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富商林家被一夜灭门,后林家独女林梦辰辗转被卖到不义富商黄家,给家中过世的儿子冥婚,梦辰即将被活埋之际,杀手组织血祭堂的头号杀手晓生,正好接到任务灭杀黄家,阴差阳错间救下梦辰。梦辰目睹了晓生杀人的整个过程,不仅没有害怕,还将执行任务的晓生视作恩人,叶晓生决定将林梦辰带在身边,从此兄妹相称此生护她周全。转眼十年过去,晓生为了让“妹妹”有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一直活在双重身份中,他在家中、在梦辰面前是商人叶掌柜,做些洋行的买卖营生。在梦辰看不见的暗处,仍是血祭堂的头号杀手。但晓生不知道的是,自己呵护十年,单纯天真的妹妹梦辰,竟然摸清了自己的底细,还暗中加入血祭堂,成为了自己的女徒弟——新人杀手谷雨。
年长几岁,会有不同的想法。
本文不删,恰好可以记录自己的浅薄与武断。
有时候说些话,痛快是痛快了,其实更多的只是不负责任哗众取宠的妄语。
2017-3-27
刚看完的时候,我羞于说《穆赫兰道》这部电影我看不懂,因为他的评分很高(IMDB:8.0,豆瓣:8.7)。说看不懂会让我都怀疑自己的智商。再仔细想想,我坚定地看在电影在表现手法创意不错的份上给它打了4分。我觉得,主要不在于我看不懂,而在于它讲不明白。 电影主要是在表现一个梦境,我觉得它要传达一种恐惧感,关于现实和噩梦,很可能是在说现实和噩梦并没有啥区别或者不是这样。总之,我到现在都分不清楚哪些桥段是现实哪些是梦境。虽然感觉整片挺悬疑的,但结尾并没有给我惊喜,更多的是在疑惑中寻找他人的答案,并在寻找过程中发现很多的弗洛伊德。 我觉得那些能把这部电影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人,一定能把一坨屎解释成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别误会,如果你是那能够无师自通解释成功的人,你可以把这看成是一种褒奖。但对于那坨屎来说,我觉得本质没啥变化。即使他的形状比较有创意。 如果说它主要意图在于真实地再现一个梦,那无疑是成功的。真是值得庆祝,因为导演不仅达到了大多数人的正常的对梦的描述水平,最重要的是他通过电影把它表现了出来——散乱的、诡异的、缺乏逻辑的。那么,电影要算是佳作的话,大部分正常人都可以当一流的剧作家。 我觉得作为一部剧情片(悬疑片恐怖片),而不是梦境的纪录片,最基本的还是要把故事讲清楚,如果能够给人启迪,让人受益那就更好了。导演要做的是如何努力地把白米做成香喷喷的白米饭,而不是屙一坨奇形怪状的屎让别人去解释——没公德心呐简直。 总之,讲不明白的电影都是坏电影,拍这种电影的导演都是混蛋。
本篇影评摘自豆瓣时间《52倍人生——戴锦华大师电影课》口述稿, “我”即戴锦华老师。
豆瓣的朋友们大家好,今天跟大家分享好莱坞的鬼才大卫·林奇的《穆赫兰道》。
这部拍摄在新世纪伊始,2001年的电影是大卫·林奇影片序列当中的一部代表作。大卫·林奇也被视为一个体制内的天才,也就是好莱坞电影体制之内的另类分子。那么也有人认为,在世纪之交,他是和基耶斯洛夫斯基等人一起继续延续着电影作者的传统和风格的一个重要的导演。
而看过他其他的电影比如说他的成名作《橡皮头》,比如说他的《蓝丝绒》和他此后的一系列影片,大家会体认到这个鬼才的特征。到今天为止,他仍然是一个世界影坛上的传奇性的角色,因为我们大家可能会还记得,特吕弗在倡导电影作者论的时候,他认为一个电影作者最好是编导制合一的这样的一个全面的角色。当然同时他还必须压制住演员这个噪音,以便使他自己的个性声音贯穿全部。
