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夏天,东京巢鸭署的署员接到辖区内一个房东投诉,有套外租公寓缺欠租金多月,而且找不到大人,只有小孩。上门查访发现,只有一个14岁大的男孩、两个分别7岁与3岁的女孩,共三个孩子,在这个没有瓦斯没有电、垃圾场一般、散发恶臭的公寓里相依为命。
进一步搜索,又在公寓的壁橱里发现一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只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尸体。再度调查,还有一个最小的2岁女孩失踪,并最终证实,是被长子与其朋友暴力虐待致死,被抛尸山野。
而这一切悲剧的源头,是他们的妈妈,为了和情人同居,隐瞒了他们的存在,并最终撂下了养育子女的责任,抛弃了孩子,独自一人离开。
▲根据此次事件改编的电影《无人知晓》剧照
具体的事情是这样的:
1968年,一个在服饰专门学校进修过、梦想当歌手的年轻女孩A子和男友同居,那时候,她大约才20岁,还录过几首歌的样带。A子想要和这个男人结婚,但遭家里强烈反对。然而很快A子跟男友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孩子1)。由于非婚生子,他们直接把这个孩子送人领养。
1973年,A子和男友的第二个孩子在足立区的医院出生(孩子2)。A子以为,男友已经寄出结婚申请书,孩子是婚内生子,男人也有帮孩子去开出生证明。这孩子他们自己抚养了,算长子吧。然而,长子到了上学的年龄,入学通知却一直没来,A子去役所一问,发现这个男人根本没有递交结婚申请书,更没有去办孩子的出生证明。这孩子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户。随即男人拿着A子从自己父母那借来的20W日元人间蒸发,A子开始和不同的男人交往。这时,A子和自己的原生家庭也已经基本上断绝联系。
1981年,A子女儿(孩子3)出生。这个女儿算家里的长女吧。值得一提的是,从这个女儿开始,A子都是自己在家生产,连医院都不去。自然孩子也不会有出生证明,完全黑户。
1984年9月,A子又生了个儿子(孩子4)。然而来年2月的一天,A子下班回家,发现这个才几个月的次子,含着奶瓶死在家中,尸体都凉了。A子把孩子的尸体装进塑料袋,又塞了大把除臭剂,密封后藏起来。对于长子“弟弟去哪了”的疑问,A子用“委托亲戚的叔叔抚养”打发了。但实际上,这一切长子都看在眼里。
1985年,次女(孩子5)出生。
1986年7月,三女(孩子6)出生。
(注:几个孩子出生年月不确定,看到另外一份资料里,除了长子外,各大一岁。不过根据事件细节算了下年龄,上面我列出来的可能性更高点。另外,这六个孩子,除了送出去的养子和长子,其他孩子,似乎都是不同的父亲。)
1987年9月左右,A子用“和长子两个人生活”、“长子在立教中学读书”、“丈夫前几年去世了”的说法,获取房东和邻居的信任,得以入住西巢鸭的公寓。大家完全不知道她还有其他的孩子。实际上,她是带着4个孩子和次子的尸骨入住的。
然而,A子并没有和孩子们在巢鸭共同生活很久。大约10月开始,她就骗长子说去大阪出差,离开家里,到千叶,和当时情人,一个56岁的冷冻食品贩卖业者同居。这时,A子还会时不时地给孩子们汇个两三万日元,偶尔,也会回家露个面。然而慢慢的,A子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1988年一月,A子一次回家后,将麻烦的孩子们留在巢鸭的公寓,再留下20万,就彻底搬去了千叶情人的公寓。她只告诉了长子千叶公寓的地址。之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巢鸭孩子们的家,只是偶尔和长子在外面见一面,给个两三万。
