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ersing Roe》讲的是美国著名罗诉韦德案。“罗诉韦德案例”给了美国妇女堕胎权,等于承认美国堕胎的合法化。
1. 堕胎权被政治化为党派赢得福音派选票的重要策略。
2. 我不认为诸如autonomy/choice/body integrity等强调政府不干预个人自由的古典自由主义观念具有除了mobilization strategy以外的意义。Pro-Choice可以说国家把控制强加于女性的身体,Pro-Life也可以说他们把女性主义的观念强加于天主教传统。The state需要在这种分裂社会的问题上做出积极的引导——然而美国decentralized and fragmented的政治体制令其不可能。
3. 把决定权下放给州有充分的法理、政治基础(decentralization)。有问题的不是Court Opinion诉诸历史传统,而是:州立法、州议员是否有效地代表了人民?
4. 答案是否定的。对于社会议题需要的是妥协和共识,而不是大多数的暴政。投票是实现民主的程序,但是在一个日益分裂的社会,投票反对了民主的精神。更不用提,the iron law of oligarchy。
5. 美国的政治背叛了民主。民主要求求同存异,要求在不同利益之中寻求平衡、妥协和共识,要求用沟通化解分歧。两党制没有做到这点,反而在利用分歧、扩大分歧作为政治策略谋求执政。
6. 最后,我个人在此堕胎权问题上持模糊态度。这个问题唯一的solution就是互相妥协。
广袤的北亚美利加大陆上,生活着一群白皮肤、高鼻梁、深眼窝的人类部落,他们的祖先从野蛮人手里重金买下这片土地的拥有权后,开荒垦田,牧养牲畜,世代繁衍。北美炽热的阳光时常把人们的脖颈晒变了颜色,所以这些白皮肤的人也被访客们亲切地称为“红脖子”。这里的人们很少聚村相邻而居,大多是独家独户打理自己的农场,自扫门前雪,鸡犬之声不相闻。他们生活恬淡,与世无争,常日里劳作、吃饭、睡觉之外,也便只有两件大事:造人和信上帝。偶尔往镇上赶集,与熟人好友谈笑风生,便是快意乐哉。他们也听闻过八百里外大城市的故事,对那里世风不正的社会时常摇头叹息。这里的孩子们受到父母的精心保护,从小不与外面奇怪的人接触,只有到大城市冒险求学时,才亲眼见得他们国家里还有黑皮肤的人,好不惊叹。回到家里,爸爸妈妈给他们讲祖先的传奇故事,才知道很多人家原来也有黑人,本来兢兢业业为祖先们打理农场,可是后来受不了诱惑,大部分都逃往了拥挤的大城市。全家人不禁叹息,怀念原来的那种生活。
作为上帝的子民,他们追求一生与神相伴,憧憬死后得道升天。神无处不在,尤其是男女的婚姻,这是丈夫、妻子与上帝之间神圣的三角关系,牢固不破。
如果有幸得到子嗣,那无疑是上帝的馈赠。人是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所造,每个生命的诞生都光荣神圣,不仅从形成于母亲腹中开始,甚至形成之前,从无到有,一生的命运都有全知全能的神的安排。
“耶和华的话临到我说,
我未将你造在腹中,我已晓得你。
你未出母胎,我已分别你为圣。
我已派你作列国的先知。”
“我在母腹中,你已覆庇我。
我要称谢你,因我受造,奇妙可畏。你的作为奇妙,这是我心深知道的。
我在暗中受造,在地的深处被联络。那时,我的形体并不向你隐藏。
我未成形的体质,你的眼早已看见了。你所定的日子,我尚未度一日,你都写在你的册上了。”
可是,这样美好和谐的生活安排,却在1972年,被美国最高法院的一个裁决打破了。这个裁决宣称,美国宪法赋予了女人堕胎的权利,各州禁止堕胎的法律是违宪的。
红脖子百姓们大感震惊,奔走相告。把腹中的胎儿故意堕掉?! 这不是杀人吗?!还有比这更渎神的事吗!?他们不满,他们发誓要报仇,要行动起来推翻这个裁决,捍卫他们的道德准则。他们每一天都不忘这个使命。
直到四十九年五个月零两天后,他们终于实现了这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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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翻罗诉韦德案》是一部美国保守派复仇记,看完这部片,我被里面反堕胎保守派的那种坚定的语气、痴狂的态度吓了个不轻。看完这部2018年的片子,也让人不禁相信,罗诉韦德案被推翻,确乎只是个时间问题。
美国社会在堕胎权上一直没有共识,罗案宣判时如此(调查中大约一半以上美国人反对堕胎合法化),堕胎权确立后五十年,公共意见的分歧和对立也并未有明显改观,甚至进一步随党派立场两极化了。
罗案作为一个司法能动主义的法院立法行为,是否在法理上足够有凭有据,在政治上明智妥当,是加剧社会分化的导火索,还是政治极化的牺牲品?这是美国学者争论不休的问题。
