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连续发生数起离奇命案,所有尸体上皆刻上“X”符号,而在场的嫌犯都不记得自己所为,这令警察们大为困惑。刑警高部(役所广司饰)断定有人利用催眠术行凶,一名在海岸徘徊的半失忆青年间宫(荻原圣人饰)成为怀疑重点,与该青年接触过的教师、警察和女医生都这样杀了人。 随后高部着手对间宫进行审讯,却总被他的言语打乱,调查毫无进展,再加上妻子因精神疾病住院,高部的情绪变得极为糟糕。高部的朋友心理学家佐久间劝他不要再和间宫接触,自己却被无意识使用催眠术的间宫逐渐操控。不久后,间宫从精神病院逃走,而佐久间被发现自杀身亡。高部来到以前间宫提过的一间废弃小屋中,遇到了间宫并将他杀死,对方满足地死去。然而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
1.“真凶”是录像带中出现的人,一个天才型的催眠者,运用录像带中的手势比划X和留声机进行催眠暗示,被催眠的人可以称为“使者”,自带催眠属性。
2. 失忆青年间宫 ,男心理医生,高部警官,三人都是研究过录像带,并听过留声机内容的被催眠暗示了。
3.被暗示催眠的人会陷入一种间断的失忆状态,男心理医生为什么把自己铐起来并自杀,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的变化,不想成为“使者”
4.结尾高部警官去洗衣店拿衣服,记错了,此时他已经被催眠暗示,或者说成为了“使者”。
2020年11月27日,角川发行本片首个日版蓝光碟,启用4K数字修复版(不过光碟是普通bd不是4Kbd),附赠的bonus dvd里有200分钟花絮内容大部分是此前Eureka欧版蓝光没有的。重头戏当然是安里麻里专门为此剪辑制作的80分钟幕后纪录片《CORE OF CURE》。事实上看下来呢这个片子主要就是此前从未公开的片场工作影像七八段并配了每一段的成片作对比(实际有料时长得打个折扣....),穿插以2020年安里麻里本人采访导演、俩男主、摄影指导、两位助导、配乐的访谈片段。安里麻里自述大学时代独自在影院看了《CURE》被吓个半死,决心从影与此片不无关系,入行初期还曾在黑泽清的片场打杂。她的影像风格我还挺喜欢的,但这在本纪录片中体现不出来,拍摄现场影像其实挺闷的,采访可能因为时隔多年才做的比较散乱。bonus另附了黑泽清萩原圣人役所广司采访完整版,纪录片里用的完整版里都有,就,实际有料时长又打了一些折扣,跟穿插使用的比,倒是完整收录的听着更有条理。
正片评论音轨是安里麻里导演、菊地健雄导演(《岸边之旅》的助导)、剧本家高橋洋三个人聊天。另有一本24p小册子,纸张灰常厚实,设计也挺美,但并非公映场刊的复刻,也没什么深入的演职员采访等,信息量中等。
下面我从以上内容中整理了一些信息分享给大家。
泄底!!没看片的旁友请不要读下去!!!
1. 黑泽清明确表示触发他创作本片的契机是《沉默的羔羊》(他很喜欢这片),也就是被关起来的犯人汉尼拔反而更危险,一个跟他说话都会引发危险但作为警察又无法不问询的反派,“抓起来后才是正戏的开始”。他还说,经常看电视报道某些犯罪事件,一开始采访邻里熟人都说平时感觉这人如何如何普通,但后续报道往往会挖掘嫌犯不同寻常的经历啊强调他暗藏的特殊,但黑泽清觉得不妨假定“普通”才是犯罪者的本质属性。
2. 最初问世的是11页的剧情梗概题名为《传道师》,1996年写成,日版蓝光小册子内全文翻印。由于当时奥姆真理教事件动静很大,片方感觉原题可能引发宗教方面的联想不太合适,遂改成《CURE》。最初人设:警探高部35岁、 他的精神科医师好友佐久间36岁,间宫是40多岁的大学心理学教授,毕竟汉尼拔也比克拉丽斯年长。役所广司一开始就是男主首选,但是他同意出演后,根据制片人们回忆:似乎找不到对等的略年长演员,索性把反派改成年纪小很多的设定。在黑泽清的影片里,年轻一辈往往构成对年长者的强力挑战。
3. 梗概版本剧情基本和成片相同,但写得更直白一点,比如老资料里的“教主”明确设定为明治年代在日本引进Mesmer主张的那套“动物磁力”治病大法的人,发起“气流之会”后被当成邪术取缔,间宫研究中偶然接触到教主的录音后成为第一个传教士。收尾时高部彷徨于海岸,最后一句话是:于是高部成为了第二名传教士。为什么医生是女医,黑泽清说构想时感觉受害者男性比重过高,换一个女角色调剂一下。梗概里女医师杀死自己儿子,影片中这个情节我记得给了开场前的两个案件之一。
4. 高部和间宫在全片进行到正好一半的时间初次会面。
