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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提示:本文中包含对《东方快车谋杀案》的1974年版和2017年版的内容剧透。建议此文读者先看过1974年版的《东方快车谋杀案》一片。
本部片子主要出现的人物多达17个,具体如下(译名可能有差异):
死者:雷切特
犯罪嫌疑人(关系较近的列在一起):麦奎恩(雷切特的秘书);贝多斯(雷切特的男仆 );阿布斯诺上校 & 德本汉小姐(两人为爱人);赫伯德夫人;安德烈伯爵 & 安德烈伯爵夫人;德拉戈米罗夫公主 & 施米特小姐(德拉戈米罗夫公主的女仆);福斯卡雷里先生;奥尔森小姐;皮埃尔列车员;哈德曼警察
调查人员:波洛侦探;比安奇董事;康斯坦丁医生
由于出现人物众多,对人物的刻画以及对多人场面的调度是电影能否成功的决定性因素。对于这两点,1974年版和2017年版有着不同的处理。与2017年版相比,由西德尼·吕美特执导的1974年版《东方快车谋杀案》在人物刻画和场面调度上有着更出色的表现,本文也主要围绕后者进行分析。
麦奎恩(雷切特的秘书)
麦奎恩在整个审讯过程中,一直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精神紧张。例如,当董事比安奇向车厢里的人说明雷切特被杀的情况后,他质疑比安奇没有立即通知他的时候,说话十分结巴。又例如,在与波洛说到“母亲”这一话题时,他的情绪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在1974年的版本中,麦奎恩的扮演者是安东尼·博金斯。此演员还扮演过希区柯克的《惊魂记》里面的精神分裂者患者一角。巧合的是,在《惊魂记》一片中,他同样也是存在恋母情怀的凶手,与《东方快车谋杀案》中的角色一致。可能正是这一原因,在第一次看《东方快车谋杀案》时,我一直存有他是凶手的感觉。
安东尼·博金斯很好地演绎了《东方快车谋杀案》中胆战心惊、充满不安的秘书这一角色,将秘书心中压抑的对雷切特的不满和厌恶体现得淋漓尽致。
贝多斯(雷切特的男仆 )
英伦范儿十足的管家。优雅得体,举手投足礼貌有风度;且镇定自若,在波洛指出他与阿姆斯特朗一家的关系时,他也没有丝毫的慌张。
阿布斯诺上校 & 德本汉小姐
阿布斯诺上校一角由 007 扮演者肖恩·康纳利扮演。该角色正义勇敢,并经常为自己的所爱德本汉小姐挺身而出。例如,在波洛对德本汉小姐严格审讯的时候,上校不顾大家阻拦,与波洛理论。又例如,在波洛展开案情推理,并讨论到德本汉小姐时,他为德本汉小姐辩护,并下意识把手放在德本汉小姐的肩膀上,给她以安全感。
赫伯德夫人
赫伯德夫人在本片中的戏份十足。她住在死者雷切特的隔壁,为谋杀案的主要策划者,并在破案过程中,试图给破案者以错误的引导,具体有以下几幕:
当波洛点出她的真实身份,她的眼神失去了之间的坚定、果断,变成了往下和往旁边的闪躲。
安德烈伯爵 & 安德烈伯爵夫人
在波洛的审讯过程中,两人显示出明显慌张却又故作镇定的样子。
德拉戈米罗夫公主 &施米特小姐(德拉戈米罗夫公主的女仆)
德拉戈米罗夫公主是波洛唯一亲自去房间审讯的人。正是这一高贵的身份,她一直都表现出不屑和专横,但在案情推理时,被波洛几个“evasion”揭露真相时,她变得慌张,用抖动的手抽着烟,假装镇定。(不得不说,这部分的台词写的真好)
作为公主的贴身女仆,施米特小姐也有相当的戏份。在审讯的过程中,她有两个细节值得关注。一是在公主的房间内,她试图回避女仆名字的问题;二是在她自己的房间内,她被波洛套出她可能不是女主的贴身女仆时,她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两个细节为后面谜底的揭开做好了铺垫。
福斯卡雷里先生
福斯卡雷里先生的审讯过程中显得相当有趣,他认为雷切特先生是卷入了黑帮事件,并生动地描述了自己的看法,显得自己像个过客一样。老实讲,要不是看到最后的结局,我一度觉得他只是一个多余的角色,为影片添加喜剧色彩而已。
奥尔森小姐
英格丽·褒曼饰演的这一角色让她顺利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奖。在电影中,英格丽·褒曼将神经紧张、迟钝愚懦的奥尔森小姐表现地惟妙惟肖。奥尔森小姐张口闭口上帝,十分虔诚;时刻处于紧张和不安中;只会一丁点的英语,因此连话都说不利落。在奥尔森小姐的审讯中,导演用了五分钟的近镜长镜头来刻画奥尔森小姐的形象,而褒曼也用她精湛的演技给出了近乎完美的表现。
皮埃尔列车员、哈德曼警察
同样也是案件参与者,但戏份不多。
波洛
相比2017年版中波洛的一味爽酷的无聊,1974年版的波洛在扮相、举止、神态、口音等各个层面特色都十分丰富鲜明,可以说将这一角色给演活了。列举几个片段:
相比,2017年版的波洛在审讯中一直是这样的表情:
比安奇董事,康斯坦丁医生
这两个角色添加了影片的喜剧效果,极度想要参与在破案过程中,每次审讯完都是“他就是凶手”。
影片有两个主要多人场面,本文将通过对比的方式来体现1974年版的《东方快车谋杀案》在场面调度上的优异表现。
场景一:比安奇董事向乘客说明情况(1974年版:41分钟开始;2017年版:41分钟开始)
在1974年版中,乘客都挤在一个狭小而吵闹的空间里,而2017年版则是大家轮流安静地论述自己的看法。相比1974年版版,2017年版缺乏了列车停运且杀人事件而带来的混乱感。
再细致化地分析1994年版《东方快车谋杀案》这一场面发生的片段:
频繁的打断对话而场景中展示的多个对话更好地体现了混乱感。
场景二:波洛推理案件(1974年版:95分钟开始;2017年版:87分钟开始)
与场景一一样,2017年版缺少了狭窄空间带来的冲突,更像是波洛1vs13的独角戏。不过2017年版中,有意思的一点是致敬了名画《最后的晚餐》。
在1974年版中,波洛更像是一个串联的作用。通过巧妙的对白和运镜,所有人的犯罪动机如同流水般,自然地被一一展开,而且狭窄的空间感让观众如临其境,深切地体会到了犯罪嫌疑人在狭小空间里增加的紧张感和压迫感。
通过对1974年版的解析以及其与2017年版的对比,可以看出人物刻画和场面调度对于群戏的重要性。只有把这两部分做好了,才能制作出优秀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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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谋杀案》电影剧本
(根据阿加莎·克里斯蒂同名小说改编)
(镜头纪录本)
改编/〔英〕保罗·丹
译/陈笃忱、李正伦
序幕
金底黑字的字幕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映出:“演员表”出现过后,画面转变为像是笼罩在青色云雾里的风景。
一座白色的漂亮住宅。
“纽约,长岛,阿姆斯特朗家。一九三〇年”
映出木偶、瓷器打破后的碎片。
同样的构图以呆照的形式表现为报纸第一版消息。《每日新闻》的标题:“阿姆斯特朗家的幼女被绑架”。
画面又转为像是笼罩在青色云雾之中,一个男人抱着幼儿从楼上走下来。倒剪双手、坐在椅子上的保姆,跌落到地板上。
画面不动,同样的构图变成照片登在《纽约日报》第一版上。标题为“深夜被绑架,阿姆斯特朗家陷入恐怖的深渊”。
一只布缝的小熊从被抱走的幼女手中掉到地上。画面不动。
同一构图的照片的上方映出《每日镜报》的标题:“绑架幼儿的恐怖”。
被一名绑匪猛击后脑而瘫在地上的仆人。女厨师从楼上看到这一情景,吓得用手捂住眼睛。
绑匪坐进停在后门口的一辆汽车。
女佣人从住宅后门跑出来,追赶已开动的汽车。
同样的构图成为登在《政治新闻》第一版上的照片。
呆立在后门口的女佣人,她的名字叫波蕾特·密歇尔。
从阿姆斯特朗家后院开上马路的绑匪的汽车急拐弯,对面开来的汽车为了躲避,车轮掉进沟里。
司机从车上下来,无可奈何地望着绑匪的汽车跑掉。
《纽约先驱论坛报》登出汽车掉进沟里的照片。
阿姆斯特朗家门前聚集着一群新闻记者。
一架轻便飞机降落在大门前面的草坪上,新闻记者围上前去。
穿着白色飞行服,戴一副飞行眼镜的阿姆斯特朗上校,扶着穿一身白色服装的妻子,从飞机上走下来,从新闻记者的人群中挤出。字幕映出:“哈米许·阿姆斯特朗上校”,“小戴西之母,索尼娅·阿姆斯特朗”。
阿姆斯特朗夫人挽着丈夫的胳臂行走。
新闻记者紧跟在后面。
同样的构图变为《纽约时报杂志》上的照片。标题是“用钱赎回人质”。
画面映出《纽约时报》的第一版。
女婴的照片上方印着:“发现小戴西已死。”
标题由黑色变为红色。
伊斯坦布尔,白昼
红色汽车穿过人群缓慢地驶行。
字幕:“五年后,伊斯坦布尔,亚洲部分。”
一个高个子、红头发的女人走下车来。司机从车上搬下两只大皮箱。
皮箱上贴着形形色色的标签。
那个女人巧妙地躲开拥上前来兜售物品的小販,矫捷地向前走去。
前面是码头。
她拿出船票给轮船公司船舱服务员看。
船舱服务员:“欢迎您,德本汉小姐。”
玛丽·德本汉跟在提着皮箱的脚夫后面,走上跳板进入轮船。
一个男人注视着上船来的德本汉。他就是本片的主人公、比利时有名的侦探埃居尔·博阿洛。
博阿洛和德本汉搭乘的这艘轮船,驶过把土耳其北部的城市伊斯坦布尔分成亚洲部分和欧洲部分的博斯普罗期海峡,然后同东方快车连接上,这趟快车将从伊斯坦布尔欧洲部分的中央车站开出。
原著里有这样一段描写,博阿洛侦探和玛丽·德本汉从土耳其南面的叙利亚的阿勒颇出发,在土耳其南部科尼亚一度停车后,一起改乘在伊斯坦布尔亚洲部分与轮船衔接的陶鲁斯快车。两人在车上互相进行观察。那时德本汉对博阿洛侦探的观察,是用这样一句话来表达的:“他的脑袋多么象个鸡蛋啊。”
此外,根据克里斯蒂的《阿克洛依德凶杀案》(一九二六年)一书的描写,博阿洛的形象是:“秃得象鸡蛋一样的脑袋,只有一部分长着乌黑的头发,两撇胡子倒蛮漂亮,有着一双警惕的眼睛。”
从头发和胡子开始描写的博阿洛的姿态和容貌,通过阿尔巴特·费尼的逼真表演,得以在银幕上重现。
比玛丽·德本汉早一步上船的博阿洛,与前来送行的一位军人并肩坐在舱面的长椅上。
给博阿洛送行是那位军人的重要任务,因为博阿洛曾经替驻扎在约旦的英国军队处理过一桩关系到英军名誉的案子。可是,这位比利时侦探不太容易接近。苦于找不到话题的那位军人,一面无意识地挥动着手杖,一面思索着。
军人:“伊斯坦布尔的圣索菲寺院,那是很美的。”
博阿洛:“你去过吗?”
