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世纪在印加帝国毁灭后,一支西班牙征服者组成探险队,从秘鲁山脉南下至亚马逊河寻找黄金和财富。他们很快遇到了麻烦和危险,而阿奎尔,这个粗暴并贪婪的人成为了他们的领袖。他能够带领他们取得财富,还是将他们领向死亡?在此过程中,对西班牙的忠诚经受着考验,对权利的争夺也相继发生……
1.开篇,宏大的背景下,穿行在群山峻岭之间的渺小的人群,这种对比似乎意味着在上帝和世界面前,人类只是小丑,草芥。
2.极力渲染环境的险恶。
3.对奴隶的虐待,艰难的环境下,人只会选择一步步行使权力来满足自己的一些欲望以对抗外在的恶劣。
4.电影的拍摄环境实在恶劣。
5.一群人身处危险比一个人深处危险要更险恶。
6.宗教只依附于世俗的统治者,失败者求助于宗教及其愚蠢。
7.政变后的合法性证明看起来很可笑,人类总是善于自欺欺人。需要找到一个可以为自己的疯狂作注脚的标准,一个牌坊。
8.野蛮的食人族也被所谓的文明人吓跑,到底谁更野蛮,极尽讽刺。
9.宗教在道德上的约束尚有作用,世俗和上帝在人心时刻斗争,在险恶的环境中尤为激烈。
10.上帝的不存在就是对人最大的惩罚,就是最大的愤怒。
11.传教的野蛮,虚伪,和对物质的追求。
12.人其实更愿意生活在通知的秩序下,前提是这个统治者不伤害被统治者的生存基础。即人的奴性。
13.马的上岸,女人的离开,都是对“文明”的失望。
14.“国王”的死,是一种政治寓言,上帝毁灭了秩序,同样是愤怒,对疯狂者的惩罚。
15.疯狂,人在死亡,欲望面前,到底和猴子没有区别。
16.头尾的配乐,宏大盛世的音乐似乎又暗示这是人的,极其悲壮的史诗,与世俗,与自然,与上帝的搏斗,看出一点“超人”(尼采)的意味。
在《阿基尔,上帝的愤怒》映后谈的现场,赫尔佐格一直强调区分电影和现实的重要性,并粉碎了几处风行的谣言:比如举枪威胁金斯基拍电影。这与我们从电影中认识到的赫尔佐格有所区别,电影所反映出的赫尔佐格大概是十足的“疯子”,尤其钟爱于表现反常的人物(目盲加耳聋的残疾人、侏儒、精神病人、要在亚马逊丛林建造剧院的疯子……),就像金斯基这位化身,赫尔佐格也被认为是“疯狂”的,会去做常人不敢做、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当他面对面坐在我们面前,分享拍摄经验的时候,赫尔佐格看起来完全正常。这位很少做梦的导演,原来在电影中构筑的不是一个个梦幻故事,而是讲述人自身欲望的真实故事。表面看起来“疯狂”的赫尔佐格其实并非是非理性意义上的疯狂,而是一种极度的理性。正因为理性达致了极限,从而有信念去做一些常人不敢做、不敢想的事情:比如将一条巨轮搬过高山,比如跑到南极去拍电影。
正因为赫尔佐格知道凭借自己的意志是能做到的,所以他才去拍了,因为意志坚定,再多的困难最后都克服了。就像他知道自己有能力从慕尼黑徒步到巴黎,去见洛特·艾斯纳的最后一面,于是他就去做了。而大多数人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于是在他们看来,赫尔佐格突破极限的举动便是疯狂的。我想,赫尔佐格的大多数电影就是这样完成的:一种热爱,一种坚持不懈的毅力。就像最开始,他只是想要拍电影,于是便偷了一架摄影机一直拍,结果到现在已经拍了70多部电影。