5. 导演称本片前半是美国式的,后半是欧洲式的。意思是前半还是正儿八经科学探案抓凶手,后半就越来越迷幻。跟黑泽清很熟的编剧高桥洋向他指出后半一些比较扯的地方,结果黑泽清说后半是Dario Argento嘛【阿金图风评被害】。
6. 萩原圣人访谈摘要:接到《X圣治》的offer时第一反应是自己演不了,当时状态不太好工作又忙,觉得这个角色难度太高还是算了吧,跟事务所说想拒了,事务所讲你先去跟导演见面聊聊再决定,聊了一下好像也没有觉得很有动力,结果黑泽清说这样吧我告诉你我打算拍成啥样的电影你先参考一下which竟然是:阿巴斯的《生生长流》。进场前看了不少关于催眠术、失忆症的资料,老实说,对实际表演并没啥用。安里麻里就几个场面里表演的动作问他是自己构思的呢还是导演指示的,他说具体情形完全不记得演戏过程仿佛一片空白,导演没怎么指导过角色刻画,唯一记得的是黑泽清有时会说他表演时流露出了固定习惯(“癖”)所以这条得重拍,总之最后银幕上的间宫完全不是萩原圣人。(对此黑泽清回答说,让演员有意抑制习惯动作,或许会营造出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体、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对方的感觉。) 倒是记得跟役所广司演对手戏非常带感。
7. 役所广司访谈摘要:当时已对黑泽清有所耳闻,接到offer后去黑泽清家附近的家庭餐厅Royal Host跟导演面谈了一番后就答应了。他认为高部是一个压力很大但一直隐忍不发的角色,而影片最后呈现的则是一个消除了一切压力的高部。【讽刺点正在与这样的“治愈”】。 结合片场记录影像和黑泽清的回忆,高部的刻画上役所广司掌握了不少主导权的,比如警察局会议室那场高部打间宫那段一开始只是掌掴,役所广司提出改成先捂嘴再推开。
8. 役所广司因本片获1997年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得奖后的发布会上记者采访黑泽清,黑泽清说我这片子其实是双男主啊,既然给役所发了奖,我很希望能同时给萩原圣人也发一份男主奖。
9. 萩原拍的第一场戏是海滩遇见的男老师家里的戏,役所拍的第一场戏是在地下走道里看着壁灯明灭。
10. 片场花絮影像里黑泽清现场基本都在指导blocking: 安排演员动作和走位、安排摄像机机位和走位,且看起来是到了现场再构思的,这点跟《光明的未来》侧拍片《暧昧的未来》里一模一样。黑泽清在采访里也说他几乎不跟演员讨论角色性格变化什么的,但役所广司因为是初次合作的明星,对方有一些疑问要跟他讨论他还是会聊一聊的,但不记得聊了啥。
11. 本片很多时间是one scene one take(一景一镜),黑泽清说这是此前拍V-cinema养成的习惯,拍《ヤクザタクシー(黑道出租车)》(1994)时他发现哪怕设计了多样的镜别实际上也来不及拍,试着全部用了长镜头,反而经济高效,出来效果也不错。像Cure的场合一个镜头持续下去观众不知画面里会发生啥有一种紧张感,对现场工作人员来说,这样也让大家都注意力保持集中。由于点点演的派出所片警射杀同僚这场戏也是长镜头,据说负责小道具的人躲在画面中间的树丛背后当场操作飙血。
12. 导演的常连大杉涟客串出演警局领导,出演前一天他忽然跟助导们说明天我戴假发过来哦。第二天,众人被其发型震惊了,但黑泽清没有提出异议。
13. 转筒唱机播放的“教主”之声是高桥洋念的,说的是“治愈、治愈”啥的。
14. 洗衣店里轰然出现一件吊着的红色连衣裙,这个梗源自克鲁佐导演的《恶魔 Les diaboliques》(1955)。黑泽清在很多场合都是这么回答的,具体可以见2018年东京电影节同役所广司做的Cure映后问答,B站有中字版://www.bilibili.com/video/BV1H7411R7Gy
15. 妻子挂在输液架上的画面,安里麻里问是不是学的《Legend of The Hell House》(1973),黑泽清说这种画面也不是单单出自哪部电影吧,但凡老恐怖片影迷总想这么搞一次的。
16. 末尾餐厅场景里长镜头一直拍到女服务员拿刀刺杀女领班为止。但剪辑时黑泽清选择结束在拿刀时,蓝光花絮里有后面这部分的片场视频。
17. 餐厅里下单的食客是扮演佐久间的うじきつよし(氏木毅)客串的。我不久前才知道,他是80年代早期乐队“子供ばんど(儿童band)”的主唱兼吉他,在吉川晃司活动前半期给他当过多年巡演乐队主音吉他手。事实上我就是因为吉川2007年演出视频里这哥们跟Emma(=役所广司lookalike...)勾肩搭背的场面才认识到这人原来是个搞摇滚的....