军人没有:“……”
一群羊挤在水边,一个高个子男人穿过羊群走了过来。
他穿一条苏格兰呢的灯笼裤,戴一顶鸭舌帽,手上提着大皮箱,肩上还挎了一个高尔夫球用具袋。
船舱服务员看了他的船票,但不知名字怎么念。
高个子男人:“我是阿布思诺特上校。”
说着推开船舱服务员,阔步走上跳板进入船内。
坐在船边的玛丽·德本汉站起来向他招手。
阿布思诺特取下帽子,跟她拥抱、接吻。
玛丽:“别在这会儿,别在这会儿。等这件事全部结束之后。等到一切都成为过去之后……”
传来响亮的喷嚏声。
两人拥抱的地方旁边有一座楼梯,楼梯上面放着一张长椅子,博阿洛坐在那里用手绢捂着鼻子和嘴。
玛丽:“那个小矮个真有点怪。”
阿布思诺特:“是青蛙(指法国人)吧。”
即将沉没的夕阳照射在水面上,粼粼发光,轮船在航行。
清真寺的圆屋顶和尖塔的影子。
旅馆的餐厅,傍晚
穿着红色短上衣,戴着土耳其帽的乐师在演奏《好船糖果号》的曲子。
正在上楼的日本客人。
从客人中间走来一位蓄着小胡子的男人。他叫布克。
布克在一张餐桌前发现正在用餐的博阿洛,便提高嗓门向他打招呼。
布克:“(用意大利语)哎呀!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朋友啦!(用法语)博阿洛先生。(用英语)怎么样,近况还好吧。”
布克走近博阿洛的桌子。博阿洛也毫不含糊地提高嗓门应答。两人拥抱。
博阿洛:“好极啦,我正感到闷得慌呢。”
博阿洛把手里的菜单撕成碎片,向背后扔去。
博阿洛:“真是不象话。肉烤得这样硬,简宜象吃竹签子,喝这样的酒,倒莫如去啃瓶子。”
博阿洛把咖啡倒进装酒的容器里。
博阿洛:“咖啡也是一样。好在已经让我回伦敦了。今晚就动身。”
布克:“是乘东方快车吗?”
博阿洛:“是的。”
布克:“太好啦!旅行要有伴,我找到一位最好的旅伴。”
两人会意地微笑。
乐队奏起《傍晚的红帆》。
片刻后,博阿洛和布克在同一张桌上相对而坐。
旅馆服务台的职员跑来告诉博阿洛。
服务台职员:“很对不起。据说任何一趟车的头等卧铺票都已经卖光了。”
布克:“整个十二月份吗?”
服务台职员:“是的。”
布克:“是因为保加利亚对土耳其宣战的缘故吧。”
布克说完站了起来。
布克:“我是铁路公司的主任,这位埃居尔·博阿洛先生不仅是全球闻名的侦探,而且还是我的朋友。”
服务台职员:“是吗。可是……”
布克打断对方的话,催促博阿洛离开座位。
布克:“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总之,我们还是走。”
俯拍离开桌子的博阿洛和布克。
摄影机拉开。画面出现一位老人坐在二楼栏杆旁一张能望见楼下的椅子上,吸着雪茄。
老人弄熄雪茄,站起来,一同前来的年轻人替他穿上大衣,然后离去。
乐队奏完《傍晚的红帆》。
伊斯坦布尔中央车站,夜晚
伊斯坦布尔中央车站名为车站,其实月台连高起一块的地方都没有。
月台上一片混乱,挤满了等火车的旅客,还有以旅客为目标的擦鞋童和小贩。
巡逻的警察;带面罩的妇女们;头上顶者行李的男人们。
一位珠光宝气的老妇坐着手推车从人群里推过来。
一群看上去象是中近东王族的人。还有梳着日本式发型的妇女们穿着很象和服的衣著,站在一旁。
东方快车的乘务员彼埃尔站在车门旁。
坐着手推车的老妇,德拉戈米罗夫公主,以及抱着两只异种狗的女仆希尔德加德·许米特,走进车厢。
公主:“你是彼埃尔……”
彼埃尔:“(用法语)夫人阁下,您的房间是十四号。(用德语)许米特小姐请到六号房间。”
餐车用的桔子堆积如山,乘务员拿起一个品尝。
堆成山的桔子滚得满地。
安德雷尼伯爵挽着他夫人的胳臂,无意地踢着桔子走向前来。
彼埃尔操着匈牙利语给他们安排卧铺。
彼埃尔:“欢迎您们。请到十二号房间。”
一位戴着宽檐帽的妇女走来,对周围的小贩似乎不屑一顾。
彼埃尔:“赫伯德太太,能够见到您非常荣幸。请到十一号房间,这个数字您一定很满意。”
博阿洛和布克一同走来。
彼埃尔说的是意大利语。
彼埃尔:“席略尔·布克!您好。给您准备好了您常用的那间九号房间。”
已经走过去的赫伯德太太停下脚步。
布克:“听说已经客满,是吧。”
彼埃尔:“真是难以相信。今天晚上似乎全世界都在旅行。”
布克:“无论如何要想办法给博阿洛先生找个卧铺。”
彼埃尔:“您说的博阿洛先生,是那位有名的……”
赫伯德太太回过头看了一眼,又转身走去。
布克:“一点不错。他还是我的朋友呢。”
一位衣著朴素的女子来到他们三人身旁。
女子:“请问一声,我……”
彼埃尔:“(用瑞典语)奥尔松女士,欢迎你!请到七号房间。”
葛蕾塔·奥尔松心神不定地离开他们三人正要走去,手提包不小心滑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散在月台上。
葛蕾塔慌忙拣起掉在地上的东西,然后又在手提包和衣袋里找什么东西。
彼埃尔:“什么东西丢啦?”
葛蕾塔:“一块小牌子……。那是护身符……。能带来幸福的护身符……。丢了的话,灾难就……。”
葛蕾塔用笨拙的、口音很重的英语回答。一群小贩围上前来争着想把自己的护身符卖给葛蕾塔,有的是希腊圣人的护身符,有的是菩萨的护身符。在一片喧闹声中,葛蕾塔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那块小牌子。她慌忙离去。
布克又开始同彼埃尔交涉。
布克:“博阿洛先生有紧急事情需要回伦敦。是非常重要的公事。我必须保证他到达。要安排好一个到加莱的铺位。”
彼埃尔:“可是……”
三位新来的旅客向这边走来。他们是:从旅馆二楼俯瞰博阿洛和布克离去的那位老人,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还有一名男仆。
老人跟那个年轻人说了一句什么。
年轻人急忙来到彼埃尔跟前,口吃地同他交谈。
年轻人:“很,很对不起,打断你们的谈话。请,请问雷切特先生的卧铺……”
彼埃尔:“啊,雷切特先生。请到十号房间。贝德斯先生是一号房间的下铺。麦奎恩先生是四号房间的下铺。”
雷切特老人,佣人贝德斯和麦奎恩走上火车。
布克:“这里冷得很。总站在这儿不象话。把博阿洛先生安排在十六号房间吧。那里总是有空铺的。”
彼埃尔:“十六号房间已经由哈德曼先生占用了。”
布克:“那么,我以主任的名义命令你,让博阿洛和麦奎恩住一个房间,四号房间的上铺。”
歪着脖子静听他俩交涉的博阿洛,挺了挺身子迈步踏入车厢。
布克:“多给你一倍小费。”
他边说边走上火车。
雷切特的仆人贝德斯站在另一处车门口注视着他们的举动。
搬进餐车的食品堆积如山。
侍者用小刀撬开蛤蛎的贝壳,检查有否变质。
东方快车,车内
彼埃尔抱着博阿洛和布克的行李走在过道上。博阿洛跟在后面。
过道本来就很窄,房门打开后就更难以通过。
阿布思诺特上校站在自己房门口。
德拉戈米罗夫公主呆在房间里。
赫伯德太太猛然推开门探头窥视,门差一点碰到博阿洛的鼻子。
赫伯德太太:“我的丈夫叫赫伯德,是我第二次结婚的丈夫。他要是看到这种情况不知将作何感想。连一个放化妆品袋子的地方都没有,凉水里也不放冰。可是打开热水龙头一看,热得简直可以把你烫死。真让你没法说。”
博阿洛:“是这样。”
博阿洛从两手叉腰的赫伯德太太的身旁挤过去。
赫伯德太太的隔壁是雷切特的房间。
彼埃尔敲四号房门。
麦奎恩探出头来,连忙用英语搭腔,后来又改用法语。
麦奎恩:“哦,你大概走错房间了吧。”
彼埃尔不加理睬,拿着博阿洛的行李径直走进房间,把它放在上面的铺位上。
彼埃尔:“很对不起,别处的卧铺都已客满,博阿洛先生只好住在这儿啦。”
彼埃尔走出后,博阿洛进入房间。
彼埃尔:“您的铺位是上层。过一会儿就要开车了。”
博阿洛:“(对麦奎恩)打扰你啦,请多关照。好在只一个晚上,到了贝尔格莱德就可以……”
麦奎恩:“是吗。哦,哦,贝尔格莱德。”
汽笛长鸣。
摄影机移动拍摄深绿色镶有一道黄线的东方快车的车身,转而拍摄火车的前面部分及火车头。
月台灯火通明,东方快车开始了横跨欧洲驶向终点站法国的加莱的旅程。
博阿洛与雷切特
第二天早晨,餐车上。
旅客们各自选择座位坐下用餐。
博阿洛和布克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
布克:“这里的菜看来比旅馆要好,你认为呢?”