众所周知的是,罗案之后,堕胎问题前所未有地成为了美国两党斗争的主要阵地之一,尤其是共和党保守派,把反堕胎变成了他们政治攻势的旗帜。
特别是片中提到的两个人,福音派牧师Jerry Falwell和共和党政治组织领导人Paul Weyrich,在把反堕胎变成共和党核心政治议题上,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事实上,近年在美国反堕胎运动中扮演中坚力量的福音派教众Evangelical,在罗案之前,并不是两党选举政治中有重大影响力的、有组织的选民群体。那时候他们甚至对参与政治生活都不太有热情,可能更关心的是死后上天堂的宗教命运问题。那时候福音派甚至对堕胎也没有现在这种激烈、有组织的反对态度。
但是在强烈反对堕胎的Falwell的游走组织下,也是在白人福音教派团体在去种族隔离大趋势中受挫情绪的驱使下,福音派教徒逐渐把堕胎问题当成他们对现实政治不满的宣泄焦点,开始积极介入现实政治运动。
罗案几年后的70年代末,共和党政治活动策略家Weyrich也注意到了福音派的政治动态变化,他立刻察觉到,这个本来跟共和党天主教选民群体心存芥蒂的宗教群体,很可能可以在反堕胎问题上形成合力,扩大共和党选民基础,形成一种所谓”道德多数派“。于是他与Falwell一拍即合,积极游说共和党高层,最终将反对堕胎加进了党派选举议题核心清单中。
当罗纳德·里根凭借这个所谓”道德多数派“的选民新联合力量在1980年选举大获全胜后,反堕胎议题便被共和党在两党斗争中的政治化而无限放大为割裂社会的重大争议,一发不可收拾。
共和党政客原来并没有把支持还是反对堕胎当成多么要紧的选举议题。罗案时代,不少共和党政客是支持堕胎合法化的。可是在Weyrich推动的共和党与反堕胎捆绑策略的影响下,很多共和党政客开始意识到堕胎是个不得不站队的要命问题。片中展现的里根、老布什、特朗普都是非常鲜明的例子。里根在当加州州长时,签署了当时最自由的堕胎合法化法案。老布什长期对堕胎采取宽容态度。特朗普作为不信教的纽约商人,在当电视明星的年月里,一直就支持堕胎权。可是,当这三人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时,在自己的态度和赢得保守派选民选票上的二选一问题上,都明白无误地放弃前者,转向后者。这个过程中,为了党派胜利而放弃个人道德原则的,也不仅是政客。影片中,福音教派为众所周知毫无宗教道德可言的特朗普献上关键政治背书的那一幕,也成了美国政治最讽刺的一幕。
经过里根和老布什两个总统任期对最高法院的改组后,保守团体在1992年Casey v Planned Parenthood一案中看到了推翻罗案的契机。可是凯西案最终却以5:4的惊险结果和一种妥协模糊的态度支持了罗案确立的堕胎权:提出了”不当负担“的限制反堕胎立法的标准,但又放宽了规制堕胎的期限。保守派功亏一篑。
经过克林顿时期的法院重组,反堕胎团体意识到想要在最高法院的正面战场取胜没有那么容易。除了全国性的联邦政治舞台,他们还在州一级的政治角斗中看到了挑战罗案的迂回策略。
实际上,本次多布斯案主笔推翻罗案的法官Sameul Alito,早在他八十年代任职司法部期间,就向里根政府建言过在州一级迂回挑战罗案的策略。Alito认为正面上完全推翻罗案似乎影响过于巨大,但如果可以在各州渐进地制定限制堕胎的法案或规定,则不啻为一种”明显合理又合法“的方式去瓦解罗案堕胎权的基础。
由于美国政治两极化也是民主党控制大城市和共和党控制广大农村地区的分化,近年来共和党在中部广大的农村地区为主的州取得了明显优势。
片中经常提到的一个时间节点是2010年或2012年,那是奥巴马民主党在国会中占据上风的时期,但也是共和党在州一级立法系统中刮起一股”红色风暴“的年份。2010年11月中期选举期间,在共和党的精心运作下,他们从控制14个州议会,一跃变为控制25个州议会,民主党则从27个下降到16个。随后反堕胎保守派便利用这个契机,开始在州一级对堕胎权发起了空前的限制运动。各种五花八门的规定,打着医学或伦理的旗号,实际上就是要达到阻挠妇女堕胎的效果,诸如片中所示的要向妇女展示胎儿影像,还有各种冷静期、强制咨询流程等等,都是力图在最后一刻瓦解妇女堕胎的意志。有统计指出,在罗案后50年时间里,各州出台的大约1380条限制堕胎的规定,其中46%,近乎一半都是在2011年后制定。2010年的共和党红色风暴影响深远,反堕胎势力步步为营,罗案堕胎权千疮百孔,这样的形势就构成了今天多布斯案挑战的基础。
历史的偶然背后往往是必然,特朗普当选、金斯伯格法官不巧去世都是偶然性事件,但保守派五十年如一日对堕胎权的攻击,最终让罗案裁决在一波又一波地挑战浪潮下轰然倒下。
回顾罗案被推翻的历程,我们明显感到的是美国社会在这个议题上缺乏共识,同时堕胎议题的分歧又不幸被两党政治两极化潮流所无限放大。
我不禁想追问一下,堕胎权 在美国社会的背景下到底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很难被贯彻一种法律保护的权利?
