也许会变......不过是变得更糟糕”。历史没有乌托邦,更不存在理性的神殿。
贵族,这个历史悠久的阶层,它的高贵来自于自身对一系列价值理念的坚持,包括对责任与荣誉的重视,他们是历史与传统的承载者,正如片中的神父所说:“你所说的贵族很难捉摸,他们所经历的那个世界,是他们用数个世纪的烦恼和喜悦创造出来的,那些你我觉得微不足道的事情对他们却至关重要。我并非说他们是坏人,完全不是,他们与众不同。我们认为重要的事,他们不会在意,我们觉得无所谓的事,他们反而担心”。
同样出身于贵族家庭的托克维尔,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中试图指出:君主制如果想要稳固且长久的延续,尊重传统与秩序是必需的信条,马基雅维利式或者说法家式的权谋狡诈反而是最应该摒弃的品质。在君主一次次的“有为”中,本应作为社会主要价值承载者与稳定器的贵族阶层逐渐沦为空有既得利益而没有任何责任与权利的空心集团。贵族,他们的价值就在于对社会的责任与对君主的制衡之中,他们的荣誉是应对君主最好的武器,一旦沦为食利阶层,德性的劣化与品质的败坏就成为必然的,他们再也无法阻止君主的集权与攫取,这是革命的根本根源。同时,“有为”也意味着破坏社会绝大多数人所尊重和信任的东西,而这就是革命的文化具有很强的亲和性。一个没有中坚阶层的社会,一个无所适从、无所信赖的社会,距离革命只有一步之遥。
当民主成为潮流,革命也就成为摩登的事物,所以塔克雷迪选择加入红衫军。托克维尔却用穿透时代的眼光认识到公民的德性难以从中培育出来。君主时代,德性蕴含于贵族的骄傲之中,时值民主时代,德性该如何在公民中孕育?这是西方政治学一个有趣的话题,也是所有关心当下政治与社会变迁的人应该注意的。一个处于转折过程中的民主社会,一个日渐平民化的社会,如何能够从暴民(多数的暴政)统治的危险中解脱出来?豹的时代过去了,豺狼、土狼的时代来到了。民主如何能不变成一张空头支票、一个滑稽的笑话(当卡洛杰罗滑稽地宣读投票结果时,就注定了“民主”成为笑话)?托克维尔疾呼:德性要从民主的实践中,从最基本做起,比如参与法庭陪审,亲眼见证法律的实践;参与乡镇自治,自己管理自己的社区等。
这是托克维尔的答案。
当萨利纳亲王跪下,虔诚地仰望苍穹时,他有过答案吗?或许有,或许没有。
我亦然。
2 ) 影片的历史背景--朱塞佩·加里波第<转>
看这片子得知道一点意大利历史,转载过来一点,希望有帮助。
早年的冒险
1807年7月4日下午6时,朱塞佩·加里波第诞生在撒丁王国的古城尼斯,父亲乔瓦尼·加里波第是一个船长,母亲罗萨·雷蒙迪是普通居民。幼年的加里波第虽然家境并不宽裕,但勤奋好学,酷爱罗马史,喜欢冒险和狩猎。1821年起他在俄国两桅帆船"康斯坦察"号上实习,游历了大半个欧洲,他的思想则受到意大利革命党人埃德阿尔多·穆特鲁的影响,一心要把祖国从奥地利手中解放出来。加里波第参加了意大利海军,准备组织起义,但被萨沃纳的奥地利总督破获,加里波第被迫流亡南美洲避难。
1835年,加里波第抵达巴西,那儿的意大利移民把他当英雄来欢迎,也就是在这里,加里波第积累了丰富的军事经验。当时,巴西由一个叫迭戈·安东尼奥·费由的神父掌权,此人奉行独裁但很注意维护国家统一。南里奥格兰德州是巴西最南部的一个州,面积大约28万平方公里,移民很多,经济比较发达,一向有分离倾向。加里波第到达巴西时,正值该州以反独裁为由,在大地主本多·孔卡维斯·席尔瓦·平托的领导下宣布独立。
孔卡维斯的智囊是意大利革命党人蒂托·赞贝卡里,加里波第把这场斗争看做是正义事业给以热烈支持。他指挥"马志尼"号炮船为起义军效力,后又接管了帕托斯湖上的一个据点。1839年4月17日,加里波第率14名战士在这里击退了10倍于己的敌军进攻,赢得巨大声望。一连串胜利使孔卡维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不自量力发动了对卡塔林纳的远征,结果削弱了共和国的力量。四年后孔卡维斯被巴西一支骑兵队俘虏,加里波第也被迫流亡乌拉圭。
意大利军团
1841年的乌拉圭与阿根廷正处于战争状态。1843年2月16日,阿根廷军队包围了乌拉圭首都蒙得维地亚,城中仅有42000多居民,其中绝大多数是欧洲移民,意大利人约有4200人。由于谣传阿根廷军队会杀光城内居民,所以各国侨民都武装自卫。
4月1日,法国志愿军首先成立,意大利人也不示弱,成立了由戴维·瓦卡雷扎指挥的700人的志愿军团,下设4个师,加里波第也是创始人之一。起初,意大利军团表现欠佳,蒙得维地亚当局不得不请加里波第出山来指挥这支军队。加里波第走马上任后对军团进行了彻底改组,重新设计了黑色军旗,上绣正在喷发的维苏威火山图案,以激发战士们为自由而战的决心。军团没有统一制服,不得不从一家肉类加工厂搞来屠夫工作服充数,加里波第最初很讨厌这种红制服,但很快就喜欢上了它,"绯红色的上衣,配上一条色彩鲜艳的小领巾,显得十分潇洒"。当地居民亲切地称呼意大利军团为"红衫军",这也就是后来威震欧洲的正义之师—意大利红衫军团的雏形。
形势严峻,阿军的包围越来越紧,意大利军团反攻并占领了巴拉那河上游的萨尔托城。阿根廷独裁者罗萨斯暴怒如狂,9月20日,命大将乌尔圭扎率军3000人立即夺回该城。连续三天,乌尔圭扎猛攻萨尔托,但付出重大代价也无法得手,加里波第又不断派兵出击,智穷力竭的乌尔圭扎只好撤退。1846年2月7日,双方在圣安东尼奥又展开一场大战。当时,共和国派阿纳克莱托·梅迪纳将军的500骑兵增援萨尔托,加里波第亲率一连步兵(186人)和一连骑兵(100人)到距城7里的圣安东尼奥去接应。不料消息走漏突遭阿军包围,加里波第镇静自若,命意大利军团隐匿在一片废墟里固守。
阿根廷上校戈麦斯接到的命令是必须生擒加里波第。光在正面他就投入了1500骑兵和300步兵,但地形对意大利人有利,挺立旷野中的阿根廷士兵成了活靶子。加里波第率意大利军团在缺水少粮的情况下从早晨血战到傍晚,毙敌无数。因为缺水,伤员的创口甚至流不出血,但无一人投降或逃跑,这支昔日惹人耻笑的军队已被加里波第训练为一支勇敢善战的劲旅。天黑后,意大利军团突围,与梅迪纳的骑兵汇合后胜利返回城内,倒霉的戈麦斯只好趁夜溜走。
重返亚平宁
加里波第虽屡建战功,但权利之争却让他心灰意冷。梅迪纳嫉妒他的功劳,处处作对。加里波第以大局为重,一再忍让退却,可是为军团的将来着想,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出路。当时,意大利本土的革命如烈火燎原,割据的各封建王国也意识到统一是大势所趋,各种政治势力合纵连横,以新教皇庇护九世登基为契机,革命运动风起云涌。在这种情况下,加里波第决定率领意大利军团起程回国。
1847年4月15日,加里波第率63名志愿军战士登上193吨的"希望"号返回阔别12年的祖国,由于缺乏船只,其他士兵只能随后出发。6月21日,"希望"号抵达尼斯,加里波第受到故乡人民的热烈欢迎。当时,撒丁国王卡洛·阿尔贝托对奥地利宣战,猝不及防的奥军被分割包围在曼图亚、维罗纳、莱尼亚戈和佩斯卡拉等几座要塞中,革命形势一片大好。缺乏政治经验的加里波第误认为阿尔贝托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于是宣誓向他效忠,以军团士兵为骨干,招募志愿者组成了一支1000人的军队。