博阿洛:“完全同意。我真想拿一份菜单留作纪念。”
雷切特聚精会神地阅读他手里拿的一张单子,连侍者往他盘子里盛汤都没有发觉。
雷切特:“赫克特,我记得我订购了三件十三世纪的伊斯兰陶瓷器和六只杯子。可是只收到五只杯子,陶瓷器也缺一件。你到了贝尔格莱德马上打个电报问一下。”
麦奎恩:“是。”
雷切特:“怎么啦,你感到很疲劳?”
麦奎恩:“昨天一夜也没睡好。”
雷切特:“为什么?”
麦奎恩:“上铺的那个比利时人打起鼾来真……”
雷切特:“是吗。你那里还有需要回的信吗?”
麦奎恩:“嗯。还有一封没有署名的来信……”
雷切特:“来信人不署名那就没法给他回信。赫克特,你趁比利时人还没有回来以前先去睡一觉。”
还在用餐的麦奎恩,还想说些什么,但雷切特的表情,使他不想再说下去了。他站起来离开餐桌。
麦奎恩走到餐车玻璃门的地方回过头来望了一下雷切特的背影,嘴里嘟哝着说了些什么。
雷切特的仆人贝德斯跟美国人哈德曼、意大利血统美国人福司卡累利同坐一张桌子。
哈德曼:“哦。我是哈德曼。叫我迪克好了。”
福司卡累利:“我是福司卡累利。就叫我迪诺吧。”
两人自我介绍后,把脸转向坐在对面的贝德斯,似乎在说,这回该你的了。
贝德斯依然笔直地坐着,随即自我介绍说:
贝德斯:“我叫贝德斯,就叫我贝德斯先生吧。”
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坐着安德雷尼伯爵和他的夫人。
伯爵亲切地照料身体不适的伯爵夫人。
博阿诺(画外音):“三天的旅程把互不相识的人聚到了一起,大家同甘共苦,在一起生活。”
伯爵夫人站起身来走出餐车,伯爵赶快追上前去。博阿洛和布克默默地看在眼里。
布克:“真是让人忌妒啊。”
博阿洛:“夫人象是英国人,她的丈夫也是英国人吗?”
布克:“不,不。他们是匈牙利豪门出身。你多看她一眼都将会引起国际问题呢。”
博阿洛:“也许是这样。好在他们都不年轻了。”
布克哈哈大笑。
玛丽·德本汉、赫伯德太太、葛蕾塔·奥尔松的餐桌。
侍者把找头交给赫伯德太太。
赫伯德太太:“我的第二个丈夫经常提醒我,换钱的时候一定要换成美元,至少也要换成英镑。可是你看看这是什么,都是希腊的德拉克马。”
葛蕾塔:“算啦,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赫伯德太太:“我的第二个丈夫还这样说过:‘只要有餐券,走到哪里都不成问题。’”
葛蕾塔站起来。
赫伯德太太:“何况这里还收百分之十的小费!”
葛蕾塔离开座位。
玛丽:“奥尔松身体不太舒服,说是头痛。请允许我们先回房间去休息。”
赫伯德太太:“请便。我有阿司匹灵。外国的药可靠不住。”
布克大概是意识到,她们两人走后,赫伯德太太很可能找他闲聊,所以也站起来走了。
只剩下博阿洛未走,赫伯德太太来到他的面前坐下。
赫伯德太太:“那个人怎么啦?大概是晕车吧。”
博阿洛:“葛丽泰·嘉宝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赫伯德太太无言以对,笑了一笑起身离去。
德拉戈米罗夫公主给两只狗投食物。
侍者:“今晚上给您准备什么晚餐?”
公主:“蒸平鱼,加点新鲜的土豆;再来一个青菜色拉,不要蘸调味汁。”
博阿洛聚精会神地用麦杆吸饮一小杯薄荷甜酒。
他喝完刚要走开,雷切特向他打招呼。
雷切特:“对不起,火柴借我用一下。”
博阿洛从口袋里取出火柴,放在雷切特的桌上。
雷切特:“谢谢。我叫雷切特。有话想跟你谈谈。”
博阿洛:“有话要谈?哦,原来如此。难怪刚才向我借火柴,给了你,你并没用。看来借火是假,想找机会说话是真。任何人都会这样来判断的。”
博阿洛手舞足蹈地揭穿了雷切特的秘密,他本想斯文而有礼貌地谈出自己的看法,结果适得其反,越说嗓门越高。
博阿洛让满面堆笑的雷切特坐下,自己坐在他的对面。
雷切特:“你的眼力不错。可是,博伊洛先生……”
博阿洛修正雷切特的发音。
博阿洛:“是博阿洛。”
雷切特:“对,对。博阿洛先生,我有一件事需要马上处理,想请你来办。可以给你足够的报酬。”
博阿洛:“是什么样的工作。既然叫做工作,那要我怎样来效劳呢?”
雷切特:“博阿洛先生。我是个有钱的人。象我这样地位的人,难免要有仇人的。”
博阿洛:“只有一个仇人吗?”
雷切特:“你这是什么意思?”
博阿洛:“我的意思是说,象你这样地位的人,仇人恐怕不止一个。”
雷切特:“哦,是这个意思呀。”
博阿洛:“你的职业是什么?”
精神一度松弛下来的雷切特,又再度紧张起来。
雷切特:“我已经退休了。”
博阿洛:“退休之前呢?”
雷切特:“实业家。”
博阿洛:“实业家也有各种各样的呀。”
雷切特:“经营儿童用品。这些都无关紧要,问题是我的安全。”
博阿洛:“你的生命有危险?”
雷切特:“一直受到威胁。只要问我秘书,他就会把那些恐吓信拿给你看。”
雷切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型手枪给博阿洛看。
雷切特:“睡觉的时候总把它放在枕头下面。”
说完又把手枪收进口袋。
雷切特:“博伊洛先生,给五千美元酬金,你看怎样?”
博阿洛摇摇头。
雷切特:“那么,给一万。”
博阿洛还是摇头。
雷切特:“一万五。”
博阿洛:“雷切特先生。我的钱已经足够满足我的需要和随意开支了。我目前只接受自己感兴趣的案子。老实说,你的处境根本引不起我的兴趣。”
博阿洛从座位上站起来。
在那一瞬间,火车钴进了隧洞,等车厢的灯打开,已不见雷切特的踪影,餐车门敞开着,铁轨上发出卡达卡达的摩擦声。
贝尔格莱德车站,夜晚
东方快车停在月台上。
麦奎恩拍完电报从票房里走出来,回到车上。
博阿洛擦肩而过。
彼埃尔:“博阿洛先生。布克先生的行李已经搬到普通卧铺的车厢里去了。他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你。”
布克出现在两节车厢连结的地方。
博阿洛:“你那里能睡得踏实吗?”
布克:“不必惦念我。你是到英国去的,在火车到达终点站加莱之前,你需要有一间房间很好地休息。我那里除了一位希腊医生以外,没有别的客人。”
博阿洛:“感谢你。”
布克从这一站开始,坐进邻接的普通客车的卧铺,博阿洛回到原来的那节车厢。
东方快车又上路了。
凶杀
披着睡袍的博阿洛,叫住从过道走过的彼埃尔。
博阿洛:“彼埃尔,有干净的毛巾吗?”
彼埃尔:“有。”
博阿洛:“我的隔壁是谁?”
彼埃尔:“左边的七号铺位是瑞典人奥尔松女士,八号住的是德本汉女士。右边十号房间是雷切特先生。”
博阿洛:“能说会道的赫伯德太太住在几号?今晚真想好好睡它一觉。”
彼埃尔:“住在雷切特先生的隔壁,十一号房间。”
博阿洛:“还嫌离得太近。”
博阿洛和彼埃尔相视而笑。
当博阿洛转过身来,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与贝德斯檫肩而过。贝德斯端着一只托盘,里面放着药品。
博阿洛:“对不起。”
贝德斯敲雷切特的房门。
雷切特:“谁。”
贝德斯:“是我。给您送药来啦。”
贝德斯走进雷切特的房间,把装有安眠剂的盘子放在桌上。
雷切特穿着睡袍坐在床上看报。
雷切特好象不屑一顾似的低着头问道:
雷切特:“几粒。”
贝德斯:“照您吩咐的,两粒。”
雷切特:“好。”
贝德斯拿起水瓶。
雷切特:“放在那里吧。回头告诉麦奎恩,让他来报告从贝尔格莱德发出的电报全文。”
贝德斯:“是。”
贝德斯从雷切特的房间出来,去敲麦奎恩的房门。
贝德斯:“叫你呢。”
贝德斯把手里提着的毛巾掷在过道的一张小桌上,匆匆走进自己的房间。
博阿洛在房间里认真做着就寝的准备。
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扣上一顶发网;胡子也保护起来,生怕精心修剪的胡子睡觉时弄乱;用冷霜擦手。
传来隔壁雷切特房间的敲门声。
雷切特(画外音):“进来!”