但是,大卫·林奇的传奇之处是在于他不仅仅是编导制合一的,他可以是他影片的摄影,他是自己影片的剪辑师,自己影片的特效的设计者。同时他是音响设计者,他同时还是他影片的歌词作者,他还是画家,他还是演奏者。这样的全才是构成了这个鬼才的一个非常重要和基本的特征。同时如果大家看过大卫·林奇的工作照或者说他的各种各样的宣传照的话,你们会发现,他甚至长得就像一个鬼才,是一个非常有个性,非常有特点,而且带一点怪诞的,这样的一个重要的电影人物和角色。也可以说,他是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之交开始出现的一种非常奇特的导演,就是导演本人已经是一个明星,甚至是一个超级明星。
那我们就回到这个《穆赫兰道》。我看豆瓣的朋友们写了很多评论,也做了很多的讨论。大家已经把他的影片称之为所谓“烧脑”的影片,就是因为他的影片不是那么容易懂。实际上《穆赫兰道》上映之后,无数的记者追问大卫·林奇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这故事是不是是这样的,或者是不是是那样的。而大卫·林奇一律拒绝回答,他的答复是非常的有大卫·林奇特色的,他说:“你们都被好莱坞惯坏了,所以动点脑子去看电影吧。”
但是作为一部所谓烧脑的电影,或者作为一个导演,傲慢地宣称说动点脑子去看电影的影片,在我看来,这部电影其实相当单纯,这部电影本身并没有那么复杂。如果你不被它吓倒的话,如果你熟悉大卫·林奇的话,你会发现甚至在大卫·林奇的序列当中,《穆赫兰道》也不算是一个特别繁复的电影。
这部电影其实无外乎是一个关于梦的电影,一个在最浅表的层面上使用弗洛伊德的梦的理论的这样的电影。因为,梦是什么?在弗洛伊德看来梦是愿望的达成。换句话说,在梦中我们才能梦想事成,而在现实当中,我们却遭到永远的、不断的挫败。所以我们说这是一个关于梦的电影,而同时这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梦,是一个关于好莱坞的梦,或者好莱坞所生产的梦的正反面的故事。
在影片当中,我们进入到一个故事情景当中,我们目击了一个好莱坞的新的成员,一个刚刚加盟好莱坞的姑娘的故事。这个姑娘来自于加拿大,来自于多伦多。在美国人的感知当中,加拿大多伦多就是遥远的边陲的边陲,简直是世界之外的一个伊甸园之地或者是荒芜之地。
这样的一个姑娘,金发,笑容灿烂,充满梦想进入到好莱坞的世界当中。然后她遇到了一系列的奇遇,然后她尝试去处理这个奇遇。那么在奇遇当中有着一个相当弗洛伊德似的核心道具就是一把宝蓝色的钥匙,以及最后发现的一个和宝蓝色的钥匙同色的宝蓝色的盒子。那么钥匙准确地插入了盒子的钥匙孔扭开它,一个非常具有弗洛伊德意义的,一个非常具有性意味的这样一个表述。但是盒子打开以后它却是一个黑洞,是一个深渊。主人公似乎跌落到这个盒子里面,于是故事突然转变了情景。
同样的演员,同样的形象,但是不同的名字,不同的情景。那么你可以去开始你的解读了,把第一个故事当作梦,或者把第一个故事当作现实。如果第一个故事是梦想的话,那么第二个故事就是现实。而在第二个故事的现实参照之下,第一个故事是真正的美梦,也就是所谓的dream。如果我们把第一个故事当作现实,而第二个故事(是)掉进盒子里的梦的话,那么就是十足的梦魇,也就是nightmare。这正是梦的两种基本的形式,如何去读它,取决于你如何地去理解现实与梦想,如何地去理解好莱坞的世界。
而大卫·林奇作为一个后现代主义的鬼才,后现代主义时代的“大师”,我们要画引号,因为据说后现代主义时代不产生大师了,可是后现代主义时代又不断在命名大师。所以自于这样一个讽刺性的事实,你可以去把大卫·林奇当作一个大师,或者当作一个反大师。你也就可以把这个故事当作一个典型的好莱坞故事,也可以把它当作一个典型的反思好莱坞的故事。所以这部电影是一部电影,也可以是一部元电影,也就是关于电影的电影。