很快,加里波第向米兰出发,沿路收兵,到芒扎时队伍已扩充到3700人。这时,由一代名将拉德茨基元帅指挥的奥军不顾战线过长,孤注一掷向米兰发动进攻,这种冒险战法居然收到了奇效。米兰轻易被奥军夺占,本来就没有决心作战的阿尔贝托惊慌失措,竟秘密向奥军乞降。消息传来,志愿军出现了动摇,一些人当了逃兵,但加里波第仍然意气风发,拒绝了马志尼让他退兵瑞士的要求,决定展开游击战。8月15日,加里波第率剩下的1000人开到意瑞边境的卢伊诺,以突然袭击方式歼灭一个奥军猎兵营,俘敌400人。
在拉德茨基元帅看来,加里波第不过是一个南美洲的海盗和冒牌将军。但游击战很快就令这位著名的元帅深感头痛,以至他不得不从第2军和南方战线调来6个旅共19000人的部队由达斯普莱指挥围剿加里波第。强敌压境,志愿军的形势越来越恶化了。8月26日下午,只剩大约800人的志愿军在位于瑞士边界的莫拉佐内村被5000奥军包围,加里波第亲自断后,率志愿军且战且退,部队化整为零,分散撤退,来到瑞士的阿尼奥时竟只剩30人了。
罗马共和国
历时一年的第一次独立战争以失败告终,这激起了意大利人民更高涨的革命热情,1848年,罗马人民大起义,推翻了教皇庇护九世的统治,罗马共和国在礼炮声中宣告诞生。
教皇庇护九世向欧洲天主教国家求援,法国、奥地利、西班牙等国代表聚会西班牙加埃塔,制定了武装干涉罗马共和国的计划。4月,乌迪诺率领的法军9000人在契维塔韦基亚登陆,向罗马进逼,奥军侵占博洛尼亚,西班牙军队逼近罗马以南,两西西里王国(也称那不勒斯王国)军队也向罗马推进,反动力量形成合围之势。
当时,罗马共和国有一支9000人的军队,包括国民卫队、独立战争老战士和一支伦巴第轻步兵,力量薄弱。关键时刻,加里波第从南方赶来增援。共和国的主要敌人是法军,1849年4月30日,被誉为"法兰西头号元帅苗子"的乌迪诺率5000法军直扑罗马西北的佩尔图萨大门,指望一击得手。防守那里的正是加里波第,虽然只有2500人,但加里波第部署巧妙,以步兵占据四风别墅和潘菲利别墅等据点,炮兵控制贾尼科洛高地,形成纵深防御。法军对罗马城几座大门的进攻很快被击退,经验不足的罗马学生军误认为敌人溃退便展开追击,结果被法军第20团打散,乌迪诺趁机占领了两座别墅。危急时刻,加里波第亲率预备队和伦巴第步兵反击,把法军打得狼狈逃窜,乌迪诺被迫撤回了契维塔韦基亚,并丢下400名伤员。
法军刚退,两西西里国王费迪南多二世率军12000人又从南方的阿尔巴诺山压来。共和国政府急调加里波第反击,勇猛的意大利军团不顾疲劳,连夜向罗马以南快速机动。为了迷惑混入城内的敌方间谍,加里波第巧施瞒天过海之计。首先,他把出发地点选在波波洛广场,让敌人误以为他们是远征法军;其次,加里波第率部迂回前进,不断改变行军方向。与敌人接近时,加里波第派两连骑兵占领了制高点,在共和国战士势如破竹地勇猛冲锋下,敌军大乱,没放几枪就逃跑了。加里波第当机立断,派出一个营的预备队,上刺刀全线冲锋,追歼逃敌。战斗不到3小时就结束了,敌军6000人被全部击溃。
尽管加里波第连战取胜,共和国领导集团却对他十分猜疑,另委罗塞利为罗马城防司令,后者在军事上是个庸才,处处干预加里波第的正确指挥。一个星期之后,那不勒斯军队又卷土重来,这次敌军由2万人和30门大炮组成,占据着韦莱特里、阿尔巴诺、帕莱斯特里等战略要地。左翼凭恃大海,右翼背倚亚平宁山脉,控制了通向罗马必经的山谷,在兵力、装备、地形上都占优势。5月16日,罗塞利集中了共和国主力8000人与那不勒斯军队决战,然而狡猾之敌主动放弃了阵地,向韦莱特里一线收缩。加里波第虽再次发挥军事天才,率1500人的突击队消灭了敌军骑兵,予敌以重大杀伤,但昏庸无能的罗塞利不让炮兵及时投入战斗,结果只打了一个击溃战。
别了共和国
由于共和国的接连胜利,包括马志尼在内的执政者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热衷于与法军进行和谈,企图不战而屈人之兵。罗塞利也认为乌迪诺不过是三流将领,并认为他不敢破坏罗马的文物古迹。他还用抽签的荒唐办法来决定布防,人为地把共和国武装力量分为三个师,孤守在互不联系的城区,部队没有抓紧时间修筑工事,到处一片歌舞升平,无人理睬加里波第的正确意见。反观法军方面,刚上台的路易·波拿巴给乌迪诺增派了大量援军,还运来了重武器,法军总兵力从9000猛增至30000人,精通工兵作业的瓦杨将军也来到前线协助乌迪诺,敌我双方力量严重失衡。
6月3日夜,法军背信弃义发动全线进攻,当晚就拿下了当初固若金汤的四风别墅和潘菲利别墅。400名守卫者非死即伤,罗塞利引咎辞职,共和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危急关头,病中的加里波第不计个人恩怨,再次接过军事指挥权。凌晨5点钟,罗马的圣彼得广场上一片肃然,隆隆的战鼓声中,久经沙场的意大利军团排成整齐的方队,等候着加里波第的命令。这是一场不公平的竞赛,3000意大利战士要面对20000装备精良的法军。带病的加里波第身先士卒,"共和国万岁"的口号响彻云霄,意大利军团发起排山倒海般的反击。7时30分,两座别墅重新回到共和国手中,法军被杀得丢魂失魄。加里波第的红斗篷出现在那里,法军无不望风溃逃。乌迪诺和瓦杨急红了眼,亲督部队反复争夺,别墅周围躺满了死尸,法军甚至用血淋淋的尸体构筑工事。关键时刻,增援的伦巴第轻步兵被罗塞利无理扣留2小时之久,致使两座别墅得而复失。
投入战斗的法军越来越多,两个纵队突破了斯帕达别墅和圣潘克拉奇奥大门,战斗变得没有希望。共和国的许多领导忙着到英美国家的使馆寻求庇护。7月3日,法军占领罗马大部分城区,共和国寿终正寝了。但加里波第没有放弃,他在拉泰拉诺广场集合了剩下的大约6000名士兵,准备把队伍拉到亚平宁山区的翁布里亚和托斯卡纳去打游击。乌迪诺派法国第1师的7个营、4个骑兵队追击加里波第,希望抓住这个"法国最凶恶的敌人",其它各路反动军队也包围上来。为了对付加里波第,动用了40000法军、20000那不勒斯军队、9000西班牙军队、15000奥军和2000名托斯卡纳部队。加里波第且战且退,与敌人周旋,但是局势越来越坏,队伍最终被打散,加里波第的爱妻阿妮达也死于疾病,他只好第二次流亡美洲。
再战亚平宁
6月26日,加里波第乘船到达纽约,受到了意大利移民的热烈欢迎。流亡期间,加里波第仍然关注着祖国。从1852年秋到1853年2月,意大利革命党策划了一系列武装起义。由于采取错误的路线,策略不周,导致起义全部以失败告终,大批志士被捕遇难,党的主要领导人朱塞佩·马志尼的威信受到致命打击。事实证明,单靠革命党已无力领导意大利复兴大业走向胜利。
在十九世纪中叶的意大利,撒丁是唯一独立的君主立宪制国家,它成为资产阶级自由派集中的地区。1852年出任首相的卡米洛·加富尔进行了行之有效的改革。因此,以撒丁王国为核心、以自上而下的王朝战争为主要途径,便成为意大利统一成功的唯一选择。1858年7月21日,加富尔和法皇拿破仑三世会晤于法国南部小镇普隆比埃尔,双方商定:法国出兵帮助撤丁王国将奥地利逐出伦巴底和威尼斯,而撒丁将把尼斯和萨伏伊地区割让给法国。