博阿洛把报纸放在床上,眼睛盯视着第一版。
博阿洛:“好,好,好。”
博阿洛的指头不停地翻动报页。
安德雷尼伯爵夫妇的照片。
博阿洛:“多美呀!”
博阿洛从床上抓起白手套,一边哼着《傍晚的红帆》的歌曲,一边把它戴在右手上。
机器房的炉门大开,从炉口添进煤炭。
东方快车在茫茫黑夜中奔驰。
九号房间。
博阿洛已经熟睡。
传来男人的既象呻吟又象喊叫的声音。
博阿洛连忙坐起,打开枕边的电灯。
急促的敲门声。
博阿洛翻身下床,打开房门向过道张望。
只见列车员彼埃尔敲的是博阿洛隔壁的十号房门。
房间里传出用法语的回答,声音很不清晰。
声音:“没什么。做梦魇住了。”
彼埃尔:“是吗?雷切特先生,那您再好好睡一觉吧!”
彼埃尔离去,顺手把过道的灯灭掉。
博阿洛也把门关上。
博阿洛:“这真叫做死一般的寂静。”
东方快车因大风雪而无法前进,周围一片黑暗,它打开车灯停在那里。
博阿洛探身窗外眺望。
博阿洛:“真糟糕!”
他回到床上,关上电灯。
博阿洛的睡眠再度被扰。
女人高亢的说话声,使得博阿洛又从床上坐起。
十一号房间的旅客赫伯德太太打开房门,正在向彼埃尔诉说。
赫伯德太太:“所以我说有一个男人躲在我房里。我刚一醒来就发现有人。而且我都知道是谁。临睡之前我走错了房间,推开隔壁的房门。你猜那个叫雷切特的人说什么?他说:‘我不是说过吗,你如果再年轻二十岁就请进来。’他不是开玩笑啊。二十年前我才十五呢。”
博阿洛坐在床上看了一下手表。
彼埃尔:“再有什么情况,就请您按铃。”
彼埃尔走开去。
赫伯德太太把门关上。
博阿洛心想这回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没想到房门又被一种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第三次从梦中惊醒。
博阿洛跳下床来。
博阿洛:“什么东西!”
博阿洛推开房门向左右扫了一眼,发现右边过道有一个扭着臀部走路的象是女人的背影,头上缠着布,披着一件绣有龙的绯红色晨衣。
左边的尽头处摆着一张桌子,坐在桌旁的彼埃尔似乎没有觉察到那位惊扰了博阿洛的酣梦的人物。
博阿洛:“(用法语)简直要把人吓出神经病啦!”
博阿洛回到床上。
这次他安稳地一觉睡到天明。
发现
清晨,白雪茫茫,东方快车仍象昨夜一样,停在同一地点。
衣履整洁的贝德斯,托着一只盘子在敲雷切特的房门。
贝德斯:“老爷,我是贝德斯。您该吃药啦。”
再次敲门,仍无动静。
博阿洛开门张望。
彼埃尔走过来。
博阿洛:“用备用的钥匙开嘛!”
在博阿洛和贝德斯的目睹下,门被打开了,但里面还扣着链条。
彼埃尔打断链条,三人闯进房内。
雷切特双目圆睁倒在床上,毛毡整齐地盖在颚下,嘴角旁留有血迹。
贝德斯抱着一只空盘,盘中的药品已散落在地上。
博阿洛:“别用手去摸!快去叫布克和那位希腊医生。”
雷切特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只烟灰缸。里面有吸剩的雪茄和烧糊了的纸片。桌上还放着水瓶、玻璃杯和药瓶。
餐车里挤满了乘客。
因火车受阻耽搁了旅程的乘客们,纷纷向铁路公司的主任布克提出质问。
阿布思诺特上校:“拍了电报没有?”
布克:“电报不通。”
赫伯德太太:“为什么不打信号弹?”
布克:“这是火车,不是轮船。”
德本汉:“现在准确的位置是在哪儿?”
布克:“在文科夫戚和布罗德之间。”
布克告诉的是靠匈牙利边境的南斯拉夫地名。
火车是停在越过保加利亚边境进入南斯拉夫、然后再进入意大利的这条线的中段。
阿布思诺特上校:“南斯拉夫呀。停在一个多么糟糕的地方。”
葛蕾塔·奥尔松:“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相信一定能顺利地度过难关。”
麦奎恩:“需要多长时间?”
布克:“如果布罗德站的站长发现火车没有到的话……”
彼埃尔走进餐车。
他向坐在桌子面前的希腊医生康士坦丁打招呼。
彼埃尔:“大夫。博阿洛先生请您去一趟。”
医生:“好的。”
彼埃尔:“也请布克先生去一趟。”
布克和医生辞别旅客,与彼埃尔一同离去。
葛蕾塔:“应该请求上帝饶恕。”
许米特:“(用德语)应该通知公主夫人。”
许米特走去。
委托
彼埃尔、布克和医生走进雷切特的房间。
贝德斯提醒大家注意地下的玻璃杯碎片,然后走出了房间。
医生蹲在床前检查雷切特的瞳孔。
医生:“瞳孔还没有完全散开。看来是服了什么药。”
博阿洛:“是什么药?”
医生指指枕边的玻璃杯,准备去拿,博阿洛忙加制止。
医生:“有一种鹿子草的味道。鹿子草本身没有毒,怕是加进了一些其他东西。让死者的眼睛闭上行吗?”
布克:“可以。”
医生蹲着把雷切特的眼皮合拢。
医生:“血为什么流得这样少。我揭开毡子看看行吗?”
布克:“可以。”
揭开毡子,露出穿着睡衣的雷切特的胸部。胸部附近有几处渗血。
医生:“被戳了十二、三刀。”
布克:“我的天呀!”
博阿洛:“要吐就到外面去吐。”
彼埃尔扶着布克走到过道里。
医生:“口袋里有东西。”
博阿洛向前走了两步,去摸雷切特的睡衣胸前的口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怀表,然后又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把表放在上面。
医生:“死亡的时间是……”
医生看了看表上的字盘。
医生:“死亡的时间是在午夜十二点到两点之间。”
博阿洛:“是这个时间。我听到他的喊声和他召唤乘务员的时间是在一点二十分之前……。彼埃尔来问他,他说是做梦魇住了……。以后还听到冼脸盆的响声。我听见的就是这些。”
博阿洛注视那扇打开一半的窗户。
回到自己房间的博阿洛,与布克单独交谈。
布克:“全靠你啦。一切尽管吩咐。”
博阿洛:“请南斯拉夫的警察来办怎么样?”
布克:“那可不行。这样乘客都要被盘查。必须由你来破这桩案子。要在到达布罗德的时候,我是说如果能到达的话,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然后报告给警察。”
博阿洛:“调查办公室设在靠近普通卧铺的那节餐车里如何?”
博阿洛搂着布克的肩膀这样问。
布克:“一切悉听尊便。”
博阿洛:“请你给弄一份全体卧铺乘客的名单和车厢平面图。”
布克:“我马上去准备。”
博阿洛:“还有他们的护照。”
布克:“包括我的吗?我就去通知他们。”
布克走出房间。
博阿洛的盘问
博阿洛在过道上讯问医生。
博阿洛:“其他车厢里有乘客吗?”
医生:“在普通卧铺的车厢里只有我和布克。”
博阿洛:“这样看来,问题出在我们这节车厢里啦!”
医生:“根据我这个外行人来看,凶手可能就在我们中间。”
布克回到餐车,开始向吵嚷不休的乘客们讲话。
布克:“诸位,别吵啦。请安静点。请你们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博阿洛吧。”
葛蕾塔:“太可怕了!上帝是不同意杀人的。”
从公主开始,全体乘客都在场。
麦奎恩:“为什么不首先告诉我这个同他一起旅行的人?”
赫伯德太太:“我离死者最近。”
布克:“您说您看到过一个男人,能不能指出谁是凶手?”
赫伯德太太:“我可没有这样说过。房间里确实有一个男人。可是屋里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再说我很害怕,一直闭着眼睛。”
布克是:“那您怎么知道一个男的呢?”
赫伯德太太:“因有过两个为我丈夫。”
布克:“那就是说,您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啰?”
赫伯德太太:“那可不是。”
彼埃尔把大家的护照交给布克。
赫伯德太太:“因为我闻到抽烟斗的气味。”
彼埃尔:“麦奎恩先生。博阿洛先生想占用您一点时间……”
麦奎恩跟随彼埃尔走出餐车。
赫伯德太太:“也许是为了杀害雷切特才跑到我房间来的。难道不能这样判断吗?”
在默默地听着的公主,操着蹩脚的英语,用威严而激烈的语气插话。
公主:“只能认为这个人是想从你房间里穿过。”
博阿洛叫住领着麦奎恩在过道里走的彼埃尔。
博阿洛:“彼埃尔,托你办一件事。你能不能找来一个旧式帽盒。估计德拉戈米罗夫公主夫人的女佣人那里有。”
盘问赫克特·麦奎恩
麦奎恩站在博阿洛的房间里。
博阿洛:“请坐。你能否谈谈你知道的全部情况。”
麦奎恩:“当,当然可以。但我首先想知道,你,啊,博阿洛先生,您是干什么的,究竟以什么身份进行调查……”
布克走进来,站在博阿洛身旁。他们两人站着,麦奎恩坐着。
布克:“请原谅。博阿洛先生是有名的私家侦探。是我请他来调査这个案子的。”
博阿洛:“先从简单的谈起吧。你和雷切特是什么关系?”
麦奎恩:“我是他的秘书。不,过去是他的秘书。”
博阿洛:“从多久以前开始的?”
麦奎恩:“大约一年以前。”
博阿洛:“在哪儿认识的?”