因为非常清晰的是,在这部电影当中,大卫·林奇并不是在一般意义上去建构梦和现实,并不是在一般意义上去处理美梦和梦魇。他实际上非常具体地使他的梦想指向好莱坞,指向好莱坞作为梦工厂,和生产梦工厂的好莱坞社群、好莱坞体制、好莱坞机构本身作为现实,这才是他更关注的或者更在意的去处理的一个对象物。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电影当中,无所不在的是大卫·林奇信手拈来,举重若轻的,对于好莱坞电影史上一个最重要和基本的类型的戏仿、反讽和挪用。在这部电影当中,他直接戏仿、挪用和反讽的好莱坞类型就是著名的黑色电影,也就是在50年代曾经达到过一个辉煌的极致的这样的影片。而黑色电影作为一个类型,它事实上又经常地与警匪片这样的一个类型相互重叠,相互杂交,相互嫁接。而在50年代的黑色电影或者50年代的警匪片当中,除了硬汉侦探之外,还存在着另一个极端重要的类型化的形象,那么就是蛇蝎美女。
所以在这部电影当中,他直接地运用了黑色电影当中的这样的一种造型风格,定型化想象,类型化角色。而同时他利用当时占统治地位的一种伪人种学,也就是金发美女对黑发美女。金发美女作为一种善良的,宜家宜室的,充满女性气质的正面角色,和黑发美女作为神秘的,不知何处而来的,携带着威胁力和阉割力的这样的角色,这样的一组女性人物,经常是在50年代的好莱坞电影当中相互参照,相互对应,相互作用,同时构成所谓不同的女性类型。准确地说,是男性欲望的两种不同的类型对象。
他大量地借助这样的定型化的角色和这样的定型化的场景及其定型化的想象来形成对于黑色电影这样一个好莱坞类型的自指、反讽和戏仿。而同时这个时期的黑色电影当中一个非常典型的情景就是失忆,失忆的美女以及因为失忆而形成的记忆空洞,因此也是悬念,因此也是威胁,因此也是诱惑。
所以我说在这个影片当中,他的对梦的处理同时是对好莱坞的处理,同时是对好莱坞一个特定类型的处理。所以影片的第一个段落几乎是一个黑色电影的戏仿版,或者说黑色电影的漫画像。我们看到了善良的金发美女,我们看到失忆的,神秘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不知遭遇到什么事情的这样一个黑发美女。电影当中两次出现那个在大卫·林奇似的光效之下的路牌“穆赫兰道”,当然大家可能已经知道穆赫兰道就是洛杉矶好莱坞的这个中心区的一条真实的街道。
影片的第一个场景当中我们就先看到瑞塔或者在后半部分叫卡米拉的黑发的女演员,坐在汽车的后座上。然后非常典型的黑色电影似的场景,汽车突然停下。当卡米拉询问的时候,前座上伸过来一支手枪,告诉她下车。而继而是大卫·林奇似的设置,一群狂欢的年轻人所乘坐的汽车,在前灯大亮的时候冲来,于是一场无理据的车祸发生了。那么前面那个黑色电影似的阴谋被粉碎或者被挫败,当车祸现场一片静寂的时候,车门打开,反而是黑发的女演员也就是似乎阴谋的牺牲品安然无恙地走下了汽车,而且似乎她是这场车祸唯一的幸存者。然后她仍然是如此的妆容完美,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车祸影响地爬出了汽车,然后走过了公路,很快地出现在那个几乎象征着好莱坞的洛杉矶的著名街道Sunset Blvd日落大道上面。
我们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要很久以后我们才注意到她的前额淌下鲜血,我们才知道她头部受伤,成为了(她)失忆的客观依据。故事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以这样的方式,其实相当无厘头地把黑发美女和金发美女引到一起,然后展开了一个经典好莱坞似的故事。直到号称瑞塔的卡米拉坠入到蓝匣子当中,故事才进入到另一个层次。
