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的时候买过一张艾敬的CD,里头有首歌儿叫水牛六十六。逼急了我也还能唱出一句两句:“我们看了水牛六十六,这部电影真好。。。”这。。。艾敬。。。you know what,写歌词要有职业道德,我怎么就那么受不了非把日记配上伴奏唱出来的呢?你怎么不唱“我今天做了鱼香肉丝它的味道真好”呢…
但是,说来也怪,我不知道自己图什么,这么些年来,一直在找这部电影。为什么找了这么多年呢?因为它难找啊!今天经高人点拨,在迅雷上竟然轻松的我来,我下,我看~了。可喜可贺!恭喜发财!
看完之后我发现,艾敬的那句“这部电影真好”,竟是所有我所能想到的赞美之词。
看完滥片儿总有很多要说的,在看的过程中就开始攒骂人的话,把扯淡的情节一个一个认真记住,一个一个认真鄙视,再痛快的通通忘掉。可看完像水牛这样的片子,却没有什么需要多说的,除了“这部电影真好”。就像对救命恩人除了说:谢谢,你是一个好人,剩下都觉得假觉得怪异。所以说。。。如题,好看的片子都是一样的,难看的片子却各有各的难看。
小艾,我错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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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沟。
文森加洛,as Billy Brown。顺便一说,这人同时是这部片子的导演编剧片尾曲作者和演唱者。
刚从监狱里被释放的时候,雪天,他穿一条低腰裤和一双鲜红皮鞋,冻的哆里哆嗦的坐在监狱大门外一张长椅上,镜头拍他的背影和极低的裤腰下面露出的一小段股沟(股沟应该用什么量词呢。。。)。然后他瘪一泡尿,一瘪就是who knows多少个小时。
总的来说,毫不夸张的,但也毫不客气的来说,billy是个weirdo。生在一个父母完全彻底emotional unavailable的家庭。所以billy从没有像正常的孩子一样被呵护。所以他焦虑,他神经质,他会介意细节,介意你是不是在认真听他说话,会因为小事大发脾气,但紧接着又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惭愧地道歉。
他就像一个男孩,一个心理年龄停留在需要被热烈的关爱的年纪,停留在抱着小狗bingo冲着相机镜头绽放笑脸的7岁。7岁的孩子受到父母的冷落却依然拼命讨好,一如32岁的Billy。他被忽视被遗忘,却依然给父母编织好听的谎话,这时已经不是为了讨好,因为他早知道那是无望,却是成了习惯。
印象深刻的一幕是他要挟女主角Layla(大街上活生生截来假装自己老婆的陌生女子)说: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不让我在父母面前look good,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但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们就是朋友,也许是最好的朋友!
我想说,或许Layla嘴角的笑也是因为她想到,谁要做你最好的朋友??谁在乎你理不理我??但“不跟你好了”确实是儿时的我们所能想到的,对别的小朋友最最严重的惩罚!