麦奎恩:“在佩罗斯……。他去那里搜集陶瓷器。我是去采石油,后来企业倒闭,我失了业,他答应给我工作。我就同意了。”
博阿洛:“后来呢?”
麦奎恩:“我们一起到处旅行。他不懂外语,我就替他当翻译。工作本身倒是挺有意思。”
博阿洛:“你知道雷切特是美国什么地方的人?”
麦奎恩:“不知道。他不太愿意谈自己的过去。”
博阿洛:“那是为什么?”
麦奎恩:“这个,哦,我认为他离开美国可能是为了躲避什么事情。这里收到了一封没有发信人署名的信。请看。”
坐在麦奎恩身旁的博阿洛,接过那封信放声朗读。
博阿洛:“我将杀死杀人者。”
布克把麦奎恩递给的另一封信放在博阿洛读的那封信上面。
博阿洛:“做好死的准备吧。”
布克:“真简短。”
博阿洛:“从某种意义来说,是复杂的。(对麦奎恩)昨晚从贝尔格莱德发出电报了吧?”
麦奎恩:“是的。刚一离开贝尔格莱德,他就要我去向他报告电文。这是最后一次。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博阿洛把信还给麦奎恩。
博阿洛:“另外还有恐吓信吧?”
麦奎恩:“有……。可他没给我看就烧了。”
博阿洛:“果然不错。”
麦奎恩:“您说什么?”
敲门声,彼埃尔拿着帽盒进来。
博阿洛:“就是这个。这正是我想要的。大夫,你是说戳了十二刀吗?”
医生:“是呀。五刀很深,其中三刀是致命伤。其他都很浅,有两处只是擦破一点皮。”
博阿洛、医生和布克三人走进雷切特房间。
博阿洛从帽盒里取出两盘垫帽子用的铁丝架。这种铁丝架是为了使帽子不致变形。
博阿洛:“伤口说明了什么呢?也许是想说明是两人共同干的,一个力气大,一个力气小。”
医生:“力气小的可能是女的。”
博阿洛:“说不定力气大的杀人犯故意这样做的,用来迷惑我们。但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犯人作案时,雷切特因为药物的作用,既不能喊叫也不能抵抗。”
博阿洛从衣袋里取出一条手绢,又从雷切特的枕头下面取出一支小型手枪给大伙看。
博阿洛:“尽管准备了这个也无济于事。”
医生:“你怎么知道他有这个……”
博阿洛:“他给我看过。就在他想用一万五千美元雇我的肘候。被我回绝了。(对布克)早知如此就应该接受他的雇用。”
博阿洛把手枪装进布克打开的那只盒子里。
博阿洛:“下一个问题该是烟灰缸了。”
博阿洛取下备用的酒精灯的盖子。
博阿洛:“两根不一样的火柴棍……。吸剩的雪茄烟……。烟斗的通条……。”
医生递给博阿洛一条白手绢。
医生:“还有这块手绢。”
博阿洛:“哦。上面还有个大写字母H。”
医生:“看来找些线索还是不难的。”
博阿洛:“怎么判断呢?可能是代表教名,也可能是代表绰号或者通用名。好,等看完护照再说。”
博阿洛把手绢放进口袋。
博阿洛:“最后该研究一下这块烧糊的纸片了。”
博阿洛点着酒精灯。
博阿洛:“这盏灯一直是用来修整胡子的。”
医生:“胡子?”
博阿洛:“一点不错。用它化石蜡。”
博阿洛小心翼翼地把烧糊的纸片放在一个铁丝圈上,然后再把另一个铁丝圈盖在上面,使纸片不致散落。两个铁丝圈的顶端都开有圆孔,夹在中间的纸片有一部分露在圆孔外面。
他把夹好的两个铁丝圈轻轻地放在酒精灯上,注意观察。
博阿洛:“希望看了以后要记住。你们俩就是证人啊。”
焦纸片上出现烧红的字母。
可以认出,字母是“AISY ARMS”。
医生:“A·I·S·Y……A·R·M·S……”
布克:“这是什么意思?”
烧红时显露出的字迹不一会就在火焰中消失了。
博阿洛:“我知道雷切特的真实姓名了,也知道他为什么非离开美国不可了。”
往事
博阿洛在布克的房间里和布克对坐交谈。布克手里端着一杯香槟酒。
博阿洛:“你还记得阿姆斯特朗案件吗?”
布克:“当然记得。美国发生的一桩绑架幼女的案件。女孩被杀死了,咳,犯人……”
博阿洛:“记得那个被害的女孩子的名字吗?”
博阿洛合上做了记录的笔记本,并放下铅笔。
布克:“我记得好象是叫小戴西。”
博阿洛:“D……”
布克:“D……”
博阿洛:“A……”
布克:“A·I……S·Y……。还有A·R·M·S……”
博阿洛从椅子上站起来。
博阿洛:“小戴西·阿姆斯特朗。”
布克:“难道雷切特就是犯人?”
博阿洛:“不是的。犯人已经捕获被判处死刑。可是,他的背后还有策划者。他怕报复,起先不肯说,一直到执行死刑的头一天才说出来。那个幕后人物携带赎金逃走了。”
布克:“我记得的确有这样一个人,是意大利语系的名字……,肩膀很窄。”
博阿洛:“叫卡赛悌……”
布克:“那就是罪有应得了。因为他双手沾满了儿童的鲜血。”
博阿洛:“他的罪岂止这一点!已经怀孕的阿姆斯特朗夫人,因为发现爱女已死,受刺激流产了,不久也死去;阿姆斯特朗上校是一位勇敢的军人,可是受不了现实的折磨自杀了;还有伺候夫人的那个保姆,由于蒙受不白之冤,从寝室里跳窗自杀。一共死了五个人。五个人……”
布克:“卡赛悌终于也倒在自己的血泊里死去,这真可谓无巧不成书。”
东方快车停车,司机和火伕从车上下来,登上一处高地,眺望着一望无垠的雪景,一面在谈些什么。
列车员彼埃尔的证词
从布克的房间出来的博阿洛和布克,同医生一起来到餐车,他们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彼埃尔被招呼来,博阿洛把写好的乘客名单递给他。
博阿洛:“把乘客逐个地叫到这儿来。德拉戈米罗夫公主就除外吧。这不光是因为她身份高贵,而是因为她年事已高啦。”
彼埃尔接过名单迈步要走,博阿洛接着又说下去。
博阿洛:“哦,彼埃尔。你就在跟前,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彼埃尔转身回来,站在博阿洛而前。
博阿洛:“你的全名叫彼埃尔·波尔·密歇尔吧?”
彼埃尔:“是的!”
博阿洛:“你占了两个圣人的名字。你一定是得到很大的祝福才诞生的吧?”
彼埃尔:“对,我以为如果当之无愧,那是很幸运的。”
博阿洛拿起彼埃尔的护照看了看。
博阿洛:“你太太是五年前去世的呀。因病么?”
彼埃尔:“因为独生女一死悲伤过度。女儿是得猩红热死的。”
博阿洛:“太遗憾啦!”
博阿洛站起来。
博阿洛:“你谈谈昨晚发生的情况,就是说火车从贝尔格莱德开出来以后的情况,好不好?最晚回到自己房间的乘客是谁?你指给我是这个图上的哪一位?”
博阿洛和彼埃尔之间的餐桌上摆着一张标明乘客所在房间的示意图。
彼埃尔(画外音):“我想也就是深夜一点半左右吧,那位英国上校站在三号和四号包房的门前,向麦奎恩先生道过晚安。”
画面表现车厢的过道。
走出房间的阿布思诺特上校和随后跟出来的麦奎恩握了握手便走开了。
彼埃尔(画外音):“上校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十五号房间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博阿洛:“这以后呢?以后就再也没看见过哪一位吗?”
彼埃尔:“要是这么说嘛,倒是看到过一位女的,不过不知道她是从哪个房间出来的……”
画面仍然是夜间的车厢过道。
一个穿着绯红色绣有红龙花样晨衣的女人在过道上走去。
彼埃尔(画外音):“我看是朝靠餐车那边的厕所走去……”
博阿洛(画外音):“你看见她回来吗?”
彼埃尔(画外音):“没有。”
画面表现餐车。
彼埃尔:“也许那时候赶上谁按铃招呼我。”
博阿洛:“对,对呀!从时间来说,正好十二点半刚过一点儿的时候。雷切特先生按的铃,你我都听见的。他还说什么是做梦魇住了呢。”
夜间的车厢过道。
彼埃尔站在雷切特房间的门前。
他开亮门上方的灯,然后敲门。
别的房间召唤彼埃尔的铃声响起来。
彼埃尔再一次敲雷切特房间的门。
里边用法语答话。
画外音:“没什么。做梦魇住了。”
餐车。彼埃尔站在博阿洛面前。
博阿洛:“第二次铃响是谁按的?”
彼埃尔:“是德拉戈米罗夫公主夫人。她让我给她把侍女叫来……”
博阿洛:“谢谢!彼埃尔,谈到这里就行啦。”
彼埃尔走出餐车。
医生看着他的背影对博阿洛说。
医生:“他有能开所有门的总钥匙,要是他想杀人的话是能够办到的。”
博阿洛:“你是说他曾经从厨师那里借过小刀的事吗?”
布克:“那同谋犯是谁呢?”
博阿洛:“照你那么说,那就成了没有任何动机拿刀瞎捅个没完啦。何况,光有钥匙开不了门,里边还扣着锁链呢。”
彼埃尔又把麦奎恩领来。
赫克特·麦奎恩的证词
博阿洛跟站着的麦奎恩说话。
博阿洛:“老实说,已经弄清你家主人的本来面目了。”
麦奎恩:“呃?本……本来面目?”
博阿洛:“我想你也会想象到,雷切特并不是他的真名,真名叫卡赛悌。”
麦奎恩吃了一惊,不由得往前走了一两步。
博阿洛:“他是绑架并杀害小戴西·阿姆斯特朗的主谋。你一直不知道吗?”