18. 配乐家Gary芦屋访谈中说:片尾钢琴曲的原曲是Heinrich Lichner作曲的Gypsy Dance,原曲节奏比较欢快,黑泽清请他按照萨蒂《裸体圆舞曲》的感觉做了改编。出片尾字幕前餐厅那段,原本导演不想用配乐,但后来还是加了配乐,且Gary觉得音乐结束点简直搭配得绝妙。评论音轨的三个人都说配乐很霍华德肖。我也觉得黑泽清好几个电影里配乐都很霍华德肖,《沉默的羔羊》配乐就是霍华德肖,至于本片结束前这段,简直跟诸如《Videodrome》等好几部David Cronenberg片子收尾处主人公崩坏时搭配的音乐太像了。
19. 间宫房间里的书大部分真实存在,桌上摆着两本日译学术著作是:罗伯特·达恩顿《催眠术与法国启蒙运动的终结》(Mesmerism and the End of the Enlightenment in France)、Jean Thuillier的《Franz Anton Mesmer》。佐久间拿起来看的《邪教》是本片虚构的书。
20. 被安里麻里问到后,黑泽清说我才注意到自己片子里往往出现夫妻作为主角。好几受访者都说黑泽清是爱妻家,他的片子里总有丈夫为妻子倒酒的镜头。安里麻里还说他很绅士的,自己在片场打杂搬器材时,导演会来关心她是不是太重啊要帮她拿,但黑泽清说自己为此被老婆训过,说看到女性拿重物就要去帮忙也是一种歧视。
21. 安里麻里感觉黑泽清好像很反感传统日本片场那种男权社会上下尊卑的等级制度,对此黑泽清说是的,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喜欢那一套,但当时参加的摄制组比如长谷川和彦、相米慎二导演意外地并没因此打击他,说你不喜欢的话就没必要照这一套行事,比如收工后大家嚷嚷着一起去喝酒时就他一个人说我回去了,别人并不会骂“你干嘛要回去啊”而是“啊这家伙不肯去”也就笑着原谅他了。但他又说自己其实是比较优柔寡断,不愿意同人硬刚的性格,无论如何必须作成什么事时甚至可以跪下来求别人,安里震惊:真的吗?黑泽:真的,这样比较轻松,我也不会吼,就,即便是这样的我,也可以拍成电影。
22. 役所广司这次采访里也说黑泽清在片场跟人比较有距离,比如一般导演会同助导边吃盒饭边讨论,黑泽清就一个人默默在角落吃...他同黑泽清合作那么多年,印象里只同他出去喝过一次酒,是黑泽清有段时间喜欢上喝红酒之后。
23. 取景地:高部家、佐久间家、宾馆房间、问询室、关押间宫的房间等内景是摄影棚搭景,其余大部分为实景,比如第二个杀人犯的病房在原水产养殖场,就,各种压根不是片中用途的地方,他电影取景还特别善于找到各种快拆了的废弃楼房和用地。对此,助导和制片们说,staff知道按片中设定的用途去找拍摄地【i.e.拍医院就找医院】给黑泽清他也不会满意的。逮捕间宫那场戏里警员在建筑物的水泥门檐平台之类地方跑来跑去,是拍摄时听说这地方也能给人上去,临时决定叫演员往那儿去的。
最后列一下日版蓝特典内容:
『CORE OF CURE』(約80分) ※「黒沢清『CURE』演出術」
インタビュー:黒沢清(約41分)、役所広司(約14分)、萩原聖人 (約20分)
プロデューサー対談(土川勉×下田淳行)(約20分)
第31回東京国際映画祭ティーチ・イン(約4分)
第10回東京国際映画祭会見/初日舞台挨拶(約17分)
【音声特典】安里麻里 (監督)×菊地健雄(監督)×高橋洋(脚本家)によるオーディオコメンタリー
【封入特典】ブックレット(24P)
此处不深挖内涵,只是梳理(猜)一下整个故事情节。因为作为短评太长就转长评了。
六个月前,间宫因为研究马萨教徒和催眠找到废弃的医院,由于听到伯乐陶二郎的录音被催眠变成“使者”,同时极大可能由于催眠的副作用全面失忆。间宫也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所以不断游荡,逢人就“传教”,导致后面一连串没有预设目标的命案。
男主在追查的时候被间宫试图催眠。但是男主本身也异常彪悍,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发泄自己的愤怒。间宫的催眠只是拉下遮住他内心阴暗面的那块布,让他对妻子起了杀心。男主应该是在他幻觉里见到妻子上吊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希望摆脱她,这个时候他已经萌生找法子彻底解决问题的念头,而间宫的能力再理想不过。与此同时,男主的朋友佐久间查到间宫失忆前的研究,和男主分享。佐久间在间宫屋子拿到那本《邪教》,从他的幻觉可知,他大概率借此了解到旧录像的拍摄地点。可以猜想,间宫之前也是通过这本书找到录音的。