爱比恨更能使人成长,就像风和太阳的寓言故事。 别人的爱,无条件的,盲目的爱,让我们懂得爱,懂得世界上还有值得期待的事。这样的爱最初是父母给我们的礼物,没能有幸享受这种爱的Billy,在32岁的年纪,找到了一个能温暖他安慰他,让他无论去了哪都会记得回来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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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艾敬,能不能请你再为我们唱起那首歌,唱那句“其实会有什么结果根本都不重要…”。
我特别喜欢可爱的片儿,像这种的,看着一本正经,到老爹要唱歌,萝莉要跳踢踏舞,男主要打保龄球时就突然打舞台光给慢镜头的。尤其因为是自编自导自演,就更可爱了。
Vincent玩得很高兴。尤其是画中画的使用。影片一开始介绍男主角生平时,用一个画面堆上去,把躺在那边穿着小红鞋想上厕所却不知该到里去解决的心理年龄只有十二岁的神经质怪蜀黍给淹没了。
整部电影的题眼在“上厕所”这个问题上。穿着小红鞋的Billy Brown总是想上厕所而不得其门——遇到萝莉女主,跟女主吵架,遇到初暗恋对象。都是些色色的味道。特别是他打保龄球的那场戏,从一开始一直叫my balls, my ball,到后来特意把Bill套手套和女主拉衣服的慢镜特写剪辑到一起,直到最后那么直勾勾地去拍bill把手指插进保龄球孔的动作,都色情到不行。
可是Billy的心理年龄只有十二岁——跟我们可爱的杀手leon一样。他对女主说“如果你让我难堪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但是假如你合作的话,我保证你将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被这史上最没胁迫力的威胁给逗得打滚。我们的萝莉女主真实年龄大约就十二岁,却画着浓浓的妆伪装起大人。于是一个幼稚的大叔和一个假装成熟的少女就玩起了过家家的游戏。
到一家人团团坐吃饭饭的时光,导演越发可爱了。一张桌子四个人,名义上的一家人,但总是两个或者三个人入镜,永远有一个被划拉出来被遗忘。有人在讲话的时候总有人没在听,父子母子之间不是鸡同鸭讲就是大吼大叫。也难怪后来Billy拍照片时对“相爱的夫妻”的理解就是两人直挺挺坐着,面无表情,你也不碰我,我也不要碰你。
看一个跳着踢踏的小胖萝莉侵门踏户地闯进这个私领域是很好玩的事情。就像看小男孩小女孩的初恋似的。他说“你不进浴室”,她进去了,他说“你不要坐进来”,她坐进去了,他说“我们握手就好了”,结果还是自己伸手抱住了她。
看到别扭的被人遗忘被人抛弃的小孩找到一个让他温暖让他不想死让他有点浪漫起来的人,真是叫我这个怪阿姨觉得感动啊——这本来是通篇的谎言,结果倒成就了一段真实的感情。
文/乔苹果
一永远是男孩
如何表现一个小人物逼仄又倒霉的生活状态?让他想撒尿却怎么也撒不出来就可以了。
《水牛城66》就是这样处理的。在电影开场的15分钟里,主人公比利(文森特·加洛饰)只做了一件事:找厕所。这是一种非常大胆却很聪明的做法,因为它精准地抓住了我们的同理心——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都会遇到和比利一样的尴尬处境,只不过没有他这么极致罢了。但这15分钟所承担的戏剧任务却不简单,它不仅刻画出小人物比利倒霉的境遇,还勾连出了对比利人生影响最大的两条线:一条是亲情,一条是爱情。亲情的冷漠将他推向堕落的悬崖边,而爱情及时挽救了他。
比利四处找厕所而不得,误闯入一个舞蹈学校,但他仿佛是个隐形人,老师正在授课,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却无人注意到他。除了女主角莉娅。
