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以前写的,草草改一点发了
摘要
西班牙导演维克托·艾里斯的《蜂巢幽灵》讲述了小姑娘安娜在观看电影《科学怪人》之后,陷入幻想的世界,并开始在现实中寻找答案。影像的表征(符号、神话)是多义的,有导演对旧日时光的回溯,亦有对彼时西班牙政治局面的想象性构建(文章侧重于对前者的剖析)。本文仅仅从“幽灵批评”的视角出发,系统的剖析影像中的三重空间(物理、心理、意象),捕捉影片中现实与梦幻交融而产生的诗意,挖掘导演通过艺术作品所表现出来的如梦似幻的迷思。
关键词:《蜂巢幽灵》;幽灵批评;空间;童年;孤独
目录
一、第一重幽灵:物理空间——童年的在场,人生路上的坐标
二、第二重幽灵:心灵空间——创伤的生成,童年之死的滥觞
三、第三重幽灵:意象空间——超验性恐惧的背后,孤独是人类永恒的境遇
引言
什么是幽灵批评(spectral criticism)?首先,它大体发端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时至如今风头正盛,但远谈不上形成了固定的批评流派,而仅仅是一群学者将过去几十年批判性思考中出现的一系列意象和倾向归拢在了一起。尽管它未在学术界形成完备的批评体系,但此种方法论早已在诸多现代理论家的著作中可见端倪,简而言之,“幽灵批评”的滥觞是建立在解构主义、电影本体论以及精神分析学说等现代思潮的迅猛发展之上的。
笔者从诸多文献资料中搜集证据,并在此为“幽灵批评”这一批评方法做出简单的、直观的定义:
1. 此学说是基于对幽灵本质的界定之上的,艺术作品中的幽灵总是处于“在场与缺席”、“主观与客观”、“生与死”等一系列二元关系的中间部的,具有难以定义与把控的特点,但它会在艺术作品中留下很深的价值烙印。
2. 幽灵批评在本质上属于“精神分析”,他与创作者本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此种方法旨在带领观众去寻找作品中深层次的、隐匿化的表达,此种表达不一定是创作者意图在作品中的体现,有可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表现出来的意识形态。
3. 幽灵批评在方法上深受解构主义影响,反对理性中心论(逻各斯中心主义),不认为艺术作品中在场的事物能够体现他的所有价值,旨在探寻作品背后深层次的文化底蕴与价值导向,尝试深度剖析艺术作品与现实情况形成互文关系背后的深层次原因。
以上种种掉书袋行为仅仅是抽象地、大体地描述了此种方法论的美学特征,具体精确与否,实为不知。接下来我将尝试用“幽灵批评”的方法去剖析电影《蜂巢幽灵》中的三重空间。
一、第一重幽灵:物理空间——童年的在场
成长是每一个人生命中的必经之事,时光不侯人,人们往往是稀里糊涂地就告别了童年长成了大人,因而大部人在回首过去之时总要不可避免地怀念那弥足珍贵的童年时光。对于导演来说,在电影中回溯自己的童年时光不是一件轻松自如的事,一方面电影不仅仅是传递肉麻情绪的工具,过分渲染某种情绪就容易掉入自我沉醉的陷阱里;另一方面,回忆(尤其是童年时光)对一个人来说是过于私人化的生命体验,那么当回忆从人脑中跳跃到影像中,谁人能保证不被旧日时光所欺骗欺骗从而不自觉地在创作之中掺杂想象与虚构的篇章呢
语言是一种由缺席构成的想象性在场,韶光已逝,记忆已不辨真假,导演仅仅能够在影像(电影的语言)中构建自我的童年,在想象中完成一种虚拟的抵达。
在影像中构建童年的第一步就是去陌生化,竭尽所能地将记忆中的熟悉之物还原,进而产生由个体向场景的联想,在现实与虚构的融合之中呈现出一个相对还原的空间。影片中多次出现复沓式的、具有崇高感的大远景无疑强化了这一感觉。可能是从小住到大的建筑、可能是穿梭来回千百次的场景,它们一并带领我们走入了导演的梦里,在(银幕上的)时间的二元性(停滞与流逝)中回到过去。
图1母亲在绵延的小路上汽车图2安娜多此闯入破烂屋子
图3 贴有《科学怪人》海报的电影院,期间蕴藏对电影本体的自反/呼应导演的迷影情节
在以上三张图中,我们可以看到,固定机位下的大远景展示在时间的流逝中得以生成一种静态却极富张力的生命影像,像是回忆中挥之不去的“幽灵”。而这种幽灵是一套介乎于静与动、生与死之间的表征系统,它们静静矗立在记忆的某一角落中,成为我们生命中的坐标,。有了它们,纵使我们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向前走,却始终铭记身后走过的路。
二、第二重幽灵:心理空间——创伤的生成