这同样表现在电影中,很能说明赫尔佐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疯狂”。而将电影与生活不做区分的看待,导致了这种认知上的误区。在《阿基尔,上帝的愤怒》的最后,船员因为炎热、干渴、疲惫、恐惧……陷入了幻觉,阿基尔自认为“上帝的愤怒”,可以凌驾于神的旨意,在此创建一个王国。但最终阿基尔并没有建立王国,他只是有这个念头,而这念头很有可能还是野性的自然加在他身上的。这是环境对人造成的影响,阿基尔想要反抗无形又强大的自然,自然是失败的。
或者在《陆上行舟》中,菲茨杰拉德最终将船只搬过大山,也并未就此说明他战胜了野性的自然。如果没有印第安土著人的帮助,仅凭菲茨杰拉德一人之力是断然做不到的。相反,船员们因为恐惧在行船途中落荒而逃后,菲茨杰拉德脑海中唤起的第一个念头是“回去”,而不是继续前进。如果他真的是“疯狂”的,即便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将船搬过高山;如果他是疯狂的,在秘鲁小镇上建造一座宏大剧院的愿望最后绝不可能以一种象征的方式得到解决,我们都知道,电影结尾歌剧院在船上“建成”了,菲茨杰拉德并没有实现他最初的愿望。
菲茨杰拉德并不是绝对的“疯子”,他有理性,他懂得判断事态,然后做出反应。菲茨杰拉德后来之所以又下定决心要在“陆上行舟”,是因为他从印第安土著人身上获得了激励,当他看到如此多的印第安人聚集起来,无条件地帮助他将船搬过高山,他原始的野心才进一步被激发出来,这是环境给予菲茨杰拉德一种情境,让他做出反应和选择。印第安土著代表着一种丛林的原生力量,应当被看成是降临在菲茨杰拉德身上的“情境”一部分。与其说是菲茨杰拉德将船搬过了大山,不如说是大自然自己开辟出一条通道,让船过去了。
菲茨杰拉德之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被认为是赫尔佐格的化身,不是因为他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在雨林里建剧院),而是他敢想,并懂得根据事态的发展审时度势,然后进一步规划接下来该做的事。如同赫尔佐格自己所言的,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是极度理性的,如果没有这种高强度的理性,一个人断乎是很难去拍摄如此多以边缘人物为题材的电影,想想一个人得看到多么触目惊心的现实,而要想不触动又主观地介入(这正是赫尔佐格拍摄纪录片的方式),又显得多么困难。最后还是回到导演自己的话:如果不理性,他拍不出那么多电影。
西班牙政府和掠夺印加帝国之后,印第安人捏造了黄金城的传说,谎称亚马逊河上游沼泽,有一块黄金之地。在皮萨罗的率领下,西班牙冒险家组成大批探险队,于1560年底,从秘鲁的高地出发,失踪的探险队留存下来的唯一记录,是传教士挖哈尔的日记。——前言
云雾缭绕的山峰,镜头推进,士兵们如穿线的珍珠,镶嵌在陡峭的崖壁上。
【560年的圣诞节,我们到了安第斯山脉的最后一个山口,首次看见了传说中的亚马逊丛林。早上宣读弥撒祷词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云雾缭绕的丛山间穿行
士兵们身着盔甲,刺剑和长斧带在身边。牧师穿行其中,后面的奴隶们拿着鸡笼,赶着野猪。这是他们漫长跋涉必须的食物储备。山炮、火枪,地域危险的印第安人。他们是西班牙军队,是狂热的冒险家。大炮坠落山崖,引发一阵爆炸。队伍行进到一条汹涌的河流钱,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队伍继续前行。