佐久间的幻觉透露他知道邪教书上记载的信息后找过间宫,可能正是这段内容不详的接触导致间宫恢复记忆。幻想里也表明佐久间隐约察觉到男主的转变(幻觉里他害怕男主)。不久,佐久间因为受间宫催眠影响而自杀(其实我怀疑是男主杀的,为了从他手上拿到全部相关资料,这也是为什么要特地强调手铐在管子上很奇怪)。
间宫在夜里疯狂敲击制造声音催眠看守的人,后来获得男主的帮助逃去之前获得“传承”的地方。他在废弃的医院(?)见到男主时已经笃定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莫大兴趣。确实,男主放他出来就是想知道他能力的来源。男主在废弃医院看到伯乐陶二郎印证了佐久间的调查内容,佐久间应该已经查到了间宫所知关于邪教的全部资料。男主如此迫切杀掉间宫是要确保没有人知道他最终变成“使者”。还有一种可能因素是间宫一直凭嘴杀人,男主担心他多说会产生意外,所以先枪为敬。
男主找到那段催眠间宫的录音,他听了录音后终于获得"传承",遵从本心借他人手杀掉妻子,然后走上比起间宫更慎密隐蔽的“传教”路(相比之下,间宫就是个自傲狂教徒)。
这个催眠设定换成病毒毫无违和感,那段录音就是病毒源头,男主和间宫就是受之而不被毁灭的感染体,再不断传染给其他人。
“催眠”作为最核心的概念在片中直接表现为间宫通过催眠术致使不同职业、身份的人杀死身边他们内心所厌弃的对象,以获得“治愈”。这是表层意义上的催眠,而黑泽清所构建的文本内部世界,本身就是一种被催眠状态,同时他也通过四次杀人案件揭示了这种社会于人精神的催眠。
第一场杀人仍然是一般惊悚恐怖片的拍法,轻快的音乐,半透明的浴帘,血水缓慢滑下、滴落。到高部警探的出场,他从尸体现场进入另一间房,远景切特写,接POV镜头摇过房间内部停留在凶手的钱包,高部拿起钱包凝视切回特写,转身走出房间走向景深处床上的尸体,变焦,这时直接(第一次)切到尸体正面,我们看到了被害者脖颈上的“X”,惊险猎奇的表现手法会让我们自然地认为凶手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变态杀手,案件也是同样惊奇骇人听闻的血浆奇观。
但是这个引子之后黑泽清就开始用一系列日常化的情节铺排和心理暗示推倒这种既定认识。下一场戏接的是高部和佐久间讨论案情,同时他在吃着东西,这个细节对应了之后催眠对抗中他在餐厅吃不下东西以及结尾被“治愈”后食欲的恢复。
伴随着海滩上深邃、连续、压抑的配乐,间宫首次出现,叙事转变为变格推进,黑泽清也真正开始了对观众的催眠。紧接着三场杀人并非由顺序交代,而是“催眠-杀人前、后-审问”重叠递进式地呈现,这三场案件加上高部和妻子的交流(表面琴瑟和鸣,实则相互拖累)共同构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个人杀死另一个人的全过程。杀人者的身份分别是教师、警察、医生,表明了任何职业或者任何人都存在着潜在的杀人意象,常人眼中的正常状态反而是病态的社会以催眠的方式约束、规范或者塑造而成的,间宫的行为则是一种反催眠,唤起了最本能的原始冲动和自我情绪调动能力。所以看似无因的、被操控的杀人,实则是“有因”的,如此想来,间宫是否存在已然不重要,他只是一个“引导者”,刨除“催眠”的高概念,“每个人都有杀人的可能性”,这是这个电影真正恐怖的地方,它的本质就是约翰卡朋特《月光光心慌慌》开头的少年无因地杀害全家,那个少年则是社会病痛的象征,“X”外化了这种散布至每个角落的病痛在外部麻痹中的逐渐复苏。这也就解释了为何19世纪催眠被认为通灵术并受到统治者镇压。
几场催眠杀人的情节组织中,黑泽清用更多的如不经意般的细节铺排了日常化催眠因素:规律的视觉动态和声音频率。比如开头隧道里闪烁的筒型灯和滴水的破水管(对应了间宫的催眠方式:打火机和杯中水滴),这个镜头在教师杀了妻子精神失常后再度出现,对我来说这是全片除了结尾最可怕的地方,它给人一种恐怖(催眠)因子散布在城市空气中所有不起眼角落的心理暗示,也是一个足以作为母题性的镜头,除此之外,高部家的洗衣机声响、榨汁机声响、工厂机器运作的声响,不安定的日常(催眠)声音无时不在束缚着同时又拨弄着人的精神。