如果说物理空间旨在展示与构建现实,那么心理空间则是在构建人物的心理世界,后者的表现逻辑是非常规的,往往是在导演意志的影响下主观生成各种具有表意作用的产物。本片中的写意心理空间主要是指向父亲、安娜与母亲两对不同身份,不同理念的角色的心理,前者是掌控者(父权形象)的化身,而后两者是遭受创伤同时又热烈追求自由的对象。
图4 安娜眼神呆滞 父亲眼中凶光毕露
蜂巢象征着被规训与被操控,亦是对彼时西班牙集体主义 强权政治的影射。镜像作用下,安娜与父亲的面孔分别与蜂巢相缝合,构成凝视与被凝视的二重关系。此种二元关系在此具有多义性,于安娜而言(弱势方/被掌控者),此种二元关系是恐惧感与压抑感的溢出,蜜蜂的嗡嗡声让人不安躁动;于父亲(强势方/掌控者)而言,此种二元关系是欲望与野心的熊熊燃烧。
作为失语者的母亲,在迷雾中徘徊,或被困在在“蜂巢”
图5
如上图所示,上半张图是母亲寻找往日旧爱士兵未果,整个人被置身在漫天的朦胧迷雾之中,很好地表现了她心中的迷茫与无助(既是关乎政治的又是关乎自由的);下半张图是母亲翻看士兵的照片,拾起回忆中的点点滴滴,温暖的、柔和的阳光映射在母亲身上,但没能照亮整个房间(母亲的内心)。
不难看出,美好的记忆在导演的童年时光中不过是弥足珍贵的碎片,大多数时候,他的童年是压抑的,他被一种潜在又无孔不入的势力给压迫着,,或许是父权对“自我”的管束,或许是成人世界对孩童内心的粗暴侵入,也可能是现实对幻想的矫枉过正。此时,第二重幽灵悄然生成,它是一种发端于外部、根植于内心的的心灵创伤。在此种创伤的作用之下,孩子天性中温纯、可贵的品格在被消解掉,邪恶与可怖油然而生出,人的异化于此滋长。(如图6)。
图6 安娜通过虐待黑猫获取快感,并把黑猫抓伤后流出的血涂在嘴唇上
通过虐猫/剃须等一系列行为,安娜完成了对父权形象的效颦,最后通过一个镜像,达成了观众与剧中角色的双重凝视,通过彼方的镜像共同感知“快感”。
正如马克思所言,事物的消亡需要经历漫长的过程,最后在一个节点上突然爆发出来。那么一个孩子被社会、被周遭环境所异化一定不是一个一蹴而就的过程,它会经历漫长的演变,然后猛然在某个节点猛然让你意识到有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失去。所以此刻创伤的生成不是结束,仅仅只是残酷的开始罢了。
三、第三重幽灵:意象空间——超验性恐惧的生成
什么是超验?那是一种超越经验的,超越时间与空间的存在。角色与观众去感知电影中的生命经验,都是以一种在场的形式,但是于导演而言,他是角色与故事的创造者,那么它对创伤与阉割的感知对电影创作而言就是超验式的,他需要不断回顾并具体化自身的感受,在痛苦中凝练出一把利刃,然后把它递给观众。观众们盯着这把鲜血淋漓刀就足以胆寒,而导演则是忍着血肉分离的痛把它从体内给抽离了出来。
意象空间是对物理空间的二次塑造,主要把充斥在物理空间中的客观物什融入主观的情感,可视为物理空间与心理空间的解构重组。全篇最重要的意象就是电影,它在导演与回忆中的角色,回忆中的角色与剧中角色之间架起了一睹迷影之墙——“电影”是导演回忆中的重要组成,导演利用“电影”还原自己的回忆,这种交错的连理关系形成一种奇妙的偶得,进而生成一股打破艺术与现实、虚幻与真实界限的强大超验性力量。
图6 在电影塑造的童年中看电影
但是如开头所言,导演选择了忠于个人的回忆,而不塑造虚假的纯真神话,所以短暂的美好体验很快就被一种更深层次的恐惧所替代。这种恐惧是弱小个体面对外部世界强大的暴力的心理阉割后生成的,它根植在导演的记忆之中,而导演在影像中有意无意地出来,进而让观众们感知到了这一份恐惧,而这份恐惧在我们清楚明白地意识到它的存在的那一刻达到了极点。
图7 安娜在电影中看到的“弗兰肯斯坦”和在安娜身边出现的“弗兰肯斯坦”
那么导演如何将这种恐惧精准地传达给观众,于是电影院这一重要意象有了变体—虚拟角色弗兰肯斯坦在“电影的现实中”出现,在那一刻安娜获得了一种超验性的感知—内心的恐惧正从原本的缥缈的、不可知的形态变成具体的、可见的存在。在电影中,安娜通过误食迷幻蘑菇,看到了从银幕中走出来的弗兰肯斯坦,强制性地回顾了幼儿时的心理创伤。对于观众来说,电影就是那一伞迷幻蘑菇,我们沉浸在光影交错的银幕幻梦中,得以切身实地感知阉割式的成人之痛(亦有左派失语的无奈)。电影营造了一通可观阅却不可触碰的私人化伤感体验。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安娜的童年以一种声势浩大的姿势逝去了,童年之死其实是悄无声息的,但是当安娜清楚明白地意识到它的时候,那么它就彻底完成了。仔细想来,导演追随回忆中的创伤塑造电影中的童年,其间感知到的痛苦,约莫是观众通过电影所能感知到的痛苦的若干倍。一个人想要坦率地剖析自我是困难的,把伤口撕给众人看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更要命的是银幕内外看似人人共情的时刻背后其实是真正的无人能够感同身受。