我们的印第安奴隶完全没有用,多变的气候,轻易夺走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大多死于伤寒,我们甚至还来不及为他们举办基督葬礼
队伍穿行在沼泽地中,奴隶们艰难地抬着轿子行走,副指挥阿基尔愤怒地指挥者队伍,告诫他们别让炮筒进水。地势险要,队伍几乎原地不动,未来几天也遇不到什么村庄,粮食已经快要吃完了首领改变计划,让四十个人修建木筏,离开队伍去找食物,打探印第安人的消息,确定黄金国的方位。
乌苏亚担任指挥官,妻子伊内兹随性。阿基尔担任副指挥,女儿弗雷丝同行。卡瓦哈尔随行。勇敢的古兹曼代表西班牙王室随行,作战英勇,部队将挑选最好的勇士。
一月四日,部队出发
三个大竹筏在河上飘荡,奴隶使劲力气摇动船桨。竹筏顺着河水流动打转。天上下起蒙蒙细雨,河水也逐渐变湍急,终于,水流越来越凶猛,脆弱的竹筏时而在浪头之上,时而又跌落,战士们拥挤地凑在一起,不安地望着四周。一只竹筏被困在漩涡之中,在河对岸停滞不前,旁边是陡峭的悬崖,根本没有可以靠岸的地方,他们被礁石困住。其他战士在岸边无能为力,只能看到他们挣扎,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乌苏亚命令阿基尔去拯救那些战士,显然这并不符合阿基尔的心意,可他也无法拒绝。乌苏亚让手下走陆地去救援。
晚上战士们围着篝火,忽然听到了对岸的枪声,他们以为是求救,可当第二天救援队的人赶到对岸时,才发现竹筏上只剩下了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上面。竹筏上少了两具尸体,手下断定这附近一定潜藏着一伙儿印第安人。一行战士小心翼翼回程,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人踩中陷阱吊在半空,而前面行走的人浑然不知,当有人发现他失踪回来寻找,抬头一望,吓得丢掉了手中的武器仓皇逃窜,大喊印第安人,印第安人!
乌苏亚告诉主教自己想带尸体回去埋葬,阿基尔听到了这一切。他和手下心怀不轨,“你不觉得大炮有些生锈了吗?”这就是他们开炮的荒唐理由,炮火声响起,竹筏被轰炸成碎片,血肉四溅,落在了汹涌澎湃的亚马逊河水当中,再也无法挽回。
乌苏亚的妻子警告他惩罚阿基尔,但乌苏亚自认为眼前最大的麻烦并不是阿基尔,而是铺天盖地的印第安人,可他并不知道,是他的软弱最后害了他。他以为阿基尔不敢背叛西班牙皇室,可这一点他甚至不如妻子了解的清楚,“这里不是西班牙”,这是野蛮荒芜的亚马逊丛林,这是欲望之地,充满原始野性,没有社会秩序的束缚。
另一边,阿基尔抓了一只小树懒给女儿玩,“这家伙一辈子都在睡觉,从没真正醒过。”树懒恐怕值得就是那个糊里糊涂不知危险将近的乌苏亚。
战士们醒来之后发现木筏无影无踪。
一月八日,河水一夜涨了十五尺
阿基尔令人做竹筏。手下化铁做铁钉,还伐树,太重的不能用,但是去林子深处又害怕遇到印第安人。乌苏亚有些生气,没有他的允许部队竟然就自作主张,他明白是阿基尔下的令。乌苏亚召集大家,制定计划,要原路返回,在皮萨罗规定的时间归队。一向以英勇擅长的古兹曼却第一个提出疑问,说陆路都是印第安人,这样等于自杀。阿基尔坚决反对,说没有皮萨罗,照样能征服印第安人。为了说服大家,阿基尔讲了冒险家科特兹的故事。