比利终于找到了厕所,却因为他人的一句「夸奖」恼羞成怒,没撒出尿来,于是他把那个人揍了一顿并轰出了厕所。这个情节既展示出比利暴躁、敏感的性格特质,也是对比利窘迫处境的绝妙讽刺——他自以为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但那并不是。进一步想,「比利找厕所」这个段落还可以看作是对比利命运走向的隐喻。由后文我们得知,比利进监狱完全是被冤枉的,他带着恨意出场,以为杀死当年那个故意丢球间接导致他入狱的水牛队队员就可以抚平心中怒火,但暴力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
气急败坏的比利把路过的莉娅辱骂一顿后,又向莉娅借钱给家里打电话。寥寥几语,我们就看出比利与家人糟糕的关系。首先,比利不敢把自己真实的情况告诉妈妈,他明明是一个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倒霉鬼,却把自己包装成坐飞机头等舱、住高档酒店、有一个漂亮妻子的社会精英。其次,妈妈好像并不关心这个儿子。这里通过三个细节来展现:一,电话里,比利反复喊着自己的名字,但妈妈似乎都没听见,最后,忍无可忍的比利吼道:「电视声音小一点!」;二,比利想立刻回家,但妈妈却让他五点后再来,因为不想因为比利的到来打断她看比赛;三,比利已经解释过,他的「妻子」身体不适不能跟他一起来,但妈妈却依然坚持让她来。
为了圆谎,比利绑架了莉娅,但莉娅几乎是心甘情愿跟他走的。
在影片后段,莉娅评价比利是个小孩子,在影片中,我们的确多次看到了比利心智不成熟的一面。比如他喜欢吹牛不打草稿:他不会开莉娅的手动档汽车,跟莉娅解释说那是因为自己一向都是开自动档的名贵汽车;他的脾气喜怒无常:前一秒他还对莉娅恶语相向,下一秒他又愧疚地向莉娅道歉;他会说出非常孩子气的话:他说,如果莉娅让他在父母面前丢脸的话,他就再也不会和她说话,如果莉娅表现良好的话,她就会是他最好的朋友——也许只有在孩子的世界里,不跟一个人说话是对他最严厉的惩罚,与一个人做朋友是对他最大的奖赏;他乐此不疲地叫着朋友洛奇的外号「傻仔」,尽管洛奇多次警告过他不要再叫他「傻仔」。
我们都对比利产生了兴趣,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他这样有些畸形的性格的诞生?于是,莉娅跟着比利回了家。在这一段落中,方才提出的问题迎刃而解,因为我们看到,比利有着一个相当不正常的原生家庭环境。
父亲(本·戈扎那饰)开门见到比利,眼神里先是闪过震惊,接着被失望占据,好像比利是他的仇人一般。父亲没有邀请已经在屋外冻得瑟瑟发抖的比利进屋,而是扭头走掉,并把比利的妈妈喊出来。妈妈(安杰丽卡·休斯顿饰)也没有邀请比利进屋,而是站在暗处手足无措地看着比利,仿佛见到一个陌生人。在这里,扮演比利父母的两位演员的演技都十分精准,仅通过一个失望的眼神和一个惊惶的眼神,我们便感受到了这个家庭人际关系之间的冰冷与隔阂。
随后,导演加洛通过更多的细节,向我们展示了这个家庭如何把比利排挤成一个「多余的人」:首先,自比利和莉娅一进屋,体育赛事解说的背景音一直在响。从电视画面、母亲穿的印有「水牛队」字样的运动服以及家里一系列的摆设来看,母亲是水牛队的铁杆粉丝,哪怕久未谋面的比利带着素未谋面的妻子上门,她的心思依然只在比赛上。
其次,母亲已经全然忘掉了儿子口味的禁忌:她想用啤酒和巧克力来招待比利,但比利告诉母亲他不能吃这两样东西,因为这会让他身体不舒服,但母亲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三,莉娅提出想看比利小时候的照片,父亲翻遍整个屋子,只找到了一张已经皱得不像话的照片,而且这张照片甚至不在家庭相册里。与之相对的,是母亲珍藏在相册里的一张张与水牛队队员们有关的旧照,当母亲向莉娅说起他们时,记忆清晰,语气自豪。
被父母轮番羞辱的比利心灰意冷。为了能在父母面前替比利挽回一些尊严,莉娅信口编起了她与比利的爱情故事,而此时水牛队的比赛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母亲故意调高了电视音量,目不转睛地盯着荧屏,并试图打断莉娅讲话。水牛队最终输掉了比赛,捶胸顿足的母亲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一个母亲这辈子所能说出的最糟糕的话:「我真希望从来没有生过他(指比利)。」