母亲走后,长子承担起母亲的工作:准备食物、换尿布,全部承担起来。然而毕竟是没什么钱的孩子,通常只能在楼下便利店买些垃圾食品与冷冻食品,以及冰淇淋。便利店的人其实也觉得奇怪:这几个孩子有时夜里2、3点还来,有时学校上课的时候还来。
说到上课,A子是这么和孩子们说的:因为一些状况不能去学校,目前正在办手续。她有给孩子们买教材教些简单的知识。长子会用汉字写自己的姓氏,但名字只会用假名写。
据长子说,有时会有一个男人来公寓问问他们过得怎样。但这男人是谁,是妈妈的情人还是长子的父亲还是哪个孩子的父亲,他们并不知道。
母亲离家越来越久,事情早已超出了孩子们的处理范围。
1988年3月,由于欠费,家里的煤气和电都被掐断。
母亲离家期间,长子在外闲晃时认识了两个差不多同龄的、经常翘课的初中小混混。由于长子家里没有大人,是个翘校的好去处。两个小混混开始经常出入这个家里。
4月21日,长子的这两个混混朋友又来玩。其中一人突然发现,前一天自己来时买了放着的方便面不见了。长子在年仅2岁的小妹妹(三女)嘴边发现海苔,猜想是三女偷吃了方便面。于是,一说是混混开始用木棒痛殴责怪妹妹们,另一说是长男也有参与殴打。妹妹们一直道歉,才姑且停止。过了一会因为尿尿,三女被放到壁橱里的叠起的布团上。小女孩在布团上呆不稳,滑落摔到地上的样子让混混们觉得很好玩。
他们就一再故意把女孩放上去看她摔下来。长子想要阻止,说“差不多停手吧”,混混朋友却说“明明很有趣啊,你也一起来呗”。不知道这样摔了多少次,女孩的身体已经变得瘫软。见状不好的长子帮妹妹心脏按摩、人工呼吸。但这前前后后持续了4-5小时的暴行,两岁的孩子哪里承受的住。三女的体温已经变凉,长子最后只得拿来热水,想要帮三女保持体温。主要行恶的混混就这么走了,留下长子和另一个混混在家过夜。然后次日早上8点半左右,他们发现三女彻底冰冷,就这么死在家中。
长子本来想学妈妈将尸体放在塑料袋里塞上除臭剂。但由于除臭剂不够,很快尸体开始散发味道。大约一周后,长子伙同两个朋友,将开始腐烂的妹妹的尸体装入行李包中,连夜坐电车到秩父市大宫的羊山公园的杂木林里弃尸。
关于到底谁打的女孩。长子的混混朋友一开始说“长男有阻止”,但随后又供诉:“最开始的时候,长男也有殴打。”长子自己也承认,是三个人一起欺负了妹妹。但长子的辩护师认为,三女的致命伤不是一开始的殴打,而是由于长子的混混友人反复让其从壁橱里摔落造成的。
7月17日至18日,巢鸭署员接到房东投诉,说一个租出去的公寓租金被欠费4个月了,找不到大人,都变成了不良少年聚居地了。署员上门调查,和房东一起打开这所公寓大门,一股汗水、垃圾、粪便夹杂在一起的恶臭就扑面而来。长女(6岁)和次女(3岁)就裹着毯子躺在乱七八糟全是垃圾的地上,看上去很虚弱。
尤其次女,皮包骨头,连站都站不起来。两个女孩说想吃东西,署员和房东买了些牛奶啊面包啊,她们狼吞虎咽着吃完。随后穿着睡衣的长子(14岁)出现,说“这两个女孩是夜班商人委托我们家照顾的孩子,我在照顾,没关系的”,“妈妈是大阪的服装公司的职工,目前在百货公司工作。但因为最近住院了,所以联系不上。”署员劝说长子到儿童福利中心求助,但长子依然强调“我的话没关系的”。没办法,只能先帮两个妹妹预约第二天新宿区儿童福利中心收容。
21日早晨,长子在朋友父亲的陪同下,参观了福利中心,但由于东京的福利机构没有空位,最终被收容到八王子市的儿童福利中心。在儿童福利中心,长子终于承认“那两个被委托照顾的妹妹,其实是自己的妹妹”,不过他们三个,父亲都不同。关于长子的健康状况,一说长子也非常虚弱,但较之两个妹妹,至少还能站着走路;另外一说长男的健康状况和脸色和普通人无异。
22日,根据孩子们的说法,应该是四个孩子共同生活。然而搜查人员在公寓里,只找到已经化为白骨的幼儿尸体。
