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自美国J.凯恩的小说《邮差总按二次铃》,完成于1941年,在剧本必须由法西斯政府审查的拍摄条件下,维斯康提把这个通奸谋杀亲夫的畸恋故事,拍成充满绝望宿命气息的作品。
片中一方面是出身贫家的女主角,身不由己嫁给肥胖粗俗的酒店老板,她完全没有逃脱被豢养(并不时被羞辱)生活的勇气,而男主角则是个流浪的无业游民,他经不起女主角的诱惑,犯下致命的罪行,艰困的社会生活条件,明确烘托出男女主角各自别无选择、一拍即合的宿命孽缘。初执导演筒的维斯康提,在片中已经展现他后期作品中最大的特色:对人物不克自拔情欲心理的细腻描画,在饮食间两性对对方身体的凝视中,维斯康提把艰困的物质生活和不受拘束的内心肉欲作了明确的并列,弥补了通奸过程的简略。
维斯康蒂和桑蒂斯等人在墨索里尼政治控制的麻木社会中,为电影艺术打开了一道通往新现实主义的大门,单凭它在影史上的地位就足够给5星。
就电影来说,前半部很精彩,手法细腻,人物丰满,剧情进展是有节奏有意义的。但后半部却缺了些意思,充斥了男女主角之间的纠缠和他们内心的斗争,人物行为变得莫名其妙,走向疯狂和毁灭。又或许,正是为了这种效果才如此安排。
男主角出场的方式颇有意味,当他被赶下车后,摄影机逐渐上升显示出了这个乡村酒馆的全景,随后一路跟随人物却避开正脸。最后,我们从基诺的视角看到了女主吉瓦娜晃动的双腿,这是女主角的首次出场,而男主的首次露脸在此献给了女主的视角,一个快速推镜头将我们和女主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基诺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脸上。于是,这两个影片的主要人物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性欲望的意味,人物的命运在此被注定。
如此细腻的人物描绘在前半部比比皆是。比如基诺为了支开酒馆老板,偷偷藏起了货车的零件;女主要开始诉说自己的悲惨命运时,脸色漠然地走到屋子角落坐下,场景凸显了人物的无助孤独;也是在这个场景中,男主虽然嘴上说着能理解女主,但实际上却远远地站着玩弄海螺,两人心境与追求的差异已经显露无疑。
基诺出走后与斯巴诺相遇也是点睛之笔,两人关系变化的处理有浪漫主义色彩也迂回细腻,一度让人觉得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了。事实上,原本这两个人也应该是相同的、惺惺相惜的,但基诺已经被吉瓦娜所激起的欲望改变了,而我们也猜不透他对吉瓦娜的执迷究竟是不是爱。总之,这应该就是维斯康蒂想展现的意大利现实,在欲望的裹挟下基诺一步步走向了失控,他向斯巴诺说出了吉瓦娜曾用来拒绝他的话“我不想到处流浪”,然后将拳头挥向自己的挚友。
但他已然确定自己要安定下来了吗?绝不是的。在这一天之前他还执着地想要说服吉瓦娜和他离开,以酒精麻痹自己。而在这一天过后他真正地变得失魂落魄,怀念自由的日子,然后以莫名其妙的理由抛弃了吉瓦娜,再立马奔向新的爱情。
可以说,故事从基诺杀人后就走向了一种混乱和失控,基诺和吉瓦娜之间也没有所谓爱情可言,只有冲突和渐行渐远。事实上,我认为他们两人实际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爱情可言,大概率就是对现实生活不满的两个人之间燃起了欲望,误以为抓住了一根名为爱情的救命稻草,而这两个人还执着地为自己的生活方式辩解。
毕竟最后让基诺决定和吉瓦娜重新在一起并远走高飞的是吉瓦娜肚子里的孩子……这个设置实在是太俗套和刻意了,这部影片还是透露出了一些好莱坞叙事的影响。