通过这些细节的铺垫,一位健忘又冷漠的母亲形象跃然银幕之上。
除此之外,导演加洛还用了一组对照刻画出父亲极端分裂的性格:莉娅在得知父亲曾经是个歌星后,想让父亲为她演唱一首歌,于是,父亲把她带到房间里,深情款款地唱起了一首年轻时的歌。从莉娅的眼神中我们能看出,父亲的温柔似水令她动容。
但在屋外,比利却拿着童年照回忆起了悲痛的往事——暴躁的父亲曾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最心爱的狗。后面在吃饭时,父亲又没来由地与比利发生激烈的争吵,仅仅是因为父亲以为比利正拿着餐刀指着他。可以推测,在比利没有入狱前,父子间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还有很多次。
正是母亲的冷漠健忘和父亲的暴烈无常抑制了比利身心的健康成长,让他变成了「永远的男孩」。为了从残酷的父母那里得到哪怕一丁点儿爱,比利在不知不觉间养成了讨好型人格,也因此误入了歧途:因为母亲热爱水牛队,所以他也热爱水牛队,甚至花一万块下赌注买水牛队赢,并因此锒铛入狱;入狱后,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写好了未来五年的每一封信,并拜托朋友洛奇按时帮他往家里寄;自己明明过得很惨,却还要把自己包装成社会精英……也许比利清楚,他所做的这些努力父母压根都不会看在眼里,但这种卑微的讨好早已变成一种无意识,融化在了他的血液中。
由此,比利身上的悲剧性就体现了出来。
二叫她月之女
不少人诟病《水牛城》这部电影的意淫成分过重,因为莉娅这样的女孩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是不存在的,你几乎看不到这个角色的缺点。
从外表来看,莉娅(克里斯蒂娜·里奇饰)有着金色的头发,白皙的肌肤,身材丰腴性感,眼眸清澈如湖,活像一个洋娃娃。为了进一步增加莉娅「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气质,导演加洛让莉娅全身的色调保持高度统一的冷色系:蓝色的眼影、蓝色的裙子、蓝色的丝袜、纯白的外衣、银色的舞鞋,就连她拎的手包、开的汽车都是蓝色的。
相信看过电影的人都不会忘记影片中的一个华彩段落:保龄球馆里,被比利冷落的莉娅独自跳起一支优美高雅的踢踏舞,而背景音乐来自King Crimson的《Moonchild》。
歌词如下(中文翻译来自网易云音乐):
Call her moonchild 唤她月之女
Dancing in the shallows of a river 翩跹河畔舞
Lovely moonchild 孤单月之女
Dreaming in the shadows of the willow 柳影入梦乡
Talking to the trees of the cobweb strange 蛛网诉衷肠
Sleeping on the steps of a fountain 沉睡喷泉旁
Waving silver wands to the night-birds song 挥舞银光棒,夜莺齐欢唱
Waiting for the sun on the mountain 翘盼山头阳
She’s a moonchild 她是月之女
Gathering the flowers in a garden 园中花绽放
Lovely moonchild 可爱月之女
Drifting on the echoes of the hours 流光中飘荡
Sailing on the wind in a milk white gown 迎风破骇浪
Dropping circle stones on a sundial 抛却旧时光
Playing hide and seek with the ghosts of dawn 精灵捉迷藏
Waiting for a smile from a sun child 期盼阳之子