所以第三重幽灵—超验性的恐惧实则是指向了人和人彻底情感共通的不可能,纵使我们能够在无限接近的程度上与导演共情,但是始终没有人能够抵达导演悲怆的心境,每个人的悲凉都是一种无人体恤的私人情感,每个人都会有无数无人与诉的孤独,或者说人类生存的本质就是孤独。
2 ) 电影里的"loose ends"
眼睛的主题
•安娜的双眼(在影片中)投向的第一个事物——光和影
•安娜的好奇灵动的大眼睛和老师让安娜给人体模型装上的“眼睛”(此时她还不完全明白眼睛的意义,虽然老师不无卖力;如果不是姐姐提醒,她甚至没注意到模型缺少的是眼睛,安娜还没有意识到眼睛或其他感觉器官的重要性或特殊性,她的这些感官还处在未觉醒状态;当老师宣布“Don José can see now!”,安娜也开始去“看到”了)
•对蜜蜂/蜂房的观察
•父亲教女儿辨识蘑菇(眼睛辨识真假的作用为安那所意识到,而“眼见为实”正是她的意识和命运里的一个阴差阳错;这里或许还隐含对电影的思考,但要联系其他一些因素才能说得通);父亲指给女儿看的远山(属于曾祖父的山,“蘑菇花园”,神秘而徒有其表,安娜和姐姐只能向往地凝视;眼睛—视觉的徒劳和局限);父亲踩死毒蘑菇(摧毁生命)的细节对安娜很重要,帮助她建立并完善了父亲的形象,使她在后来将产生一些重要的联想。<这里还有轻轻滑过但意味不祥的嗅觉:安娜闻到毒蘑菇异常的芳香>
•水中倒影——安娜已经能够“看到”她幻想的东西了
•母亲给情人的信中说,“…看到周围尽是战争留下的残垣断壁…”,这是安娜藏身,最后被找到的地方
•母亲与火车上军人的对视
听的主题
•父亲听收音机(父亲的身份;外部世界[BBC])
•母亲在床上倾听背后父亲的响动(父亲在画面之外,床头留下他的无法分辨其行动影子;母亲似乎有点惧怕这个男人)
•安娜与伊莎贝尔的床头悄悄话,父亲的脚步声
•父亲外出,姐妹在床上嬉闹,招来女仆的制止,她觉得两姐妹太吵(姐妹俩的嬉闹算不上过分,不过我们注意到大房子里、以及整个村子里的宁静庄重乃至有点窒息的气氛)
•父亲被从村公所传出的电影声打扰,无法阅读,干脆到阳台上“听”电影(他经过村公所看到电影海报,一度犹豫;他在阳台上听到的内容是关于刚刚成型的frankenstein的介绍,电影中的人物对frankenstein感到好奇,父亲对电影感到好奇)
•母亲送出信后骑车经过村公所,此时里面的电影正进行到小女孩失踪,大人们四处寻找;里面传来的台词是“……我上屋顶去找找……”,这是不久后她自己将经历的情景。
•母亲给情人的信中说,“……听到的关于外面的消息,都含糊不清,让人难以理解”。
•安娜和姐姐趴在铁轨上听火车(应该算是这个主题甚至整部影片中比较重要的情节,这是“听”与“看”的第一次碰撞,引起的是安娜的幻想世界与真实世界的第一次碰撞,也是二者融合的开始——一开始,安娜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在铁轨上听到的声音意味着什么,而姐姐知道,告诉她火车来了[姐姐对于安娜一直是个精灵般的人物,此时她的话在安娜听来实在是一个预言],安娜迷惑地看着火车真的驶来,无法理解听到的声音怎么就变成了活生生的存在,不过二者之间的联系最终还是被安娜建立起来了,带给她的自然是不小的震撼,目瞪口呆的安娜差点送了命;不久后,我们就看到受了启发的安娜怎样学会用听心跳声的方法来辨别姐姐是“真”死还是“假”死,怎样试图用把声音关在窗外的办法来赶走幽灵,以及最后,怎样去实现她的幻想——召唤她的幽灵)
•影片的配乐营造了非常奇妙的氛围
门——窗——蜂巢——场所/环境——家庭
•两姐妹在门与门之间随意穿梭游戏,而父母更多时候局限在各自单独的空间(除了影片最后,父母没有同时在一个镜头中出现过;安娜翻看相薄,他们的照片也总是分割开[有一张照片是年轻时父亲与一位以批评弗朗哥著名的学者的合影];一个稍显例外的镜头中,父亲出门忘记了他的帽子,母亲从楼上扔给他——仍然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切割开的,不过这或许是最后两人和解的一个预示;此外,孤独与隔绝,还促成父母各自的写作的习惯)
•影片自始自终,一家人没有一次处在同一个镜头当中,各是一个隔绝出来的世界(吃早饭一场戏中,这种分别处理制造了丰富的戏剧性)
•蜂巢与同样造型的窗户,应该算影片里最明显的(但也许不是最浅近单纯的)一个隐喻了
•安娜家的大房子本身已足够成为一个影片中举足轻重的角色(战败方,旧式,衰落,遗忘,民族,传统,祖先,历史......)