同样的爱情悲剧使人联想到那部泰国的恐怖爱情片《永恒》,当然只是有一些在爱情和欲望之间关系的思索有些类似,两部影片大部分都是不同的。
最后必须要说一说这部影片在镜头运动、场面调度和构图上的巧思。开头已经说过男主基诺出场时的那一系列镜头组合,之后基诺偷拿零件的镜头运动也是很精准的。构图的巧思还在于画面后景上的安排,如基诺修水泵时后景中是屋门,黑漆漆的门似乎始终都在那里召唤他;吉瓦娜的丈夫布格纳打电话询问火车零件时,吉瓦娜和基诺对话的正反打镜头中,后景分别也显示出虚化的布格纳和牧师。
不过这些耐人琢磨的镜头在影片后半段便不多了,后半段的乏味也有一部分在于此。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维斯康蒂在画面的把握确实是唯美的,照亮身体的火柴、纱帘的半掩、光通过窗格打在人物脸上等等镜头都很独特。
向伟大的维斯康蒂导演致敬。
一些简单的想法。
同样都是改编自詹姆斯·凯恩的小说《邮差总按两遍铃》(The postman always rings twice),维斯康蒂的版本显然更像“改编”,更具作者性,把侧重点放在男女主人公的情欲纠结上;好莱坞的版本则有点像“翻译”,把整个小说紧锣密鼓地呈现出来,比较生硬。
原著的开头其实很妙,男主角从一个装满干草的货车上被人扔下来,是个到处漂泊的流浪汉,但在美国版中这个情节并没有呈现,而是改成了搭轿车,缺少力度,且加菲尔德后面的表演过于面瘫(?让我想到北野武为什么),我始终难以完全相信这两个角色是相爱到痴狂的。
维斯康蒂从开头就加入了很多意大利的真实生活景象,乡村酒吧,随处可见的自行车,城镇的街道,长镜头跟随流汗的人们,闷热躁动。此片也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发轫之作。结局落幅在Gino脸上,爱人已逝,他自己的命运也走到尽头,他直视镜头,绝望渗出屏幕。
分享一下原著中的一段话(看的是译版,原文应该更美):
那天夜里,上帝吻了我们的额头。他给了我们两个能拥有的一切,可我们就不是能享有那一切的料。咱们享有了全部的爱,可是咱们承受不住,一下子垮了。那种爱就像是一架大飞机的引擎,它带着你穿过天空,一直去到了山顶上。可要是你把那种爱放进一辆福特汽车里,它就会给震得粉碎。咱们就是这样,两辆福特汽车,弗兰克。上帝眼下正在上面嘲笑咱们。
《沉沦》,这部先驱之作不仅是美国著名黑色小说改编版本,也不仅仅是把小说场景转移到意大利的伯诚平原。在维斯康蒂这部影片里,我们置身于一种极为细腻的转变之中,感觉到情境这一普通概念嬗变的开始。
在传统的根据动作——影像的现实主义作品中,物品与地点有一种不置可否的现实,但事实上那仅仅是一种取决于情境要求的功能现实,即使这些要求同时具有诗意或戏剧性的特性,如同伊利亚.卡赞的影片中物品所具有的情绪感染力,因此,情境会直接地延伸为动作和激情。
反过来讲,自从《沉沦》起,就有一种东西不断地出现在维斯康蒂的作品中,作为影片中另一种现实,物品与地点又一种自主的物质现实,而得以展现自身。
因此,不止是观众,连角色本身也把他们的目光投向他们看到和听到的事与人,以求迸发出动作与激情,来打断某种既定存在的日常生活。
在《沉沦》中,男主角到达之时,便用一种屋主的眼光尽收眼前的一切,这种对环境,物品,家具,器皿的清点是维斯康蒂作品中的一个常数。
因此,情境不直接在动作中延伸,他也不再是现实主义作品中那种感知——运动的模式,他首先是视觉和听觉的,充满着意义,此后,动作才在这种情境中形成,开始运用情境的各种成分。
在这种新现实主义中,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又环境的真实和动作的真实之间,它不再是一种运动的延伸,而是一种通过不受约束的感觉器官获得的梦一般的关系。