歌词运用了大量诸如河畔、柳影、夜莺、流光等梦幻唯美的意象,勾勒出一个孤寂、俏皮又渴望爱情的「月之女」的形象,丰盈着古典气韵。显然,这是一首为莉娅所作的歌,她的轻歌曼舞和着加洛的低吟浅唱,无人不为之倾倒。
相比于剧作上对于比利的浓墨重彩,我们对于莉娅这个角色的家庭关系、社会关系一无所知,她仿佛是一个在人间游荡的精灵,以「救赎者」的身份「闯」入了比利黯淡无光的生活。
在比利与莉娅人物关系进展的过程中,加洛安排了两个重要的段落,使比利这个人物发生了触底反弹。
一个发生在餐厅里,比利碰到了自己的暗恋对象云蒂·布森(罗珊娜·阿奎特饰)。影片前段已经对云蒂这个人物做了铺垫:比利让莉娅假扮他的妻子时用的名字就是云蒂·布森;比利的保龄球馆柜子里贴着云蒂的照片,他告诉莉娅这是他女朋友。我们对云蒂怀有极大的期待,但当云蒂真正出场时,我们大跌眼镜:她只是一个举止轻佻、甚至有些粗鲁的女孩,当着未婚夫和莉娅的面,调侃着比利不堪回首的往事。而随着对话的展开,我们再次大跌眼镜:云蒂并不是他的前女友,她与比利曾经是同学,但她连比利的名字都记不住。比利暗恋着云蒂,而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在云蒂的楼下一遍又一遍地经过。紧接着,云蒂便当着比利的面与未婚夫亲热。
面对这样的场景,自卑到尘埃里的比利选择逃避。他对莉娅发表了一番「学校里的女孩都是脏女孩」的言论后,跑出了餐厅,躲进一个洗手间。
在这里,之前一直故作坚强的比利第一次向我们展露出自己脆弱真实的一面:他看着镜子里失败的自己,抱头痛哭,祈求着上帝来拯救他。哭过一场后,云蒂已经离去,但几次三番被比利伤心的莉娅仍在原地等他。
这个段落点明了比利内心真正的痛楚:他一直渴望着被爱,被尊重,但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如果把这部电影看作是比利的心灵治疗之旅的话,那么莉娅和我们已经找到了比利的病灶。所以,在下一个段落中,莉娅用行动拯救了快被绝望所淹没的比利。
旅店房间里,莉娅耐心倾听比利说起他暗恋云蒂的往事,相信这段往事他从没向任何人提起过。这里,导演加洛采用了对称式构图进行拍摄(实际上,这场戏中所有重要的双人镜头都采用了对称式构图),他将二人平衡地放在画面两端,凸显出二人地位相当。前文提到过,比利不需要莉娅居高临下的怜悯,也不需要她匍匐在地的崇拜,他需要的是尊重,而真正的尊重是平等的、相互的。类似的镜头还有二人面对面坐在浴缸里、二人平行地躺在床上。
在初尝被尊重的温暖后,比利又尝到了爱情的甜美。这一段加洛拍得情趣盎然:他用了一个俯拍镜头,我们看到,镜头下的比利和莉娅躺在床上,像两只胆怯的皮影,由一开始试探性地触摸,到眼神交流,再到接吻,再到拥抱彼此——比利冰冷的心正被莉娅炽热的爱火所消融。此时,配乐中的原本圣洁的管弦乐因萨克斯的加入而变得暧昧不清。
至此,比利的人物弧光在莉娅的辅助下发生了完美的逆转。
从电影意象的角度讲,莉娅已经成为了男性观众心目中「至纯爱情」的代名词,美丽善良的她为男主角而生,可以为男主角无私奉献一切,而她唯一想要的,只是寒夜里的一杯热巧克力。而从电影剧作的角度讲,莉娅这个人物还是略显单薄了,我们爱她,却缺乏回味。
三与全世界为敌
《水牛城66》是导演加洛·加洛的电影长片处女作,也是一部半自传性质的电影,影片整体所散发出的尖锐又疏离的独特气质,正是加洛自身经历的投射。
外表英俊且阴郁的加洛·加洛生于纽约城的一个意大利后裔家庭,同男主角比利一样,他也有着一个不健康的原生家庭。他的父母以给别人理发为生,他的父亲同时也是一个职业赌徒。后来在谈及父母时,加洛这样说道:「我的父母可不是什么诚实的人。每当我过生日时,妈妈就带我去大卖场,偷玩具给我。年纪不大的时候,我曾经因为性犯错误,我爸爸觉得很丢人,但他既不责备我,也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的父母选择相信我天生就不正常。」
16岁那年,在加洛身上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加洛告诉父母,著名表演大师斯黛拉·阿德勒答应收他为徒。听到这个消息后,父亲把他从汽车后排拽到前排,把他的脸紧紧摁在后视镜上,说道:「看看你的脸,你这弱智。你看上去像保罗·纽曼吗?看上去像罗伯特·雷福德吗?他们才叫演员,而你看上去就像个白痴。好好找份工作吧。」第二件事是父亲将加洛扫地出门,原因不详。