这次Alito法官的多数意见,强调的是一个堂而皇之,很难被反驳的观点,就是堕胎权在美国宪法传统中缺乏根据。而最高法院作为宪法的阐释者和捍卫者,自然不能支持这种权利作为一种联邦宪法权利。
堕胎行为的复杂性质,决定了堕胎权利的模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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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胎这种行为,在现代医学技术充分发展以前,几乎是一种女性的自我伤害的行为。无论是故意扰动身体,或是服用作用不明的药物,还是实施侵入操作,无疑都有对女性自身健康的巨大伤害风险。越到后期越是如此。差不多直到二十世纪中叶,堕胎的安全性才有了比较明显的保障。
如果一种行为是对人身体的伤害,自然很难说是一种权利。
使堕胎成为一种权利,这也是女性运动在二十世纪初才开始提出的概念。堕胎权无疑是得益于现代医学发展的现代权利。这就好比说,现在我们还谈不上有什么长生不老权,因为技术还达不到。
但不可否认,女性堕胎权的争取历程中,一开始主要是抗争对堕胎的法律禁止,追求堕胎去罪化,这是因为堕胎权很大程度上也被认为是一种尊重女性身体自主的权利。自主权绝不是什么新发明的权利,而是人的自然道德尊严的要素。
可是堕胎似乎又不那么完全是个体”自主“领域的问题:让人心头一紧的堕胎手术绝大情况下是需要他人实施完成的。这就让堕胎与避孕有了不小区别,Griswold案把避孕作为隐私权,但堕胎手术就很难说是家庭内部的隐私行为了。同时,服药堕胎和手术堕胎似乎因此也有了性质上的区别。此外,堕胎的动机--无特殊理由、性别选择、疾病缺陷--似乎也对堕胎的道德性质有很大影响,这又可以衍生出很多伦理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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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胎权高度依赖医疗技术的性质决定了进步派想把堕胎权变为现代福利权利的一部分。而福利权无疑要求政府的介入和平等的保障。
于是,堕胎权又变成了在多大程度上要有纳税人出钱、政府买单的问题。片中共和党人以此为借口,停止政府对实施堕胎医疗机构的拨款支持。但专业人士也指出,目前在大多数情况下,堕胎手术实际上并没有(联邦)公共资金的介入,共和党只是夸大其词、大做文章罢了。
但明显,进步派似乎就是向将堕胎权发展为所有女性都能平等享有的医疗权利这个方向发展的。所以在多布斯案中的三名自由派法官异议中就说,推翻了罗案的宪法堕胎权,实际上最大受害者将是有堕胎需要的低收入女性群体,可以预见这会造成多少人伦和健康悲剧,这违背了十四修正案平等保护的原则(当然前提还是堕胎是宪法 权利)。堕胎权因此又与社会正义和平等准则息息相关。
但也因如此,作为医疗福利权利的堕胎权在美国这个特殊的意识形态环境中又尤其容易受到质疑。
美国宪法的”权利法案“中,绝大多数权利都是要求(联邦)政府”不作为“,也就是不干涉公民的自主行为。可以说美国的权利传统是倾向于小政府、大社会的Libertarian理念。要求政府积极作为,保证这个、那个权利,几乎都是二十世纪进步主义和罗斯福新政后的新发展,同时也受到传统自由派的持续攻击。在这个意义上,作为公共医疗福利的堕胎权就明显是主张小政府的共和党一派的靶子。
可是实际上,在联邦层面,堕胎权根本还没有到医疗福利权的讨论范围。现在堕胎连去罪化都做不到。但在将来的美国社会发展中,这也可能成为聚焦的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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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胎权最终离不开核心的道德争议,也就是在人们心中引发是对是错、是好是坏的强烈道德感受的问题,进而引发的是社会观念、社会认同的争议。
换个角度看,保守派为什么对罗案那么敏感、愤怒?除了终止胎儿生命这个核心争议外,其实也有很大程度的社会规范之争。堕胎权被确立为宪法权,不仅影响法律层面的操作,也是社会文化的一种变革。而道德保守派感到冒犯和侵害,很大程度上或许就是因为感到被政府、被社会中的其他成员强加了一种自己完全反对的道德规范,感到一种以宪法的气势压过来强迫承认堕胎正确的道德压力。
保守派从宗教,也从胎儿生物性生命权的角度,都真诚地强烈反对堕胎,认为这是绝对错误的。而罗案却带来要承认堕胎是正确的压力 -- 自己身边的堕胎行为无法制止、堕胎诊所的大量出现--这都是不可否认的刺激。
于是,堕胎权之争,难免就变成了社会公共道德规范话语权的争论,可以说又变成了某种意气之争。
在这多个层面的堕胎权争议中,罗案最终被推翻了。堕胎权失去联邦宪法权地位这样一种历史的反动,深层的原因还是在美国民主政治的逻辑中。
不可侵害的个人权利与经常变动的多数意志之间的矛盾在民主政治中是不可摆脱的核心张力。
宪法通过规定对个体权利的保护,往往就是为了应对多数意志的不确定性,为了抵制”多数的暴政“。民主多数的暴政在联邦、州一级、和地方层面都是不可避免的时常发生
但如果没有民主民意的支撑,法律的规定最终也很难得到落实。
这一点可以通过比较1954布朗案和罗案的不同命运看出。