动作似乎在情境之中漂浮,而不是终结或控制这种情境。
这就是维斯康蒂幻觉美学的源泉。
名副其实的沉沦,沉沦于欲望的寄生和缠斗。
尼采在《善恶的彼岸》中说「人最终爱的是自己的欲望,不是欲望的对象」。基诺与乔瓦娜、基诺与安妮塔既为欲望所寄生,又将对方视为寄生欲望的对象,在人的层面上这种互相作用引发的暗涌缠斗必是没有赢家,尽早抽身的安妮塔(尽管不是主动的)也是幸运的。
影片将重心集中于在角色的选择上,也是影调显现的区域。
或是对脸部/环境的慢速变焦,如在乔瓦娜歌唱时选择正反打基诺凝滞的神情和黑暗的门内,并配合慢速变焦;或是棱角分明的室内硬光,亦通过大量运用在角色消沉或严肃时的伦勃朗光暗示其下一步选择的重要性。
如果说前者赋予环境以当下空间的情绪,同样考究的室内运镜和对被摄物的选取则预示了故事走向,从一开始基诺从卡车走下、绕过加油站前往屋子那个机位上升越过加油站同时扩大景别去联系基诺和这栋二层楼房的关系就会对导演意识可见一斑。
以及那个平地惊雷般的运镜:在基诺与乔瓦娜偷情时被摄物由镜面变成衣柜打开后拍摄布拉加纳的衣物,甚至在日常中制造了惊悚感。
在两次吃饭的场景里,第一次是布拉加纳、基诺、乔瓦娜三人,摄影机是走动的,但前景始终还是尚为夫妇的布和乔,而到第二次时只剩乔瓦娜一人,在杀人和派对之后呆呆地进食,此时的摄影机是像盯着乔瓦娜一样的中景固定机位。
还有基诺和乔瓦娜两人在不同场景中都至少有一次对视、侧面向摄影机同框的构图,躯体又都站着保持约一步距离,结合畸恋的故事来看,似乎影片有意在保持某种危险的暧昧。通过人物站位体现危险性这一点则在后来的双人正侧面同框站位——伯格曼的影片中得到发扬。
回到文本,尽管片中角色大多处于不怎么富裕的状态,但基诺和乔瓦娜出身并不同,一个主动坠入贫困,一个则被动陷于其中努力挣脱。她们的阶级差异或许不体现在物质上,而体现在观念的宽容度,以及它导致思维的取向、对生活的认知——后者才是区分阶级的主要特性,同样也区分性别——乔瓦娜的跃升路径不正是今天中国多数女性被施加的统一模式吗,嫁个有钱人,而乔瓦娜对现有生活的屡次不舍正意味着经年累月后由阶级到自我、由被施加到内化的体认。
观念区分阶级,这是后现代社会的特征。1943年的《沉沦》通过男女的亲近疏远表现这一点,实在超前。不仅有乔瓦娜在私奔途中掉头拥抱安稳这样的显笔,还有基诺在乔瓦娜为两人的未来惶恐时听海螺的声音。基诺能在贫困的环境里找到生活乐趣,也相信自己能持续找到援助以维持其低限度生活。可乔瓦娜从小就经历这样的生活,对阶级跌落的恐惧会盖过可能存在的生活乐趣,而且,也很有可能她认为她所想象的那种生活才有资格称为生活。
也许两人本身各自的想象与渴望只是某种现代生活引发的病症,然而当爱人们一方渴求对方为自己改变生活模式,而对方甘愿为爱如此时,欲望寄生之,真理被吞噬。其实不必加诸鸠占鹊巢的畸恋罪行,宿命式之不幸也已然发生。
1941年,维斯康蒂出手就拍出了《沉沦》,战后这部电影才得以公映,之后基本就被誉为“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的开山之作”。
但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令人心塞的观影之后,我发现这部电影对后世的影响绝不止于后面兴起的“新现实主义”。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心塞的故事:男女主一见钟情,因为情欲的冲动而犯下谋杀亲夫的罪行。但冲动之后是无尽的惶恐不安和内心折磨,二人从疏离走向猜忌,他们曾坚信不疑的爱情终于消散无形,他们走上了毁灭的宿命之路。