23日,在千叶县和情人同居的母亲“从电视的新闻里知道了这件事,想要自首来着,但又害怕让大家发现自己做了让初中年龄的孩子照顾幼儿这种坏事”。母亲A子因为保护者遗弃的嫌疑,被紧急逮捕。据说并没有看见她的眼泪。根据母亲的供诉,发现应该还有一个小女孩,却下落不明。
25日,长子招供三女死亡的事情,并因伤害致死与尸体遗弃的嫌疑被捕。讲出妹妹的死讯后,长子一直不安的眼神终于安定下来。福利中心的所长说:“当这孩子把所有隐藏的事情说出来后平静很多。勘察人员去秩父的弃尸现场勘察回来后,他露出了卸下重担的表情。”中心的职员也说:“本来是个好孩子。完全没有被社会污染过,母亲对他来说是绝对的存在。然而,和坏朋友的相遇后,他就变得觉得照顾幼儿是种重担。”
已经死亡的次男与三女,因为没有户籍,没有办法拿到火葬许可。母亲A子在8月9日,向丰岛区役所提交了5个孩子的出生证明,与2个孩子的死亡证明。
8月10日,长子因伤害致死与尸体遗弃罪,被东京地检交至东京家裁。“整个事故缘起于母亲,长子有接受教育的必要”。因此特例,没有送去少管所,而是送去儿童福利机构的教护院,接受教育。两个妹妹,也被送到别的保护机构。
另外两个少年犯被送上少年法庭,但由于不到刑事责任年龄,交由巢鸭署辅导。一说其中的主犯被保护管束。
10月26日,母亲A子因“逃避养育自己子女的麻烦,不负责任,任性自私、毫无自觉地犯罪。将其认定为三女之死的远因也不为过”,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缓刑4年。缓刑判决,是由于母亲A子发誓要和浦安市的同居情人结婚,然后好好照顾孩子,法官出于再给一次自力更生的机会考虑,给出的温情判决。
事件最终最终的结局是,母亲领回了长女和次女,与自己一起生活。而长子,消息不明。
影片以明的行动作为主线贯穿了整个故事。他已经掌握了诸如购物,做饭,交费,与人打交道等基本的生活本领。并有了自己的道德准则。他管理着家庭,照顾着弟妹。他对未来有憧憬,他想上学,想打棒球。母亲的离去,随之而来的是经济上的入不敷出,更多的是独自面对世界的恐惧与迷茫。世界是如此的大,如此的陌生。那一张张面孔,一道道目光,一条条马路,一栋栋楼房… 他开始寻找朋友,可他的朋友却是靠金钱维系的。游戏带来的快感不是明需要的,他需要的是同龄人的认同感。不愿偷窃使他失去了朋友,脏臭的环境同样也留不住淡漠的友情。而一个逃避学校与家庭的女孩成了明的新朋友。她在这个封闭的世界里发现了美好的东西,那生机勃勃的植物,柔弱的妹妹,顽皮的弟弟,温柔善良的姐姐,还有那沉默的肩负重担的明。她想帮助这个难以为继的孤岛,这个也许是心灵的圣洁之地。她选择卖笑伴唱的方式赚到钱给了明,可是明拒绝了她的钱。 这是一个奔跑的长镜头,在灯红酒绿的夜市里,明奔跑着。慢镜中一切声音都已消失,剩下的只有风声和单调的跑动的拖鞋声。从嗒嗒声中我们仿佛感到了明内心里极度的疲惫极度的悲伤。明在女孩身上看见了妈妈的影子,看见了一切挣扎地存活在世界上又遭到世界疯狂蹂躏的弱者的影子。这是这个光鲜快乐的世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痛苦阴暗的真实的一面。 妈妈的世界,女孩的世界,明的世界,这三个世界都是弱者支撑的世界,都是强者环伺的世界,冷漠到令人绝望的世界。