1854年5月7日,加里波第重返热那亚,接受撒丁国王维托里奥·埃马努埃莱的命令,组建一支精锐部队-"阿尔卑斯猎兵团"。1859年5月,意大利第二次独立战争爆发,法国和撒丁联合对奥地利开战,加里波第率猎兵团深入敌后,连战皆捷,成功配合了正面战场的作战。深感震惊的奥军统帅部不得不从第2军团抽出加强有炮兵和骑兵的鲁普雷希特旅来对付他。5月26日,在瓦雷泽到科摩的道路上,猎兵团经短促激战,力挫奥军鲁普雷希特旅。奥军司令部又派勇将卡尔·乌尔邦男爵率6000多人据守科摩顽抗,但加里波第亲率3000人的猎兵团猛冲猛打,仅一个早晨就攻克科摩,乌尔邦带残部一直败退到芒扎才稳住阵脚。
加里波第充分利用了胜利的影响,大举向前推进,沿途派出骑兵四出侦察,一度兵临布雷夏城,民间谣传他手下有20000雄兵,正欲攻取奥军位于罗纳托的总指挥部,奥军一时部署大乱。在正面战场,法撒联军也在马真塔和索尔费里诺血战取胜,这激起了意大利全国的爱国热情,各地先后发生起义。然而,拿破仑三世出兵帮助撒丁,并不是为了意大利统一,因此,当他看到意大利革命局势很难控制时,便背着撒丁王国与奥地利签订了"维拉弗兰卡"协定,规定奥将伦巴底割让给法国,再由法国转让给撒丁,但奥仍可保有威尼斯。撒丁不得不接受该协定,第二次独立战争就此结束。
尽管战争半途而废,但撒丁王国毕竟收回了伦巴底,意大利统一的关键一步已经迈出。1860年4月,意大利最顽固的封建堡垒—两西西里王国也出现了革命的征兆,使统一运动再现高潮。加里波第决定组织志愿军去支援当地人民,彻底摧毁封建统治,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千人军"(又称"红衫军")。
千人军远征
由于加里波第的声望,撒丁王国对远征未作阻止,加富尔也认为远征有利于增加外交筹码,但为了不惹麻烦,他又下令不给志愿军发武器。这些掣肘自然难不倒加里波第,他率领1000多名战士义无反顾地出发了,去完成加富尔认为是"疯子的事业"。
两西西里王国是意大利最古老也是面积最大的王国,拥有900万人口,首都那不勒斯。国内政治腐败、民不聊生。国王弗朗切斯科二世专横无能,但拥有一支10万人的军队,仅在西西里岛就有3个师共25000人和64门大炮。单从数字看,加里波第似乎是以卵击石,他所依恃的只有高昂的士气和巧妙的指挥。5月10日,加里波第率1089人在西西里岛南部的马尔萨拉登陆。他明智地决定不作停留,而是以骑兵和精锐的热那亚宪兵为前导直扑首府巴勒莫。
西西里王国守岛司令兰迪急命斯福扎大尉率第8猎兵营1800人据守皮安托·罗马诺山阻挡志愿军前进。地形对守军十分有利,加里波第不得不身先士卒与敌反复争夺,他那著名的"红斗篷"成了敌人的活靶子。志愿军战士安东尼奥·埃利亚用身体挡住射向他的子弹,加里波第才幸免于难。经过激烈较量,斯福扎败回巴勒莫。西西里人热烈欢迎志愿军,加里波第的队伍每分钟都在扩大。弗朗切斯科二世急派亚历山德罗·农齐安特将军驰援,使西西里守军增至21000人,后者命瑞士上校冯·米盖勒率3000精兵前出到蒙雷亚莱,与邦南诺上校的三营士兵会合,对加里波第进行前后夹击。形势危急,加里波第巧施声东击西之计,把两路敌人抛在脑后,麾军直捣巴勒莫。农齐安特和兰迪没想到加里波第会有此一招,只得命令冯·米盖勒和邦南诺回援,同时督促部队死守,但巴勒莫全城爆发大起义,守军内外交困。兰迪的意志也垮了,他不愿再战,终于签署了投降书。
此后几天,没有发生大的战事,敌我双方都在积蓄力量。两西西里王国在墨西拿仍然有克莱里元帅指挥的18000人,还有些要塞控制在他们手中,自然不会轻言失败。7月20日,克莱里命博斯科大尉率3000人进行威力搜索,试探加里波第的实力。博斯科以米拉佐要塞为支撑点,占领志愿军的前哨阵地阿尔基村,并向科里奥洛村进攻。志愿军主力赶到后保住了科里奥洛村,随后在加里波第指挥下,一举夺回阿尔基村。乘胜直扑米拉佐要塞,败退的敌军扔下了2门火炮。博斯科派骑兵冲出要塞,企图夺回火炮,但被预先埋伏好的志愿军挫败。敌骑兵大队长朱利亚尼也被加里波第亲手击毙。
尽管博斯科不承认失败,但随着科森茨率领5000名志愿军赶来增援加里波第,他惟有忍痛撤回墨西拿。心灰意冷的克莱里元帅眼看大局将倾,只好请求国王允许他放弃西西里岛。
沃尔图诺河大战
形势发展很快,随着王国军队撤出西西里,加里波第开始筹划进军那不勒斯,彻底推翻弗朗切斯科二世的统治。8月18日夜,加里波第率3600人在意大利萨尔沃港登陆,乘夜分兵袭占敌军把守严密的勒佐要塞,俘守将加洛蒂。驻防卡拉布里亚的巴蒂斯塔·维亚尔将军急命梅伦德斯和布里甘迪两位将军分率1200人和2500人前往抵抗,但两位将军胆小如鼠,萎缩不前,反而被加里波第分割包围。维亚尔自己坐拥重兵却不敢支援,反而带一连亲兵逃回了那不勒斯。加里波第以大无畏的勇气,只身到敌军大营招降,敌军官兵群起响应,杀死了拒不投降的布里甘迪将军。
在不到12天的时间里,加里波第就占领了两西西里王国的大片国土,王国军队大多不战而降,胜利震惊了欧洲。9月5日,弗朗切斯科二世和王后被迫离开那不勒斯,乘船前往加埃塔,同时命令仅剩的主力沿沃尔图诺河布防,进行最后顽抗。最初,加里波第以为敌军士气涣散,已不堪一击。然而他抵达沃尔图诺河后才发现,敌人拥有雄厚兵力,而且这支军队清除了无用的废物后,剩下都是忠于国王的精锐。9月21日,王国军队趁加里波第离开前线时发动偷袭,夺回战略要地卡亚佐,毙伤志愿军250多人,士气大振。弗朗切斯科二世命令趁势一鼓作气夺回那不勒斯。
沃尔图诺河两岸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平原经常为雾气笼罩,沿着蒂法塔山有卡普亚、卡塞塔等据点,战线宽达65公里,有铁路经过。王国军队集中了全部主力28000人,分为两个集团,由里维拉和塔巴基两位将军率领。准备先夺回卡塞塔后,再全力向那不勒斯猛扑。加里波第手下也有20000人马,但成分非常复杂,有些部队并不完全听从命令。由于战线过长,加里波第被迫分兵把口,在右翼篷蒂谷地部署了5650人,在左翼圣马利亚和卡普亚部署了约3000人,在圣安杰罗教堂部署了4000人,另以1800人监视卡塞塔方向。加里波第把司令部设在圣莱乌齐奥,亲自掌握5600人的预备队,同时控制当地的火车站,以便机动兵力。
9月30日午夜刚过,王国军队迎着大雾从卡普亚城出击了。在主攻方向圣马利亚和圣安杰罗,投入了20000兵力,包括3200名骑兵和56门大炮。另以瑞士上校冯·米盖勒率8000人进攻右翼的篷蒂谷地。由于敌军拥有几倍的数量优势,圣安杰罗十分吃紧。敌军在防线上打开了好几处缺口,加里波第利用铁路把伤员运走,及时调来生力军。他亲率斯潘加罗旅实施反击,并命预备队3000人冒着敌人机枪火力乘火车快速机动,向敌人侧后迂回,米拉诺旅和两个匈牙利骑兵大队也加入战斗。经10小时激战后,敌军筋疲力尽,里维拉和塔巴基两路纵队同时败退,狼狈撤回了卡普亚要塞。