在去墨西哥的途中,科特兹收到撤回的命令,但他仍然继续前进。乌苏亚让他闭嘴。阿基尔继续说道:“他无视命令,征服了墨西哥。”人群窃窃私语,乌苏亚察觉到不安。阿基尔:“那就是他扬名立万的原因,因为他不服从!”乌苏亚命人将他绑起来,却遭到枪击,阿曼多表忠心,也被阿基尔手下干掉。
阿基尔的反反叛正式拉开了序幕,战士们惶惑不安。阿基尔看着老头吹乐器,发出悦耳的声音。将阿曼多关在了笼子里,而负伤的乌苏亚被妻子照料。妻子为了救丈夫,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向牧师求助。妻子知道阿基尔的野心,一定会杀了丈夫。妻子说“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牧师坐在河岸边的石头上,背后是波涛汹涌的河水,听到这句话,他的心绪也如此翻涌不安。可他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你们这些列托人,就像河流一样永不止息,你们的生命没有尽头,但是我们的生命就像野草,就像地上鲜花,被风吹过,就会死掉,在大地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知道的我的孩子,为了握住的荣耀,教会一直站在强者这边。”
另一面,阿基尔试图拉拢阿曼多,给他时间考虑。然后阿基尔要立新的领袖,选择了贵族古兹曼。迫于他的淫威,没有人敢不同意,纷纷举起了手。
博莎萨,曾经这片土地的王子,没有他的许可别人甚至不能直视他的眼睛,然而如今也同子民一样被套上了锁链。无能为力,毫无权利。他向大家道歉,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逃出这片丛林。
为了让叛乱得来的地位合法,阿基尔让牧师念他准备好的文件,为擅自去找黄金国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命运眷顾勇者,唾弃懦夫。
阿基尔如是说。他将古兹曼推上了王座,古兹曼竟然啜泣起来。
一月十日,阿曼多逃走
阿曼多杀死了看守的守卫逃走,这仿佛是风暴来临前的讯号。他想让古兹曼赶紧处死乌苏亚,但是古兹曼必须要程序合理,不能不经审判就处死一个人。
审判大会,牧师宣布了乌苏里有罪,判处绞刑。阿基尔以为大功告成,可没想到国王说这是西班牙赶走最后一批摩尔人的纪念日,就找借口赦免了乌苏里。
乌苏里虽然活着,但拒绝说话,中午,我们看见了一场大火
战士们看见了燃烧的村庄,他们派脱光衣服的黑人冲上前,据说印第安人惧怕黑人。战士们疯狂的在村落里寻觅事物,高兴的扔掉了武器。吃香蕉,宰猪。但是他们发现了一句死人骷髅,根据头盔和靴子判断是自己人。水缸里发现了骷髅头,原来这个部落是食人族。战士们迅速逃走,给大竹筏造了棚顶,河水变缓,粮食越来越少,不安的寂静笼罩着所有人。
战士们看到河边神出鬼没的印第安人,船上的马变得躁动不安,火药桶着火,阿基尔赶紧丢到一旁,而另一边战士们正在捞掉到水中的古兹曼。印第安人的吹箭杀死了一个士兵。战士们只能开火来恐吓印第安人。可瘆人的寂静再次笼罩,阿基尔再次让老者吹奏乐器,驱散这不安的氛围。
战士们遇见独木舟上的两个土著,博萨沙翻译,他们祖先告诉他们,将有一天太阳之子会经由伟大的冒险来到这里,这些陌生人将会带来火枪的轰鸣,他们已经为太阳之子的到来等待良久。在这条河上,上帝的造物还没完成。牧师给了野蛮人圣经,埋怨对方亵渎上帝。经历这件事,大家都相信黄金城马上要到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但对财富的渴望都是相似的。