•临时电影院——村公所内与外部世界两种秩序的对照(母亲经过村公所时浑然不知里面正上演她不久后将亲身经历的一幕——在屋顶上寻找女儿的踪迹;父亲受到电影的吸引,最后选择在蜂巢状的玻璃后聆听)
•安娜最后被找到的地点:广袤开阔的平原上一面(母亲给情人信中提到的“战争留下的”)残垣背后(比较一下爱丽丝的兔洞、镜中世界,安娜的幻想世界太缺少庇护,显得多么脆弱,不设防)
模仿主题(“电影模仿生活还是生活模仿电影”)
•安娜召唤幽灵
•伊莎贝尔玩弄猫咪、装死、把血涂上嘴唇
•安娜模仿父亲刮胡子,打字
•安娜给军人(她眼中的幽灵或者frankenstein)苹果,对其友好相待
•安娜听假死的姐姐的心跳
死亡——噩运/噩梦 主题
•《科学怪人》中小姑娘之死(姐姐的恐怖理论从此保留在了安娜的潜意识里)
•毒蘑菇(安娜闻到毒蘑菇异常的芳香)及父亲的警告;父亲踩死毒蘑菇(父亲一直与死亡相联系[父亲书房里挂着一幅画着圣杰隆和骷髅头的油画],最终被安娜当成杀死军人的人)
•军人之死;荧幕下的军人尸体(与安娜姐姐的理论对应,这是真正的明白无误的死亡)
•伊莎贝尔的装死(姐姐的“死而复生”给安娜的意识造成了极大混乱,其最自然的结果便是,安娜的真实世界与幻想世界最终融合在一起;安娜去寻找也像幽灵般出没的女仆,不见踪影,但她已不感到奇怪,一些东西既然可以平白无故的出现[火车,幽灵]也自然可以平白无故的消失[安娜出去寻找女仆——也即她理解的另一个幽灵——“消失”的地方,正是她最后召唤她的幽灵的地方,白天——晚上,正打——反打];最后,再经由姐姐刻骨铭心的一吓,当安娜第二天看着姐姐在火堆上飞舞,她几乎确信她看到的也是一个幽灵)
•黑猫(典型的厄运象征)——伊莎贝尔试图让猫咪窒息,结果被抓破手指(这里有一个童话式的邪恶姐姐形象,注意这一切竟然都发生在安娜的床上)
•安娜坐在那副带有骷髅头的油画下打字
•母亲经过村公所时传出的电影情节是安娜命运的预示
邪恶姐姐,姐妹相争,古怪严厉的父亲以及同坏人勾结的女仆等童话式主题
•伊莎贝尔对于电影的恶作剧似的解读最先引起了安娜感觉和意识上的变化;一系列恶作剧(召唤幽灵的方法,装死);在安娜床上虐猫挂彩——最终给安娜招来噩运
•姐妹猜蘑菇
•父亲两次充当幽灵/怪物的替身(从《科学怪人》的序幕到戴面罩的父亲形象的一cut,和脚步声);姐妹的畏惧以及被安娜认作杀死军人/幽灵之人;父亲书房中带骷髅头的油画(姐妹俩的床头上则是一副天使图)
•在需要的时候消失不见的女仆
火车主题(我觉得这里也包含导演对电影的思考)
•母亲送信去的那列火车几乎就是鲁米埃尔兄弟的那一列著名火车的替身(在蒸汽中隐现的母亲——谜一样的人物)
•面对真正的火车时的安娜的反应让人联想到面对鲁米埃尔兄弟的火车的观众的反应——非常有趣的对照:安娜——面对真正的火车——一动也不动,而据说那些观众——面对荧幕上的火车——全被吓跑;前者把真的当作假的(也许是所有小孩的模式),后者把假的当作真的
•安娜召唤的幽灵是火车送来的
•母亲与情人情感联络的工具
•小镇与外部世界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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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的幻想世界不是蛋形人三月兔假海龟猪宝宝的世界,取而代之的是丑陋平庸的科学怪人,躁动的蜂巢,毒蘑菇,共产党战士,甚至可能还有一个无处不在的独裁者的幽灵。
真可怜。
3 ) 色彩上的两处过失
这是一部好影片。除了节奏上略微的不适(尤其是场景镜头切换)外,影片几乎没有问题。
话说回来,本片在处理上的高明之处有二:1,是对拍摄时长的把握上,得当;2,室内光运用上的合适。这两个优点加起来,其实就是指拍摄的合适——适度,永远都是考验电影作者在掌握叙述的情绪、推动力以及深浅方面才能的要点。就此来说,维·艾里斯处理得相当好。
首先,在叙述推动力上徐迟有度。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绷得过紧或突然松懈的情况。其次在情绪上平稳甚至隐忍,保障了内在张力的稳定而不会失控。
此外,加上选角上的得当,让影片加分不少——选择出演者,不论是演员、模特,都需要精细地打量。因为一部电影本质上只适合一个人(一组人)上镜,而不是任何人都能行。这,也是适合不适合问题的重要一环。
显然,本片做的非常好。作为电影叙述中心的女童的选择,不仅是极具眼光,而且是恰当好处。应当加分。
再谈谈瑕疵。
毫无疑问,电影是各个构成要素的相互配合和相互作用下,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的艺术形式。那么,如果说合适的话,好作品必然处处合适,分毫不差。