所以人们按照对于大卫·林奇的理解习惯于把前半段故事理解为梦,美梦dream,把后半部分理解为现实。而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我们说的瑞塔或者卡米拉,而是金发美女贝蒂,也就是后半部故事当中的黛安娜。
我一直会强调说:大家一定不要以为片头字幕不过是片头字幕,片头字幕的衬底通常是电影重要的组成部分。片头字幕的衬底通常已经开始讲述故事,它甚至是整个故事的真正的索引。所以在这部电影当中我们看到,片头字幕是一个抠像的舞蹈场景。而这个舞蹈场景可谓群魔乱舞,但是它最后终止在我们看过电影才能辨认出来的贝蒂或者黛安娜的笑脸之上。然后她憧憬地望向前方,望向上方——字幕结束,电影开始。
前面我们讲到了说它的作为对好莱坞的自反,或者说它作为一个元电影,与黑色电影之间的联系。然后我们讨论了梦与梦魇,在前半部分当中我们的主人公叫贝蒂,她是一个刚刚到来的金发美女,她受到所有人的宠爱。她勇敢地、仗义地保护了失忆的神秘女人瑞塔。
而后半部分当中我们发现同一个金发的女主人公叫黛安娜,她确实有着一个非常要好的女友黑发美女卡米拉。而和第一个故事完全不同的是黛安娜在第二个故事的空间当中,她是一个相当失意的好莱坞醒来者,她在一系列的竞争当中落败,而真正的胜出者是卡米拉。和第一个故事一样她们确实是一对同性恋人,但是在第二个故事当中,卡米拉显然和导演之间已经情深意长。而这还不够,在第一个故事当中我们看到了一个非常典型的黑色电影似的故事,就是导演受到黑社会的胁迫而被迫接受了一个叫卡米拉的女演员。而在第一个故事当中,这个卡米拉是一个金发的女人。而导演被迫接受金发女人的场景同时是导演与贝蒂——金发美女一见钟情的这样的一个场景。它用最经典的,大卫·林奇通常不使用的,好莱坞电影的对切镜头来表现两个人之间那种深情的对视。它在导演的近景镜头当中切为一个短的推镜头,推成贝蒂的大特写来表现导演无法移开自己目光的那个情不自禁的凝视。
而在第二个故事当中,在第一个故事当中的卡米拉和第二个故事当中的卡米拉之间似乎也存在着另一种暧昧。所以在第二个故事当中,黛安娜甚至不再是卡米拉生命当中的一个备胎,她甚至连这样的一个作为备胎似的同性恋人的位置也完全丧失。
所以,按照对于弗洛伊德理论的理解,我们通常会把第一个故事读作梦,而第二个故事读作现实。因为在第一个故事当中,黛安娜或者贝蒂都处在更优势的,更美满的状态当中。在第二个故事当中,她的那个曾经在好莱坞立身的姨父姨母早已经不在世。而在第一个故事当中,他们还健在,慷慨地出借她好莱坞的豪宅给她心爱的这个侄女。她远远地一直在瞩目着她保护着她,同时她给她提供了多少的便利。而在第二个故事当中,这个姨父姨母,这个在第一个故事当中以那么慈爱的老人的形态出现的形象,成为了一种梦中的幽灵和鬼魂。我们看到大卫·林奇似的调侃和玩笑,他们甚至在装了蓝色小盒子的垃圾袋当中幽灵一般地跑出,而且幽灵一般地从门缝当中进入然后邪恶地扑向黛安娜并且威胁她。
非常大卫·林奇式的,在第一个故事当中,那个黛安娜是出现了的。她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作为一个腐烂在自己床上的尸体,而在第二个故事当中,黛安娜的死亡是现实故事的结局。她最终在恐惧,在绝望,在孤独,在被抛弃,在失败当中吞枪自尽。
当然,我说观众仍然有权力去把两个故事当中的任何一个读作梦或者现实,因为这取决于你对好莱坞和你对现实生活的希望、梦想和理解。但是无论是哪一个故事,影片都在尝试告诉我们说:在银幕的,完满的,大团圆结局的,社会问题能够得到想象性解决的这样的一个世界之外,现实都是极端严酷的。