在右翼,冯·米盖勒的进展也不顺利。他分出5000士兵由鲁伊斯将军率领向卡塞塔老城前进,自率3000雇佣军朝篷蒂谷地挺进。如此一来,他的数量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尽管雇佣军训练有素,但志愿军还是顶住了他的进攻,先是埃伯哈特旅败退下来,接着冯·米盖勒也缩回杜恩切塔去了。倒霉的鲁伊斯不知道情况已发生变化,仍然机械地执行命令,他费了4个小时攻下一座由280名志愿军把守的废弃古堡,然后冲进卡塞塔老城,大肆烧杀,可惜这时主战场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加里波第亲率左翼部队和2个撒丁轻步兵营把他们包围起来。短暂交锋后,鲁伊斯率部放下了武器。沃尔图诺河之役是一场十分残酷的战斗,王国军队伤亡3420人,志愿军死伤1850人。
沃尔图诺河大战后,弗朗切斯科二世保住王位的最后希望也化为泡影。11月7日,撒丁国王维托里奥·埃曼努埃莱在加里波第陪同下进入了那不勒斯。为笼络加里波第,国王任命他的儿子里乔蒂为御前副官,送给加里波第别墅一座、汽艇一艘。但加里波第说得好:我奋战南方,不是为了沽名钓誉,也不是为了谋取私利。1861年3月14日,维托里奥·埃曼努埃莱正式加冕为意大利国王。
当时,加里波第积极筹划向罗马和教皇国进军,但他的爱国热情与政府格格不入,双方矛盾激化。加里波第排除万难,再次组织志愿军准备攻克罗马,以致法皇拿破仑三世不惜以战争相威胁。意政府屈从外来压力,准备武力解决加里波第。8月28日,加里波第在勒佐附近高地宿营时,被撒丁军队突然包围。加里波第无意同室操戈,他只身来到阵地前挥动帽子高喊:"不要开枪,意大利团结万岁!"纪律严明的志愿军一枪未发,可撒丁军队却枪炮齐施,一个流弹打中加里波第的足踝,他本人随即被俘。
进军奥地利
意大利政府俘虏加里波第后,由于无法对其进行审判,只好于10月5日宣布特赦。随后,加里波第漫游意大利各地,受到人民的热烈欢迎。意大利王国成立后,一直企图夺取威尼斯。1866年4月,普鲁士和奥地利为争夺德意志领导权而发生尖锐矛盾,这给了意大利一个机会。1866年6月普奥战争爆发,意大利乘机对奥宣战,第三次独立战争爆发。6月24日,奥意两军在库斯托扎进行大规模会战,意军由于指挥不善而失利,被迫撤至明乔河。
"国破思良将",在意大利王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加里波第再次临危受命,在卡普雷拉岛组成一支拥有38000人、200匹战马和24门火炮的志愿军,总司令部设在布雷夏城。加里波第的计划是向特兰提诺运动,占领阿尔卑斯山的米迪卡利亚山谷,把战争引向敌占区。但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强悍的奥地利将军弗朗茨·库恩·冯·库内费尔德手下有17000名士兵,其中包括3000精锐的蒂罗尔山地步兵,任务就是阻止加里波第。
6月25日,志愿军经激战攻克苏埃洛山。7月7日,加里波第在洛德罗内又打败奥军,但库恩获得了2个炮队和6连步兵的增援,把志愿军的尼科泰拉旅围困在孔迪诺地区。加里波第亲率第9团实施反击,并命第7团向敌人侧后迂回,双方均遭重大损失,但库恩的意志动摇了,奥军全线败退。7月20日,库恩又得到两营步兵、一队炮兵和一队骑兵的增援,卷土重来,以6000人进攻加里波第的左翼,4500人进攻右翼,企图一举攻占战略要地里瓦。奥军攻热猛烈,歼灭了志愿军的基亚西营,并攻占贝泽卡,逼近志愿军位于斯托罗的总司令部。加里波第率司令部人员坚强抵抗,命第9团拊敌之后,奥军再次被击溃。志愿军乘胜准备攻取拉尔达罗要塞,进窥蒂罗尔,但就在这时,停战的消息却传来了。
由于普鲁士首相俾斯麦的压力,意大利政府强令加里波第撤出了南蒂罗尔。奥意战争以失败结束后,加里波第仍然为解放罗马奔走。1866年10月,他率领新组建的志愿军打败一支教皇部队,攻占蒙特罗顿多要塞。法皇拿破仑三世再派近万法军在契维塔韦基亚登陆,于10月26日进驻罗马。11月3日,加里波第率志愿军4000人进至门塔纳时,遭法军3500人和教皇军3000人阻击。由于法军装备新式的夏斯波步枪,加里波第所部遭重创,进军罗马受阻。
1870年7月,普法战争爆发,拿破仑三世被迫撤回驻罗马法军。9月2日,法军在色当大败,拿破仑三世成为阶下囚。意大利政府不再担心法国的干涉,遂派6万大军日夜兼程,严令必须赶在加里波第之前夺占罗马。9月20日,撒丁政府军和加里波第部同时开进历史名城罗马。教皇庇护九世下令军队停止抵抗,放弃世俗权力,避居梵蒂冈。至此,意大利统一大业终于完成。
孚日山战役
意大利统一后,政府和人民开始以不安的心情密切关注普法战争的最新进展。当时,意大利左派各党站在普鲁士一方,右派各党则站在法国一方。人们都知道加里波第很佩服俾斯麦,而且又长期与法军作战,因此很多人推断他会趁机对法开战,甚至率领志愿军夺取尼斯。然而加里波第的决定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决定赶往法国,协助这个昔日的对手与新兴的普鲁士对抗。在加里波第看来,拿破仑三世已经垮台,现在是援助法兰西共和国维护独立的时候了。
加里波第以意大利志愿军为雏形组建了4个旅,兵力约8000人。部署在法国南部的孚日山脉附近,因此也称"孚日兵团"。加里波第非常清楚,巴黎已被普军包围,个别战场的胜利不可能改变整个战争的结局,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是他的个性。普鲁士将军冯·维尔德的第14军是普军精锐之一,当时正奉命扫荡上阿尔萨斯地区。在维尔德看来,法军的抵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加里波第的孚日兵团赶到后,这位将军才意识到真正的战斗还没开始。
法国将军康布列斯和赖伐尔拒绝与加里波第合作,借口保卫里昂向后撤退,其实普军根本没有攻取里昂的打算。加里波第意气风发,率意大利志愿军6000人单独前出到奥顿。11月25日,志愿军的一个旅在第戎西北重创一支普军,毙俘300多人。维尔德很快作出反应,以预备队第4师向肖蒙方向搜索前进,法军热衷于包围被普军占领的第戎,结果反而上了当。普军第7、第14和第2军会合后组成南方军团,由曼陀菲尔将军指挥,对法军实施了反包围。法军狼狈败退,加里波第则趁虚占领了普军放弃的第戎。
大名鼎鼎的普军自然不会容忍意大利人把荣誉抢走。维尔德命令第61波美拉尼亚步兵师卡特勒旅(6000人、260匹战马和12门大炮)立即夺回第戎。普军果然是欧洲仅见的一支劲旅,士兵们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像一片乌云一样朝志愿军的阵地压过来,甚至在炮火之中也镇定自若,难怪久经战阵的法军也不是它的对手。可惜的是,这次普鲁士人选错了对手。1871年1月,普军连续进攻第戎,但始终无法得手,普军第61波美拉尼亚步兵师一部曾突入城市,但被全歼,还丢失了普法战争中普军在法国丢失的唯一一面军旗。
意大利志愿军的出色表现震惊了欧洲。俾斯麦则咬牙切齿地说:"必须把加里波第给我抓到手,我要让他在柏林游街!"1月28日,普鲁士和法国临时政府签定了停战协议,但这个协议不包括第戎在内。普军仍向该地区集结部队,要跟加里波第决一雌雄。1月31日,加里波第从容不迫地把人员和物资装上火车,撤进了停战区。普鲁士将军维尔德事后承认:"如果法国的全部军队都由加里波第指挥,那么在1870年战争中,被缴获的军旗恐怕不只是一面了。"大文豪维克多·雨果也说:"我不想出口伤人,但我要说句真话,所有为法国而战斗过的将军中,只有加里波第一人是战无不胜的。