古兹曼吃食物,烤鱼和各种水果。古兹曼还抱怨为什么没有盐(袁术)。镜头后景,战士们只能吃玉米粒,而且每个人只能分到几粒而已。马再次发飙,人们将他扔进河里,马游到了对岸。一些战士包括牧师趁机偷吃了古兹曼的所有食物。而牧师非常不满,他知道在墨西哥印第安人曾经被马吓得屁滚尿流,而且马够吃一个星期的肉。就在将马方走后,古兹曼从厕所里出来横死。
国王死后,乌苏亚就难逃一劫了,第二天早晨,他被几个士兵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乌苏亚被带到密林深处实行了绞刑,行刑人毫不在意还在一旁偷啃玉米。生命之冷漠竟然如此。妻子只能默默垂泪,在这个被充满野性的世界里,野蛮杀死了理性,欲望吞噬了生命。
木筏继续飘荡,岸上的土著大喊大叫。
阿基尔:他们在喊什么
博纳莎:肉啊,肉啊,肉飘过去了。
战士们迅速上岸烧掉村庄,这一战又丧失了很多生命,而一些战士如狗一般舔食地上的盐巴。而乌苏亚的妻子盛装走进了密林,再也找不到他的痕迹。战役过后,队伍里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面对这种局面,阿基尔以强硬的杀戮展现自己的态度,他说出这样一番话。
我是一个伟大的叛国者,再也没有比我更伟大的了。谁要是想逃跑,就会被大卸八块,然后剁成肉酱去刷墙,谁要是多吃一粒玉米,多喝一口水,就要被关上一百五十五年。如果我,阿基尔,想要鸟从树上掉下来摔死,那鸟就要从树上掉下来摔死。我是上帝的天谴,大地见我走过都要发抖,但是谁要是跟随我和这条河,也会赢得无尽财富,但谁若是敢背叛……
一切继续,木筏扔在漂流,战士吃水藻,老鼠在船上繁衍。胖子看到火树银花,蝴蝶停在了战士的手上。印第安人再次袭击,又有几条生命离去。
二月一日,牧师找阿基尔说话,说黄金城成了泡影
阿基尔回答:
但墨西哥不是泡影,如果我们现在回去,别人也回来,他们会取得成功,而我们会徒留失败,就算这片土地只有树和水,我们也要征服他,否则它只会被我们的效仿者榨干挤尽,我的手下眼里只有黄金,不只是这样的,还有权力和荣耀,我为此鄙视他们。
牧师
我确信阿基尔只会将我们带向毁灭,我甚至觉得,他是故意的。我们无法靠岸,河水已经淹没树林。二月二十二日,情况越来越糟,很多人发烧,产生幻觉,再也站不起来。一个士兵喝了我的墨水,以为那是药,我再也写不下去了,我们就像在漩涡里打转
伴随着我们就像在漩涡里打转这句话,镜头不停的转动,围绕着船身运动。
黑人看见一艘帆船,吊在一棵大树上,船尾挂着一个独木舟。传教士说这是幻觉,人累垮了就这样。阿基尔让传教士闭嘴,镜头给到阿基尔的视角,在他眼里,那艘船也存在。传教士此时大胆反抗,说出我们不会再给你们走了。箭射在了黑人身上,他还以为是幻觉。而传教士也中箭身亡。
阿基尔的女儿也死于流矢。阿基尔愤怒望向远方。猴子占据了木筏。
我们一到大海,就建造更大的船,然后向北航行,夺取西班牙王室的千里达岛,我们从那里继续航行,夺取科特兹的墨西哥,这将是最伟大的反叛,整个西班牙都会归我们所有,我们将改写历史。
阿基尔擦拭大炮。
我,上帝的天谴,将和我的女儿结婚,建立前所未有的,最纯种的王朝,我们将一起统治这整片大陆,我们将时代相传,我是上帝的天谴,谁还与我存在?