这两件事让少年加洛对于亲情、家庭非常失望,而这种失落情绪一直伴随着加洛的创作生涯,《水牛城》中那一对不近人情的父母形象,正是加洛对于现实中父母的无情讽刺与报复。在影片的最后一个段落中,加洛对自己父母的讽刺达到了最高峰:
比利拿着枪,终于找到了当年丢球的水牛队队员,现在他是一家脱衣舞店的老板。比利看着他,脑海中想象着如果开了这一枪会发生什么事。首先,他和那名队员肯定会双双脑袋开花(定格镜头的运用抒发了比利心中复仇的快感),但比利的父母会不会为他伤心?答案当然是不会。我们看到,比利的父母在他的坟前依然只关心着自己的事,母亲收听着水牛队的比赛广播,父亲只想着去吃饭,儿子的去世没有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
失去家庭庇护的加洛在随后的几年里过上了居无定所的生活,他曾组建过乐队、发行过唱片、当过模特、做过画家,有时甚至靠乞讨为生。丰富的个人经历使加洛的电影作品有着极强的作者属性,他笔下的人物大多如加洛本人一样,兼具孤独与狂暴的双重气质,以「多余的人」的身份游走着时代与社会的边缘。加洛也常在电影中身兼导演、编剧、演员、配乐、剪辑、服装数职,全权把控着电影创作。
虽然其作品镜头语言的随心所欲、故事情节的支离破碎使他饱受美国主流影评人诟病,但加洛并不在意,为了保持特立独行,他愿意与全世界为敌。
结语不只是处男的幻想
《水牛城66》让我想起了另外一部电影《大象席地而坐》,因为这两部电影是如此相像:同样都是青年导演的电影处女作,电影质感虽然粗粝但你能感受到导演生猛的表达欲望,它们都关注了个体的情感与命运,却又从个体的身上影射出整个社会的弊病——比利与其父母的关系,不正是当下美国社会诸多不良青少年家庭的缩影么?
但这两部电影又有些许不同。《水牛城》中的比利是幸运的,当他被所有人抛弃的时候,莉娅拯救了他,于是,他突然找到了生活的意义。而《大象》中的韦布、黄玲、于城等人在被社会抛弃时,却无人来拯救他们,于是他们只好抱团取暖、集体逃离,他们以为在满洲里能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可发现人生终究是个无解的命题。
《水牛城》与《大象》两部代表着人生的两面:理想与现实。迷惘无助的我们在人生路上寻寻觅觅,渴望着「月之女」莉娅的降临,但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我们却只能听得远山迷雾中一只大象凄厉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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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l Brown,生于1966,这不是某个传奇故事的开头,只是一次平淡的叙述,仅仅是某个小人物不为人知的故事,这就是《水牛城66》。阴冷的冬日,萧瑟的街头,刚刚出狱的男人,一泡总也无法释放的尿,镜头冷漠地俯瞰着,不动声色,只是尾随着这个男人一次次地穿梭。于是,这个不安,神经质,也许还有些自闭的男人,一个算不上惊艳,但绝对可爱的女人,交错那一刻,故事就如同在我们心底所期待一般地发生了。这就是电影,我们期待故事的发生,而电影中的他活她,替代我们做出了选择。电影需要故事,需要现实中我们错过的,幻想过的,从不敢想的故事,电影就是为了弥补人们心中的遗憾而存在的。
这事一个用粗暴和冷漠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无助的男人,或者还不能称其为男人,这只是一个始终无法拜托少男情怀的孩子,一个始终渴望得到父母的认可,家庭的关怀的孩子,或者每个男人都能在他身上看见自己。再看这个一脸温顺,楚楚可怜的女人,却有着更为有力的灵魂。清澈的眼神,明媚的嘴角,目光坚定,镇静自若,不能不让人相信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是因为她而发生,被她主导。女人看穿了男人,她能懂他的伤痛,只是她什么都没说出口,仅仅只是跟随他,温暖他。
