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在一场公开的审判之后,纳粹德国臭名昭著的屠犹刽子手阿道夫·艾希曼终于被送上了绞刑架。一位早熟的利比亚移民少年、一名紧张不安的狱警,还有一位奥斯维辛集中营的幸存者,电影将从这三个人的不同角度,亲历这一犹太人历史上的复仇大事件。
一开始我以为会像穿着条纹睡衣的男孩、辛德勒的名单之类的,压抑中的深刻,但这部电影却是“轻松”的深刻,设定的背景是已经抓获了艾希曼。一改以往的悲痛进行时,变成悲痛结束后,探讨人们对伤痛历史的态度,这个角度本身足够新颖,最终既完整又深刻,中间甚至还能用上幽默的表达,打五星不为过。但后来想了想觉得各个视角之间的衔接剪辑不是非常好,还是四星吧。
影片最大的“轻松”在于,哪怕在讲述纳粹的罪行时,也没有任何血腥暴力的场面,只有一段对白和一段废墟旧址的空镜(顺带一提这段镜头处理真的很棒,比如读到站起来镜头立刻上移,一整个移步换景,比起回忆杀的画面闪回也多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影片从多条支线、多个视角讲述了这段历史。先说我很喜欢的监狱长那一段,理发那一段最为经典,车祸后的幻觉、一刀一问的夸张、反复确认“绝无瓜葛”,当然前面也有耐心的向观众解释为什么会如此“高度紧绷”(因为担心情绪化破坏程序正义),配乐和转场也真的好棒,非常成功地用这种近乎癫狂的“笼中之鸟”体现了人们对于这段历史的庄重感。
幸存者的那段“活化石”对话也很有深度。幸存者们到底应不应该“被迫”一次又一次讲述历史、揭开自己的伤疤,也让民族沉浸在悲痛中?还是应该放下悲痛,放过自己,向前看?
虽然我的心中对于这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但是我依然觉得这又是一个很新颖的点。过往此类题材大多是通过施暴的残忍和受害者的悲惨让大家产生“铭记历史”的共鸣感。但这一次,影片给了我更具象的理由:
他历经种种,被鞭打了80下,幸存辗转,饱经折磨,然而当他和别人讲述自己的遭遇时,却被打上“臆想症”的标签,外人的不相信,变成了第81下鞭子。而这一切直到艾希曼被逮捕被审判,无数人们的“臆想”变成了切实的供词和罪证。
说实话我是有被惊讶到的,对于“最初人们不相信”这件事,后来才意识到,可能因为我已经听过看过太多这样的历史了,如果在最初这一切没有被当做历史没有被证实之前,可能我确实难以相信有如此残暴的事情真实发生过,可能这就是警钟长鸣的意义,之一吧。
最后是小男孩的部分,其实一开始我没有理解最后的结尾,我以为故事会停在焚化师回来的wink。但是小男孩随之被解雇,他用打工挣来的全部钱买了一本关于这段历史的读物,镜头再一转,他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却还在极力证明自己是这段历史的参与者,应该被记在维基百科上。
一开始我有点不理解这一段的用意。为什么不直接说小男孩从最初的漠不关心到最后敬畏历史的转变呢?这样模棱两可的,会让我疑惑他到底是因为敬畏历史所以才希望自己的名字被记录在历史里,还是他到老仍只是执着自己的功劳?正如他被解雇的时候,老板指责他只是为自己而不是为国家。那他到底有转变吗?
带着这个疑惑我本来觉得有点美中不足,想打豆瓣四星,突然发现影片的名字其实叫《6月0日》,那么小男孩到底转变没有好像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6月0日是最后那本杂志上的日期,因为是秘密执行的任务,所以没人知道具体是六月几日,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参与了这段历史。于是维基百科的工作人员对他说,有些历史的真相或许就是需要耐心等待的。
这不就是全片的核心吗。那些曾经被当作有臆想症的幸存者们,终于等到了“回忆”变成“证词”和的一天;而为了“程序正义”,一大堆人忙前忙后战战兢兢,不就是为了守护这些被无数人们漫长等待的真实的历史。每一段被证实的历史的背后,都有着无数人的付出和等待,更何况是这样民族性乃至世界性的历史,历史的真相来之不易,重视历史,警钟长鸣。
一场审判三个视角,平民少年从通过报刊广播了解纳粹到亲手制作焚尸炉,警察在艾希曼死前要保证他不死的矛盾心态中成为笼中鸟的笼中鸟,犹太幸存者回顾往昔是唤起痛苦还是被害者自证的辩论,整片艾希曼甚至没有正面镜头,被审判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来的人,是鼓起勇气打开焚化炉的幸存者。最后那下点睛之笔太妙了,从戏里自证的剧情意义升华到了现实意义,时间会证明一切。2022金鸡
7.4分左右。艾希曼甚至连一个正脸特写都没有,但电影里围绕着他展开了几条人物线,是在用环境讲历史。而影片中,最生动的便是主角这条造炉的线,明明看起来是意义最小的一环,可却因为这又是历史的一环,又显得非常有价值。
