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腊花了两个月的薪金买下八米厘摄影机,本想纪录刚出生女儿的成长,但厂长却要求他为单位服务,拍摄联欢晚会;误打误撞下,居然给他在电影节里捞了个奖。他登时雄心万丈立志成为纪录片大师,冷落娇妻也在所不计。但镜头下的真实却不是人人吃得消。当人民英雄的代价是好同事成了活靶,最後菲腊要在成名与道义之间作取舍。
作为《影迷》(Camera Buff, 1979) 的主人公,开始使用摄影机拍摄纪录短片之后,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阶段。起初他是用来记录生活点滴,后来短片进入了公开放映的渠道,最后作品取得或好或坏的反响,但他却迷失在应该拍些什么的困惑里。
最初主人公的拍摄动力,是想要记录女儿的成长,做成普通的家庭私影像。他对拍摄没有具体计划,摄像机像是眼睛的延伸,他看到什么,就把什么拍下来。但是在那个年代,摄影机和胶片还是稀少昂贵的东西,因此人们对摄录留影这件事,格外地具有仪式感。在镜头前录制影像对一般人来说,显得郑重其事,于是拍摄下来的时刻最好看上去要美观,或者是摄影机被指定用在正式的庆典场合。
然而这一时段里,最让我触动的,是邻居司机在母亲过世后重温录影的一幕。当时只是随手拍下的一个日常片段,最终成了个人记忆里珍贵的留念。而这和电影所创造的光影梦景有着相同原理,画面与画面之间流淌着的,是人们投射在其中的情绪和感受。
当影片参加了竞赛展映,身为业余爱好拍摄者的主人公,开始接触到电影制作的专业角度,从评审的讨论中,在映后的答问中,他重新思考着创作的涵义,以及关于自我的表达。主人公以观众的身份,与电影导演近距离交流的场景,让人欣羡。在还需要启蒙的时候,有本地艺术电影的佼佼者充当“引路人”,导演对电影创作的深思熟虑,深深地影响了主人公对待拍摄的态度。
他拓展了纪实取材的范围,在拍摄对象身上放置了更多社会现实的维度。而通过电视上的公开播放,也让一个处于边缘位置的残障职工,得以在公共空间中确认自己的存在。整个摄制的过程,使得作为导演的主人公,逐渐变得有意识地以个人视角来观察周围处境。
影片到了最后,主人公拍摄的纪录短片播出后,外界对于其内容描述的理解和认知,都已经不由得导演本人的意愿。短片中所曝光的社会现象,也许并不见得会受到改善,可是一些看似无辜的人,却要因此背负责罚。那些明明是群众司空见惯的平常景象,在被摄影机再度“发现”后,就成了于上层而言有碍观瞻的敏感问题。这时拍摄记录似乎变成一种特殊的“权力”。
正是因为这样,主人公忽然发觉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使用摄影机。尽管他早就可以熟练运作机器,不过很显然,拍摄创作并不只是操作工具那么简单。怎样掌握摄影机的使用,关乎摄影机背后导演本身的自主意志。最终,主人公将镜头对准了自己,开启了一段反身性的自述,试图从头弄清楚,摄影机给自己个人生活带来的重大变化。
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总是在试图告诉我们个体在特殊的境遇中应该如何选择,以及在面临这种选择时候的无力之感。
焦虑,自古就有。
在这个追求自由独立的时代中,“焦虑”更是如影随形。
如果说,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焦虑是极权主义和天主教信仰综合作用的结果,那么现代人的焦虑则是个体生命和社会伦理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站在现在的语境和环境中来看待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他表达的更接近后者。
在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中,我们总能看见他试图去寻找一些选择之后的结果,试图将个体生命从这种两难的境地解脱出来。
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有些目标是永远也无法抵达的。
在电脑中看见了《影迷》这部电影,同样是基耶斯洛夫斯基的作品。
电影的主角是唯一业余摄影爱好者,一开始的拍摄行为完全是私人化的,个人化的。但是,随着他在现实生活中身份地位的变化,他的作品也开始进入公共领域。此时的摄影带给他的早已没有当初的成就感,取而代之的给生活造成的一系列麻烦以及他面临的选择。
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焦虑总是涉及到个体的身份、地位,选择和自由。
处于这种境况中的人很难乐观,所以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绝望悲观的人。
我一直相信,导演的作品和他的经历有着直接的关系。
换言之,作品是经历的投射。