或许每个人都能从这本Vincent Gallo一手包揽的电影中看见自己,看见自身生活的冷漠和孤独,人总是一面逃避着关爱,一面在深夜舔舐自己的孤独,宁愿沉沦在迷离斑驳的光影中,在电影中审视自己,体会梦想与幻灭,也不愿鼓足面对现实的勇气。电影给了人们放下现实包袱的机会,也给了他们继续上路的理由。
《水牛城66》中,一次不是那么回事的绑架与一个老套的爱情游戏,加上一个复仇故事,这些看似俗套的剧情元素却被Gallo缓缓弹奏,外加上些黑色幽默,低吟浅唱了一出青涩忧伤的文艺小曲。与其说是男人绑架了女人,倒不如说是女人如其所愿地闯入了男人的生活。不安的绑架者,镇静的被绑者,女人用暮光抚平着男人的紧张,默默进入这个男人的家庭,这个男人的童年,洞察他的现实与过去。《水牛城66》是一部完完全全又男性意识主导的电影,或者这是Vincent Gallo的自恋情绪的又一次充分表现,但不可否认,它确实也让我心底的自恋清洁找到了认同。
一个女人,年轻可爱,更难得的是不在乎你是否有钱,不在乎你是否神经质,不在乎你并不体面的家庭出身,不会唠叨,不会不满,不会提出没完没了的要求,顺从于你孩子气的霸道和蛮不讲理,在你打球时候无比幼稚地自我陶醉时丝毫不会反感,毫不介意你几乎是空白一片,难以启齿的感情经历,最重要的是在你软硬兼施让她滚蛋时不离不弃,低声下气地守在你的左右,或者是等待你回心转意,这是什么?这就是对男性虚荣心的莫大满足,也是每个男人都做过的美梦,哪怕是最畏缩和胆怯的,一看见美女就会发抖的男人。当然,也只是做梦罢了,而现实终究是现实。
现实中,我们也有着并不太梦好的童年往事,也有着羞于启齿的单恋故事,也曾在心意的同班女生楼下无数次地偶然经过。某些时刻,我们也会在厕所中绝望的低泣,只是觉得压抑的情绪让自己失去了对美好的渴求。也曾在某个破旧旅舍的房间中独自面对天花板暗自神伤,也曾逆着闪烁的车灯,裹紧大衣,忍住心底的伤痛,咬牙前行。也许有人会了解我们的伤痛,也许没有,也许有人了解,只是我们并不满足,我们永远不会满足,梦想的完美和现实的残破让人无止境地寻找,虽然我们知道理想与现实的差据,知道永远不会有电影中的完美生活。现实中,不会有天使降临来拯救渺小的我们,所以我们需要《水牛城66》。
而在电影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没有任何多余的欲望和矛盾。放弃复仇的理由,开始新生活的理由,只需要一杯寒冷冬夜里的热巧克力,一个带泪的饱含恳求的眼神,一个拥抱,足矣。而这些,也足以让你我任由导演摆布残存的青春忧伤,放任自己再纯情一回。而在那个旅馆房间的昏暗灯光下,空气凝固,二人在浴缸中相对而坐,一丝丝温暖在灯光下弥漫,爱情穿透了男人身上层层的坚冰,破碎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回荡。于是,拥抱,孩子般的沉睡,还有什么比这些更美好吗。此时,再也没有任何伤痛,此时,早已不再纯情的我们又心甘情愿地感情泛滥,心潮起伏。
故事走向结束,导演也终究没有让某个醉酒驾驶的死机或者是抢劫糕点店的小混混来惊吓我们早已被好莱坞刺激得有些过度敏感的神经。故事终究文艺到了最后,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回到了那个安静的房间,随着他们沉沉睡去。叹息医生,感伤无数,生活依旧沉闷,可终究是要回到生活中去的。偶尔纯情一把的感觉还是很棒,至少证明我们还没有忘记如何去纯情。
《水牛城66》是文森特·加洛导演的第一部长片,这部电影几乎是他的独角戏。他似乎不相信任何人,他是这部电影的导演、编剧、主演,甚至还是作曲、剪辑和制作人——这个习惯在他之后的《棕兔》、《写在水中的承诺》《间谍》中一直延续着。从《水牛城66》开始,在他自己导演的电影里,他从未与他人分享过光荣或失意,所有鲜花和砖头统统涌向他一个人。因为在他看来,他的电影就是他一个人的电影,是“加洛出品”。他说:“我只想保持自己的独立性,不要因为害怕什么东西而被经纪人和企划人员精心保护起来,现在这样我才觉得舒服自在。”在这样一个商业化的时代,文森特·加洛依然恪守新浪潮“作者电影”的信条,并且由于他性格中天生的桀骜不驯和卓尔不群,他做得比那些60年代的前辈们更加决绝。