巴黎公社成立后,起义者曾经邀请加里波第指挥国民自卫军,但这时的加里波第已是百病缠身,无法前往。刽子手梯也尔夺取法国政权后,为此更是把加里波第视为眼中钉,梯也尔下令解散孚日兵团,并命令不许加里波第进入法国。
卡普雷拉岛
隐退的加里波第一直闲居在卡普雷拉岛,不再担任任何官职,但他仍是意大利政坛的风云人物。1874年,他的小说《千人军》出版,首次印刷即获稿费21000里拉。加里波第向来对金钱没有兴趣,只靠一点养老金生活,人们不禁想到,如果他当年叱咤风云时稍有私心,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后来,巴勒莫市政府通过决议,每年拨给加里波第3000里拉作为养老金,意大利参议院也批准自1875年起,每年从政府利息中提取5%给加里波第作为生活费,但他一概拒绝。只是到晚年,加里波第经济拮据,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勋章时,他才极不情愿地接受了政府的补助。
在意大利,加里波第是一个万众敬仰的人物,人民不允许对他的任何诬蔑。1879年,一个叫乔万尼·吉诺·费兰佐纳的记者曾写了两本册子《加里波第的政治色彩》和《忘恩负义的加里波第》对加里波第进行人身攻击,结果该记者于4月19日遇刺身亡。最后还是加里波第亲自发起募捐,为费兰佐纳的遗孀筹集了抚恤金。
1882年6月5日,加里波第在卡普雷拉岛因病去世,整个世界为之动容。一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他的墓碑两侧,每天都有意大利海军战士持枪守卫。"现代游击战之父"加里波第的卓越贡献 意大利是古罗马帝国的核心,文艺复兴运动的发源地,欧洲资本主义的摇篮。但是,自从中世纪以来,它曾长期陷入四分五裂、内乱不息的局面。从16世纪起,西班牙、奥地利和法国先后入侵意大利。意大利人民为争取民族独立和国家统一,经历了几个世纪的英勇斗争。到19世纪中叶,席卷意大利全境的民族解放战争即将来临。
第一次独立战争(1848—1849年)。这次战争是1848年欧洲资产阶级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1848年1—8月,革命形势不断高涨,各邦国在人民运动推动下被迫对奥地利宣战。但是各邦国君主作战不坚决,甚至千方百计阻挠和破坏,导致对奥战争失败。1848年1月,西西里岛首府首先爆发人民起义,揭开意大利独立战争序幕。3月,米兰人民发动起义,解放米兰;威尼斯人民起义,宣布建立独立的威尼斯共和国。在各地人民起义浪潮冲击下,各邦君主被迫对奥作战。但是,战至4月底,罗马教皇呼吁停止反奥战争,并从前线撤回军队。西西里起义被镇压,各邦君主的叛变使奥地利获得了喘息之机。6月,奥军得到增援后转入反攻。7月,奥军重占米兰并围攻威尼斯城。8月9日,撒丁王国同奥地利签订停战协定,将伦巴底、威尼斯、帕尔马和莫德纳等地割让给奥地利。
反奥战争失败,独立战争进入资产阶级民主派掌握领导权的新阶段。
1848年8月—1849年8月,对奥战争的失败激起意大利人民的愤怒,资产阶级民主派掌握独立运动领导权,将独立战争推向高潮。威尼斯城人民坚守城池,托斯坎纳人民发动起义,成立共和国。1849年初,罗马共和国建立。1849年3月,撒丁王国国王决定重新对奥作战,但奥军7万人重创撒丁军队,撒丁王国的对奥战争彻底失败。奥军乘胜长驱直入。
罗马教皇向欧洲天主教国家求援,法国、奥地利、西班牙等国聚会加埃塔,制定联合干涉罗马共和国计划。4月,法军1万人向罗马进逼,奥军侵占博洛尼亚,西军逼近罗马以南,对罗马形成围歼态势。加里波第率共和国军多次挫败敌军进攻,迟滞敌军推进。罗马共和国暂时转危为安。6月,法军得到增援后,双方在罗马城外激战。6月23日,法军发起总攻,共和国军损失惨重,无力再战。7月1日,议会决定停止战斗,撤出罗马;3日,法军开进罗马城。1849年8月22日,威尼斯城被奥军攻陷。至此,第一次独立战争结束。
第二次独立战争(1859—1860年)。第一次独立战争的失利,资产阶级民主派受到沉重打击。50年代,民主派不断分化、瓦解,资产阶级自由派应运而生。1859年4月初,撒丁军队开始动员,月底,奥军开始出击,战争爆发。5月底,双方进行首次交战,联军获胜,加里波第率志愿军深入敌后,连战皆捷,解放大片地区,广大群众揭竿而起,纷纷加入志愿军,加里波第力量不断壮大,有力地牵制奥军作战行动。6月战事,联军损失惨重,其中奥军被逐出伦巴底。对奥战争的胜利,推动意大利民族解放运动的高涨,人民起义席卷意大利北部和中部。7月,加里波第解放西西里岛全部,为进军意大利本土做了准备。8月初,加里波第开始进军那不勒斯;8月19日拂晓,在卡拉布里亚登陆;20日发起勒佐之战;勒佐之战后,加里波第挥师北上,直取那不勒斯;9月,进入那不勒斯城,王国守军不战而降;10月,加里波第与西西里岛守军展开激战,由于敌军兵力占绝对优势,加里波第付出重大伤亡后重创守军,守军退却,死守阵地;11月初,南部地区宣布并入撒丁省。战至1861年3月,意大利基本实现统一。
第三次独立战争(1866—1870年)。意大利王国成立后,企图通过王朝战争,夺取威尼斯。1866年4月,时值普鲁士和奥地利争夺德意志统一的领导权而发生尖锐矛盾。1866年4月,普意结成反奥军事同盟,6月,普奥战争爆发,意大利乘机对奥宣战,第三次独立战争爆发。6月24日,奥意两军在库斯托扎进行大规模会战,意军遭重创,被迫撤至明乔河。
同时,奥军主力撤回本土,意军免遭打击。加里波第协助政府军作战,深入敌后,连战皆捷。但意大利政府迫于普鲁士首相俾斯麦的压力,强令加里波第撤出奥军战略据点南提罗尔,致使该地重归奥军之手。同时,奥意海军在亚得里亚海附近海域进行一场殊死海战,意军损失惨重,3艘装甲舰沉没,其余舰只撤出战斗。奥军损失甚微。奥意战争结束后,加里波第为解放罗马奔走呼号。1866年10月,加里波第率军打败一支教皇部队,攻占蒙特罗顿多要塞。法国拿破仑三世为阻止加里波第进攻罗马,派远征军经海路在奇维塔维基亚登陆,于10月26日进驻罗马。11月3日,加里波第率部进至门塔纳,遭法军和教皇军队阻击。由于法军装备新式步枪,火力密集,加里波第部遭重创,进军罗马行动再次受阻。
1870年7月,普法战争爆发,拿破仑三世被迫撤回驻罗马法军。9月2日,法军在色当之战中大败,拿破仑三世成为阶下囚。意大利王国政府不再担心法国的干涉,遂派6万大军日夜兼程,赶在加里波第部之前夺占罗马。9月20日,政府军和加里波第部同时开进罗马城。罗马教皇庇护九世下令停止抵抗,避居梵蒂冈。至此,意大利统一大业终于完成。1871年1月,意大利王国首都由佛罗伦萨迁至罗马。
意大利的独立和统一,经历了长期、艰苦而又曲折的斗争过程,唤起了意大利民族的觉醒。1848—1870年的独立战争最终获得了胜利,使意大利摆脱长期受外族压迫和分裂割据的局面,为资本主义发展扫除了障碍,大大推动了历史的进步。
在意大利独立战争中,资产阶级民主派和自由派之间始终存在着矛盾和斗争。民主派主张“自下而上”的道路,自由派主张“自上而下”的道路。由于民主派势单力薄,加之内部不团结,“自下而上”道路行不通。然而,自由派力量雄厚,政治上比较成熟,因而成为独立战争的领导力量。