当然如果我们把第一个故事读作梦,把第二个故事读作现实的话,那我觉得最有趣的一个场景是第一幕当中的那个杀手的喜剧。对吧?我们看到那个杀手无理据地出现在一个男人房间当中,然后他确实就像好莱坞的杀手一样干脆利落地干掉了对方,然后擦掉自己的指纹,把枪放到死者的手中。但是这一切被一连串的喜剧所破坏,就比如说壮硕的胖女人邻居闯入,然后他怎样地与之搏斗。而后清洁工进入,当他必须击毙清洁工的时候,吸尘器开始变成了噪音,然后他必须让吸尘器停止下来,由此引发了警报。他是一个笨杀手的故事,一个充分喜剧似的故事,但是如果我们对照着第二幕,第二个故事,那么其中的梦的意味和其中残忍的意味却相当清晰地展现出来。因为在第二个故事当中,黛安娜买凶杀害卡米拉,杀害她的同性恋人,杀害她的好友,也是杀害她的竞争者以及映衬出她失败的成功者。
正因为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暴行,所以在她的梦中才有杀手如此的不成功,杀手几乎把自己陷入到了一个极端尴尬的喜剧似的窘境当中的这样的一种对照。我们不一一地去参照所谓梦与现实及其做梦者的心理补偿或者愿望达成的这样的含义。喜欢的朋友可以自己在影片的观看和影片的细读当中去寻找它所有的对应和它所有的错位以及这之间的心理依据。
作为大卫·林奇的一个高度风格化的特征,大卫·林奇式的电影语言就是他非常擅长破坏好莱坞的原语法来使用特写镜头,及其特写镜头当中的无理据组接以形成一种怪诞和梦魇感。比如说大家注意到在片头段落之后,我们开始进入到所谓故事情景。很快我们就进入到了一个室内的场景当中,我们会看到似乎是一个巡视的、追问的目光所拍摄的这个凌乱不堪的室内空间,然后摄影机镜头很快地拍到了床上。然后摄影机短时间地摇移,然后我们看到乱作一团的被子,然后摄影机向着被子推进去。
其实在这个时刻,也许我们可以理解大卫·林奇告诉我们说:有人在沉睡中,有人在做梦,我们进入她的梦中。这是大卫·林奇在特写镜头的“滥用”哈,画引号。特写镜头“滥用”之外的另外一个特点——他经常使用不可能的,无理据的推镜头。比如说在这个时刻摄影机推向被子,似乎推进了被子当中。比如说在《蓝丝绒》当中他使用那个著名的摄影机沿着耳朵推进去,于是我们似乎在进行一个科幻似的耳道的旅行。
或者在这部电影当中更著名的是那个小盒子,对吧?打开的蓝盒子里面的一个推向黑洞的推镜头的场景。那么同时它也是大卫·林奇式的一种表达,就是进入不可能的内部,进入身体的内部,进入灵魂的内部,进入生命的内部去窥视其中的秘密。但是经常,大卫·林奇的秘密是荒诞,是残忍。
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我们可以说,这部电影作为一个非常典型的大卫·林奇式的作品它构成的是一个梦的漩涡。不知道大家在观影的时候是什么体会,我每一次看大卫·林奇的时候总会感到一种带有颤栗感的诱惑。就是他使你颤栗,他使你恐惧,他使你迷惑但是又使你不能自已。好像一个强大的漩涡一般的吸力把你吸进去,而把你吸进去的力量将你带入到所谓梦魇的世界。而经常一个梦魇通往的是另一个梦魇,或者一个梦魇通往的是另外一个梦幻或者梦想。好像我们始终被吸引着,被携带着,试图寻找到一个走出梦魇去触碰真实的时刻,好像永远有一个不远处有一扇门在那里等着我们,一旦打开它,可能我们就看到光明,可能我们就说:“啊,我醒来了!”
但是梦似乎是没有尽头的,也是那个现实的残忍似乎是没有尽头的。所以我们可以说大卫·林奇是一个具有丰富的、充裕的、黑色幽默感的魔术师,他一直向我们承诺着一个关于噩梦醒来是早晨的这样的一种期待,但是却让我们不断地在梦中翻滚,受到了梦魇当中的不断发生的,无理据的,跳跃的这种事件的吸引、惊吓、震动,同时又让我们不能自已地去追踪着它,跟随着它,而那样的一个推开大门,迎接黎明的时刻却是被承诺而永远不到来的。