烈日骄阳,平静的湖面,摄影机飞速接近木筏,围绕着木筏360°转动。
阿基尔直挺挺的站着,或许他此刻已经死了,但他仍不允许自己倒下。
”
本篇影评亦见刊于中国人民大学外国哲学教研室微信公众号“RUC外哲”,微信链接见文末。
较之其他的新浪潮或新电影导演,新德国电影(New German Cinema)代表人物之一的沃纳·赫尔佐格最大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他将制造电影的过程变成了制造现实的过程。而现实的制造是通过现实的“运动”实现的。在纪录短片《赫尔佐格吃他的鞋》(1980)中,赫尔佐格曾对那些渴望拍电影的年轻人表达过这样的电影观:“电影是运动,不是美学。”当他将整个电影剧组都搬到亚马孙热带雨林,在极端恶劣却又极端现实的自然环境中拍摄《阿基尔,上帝的愤怒》时,电影的形式框架就已被打造为了真实的“运动”,电影创作变成了体验式的现实复刻。这种近乎犬儒主义式的创作运动在他之后的作品《陆上行舟》(1982)中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而论及电影本身,整部电影的情节发展可以视作对一段“自毁”过程的展现。这个过程展开为一个西班牙殖民探险队注定失败的探险故事,因为从电影的一开始我们便已知道他们的探险目标——“黄金之国”——是根本不存在的。在这场注定与无谓消耗挂钩的行程之中,到处充斥着徒劳无力的虚无感——没有结果的目标、无处可寻的敌人、虚弱的印第安笛声以及任凭亚马孙丛林的湿气模糊摄影机镜头......观众见证着这支殖民探险队在与之格格不入、毫不相融的野蛮自然中吃力前行,而在整个过程里,没有发生任何正儿八经的战斗与征服,有的只是在某种“自然状态”下的自我政治排演、自我身心消耗和自我终极毁灭,简而言之,即只有一种“自毁”。
关于影片中的这种“自毁”,由于它的原目的或者说出发点是没有所指的能指(不存在的“黄金之国”),空有其能指在符号秩序中的幻象残余,因而有着本质上虚无的一面;然而,从另一面来看,这种“自毁”也并非完全的虚无、完全由幻象驱力所支撑,它也有其“实在”的一面,这“实在”的一面就是关于克劳斯·金斯利所饰演的“阿基尔”这个角色。我并不倾向于认为阿基尔是一个戏剧层面上的反派角色(有评论家认为阿基尔是对阿道夫·希特勒的隐喻,但赫尔佐格本人否认了这种观点),由电影名可知,他是天谴,是上帝的愤怒(The Wrath of God),换言之,是高于人类主体的“神”对人类主体的惩戒机制。根据这条逻辑线索,我们看出阿基尔首先是作为探险队员们自己野蛮欲望的一种符号投射:他综合了对发掘财富的痴迷、对宗教传播的狂热、对安逸享乐的沉溺。然后,当各种各样的欲望野蛮却有条理地纠集、组织在一起时,就形成了一种欲望化的权力机制。而十分吊诡的地方就在于,这种发端于人类欲望的权力机制实则也是“上帝”对人类欲望的惩戒机制。这种惩戒代表着,人类再次造出了自己的“反噬物”,而惩戒的结果,就是最终的相继“自毁”,是“欲者由于其欲望而竞相毁灭”。
至于这种欲望化的权力机制(同时也是事实上对欲望的惩戒机制)的深层形式,便是阿基尔所代表的“以超我形式呈现出来的本我”。称阿基尔为某种本我的依据之一在于,结尾处阿基尔言道“我想和我的亲生女儿结婚”,“乱伦之欲”是对本我之质的一种印证和极化;至于超我形式,即在于阿基尔总是试图用制度化、秩序化的外在方式——颁布法令、设置君主——来实现其野蛮的欲望目的