布朗案也是通过司法能动主义去终结种族隔离,在当时也是巨大的争议,不用说数量巨大的白人至上种族主义分子,就是阿伦特这样的有独立想法的知识分子也对其颇有微词。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很难想象美国社会会有对布朗案的挑战了。原因就在于布朗案是黑人民权运动浪潮的一环,民权运动是行政、立法、司法、州与联邦多个层面一同进行的大联动,不仅是法律的变化,也是美国社会结构和社会文化的深刻变革。最终是因为美国社会达成了对种族平等的更有力的共识,布朗案有争议的宪法裁决才能够稳固落实下来。
美国黑人的种族平等权利也远不是一帆风顺,线性进步的。就算有了南北战争,有了十三、十四、十五宪法修正案对种族平等的规定,由于美国社会中强大的种族歧视力量,纸面上的黑人平等宪法权也顶不住社会各个局部的”多数暴政“的反动,因此也才有了Plessy案虚伪的”分开但平等“的种族隔离原则,以及Jim Crow种族歧视法律的大行其道。所以,权利的落实,离不开社会文化、社会权力机构、社会观念变迁等多方面的支撑。
因此,罗案的推翻和美国女性堕胎权的挫折,也可以比照美国种族平等权的曲折历史加以理解。没有对堕胎议题的共识,女性堕胎权始终将会持续斗争、妥协的对象。
我们可以看到,就算是罗案的裁决本身,也很难说有力保障了以上多个层面的堕胎权。最终在保守派精心谋划的复仇反攻下,不断退让以至瓦解。这都是在民主政治角力制度下,缺乏社会共识的必然结果。
同时,保守派并没有因为罗案的裁决就完全失去了诉求机会,也没有因为推翻罗案就完全得到了诉求的满足。
堕胎从来没有完全自由过,堕胎也绝不可能被完全封禁。关于堕胎权的争论和争夺,始终是以不同形式的妥协存在于美国社会生活中。而妥协就是宪法民主体制的标志之一。
罗案的推翻是美国女性堕胎权的重挫,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美国很多地区的女性堕胎将受到更严厉的限制和查禁,受影响最大的则是这些地区的低收入女性群体,也就经常是少数族裔女性,还有很多遭受性暴力的女性。这些地区的富裕女性仍然可以较为自由地购买药物以及前往其他地区进行堕胎。而加州和康涅狄格州将可能出台协助外州女性来堕胎的法律。多数派大法官Kavanaugh就说,罗案的推翻并不会危及女性自由离开本州到其他地方寻求堕胎的自由。但这也是抛开实际的托词。密苏里州的共和党人甚至就在准备立法惩戒”协助“女性到外州堕胎的行为。而德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也有可能会对从外州获得堕胎药物进行限制。可以看出,废除了联邦宪法权的地位后,女性堕胎权将在州一级民主共和两党的缠斗妥协中持续其不确定的命运。
在全国联邦层面,堕胎权是否还有夺回失地的前景呢?短期内,九人法院的保守派将会保持多数,这就涉及民主党政府是否会推动法院大改组的可能。可是最高法院的人数是由立法机构决定的,缺少参议院的多数席位,民主党也不可能做到。与此同时,要想从联邦立法层面推动堕胎权议程,民主党需要在未来选举中保持众议院多数席位,同时还需要在参议院夺得60以上的席位。因为filibuster(阻挠议事规则)的存在,像堕胎权这种共和党强烈反对的议程,肯定会有少数参议员出来抵制阻挠,因此立法在参议院的通过就不仅需要50票简单多数,而是需要60票。而在联邦制度下,中西部大量的农业州很有希望选出很多民主党全国参议员。联邦层面恢复对堕胎权的保护,前景无疑是黯淡的。
看完整部纪录片,最让人胆寒的无疑是宗教保守派的那种狂热、顽固、不妥协、不择手段ruthless的反堕胎态度。这种态度的极端表现就是针对堕胎诊所、堕胎医生的残酷暴力行为。狂热、不妥协的态度往往就是人类自由最大威胁,因为他们将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甚至诉诸暴力。而顽固不宽容的态度,也总是造成对人类苦难suffering的无视,尤其是打着宗教的旗号。
政治哲学家Judith Shklar在其理论中就将遏制残酷cruelty视为自由理论的首要任务。
"把残酷【在世俗生活中】摆在第一位也就是要取消启示宗教所理解的原罪观念。原罪是指对神圣统治的违犯和对上帝的冒犯;骄傲--拒绝上帝--因此必然总是最严重的恶,它还会衍生出其他的恶。但是,残酷--故意地对一个弱者施加生理痛苦以造成煎熬和恐惧 -- 则完全是对一个 世间生灵creature 的侵害。当残酷被标明为最大的恶,它完全是内在于自身和出于自身被判断的,而不是因为拒绝上帝或拒绝另外的更高层面的规则。这是从尘世间内在做出的判断,而残酷也是在这个世界内作为我们日常私人生活和公共实践的一部分发生的。通过把残酷无条件地摆在第一位,不让任何高于我们的东西来托词或原谅残酷的行为,我们也就阻断了任何诉诸超越现实性秩序的理由。.....把残酷摆在第一位,并不仅仅是出于宗教怀疑主义,更其是源于认识到那些有信仰之人与无信仰之人在残酷行为上是没有区别的,以及认识到马基雅维利【的观点,即在政治必要时可以作恶】在他的作品出现之前就大行其道了。把残酷放在第一位因此也就不仅是与宗教不同,也是与常态政治相区别。” (Ordniary Vices, 8-9)
也就是说,只有不懈地去防止残酷,才能摆脱以往神权政治以上帝的名义造成世间苦难的可怕局面,也是摆脱以往“现实主义”政治逻辑为恶行辩护 -- 为了好的结果可以不择手段 --的所谓“常态”政治逻辑。
按照Shklar的观点,我们或许可以对宗教保守派说,你们对胎儿生命的重视是有道理的,但也不能因此就无视怀孕女性的自主、尊严与福祉。如果一个女性对自己身体的决定触怒了神灵的话,那就让神灵在另一个世界做出裁决吧。在我们不完美的尘世生活中,我们首要注意的是不要主动对另一个生灵施加残酷与痛苦。
