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大玩偶》:乡镇失业青年坤树(陈博正饰)为了养家糊口,替电影院做“三明治广告人”。他化装成小丑身前身后挂着厚厚的广告牌,但却得不到家人及亲友的认同,总为此事争吵不休。当坤树去掉化装的油彩时,小儿子竟不认识父亲了,被吓得哭闹起来……
《小琪的帽子》:王武雄(金鼎饰)退伍后找到一份推销员的工作,公司派他到沿海城镇推销日本生产的压力锅,在小镇内遇到小女孩小琪。然而,王武雄最感到不解的是小琪头上总是紧扣著那顶帽子,让他觉得非常奇怪。同时王武雄的搭档林再发(方定台饰)接到怀孕妻子写信要求他快点回家。但是,压力锅却发生问题……
《苹果的滋味》:居住在贫民区的小工阿发(卓胜利饰),被美军汽车撞成残废后住进豪华医院。美军给了他一笔可观的赔偿费,还答应将其哑女送美国学习。阿发一家人悲喜交集,连连向美军道谢……
三部片開頭都強調了年代與地區,呈現了時間與空間組成鄉土的元素,描寫不同類型的基層艱苦,從個人、家庭到社會,顯像出鄉土的縮影,建議對比《光陰的故事》改成《鄉土的故事》之類的。這幾部短片,都用象徵性的物件直指核心,讓只有長片四分之一的片幅,可以藉由片名聚焦、強化深意與觀眾的思緒,可作為取片名與象徵物件設定的基礎範本。
1983年,新电影刚起步,《光陰的故事》、《兒子的大玩偶》、《小畢的故事》陳坤厚、《海灘的一天》楊德昌、《風櫃來的人》侯孝賢,誰能料到這是台灣電影最好的年代,也是最稍縱即逝的一代;看著古典主義與各樣的電影形式還些微地殘存在新電影的開端,甚是有趣,很快地這些雜質將被提煉殆盡,那樣純粹的氣味,我在古今中外的電影中,再也不曾品味。
《兒子的大玩偶》侯孝賢 ★★★★
「阿我就...是我兒子的大先昂啊啦」靦腆笑,定格Zoom in,這個技法反覆的出現在這個年代,彷彿是這個時代對記憶與情感的烙印思維。算是侯孝賢最早時期的導演電影,同年還有《風櫃來的人》,鄉土情節的風格已十分顯著,但用鏡尤其是景別與運動、配樂,以及插敘性的敘事結構,都還是有點古典主義的味道在,但在《風櫃來的人》氣味就顯得十分純粹。有趣的是,對於「小丑」的核心,比起《小丑》的賣慘與發瘋,更近似於《黑暗騎士》的脈絡,起源於自卑,覺醒於自我的認同,而小丑的記號,希斯萊傑的裂嘴妝、坤樹為了兒子的「認同」,而拾起象徵他貧窮與丟人的「三明治廣告妝」,只是他們覺醒於不同的原點,走向愛與恨兩端,然而,都是心酸,這記號如他們的過往一般,是一筆一筆畫在他們,充滿溫度的臉上。但整部來說,並未驚艷或特別喜歡,也不失為一佳作。「侯孝賢鏡頭下的原鄉情結,是天龍國的人們沒有的。」《台灣電影史》李老師。
《小琪的那頂帽子》曾壯祥 ★★★★
開場的車拍感就很好,畫面中樸實帶有匠氣,布袋的內海、黃色的帽子,味道特別好。鏡頭語言十分出色,如《現代啟示錄》末段的蒙太奇般;一心雕刻卻破碎的貝殼,用心銷售卻炸裂的快鍋;鋪陳曖昧的拔豬毛,卻成了爆炸後的肉塊。拍攝當一角色常使用對向跳剪,呈現兩個面向,自己不是很喜歡,有些斷裂感,但或許導演有所表述,或僅為一種拍攝公式或節奏的調配,還有煽情式的環繞運鏡、加格慢速的風格化,以至於整體還是滿有古典主義的味道,或許對某個時代來說是常態,畢竟才正是新電影的開端,但現在看,覺得導演的風格尚未成熟與自信。劇情上也比較細膩與巧思,爆炸後寄來的信、對各樣元素的比喻與反思(快鍋),甚至是男人與女孩難以言喻的情誼,對比膚淺的「十年計畫」,推展到帽子的暗喻。可惜配音字正腔圓,小難受,鄉土感與表演、對白比《兒子的大玩偶》較生硬,但整體還是有帶入感;但小琪已經長得太不鄉土了,一出場小出戲,好豔。
「煮那麼快要幹嘛?」1983年,阿伯在大樹下的提問,在飛速的時代直到如今,人們還在猶豫著。