最后,电影的结局是相当有趣的。它似乎展示了这样一个反讽事实,即主体性过剩的结果:当无比强大、具有无限生命能量的“超人”(也就是唯一幸存下来的阿基尔)成为最后的人(the last man)之后,也就相应变成了末人(last man)。原因是当阿基尔成为存活下来的“最后的人”即the last man时,由于已再无别人存在,定冠词“the”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the last man”(最后的人)由于其“唯一性”就自然成为失去了定冠词意义的“last man”(末人)。而这便是本片所展示的(或意欲表达的),超人或者说“以超我形式呈现出来的本我”,历经“自毁”运动的反讽终局。
从生物学角度来看,生儿子才能建立最纯种的王朝。
假设阿基尔的性染色体为XY,其夫人(1A)的性染色体为XX。以阿基尔本人的基因型作为所谓的“纯种”。阿基尔所生育的孩子中(二代)男性基因型“XY”,其中“X”性染色体来源于其母亲,“Y”性染色体来源于阿基尔。其女儿(2A)的“X”性染色体一半来自阿基尔,一半来自其母亲。
假设阿基尔和女儿的后代为三代,阿基尔的性染色体“XY”和女儿性染色体“XX”所产生的三代男性性染色体“XY”,“X”性染色体来自于其母亲(2A),该染色体有二分之一的概率来自于其父阿基尔,二分之一的概率来自于其母亲。对于三代中的女性,其“X”性染色体一条来自于阿基尔,另一条来自其母亲(2A),而(2A)的“X”性染色体一条来自阿基尔,一条来自于(1A),也就是说,2A一定拥有阿基尔的“X”性染色体,其传给三代的概率,对于男性女性都是二分之一,但是个人认为生儿子才是对阿基尔基因的完美复制,所谓的最纯种的王朝。
本文不考虑基因重组和姐妹染色单体交叉互换,仅从性染色体角度出发。
野性,原始,疯狂。是人类的欲望与梦。重看@北电2018.3.27
金斯基和赫尔佐格合作的几个片子都出蓝光了,洗版,泪流满面。原来《我的魔鬼》很多镜头都是这里面的啊(包括那个很帅的360度绕圈的)。金斯基拍这片子差点就真的拿刀把别人砍死了,其实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吧⋯⋯赫尔佐格也是个疯狂的人,不过表现方式不同罢了,真是不可思议的组合
这篇准备作为我的处女影评。HIAHIA~先记这么两点。A.双层结构 B.风景寓言 涉及宗教·政治·宫廷内乱·偏执狂·地理·女性身份·阶层·种族·人类文明·动物性·蝇亡·殖民时期的光荣与梦想·天赋与人治·哇咔咔,还有民主实验奈~HIAHIA~千万表八股鸟= =OtZ
非常棒,忧郁热带人类学教材,赫尔佐格与天斗与地斗与自己斗,金斯基的存在就像热带病毒,从开头翻山越岭悬崖峭壁上高难度跟拍,到结尾木筏上三百六十度旋转跟拍,都是一种眩晕孤绝的体验,和主人公内心很吻合,用胶片拍摄恰如其分,纪实视角狂热内在,如果用数码无论如何也拍不出神秘、猩热的氛围。
赫佐格的剧情片总给我一种monty python而不能的感觉尽管他意在如此 那种在意义探索过程中的迷失感。阿基尔是从安第斯山上降临(片头的垂直安第斯地形与伴着低音轰鸣到来的征服者)的上帝愤怒 是亚马逊木筏上的Ahab船长(为追求黄金国而全员牺牲的结局)是深入黑暗之心的西班牙Kurtz(废弃宗主自立为王)赫佐格的动物就是人类沦为牲畜的隐喻 其冷酷的对待方式让人不安但直指生命的顽强 尤其体现在小老鼠带宝宝 小黑猪仔 食人族村子里的吃奶的狗仔 手上静止的蝴蝶和最末企图霸占木筏的猴子。这种强行插入到自然的方式也建立了电影作为纪录式探索的一面 尤其是前半镜头上时常带着的水迹和木筏与丛林拍摄的随机性更是突出了故事以外拍摄以内的Kon Tiki式真实。高悬在树上的帆船指向陆上行舟?