麦奎恩:“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早就把我这只右手,把我这只给他打过信件的右手砍掉啦。然后用唯一的这只左手把他杀死。”
博阿洛:“你以为你能办到么?”
麦奎恩:“因为他是使我陷于犯罪的家伙。”
博阿洛:“如果你显得十分悲痛的样子,倒不能不怀疑你了。”
麦奎恩:“悲痛?”
麦奎恩坐在靠窗的座位上。
麦奎恩:“我父亲当年是经办阿姆斯特朗案子的地方检察官。阿姆斯特朗夫人和上校曾到我家去过两次。是来商量付赎金的事……。她为人和蔼可亲,尽管有点腼腆,可是……可是,她听我谈了想当演员的话之后,就答应以后给我写信。虽然终于没来得及给我写信就死了。可是……她待我象母亲那么亲切……”
博阿洛坐在麦奎恩身旁。
博阿洛:“请原谅我过问一下你个人的事,你爱她么?”
麦奎恩:“爱。她死的那年我十八岁,正是感受力很强的年龄。可是,你为什么问这个呢?”
博阿洛:“头天晚上,我和你住一个房间,你在梦话中有两次喊‘妈妈’。”
麦奎恩:“真的?……那是我又梦见她了。”
麦奎恩站起来。
麦奎恩:“你告诉我很好呀。在情操方面发育不良,直到今天还没有结婚,原因就是忘不了她嘛。”
博阿洛:“我不是为了跟你谈这个才请你来的,我是因为必须从你这里了解一些问题。”
麦奎恩又坐下来。
麦奎恩:“明白啦,对不起。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弄清雷切特的本来面目的么?”
博阿洛:“从信上。”
麦奎恩:“可是,我已经跟你说过那封信已经烧掉……”
博阿洛:“是烧掉了。”
麦奎恩:“既然烧了为什么还……”
博阿洛:“借助于帽盒子的帮助呀。实在谢谢啦,麦奎恩先生。”
麦奎恩走开,随之而来的是彼埃尔领来的贝德斯。
布克望着麦奎恩的背影对博阿洛说:
布克:“这家伙是凶手。他的话等于招供了。”
医生:“不对。从心理学上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一个幼年丧母的少年,对某一位妇女感到亲切而对她崇拜,这是常有的,象这样的人无法想象他会犯这种罪。和对于母亲般的亲切感截然相反的行动是……”
博阿洛:“母亲般……。的确,你给了我一个重要的启发。”
贝德斯毫无表情地站在博阿洛面前。
贝德斯的证词
博阿洛:“贝德斯先生,这可不是什么审讯。只是想问问你,昨天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你把安眠剂送去的时候,雷切特先生已经上床了吗?”
贝德斯:“是的。雷切特先生坐上火车总是早早就睡下。”
博阿洛:“晚上睡觉之前你的工作是什么?”
贝德斯:“把安眠剂放在雷切特先生一伸手就拿得到的地方。”
画面是昨夜雷切特的房间。
贝德斯端着摆有玻璃杯和安眠剂的托盘进来。
雷切特在卧铺上半躺半坐,手里拿着一张纸片。
雷切特:“贝德斯,这是你放在这里的吗?”
贝德斯:“不是我,老爷!”
雷切特:“那么这到底是谁放的呢?”
贝德斯:“我不知道,老爷。那是什么东西呢?”
雷切特:“这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了。我问的是谁把这个放在这里的?”
贝德斯:“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雷切特看着手里的纸片,头也不抬地说:
雷切特:“告诉麦奎恩,让他马上来一下。”
贝德斯:“是,知道了!”
贝德斯开门,回过头来问。
贝德斯:“明天早晨几点……”
雷切特:“十点之前叫醒我吧。”
贝德斯:“是!知道了!”
画面仍然是站在博阿洛面前的贝德斯。
博阿洛:“他总是那个时候起床吗?”
贝德斯:“是,是那样!首先是吃药,在药性发作的时候他不能起来。”
博阿洛:“那就是说,你告诉了麦奎恩之后就回到你自己的房间啦。你的上铺是福司卡累利先生吗?”
贝德斯:“是一位意大利人。”
博阿洛:“他说英语吗?”
贝德斯:“可以说是会说英语的一种吧。我以为他好象是在芝加哥学的。”
博阿洛:“和他谈过话吗?”
贝德斯:“没有。因为我喜欢看书。”
房间里。贝德斯在下铺(一号铺位),福司卡累利在上铺(二号铺位)。贝德斯背靠着枕头,戴着眼镜正在读书。
上铺的福司卡累利开了腔。
福司卡累利:“贝德斯先生,你在读什么?”
贝德斯眼不离书地回答他。
贝德斯:“安拉贝勒·理查森夫人著的《爱情的俘虏》。”
福司卡累利:“那是黄色小说吗?”
贝德斯:“不对!”
探着身子的福司卡累利缩回去了。
画面仍然是博阿洛和贝德斯。
博阿洛在笑。
博阿洛:“说完之后就睡觉了吗?”
贝德斯:“没有。直到四点还没睡着。虫牙痛得我……”
博阿洛:“那个那个……那‘一位’呢?”
贝德斯:“鼾声一直没断。”
博阿洛:“哈哈。”
博阿洛拿起贝德斯的护照。
博阿洛:“最后想问你一下,你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机会之下到雷切特手下工作的呢?”
贝德斯:“是纽约职业介绍所给介绍的。”
博阿洛:“在这以前呢?”
贝德斯:“在军队里。”
博阿洛:“哪里的部队?”
贝德斯:“在苏兰。”
博阿洛:“远东吗?”
贝德斯:“不,是苏格兰。”
博阿洛:“啊,苏格兰。”
博阿洛笑着站起来。
博阿洛:“请原谅,不懂礼貌的比利时人嘛!”
贝德斯微笑。
贝德斯:“啊,原来你是比利时人哪!我以为你准是个法国人呢。”
博阿洛:“不是。可是你知道雷切特先生是意大利血统的吗?”
贝德斯:“原来这样。这就找到他性急的原因啦!”
博阿洛:“他原名卡赛悌。你听到这个名字,有没有联想起什么事儿?你还记得阿姆斯特朗那个案子吗?”
贝德斯:“想不起来。啊,想起来啦,就是把那个幼女……”
博阿洛:“卡赛悌就是杀害她的元凶啊!你觉得怎么样?”
贝德斯:“我总是想,东家总要求我们这些受雇佣的人身世清楚,那么我们也应该要求东家向我们这受雇佣的人讲清身世。”
博阿洛笑起来。
博阿洛:“谢谢你啦。”
博阿洛正要站起来。
贝德斯:“啊,您别客气了。除此之外你有没有还要打听的啦?”
博阿洛:“啊,要问的都问了。”
贝德斯转身走出去。
布克站起来。
布克:“这家伙是凶手。一定是这个仆人干的!”
贝德斯只是回头看了看,径自走开。
布克:“他接近雷切特的机会比任何人都多。他也能下毒药。从心理学上来说,可以想象,在那种作威作福的颐指气使之下,早就蕴藏着难以忍耐的职业性的憎恨了。你听到他读的那本书的书名了吧,叫《爱情的俘虏》呢。”
医生:“你根据这个就断定是他杀死雷切特的吗?”
画面上出现前来援救被大雪所阻的东方快车的火车正在启程的情景。
布克:“必须抓紧哪!要在援救的火车到达之前全部调査完。”
医生:“下一个是谁?”
博阿洛:“赫伯德太太。”
布克:“怎么还不到。”
布克离开他俩。
赫伯德太太跟在彼埃尔后面进来。
彼埃尔:“那声汽笛是援救列车已经开到左近的信号。”
赫伯德太太:“太慢啦!”
赫伯德太太站在博阿洛面前。
赫伯德太太的证词
博阿洛:“因为时间不多啦,只能扼要地问一问您,所以,您的回答也请尽可能简明扼要……”
赫伯德太太:“既然那样,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
博阿洛请赫伯德太太在他对面坐下,拿起她的护照。
博阿洛:“您的全名是赫列特·贝林塔·赫伯德吗?”
赫伯德太太:“不错。我开始用赫列特这个名字是在……”
博阿洛:“那么关于雷切特先生的品行,您是早就知道的啦。”
赫伯德太太:“对,可是……”
博阿洛:“您认识阿姆斯特朗他们家的人吗?”
赫伯德太太:“不认识,当然不认识。他们是名士嘛。”
博阿洛:“您的房间通雷切特先生房间的那道门的门闩,您躺在铺上看不见么?”
赫伯德太太:“对!”
博阿洛:“为什么?”
赫伯德太太:“因为我把装化妆品的手提包挂在门拉手上边了。彼埃尔就跟我说过,有个男人躲在门后朝我屋子里看。”
博阿洛:“好,好,我全明白啦。”
赫伯德太太:“不,你还没明白。今天早晨,我在昨天晚上入睡之前读过的杂志上发现了这么个东西。”
赫伯德太太把手提包里的东西一古脑儿倒在桌子上,捡出一个钮扣。
布克接过来。
布克:“什么?这是管卧车的乘务员的制服纽扣啊!”
博阿洛:“大夫,对不起,您能不能调查清楚彼埃尔的上衣掉没掉扣子。”
医生拿着扣子出去。博阿洛一面帮助赫伯德太太把倒出来的东西装回手提包,一面悄悄地把在雷切特房间里发现的手绢掺在她的东西里。
博阿洛:“太太,您把手绢忘啦!”
赫伯德太太:“不是我的。我的嘛……哦,在这儿哪。”
赫伯德太太出示自己的手绢。
博阿洛:“啊,因为我觉得这儿绣着一个H字母……”
赫伯德太太:“赫伯德的字头是H,不错,都是一个H,可是那不是我的。我的不是那么贵重的。那是巴黎还是什么地方出的高档货,可是擦一回鼻涕就再也不能用啦。”
她说完转身就走,博阿洛赶上去把她拉住。
博阿洛:“在解决这个难题上您为我们提供了重大的线索。向您表示感谢!”