「你好!」 商人說道
「每周吞服一丸就不會感覺口渴」 商人說 ,這是一位販賣能夠止渴的精製藥丸的商人
「你為什麼賣這玩藝兒?」 小王子問
「這就大大地節約了時間 」商人說,「專家們計算過,這樣每周可以節約五十三分鐘!」
「那麼這五十三分鐘做什麼用?」小王子又問
「隨便怎麼用都行!」商人回答
小王子自言自語地說:「如果我有五十三分鐘可以支配,我就悠哉游哉地向泉水走去。」
—《小王子》1943年
《蘋果的滋味》萬仁 ★★★★★
三部最喜歡的一部,非常好笑可愛的戲謔喜劇,劇本非常細膩,秉持萬仁一貫的諷刺寓言,許多元素都令人眼睛一亮,在預設冷漠的都市與階級中,充滿暖意:美國軍官對小妹溫柔的眼神、警察哄著嬰兒;修女說著閩南語;也呈現了底層人的小聰明與「勾以」(可愛),哭天搶地的媽媽、想隱瞞的五萬塊、想裝逼的工頭;尤其在孩子身上,看到窮與樂,江阿吉(顏正國)演得狗好,快笑死我,真人版蠟筆小新,對於大人世界的痛苦,小新與阿吉總有看見快樂的雙眼,就算爸爸被撞斷腿;開車門開到跌到;「阿吉在坐美國車欸,好棒喔,好大喔」戴眼鏡的同學演狗好,阿吉還特別探出頭一臉邱樣;軍醫院門口跟軍人打招呼、鬼臉;欺負醫院的外國人,白沙發跳來跳去,白衛生紙鬼抽,什麼都是「白的」,還說被紗布繃滿全身的爸爸也「白白的」。但在一切快樂背後,卻是真正的艱苦,不會說話的妹妹(演狗好)、沒錢付代辦費而罰站因此不想上學、姊姊準備被賣掉當養女;美國軍官還戲稱,住的胡同可以玩捉迷藏了,而進到美國海軍醫院後,畫面上了柔焦,全白的陳設,有如純化的夢境,連爸爸眼睛看出去的一家人,都柔焦夢幻化了,這是欣慰還是諷刺呢?現實在夢境中,也顯得多麼辛酸,那一口一輩子沒吃過的蘋果,讓全家人都遲疑了,但一顆蘋果可以換四斤米,一家人義無反顧地啃了起來,洋溢幸福的笑容,啃蘋果的聲音迴盪在病房,但滋味如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也許萬人在開場就給了我們提示,構圖了得的黑白的都市中,血色漸漸帶出色彩,為什麼謝謝,還要說對不起呢?片尾全家福衣冠楚楚,zoom in,定格,轉黑白,小女已去美國,一切美好都成真了,為何畫面卻蒼白了呢?我都不敢相信,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幻想、什麼是假的、什麼是忘記了的......
「削蘋果事件」網友資料補充:
暗喻了80年代美國與台灣的畸形外交關係。從50年代抗美援朝以來,美國一直視台灣為太平洋中用不沈沒的「航空母艦」,一直給台灣輸送軍事和經濟上的物資裝備,同時也是經濟和文化上的滲透。而此片某些片面在政治上的隱喻,使得中國影評人協會人士寫信密告,批評《蘋果的滋味》中貧窮落後的畫面會損害台灣影像,台灣宣傳部出面強制干預,要求對影片進行刪減。隨後《聯合報》記者楊士琪報道後,才得以保全。後來楊德昌將影片《青梅竹馬》獻給楊士琪。
面对家庭的压力,坤树不得不穿上厚重的玩偶服,用厚厚的小丑妆隐藏自己的自尊心,但还是躲不过别人的冷嘲热讽,能让坤树暖心的只有晚上回家朝他笑的儿子,可当他习惯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当他的儿子看惯了他脸上的面具,再想取下来,就要伤筋动骨了,有时候我们都不得不戴上厚厚的面具,想方设法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完美,但面具戴久了就会固化在脸上,即使后面坤树可以不用再穿小丑服,化小丑妆,但他小丑的模样已经深深印在儿子的脑海中,为了能得到儿子的欢心,坤树再次戴上了面具,其实戴面具并不坏,但也可以尝试在家人面前取下面具