意大利独立战争造就了杰出代表人物,其中首推加里波第。加里波第在战前通过一系列军事实践活动,获得了丰富的经验。在三次独立战争中,他指挥若定,多次打败兵力上占优势的敌军,取得辉煌战绩。他善于发扬革命军队的政治优势,深入敌后开展游击战,积小胜为大胜,为意大利统一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后人称他为“现代游击战之父”是当之无愧的。他在军事实践中创立的一整套战略战术,是意大利乃至全世界人民宝贵的精神财富。
3 ) 孤独得的醒着
这是一部老电影,1963年卢奇诺·维斯康蒂的作品,荣获第16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大奖,故事的背景是拿破仑之后的意大利南部,或者说是加里波第的那个年代,或者说就是《牛氓》的那个年代。
历史是不熟悉的,但是并不影响自己的情绪,以开头就被富有西西里风情的画面吸引了,想起似乎教父里面也有这样的场面,明亮洁白的门帘,灰土的果园,灿烂的笑容,深沉的嗓音。接着主人公就出场了,萨里纳亲王殿下以及他的周围。这是老牌贵族,有高贵的血统和悠久的历史,但是面对复杂变化的西西里,也束手无策,他的侄子毅然奔赴加里波第的队伍,参加了革命,为此亲王还暗中支持,然而结果如何呢?褪下红色衬衫,换上天蓝绶带,转身革命的经历成为了晋级的台阶。
亲王眼睁睁的看着旧有秩序的崩溃,和全家逃出家园,讽刺的还是依靠自己侄儿的经历才逃出生天。平静的小镇因为亲王的到来而骤然热腾起来,列队的乐队,热情的市长,可爱的投票员,这是让人难忘的,人们对亲王的尊重依然,这只能让他感到痛苦,因为他知道时代变化了,以前是狮子的时代,现在马上要变成豺狗了吧。
商人的女儿,美丽而多情,似乎能看到一些活泼的元素,亲王目睹着暴发户的成就,为自己的侄儿提琴,然而在提亲的最后,商人巴结的提到了自己果园的历史:你侄儿娶的说不定是男爵的女儿呢,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原来大家都想着如何钻入贵族的圈子哦……亲王非常颓唐的挥推了。
开始选举了,亲王郑重得投了自己的一票,支持西西里和意大利的合并,这并不能为所有人理解,包括他很亲近的人。最后的一场舞会,隆重而华丽,国王的卫兵也来参加,在餐桌上若无其事的谈起了对暴动的镇压,商人受宠若惊的亲吻公主的手背,他的女儿陶醉在这交际场中,亲王疲惫不堪的沉坐在一旁,勉为其难的和侄儿的未婚妻跳舞,在他看来这是多么的不协调啊。
4 ) “我们曾经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是豺狼与土狗”——《豹》
维斯康蒂 Luchino Visconti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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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在国内有一个更具气魄的译名《浩气盖山河》,大概是因为它的历史背景是意大利革命时代,但对该片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跟影片本身的气质与格调相去甚远。
《豹》是一曲时代的伟大哀歌,它讲述了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个时代的开始:在1860年意大利资产阶级革命前后,西西里岛的巴勒摩城,萨利纳家族已处处显露出种种哀败的迹象,在社会变革的大潮面前,萨利纳亲王试图通过与那些庸俗、贪婪的新兴资产阶级进行政治联姻,来挽回家族的没落。但那个高贵的历史时代,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
影片的叙事悠长而大气,完美地展现了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远方的山峦大道、华丽的宫殿教堂、精致而古典的内景装饰常在摄影机前徐徐而过,结合那些宿命般的历史角色,犹如一场庄重的历史祭典。维斯康蒂毫无保留地表达了他对那个时代的留恋,甚至在后半部分不惜冒着破坏影片结构的风险,用一段长达50分钟的舞会哀悼一个时代的远去。
“我们曾经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是豺狼与土狗”(萨利纳亲王),时代的发展并不必然地意味着高贵精神的延续,当镜头定格于萨利纳亲王单薄而立的背影之时,维斯康蒂的历史悲情也被渲染到了极点。
5 ) 維斯康堤寫給貴族與歷史的悲歌
改編自朱塞佩·托馬西·迪·蘭佩杜薩同名小說的《氣蓋山河》,由意大利導演盧切諾·維斯康堤來執導再合適不過。大貴族出生的維斯康堤與主角Salina親王(畢蘭․卡士打/Burt Lancaster飾演),都面臨著時代的巨變、舊統治階級的衰落,同理心致使兩人有著相貼近的視野,連很多鏡頭都是從Salina親王的第一視覺而拍下。煙花式的華麗盛放,跟著是徐徐散落與消失,這電影像一場盛宴舞會,當在金碧輝煌的大殿裡舞過之後,Salina親王也最終疲憊地看著這一切走入歷史或回憶。
1860年的春夏交際,意大利正值風雨飄搖,西西里島農民起義的爆發,遭到波旁王朝政府軍的鎮壓,青年意大利黨人加里波第率千人團前往援助;5月,加里波第在西西里島西部的馬爾薩拉登陸消滅政府軍,之後波旁王朝覆滅,西西里全境獲得解放,而此時曾受波旁庇蔭的Salina家族,理應對加里波第的勢力到來感到恐懼,但Salina卻活得十分逍遙:一方面,他早就跟解放者們達成交易,確保私宅私產不受侵犯;另一方面,他認為(小說中有交代)「紅衫軍」及其領袖在軍事上取得的偉大勝利,其實沒能動搖這個國家的根基,而在政治上加里波第只是一枚棋子,西西里的末代貴族還未到時候走向真正死亡,統一運動仍然有太多的不徹底性在內。
至於影片的直譯名稱《豹》,既是Salina家族的一個代表符號,亦暗喻了主角的一些重要特點。他的強壯健魄身型,同時又擁有像豹一樣清醒的目光與敏銳觀察力,即使新政府官員Chevalley前來說服他擔任參議員,以改變西西里現狀之時,Salina親王也如道破了時局般,說到:「我們是豹(Leopard),是獅子,我們的位置會給豺狼或狼所取代,而不管是豹是獅,是豺是狼,我們所有人都會繼續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戲中的親王與神父兩個角色,象徵舊統治階級中貴族和教會的同盟關係,兩者雖然有重疊的互惠利益,但於新浪潮的衝擊下,也漸漸出現了分歧。影片的一開始朗誦的《玫瑰經》場景,代表了貴族們仍對天主教保持的虔誠與尊敬,然隨著故事發展,Salina親王去找妓女尋歡作樂(暗示著背叛),到他回答神父「教會是不朽的,但我們作為一個社會階層並不是,如果今天教會必須犧牲我們才能生存下去,教會亦會如此行」的公然不滿,便可知這關係已有瓦解跡象。而舊貴族與新興資產階級的距離、差別,亦在影片中得到表現,最令人印象深刻是舞會那一場戲,當Salina親王望著如自己年輕時代的侄子Tancredi(阿倫·狄龍/Alain Delon飾演)與未婚妻共舞後,仍和貓一樣(豹是貓科動物)展示出優雅的氣度,但緊接下來未斷的鏡頭,即記下了市長(代表新興資產階級)鼠頭鼠腦的姿態作為對比。導演維斯康堤注重細節的拍攝,讓電影充滿魅力,他無意要贊美舊貴族,可潛意識中,維斯康堤仍對新資產階級有著不屑、諷刺的態度。