DVD花絮的采访,手动翻译视频转文字,如有错误欢迎指正。 花絮采访:高桥论治 摄影:山崎裕 是枝:“十五年前最初写剧本的时候,听到人们说的最多的还是:这个不行吧,大家都觉得这个无法拍成电影。大家都觉得这样拍出来,没有人愿意看,经历了如此种种,结果放映当天人满为患,从当天起就不得不成倍增加放映剧院的数量。这一天我盼了十五年,确实,我对此深有感触。” 经历了十五年的《无人知晓》,最初的剧本名为《快乐的星期天》,和十五年前的剧本相比,有哪些不同呢? 是枝:“一件件小事拼起来,就有了拍成电影的想法。剧本可以说基本没有改动。 1989年剧本初稿时,主人公一直活在其内心独白中,后半部作品中,现实开始透进内心独白。虽然现实如此残酷,但是在小明的日记中还有美味食物和幸福生活。 在日记的最后,他写道,死去的妹妹还有爸爸妈妈都回来了。这次在结构上的最大改变就是去掉日记中的梦想,之前有点类似逃避的心态,当然他自己最后选择了面对现实。关于如何去面对这一点,一开始就进行挣扎。当然,最初写剧本时我收集尽可能多的材料,包括各种各样的事件,我把它们集中在一起,结果写出了几个类似的描写小册,因为这次是自己写的,当然不能远离现实基础。我们更要高于生活。在实际制作的前两年,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在这个层面讲,并没有做大幅度的变动,但我总的方向是从一个事件到另一事件。渐渐深入的手法,希望通过这个手法挖掘出更多的东西,又是或许会产生完全相反的反应,结果我就采用了这样的手法来表现电影。” 高桥:就刚刚的话题,如果概括来讲的话,最初是收集线索,然后慢慢发展。这次电影真正着手的时候,冒昧的说一句,本片与其说是导演抛弃个人色彩的体现,不如说更接近于虚构。 是枝:“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从现实来讲,它是非常单纯的。说虚构,是试着根据自己的感觉进行发挥,最初我们自己觉得最大的不同在于以主人公为中心,并加入登场人物的内心活动。也就是说进行了一些心理描写,比如理发那一幕留长留短的问题,我觉得是否使用第一人称是纪实和虚构的最大区别。纪实的话,不管距离有多远,最初开始的两人关系不会崩溃,纪实中有类似这样的伦理感。而这里所包含的感情, 那一幕所体现的感情,我努力想使之得以充分体现。当然,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拍《距离》的时候,非常有趣,但是它给演员增加了不少负担,(此处指当时拍摄时,表演会让演员一起讨论自己把握,详见zens杂志)虽然演员也觉得很有趣,但是其实我没有尽好做导演的责任。而是把责任推给了演员,这一点直到完成我才意识到。我接受制作任务时,想到了常用的虚构手法。在某种程度上,导演有一定的权威。这次我考虑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来,从意识层面,从心理描写着手。于是我将发生的事情进行的动作等等,详细进行分解并画出来。比如说要往哪个方向看,或者句尾要如何处理,说完话要有个什么动作之类的等等。因为一种想法产生一种做法,一种做法产生一种效果,所以我就这样做了。通过这样的方法,我试图变现的东西也就慢慢增加,也就是更加远离现实接近虚构。 剧中的妈妈选公寓是有一定要求的,她这样的收入要负担四个孩子,妈妈是在百货商店工作,根据收入的话,她能负担的房租大概是9万6千日元左右。总之不能超过10万元吧。考虑到这点,但是人又不少,房子应该一共三间,再多一间恐怕负担不起。这次从选公寓开始就一直和制片白石治并肩作战,找公寓确实费了不少劲。 我们想找河边的房子,因为从窗户可以看到四季的变更,如果河堤樱树成行,就能有樱花在风中飘落顺河流而下的镜头。 最终找到的那个公寓不是临河的,说道到底哪一点令我们满意的话,首先是比较隐蔽。其他的住客都不会从那栋公寓前经过,对于剧中的妈妈来说,这所公寓不易引人注意。还有就是楼梯转角处的窗口,给人以丰富的想象空间,而正是我们想要的效果。然后关于附近区域的考察。比如孩子们如果住在那里的话,他们可以去附近那里玩,去哪里购物等等。 比如便利店的位置,超市的位置,我画图详细描述了地图还有各处的生活设施。最后结合各个拍摄点选定车站的位置。” 开拍前四个月,在几百个孩子中进行casting。