《沉沦》原名Obsession,意为“沉迷”。这其实就是个关于在爱和情欲中沉迷和毁灭的故事,反映出维斯康蒂极其灰暗悲观的人性观和宿命论。
而这样的故事,绝非彼时彼地的特殊产物。在任何一个社会,任何一个时代,都会有这样的情杀和自毁的沉迷发生。
而电影也的确不着意于故事的社会背景,拍摄当时是二战期间,我们却看不到半点战争的影子。电影中的悲剧来自人性,而不是社会。
但看德西卡的《罗马不设防的城市》和《偷自行车的人》,还有费里尼、罗西里尼的的早期电影会发现,真正新现实主义电影,一定是有极深入和根本性的社会因素在起作用的。
所以《沉沦》并不那么典型地“新现实”。
当然《沉沦》对新现实主义的影响也应该是巨大的。它抓取平凡人在平凡生活中的状态,以某种纪实手法讲一个虚构故事,那种真实世界和人物的质感,那种不是渲染的拙劲儿,自然影响了后人的很多作品。
当然我们也不必过于纠缠于这些学术问题。用最直接简单的标准看,《沉沦》也是一部伟大的作品。遥想一部四十年初的电影,技法上已如此纯熟老练,人物刻画上已如此真切入骨,剧情走向上如此曲折流畅,说实话已经可以说是传奇之作了。七十年后看到这样的作品,你我只能叹服。
助理工作结束后,回意大利之前。让雷诺阿送来本小说。说,你一定会喜欢。而这成就了维斯康蒂的处女作。维斯康蒂说,《德意志零年》也好,意大利新现实主义也罢,都是从我这部电影中来的,而我的电影是从让・雷诺阿来的。上映两天后,马上被封印,但影响却无远弗届。死后同年,在美得以重映。
新现实主义始作俑,沉沦的宿命感,无法控制的欲望,无法直面的贫穷,无法避免的死亡。
和后面的新现实主义不同的应该是尽管显得有点粗糙,但依旧值得注意的构图与精美运镜。绝对借鉴了雷诺阿。维斯康蒂端着的气质,在处理现实主义题材上的确有点不接地气,不过后劲儿足。为了开创意义,给四星吧。重看。精美运镜虽然说是受法国人的影响(诗意现实),但不得不说,意大利的一个个的都是叙事天才。次次运镜,把握住相应的人物步伐以及所思所想,这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心理分析运用,也算是维斯康蒂本人最具风格化的一点。再重看。看得出来后面洛克兄弟中的情景剧质感因何而来。维斯康蒂这部里很多戏剧化的设计让人感觉人物不够立体(比如傻乎乎的酒馆老板),真实感也因此大打折扣。比较好的地方自然在于他独特的运镜设计,对镜头与人物走位间的联系的娴熟。
刚开始我以为自己在看一个类好莱坞西部片,然后中间变成了法式浪漫,筹划杀人音乐响起那一刻我以为希胖来了,可算是有那么几十分钟是让我忘情地欣赏,结果一个怀孕打入肥皂剧的深渊
維斯康蒂處女作。134min版。改編幅度很大,將原著細緻描寫的犯罪片段與法庭遊戲悉數隱去,只留下更加赤裸的情慾。前面的張力太足,以致後半小時略顯倉促。男主Massimo Girotti七年後又演了安公处女作Cronaca di un amore。
如何用新现实主义的手法拍一部黑色电影?又如何将一部黑色电影拍成一部肥皂剧?维斯康蒂将给你一个圆满答案。意大利版《邮差总按两次铃》。
浮雲、黑色電影、郵差總響兩次鈴。
维斯康蒂居然把这个题材拍成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开山之作……将人的堕落、作恶和其不加控制的自私欲望、所处的社会困境联系起来,十分沉重。不仅是主要人物,迷上男主角因而包庇他的女配角,也是茫然无是非观、凭情欲行事,让影片更显压抑。
意大利的《邮差只按两次铃》。其实这个故事可以非常色情、甚至变态博眼球,照最近的说法就是三观稀碎,但是维斯康蒂把自己的新现实主义视角融了进来,增加了许多对生活细节的刻画,除了爱情的不顺意,其实女主角更多的焦虑来自于对改变生活状态的急切心情。导致结局非常绝望。男主特别帅!