从这个角度来看待《影迷》这部电影,更像是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自传。
童年时代的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并不幸福,父亲因病早逝,因为贫穷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成活在儿童疗养院。
因为贫穷,他和小朋友一起爬到电影院的屋顶看电影,只能看见一部分画面,只能听见一点点声音。
因为贫穷,他被父母送到免费住宿的消防员训练学校。
因为贫穷,他婚后要靠偷煤炭来抵挡冬天的寒冷。
一直以来,克日什托夫·基耶斯洛夫斯基都处于贫穷、悲观、两难和物理的环境中,这也使得基耶斯洛夫斯基对命运抱有怀疑,并成为一名坚定的宿命论者。
当然,基耶斯洛夫斯基并不是对这个世界抱着彻彻底底的绝望态度,进入晚年之后,或许说在受到赞誉和肯定之后,基耶斯洛夫斯基开始展现自己积极的方面。
比如在《维罗妮卡的双重生命》中,基耶斯洛夫斯基开始探讨孤独,以及希望每个人都能和这个世界和解。
其实,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焦虑也是我们每个人的焦虑。
或许是因为穷,或许是因为生存,也或许是因为理智与情感。
总之,焦虑从来都不曾消失,我们也不曾消灭过焦虑。
诚如萨特所说,我们本身就是焦虑。
今天看《辛德勒的名单》,有一幕辛德勒坐车从工厂出发觉得眼熟。后来想起来,《影迷》里面也有这么一幕。比照看了下,应该是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就是波兰的克拉科夫的辛德勒的工厂。
辛德勒的故事是真实的,工厂也是真实的。工厂位于克拉科夫维斯瓦河的南岸,具体地址是在Lipowa 4F, 30-702 Kraków, 波兰,门口有“辛德勒工厂”的标志。
1993年拍的黑白影片,讲的是四十年代的事;1979年拍的彩色影片,讲的是七十年代的事;不同的时代相互穿插,现实与艺术相互交错,都发生在这个历史上有过传奇事件的工厂空间里,感觉真的太奇妙了。
上图。
下面是《辛德勒名单》的截屏。
下面是《影迷》(1979)的截屏。
孤儿院长大的菲腊是一个平凡的小职员,三十岁的他还保留着在孤儿院养成的、半夜起来吃东西的习惯,也许正是童年经历的缘故,他温顺到近乎胆怯,一紧张激动就克制不住地打嗝。影片的开始,平凡的他只拥有一个朴素的梦想,即希望怀胎十月的妻子为他生一个女儿——为了记录女儿的成长,他花了两个月的工资购买了一台摄影机。这是他的拍摄之路的朴素起点。
但是我们可以逐渐看到他是怎样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偏。基氏刻画的这种偏离是细腻而复杂的——它是妻子雅卡忧愁的双眼;它也是雅卡独自离开公司庆典拍摄现场的落寞身影;是她一拳打碎的镜子和看似没有来由的脾气、噩梦;是婴儿止不住的大哭;也是她送菲腊参加颁奖典礼时在车站大喊的“不要得奖”;最终,这些不被回应的忧愁,演变成为愤怒以及她彻底离开时的漠然。
导演并没有单单从家庭因素去刻画菲腊的困境,他的困境远不止于此——当对电影的爱逐渐偏离为一种未经反思的迷恋时,除了带来的家庭矛盾之外,电影本身也会给他带来许多痛苦的困惑。基耶斯洛夫斯基借着菲腊对电影的迷恋展开了对电影本体的诸多讨论。
菲腊的自然动机是记录女儿的成长——“迟些她可回味自己的童年”[1];他也为邻居和母亲拍摄他们的日常生活——“拍得很美,人虽然不在了,但仍然活在影片里”[2]。正像安德烈·巴赞在《电影是什么》当中写的那样,如果从精神分析角度来看的话,电影,源于一种“降伏时间”[3]的渴望,这种渴望可以追溯到古埃及人对人的尸体的、执着的“保存”,而文明的演进并不能完全消解这种渴望,相反,前者只是将后者变得更为合理、但隐晦。
基耶斯洛夫斯基正是通过“出生”(女儿的出生)、“死亡”(邻居母亲的死亡)这生命的两极,试图捕捉、表达拍电影的原始动机。在“保存”的目的之下,电影是对真实生活的“模仿”,而关于“真实”的思考,贯穿电影始终——
基耶斯洛夫斯基借颁奖评委之口表明“真实”的复杂性——真实不是来自于电视、报纸、新闻的知识而已—— “我绝不相信,你们的生活只充斥着会议、酒会、颁奖典礼、就职仪式、列队游行、训练彩排”。那么所谓电视、报纸、新闻之外的“真实的生活”又是什么呢?
在这些思考的启发之下,菲腊为工厂的一位身体有残疾的老工人拍片,讲述了他日常的生活和工作,这一部片子受到欣赏、在电视台播出,为菲腊赢得了声名,也带来了更多机会。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真实的生活”被拍成纪录片、展露在观众面前,却为菲腊的身边人带来了“灾难”——他的老朋友被解职、工厂的许多重要工程不得不停下而去粉饰门面。菲腊质问他的老板,老板平静地告诉他这是无奈之举:“你要知道,公共事务不一定经受得住传媒的曝光,我们发表意见时必须慎言,否则会破坏原有的规律。” 有何人、何事能够经得住被大众审视呢?