小朋友们在试镜后的三个月期间完全不能进入角色状态,而见面互相了解,熟悉成了必要的一件事。 是枝:“我觉得最费劲的还是选演员以及安排角色。和孩子们见面很有意思。在挑选演员时,有很多极有表演欲的孩子,当然我们最后没有选他们。但是在面试中,我们也感叹这样的孩子真是了不起。这次选四兄弟姐妹,对各项因素进行比较分析, 结果那些很有表现欲很会表演的孩子落选了。反倒是那些很单纯的孩子,我更愿意走近他们。关于我想选的和最后我们选择的孩子,首先是见面感觉不错,然后在考察是否适合我们这部电影。这种感觉其实很微妙。在摄影上的信赖关系以及彼此不错的变现力,让拍摄进行得很顺利。还有就是四个人的配合相当成功。所以在拍摄过程中,他们四个渐渐融入,变现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所以我觉得这个四个人的组合还是很成功的。当然也有赖于孩子们自己的努力。 成为四个孩子朋友的韩英惠(饰沙希)的加入,使阵容扩大到5人。我想,如果加入一个别的孩子,可能会变成一部完全不同的电影, 他们兄弟姐妹间看起来也会有不少改变。 拍摄现场是非常有趣的,来拍摄现场成了孩子们每天的一大乐事,一边在猜测着今天会拍什么,一边快快乐乐的来到。其实我也一样,我也总是在想今天要如何拍摄,要进行新的尝试。对于拍摄,我也充满了期待。 拍摄时现场气氛也很好,充满了希望。” 对于母亲出走是他们困扰的根源所在,但您没有掩盖这个母亲的存在,我觉得可能无需如此用力刻画母亲的形象。在电影的前半部分减少母亲的戏份, 一笔带过就可以了。或者其实您并没有这么着力刻画母亲的形象。但我总觉得您并不想一笔带过这个角色。您为什么要这样处理呢?为何要让母亲登场并加以细致描绘呢? “我觉得公寓中妈妈的出现使之很有存在感。提到我想刻画的东西,虽然母亲是不负责任的,但她也是爱孩子们的。而孩子们也接受这样的妈妈并爱着她。 在公寓确实有过美好的时光。深深留在孩子们心中,也留在观众们心中。所以我觉得对母亲的刻画还是有必要的。 为什么他们后来一直生活在公寓里,长子也尽量不让外人进入,也都是这种记忆产生的影响。所以我塑造了这样一个妈妈的形象让她存在孩子们的心中也存在观众心中。这里通过妈妈和孩子的眼神交流得以很好的表现。如果能捕捉到母子之间的眼神交流,虽然不是非常直接,但还是可以体现其中感情。 打开行李箱的那一刻,孩子好像玩游戏一样从箱子里出来,我觉得这一幕是非常必要的。做这样违背常理的事却依旧那么开心,妈妈大笑着打开箱子这一幕,是电影开头重要的组成部分。这里产生的情感效果正是我想要的。 我觉得YOU对妈妈的乐观和不负责任都把握得很好。或许很多人觉得她正是在演自己。总之我觉得YOU是很优秀的演员。 片中有一幕她仿佛是很随便起床, 但其实她也在揣摩,在被子里面流泪,被长子看到的一幕,她最初对这一幕不大赞同。她说这里哭了吗,为什么?如果是普通女演员的话,虽然面对这样一个坏妈妈的较色,总想融入些自己的温柔在其中。但是她却相反,不想要让人觉得是那样的妈妈。而通常我们的演绎方式与此相反,所以最后演变成了一个哈欠。儿子怎么想是另外一回事,即使他觉得那并非因为打哈欠也没关系。也就是说在YOU的心中,妈妈会做哪些事,不会做哪些事,会有哪些表情,不会有哪些表情,都有一个明确的定位。这一点在演戏过程中很重要。YOU很有天赋,她能有准确的感觉把握。” 在一年的拍摄中,柳乐长高了十几厘米,伴随时间的流逝,孩子们也有成长吧 “孩子们真正得到了成长,所以能拍出这样的效果。拍摄时间的延长不仅为了拍摄季节的变化,对我自己在制作构思方面,一年时间也相对宽松些。一般的拍摄计划是用一到两个月的时间集中拍摄,拍摄全部结束后进行制作。 可以说是一蹴而就。虽然这种做法也有它的有趣之处,但如果这样的话,就失去了写实的趣味。日常生活中就没有时间思考这部影片,感觉上就像是未经日常思考的产物。 写实的好处在哪里呢?