在电影当中,尤其是第一个段落当中的那个似乎全无理据的状态。我们看到两个男人在一个相当洛杉矶式的早餐店当中对话,关于他的噩梦,关于怪影,关于在餐厅当中出没的怪影,而后这个怪影真的出现了。而更有趣的是这个怪影也出现在第二个故事,也就是所谓现实的故事当中,作为一个乞丐,作为一个无家可归者,一个拾荒者,正是他把蓝色的小盒子提供给黛安娜。
当然也正是在这儿,大家可能会去追问说在第一个故事的结束的时刻为什么贝蒂消失了?或者是黛安娜消失了,只剩下了卡米拉。那么我想每个人可以有自己的阐释,因为在第一个故事当中我们会看到做梦者黛安娜也在某种程度上是分身两处。因为我们大家都知道在梦中我们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是置身多处的主体,我们是观看者,我们是被观看者,我们是行动者,我们也是行动的对象。而在第一个故事当中,黛安娜化身为善良的、成功的、美丽的、迷人的、仗义的贝蒂。同时她也在某种程度上把自己投射到那个失意的、弱小的、需要被保护并且得到了保护的瑞塔身上。所以最后跌落到了那个黑洞当中的是瑞塔,也是贝蒂,也是黛安娜。
好那么到这儿的时候我们会说,在这个故事当中大概最具有梦魇感的,也是最为成功的一个场景是那个西班牙的静默剧院,或者叫寂静剧场。它是由瑞塔的梦中之梦开始,在梦中之梦当中,瑞塔开始发出呓语,那个呓语是西班牙语的“静默”、“沉默”或者“寂静”。
那么这样的梦中之梦把她们引向了那个剧场,那个剧场当中的每一个元素具有更为清晰的、外在的、可指认的梦魇性。比如说那个迷人的歌唱演员,当她已经摔倒在舞台上似乎已经停止了呼吸之后,她的迷人的歌声依然在继续。同时大家注意到不断地闪现出一个仰拍镜头当中的包厢上的神秘的蓝发人。同样的场景将在第二个故事的结尾出现,而且这一次,他面对着我们,他面对着摄影机,再一次地,用西班牙语说出“静默”这个字。那么正是这样的一个贯穿在两个故事空间,或者梦与现实,或者梦与梦魇之间的这个角色用噩梦感贯穿了故事的两个层面,同时他把噩梦感穿透了银幕,留在了我们观影结束的时刻。所以甚至在最后我们也无法从大卫·林奇式的梦魇中醒来,因为在大卫·林奇看起来,好莱坞最荒诞的地方是让我们入梦,让我们沉迷于梦中,而这个永不醒来的噩梦正是对梦的提示,同时是一个醒来的提示。
谢谢大家。
本篇影评摘自豆瓣时间《52倍人生——戴锦华大师电影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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逻辑特别清楚的人能拍出来让人捋不清逻辑的电影而且不解释
鉴于林奇真的是一个固执不讨好的神人,我自作主张地出一份力吧。致后来者:1.别说自己智商不够,看不懂确实是因为电影故弄玄虚。2.所以,看看解析吧,既然看不懂不丢人,那看看自诩看懂的人怎么说也无妨。3.宁可惭愧地后知后觉,也千万不要因为被玩弄就上火而忽视它的牛逼。→21.9.27 北影节资料馆大银幕重温。
寂静夜总会之歌好动人,因为从始至终都是你在歌唱给自己听。所以歌者死去,歌声却依然继续。你所听见的一切都是事先录好的,你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看影评前觉得自己傻逼,看影评后觉得电影牛逼!
初级评:时间是个圈,空间是个圈,圈即无限。中级评:点线交集,元素启示,大即小小即大,宇宙奥秘。高级评:(...)).(..).)..