所以,以这个标准来看,本片在色彩与节奏上略有脱节。荒野空屋,夜晚出走……这些都有问题——不是这些场景本身而是这些场景在画面组合中的节奏,是有问题的。其问题便是色彩的间歇性跳动——在拍摄技术上就是同一场景的不同景深镜头中,色彩的不一致。荒野空屋一场最能说明问题:姐妹俩从坡上走下去,用了不同景深的剪辑——其实,只用长镜也能完成这一任务,但影片使用的却是更为复杂的技法——在两个镜头帧叠化中,明显看到了曝光量上的差异,而问题便也随着而来,由于色彩的跳动导致了整个场景的气氛节奏的不稳定。使得接下来本应“出现”的弗兰肯斯坦,失去了持续的神秘张力。姐妹俩到井边,变成了某种仪式的纪录;它本还原而未被“应当出现的”弗兰肯斯坦的神秘形象加以利用。自然,后面空屋内与外的色彩(光线)反差也因此而失去了利用的可能。同样的,在夜晚出走中,当女孩遇到了“弗兰肯斯坦”时,水中反光与岸上的画面,也都出现了颜色过深的问题。无论缘由为何,这都是无法弥补的过失。
4 ) 板鸭布尔乔亚的历史转码
近几十年来,《蜂巢幽灵》始终在西方影评界享有较高声誉,截止2018年,该片依然在全球最佳影片排行榜上占有一席之地,考虑到其拍摄年代的久远,说其是西班牙在国际上首部成功的电影也不为过。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电影中包含的叙事手段,气氛营造和郑智隐喻却经历了一轮此消彼长的过程,在当时占据重要地位的郑智隐喻已经让位于电影艺术本身。
任何艺术的创作都是深深扎根于时代背景的,该片拍摄于1973年,时处弗朗哥时代挨末阶段,内战时期左棍的压迫和屠杀早已成为遥远模糊的记忆,对艺术的审查早已放宽,但公开批评仍然是一种禁锢,本片中出彩的各种符号式情节,似有深意的比喻,停顿和明暗交错的场景,长时间的留白,当然不能完全排除其主要艺术性的一面,但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逃避这种审查,刻意利用压抑、沉默的气氛,让观众陷入沉思,这种效果在影片播放后被证实,交关死硬派的falangista在看到本片后也被气氛渲染,感到怒不可赦(当然伊拉的理解是反方向的)。
不过本片在当时之所以能够引起轰动,其重点却并非在艺术和拍摄手法上有多少耳目一新,更多拾契合了当时国内外的时代背景。在60年代礼崩乐坏的大环境中,西班牙社会经历了一轮内部的深刻变化过程,弗朗哥曾经一厢情愿的认为经济自由化同保守传统主义价值观并不矛盾(一如皮诺切特等人)、然而工业化、城市化带来的人口流动以及欧洲内部大一统(欧共体)、梵蒂冈二次会议后教会进步化大环境的形成,正从两方面深刻影响着西班牙本身,内战后在和平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布尔乔亚,怀着对现状的不满,试图通过各种艺术手段脱离当局对历史的阐释,出身于巴斯克地区,来自一个“战败者家庭”的导演Erice出身在1940年,典型的布尔乔亚背景,对战后自家“压抑”的记忆,让其在处理这种历史转码时显得得心应手。
影片选择Segovia乡间一处偏僻的村落进行拍摄,一望无际的苍凉田野凸显了村落的孤独和封闭,选择此地可能拾为了突出西班牙社会(当然,主要是卡斯蒂亚这种内战期间sublevado的核心区)与世界隔绝,“闭关锁国”的情形,片中大量出现的弗兰肯斯坦,刻意安排的家人间诡异的情感关系,两姐妹间难以言传的互动,无不透露出一种撕裂感,这种撕裂感乍一看会让人感到无比真实,不过就如同德国二战后的“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是在联邦德国富裕和新一代人成长起来的70年代才开始冒出一样,对西班牙内战的“灰色记忆”的定型,对于弗朗哥的抱怨和不满也是1960年代“叛逆一代”的新近思潮产物,在影片所发生的1940年,这种压抑感很难说会再当时真实的西班牙社会中有多少市场,但很契合欧美白左学界对西班牙弗朗哥当局的一贯敌视和想当然认为西班牙人的“水深火热”,也契合了认为自家国家“死气沉沉”的交关西班牙自由化青年人对过去的重新解读。
时过境迁,将近半个世纪后的观众在观看此片时候,很难为这些历史诉求和隐喻中代表的郑智含义所打动,他们更多迷恋的是其导演通过拍摄手法和几近完美的气氛营造所塑造出的这类神秘、压抑、充满心理描写的意境,这些元素不会随着时代和意识形态的潮涨潮落而发生太大变化,也确保了该部电影的折旧率不会太高,依然能为不同文化背景、三观的人所欣赏。
5 ) 独裁者习惯了枪声不一定醒来,但人民听到枪声一定会惊醒
一部好的隐喻题材电影作品(国外大部分此类影片都创作于有严苛电影审查机制的特殊历史时期)想达到的最终目的是——让审查者不以故事情节带入现实去找创作者的麻烦,同时又要让观众能真正理解和看懂电影里最关键的部分所表达的含义。
本片为什么要拍的充满梦幻感,大部分时间都在讲述安娜执著于一个虚构幽灵的故事,正是为了“催眠”审查者,让他们以为这只是在表现梦境而与现实扯不上关系,这也是创作者在面对电影审查的一种自保方式——我只是在拍孩子的梦,又没拍什么真实的事,即使拍了人与人之间的疏离也只是表现特定阶层,没有影射独裁者,你能奈我何?