在于拍完一个制作一个,拍一下幕之前我们还有充分的时间,其间可以慢慢考虑影片中的东西,有时在作别的事情时突然产生了灵感,下次拍摄的话会这样改,是摄影现场和日常思考的反馈。这种长期取材的好处在于可以随着自己内心演戏时加入一些变化。一般而言,长期取材如果拍了对方的变化,通常会忽视自己内心的改变,但可以通过和对方的长期接触,自己凝视对方的眼神变化来表达,长期取材在这点上很有优势,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在这部影片中,我考虑到的这种变化,在四次摄影中,有类似写实的表现,之所以要花一年时间表现四季的变迁就是其中一种手法。这种类似写实的手法在电影制作过程中丰富了情节。影响也是巨大的。” 高桥:下一个问题是关于刚刚提到过的,沙希在剧中的出现是什么作用,她的作用在于和长子一起运小雪到机场那边吗?为什么要安排这一个角色呢? 是枝:“说真的,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最初写剧本的时候,写到了和朋友一起去海边的事情,正如你刚刚说的,沙希和那一家兄弟姐妹的生活环境是不同的,但也是被抛弃的孩子。被抛弃的孩子和被抛弃的孩子去抛弃另一个孩子。而为什么两人一起去做这件事,这个问题倒是值得深思的。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是兄弟姐妹几个人一起完成的。到底为什么那么想我不是很清楚,直到拍完我还不清楚。这个无根据的想法早在拍摄之前就有。读过感想之后,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吧。在最后一幕沙希出现在兄弟们中间,感觉一个片的基调反倒一亮,有一点很重要。去埋葬妹妹的那一幕,小明在剧中嘟嘟囔囔说自己心情很糟糕,如果是对着弟弟妹妹,那是无法启齿的,只能对外人倒苦水。我让她担负起这种使命,因此对于小明而言,埋葬小雪的时候,她相伴左右是很有必要的,这一点也是拍摄完才意识到的。我再看一次影片之后终于理出点头绪,也是看完影片之后的再一次寻找” 这是《距离》之后,是枝第二次参加戛纳电影节的竞赛单元。 “这次反响真的很不错,媒体评论的反应相当不错,而且畅销三十多个国家,可以说这次的成功是相当引人注目的,在日本拍摄的电影得到全世界的认可。所谓的电影节,其实也是商业运作的场合,最大的目的是要得到出品方的认可,进而得到世界的公认。如果能够在各国热卖,那才算合格。影片引起各国观众的评论,当然我很乐意听。真的非常开心。” 柳乐优弥成为了戛纳电影史上最年轻的影帝。而且是日本至今为止唯一一位最佳男主角。(2004年) “大家都亲热地叫他小柳乐,这对他本人可能带来一点影响,但对于影片而言却是个好现象,平常一般不看电影的人这次也特地到影院来看。” 《无人知晓》构思十五年,拍摄一年零五个月,外景拍摄七周,拍摄胶卷204卷。后期制作三个月。
初工作时认识一位同事,有次一起出差时他忽然对我说起,他从小是被遗弃的孤儿,曾在垃圾堆捡废品为生,那是个夏天,他说话时常走在我前面,白衬衫上有星点的汗印。昨夜看此片,明在午夜霓虹中奔跑的身影,又让我想起他那件刺眼的白衬衫,一瞬间心酸莫名。这些,都是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真实的人生啊。
家中早已经没有了妈妈,生活早已经很拮据,水电早已经停了,今天吃过的泡面汤要留作明天拌饭,喜爱画画就画在水电停用通知单上,从公园偷水饮用,把摔死的妹妹埋掉......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身为人母居然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也算奇观一件