电影的后一半,讲述重心移到了间宫引诱者身份的传递,之所以称其为引诱者,是因为佐久间提到过即使催眠也无法令人做出违背自身道德意志的行为,所以间宫只是引导人们屈从内心的阴暗。黑泽清通过视听语言多次强调了这种引诱。在教师家里的情景,间宫起身走入黑暗的厨房,教师也起身跟过去同时打开了厨房的灯,取代了间宫原本所处的位置,而间宫这时走出厨房又关上了厨房的灯。在警察值班室同样也是间宫先关掉了画面右侧的台灯,打着打火机完成引诱。更重要的一场是之后高部到监牢与间宫的对峙,导演设置了一个“镶嵌”在墙内的洗手间,高部进入监牢时,间宫正处于墙内的洗手间,而之后两人的位置互换。几次呈现高部作为打火机的使用者也暗示着身份的交接(发现间宫的住所用打火机照明)。
结尾处催眠与反催眠就像望不见底的深渊仍然在向深处蔓延(更为日常化的场景),这一切的症结,发酵在现实的根部,所谓通灵、邪教、神秘主义,可能都只是装点,作为某种征象继续存在,而精神之痛也将继续酝酿着即将碰撞爆发的毁灭。
1.点烟的方式--画外打火机的声音,切画面时对方在抽烟。
2.摄影机摆在电梯里,警官和精神科医生边讨论案情边走入,达到楼层后离开。
3.路边警察局窗户外面刚好有一颗树,室内的灯刚好投影在树干上,产生两个对应的光点,造成窗户上的鬼脸。
4.将无的概念拟人化的效果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失去记忆,只能活在当下的人。如果这部片子的灵感是七宗罪,那本土化的第一步是去基督教,虽然用心理学精神科读到了邪教,但问题的重心其实落到了哲学层面而不是宗教层面,也就是,探讨存在跟存在者之间的关系,当拟人化的无也就是拟人化的存在问对方你是谁的时候,对方只能回答存在者层面上的社会身份,回答这个问题的同时,意味着遵从社会身份带来的教化和规则。
5.评论第一条提到黑泽清处在两代人中间,当大学生的非社会身份质问固定社会角色与家庭生活的职员,警察,医生,教授,护士,服务员,你是谁,对方考虑的首先也是这些,他对回答的不满意与层层递进意味着逼迫对方放弃用家庭角色与社会角色定义自身,而考虑除开这些东西,你是谁,如果一个有宗教信仰的人,会说我是上帝的子民,但没有宗教信仰也没有其它任何信仰或稍微坚定一点的支撑物--哪怕是个爱好者的人,面对这个问题会惶恐,或者恼火。后面一堆警官的态度是恼火,所以他不会被催眠,能够被催眠的人是惶恐的,也就是用外在的东西掩饰内心的空不是那么坚定的人。
6.其实存在与存在者的问题是无解的,影像的探讨容易做空,能够电影化类型化的方式是先提出一个人性恶的基础,所以惶恐的人面对存在的方式是以一种邪教的连环杀手的方式宣泄杀意,解释的方式是同一的杀人手法与解密式的催眠神秘术等等的兜底,目的就是当一般观众感到疑惑时,有一个看似有着落的神秘解释--邪教,相当于阴沟一般的上帝,解释不了的东西就扔到这里。而不是指向哲学,当然影像讨论形而上的东西好像不太可能。但至少可以有路向。
7.结尾不逊于七宗罪。间宫是习来的,而警察是天成的,后者的力量大于前者,前者对后者的吞噬来自于邪恶力量的传递,间宫用自己为这股力量找到了更好的主人,他完成自己作为使者的使命。间宫问警察,你为什么放我出来,帮助我,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吗,巴拉巴拉,警察马上意识到他并不是无的状态,而是通过技术让自己假装成无,但他是最好的无,当他送妻子去精神病院的时候,医生说,在我看来,你比你妻子病的更重,好吧,不自知永远比自知更高明。
结尾一点都不比七宗罪差,七宗罪有点收集玩巧的意味,但这里的结局完全是黑泽清基于自己的现实思考的艺术表现。
8,调度高明,安静欣赏就好。间宫出场时的场景就是日常生活的画面,但通过构图,声音传达出一种诡异的感觉,一字不提的创造出一种诡异神秘要出事的感觉,厉害啊。
间宫在实施催眠时,总会借助两种媒介——水与火。与水相伴出现的符号有作为容器的杯子,也有象征着世俗规则的管道,以及失去约束时自由散落的水花。
当水在管道和杯子中时,被这种载体赋予了相应的功能——清洗或饮用等。正如我们生而为人,就要接受一套约定俗成的社会准则,接受被赋予的身份,人被社会化后变成整个巨大机器运转的部件。
但人并非机器,面对这种塑造时总会产生强烈的不适,但人们会自觉约束和压抑自己的天性,成长过程中的一切教育都在规训人们心中的野兽。但谁又能否认,没有一个瞬间想过要摆脱一切束缚,获得自由?