当然,导演显然也知道影片这么拍不仅“催眠”了审查者,也同样“催眠”了观众,所以在2/3处特意安排了一段精妙的“唤醒”场景:小安娜离开石屋之后,镜头不移动没有场景过渡也不交待任何原因,直接切换到一片枪声响起,而且导演自己也知道响一声恐怕没法唤醒全场早已进入梦乡的观众,还特意安排了机关枪连响,那个意思大概是在说——你们给我赶紧醒过来,最关键的地方开始了!梦要转换成现实了!于是接下来的一幕:战士被无情枪杀,警察(隐喻独裁者或其走狗)冷漠地看着他的尸体(此处我记得应该是全片唯一出现警察的场景)。这段其实是导演真正想表达同时又是全片最危险的一段——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军事独裁者的残酷被表露无遗。影片也从那一片枪响开始进入了短暂的现实状态,非常短暂,但足以表达导演的创作观点。
6 ) 内部视角出发的儿童观察
首先,我不愿意以单纯政治隐喻的角度去看待此片,这样的电影论文会把整个电影当成一个无聊的哑谜,谜面精美,谜底揭开,此外一无所剩,这对这部电影几乎可以说是一种侮辱。对西班牙的历史没有了解,我更愿意从电影给我带来的最直接的感受出发解读。
对出现在电影里的儿童我们早已经见惯了,然而这些儿童要么作为一种道具式的角色出现,要么在背后隐藏着关乎社会现实的一种指涉,本片就很容易被解读为这种情形。要么,儿童确实作为真正的主角,也并不暗示着他们自身以外的任何事物,但即使是这样,即使是最好的儿童片也难掩一种无法避免的成人的外部视角,而且几乎没人能在这样的前提下拍出一部作者性很强的艺术片。
因为这种外部视角,不管是导演的还是观众的,都已经离儿童的本质相去甚远了。如果以一种回溯的眼光观察儿童,只能把儿童当成是成人以前的一种准备阶段,从而只能依附于对成人的观察。而儿童最关键的特点绝不在于此,而在于他们是全新的生命,也即他们没有对活着的足够经验,他们几乎就是零。这些经验对于社会化的人来说必不可少,但对他们来说仅仅是对于身处其中的新鲜世界的观想之中加入的一些佐料,这种观想还未受到逻辑的污染,处在一种接近无意识的混沌状态里,这种无意识比意识有强得多的整体性和感受力。从这方面来讲,人的成长就是把人从天上拽到地上的过程,但这不是拽回,因为人的故乡不在地上,而在天上。
作为成人去拍摄儿童片,捕捉到的无非是儿童的天马行空、活泼可爱、真善美、友谊……但无论在儿童个人的品质方面,还是着眼于儿童间相互交往的方面,都未能对儿童的本质做出真正的探寻。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背后,是儿童尚未形成有力的现实感(这个现实是有限而绝非普遍的),而与他人关系的构建,仍然只是一种社会化的学习,这种努力从儿童自身出发可能并非必要。对“我”的理解尚不完整,对他人的理解又只能从“我”来推广,这使得儿童,尤其是内向的儿童处于长久的孤独之中。之所以这种孤独有时不易被观察,是因为个体边界的模糊恰恰造成了一种有益的发散,对电影中的黑猫和同伴都是如此。而掐猫的行为与其解释为一种恶,不如说仅仅是无善无恶的一种好奇。
儿童的这些性质,导致童年始终被忽略着的一个面向,那就是童年的恐怖。无知与无力感一旦占据上风,童年就是非常漫长的灾难。而即使被精心呵护,这种不安全感也总会时不时就冒出来。这是我在《蜂巢幽灵》以外的电影中从未见到的。一个有意或无意的玩笑,甚至蜂房的那种无处不在的单一黄色,都会对儿童的心理造成巨大的影响。父母亲隔绝的状态,安静的被黄色充满的房间,楼上传来的脚步声,电影中的一个角色……如果人真的能以隐喻的方式理解事物,那也绝不是像解谜一样的逻辑所能达到的,而是安娜,或者每一位儿童把周遭所有事物真正吸纳为意象甚至仅仅是色块的方式才能做到的,因为直觉总是把握事物最高妙最难以企及的一种方式。
所以,《蜂巢幽灵》在我看来是真正从儿童内部的视角出发的一部电影,这足以解释影片最吸引人的那种属灵的特质何以成立。而如果从政治隐喻角度解读的话,我想可以从政治对人的影响方面入手,因为这种潜意识甚或无意识的影响恰恰最适合用儿童来表现。但我绝不会认为政治解读比对儿童(人)的解读更为重要,我宁愿说政治生活仅仅是人类关系之学的一种特殊体现,也不愿说童年隐喻着政治。正相反,童年的消散意味着童年在无边无际领域里的广泛展开,正如波伏娃所说:“成人是什么,一个被年龄吹涨的孩子。”
7 ) 蜂巢幽灵
此片是维克多·艾里斯的代表作,影片发生在20世纪40年代,着迷于蜂巢封闭结构的父亲,移情别恋对家人冷漠的母亲,邪气逼人的姐姐、时有时无的女仆、懵懂的安娜在一场小镇上播放的《科学怪人》后影片逐渐陷入一种缓慢静谧却逐渐诡秘的气氛里,孤井旁的弃屋、迷雾中的火车、恶作剧装死的姐姐、父亲踩踏的毒菇、弃屋中的血迹……让安娜逐渐懂得恐惧及死亡而提前告别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从拍摄手法来说,本片特殊的孩童视角悬疑,所需营造气氛的手段较成人角度来说难度更高,从孩童可接触并可理解的周遭蛛丝马迹获得可疑片段拼凑不完整的信息面,放大了想象空间的不确定因素形成了本片中另类的悬疑。而更重要的是,影片显然也不只是为了讲述故事而炫技,影片埋设了一些故事隐线,包括影片后半部分逃兵的被杀,父亲的工作呼之欲出,而其对于蜂巢的着迷就有了很好的职业依据,母亲的不亲近而移情别恋也有了可能的注解,姐姐对死亡的不排斥甚至尝试就是一种必然的可怕趋势,而整个影片所营造的这种压抑诡异的半封闭环境几乎就是40年代西班牙佛朗哥转制统治的投射,这种明暗线虚实交叉叙事的方式在同类影片中可谓登峰造极。
8 ) 【西班牙内战的教训】——1937.3.1《大公报》
【西班牙内战的教训】
陶孟和
(1937.3.1)
如果国际战争是人类的最大不幸,一个民族本身的内讧当然更令人悲痛难堪;如果国际战争暴露人类的愚蠢,内战当然是更大的愚蠢。但是在历史上看来,差不多没有一个国家不发生内战的。最近的例便是西班牙。它的内战自从去年7月17日发生以来,现在已经6个半月了。我们试就西班牙的情形,及近年的政变,加一番检讨,从对于它的内战的意义的认识里,或者可以得到一些教训。