《氣蓋山河》作為獻給舊貴族的一首送別曲,也有關於衰老、死亡的副線在旁盤纏。Salina親王在尋歡後的早晨顯得是神采飛揚,但到神父望到他洗完澡時一絲不掛的一段,Salina親王已表達出對年邁的一些感慨。片中的舞會進行期間,親王獨自一人來到書房,看著以前不曾留意的墻上畫作,此情此景,有種年老被世界遺棄的感覺在充斥。古式的書房外是熱鬧笙歌的輝煌榮華,而書房內,孤獨的親王卻思考起死亡的問題。他像一頭垂暮的老豹,流連不捨地望著年輕的新一代,與Tancredi未婚妻Angelica跳的那支舞,Salina親王仿佛看到舊時的情人,卻更添無比的傷感。晚會即將結束,又一輪的快步舞曲再次響起,好比這漫漫長夜難望見盡頭,到真的所有奔放狂野都停止了,現場只剩下清冷與蕭索,疲憊的親王,在回家路上突然單膝跪下,向晨星默禱,表達了只有從西去中才會得永生的迫切渴望,這嚮往死亡的淒美,在後來維斯康提的《魂斷威尼斯》內,也得到了類似的延續。
電影版的《氣蓋山河》,不但吸收、傳承了原著的主旨和悲情色彩,亦用一場場豪華壯麗的背景設置促使觀眾延伸到其它名著巨作的聯想之中(如普魯斯特《追憶逝水年華》的第一卷《在斯萬家那邊》)。導演維斯康提的筆法豪邁與纖細並存,片中對「鏡子」的設置更是一絕,當Salina親王第一次看見鏡中的自己是如他侄子影像般帶著朝氣,到第二次在洗浴後站於兩面鏡子之前,他已看到自己的衰老;而臨近舞會結束,親王再在鏡中凝望自己快將步入死亡,一滴眼淚即從他臉頰流下,三個「鏡子」場景,看到的親王形象都是有所不同,它像時間的座標,見證著舊貴族勢力的衰退與漸亡。同樣,親王的宮殿佈置也是營造出殘舊的感覺,他的侄子Tancredi帶領著未婚妻Angelica進入這寬敞的空間,寓意要讓Angelica瞭解她將會加入的世界,那迷宮般的場景象徵了Tancredi家族的龐大和複雜的關係,而安放在破落場景內的歷史感油畫,正好代表曾經輝煌的貴族已經是一蹶不振。
為《氣蓋山河》配樂的意大利作曲家尼諾·羅塔,對這段所譜寫的旋律,也是帶給人有種美好泡影的幻覺,並暗指著貴族生活如春夢一樣的快將消逝。他在電影中的顯著成就,不只因為寫了那些令觀眾有美好回憶的優美旋律,而是能把握影片的感情色彩,起到推動情節的作用。尼諾·羅塔的傳統創作風格,亦和影片的氣質達成了一種微妙的相配,其用音樂勾勒出西西里的風土,成為大家對當地的一個最直接的印象,他之後更以《教父》、《教父續集》的電影配樂,享譽全球,且憑藉《教父續集》的原創音樂,獲得了意大利作曲家中的第一個奧斯卡榮耀。
現再看蘭佩杜薩的原著小說,不僅是19世紀60年代的寫照,亦是整個意大利歷史的縮影。在二戰末期,反法西斯與納粹運動興起,被稱為第二次復興運動,左派主張政治權力應該分散,而西西里則重蹈本故事的背景歷史,發生過強烈的分離運動。但隨二戰結束,這些渴望都被人鎮壓,由基督民主黨執政的新中央集權制度的確立,通過扶植當地政客,打碎了西西里的自治夢。這一系列事件,反映上層建築的本質依然不變,原有的經濟集團仍占主導,而現實中的蘭佩杜薩曾因參加過一次世界大戰,致使他對所參與戰爭的猜疑,和會用循環的角度一直在思考意大利及歐洲的問題。書中的歷史觀同電影強化的一種無為、無能的消極感巧妙地搭建聯繫,它暗示了人在如大海一樣的時代面前,無法阻擋海水的潮漲或潮退,你若是浪漫主義者,即便擁有像豹一樣勇猛的改革勇氣,亦容易被大浪吞去。優雅的貴族們精神如何地高貴,都不及勢利的小人懂得怎樣生存,在豺狼總是當道的歷史中,只有那些所謂「務實」的人,那些識得用手段討好各方面的人,才有機會留下。
「假如我們要保持現狀,現狀就必須改變」,《氣蓋山河》的借古諷今意味不言而喻,放在幾十年過去的今天之中,仍有強烈的啟示性。最近馬來西亞大選,執政集團國民陣線雖通過舞弊行為,打壓了獲大多民眾支持的反對黨聯盟人民聯盟,取得暫時性的勝利,可是新勢力的襲來不可逆轉,舊政權走向衰亡成為歷史的必然。只不過,這場革命是否如很多國家的「變天」一樣,只是統治者的改朝換代,成未知之數,而無論原著或電影,《氣蓋山河》都懷疑了歷史進步的可能性,一位位新執政者口中的美好愿景,就像戲內盛大舞會般的一場夢,當夢醒了,你也會在鏡子裡面看到最清醒的自己,最殘酷的現實。
6 ) 死者夜谈
我曾经想把标题写作,被打扰的人
因为从影片一开头,就出现了,打扰的状态
一群人活在他们的房子里,好像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他们被外界的嘈杂的打扰了
然后是农民的对话,人们真的想革命吗
他们生活在他们的生活里,也许是不完美的,但是他们自己感觉不到,那就是世世代代以来,他们的生活
被统治又怎么样,他们觉得那很正常
民选只是换来了另一个统治他们的投机者,区别是,一个是老爷的儿子,一个是农民的儿子
革命不是属于所有人的,终究是属于革命者的
老爷不想革命,农民也不想革命,革命者想革命,也许大家都是,被打搅的人
看到中间那段,突然一片荒凉
冲击力真是太大了
感觉看到中间,再看第一段,感觉和第一遍完全不一样
如果早就知道结局,你看世界的眼光,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暗红尘霎时雪亮,热春光一片冰凉
梦呓
死者夜谈
一群死去的人在谈话
他们是新时代游走在午夜鬼魂
死了的人
7 ) 《豹》--那么得维斯康蒂
Criterion的这张碟拿到手已经快2年了,直到两星期前才终于有机会把它看完。本来去年意大利影展的时候想带她去看的,后来因为该死的G.O.没有成行,不想竟又等了那么长时间才想起,不胜唏嘘啊......
故事讲的是1860年的西西里,加里波第的红杉军正在轰轰烈烈地席卷亚平宁半岛,哈布斯堡王朝的力量正在逐渐被挤压出局,撒丁王国的精英们则在雄心勃勃地推进意大利的统一进程。面对眼前的剧变,旧时代的代言人萨利那亲王不得不审慎地思考局势,并处心积虑地采取行动以便保护自己和家族的利益。年轻的阿兰德龙饰演亲王的侄子,一个参与革命却又极富智慧的投机者。影片以亲王家一年一度的回老家度假并促成自己侄子和当地新权贵联姻为主线,刻画了加里波第革命,意大利统一运动背景下,旧贵族和新兴阶级间的相互矛盾,斗争,试探和结合。既描绘了贵族时代在风起云涌的革命中摇摇欲坠与无可奈何的逝去,也对所谓的革命进行了不露声色的嘲讽。亲王的名言“要想保持现在的一切不变,必须改变所有的一切。”便是对此最好的注解。在我看来,这一近乎先验主义的宣言不仅适用于意大利,也是适用于世界各地的。革命后,亲王的侄子和同僚们马上换上了政府军的制服。在最后那场近50分钟,可称冗长的舞会上,因革命而崛起的新兴阶级们,已经自觉地接过了旧势力的权杖,甚至连生活方式都是一样的模仿。变化只在于那城头变换的大王旗,和神似与形似之间的无尽辩论而已......