间宫所做的只是把被催眠者本身存在的东西解放出来,只不过间宫作为一个拆掉「管道」的人,所促成的越轨行为直通自毁。
几个被催眠者,最让人困惑不解的是嫖客,所提供的信息量最少。他所渴望的是什么呢?也许是从支配着自己的性欲中挣脱出来。当他犯罪后用水洗去了血污,试图用水所提供的洁净功能达到无垢的状态,仿佛这样就能洗去罪恶。但这还是不能减轻他的负罪感,卷缩起来躲进如同子宫般的狭窄空间中时,也许他想变回性意识觉醒之前那个纯洁没有烦恼的孩子,甚至是变成胎儿回归充斥羊水的子宫,以获得暂时的安宁。
明子很聪明,但她身上有种盛气凌人的优越感。——来自黑泽清所写剧本 译/汪晓志
当明子对男性患者进行诊断时,明子要求患者脱下裤子,患者迟疑片刻,他的尴尬在那瞬间具备着一丝性意味,在患者的眼里她的性吸引力和异性身份大于专业。面对工作中无处不在的「冒犯」,明子没有任何反应,她用「麻木」压抑着情绪以达到某种平衡。
间宫把水龙头拧开一点,往玻璃杯里灌水。 明子一直注视着间宫的一举一动。 水快蓄满了。 在水快要溢出来的时候,间宫麻利地关上水龙头,止住水外溢。
……
间宫的指尖把玻璃杯轻轻倾斜了一点。 水“刺刺”地往外溢。 突然,玻璃杯被“咯噔”一下弄倒了。
——来自黑泽清所写剧本 译/汪晓志
正如间宫的观察,明子一直默默承受着性别歧视,他将这种一直以来被压抑着的东西彻底地挖掘了出来。他将本就濒临阈值的不满彻底挖掘了出来,并用一系列粗鲁直接的冒犯打破了明子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平衡。当明子在男厕杀死男人时,溢出的水也象征着忍耐达到了极限,她对男性的厌恶和仇恨得到了释放。
小学教师花冈和老年警官大井田则是深藏在平和假象下的家庭和职场的摩擦。
为了避免冲突,人们更多的时候会采取回避的姿态,我们意识到火焰存在时,便不会去主动碰触火焰,这是避免疼痛和受伤害的反应机制。如同间宫背上被焚烧炉所烫伤的伤疤,一旦受到伤害,痛苦就会变成丑陋的疤痕来提醒人们曾经发生过的事。伤疤藏在衣服之下,不去触碰的时候,人们甚至会忘了它的存在。
距离越近,碰撞就不可避免。人们日复一日避免着不满的火花发展成可以摧毁理智的怒火。
间宫闯入花冈和大井田的生活,引燃了一直堆积没有处理过的易燃物。
高部用工作去逃离家庭,花冈也一样。这也是他们处理问题的方式,并不奏效,问题因为消极回避而溃烂流脓。当佐久间指出花冈憎恨自己太太时,花冈保持沉默,追问两个人是否感情不好的时候花冈才矢口否认。通过这段对话可以窥见花冈夫妻的情感状态,憎恨和爱同时存在。而对高部夫妻之间几乎没有了爱和憎恨,在高部面对间宫自我暴露时袒露的信息,更多的是怜悯和累赘感。
高部忙于工作,妻子文江受困于家庭,两个人交流和沟通的机会少之又少。对于他们双方来说,家庭反而是充满了无休止相互折磨的牢笼。
高部在间宫住处发现困于笼中的猴子时联想到了妻子文江。紧接着他便回到了家,看到了妻子上吊自杀的幻觉。在意识深处,高部一直知晓自己对妻子文江造成的伤害,也知晓妻子压抑的状态,导致妻子陷入病态的刺激源一直是他,这些在后面的自我暴露中都有点明。
高部和佐久间谈论起妻子病情时说:「她正在你介绍的那家医院接受治疗。比以前好多了……」
接着转过身继续说:「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到底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在这之前,高部和妻子文江的互动已经透露了很多信息。
在这场戏里,高部始终在尝试与妻子文江拉近距离,两个人的距离始终是不断靠近又远离。文江也几乎没有与高部发生任何视线交流。虽是夫妻但没有象征着亲密的拥抱或亲吻,甚至没有发生任何形式的身体接触。
两个人之间似乎一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
高部有意识地想要「补偿」文江,作出经营夫妻关系的尝试,但是这种互动模式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当高部提议由文江决定旅行地点时,文江表情微妙,所谓的「补偿」也仅仅是给文江徒增了压力。不久后,空转的洗衣机声再次响起,一切依旧没有任何改善。