维斯康蒂可能想说,女主受到冷落的根源在于她已经被上流社会同化,而青年在两种生活中摇摆,最终二人的结晶解决了两人的情感问题,但社会已无法接纳他们。在我看来,青年本性是自由派,但安定下来的社交生活肯定会让他产生阵痛,女主早已痛麻木了。可以引申为法西斯让很多人迷失了自我。最后纯白沙滩美
太太太太长了,长到里面一些渲染情绪的戏份在影院里都像在看unintentional comedy [ACMI 35mm]
意大利版《邮差总按两次铃》;homme fatal;Gino的出场;男性身体的描绘;与原著相比的新增男性角色,火车上帮Gino买票、旅馆里二人同床、邀请Gino一起流浪几段都有同性恋意味;有些导演你随便看一部他的作品就能知道他性取向
历史就是阐释。实际的观影经验会让你发现影片与影史书或我们的理解之间的差异。那种把每一部影片机械分门别类、归纳为某一种电影美学流派的方法其实是无法成立的,毕竟很多所谓流派并没有统一的宣言(或许有相同的政治立场),个体间有不同的美学主张,他们成为一个统一的团体往往是后人阐释、建构出来的结果。拿新现实主义来说,一方面当时它并没有形成大反响,在50年代前的高峰期也只有1/10的份额,大家更爱意大利喜剧、美国片。对后世的影响并不是一种接续发展。它只是现代主义电影下的其中一脉(客观现实、心理现实、作者评论),它之后的作品甚至带有对现实明显的自反性。甚至就本身来说,新现实也并没有彻底性,大量的职业演员、景棚拍摄、后期配音实际上是主流。作为新现实的先声,也能明显看到它受到好莱坞匪帮片和雷诺阿的影响。崩坏主题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先驱,早于《罗马,不设防的城市》以实景以真实的街道作为场景,有别于当时意大利主流影片的风格,以写实的方式展现了一个犯罪故事。因当时还处于法西斯统治时期,影片上映不久后既被下映,但对未来新现实主义整体的艺术风格与美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比片编剧也是未来新现实主义的著名编剧和导演德·桑蒂斯曾激动的这样说:“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电影,我将它称为新现实主义的电影”,以现在看这句话也许就是一切的开端吧。
贫穷有时也是一种浪漫——木心写下这首俳句时大概意识到,耶稣的浪漫正是因为他的贫穷。所以,耶稣对木心永远充满魅力,也使他永远闷闷不乐。对于没落的贵族而言,耶稣的浪漫更像是一个诅咒。改编自《邮差总按两次铃》的《沉沦》证明了维斯康蒂生来就是一个矛盾之人。正如处于关系核心位置的女主角:既嫁给了安稳富裕但却乏味无趣的贵族生活,又爱上了自由浪漫但却注定流亡的革命无产者。他这部着重刻画两难困境的处女作,在尝试解决这一由两个阶层共同构建的双重道德难题时展示出了颇为罕见的成熟,而他的身份和立场也直接体现在男女主人公复杂的情感纠葛中。置身事外的导演大有同情这对鸳鸯的意思,于是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解除了诅咒。在幻灭之时,影片也得出的结论:这种跨越阶层的跃迁并不是一厢情愿的单恋,只是这条路上布满了无数的《洞》和挑战。
改编自美国小说《邮差总按两次铃》,摄影和室内布光精细复杂,呈现的却是真实甚至粗糙的现实景象,前半段(男女主角犯罪之前)还不错,故事往后发展差点变成家庭爱情纠葛,结尾有点草草了事
7。维斯康蒂的镜头是新现实主义中最精致构造的,运镜和景深很像雷诺阿
以一种新的观点、新的影片风格,冲击死气沉沉的意大利电影。导演有意把人物放到墨索里尼统治下的意大利,那种肮脏混乱的小城镇和贫困的村庄中去展示。影片中对于现实景象的真实描写,以及对于当时意大利处于“一种内心苦闷,本能的肉欲和暴烈的感情”的表现,使得作品在某种意义上揭穿了墨索里尼所声称的“生活秩序良好,路不拾遗,火车准点”等谎言。
1942,导演:维斯康蒂(意), 36岁。 维斯康蒂导演的第一部故事片《沉沦》改编自美国作家J.凯恩的小说《邮差总是按两次铃》,在这部处女作里,维斯康蒂展现了新现实主义对普通人生活及其细节的关注,为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诞生做了准备。影片原原本本地描绘了意大利一贫
9. 这种对墨索里尼统治下的意大利,荒芜、贫瘠、肮脏、混乱的国家描绘,工人阶级的居民,人民内心的苦闷与肉欲的情感暴露同样存在着反天主教权。如果说《托尼》预示了新现实主义运动,那么《沉沦》直接影响新现实主义大部分的的美学特质一点都不为过。关于记录日常生活中的景象,大量捕捉与主角无关的平民镜头,实景拍摄又有着层次分明的布光以及升降机的使用。只不过缺失了历史与现实的紧密性,没有那种对当时意大利人民生活与斗争的表现。|关于电影类型上的讨论则似乎更有意思,个体性叙事,日光之下的谋杀情节,引导凶念的至关因素—女人,重蹈覆辙的男性宿命,咦,怎么变成黑色电影了哈?最后还有点点同性意味插入其中。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