摄影术、电影自诞生以来,“真实”的迷思就一直盘旋不去——摄影术自诞生以来就以能精确地“复制现实”试图夺走肖像画家们的饭碗,而世界上的第一部电影也是以其“逼真”引起轰动。一开始,人们对摄影的、电影的“真实”是抱有极大信心的,或者说是,悬置不谈的。它确实能够极为精确地复制“真实”状况,并以此俘获了人们无条件的信任,直到——西贡枪决。
“西贡枪决”值得反思的地方有许多,我们几乎可以说,人们对摄影术的无条件信任或说对摄影之“真实”缺乏反思,经由媒体的发酵,酿成了一张照片杀了两个人的悲剧。人们必须要了解的是,我们不能洞悉一切,镜头也不能;镜头甚至是会说谎的;倘若是这样,我们还要怎么继续下去?
那位受到纪录片影响的老朋友鼓励菲腊说:“你会继续遇到这种难以抉择的情况,但必须勇往直前,相信自己做得对便足够,你永远不知道将会害了谁、使谁受益,但自己认为对的事便勇敢去做,超出你能力所限的,不必费神。我们以你为荣。”
菲腊冲出房间,飞奔到车站,把即将运走的新片亲手曝光在阳光之下、毁掉了它。他是单单出于对朋友的愧疚、获得朋友谅解的感动吗?我想并不是,他毁掉片子不意味着他放弃电影,而是选择更为审慎的方式对待电影、对待“真实”。
基氏明白,人类自始至终都陷在“有限性”的困境中,因此需要不断问自己何谓真理。很难制定一套完美的准则,大家都希望自己所拍的电影,能够改变人类社会,然而导演不是灵魂的工程师,也没有什么魔法,无法改变世界,没有绝对的标准和万无一失的准则;正是不确定性能够赋予我们力量,逼我们不断审视、重申我们所拥有的信念。所以在影片的最后,菲腊选择把镜头对向自己,忆起他电影之旅的起点,那个雅卡面临分娩的凌晨,开始从头讲述自己的故事……这正是基氏说过的那句[4]:“作为创作者,如果我们无法理解自己的生活,我们便无法创作”。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我们甚至也可以说,这是基氏的许多电影之所以迷人而回味悠长的关键所在,它们展示着人类所处的深渊,但它们并不给出真正的答案。这是一种诚实,因为电影本身确实不足以给出答案。在这里,我们与深渊相互凝视。
[1]《影迷》台词
[2]《影迷》台词
[3]《电影是什么》
[4]《基耶斯洛夫斯基谈基耶斯洛夫斯基》
到最终画面结束 对我来说几乎是部以日常生活为背景的恐怖片 胶片在机器中运作的小小噪声不停这个噩梦就没有醒来//甚至不需要生活在一起的人的理解 仅仅是忍让都极为珍贵 他们不会明白在他们眼中偏离了正轨而在本人心中逐渐进入轨道的这种偏差美妙在哪 从这部影片来说 妻子记得的是日常记录 老板需要的是工厂宣传 理论者看到的是能够解释的影像 或许同事体验的是嘉奖的获得 而莫兹认定的是影像的真实//也许可以绝对地说 很少有人能真正抗住镜头 扮演角色至少比扮演自己要来得轻松些许 可信的虚假是人类自然的自我保护//人需要自怜以自持//“木乃伊情节”与“电影眼睛派”与“纪实性本质”
当有了新的希望,谁还会固守以前的生活。
修复版放映,从这部电影的角度来看,影像是对现实的抽离与检视,而并非对现实的再现,主角因为痴迷于影像而耽误了生活并由此走向迷失,反思过后将镜头对准自己也就意味着他终于开始正视生活,基氏利用主角身份作为创造化学反应的装置,使得本片在探讨影像与现实的关系同时,也成为拍摄者对自身的检视
基早期的电影,自然没有后来的圆润纯熟,开片就可看出剪辑的迅速和粗糙,但是这无损于整个故事的叙述,不由让人生发赞叹: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电影真是叙述的艺术!真棒!
确定了基耶斯洛夫斯基会是我之后不断回看的大师导演,他总是能把现代性的反思和醇厚的诗意糅合得恰到好处,而这部作品所完成的对生活的撬动,是我在去年那帮华语青年导演的元电影里完全看不到的。绝不只是迷影主题而已,视点从始至终跟随着男主角,我们从他投入的拍摄中感到了一种生命的激情,以至于同样忘记了现实时间的流转:驾驶灵车的不再是朋友,心爱的妻子也决绝离开。结尾他将摄影机朝向自己,对镜诉说的动作其实也是向全体影迷提问:电影是帮了我,还是害了我?平庸人生与光荣梦想之间,真的是如此不可调和的吗?