2022年6月24日,美国最高法院裁决推翻《罗诉韦德案》,这个结局似乎能从这部拍摄于2018年的纪录片里就能够窥见一二。随着保守党势力越来越强大,禁止堕胎权被赋予了越来越浓厚的政治意味;而《罗诉韦德案》被推翻的最直接原因,似乎最高法院新任法官的任命致使法庭倾向的改变。不仅是《罗诉韦德》被推翻,能够提供堕胎服务的医生和诊所的数量也在急剧减少,医疗资源的稀缺、社会施加的压力使得美国女性通过合法、安全的途径堕胎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不仅如此,这一切也干扰着女性做出独立判断的能力,承受了额外的身心负担。
堕胎权的支持者(亲选择派)或是认为堕胎权是私人的事情(女性与她的医生之间的事情,而不是政府的事情),或是侧重于女性拥有与男性一样的选择权(RBG),身体完整权和平等权是自由意志的核心,堕胎是关于平等、生命和谁能做出重要的决定。事实上,即便是在《罗诉韦德案》被判决之前,堕胎的现象一直存在,而在其被推翻之后,也仍将存在;但是这一案例为女性,尤其是贫困女性,谋得了获取更安全、廉价的堕胎方式的可能性。
堕胎权的反对者(新生命派)则立足于堕胎相当于谋杀生命,以此反对堕胎合法化;他们也强调所谓的家庭价值观,将堕胎视作对于家庭的破坏。里根、老布什、小布什、特朗普,这几任总统均为了赢得福音派信徒的选票而支持新生命派,直接体现在了对于最高法院法官的任命上;实际上,共和党曾经也是一个支持自由选择的党派,同时并非所有的神职人员都反对堕胎(神职人员怀孕咨询处就是最好的例子)。
《罗诉韦德案》裁决后不断遭受的挑战以及被推翻都证明了女性主义的处境不容乐观。本人坚决支持堕胎权,基于如下理由:1)女性拥有对自己的身体的支配权;2)意外怀孕及其后果对于女性的人生是毁灭性的;3)如果怀有患有先天性疾病的胎儿,是否将其生下来的选择权应该交给母亲,因为她才是需要承担起照料胎儿未来人生的人。生育对于女性而言是一件成本极高的事情,需要考虑到对于身体损伤和事业规划的影响,而在未来对于孩子的抚养,母亲至少花费与父亲同等的精力,因此即便是从这个角度来看,是否孕育孩子这件事也完全应该由女性自己来决定。反对堕胎在我看来是一个有指手画脚之嫌的运动,因为参与者无法负担或是参与女性以及其未来子女的生活,却试图干涉当事人自己做出的选择,这就是一种“对所有他者的强行统治”,是一种对于女性的压迫,丧失了与他人共情的基本人性。
20220703写影评,20220628-0630三天看完
My stand for the abortion issue is quite clear: pro-choice (and so as the filmmaker). I don’t understand the logic behind those pro life people- why they are prioritising the life of unborn babies than those that the babies are completely dependent to.
There is one sentence that gives me strong impression: religion can be be beautiful, but it could also be intolerant. When I saw that doctors and women that seek abortion even got shoot, I realized how diverse Americans can be, and how intolerant some of them can be.
It is surprised to know that several Republican presidents are pro-choice but they turned to pro-life in the end. Abortion is closely linked with the political identity nowadays and this is absolutely not a good sign to solve this social issue. In addition, it is also one of the issues that enlarge the rift of the American society, which is clearly reflected in this documentary.
All in all, this documentary provides a very good introduction to the issue and I highly recommend it if you want to know more about the history and the complexity behind it. It is good to know that how politics is handled in America, and how democracy is practiced. I do hope that more documentaries like this could be filmed- but I am not sure if it is still possible in this turbulent era…