赫伯德太太:“只要对解决问题有所帮助,你可随时找我谈。”
医生回来。
医生:“彼埃尔的制服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也没有用新线重新缝过扣子的痕迹。”
博阿洛:“我预料是这样。”
葛蕾塔·奥尔松的证词
彼埃尔把葛蕾塔·奥尔松领进来,她有点提心吊胆的样子。
博阿洛:“(用瑞典语)您好,奥尔松女士!”
葛蕾塔:“(用瑞典语)您能说瑞典话吗?”
博阿洛:“我会说的瑞典话就这么几句。斯堪的那维亚人谁都长于外语,所以我想用英语跟您谈,可以吗?”
博阿洛请她就座。她用带浓重乡音的英语开始谈话。
葛蕾塔:“我小时候,智能发育很慢,后来又在非洲从事传教活动,可是对方又都是智能比我还低的孩子们……”
博阿洛:“您大概是在美国呆了三个来月……”
葛蕾塔:“我拜访了美国有钱的先生们,请他们捐些款。呆了十周,哭了一通宵,凑了一万四千美元零二十七美分的款。”
博阿洛:“了不起。您从事传教活动已经有多少年啦?”
葛蕾塔:“五年了。有一年夏天的一天,身体依然不好,我在草坪上歇着,在我眼前出现了基督的圣灵,紧接着就出现了许多孩子们,而且都是黑皮肤的孩子们……基督的圣谕要我救救黑皮肤的孩子们。”
博阿洛:“原来如此。您父母都是笃信基督的吗?”
葛蕾塔:“不,他们不敬神。所以,这既是圣谕又是个惩罚。”
葛蕾塔说完掏出手绢擦擦眼角,博阿洛象是在连说“算了,算了”似地安慰她。
博阿洛:“神会原谅您的。也会原谅您的双亲。”
博阿洛走近葛蕾塔,给她看卧车的示意图。
博阿洛:“这儿是您的房间吧?”
葛蕾塔:“对,七号铺位。”
博阿洛:“不错。请您告诉我使用八号铺位的是哪一位?”
葛蕾塔:“好,八号嘛,啊,是德本汉小姐。一位非常和蔼可亲的人。她当家庭教师,教那些聪明伶俐的孩子们英语。”
博阿洛:“火车离开文科夫戚之后她离开过卧铺么?”
葛蕾塔:“没有,睡得可香啦,跟我一样。”
博阿洛:“您既然睡着了,怎么会知道她没离开过卧铺?”
葛蕾塔:“我那怕是睡着了,连蛇出气那么大丁点儿的声音也听得见。”
博阿洛:“是啊,是啊。您没离开过房间吗?”
葛蕾塔:“没有。一直睡到早晨。”
博阿洛:“您的晨衣是白色的吧,是不是背部有红色动物的花样的?”
葛蕾塔:“对,有海鸥的花样。”
博阿洛:“是啊,是啊。那么德本汉女士的晨衣上有什么花样呢?”
葛蕾塔:“(用瑞典语)有Lila(紫丁香)。”
博阿洛:“Lila,唔,这跟法语很相似哪。法语是Lilac。明白啦。那么,您这次旅行的目的呢?”
葛蕾塔:“为了筹款。跟往常一样,为了筹款,也为了布道。”
博阿洛:“不错,不错。”
博阿洛拉着葛蕾塔的手,搀她站起来。
博阿洛:“这个案子解决之后,请让我也捐助一点钱吧!”
葛蕾塔:“愿神保佑您。”
博阿洛吻葛蕾塔的手。
布克望着走开的葛蕾塔的背影。
布克:“她是凶手。”
在彼埃尔导引下,安德雷尼伯爵搀着夫人的手走进来。
博阿洛:“谢谢你,彼埃尔。你跟德拉戈米罗夫公主夫人说一声好不好,就说我和布克先生等一会儿来拜访她,问她能不能为我们匀出一点时间。”
彼埃尔:“是,知道了。”
伯爵夫妇两人就座。
安德雷尼伯爵夫妇的证词
博阿洛拿起他们夫妇的护照。
博阿洛:“伯爵,这是匈牙利外交官用的护照吧?!这就是说,您有权利不回答我的提问……”
伯爵:“在这种情况之下嘛,我放弃这种特权吧!”
博阿洛:“谢谢您这种善意。伯爵夫人,如您所知,因为这个护照是和您丈夫共有的,所以关于您自己嘛,这上面只记载着您结婚前的姓和名。您结婚前的姓是格林瓦尔德吧?”
伯爵夫人:“对,我的娘家是德国血统。我已经取得匈牙利的公民权了。”
博阿洛:“这护照上您的名字的头一个字母已经被油污染,看不清了。”
伯爵面带微笑地瞧着回答博阿洛问话的夫人,这时他好象有些慌张似地站起来从博阿洛手里接过护照。
伯爵:“移民局的官员不讲卫生实在不象话。他们一边吃着抹上奶油的面包,一边往护照上盖图章,让油给浸成这个样子!”
博阿洛:“不错。”
博阿洛坐在伯爵夫人身旁刚才离位的那个座位上。
博阿洛:“对不起,能不能把您的名字写给我?”
博阿洛把自来水笔递给伯爵夫人,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放在桌上。
伯爵夫人照办了。
伯爵夫人:“伊列娜……安德雷尼……格林瓦尔德。”
博阿洛拿起伯爵夫人退还给他的笔记本,从伯爵手里接过护照,对比两者的笔迹。
博阿洛:“除了用的笔不同之外,笔迹完全一致。好!可是这块手绢是夫人您的吧?”
博阿洛出示在雷切特房间里发现的那块手绢。
伯爵夫人:“那个字头和我的名字的字头不一样嘛。”
博阿洛:“啊,不错。那么夫人您的晨衣是什么颜色的呢?”
伯爵想站起来说“你问这些干什么”,博阿洛摆手制止了他。
伯爵夫人:“是杏黄色绸料的。你对这样的事也是出于职业上的兴趣吗?”
博阿洛:“我只对犯罪案件有职业上的兴趣。那么您们二位为了什么事一起去美国的呢?”
夫人瞥了一下伯爵。
伯爵夫人:“我们最初见面的地方是西巴登。我在这很早以前就住在华盛顿。”
博阿洛:“不错,您在华盛顿住过。那么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吗?”
伯爵:“除了赫伯德太太毛病发作大吵大嚷的那段时间之外,我一直睡得很香。”
博阿洛:“夫人怎么样?”
伯爵夫人:“一个样。我们俩都是八点过了还没醒呢。因为我们坐夜车的时候照例需要服托里奥纳尔。”
医生:“那是白色结晶体用水化开后服用的。是一种强力的安眠药。”
伯爵夫人:“照您这么说简直是毒药啦。”
医生:“用过了量就中毒。”
伯爵又有些不愉快的样子站了起来,博阿洛用安慰的口气说。
博阿洛:“谢谢您们二位给予的协助。”
德拉戈米罗夫公主的证词
十四号房间的公主和希尔德加德·许米特。
公主靠着靠垫,闭着眼睛。
希尔德加德在朗读一本德文书。
有人敲门。布克和博阿洛进来,布克向公主介绍博阿洛。
公主:“啊,总是从报纸上看到您的活跃情况。都是希尔德加德念给我听的。只有按纯粹文学的形式写的作品,才不致于让我听着打瞌睡。因为我需要的是‘美好的睡眠’。博阿洛先生,您喝一杯法国白兰地怎么样?”
博阿洛:“不啦。”
布克:“好!”
公主:“好吧。关于谋杀案的事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吧。死者那边的人说什么了?”