·从小说过来,看着画面,回忆词句,更能感觉小说和电影的不同。小说最动人的就是隐秘曲折的心理,单纯通过画面没法表现。 ·尤其我最喜欢的《小琪的那顶帽子》力度就弱了很多很多,小说是真的冷戾,杂糅,撕扯,久久无法平静。电影的王武雄真帅啊,但乖了些,小琪帽子被揭开那一刻力度弱了,犯事的有种不着调的迷离,跑掉的有些作态,尤其拆信就很没有铺垫,对待人物太过粗暴,缺乏原作的耐心。但是小琪和美丽穿着很像的黄裙子,这倒补充了看小说时不甚多想的“十年计划”,过去的妻子和将来的妻子,笑谑的妻子和沉痛的妻子,耐人寻味……实在是原作写的太微妙了,电影还是弱了很多。 ·《儿子的大玩偶》还好,虽然也是省去了一些精微的夫妇间的心理较量,然后就是小孩的哭声有点假,早年技术限制吧。比较好的是坤树瘦瘦的形象,就有空间加了一个小肚子(原作中似乎没有特别提及),像有“男妈妈”的意涵。脱去束缚上厕所那一段印象太深刻了,精瘦的肉体自带一种悲壮感,毫无猥亵感。勾过妻子下巴那一刻的灵动,苍凉中唯一一抹亮色,那么耀眼。侯氏风格可见端倪吧,尤其又看到窗框构图的时候。 ·《苹果的滋味》现在想起来是最喜欢的。以无声、黑白开始,然后施工的、车祸的噪音划破耳膜,血色带来画面的彩色,又是雨天的郁青,饱和过曝的白。小孩演员都不错,俩男孩的灵动,尤其是哑女的角色,选的真的好啊!那种一处感官被封闭而牵连到其他感官的组合上不够和谐柔美的冲突,几乎是每次看到那张脸都能激出情绪,看小说是没有的。当然少了姐弟雨中淌水的画面,相当于削弱了长姐这个人物,另外母亲的角色有一定突出,端庄化了。精彩的创造改编在于美国人的通话,不生硬地交代了些背景,确实看小说我也奇怪为什么美国人这么热情,这种补充看来是必要有效的。还有就是医院的白和人的黑的对比,真的这种在小说中不好强化的对比在画面里特别有冲击力,过曝的白像仙境,黑瘦的肉体则是干涸的人间。
三段往事,满目苍夷。四下里遍布着日本与民国遗风。他们不识外语,甚至听不懂国语;他们眼神迷离,目不识丁,口不能言。遇到飞来横祸,却要虔诚地道歉,并心存感激。抗拒高科技,只为了留存那点香火。辛酸地泪眼迷离着,手捧苹果满怀希望。
8/10。讽喻了台湾受外货欺诈带来的肉体伤害和依赖美国外援的麻木民族精神,前两者作为父亲承担妻子生育的职责、反复游说街坊,小丑油彩脸上的似哭似笑,被蒙骗的推销员不留余力地推销危险品,都能深沉体会遗忘于经济起步角落的普通人的刺痛感,最后一段全家探病时品尝苹果的拜金面孔涵盖了时代的卑微。
《儿子的大玩偶》:最早还是在中国电影博物馆对台湾电影的介绍中得知的,我一直以为“大玩偶”是母亲,没想到是父亲;更没想到这会是三个生活不易的家庭的故事短片串联的电影;《小琪的那顶帽子》:我差点以为是恋童癖;《苹果的滋味》:真的,要不是格雷上校是大好人,就不会是这样相对美好的故事了。
(6.0)这三个故事的延续性在哪里?我觉得前两个比较一致,关于陌生人的。而且前俩都有改编成恐怖故事的潜质。
台湾新浪潮电影的发端作品之一,吴念真改编自黄春明小说的三段式短片。小男孩在嘉义竹崎乡间追逐的侯孝贤式长镜头呼唤着两年之后的《童年往事》;日本杂志撕页上习得的三明治人装扮无法在本地求得生存,却成为孩子唯一认识的父亲面孔;最喜欢万仁的《苹果的滋味》,美国之于台湾,成为创伤与荣耀、亏欠与依赖并存的暧昧反讽的符号。
第一部全台语发音的文艺片,演员全换成了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但幕后班底不变,音乐也从流行转为配乐了。当第一个长镜头出现时,我知道侯导开始显山露水了。要感谢黄春明的三篇好小说,尤其是小琪的帽子。大悲无泪。浩渺中我将如何把你婆娑?