对这部电影如果非挖空心思要把每一处情节都搞懂理顺,那其实有点买椟还珠了。如果说《出租车司机》里用极其迷离炫目的流光溢彩来折射出都市的妖异,那么这部电影则是用声音和色调来表现噩梦里的都市。尤其喜欢寂静酒吧那一段,充满想象力和诡异。有些电影需要的是感受而不是理解。
一遍看懂,其实diane一醒来我看到她的床和毯子的颜色就知道之前的是梦了,因为太片断化,失序,而且所有人都行为刻板古怪,不会是真的。后半段有因有果才是现实。很悲伤的一个故事。一首llorando唱的人冷汗都出来了。
我相信林奇绝不是在故弄玄虚或者故作高深,他应该是个真正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有人说电影就是在造梦,那么林奇的梦最离奇。
几乎与现实颠倒,那些不曾实现的爱恋在梦境中达到高潮,那是心底最深处的隐蔽与渴望。爱使人变的扭曲而疯狂。
不喜欢哲学的别看
林奇前后几部电影,都像精神领域的公路片。路,无尽、未知、被黑暗笼罩的路。传统类型片一路撞车刹车踩油门,哪怕碰上个搭车的,最后总能到达一个期想的终点。林奇的电影,半路会掉进坑里,不然就是根本没有终点,你根本不知道车子会开向哪里。这部电影关于噩梦,也关于鲜亮美丽的好莱坞。
你要不想太后怕,就别总是回想其中的情节
ps:(再此真的想骂国内的这些影视平台,说真的又打码又大幅度删减的就不要引进资源了,先不说不尊重导演的成果,不尊重观众,像穆赫兰道这种本就是悬疑性烧脑题材的电影,删减那么多只会更加云里雾里,影响观感)片子思路非常清晰,任何的前期不合逻辑,在梦醒后一切都会解答。电影接近梦的本身,所有的日常经历和潜意识都会杂糅在梦中,就像普罗大众说的,梦是相反的。依赖的情人,热情充满才气的自己,落魄倒霉的导演,活着的姨妈…一切都是潜意识的渴望,所有的人来自于现实匆匆一瞥,来自那些挚爱和憎恨,碎片般的碎落在梦中,然而现实才是噩梦。
最烂的神作,最神的烂片。
【165】太玄乎,一个人夜里看,有点儿承受不来。百合福利真是不错,只是黑毛儿的胸实在太假了。最让我难过的是,即使是在梦里黑毛也没有开口说爱她。
请第一遍就看得懂的人站出来
A+. 目前看过对梦的叙事化最成功的案例。不像《盗梦空间》拘泥于结构作茧自缚,也不像《红辣椒》汪洋恣肆却难以收拢,而是在严密对位中保持不可预知的不稳定性,从而达成一种“自洽的疯狂”。林奇鬼魅的视点游走时刻诱发观感的颤栗,但真正让人细思恐极的破坏性,是在解梦的同时瓦解了整台“造梦机器”:梦被组装的机制与电影被拍摄和观看的过程并无区别,而本片最虚无而吊诡的逻辑正在于,它一面展示了电影拥有还原梦境体验的神奇力量,一面揭露了它在本质上的虚假:所有力量的来源,都基于我们心甘情愿地接受并维持我们欲见的幻象。//巴黎午夜场二刷。比起第一次被mind fuck的震撼,这次却是被掏空的悲伤:我们都在徒劳地逃避。她活在电影中的梦里,我活在电影造的梦里。仅此而已。2022.1.9 Filmothèque
①2017-5-20六刷仍泪奔,次次均有新发现,色彩配乐机位布景皆完美。②永爱糯米,最适合做励志偶像的演员,以及没提影后真是奥斯卡不可理喻了。③凌晨的街头碎纸飘飞,冷寂萧索 | Silencio | This is all a tape-recording | It is a illusion | 迷幻的蓝色妖雾。④我在梦与现实间彷徨。⑤2021.9.23.北影节-三里屯美嘉欢乐影城-4K修复版(画质色彩极佳),深夜圆梦!这回惊觉不止一个场景与[双峰]神似。另外林奇实在太擅长混搭融调多种元素/异质性氛围了,比如寂静剧场和死亡结尾都是在惊悚恐怖与哀伤凄婉之间轮转,梦境部分的多段穿插叙事亦使观者于滑稽古怪与疑惧紧张/积极喜乐(糯米在梦里初到好莱坞的乐观憧憬之情太有感染力了)间摆荡~(9.5/10)
你说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以歌剧午夜场分界,之前五分之四的部分皆为梦境,一场因现实中强烈负罪感而自造的补偿性幻象。此幻象中,事业失败/情人变心的黛安给自己极致形象美化,模式部分照搬好莱坞类型套式:她叫贝蒂,姨妈大明星,聪明活泼,具表演天赋、乐于助人勇于冒险,失忆美女卡米拉心存感激投怀送抱;同时,夺情最恨男导遭尽羞辱,妻子外遇奸夫痛扁卡遭注销,更因神秘牛仔威胁被迫选角不喜女星,却对贝蒂美貌才华另眼相看(片场回眸)……所有梦境“参演”,主要来自穆赫兰道那次聚会上互动或目睹过的真实人物,主配亲疏视个人喜恶而定,比方导演母亲比较和蔼,就变身亲近房东;杀手冷酷高效,最想疏远的负罪同党,就让暗杀过程愚蠢狼狈……林奇之所以不给梦/现作区注,除了那并非其美学偏好,更在于如观众因迷惑而反复重看,可强化其潜意识之中对于梦碎主题的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