“我知道他宁愿让所发生的一切都成为一个传说,一个短暂的噩梦,否认它,然后希望能够忘记它,那你又能指望他什么呢,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但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在我的世界里…它存在我皮肤的每个皱纹里。”所有人注视焚烧炉那个场景我真的浑身鸡皮疙瘩。这部真的太好了,各个视角转换也很自然,每个视角的存在都是齿轮转动的一环。
16毫米的胶片质感真的是无与伦比!三个不同的人物视角和不同的叙述方式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并在同一个沉重的主题之下讲述历史的多面性。电影没有没有歌颂苦难,也没有夸大其词,它既是当今动荡时期的寓言,也是历史的教训。
电影不直接涉及纳粹或阿道夫·艾希曼本人的罪行,而通过三位主人公的眼光重温了艾希曼被处决前的最后几天。但只有开头、结尾涉及男孩的成长部分好看,中间两个部分相对突兀。但我能理解导演的意图,试图将以色列的众多目击者,与艾希曼的会面(或者说是与历史的触碰)让观众更充分地了解大屠杀幸存者,与新以色列社会做勾连,去寻找一种让他们的声音被社会听到的方式。影片结尾,那个已经成为老人的男孩,想要证实自己参与了历史,但历史必须需要证据来证实,很无奈。
纳粹刽子手艾希曼被处决前的最后几天。导演从三个角色的角度带领观众去了解犹太人历史上这一重大事件。小男孩的角度是比较好看的,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成长迅速。狱警这个角度也还行,特别是描写他的紧张不安,从这个角度可以了解以色列为什么这么着急处决艾希曼。再转到集中营幸存者这里就比较牵强了,他其实和艾希曼的“末日”关系不大,但也能到体会导演的意图。电影结尾,小男孩已经变老,但他无法证实自己参与了建造焚化炉这件事,于是他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一段经历成为了历史的泡沫。
以前挺困惑以色列那么匆忙的处死艾希曼,现在有点明白以色列为什么要这么“着急”了,艾希曼的快速处决对于犹太民族来说太重要了,他活着一天对于整个犹太民族来说就是梦魇式的折磨。
挺有意思,尤其是孩子那段,其他两段稍显突兀其实可以做的更自然吧,勾连三个故事。当已然是老人的大卫想证明自己参与了那段历史却无从举证时,我们会知道历史仿佛并不在意具体的参与者。
历史的一部分、被遗忘的男孩。
#2022金鸡国际影展对审判艾希曼的另一种解读,前段很不错,尤其是警察的心理,映射了以色列人被大屠杀叙事所裹着的心理状态,以色列似乎挺多这类反思的电影,民族主义让他们拧成一股绳,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复仇心理却也让犹太人在心理上反而变成了纳粹的囚徒,自艾希曼以来,直至今日。感觉理发师的叫喊和中间一段波兰插叙有点多余,其实不需要讲得这么白,影像已经给出了答案。
形式上,通过变换主角来推进叙事,挺特别的环形方法,可惜衔接上还是能感觉到生硬的地方。内容上,人与历史的关系本就是个挺大的话题,这里的态度很清晰,小男孩的成长与历史的塑造这条线挺巧妙。
并不是只有结构或者主题先行,作者给出了对待历史和真相的态度,也给出了个体面对历史和真相时的处境,当虚构和戏剧性足够精确,严肃也就渗透出来了。
2022金鸡展映2022.11.12
铭记历史,勿忘历史。
轻松之中又有深刻,原来还有这种不压抑的叙事。
角度选择虽然刻意但也厉害,历史和现实的三重悖逆,要dont foget,不是要only remember,但是我们只能用remember来对抗foget,其实主题上还是蛮深刻的。第二章节居然能拍出一丢丢喜剧风格,算意外惊喜。
竟然非常精巧细致,意外好看。刽子手要做炉子焚烧刽子手。艾希曼全程也没露正脸,只是个拉屎要听高雅音乐,读自然绘画鸟类图谱的一个温和的有教养的人。工具理性面前没人能从其中幸免。
《艾希曼的末日》三个视角一场火葬串起一段犹太血泪、复仇史,亲手制作焚尸炉的老板、男孩、最后的点火人,担心艾希曼“死于非命”的狱警,在矛盾心态中成为笼中鸟的笼中鸟,犹太幸存者回顾往昔是唤起痛苦还是被害者自证的辩论。艾希曼甚至没有正面镜头,被审判的人并不重要了。最后将小男孩与这一历史进行了“分割”,从戏里自证的剧情意义升华到了现实意义,时间会证明一切。
很有意思的电影,讨论集体记忆、个体与大历史。监狱长“触碰历史”时神经质的谨小慎微,却在有可能“成为历史的一部份”时扭头而去;13岁的大卫亲手“建造”了历史,却在年老时孜孜寻求把自己的名字写进“艾希曼处决”的维基页面中,成为历史真相的一部份。这当中的个体经历、心态差异,乃至个体面对“历史”时,殊途同归的无力感,如果电影只描写这两段情节,通过建造焚尸炉这件事将之勾连,扩充造炉过程中的细节和情绪,将会余味绕梁。结构很完整,叙事也会更顺畅,情感冲击也可能会更充沛。Aaronson那一段当然是讨论集体记忆塑造非常好的素材,是“6月0号”很好的对照,不能说和监狱长、大卫的故事的主旨无关,但情节关联太弱。如果是论文,完全就该新起一章,甚至应该是另一篇论文。插入这一段,丰富了内容,但也变得芜杂。
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