"我们从前是狮和豹,现在取代我们的将是豺狼和土狗!",高贵傲慢的萨利纳亲王最终还是不得不以“与时俱进”的心态去面对时代的剧变,即便那意味着要牺牲女儿的幸福,意味着要低下高贵的头颅去与暴发户联姻,意味着千百年贵族价值观的崩裂,意味着...... 对于亲王和他的家族来说,高傲地妥协似乎已是最佳的选择,毕竟他们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定位了自身利益的代言人。然而,面对自己所在的阶级和时代无可挽回地衰落,亲王内心的失落与悲戚,却又是难以掩饰的。他以自己亦所不齿的方法保全了家族的利益,却在精神上迅速地衰老了。维斯康蒂的镜头语言恰到好处地抓牢了亲王细微而又内敛的心理变化。在结尾那场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舞会后,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的萨利那亲王,拖着孤单而又疲惫的背影,一步步地淡出了我们的视线,也宣告了一个高贵时代的终结。在那之后,一个崭新的意大利出现在欧洲的版图上,后起之秀的她野心勃勃,意图重现古罗马的辉煌,然而裹挟着太多旧有势力的统一,又使他步履缓慢,举步维艰,终于在经历了力不从心的两次世界大战与法西斯的喧嚣滋扰后,撒丁王朝金瓯坠地。做为这一时代剧变的亲历者之一,《豹》这样一部鸿篇巨制,正是维斯康蒂对于其来自的贵族阶级的一曲悠扬动人的挽歌,祭奠着曾经的优雅,奢靡,高贵......
2007-11
8 ) 豹
真正的贵族电影——原著作者、电影导演,都是出身贵族的。古典味儿贵族味儿十足,场面调度和群戏皆佳。但是这个故事不了解历史背景真的很难入戏。西西里岛的革命变迁融入到了萨利纳亲王的家庭里,并没有很抓马的故事下都是暗流汹涌的情感。最后一场舞会是权贵的谢幕更是交接,只有圆滑投机的人才能想豺狼土狗一样继续生存。伯特兰卡斯特真是器宇轩昂!
“所有战争和暴力都是对遗忘的渴望,寻欢作乐也是渴望被遗忘。”阿兰德龙让整个画面璀璨生辉,就像一颗明珠镶嵌在油画里。
展现大时代背景的史诗杰作,萨利纳亲王的尊严和不得已的妥协,与那些或者高举革命大旗、或者高呼为皇族尽忠,或者声称为地方尽力的豺狼们相比,更表现着风云变幻下的人间百态。
我们是狮与豹的后代,却要被豺狼与土狗所取代。
一向崇尚高雅的戛纳与维斯康蒂后期的贵族气质惺惺相惜之举。三小时的华丽影像展现了西西里贵族在受时代冲击前最后一点奢华。最后近50分钟的宴会场景可以和《猎鹿人》的开头相比较,强大的视觉冲击和喧嚣纷扰宛如贵族没落前的回光返照,你引诱敌人或许还算是种征服,可一旦娶她那便是真正的投降了。
“频繁的近亲结婚并没有改善血统,看看她们活像一群猴子,准备爬上烛台摇尾巴露出屁股”于是,如此华丽而宏大的晚宴又有何意义呢,不知道能换来几亩田地,时代变了。
比茨威格更高贵优雅的是什么——让星辰带领豹与狮去往永恒的国度。
好一曲挽歌,怎么拍得那么好。那时候维斯康蒂老师在失落悲伤中还有很多欢腾。着重看了Piero Tosi老师的成果,倒抽N多口凉气,给他老打一百颗星。(再感慨,Claudia的腰细成什么了。另:那对拙劣黄段子发出的酣畅又监介的笑声绝了,也可以留在影史上)
“我们曾经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是豺狼与土狗”“事物若想保持永恒必须做出改变” 维斯康蒂出身贵族(文艺复兴时期米兰公爵),拍摄了一部贵族的挽歌,Salina是个近乎完美的角色与化身,超脱,清醒,孤独,走向衰败与死亡。摄影美如油画,布景和调度都极尽奢华之能事,但实在太枯燥乏味了。(7.5/10)
真正的贵族电影——原著作者、电影导演,都是出身贵族的。西西里岛的革命变迁融入到了萨利纳亲王的家庭里,并没有很抓马的故事下都是暗流汹涌的情感。最后一场舞会(还有那幅画)是权贵的谢幕更是交接,只有圆滑投机的人才能想豺狼土狗一样继续生存。伯特兰卡斯特真是器宇轩昂!
浮生若梦,华贵如豹,苍凉日落,众生喧嚣。
建议和《秋刀鱼之味》一起服用,可以比照出小津、维斯康蒂同为右派保守主义者,境界的差异。维斯康蒂对于新旧交替、时代变革的喟叹,伤感之外实则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洒脱以及贵族自我尊严的期许与肯定,漫长的舞会恍若《红楼梦》的台词所说“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小津表面认输,骨子里是认定旧价值、旧体系、旧风物有着万世一系不容置疑、不容颠覆的先验永恒价值,典型的保守帝国神学。全片最喜欢的一场戏,是CC和阿兰德龙在空无一人的残破屋宇里嬉戏游走,穿过一间又一间屋子,影像滋生出一股穿透历史的轻盈无常的丰沛诗意,维斯康蒂经常性的会突然插入类似的这种诗性场面,叫人难忘,也是非大师级水平不可为。4.5
“我们是狮与豹的后代,却要被豺狼与土狗所取代。”时代再华丽也终有落幕的时候。
事无巨细,暗流涌动,一个家庭浓缩一个国家的历史,不愧是大师之作!
贵族政治落幕的时代,末代王孙在爱国主义与贵族传统之间徘徊的历程。美术和摄影极好,油画般的色调,兰卡斯特翩翩的风度比女主有点煞气的“美貌”更有说服力。最后半小时的舞会美轮美奂。但你说凭这些就能赢《切腹》,我一百个不同意。
这种情怀有时还挺无趣的,在令人兴奋的新鲜事面前显得更加笨拙。排除那些富丽堂皇、精工细作的部分,我更愿意把这部电影流露出来的哀叹理解成一种讽刺。末日就要来临,守旧的人们束手无策,只能赋予“豹”的意义来获得心理安全,他们的遗憾,或者说更多是一筹莫展,大多是懒得开动脑筋所导致的吧。
#重看#siff@影城;花团锦簇、华美盛大的舞会场景堪称影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在这个新旧交替的窒息空间里,历史的力量天平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倾斜;他突然感到一种从前未有的疲倦,垂死的肉身(旧势力)日暮西山唱响挽歌,那两个野心勃勃的俊美人儿势必成为弄潮儿。
四星半。最后那场奇迹般近50分钟的舞会之所以无与伦比,不止是因为丰富到俯拾即是的隐喻、技术上几乎无暇的调度、或象征层面贵族时代的落幕的浓烈的挽歌气质,也由于只在这场戏里,马克思主义者维斯康蒂真正腾出空间让亲王跨越出阶层代言人的身份,去深掘他个体心灵的悲剧性情感:在格勒兹画作前对死亡的沉思,与安杰丽卡共舞时必须止乎礼的情欲,和一头豹窥镜自视的疲倦。“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步容在这极小的圈中旋转,仿佛力之舞围绕着一个中心,在中心一个伟大的意志昏眩。”好一场死亡的舞会。
被大笑吓醒了。
三刷,维斯康蒂最高作。1.影片以1860年意大利西西里为背景,通过萨利纳亲王的心路历程,反映出身处社会变革的浩荡潮流中,原有权贵走向没落的必然命运。维斯康蒂予《豹》以厚重的史诗质感,即呈现时代兼具的历史意义和虚假“真实”的描绘及歌赞。有如油画般精致奢华的服化布景、场面恢宏的战争与宴会令人眼花缭乱。“这是一曲旧式贵族的大气挽歌,永远紧凑的景框内积淀着25个世纪的智慧和美丽”。2.宗教精神的衰落、歌舞升平后的满地残纱,以及那幅《临死的圣地亚哥》。“我们都曾是狮与豹,而取代我们的是豺狼和野狗”。伴随黎明的枪声步入黑暗,迎接不可避免的伟大谢幕。3.寻欢作乐为了遗忘,枪林弹雨渴望死亡。懒惰、甘甜的饮汁只因贪餍奢侈的安详。“虔诚的星,何时我才能远离尘世的一切,在永恒不变的世界得到永生”。(9.5/10)
自然散发出高贵、优雅的气质,完美之作。1,伯特兰卡斯特的表演可以堪比《教父1》中的马龙白兰度,尤其是至片末的忧伤气息,相比之下,阿兰德龙就是一小毛孩。2,史诗的定义:不是时间上的跨度,而是在历史的变革中人的抉择,由人物去切入历史内核。3,片末的宴会难以置信长达5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