主角翻看电影书,画面特意停留在Ken Loach的“Kes”,记得某文介绍基大师,基耶便一直提到对“kes”的厚爱,果不其然。
电影人的困境与挣扎,更深是对该身份的反思。因为亲人不理解、周围嘲笑,因为资金困难、权力压迫,因为引发的连锁效应,你是不是忘记拍电影原初的激情了?最终,与周遭与生活达成假象的和解。刘小枫说:“自由的叙事伦理学激发个人的道德反省。” 弄清道德困境不等于解决道德问题。扎努西好帅。
最感动的一幕还是,当他把给朋友妈妈拍的东西回放给朋友时(朋友的妈妈已经去世),朋友说了一句:“谢谢”。影像的力量如此简单。谢谢电影。
不是不喜欢平静安稳的生活,而是在那生活之上,你还应该去热爱或追求点什么——包括电影在内等艺术形式,能给予人类另外一双眼睛,更加真诚、善良和客观地看待周围事物。
【中国电影资料馆展映】电影对主角家庭、生活和工作的影响,影迷和电影人会感同身受吧。理想面对现实如同鸡蛋磕碰石头,蛋壳破裂,依旧纯洁。邻居看见去世母亲的影像,电影是如此美好而伟大。朋友的原谅和理解让人动容。主角拿起摄影机面对自己,正如导演在进行自我审视,对电影深沉的热爱融化在忧伤中
影像保留了已故之人的生动模样,留存一份记忆;影像记录了工人的工作轨迹,呈现一份观点。主角从拍女儿、拍朋友、拍工厂到拍社会,客体越来越宏大,同时也是背离初衷越来越远,疑惑丛生,最后拍起了自己,这是一次自己与电影直接的对话。
在开始拍长片前基氏本人就是拍工厂纪录短片出身,难怪有那么多细节很真实,而且不仅有之后变成文艺青年束手无策的自怜雏形(最后把镜头对准了自己),还有后作中少见的揶揄和讽刺。当然最喜欢的还是那个看着很像斯科塞斯的男青年哈哈,在影展大骂片子都是垃圾,回头就被电视台收了去...
细节很有真实感。政治上的软化处理,但暗藏恐怖。运镜如主人公般规矩,比其巅峰作品要差是明显的。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种片子怎么就能那么闷,我实在也看不出里边饱含基老的热情。他是因为爱拍/看电影才买的摄影机吗?不是!所以再讨论也和众生不同。我喜欢他说拍片找到了真正有意义的生活,然而,看完我对自己的现状却感到了惶恐…
『然后我爱上你这便是物证』
基耶斯洛夫斯基拍这部电影的时候38岁,片中主角30岁。而立之年歪打正着迷上拍纪录片,男主角在艺术和家庭以及各种阻挠中的周旋,结尾面对镜头回忆一年前的平静生活因为突然闯入的对电影的热情而不复存在。影像的维度跨越生死;平静的生活固然好,但有时候会找到生命中更重要的事情。其实本片的译名不太准确,官方英文片名Camera Buff,是(拍)电影迷,不是(看)电影迷。这是基耶写给电影事业的情书,同样的所有爱好者/从业者也都深有体会。
基耶夫洛夫斯基着力点永远不是生活的两极,而是普通人,普通之境遇,以及无法摆脱的生活困境。这种困境可能来源于体制,可能来源于亲情。生活在这个框中,挣扎过程即是生活本身。矛盾迫使我们反躬自问,在冲突中缓解,并走向下一个冲突。
基耶斯洛夫斯基在自己的书中写道"电影意味着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意味着严寒、大雨、泥泞以及举着笨重的灯……别的东西,包括你的家庭、感情和私生活都是第二位的。"他一直在寻找电影的意义,正如影片中那样。电影是人的第二重生命,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时光,透过镜头有了忧伤,有了情感,那些离别变得隽永。
电影里大概有一些基耶斯洛夫斯基自身的经历在里面,吐槽了电影工作者的诸多无奈以及对电影本身意义的思考。
生活好可比搞艺术难多了,凡事保持初衷难上加难。应该有很多基氏创作时遇到各种困难的写照,也是他从拍摄纪录片到剧情片的转折,爱好事业家庭的平衡点不好找,但他迷影的时候真的很可爱,还有年轻时酷帅的扎努西。而结尾的自拍又把我是谁该去哪做什么上升到了哲学高度来探讨影像和现实关系的这一终极命题,至少人没了还可以在胶片里活着。资料馆波兰影展修复版。2021北影节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