寂寞放入时间,死生藏进四季。你怎么不来玩了?问出的都是寂寞离散;这就算告别吗?道尽的皆是生死喜悲。泡面桶种下了盛与衰,行李箱藏匿着生与死。头发长了蜡笔短了,寂寞随季节更迭;灯泡暗了蜡烛亮了,生命与时光流转。日复一日无所事事,只好承载思念。最好的一次是枝裕和,最残忍的一场成长悼念。
埋葬妹妹时,黑暗中特写哥哥微微颤抖的手,那是一双12岁男孩的小手,它将土慢慢撒到箱子上。死亡的主题再次让人动容。真正理解的生命的人不会在死亡面前别过头去,真正勇敢的人即使在不断的失去中也能找到安顿自己生命的力量,但当这种坚韧出现在这些无人知晓的孩子身上的时候,却只让人感到生之残酷
对于成人世界的不信任在电影中几乎无处不在——妈妈,爸爸们,房东以及房东太太,便利店的店长,援助交易时的男人……
艾小柯写的: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白衣服上沾了泥巴,迎着微曦的曙光,在空旷的早晨一语不发的从黑暗走向黎明,耳边响起的是《珍宝》的歌声:“姗姗来迟的春光,让人深吸一口气……我逐渐成长,没有人可以亲近……”——这段情节最美了
为什么一部如此沉重哀伤的电影,要用如此平淡甚至轻快的笔调来描述?无法上学、无人疼爱、停水断电、缺衣少食,甚至最后面临死亡。但是不是日复一日的生活会让我们变得麻木?亦或者是变得坚强。一人でも生きている。
还是喜欢早期的是枝裕和,不带煽情的写实就像扎进心脏的一根针,让人刺痛到无解。少年柳乐优弥的眼睛太传神了,像是有很多话、又像什么也没说,担当得起戛纳最年轻影帝。
真是可爱的孩子啊。从《距离》之后,是枝裕和的电影就越来越生活化,有些纪实的风格,琐碎的生活细节,两个小孩甚至算不上表演,即兴发挥的表演也让这部电影充满了生活气息。更难得的是,面对这种狗血的题材,是枝裕和却并没有煽情和大喊大叫,只是让所有角色一起忍耐、承受着,连同观众一起
看完以后,也还是沉默,没有煽情的眼泪,没有明显的愤怒,就和这部电影一样,平静的说一个难过的故事,但没有一个人流泪,甚至连埋怨都没有。被抛弃真的很可怕。
我的平常生活就是他人的幸福
为什么可以把抛弃和压抑拍得这么美,这么安静。小小的生命被装在箱子里,带进这个家,最后又被拖了出去,连同箱子一起埋葬,无人知晓。“单亲妈妈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 希望世上不要再有问出这样残酷问题的母亲,既然将无辜的生命带来世上,请守护他们到底吧!
四个孩子的求生记录,讽刺地展示了在文明社会中,文明就在身边崩溃却无人知晓的一面。很流畅,一点都没有炫技的意思,所有手段都是为了故事服务。服装和道具的变化营造出了一户人家生活崩裂的过程,让人心悸。柳乐优弥后来长裂了。娃娃音的江原由希子扮演遗弃孩子的自私妈妈,很是贴切。
两个多小时一直是非常压抑,却找不到释放情绪的出口——就像里面的孩子一样,从黑暗到黎明的机场,生死的告别也未有一滴眼泪。(当然那首歌的歌词太残酷了)无人知晓,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属于每个人的最平常的生活也是他们不敢奢望的宝物。细节好美啊,是枝裕和真是。。。唉。。。
男孩一次也没有掉过泪,你看见了吗。
难受死了。用这种小清新风格表现如此悲凉的故事,心在流血,欲哭无泪。片中仅仅出现了一滴眼泪,还是狠心的妈妈的。最可怕是“真实故事改编”几个字。
可能是我看过最压抑的电影了吧 在明亮的空气中绝望却找不到出口
明明有光,光裡卻有無盡的暗。無語卻哀傷,是結束那一刻最真實的感覺。
意识到yuki已经死掉的那一刻,我一连说了十几个shit。难过却哭不出,像是被谁狠狠打懵了,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