博阿洛:“倒不是要问您什么。是有些话想请您听一听。”
博阿洛抓住公主旁边的座位上躺着的两只小獅子狗的脖子,轻轻提起,让布克抱着它们,自己坐在那个座位上。
布克抱着两只小狮子狗,从希尔德加德手里接过斟上白兰地的酒杯。
博阿洛:“您说您曾经赏光听过谈我的活动的新闻报道;可是我也读过关于您的新闻报道。”
公主:“请说
一看这个案子就是女性策划的,这背后主导一切的必然是个女性。突然明白大地母神、命运女神、复仇女神和司法女神(公平)这些职司为什么都是女神了,她们和掌管雷霆之力的男神绝对是不一样的感觉。这些女神的原型在本剧中都有出现,尤其是这个版本的演员妈妈,更有集所有女神于一体的感觉,失去孩子的大母神的味道最浓。
这种正义在明面,在宙斯的雷霆层面得不到伸张后,用尽自己的力量,在巨大打击后还能坚忍不拔地站起来,为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复仇的力量只有女性能做到,只有大母神能做到。就好像德墨忒尔在失去女儿后让大地迎来了冬季一样。这个妈妈再站起来时必然带着巨大的愤怒、复仇的欲望和公正得到彰显,生命得到轮回的力量,她其实是把数位女神的职责,数万人受过的命运背在身上来组织这十二人的复仇之旅的。是的,她更像复仇女神,对她来说这是复仇之旅。那句12 good people makes a jury的话幸亏电影中是由那位男性军人说出来的,如果是由女性说出来的就崩人设了,这种到这时还翻典故的思路是只有男性才有的,只有男性才需要捧着本圣经宣读上帝的旨意,女性早在一开始就知道她们的使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这个版本中,大家在最后终结时挨个向妈妈和妹妹敬酒的场景我不知道改编得好不好,但无论如何都像一位男性编剧硬加进去的,模仿葬礼上那种向家属致意的仪式,也庆祝法律公义得以伸张的快意。但是,这也还是原著中没有的(如记错请指出),因为对于得墨忒尔来说,即使女儿得以从冥王处每年返回一段时间,但失去了的就是失去了,她再也回不到和女儿一直在一块儿的时光了,从此之后,每年女儿不在之时,她都哀伤地退隐,让冬天笼罩大地,让寒风呼啸而过,所有的生机都暂停生长。所以我不觉得这是演员妈妈会做的事情。也不觉得这场由女性主导的复仇会以这种方式终结,这种方式是非常意识化的,是回到了理性思考的范畴才会出现的举动。
本电影的改编中还有一处变动让我觉得很可惜,就是本应该老公主教母站出来说反正我也活得够久了,把我交出去吧。而不是妈妈在前面冲锋陷阵,妈妈永远在幕后,妈妈也是被“更老的母亲”所保护的呀。(这里有些不确定,查完原著再补充)
对比2010年的英剧版,那个版本加入了波洛对与公理与正义的考量,他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Well……从电视剧角度而言,补充完整波洛的人设是挺有意义的,我也蛮喜欢看这段觉得它升华了整个故事的。但是again,从女神原型的角度和阿加莎这位女作者的一贯风格而言,这本书里是不会出现这么直接的思辨的桥段的。对于女人而言,复仇了就是复仇了,一切不需要用语言来说明,妈妈的正义得到了伸张就是得到了伸张,一切看不到的规律都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她甚至不用意识到规律这一层,她只要知道this is the right thing to do。所以……波洛在那纠结的正义到底怎么定义,良性和法律等等,那都是复仇的妈妈绝不会考虑的事……这些对她来说没有意义,对那位老公主教母来说也没有意义,她们失去了一个孩子,用一种悲惨至极的方式失去了beloved daughter and granddaughter,该怎么做不是明摆着了吗?对于母亲们来说,不用思考这么多。还有,有老公主教母的地方,就不会让演员妈妈撑场面,因为一定是年龄大的母亲保护年龄小的。妈妈只要在幕后完成她的职责就够了,这时她被复仇女神附身,只要完成使命也就够了。女性的复仇是不需要摆到台面上用一种说得清楚的方式来向世间说明的,她们知道什么是对的,她们也知道所有的审判在死后世界都是会执行的。司公平的女神很神奇地是在地府出场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埃及神话中,人是死后,要进入地狱的时候再去接受女神的秤的。怎么会有逃得脱的时候呢?阿加莎的这部戏无非是把本该在地府的执行搬到了现世而已。
当现世明面上的,由文明所构建出的有关意识、理性与司法的所有这些男性力量的秩序失效的时候,必然由原始的秩序来进行补充,在我们的社会里,这就是女性力量所代表的母性、直觉、生命的份量、包容与保护,和潜意识等本能力量。题外话,所以所谓的moral dilemma,也不过是男性秩序失效的情境,这时候需要什么预先的假设与推演啊,每一个侧面都是不会对的,只有到时候跟着本能走出来的那条路才会是对的。没有真实发生的东西都没有意义,从这个角度而言,哈佛公正课开篇问的那个两铁轨都有幼儿,司机该如何选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如果真有这事儿发生了,我们再来看看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它的复杂性和对人性的反应一定超出任何假设性的空想。
联想到《啤酒谋杀案》,那个委托人必须是女性,也一定是女性,只有女儿会去这样委托。如果是儿子,他弄明白事情走向的方式绝不一样。在英剧版的啤酒谋杀案中,女儿第一次出场见波洛的画面令我印象深刻,她迈着的步伐,那种坚定的感觉就是她在贯彻这个真相中所会有的姿态。这整个案子的走向,那种妈妈以为是妹妹毒杀,牺牲自己像献祭的猪一样被施以绞刑吊死的姿态。只有女性,会在一片混沌之中求得某种结果,妈妈在献祭自己的时候是深信自己掌握了整件事情的洋流的,她是觉得自己理解洞悉了一切的,她最后做出来的姿态是包容和保护,尽到自己身为姐姐应该做到的包容,尽管妹妹可能犯下了罪行她也理解她是小孩子可能一时有的义愤,她甚至可以包容这其中的怨毒,也尽到身为妈妈应尽的保护,赶紧把女儿送走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她凭着自己的感觉做出了一切,她甚至不需要求证一切,她知道她知道。只可惜命运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这种玩笑的风格,作者这个命运女神安排的一切,这案子的走向也像女神安排出来的了,总之这样的故事不可能是男人编的)于是这个案件中的孩子就必须是个女儿,只有她可以继承妈妈的一切,回来claim her throne。她就像一个年轻的女王,她继承的一切,她都有权利弄清楚。
其实这个故事本身也很有意思,居然是一个男人在几个女人中间搅和。他身边出现了阴险的毒蛇一样的情人,那个大家都以为会嫁给他的暧昧不清的模特。一个具有女神一般力量的妻子。捣蛋的妖精或咒怨小精灵一般有点危险性的独眼妹妹。一个未来的王储,虽然当时什么也不知道但必然会回来声称回自己的权利的女儿。在一堆女人中间他居然还觉得自己是猪脚。哎……果然便当领得早啊。他的瞎搅和,他用不当得方式对待几个女人的行为方式,必然会导致事物本身的规律被打乱,付出的代价就是命运线的改变以及他的被报复而亡。
最有趣的是,在这个案件中,所有相信妈妈的人都是女人,确切地应该说,几乎所有女人都相信她。管家/女佣相信自己的女主人,妹妹相信自己的姐姐,女儿不信当年的宣判结果,真凶情人也必然知道妈妈不是犯人。而毒蛇女情人其实是利用了当时所有男人的话语权,所有在场男性的判断而成功地把妈妈送进监狱的(当然不是她故意设计这个走向的)。但是确实所有男性都不信妈妈,所有男性都和爸爸一个思路,把外面的女人带进家了就觉得这两人一定是暧昧关系了,他们觉得身为被背叛的妻子的妈妈一定会因情仇杀了。可是偏偏连那个情人本身都是清楚爸爸和她没有那种情感的,所以她才要怨毒地报复。事情中几乎所有主要女性都清楚真相,可是男人们却都确信不疑妈妈一定是犯人,最后由男权社会组成的司法系统把妈妈送上了断头台。最可笑的是,就算是这个结果其实也是顺了妈妈这个女性的意。也就是说,这部戏从头到尾女性的意愿都得到了实现,不管是情人的还是妈妈的,甚至女儿。多年后女儿的身份其实有点像妈妈的代言人和继承人,她携带她的骑士波洛来以一往无前的年轻的生命力揭开了当年的真相。剧中情人在多年后已经容颜老去,使我想起“一切腐朽的终将逝去”。致阿加莎的女人戏。
英国这个国度真有意思,一位明智又克制的女王在位了这么久。不知道如果探究英国人的民族性会得到怎样的原型呢?肯定不是和日本一样在大母神的笼罩下了吧。
雪花潜入夜,报仇细无声
除了波洛跟我想象的有点不同,还是跟原著吻合度高的(书看太早了,细节全都记不得了。。。)。好宗教仪式的谋杀啊。褒曼变中老年妇女了都那么优雅并且演技好惊人!
故事结局早已了解,一众名作加身的实力派,在这个彰显正义的故事里甘当配角。劳伦·白考尔冷艳高傲,肖恩·康纳利硬汉气场,最厉害的还数英格丽·褒曼,女神光环完全褪去,一脸老态与懦弱,完全看不出过去的绝世容貌。
我都不好意思说我不是凶手...
在波洛的调查中,有一个人说自己10:00左右在看书。他上铺的那个人问他在看什么书,说「is' t about sex?」,看书的人说,「It' s not about six, it' s about ten」波洛大笑,说我喜欢你那个回答。
对原作的删改还是挺合适,但这节奏感和表演都感觉怪怪的;吕美特在顺叙与倒叙中用不同的机位、景别和用光去表现同一事件在不同人称叙述下作用的这个小花招还是比较令人受用。
吕美特这版的剧本比新版扎实太多了,而且拍出了群戏感觉。英格丽·褒曼虽然戏份寥寥,但精湛演技当得起又一座奥斯卡。问题是大侦探波洛这个核心人物被塑造得太像小丑了,越看越手动滑稽...
女神鲍曼居然能用演技遮掩艳色到这个地步,以至于我第一眼没认出那个神神叨叨的小老太太就是她。奥斯卡名至实归。没人想给克里斯蒂女王一座小金人咩?除了莎士比亚和福尔摩斯,她的小说改的片子获奖率算最高的吧?
时隔多年才意识到原来阵容是这样强大。
原来阿加莎写这本书是为了隐射林白绑架案。最后12人如同12个陪审员仪式一般的刺向杀手时真是看得我泪崩,因爱而恨因爱而杀。前半段节奏略长,但其实对应了小说。虽然知道了结局,但还是看得很揪心。老年的英格丽把女神气质掩盖得好深,第一次看时没认出那张口闭口上帝的老太是她,奥斯卡女配实至名归
阿尔伯特-芬尼版波洛虽不如彼得·乌斯蒂诺夫版,但是其询问时咄咄逼人的气势同样令人影响深刻。片中“阿姆斯特朗案”明显影射“林白绑架案”。2012-08-14,四星改五星
轻松说出八国语言的列车员牛逼!刚开始有一点点恐怖,看波洛的破案过程我也发现了疑点,不过因为文化差异还是有许多不能理解到的地方。看到后面竟为结局松了一口气,从波洛说“请各位记住我的第一个简单版本”时我就有预感会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非常精彩。
稍稍欠缺一些深刻 但是不得不说男主的推理逻辑太强悍了 没文化根本发现不了这些破绽
当年夸张而一板一眼的表演~很有爱。
不要被房间俯视图搞晕
已逝的西德尼·吕美特最负盛名的作品
虽然是经典改编吧,但是节奏也太缓慢了点,波洛太癫狂了点,剪刀能再利索点么。
要不是看了话剧,就不会想到看这片。要不是看了这片,就不会想到如此牛逼。要不是如此牛逼,此片就不会传世。
看到最后大家在讨论法律和道德 我想 人生在世 我们不是要做到不犯法 我们真正应该要做到的是 问心无愧。
其实结局是很无奈的,为何要拍成狂欢的喝香槟放愉快的音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