西班牙可以说是现代的一个畸形的国家。它一方面充满了封建的色彩,大地主与教会(在1931年以前还有宫廷)代表绝大的封建势力。再一方面,它亦发展了幼稚的资本制度,然而同时却受着帝国主义的经济的压迫,过着半殖民地的生活。此外还加上一个根深蒂固的军阀,与封建及资本两势力,站在同一战线上,拥护自己阶级的势力。
在西班牙2,400万人口之中,大地主占5万人,在5000万英亩耕地之中,他们的占了一半以上。大地主与佃户之间保存着旧的封建的关系。即佃户世代为地主服劳役,纳租粮,以换得他们的耕种权。在这样制度之下,佃户生活贫困,当然没有改进生产之能力。所以无论在小麦或葡萄酒,西班牙每亩的产量都较欧洲其他国家为低。不特此也,西班牙的耕地,每年常有四分之一休闲,无所生产,而大地主的田产又常以一部分保存作射猎或牧畜之用,于是不敷分配之耕地更显得狭小。西班牙有识之士说他们是一个没有土地的人民,也是一块没有人民的土地,信哉此言。
教会的势力弥漫了西班牙,其势力远在大地主,以先的王室,现在的军阀之上。西班牙全人口之中,仅有三万五千人不属天主教。在教皇所在之意大利,每两万人才有一个神父,而在西班牙却每九百人便有一个神父。以教会为职业的人在全国里总在十万人以上。教会是大地主,是资本家,是高利贷,同时还统制着全国的教育,例如耶稣会在马德里便有它独资创立的银行,支配着外省的四个银行。乡村的信用合作也有教会所支配的大组织。据说西班牙全国财富三分之一都在教会的手中。
在封建色彩浓厚的国家里,近代工业的发展是不容易的。举西班牙的铁路来说,它的运费的昂贵,欧洲各国无比。凡有势力者大多有“免票”,可以无费乘车。铁路之敷设,常因避免侵占大地主的田产,迂回曲折,有悖修筑铁路的用意,在这样情形之下,本国的资本制度势难发展,但外国的资本主义却可以蓬勃的生长了。西班牙本为世界铜产第一国家,在1873年,它便将所有最大的铜矿三处,以1万万丕西塔(每丕西塔约合华币四角五分)的代价卖给一个英国公司,这个公司此后获利据说有230万万丕西塔,比原来卖价高出230倍。铅锌矿产都是比国资本。电力公司由比、法、美、德四国的利益支配着。巴塞罗纳的市电车,也是比国的公司,每年获利九百万丕西塔。欧战期间,外国资本的侵略加紧,于是各种产业又分别由外国资本所垄断。例如酸类,肥料及颜料属德,矿产属法与比,电话属美等等。
西班牙最特殊的阶级可以说是军阀了。西班牙军队的特点有三:第一,它与日本相对照,从来对外没有打过一次胜仗。第二,它虽然由国库支用浩繁的军费,但是它的枪械辎重,与欧洲各国比起来是最不齐备的。第三,它永远在内政上扮一个重要角色,永远与人民的利益,人民的意志,立于反对的地位。历史家说,西班牙逐出拿破仑是人民,并不是军队。西班牙本来是一个大的殖民国家,蓄有巨大的军事组织,维持它的广远的疆宇。后来殖民地纷纷相继独立,疆土日见狭小,军队失其功用。等到1898,战败于美,西班牙所余之属地只有摩洛哥及其他几个小地方,更没有维持庞大军队之必要了。但是王室势微,正倚赖军队保持它的存在。及至王室逃遁,教会,大地主,大资本家还要藉重它的势力。压迫人民,保障自己的地位与利益。以先可以在属地耀武扬威的军人,现在便成了西班牙民族的癌了。西班牙军队中一个怪现状便是士官多。在1898年,西班牙军队有150,000人,而将军有499人,校官有578人,中下级军官有23,000人。及至1913年,驻西班牙的军官11,358人,士兵87,471人,驻摩洛哥的军官1,249人,士兵34,469人。将与士的比例是每一将官统率士兵6至10人。因此之故,军费之极大部分,三分之二或四分之三,都是将官的薪俸。而将官又都是从大地主或资本阶级拔擢的。
在封建制度,资本势力与军阀组织之下,农民,佃户,工人,一切受压迫的西班牙人当然要反抗的。西班牙于1898惨败于美以后,四十年来,人民,特别是劳农,无时不在挣扎,奋斗,但顽固的势力掌握政权,永远阻挠一切的改革。简单说来,最初是推翻王室,建设共和之运动,风起云涌。然而自1918至1923,6年间,内阁更迭12次;自1923至1930,7年间,李维拉将军之独裁,卒未能将王室保住,阿尔方梭十三世终于1931年4月14日悄悄的溜往巴黎,布尔朋王室便结束了它的一百年的统治。其次便是社会党,劳动党,无政府党要求实现经济的正义。但是共和的西班牙在共和党与社会党联立政府之下,二年半以来,碌碌无所表彰。它的唯一的成绩只有收复了8万英亩的土地,安插了五千农民,而对于50万的贫农,250万无地可耕的农人,它是一筹莫展。1933年11月,反动党乘机主政,倒行逆施,增加人民的仇恨。但这不过是暂时的,不到30个月人民阵线的联合于1936年2月的选举,以空前的胜利,获得了大多数的席位。(1933的选举,右党占352席,人民阵线各党仅占121席,次年,前者仅205席,后者占268席。)这表示西班牙人民真正的意志。从此以后,这个新政府要切实的实现它的新政策了。它首先以投票黜退向来与右党狼狈为奸的第一任总统。但各种顽固的势力,封建的地主,冥顽的教会,贪婪的资本家,不甘寂寞的军阀,开倒车的法西斯政客,马上觉得自己的利益与地位受胁迫,便相联合于去年7月17日,高揭叛旗,与合法的代表真正民意的马德里政府宣战了。
由以上的简略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这次西班牙的内战完全是几种旧势力的联合对于人民的武力的压迫,因为几十年长期的压迫,结果总未成功,于是现在利用大规模的有组织的武力。在这次战争,人民当然立于极不利的地位的:旧势力拥有雄厚的资本,有力的军队,摩洛哥的战士,最重要的,还有法西斯国家的种种有系统的援助。人民阵线政府这些都没有,但是它依然存在。马德里经了两个月的包围,还未被攻陷。这证明了西班牙的真正力量,这亦证明了武力的无力。假使那些顽固的势力,地主,教会,军阀,资本,没有外邦的协助,人民早已胜利,内战早应结束。只因外来的援助源源不绝,顽固的势力乃得以继续实施它的重大的压迫。两方胜负如何,现在虽不可知,但我敢说,如果顽固的势力战胜,西班牙将由半殖民地降为完全殖民地,以酬外力的帮助。至于人民的屈状也只是暂时的,在人民经济不能彻底解决之情况下,任何政府不能存在,何况倚赖外人以武力压迫自己同胞的政府呢?