罗杰·伊伯特在他的书里说过:《阿基尔,上帝的愤怒》的制作成本还不够《珍珠港》剧组的伙食费,但前者是史诗,后者不是。
亚马逊热带雨林的舞台中演绎人类开拓历史的大型行为艺术,结合幕后可以称它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疯狂之作,然后赫尔佐格和金斯基十年后又拍了陆上行舟。北影修复版导演见面场。
《现代启示录》是虚构的真实,《阿基尔》则是真实的虚构,最大区别在于后者意图打破对情境的建构(尤其结尾处一个360°环绕的长镜头),它指向一种茨威格小说式的悲剧,同时也是一部真实历史的传记(或日记,旁白增强了记录感)。赫尔佐格是一位后现代大师,这部半个世纪以前的作品显然具有经久不衰的魔力,在格雷或马特尔的影片中都不乏它的影子。
【B+】二刷,【C+】升【B+】。创作的无意识反而赋予了作品自由意志,外在的疯狂却结结实实的在内外凝结出极强的精神力量。但仍然是过于随意了。跟《陆上行舟》一个德行,半斤八两。奇观电影,能卖的也只有奇观(也并非影像上的奇观)。这两部作品同样的“伟大”之处更在于拍摄的事件本身(疯子一般的实拍),而影像上的表达与思考都是相当苍白的。本质上其实更接近于一种纪录片(拍的还不怎么样的),赫尔佐格不是好的导演,更像是个行为艺术家。
和《陆上行舟》一起看就比较有意思,在现实的宏大叙事下包含着癫狂和迷幻,对观众而言,是一种神奇的观影体验。
#重看#4.5;漂浮国土上的权力变更,浓缩了所有独裁统治者的身影,在寂静得令人发疯的热带河流上,上演着亘古不变的杀戮荼毒;任何妄图湮灭原土文明的贪欲,最终都会被反向吞噬,毒日头下的迷狂汗水与喘息,孤独如万古长河;狂热的意志和超人精力,让这对神经质的组合梦想长久。
想看好久了,直到昨天才真的看完。非常厉害的电影。同为开拓新世界的探险殖民故事,《迷失Z城》可真的差远了。
人类多么傲慢:“把光明带给黑暗”,猴子们不这么想,它们如此灵巧自如;阿基尔则是傲慢之最:我是上帝的愤怒,大地都要为我发抖…想到《黑暗之心》:“欧洲人来到非洲,并没有像他们自己标榜的将进步与光明带去,反而是他们自己争脱了开化世界的准则束缚,找到了原始的自我” ,科波拉有没有借鉴这部作品?又想起马龙白兰度在《现代启示录》里的独白,夜虫是他的诤友,唯一的诤友…彼时的航海大发现,如今的太空探索…
超人“天谴”阿基尔,疯导演带着疯演员。片子能拍成已然是神迹了。结尾的360°太帅了。
非得身在秘鲁,才会看与之有关的电影,因此才迟迟拾起这部名片。老实说,从人人为自己到陆上行舟再到阿基尔,这三部赫尔佐格代表作,都并不算太震撼我,也就是没能和影片气质“疯到一块去”。这当然也是一个影像信息接受度问题,德国人总爱把寓言性和故事性混一起,到了我这端就成了两边不讨好。
40人小队还搞权力斗争,黑色幽默得紧(妄想逃走就要被我剁成198块:为啥是198块啦当时就笑喷了!)阿基尔向一群小猴子发表征服拉美宣言这幕超级棒。助纣为虐的修士倒是长了一幅悲天悯人苦修型男的外形。
好电影是那种能颠覆你对既有电影理解,能让你看完之后,就想拿起摄影机。
赫尔措格说,幸福不是他所要寻找的,他也完全不是为了这类东西而活,他追求的是别的东西——赋予自身存在于某种意义。像赫尔措格这样内心充满宏伟抱负的天才,必须承担着梦想的沉重。
8.3 荷索金斯基首度合作,开头浪漫至极,结尾迷幻不行,嗑药一般。无意成为史诗,但原始、粗糙的影像又承载着自然、野蛮、文明、宗教、权力、欲念、政治。
1.赫尔佐格与金斯基的首次合作,后者将间或安静时而狂暴的偏执独裁者演绎得淋漓尽致。2.纪录片式的原生态影像之下,涌动着令人骇畏的疯狂。3.丛林历险与树冠之船形同[陆上行舟]预演。4.结尾木筏上的群群小猴恍若[诺斯费拉图]群鼠再临。5.荷索曾威胁打死金斯基,后者却声称只有自己有枪。(9.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