相比高部想要靠近却无能为力,间宫作为一个闯入者却总能制造亲密接触的机会。
间宫始终是以一副无害甚至弱势的姿态接近猎物。
人们的亲密关系始于「自我暴露」,两个人相互敞开心胸「自我暴露」也是在不设防的展示脆弱。这种交换会产生某种平等。「没有过去」的间宫无法建立这种交换关系,所以他没办法和任何人建立真正意义上的亲密关系,他只有入侵和劫掠才能建立短暂的假性亲密。
我是一个刑警。无论什么时候也绝对不能轻易表现出自己的感情,即便在家人面前。——来自黑泽清所写剧本 译/汪晓志
高部不轻易在人前表现出感情的习惯,让他在自身周围筑起了一圈看不见的高墙,几乎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内心。即使是高部面对间宫的「自我暴露」也一种防卫甚至是进攻姿态的对抗。
高部在最初登场的一场戏里已经展示了他作为一个刑警有多么出色的观察能力,而间宫的敏锐更多来自学术训练。
同样具备洞悉人心的能力,但建立持续亲密关系的无能上来说,间宫和高部是同一类人。
人们始终会有无法向周围熟悉亲密的人袒露的心事,一些人会选择在陌生人面前袒露一切,这种「自我暴露」也许比任何熟悉的人都要深入,间宫的「遗忘特性」为这种需求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出口。如同两条线相交深入,再到彼此再无交集,相互远离。
相伴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不是亲密,亲密是如同DNA的双螺旋——两条线彼此链接缠绕交汇。
以多起杀人案串连全片,其实主线再简单不过了,但却以心理催眠作衬,结局走向亦愈发扑朔迷离、摄人心魂…除了几次杀戮场景和刻于人颈的“X”勉强能跟血腥惊悚搭上边外,黑泽清这种有别于传统恐怖片的拍摄方式正是如今许多电影所无法做到亦或说想模仿最后却成了东施效颦的。准备从这部开始补黑泽清了。
极度冷静的叙事手法,气氛压抑到可以杀死人的程度,可怕。
役所广司不愧是役所广司。我觉得他就快崩溃的时候,他hold住了,最后我本人快要崩溃的时候,他还是hold住。黑泽清是一个很神奇的导演。你可以说这个题材很神叨,各种符号故弄玄虚。但他用这样一个故事来讲人情感在疾病和时间面前的不堪一击的状态是一个多么奇妙的选择(他很多电影都是这样啊)。片前一个硕大的Janus Films, 难道CC要出了吗,gkd
在昏暗复古的大光明仰头看这片,晦暗的影调,迷离的构图,隐隐的风啸,离奇诡谲的连环命案,还真...有点堕入邪教的感觉...喜欢这种悬疑惊悚片,没一个吓人画面,看完却脊背发凉。一部很显露黑泽清大师相的作品
勉强及格。剧本捏合了《定理》之类闯入者和连环杀人犯罪类型片两种故事模板,装疯卖傻的催眠者唤醒人类个体的快意恩仇黑暗之心,对真相穷追不舍的探员最后不惜私刑解决问题(这种偏执是他对抗精神病妻子带来的压力、维系正常生活的法宝),因为这两种故事本来就容易互相抵消,让剧本就没了立场,看的没什么代入感,至于黑泽清受奥姆真理教沙林毒气事件启发所写出来的这个故事,也欠缺深度,本来嘛,一个人,可能是社会的癌细胞,但他同时也就是地球的抗生素,这没什么好稀奇的,虽然乍一看有点反社会。视听语言都是标志性的黑泽清气息,给大海配疑似工业化的音轨,快切乍现的血腥镜头,诸多怪异又稳定的空间,依旧是他眼里后工业时代荒诞冷酷的日常
黑泽清成名作。1.冷峻克制,恐怖感如影随形,直透骨髓,一如无处不在的X,标识着人性的原罪与被遮蔽的黑暗面。2.在荒芜空荡的空间与雾气朦胧的场域中,闪烁的火机火苗、流动的水和隐现的低音,都是催眠暗示的绝佳引物。3.蓝胡子黑童话,干洗店,插入镜头值得研究。4.矛头暗指男女社会分工。(8.5/10)
“你是谁?”“我是高部刑警”“高部刑警,你是谁?”。“这是哪儿?”“这是警所”“哪儿是警所”。“我不记得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身体里什么也没有,是空的。里面成了外面。所以我能看到你内心的想法”。个人日本电影前十佳。