在波伏娃的《第二性》中,前两章从生物学的角度探讨了女性生育对其社会地位带来的影响。为了孕育生命,女性变得脆弱,变得易被攻击,变得被动,不得不接受男性所提供的物资和保护。原始时期如此,即便到了今天,在很多家庭中,依然如此。实在让人咋舌的是,今天,美国很多女性竟然连堕胎的权力都被剥夺。
作为女性,不管是否有过生育经验,都能感受到,孕育生命的过程是辛苦却又意义重大的。母亲与孩子之间的纽带带来了一种凝聚力,不论是小家庭,还是大社会,都被这一纽带紧紧联系起来。一个孩子的降生,会给一个家庭带来幸福,给很多人带来希望。但是,一个意外,可能会完全改变一个女性的生活轨迹,也有可能会给这个因意外而降生的孩子带来不幸。不顾及任何情况,完全禁止堕胎,这种违背个人意愿的做法,难道不是一种反人性的行为吗?难道真的要那些想要堕胎的女性走极端,才能真的解脱吗?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有这么多人要站出来对别人的子宫指指点点。作为女性,作为子宫的所有者,我们当然有权力选择是否要将一个生命带来这个世界。如果这都要经过他人或者政府的许可,那干脆直接把物化女性明明白白的写在法条中。将堕胎放在人性的对立面,这本身就是一种误导。‘Pro-life’应该把重点放在如何更好的保护已经出生的孩子的成长,而不是为了那些尚未出生的胎儿争取利益。如果一个婴儿降生之后,保障一应俱全,为什么会
这种‘pro-life’的做法,完全就是以一副‘你什么都不懂,我要替你做主’的嘴脸来支配女性。令人气愤的是,大部分选择‘pro-life’的人,都是和生育没有什么关系的男性。完美的诠释了‘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个道理。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能永远地站在道德高地鄙视他人。这种道貌岸然居然还能让很多人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做出了多么了不得的大事。
努力让自己在思考这件事情的时候保持理性,只是那种受委屈的感觉依然涌上来。本身面对性别的刻板印象,女性就已经夹缝生存,再加上部分女性的意识没有觉醒,更让人对这个大环境感到失望不已。
堕胎和持枪,是美国两大争议议题,每隔几年都会成为社会话题,引起社会各界震荡。
这部纪录片讲的其实就是1973年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宣判确定美国堕胎的合法化,判决在生效后的几十年间一直争议不断,尤其是美国保守派人士、反堕胎团体不断上诉、努力推翻此案的过程。随着2022年6月24日美国最高法院作出正式裁决,推翻罗诉韦德案,等于变相宣布各州可以自行决定州内女性能不能堕胎,结束了五十多年来对堕胎的宪法保护。
罗诉韦德案背景
自上世纪六十年代起,美国各州常常发生挑战堕胎法案的事件,但是罗诉韦德案却是第一个出现在最高法院的案件。罗诉韦德案其实是个代理人案件,Roe是一个德州想要堕胎的女性化名,也代表了无数希望享受合法堕胎权利的女性,所以律师借Roe的名义向最高法院发起了集体诉讼。
pro-life vs pro-choice
这场持续的争议其实涉及面非常广,政治、宗教、法律、文化权力相互对抗错综复杂。反对堕胎的pro-life团体宣称自己为“亲生命”群体,多为新教福音派信徒,属于保守派,也与共和党人的分布意外地重合。支持堕胎的pro-choice团体自然是自由派人士,多为支持和捍卫女权人士,政治上常常被划为民主党。这个问题将美国分裂成两个对立的阵营。
是否同意堕胎是一个女性能否控制自己的身体和生育权的问题,这曾是广泛的共识,却自上世界八十年代起成为政治和宗教权力斗争的角斗场。纪录片有这样一段话,“如果你以共和党人的身份管理德州,你可以当选州财务大臣,不是因为你的数学能力,而是通过立法阻止堕胎的能力,这就是这个问题在德州的地位。”
成为真正的政治问题
1980年自里根总统上任以后,堕胎真正成为了政治问题和典型的共和党问题。原因在于福音派新教徒被认为是政治运动的基础,共和党想要激发那些原来不怎么关心政治的福音派选民参与到投票中。获得更多宗教选民的选票——这也许就是这个争议发生的根源之一。共和党政客们很聪明,而里根压倒性的选票优势也证明了他们的胜利。
另外纪录片也花了很多篇幅去描述最高法院大法官中保守派和自由派的变化比例,因为所有人都发现“如果想要改变法律,就必须改变最高法院”。从罗诉韦德案发生时的保守/自由的2/7,到第一位女性大法官奥康纳加入后的4/5,到特朗普上台后任命了三名保守派大法官后的7/2。特朗普太幸运了,在任上获得了认命3名大法官的机会。就算卸任也能在未来几十年内影响美国政治和社会,这样绝佳的机会特朗普不会放弃。所以推翻罗诉韦德案只是时间问题,这件事终于在2022年6月24日成为现实。
纪录片本身展现了PRO LIFE和PRO CHOICE两方面的观点,但能感觉是明显倾向于PRO CHOICE的立场。
PRO LIFE派通过像邪教仪式般的抗议行为(如跪下或匍匐在地)和枪杀实施堕胎的医生和妇女都偏激到“叹为观止”。如果说许多因长期社会或民族矛盾导致的争议,在被任意一方诉诸暴力途径(比如种族问题、宗教问题)时,基于历史性的矛盾和曾经被侵害的立场,这样的极端行为还有一定的可被解释和“理解”的空间,那PRO LIFE人士阻止女性堕胎的行为在我看来从客观的立场来分析并理解其的可能性只能为0。因为这些反对人士甚至不是在争取自己的权益,而仅仅是为了争取用他们所信奉的教条——并不被所有人信奉——来约束其他人的一种强权。