好片。
Lovely Ana 噩梦并不仅仅出现在梦里
色调真迷人;小女孩安娜真纯净;受伤军人那段,想起了《城南旧事》,不过比《城南旧事》好得多。
深黄色是对于古典油画的摄影式模仿,也是“蜂房”——-在语境之中,封闭小镇的人被拟动物化,当我们观看蜜蜂会感受到一种可怜而受限,“激情”无法从外部观看,将“激情”可视化,即自然主义。在《蜂巢幽灵》中,火车,放映车的到来是城镇可见的闭锁与无趣,但维克多·艾里斯通过对起源于孩子之口的神秘空间实体化完成了空间的再一次生产,科学怪人的到来重新开启了某种不确定性,荒原上的破旧房屋与深井,不可知的神秘,通过孩童之眼,坐在银幕面前的观看者再一次获得对于影像的超验性恐惧。
在还没学会恐惧之前,我们已经饱尝孤独
4.0。十分怪异、独特、神秘的影像风格。待再看。
4.5;半年后重看,总算是有所领悟。还是不理解超现实主义的隐喻在哪,但确实有种特殊的魅力在其中;这个小女孩是我自认为是自己看过所有的电影里长得最好看的女孩木有之一~~~~
撇开政治不讲的话,这片就是在说小孩子别看恐怖片。
说它画面艺术吧,又感觉太过做作;说它故事考究吧,又仅仅只是单调的讲一个故事。反正我不喜欢
[西班牙影展·美琪大戏院]①蜜与死的童年之诗,神秘而柔缓。②影片时而浸泡在蜂蜜般的金黄色之中(室内戏-蜂巢式的窗户-极权与父权象征),时而浸润在旷野的蓝白色之中(童年的自由与自然),时而又笼罩在夜晚幽谧的黑色之中(诡影、幻想与死亡)。③文本内蕴丰厚,科学怪人和电影,宗教与家庭,大众文化中的西班牙内战后集体记忆。④以感官的懵懂映衬出孩童的纯真与不成熟:视觉-课堂人体模型的眼睛&目击跳篝火时的幻影(定格)&弗兰肯斯坦幻觉;听觉-听火车后的震惊&听心跳时的失败;嗅觉:采蘑菇,分不出毒蘑菇之味。⑤永远分立于不同镜头中的父母。⑥荒原中的双门洞房子与老井。⑦几处叠化转场令人迷醉,如姐姐与黑猫的并置。 ⑧安娜·托伦特在这部影史最佳处女作候选中的表演令人叹服,23年后,她又主演了另一部极具水准的导演处女作[死亡论文]。(9.0/10)
D+ / 影片呈现出一种视角分配上的矛盾:一方面是孩童作为主线索将周遭化作贴合于时间流逝的静物,这种凝滞构造了“原初”一般的观看;另一方面则是前者挤压下的成人副线与影片整体的全知叙事,这种琐碎的堆叠反而像是在刻意阻隔段与段之间的流动,“日常化”被暴露为一种有明确导向的压缩。最终生活图景仿佛被转化为蜂巢一般的六边形封闭格子,符号的累积既未能创造情境,也无从生成叙事推进的动力。
#351|對恐怖片的挪用,兒童演員過分精湛的表演,恰好都是使我毛骨悚然的東西。衹能在蜂房和淌著蜜色光彩的室內獲得些許療慰。
7.8/8.0 不止一次地回想起片中小女孩Ana的眼睛,无助且困惑。小孩子是一种有灵性的生物,他们能感受更多的东西.他们用一种最真挚直接的方式去解读一切事物。
当孩子懂得人会死去时,童年就结束了。
想象和夜晚和眼睛构成另一个世界。
六角形纹路,昏黄色梦境。画面如湖面倒影般恬静荡漾,又如疾驶的火车匆匆掠过。幽灵是受伤军人,是科学怪人,是某种无法摆脱的神秘幻想。原野上刮起的粗犷的风将故事吹散,最后只留下一束清冷的光。
故事充满神秘性,角色的行为动机也很神秘,不成熟的心智被恐惧困扰产生的幻象很神秘,还有点奇幻色彩。以儿童的视角回忆西班牙弗朗哥政府的高压和普通人的恐惧心理,大量的隐喻让人印象深刻。★★★★
如果让我看着一部电影自杀,我选这个
重看。神秘诡异而惊心动魄,世间最恐怖的瞬间莫过于孩童认识到死亡的一刻。手指触碰蘑菇,火花迸裂,枪声和水边的科学怪人。蜂窝状窗框是成人世界的牢狱,将一夕毁灭永不可追的天真禁锢成时光的蜜与蜡。
弗兰肯斯坦的迷宫 全片1000个镜头 500内景 500外景 变态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