关于空间与心的实验性电影,七宗罪的变形。当警察和催眠犯罪两个元素出现时,一切了然于胸,电影必将以堕落传承为结局。只是过程出人意料:舍弃配乐,开阔的空间感,工整的横纵向构图,用细微的声音(海浪打火机机械)填充空间……这部电影的伟大之处并不是剧本,而是疏离感的完美形式化。
姜导力荐,看的第一部黑泽清,他妈的,这家伙是个绝对的电影高手。从这部来看,他的职业生涯选择的应该不是现实主义类电影,我傻乎乎的心里暗暗有点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在北京住处住了10年以上,刚刚进去就拿丙烯颜料在洗手间画了个大大的”X“,不知道为什么。从今以后像刷洪常秀那样刷黑泽清。
谜之杰作。因为这部进了黑泽清的坑,比起初看时被谜之猴干尸震慑现在更多的以艺术欣赏为主。出字幕时心中还是留下了谜之骚动。这是日本电影对于七宗罪的回应啊精神层次不一样啊。
本片在imdb上的片名就是Cure,于是结合剧情可以用到那个著名的似音英文哏,Cure or Kill?……X圣治,是仅仅利用了马布斯博士的催眠术连续杀人的情节设定?不!黑泽清还继承了弗里茨朗讲故事的方法。正如敏锐观察者所言,“对于您的影片,我非常喜欢的一点是角色与其所在空间的交互。这让我想起了朗的电影。您总是非常注重屋内布局以及角色在屋中的移动方式。他们必须要生活与行动在某种空间层次和帧的嵌套之中,好像迷宫。”……其中,间宫对于男教师的“掉落”催眠、高桥(稍滞后于观众)发现心理学家佐久也着了魔道,便运用了一个极具朗式特色的叙事手法:套间的秘密……https://www.douban.com/people/hitchitsch/status/3219500887/
用声音的扭曲嘈杂和空间的黑暗疏离来展现人性中被压抑的狰狞一面。画面精致考究到极致,黑泽清不为讲一个连环杀手的故事,而是在对于催眠术的层层探访中,找寻精神深处最骇人的原点。餐馆中的最后一幕,冷静克制,役所广司吃完了所有的食物,付钱离去,一切看似平常,却让人不寒而栗。
#重看#已灵魂出窍,音效太赞,配合荒芜场景,空间感十足,营造出的诡谲诡异荒凉虚无氛围在心理层面上泛起层层惊悚的涟漪,黑泽清对此类以外化物化的扭曲表现内心精神的空无向来拿手,更在本片中达到巅峰;成为深渊的一部分,成为“使者”的传承者,不仅是个体的主动选择,也是社会链的环环相扣。
精神分析的部分不是重点,重点是催眠和失忆都是一种社会性反抗,这和阿彼察邦是如出一辙的。警局-法庭-医院-精神病院都是作为理性的社会存在,那人作为被伤害的对象,那些被非理性的部分必然以犯罪、鬼魂这些元素出现。不知道为什么看黑泽清总觉得被治愈了,CURE这个名字真是恰如其分。
片尾女服务生握起了刀
整体上有一些不甚流畅的时刻,但局部非常精彩。黑泽清的美学来源于80年代棚拍电影,内景往往有一面不存在的墙,外景有45度角标准光照(或者纯阴天),交通工具棚内拍,窗外是雾或者云。这种美学被黑泽清推到了新的极端,即:肉眼可见以外均是黑暗和混乱。推论:疯狂和暴力仍是最低限度的秩序。又以玻璃门,塑料布等暗示这种秩序的脆弱性。黑泽清的世界声光电高度统一,只是这部里面对类型片的化用还是简单了一点。
我是寥落空间的萧瑟游风,我是疏离世情的压抑人性;我是加速催眠的火光水声,我是隐匿罪恶的思辨断层;我是执行天诛的近史邪灵,我是剑指原罪的符号猩红——嗯,我还名列日影九零年代两大高峰,我的作者是独树异帜的黑泽清!【9】
这才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惊悚片,奥姆真理教之后,催眠与洗脑有世纪末的隐喻。十年前看VCD,画质渣,不懂,觉得闷,现在觉得有意思,冰冷冷的催眠,冷幽幽的暴力,像无形的病毒在悄悄感染,细思极恐,很牛逼,五星。
黑泽清实在是恐怖气氛营造的高手,连片尾的字幕都带上有隐形之物正矗在面前的惊悚感。后悔没在SIFF前抢票了,黑暗沉默却又比邻众多陌生人的电影院才是观看这部电影的正确场合。对高部屡次坐巴士的镜头印象很深,坐在最后一排,身后是大扇的窗户,窗外是蓝天与或许是白烟的白云,巴士仿佛凌空而飞。
黑泽清基本不能算个日本导演,早该去欧洲拍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