也就是说,一个长期被种族歧视对待的黑人犯下了因仇恨驱动的罪行,我们可以尝试去分析其成因;但一个连子宫都没有的男性想要去扼杀所有女性堕胎的权利,是荒谬、可耻的。
当然他们有自己的观点——在我看来实在苍白无力,所谓的“保护未出生的生命”,这种占领道德高点、或者说扣帽子的行为我们太熟悉了。那些持有自私、缺乏说服力的立场的人在试图粉饰自己的动机时,往往热衷于给自己贴上道德的标签,并且在实质问题上避重就轻。
特朗普在跟希拉里的辩论中,当希拉里确定了支持堕胎的立场后,特朗普用“听呀,希拉里支持妇女堕掉9个月的胎儿”这种——都不算是断章取义——而是扣上莫须有的罪名的方式,并屡次重复“将胎儿从子宫扯出来”这样惊悚的表达,来试图混淆视听,并泼了对方一身污水。当然,作为一个逻辑能力正常的人,轻易能识破特朗普的肤浅招数,但在这一观点背后数量庞大的福音派人士的存在,说明理性、和对个人权利的尊重的这样的品格,在美国社会已经丧失了主流阵地。
在这一争议上,男性指挥女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的嘴脸已经丑恶到显而易见,更值得我们注意的是PRO LIFE派里的女性到底是秉持怎样的信念?纪录片里并没有呈现这一点。除了强调对婴儿生命的重视,这些女性并没有说出更让人信服的言论,或者说纪录片选择不呈现。
对于观念的争论,我始终愿意倾听每一派的意见,但若是其中一方的论据止步于如此肤浅的地步,那么除了无理取闹和反文明,无需其他结论。
这一议题在民众中发酵时,姑且算是愚蠢的部分人的闹剧,但在被里根政府提上政治议程后,这一议题不仅割裂了自己的社会,也证明了拥有庞大保守宗教势力的美国,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伟大。
当一个社会议题的讨论不再基于理性客观,而是单纯的立场之争,那所有的制衡机制都沦为工具。如果这是这些人向往的美国,那就任他去吧。
——————补充两句——————
我始终认为,2-3个月的初妊娠阶段足够女性决定是否选择堕胎,在这2-3个月的时间里,胎儿是未成形的生命,无法自主存活,而作为母体的人有太多需要考虑的身体因素、社会因素、经济因素,人活着还不艰难吗,富人无论如何都能找到方法堕胎,如果堕胎=违法,断送的只会是穷人女性的人生,甚至让人不得不选择更具风险的堕胎方式。用一个没有任何意识的生命来绑架一个女性的选择,是残忍的,所谓的“尊重生命”的说法,恰恰就没有尊重怀孕的人。
至于有些人会说,如果你洁身自好如果你不做婚前性行为,你就不需要堕胎——类似的无稽之谈,我不认为有任何说服力。有很多支持堕胎的女性(或男性)他们一辈子都不会有堕胎的行为,但不妨碍他们为需要的人去争取。哪怕有些人会因为承担意外怀孕带来的对身心的摧残、对生活的影响,但承担这个结果的人是他们自己,与外人何干?而支持一个人堕胎的权利,是尊重一个人在不损害任何其他人的利益的情况下做出个人选择的权利。
那么说回来,我所认为的最根本的观点之争是,一个接受了文明社会教育的人,和一个子宫里尚未成型的生命,到底孰轻孰重?摈弃其他所有的争论点,在这一个基本观点之上持有不同立场的人,恐怕是永远都不能说服彼此的。
我们爱猫爱狗爱花爱草,但不要去爱胎儿,一定不要。因为胎儿不是生命,胎儿不是人。我们要互相开心,暧昧是生活的情调,性更是快乐的,但意外怀孕是最大麻烦,所以必须让堕胎合法化!
我们必须高喊:“不能给孩子更好的未来,不如不让其来到这个世界!” 这口号即美丽又高尚,为了孩子,请杀死胎儿!
我们也重新定义了婚姻:婚约不重要,爱和感觉才重要。今年爱你,明年爱她,后年爱他,再过几年更爱它。多么美好啊,多么自由啊,亲们,一起加油!
若想真的嗨起来,真的放心的开心,必须要抛弃传统,并一次又一次的降低束缚我们的道德感。
用好名声,将我们女人困住了,我们要反抗!我们不需要名声,我们要女权,我们要解放。
从男人都会犯错,女人总有犯糊涂的时侯;到那还算个事吗? 我们在一步一步的取得到阶段性的胜利!
也必须让女人们喊出:“女人的子宫,永远女人自己作主,不接受反驳!”
我们必须用好女权主义,让女人参与工作,让女人解放本性。解放,解放!前进!前进!
男孩女孩生育比例基本是一样的,女孩会略多一点。 如今我们多出了几千万男人,是怎么回事呢? 对应的几千万女婴,哪去了?
忘记,必须忘记。不要让任何人再提及。
我们必须占领媒体,将一切不利的报道,定义为政治不正确。像下面这类数据,不能让人再看到:
我们离无忧无虑的互相开心,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请一起努力,我们显示出了我们的忠诚,总将能迎接魔鬼大君降临。
本篇正好是以萨迦写的《魔鬼的666种伎俩》中的一篇,所以发在了这里。
日本这边翻译成『彼女の権利、彼らの決断(他决定她的权利)』,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就是答案了。
几次被pro-life派气到看不下去,共和党为选票真够不择手段,不惜给美国开倒车。中间看到1989年Roe案差点被新判例推翻,最高法院第一个也是当时唯一的一个女法官——因为表态坚决反堕胎才被任命的保守派女法官,在最关键的一票上却支持了堕胎权利的延续,让反堕胎势力大失所望。看到这里忽然哽住,但凡还认自己是个女人,彼此之间,纵有对立,却终于不会痛下杀手。所以,如果不知道如何选择,请务必选择女性吧,她会理解,她会懂得,即使她不愿意表现出来。
好笑的是,反对女性堕胎的领导者都是自大而冠冕堂皇的男性。如果他们也能生孩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强烈地为了保护生命而反对堕胎呢?