吴念真改编自黄春明小说,60年代的三段故事喜爱程度从后到前。苹果的黑色讽刺真是做足了,是那种笑过后的心酸,这一家子有寓意草根的台湾。小琪很惊悚,从一开始就有种要有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的感觉,结果还真是,反思盲目的发展。玩偶的人物挺立体,纪念拼搏的父辈。这片的背后在当时还是很有意义的。
《儿子的大玩偶》:侯孝贤很会用画面说话,桌上没动筷子的饭就说明了夫妻感情的摩擦。用了很多闪回段落将二人的过去与现在进行对比。“没茶”的重复揭示了男主是个只会在家里撒脾气的人,但等到有收入来源之后,又愿意重新化上小丑妆拥抱儿子,果然钱才是控制男人品性的关键。最后定格镜头往前一推,直接借鉴《四百击》。《小琪的帽子》:费尽心思努力的年轻人,在工作与人际关系中获得双重失败,甚至是更糟。快锅着火与工程师讲课形成声画对位,青年人与老年人的快慢之争引人深思。戴帽子的并不止小琪,很明显地满大街都是。《苹果的滋味》:开头车祸用了黑白滤镜,血迹与楼房形成匹配性剪辑,大雨滂沱让心绪愈加紊乱。美军的优待让台湾人的多情多义荡然无存,与上一部短片还形成了恨日亲美的呼应。躺在床上的男主脑中响过钢琴曲,仿佛看到了明日曙光。
1.淡淡的忧伤却如此的绵长,一股暗劲在刺痛着人的情感。2.大玩偶里面父亲最后的微笑、帽子里面王武雄最后那悲痛的脸、苹果里面阿发家人对美国大兵的“谢谢,谢谢。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幕幕的是如此令人忧伤与心痛。3.恨日亲美,赤裸裸的讽刺与不满...
台湾新电影的揭幕作,3个城乡结合部里小人物的故事。想起第六代,同样是经济飞腾社会失调的大环境,第六代要么却找不到北,要么用力过猛,讲一个普罗大众喜爱却不乏内涵的故事真有这么难?
4.2 像是<<光陰的故事>>那樣三個導演三個故事,<<光>>是留洋歸來的導演們拍的,<<兒子的大玩偶>>是一批本土導演。侯的長鏡頭在陳博正追那群孩子拿回衣服的時候就已經初見端倪。那種鄉土味道的故事,應該是很多人的美好回憶。生活不易,需要珍惜。
戲院沒茶無人理會唯唯諾諾,家中沒茶亂摔東西朝老婆發火;壓力鍋現場煮食推銷已經失敗過一次,愚忠者的反應卻是那麼好的東西怎麼沒有人買呢,最終被自己口中的好東西炸死;被車撞反而因禍得福對肇事者不住口道謝說對不起,一家人吃蘋果的樣子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難怪當初會有削蘋果事件~
原本以为三段都是侯导的 就觉得新电影初期原来人家也是走过杨导的城市路线的么 再看就觉得第一段与后面差别好大 还有这样的排列是要让人逐渐认识畸形发展的本质吗
1982年,杨德昌 / 柯一正 / 陶德辰 / 张毅四人将各自拍摄的短片合在一起取名为《光阴的故事》,讲述人生童年、少年、青年、成年的四个阶段;一年后,也就是1983年,导演侯孝贤 / 万仁 / 曾壮祥三人合作了《儿子的大玩偶》,用三个不同故事呈现人生的悲苦和贫穷滋味。各花入个眼,对照来看,别有味道。
短片三部曲,第一部儿子的大玩偶便是侯孝贤与吴念真之作,那时的导演风格已经成形,其间悲喜分明,无经修饰,结局画面定格,画外音若把一段记忆猛的拉出,后力挺足。后面两个故事看的挺揪心,苹果一部倒是不错,有些场景老使我走神,想到雅克塔蒂的肢体动作,怪也哉。
万仁的《苹果的滋味》很有意思,当年看他的《超级市民》就被震过一回,感觉他有点被低估了,“超级三部曲”也很难找啊。
三个短片反映出当时社会经济的压力 散文式的电影 第一段很感伤 为生活失去自己的主体性与面目 是小人物悲哀 最后一幕的笑让我感伤... 第二段时如同快锅一样感到压力.殖民文化下的不协调 美好对比丑陋 新科技对比传统 及有隐晦性的暗示 第三段很讽刺..戏里戏外都讽刺 (台灣電影圈也因此才有 杨士琪紀念奖) 记住~导演是全世界最不给删的人....
台湾新浪潮发轫作之一,比《小毕的故事》稍晚但同年上映。影片改编自台湾著名乡土作家黄春明的小说。黄春明写小人物、小事件,最亲切、细腻、地道,电影中的三个小故事,也如此。特别喜欢《儿子的大玩偶》和《苹果的滋味》,前者情真意切、人艰不拆,后者因祸得福、辛酸苦涩。
三段故事都无意间体现了台湾与日美的暧昧关系。除了一贯的底层人物展现,还加入了一些实验性的东西,短片的形式本来也有展现才华,表达自我的能力。
三人每人一段,但水平未有差别,侯孝贤那个反而还弱一些。故事主人公都是挣扎求存,不同面投射生存付出的代价,第二个故事的主线倒是不一样,隐隐有神秘主义的味道,80年代台湾电影的优点就在于:你可以用一两句尖酸的话来描述的故事,这些剧组偏偏讲述的很厚道,观察的很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