美国保守力量很强大,也展示了美国确实是右派国家,纪录片里展示德州政客指定法律干涉堕胎自由时呈现的是一群老年政客的声撕力吼,而这些政客各种保护生命的冠冕堂皇借口里唯一没有的是女性堕胎者本人的声音,这种就是典型的政治暴政,将自己价值观强加于沉默的少数人,完全不考虑真正怀孕的女性需要承担的风险与痛苦。最为可笑的就是控制女性生育的政客们都是不用承担生育风险的男性,恐怕世界上没有其他更典型的父权暴政可以与这件事相提并论。
减少堕胎的源头在于普及保护性的性行为,而一昧争议堕胎法案的设立,说明政府真正关心的不是堕胎对人们造成的影响,他们关心的是站在哪一面会给其带来政治上的便利。其中蕴含着复杂的宗教推动和社会操控,早就超出了这个问题本身的含义。
心情实在轻松不起来。争取女性权益,哪里都是任重而道远。
观念之争、权利博弈,必然会进入权力角力的层次,即政治场域。女性不该总是期望自己的权利有谁出面来“代言”,而该力争进入权力机构,坐上有拍板权的席位,以更高的比例占领公共言论频道,为自身的权利发声。不要轻视政治阵地,否则看看吧,最高法离去了一位金斯伯格,女性的权利状况倒退五十年。权力的拉锯就是这样此消彼长、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无需再讳言“女权主义谈的不仅仅是权利,同时也是权力”,不要一谈权力就忸怩。
事实上并没有详细讲述罗诉韦德案本身,侧重点在于在其基础上展开的反堕胎权益争战。小时候都以为美国特开放吧?看这样的纪录片特别有好处,让你知道,你以为的平权真正是来之不易,甚至根本尚未实现。议会,民间组织,教士,医护人员……这些被采访的人都很有发言权。强烈推荐这部,让人对医学、法律、宗教、人性都会有反思。
从纪录片的角度,影片对pro-life和pro-choice两方观点言论展示出的客观和克制令我敬佩。个人观点角度,我的愤怒悲伤痛苦已经无法抑制,激进言论预警。堕胎这件事上,只有女性具有话语权。我的身体,我的人生,只有我能做主。这一点是应该凌驾于政治立场与宗教信仰之上的。那些举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夸夸其谈的男性,与其讨论堕胎的伦理性,不如多花点精力去教教男人们什么叫尊重女性,怎样记得打炮戴套吧。
片名翻译易引起误会,这不是讲罗诉韦德案的,而是展现了各股企图推翻罗诉韦德案的势力,看得人心情很恶劣
我是支持堕胎的:1 先天性疾病胎儿出生不会给任何人包括胎儿自己带来一点点的好处 2 经济条件无法支撑胎儿的出生,而且会影响生者的生存 3 女性身体女性做主,任何外在的人和物都没有权利干涉这个权利。 那些反对堕胎的一般是:1 政客用来吸引关注,拉支持 2 宗教分子宣传教义 3 贫困而且被洗脑的平民 为什么没有中产或者富人,因为这个人群根本不用担心诊所被取消,不用担心没有医生。富人的财力能够让其自由的选择生下来,或者寻找机会堕胎。
虚伪的白人男性讲着道貌岸然的漂亮话;极端宗教人士打着尊重生命的旗号伤害提供堕胎服务的医生;政客为了选票只管把堕胎权当做上位的筹码。。。没人认识到这本就是女性权利,也是一个正常人在生命的某个阶段应当被人尊重的权利,富裕的女性可以选择在法案推翻后到合法的国家堕胎,那底层女性或是性暴力受害者呢?他们又将何去何从?有时候很难理解西方世界的一些价值观,或许宗教因素真的占了大半。。。那些人哪里是想保护pro-life,本质上只是一种身份认可罢了,当所谓人权变成政客选举的筹码或是宗教党同伐异的工具的时候,普通人只会受到这种所谓“人权”的践踏,而不是享受着人权带来的自由
这是关系到平等,人权,最终却变成政治的工具。也许这种割裂只有当男人也长子宫,才会摆脱现在的泥沼。但生命权一定永远是人类争斗的核心。。
想要把一个医学问题搞成政治问题并从中获利,就要懂得如何煽动民众的情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想到魔都防疫了)
“罗诉韦德案”的推翻是今日的美国之耻。美国或曰世界正在重回保守主义的时代。女性平权之艰难,即便到二十一世纪仍然如此,在这个依然是父权制主导的社会里,女性主义运动就像一场反抗男性独裁的革命,而且是一场涉及政治、宗教、性别、生育、伦理等的全方面的革命。如果说作为普通人可以做些什么,学习了解并支持Feminism,甚至做一个Feminist。
女性有权利为自己做决定,这是基本的人权。可别拿政治的幌子了,说一些自己新编的词汇,从各个角度试图推翻女性的基本人权?那些垃圾真的太扯了。子宫是女性的,用子宫做什么,要不要这么做,都是女性的权利。感谢那些医生,感谢为此发声的所有人,感谢女性们的坚持。
2022.6.25,金斯伯格去世两年后,罗诉韦德法案被正式推翻,前所未有的至暗时刻。堕胎成为选举的筹码,宗教成为政客的工具,女性基本权益成为献祭品,看着一群没有子宫的白男在台上侃侃而谈堕胎和生命,令人发笑。
围绕着女性堕胎权展开的几十年斗争,剥丝抽茧展现给我们看。反对堕胎与支持堕胎,涉及到宗教、人权、政治等诸多方面。女性寻求选择自由如此艰难。那些反对堕胎的一方,时常让我想起项飙说的: “没有选择的道德是不道德的,强加的道德最不道德,因为把我的道德强加于你,意味着我要对你的人性做一个潜在的彻底否定,你要不接受我的道德,在我眼里你就不是人了。”
1969年申诉,1973年就作出最高法院裁定的案子,嗯,拖过整个民主党黄金期(奥巴马政府)一直到民主党和好莱坞无以为继的共和党时期的2018年才做了纪录片进行记录和推广。你们说你们民主党不是在利用女人?哪里来的脸?另外,评论里有一条“是平权,而不应该是女权”的男性ID评语。诸君如果连女人的女字和权利的权字连在一起都看不下去,那诸君如何平等权利?在男人(不包括女字的范围内)平等权利吗?
即使是在一个号称民主的国家,女性寻求选择自由的过程依然是如此的艰难,似乎只要是关乎到了宗教和政治,任何异议都不再具有人性,看着那些反对堕胎的组织和政客的嘴脸,真的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