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得以看到《水牛城66》,这部混杂着孤独与温情、绝望与希冀的伟大电影。文森特·加洛用他变化多端的镜头嘲讽那些与他格格不入的电影人——不管他是施拉德还是伊伯特;他毫不避讳地向新浪潮的先辈和卡萨维茨致敬;他轻蔑地俯视主流大众的口味,并且干脆地踩碎它。
他想在这短短110分钟里尝试所有电影的风格,让观众在观看时惊诧地屏住呼吸,他想对电影界说“The king is back(保龄球段落)”,他想讽刺曾经放弃他的父母,在最后,他还要证明,他的感情经历不是失败的(尽管事实上确实如此),“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她很爱我”。——他其实在与全世界为敌。屏幕后有一张带着戾气的脸,正冷眼盯着观众,嘴角似乎还奇怪的上翘着。
加洛在父亲的鄙视和母亲的漠然中长大,父母都是西西里岛的移民,定居在水牛城。父亲是理发师,爱好赌博。照他的说法,父亲从未正眼瞧过他一眼,打小就不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看待,一直奚落他打击他。而母亲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每当我过生日时,妈妈就带我去大卖场,偷玩具给我。”终于在十六岁时,他离开家(他自称是被父亲赶走的),靠打零工勉强支付自己的学费。后又到欧洲流浪。在欧陆,他有时以乞讨为生,畸形的童年经历使他与主流(象征着父权)格格不入,孤傲又自卑的性格又让他急于在异域证明自己,他变成了社会的边缘人与古怪的行为艺术家。他曾经迷恋摇滚和朋克,当过乐队主唱和吉他手,做过职业摩托车手,走过T台,曾被认为是美国最具影响的画家之一,但他出人意料地放弃了绘画,他说这是“出于对那些盛赞我画作的人的蔑视”。他的身影总是孤独的,就像《天涯明月刀》里的傅红雪,在似血的残阳下踽踽独行,天空上没有云彩。
你会问,这是篇影评嗳~,光讲文森特·加洛就写了这么多,还有地方写电影吗?
我会说,有的。加洛本人,就是这部电影的钥匙。可以说,加洛就是Billy·Brown。
这部电影是加洛的长片处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作。作者的第一个作品,总是带着体温和脉搏,如火山喷发一样,“像一头野兽从头脑里蹦出来”。卡尔维诺在他的处女作《通向蜘蛛巢的小径》前言里说,作者一生中只能享有一次自由,那就是写第一本书时的自由,这一次自由是对自己经验的博观约取,是对真实记忆的第一次改写。而记忆经过这次改写之后,将会失去它的纯真与力量。“写就一本书永远也无法补偿我因它而毁掉的东西,也即那些经验,虽然,那些经验只够我写了第一本书。”因为经验“一旦让文学作品塑了形,自己就枯萎,乃至毁灭。”电影史上伟大的处女作数不胜数:《四百击》、《黄土地》、《小武》、《阳光灿烂的日子》……当然,还有这部《水牛城66》。而失去了最直接的经验,作者将会变得贫穷——电影也是一样——对于依赖着现实主义经验,或者自己个人的天赋和灵感的电影人,尤其如此。贾樟柯和文森特·加洛都是为这种原因所困扰,这也是他们的后续作品越来越不尽人意的原因。当然,我宁愿看20遍《小武》和《水牛城66》,也不愿看一部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工业产品。
话说多了。嘿嘿
当我喜爱一个电影时,常会不自觉的忽略掉它的缺点,忘掉它情节上的不合理,就像小时候意淫自己暗恋的女生,总是剔除掉尴尬和鬼祟,用幻想的温馨填补现实中交流的缺席,把一切溢美和梦幻都摞在上面,像《饮食男女》里吴倩莲的大姐,直到幻想与记忆相混,不分彼此。
对这部电影,我尽量保持中立。我会批评加洛炫技似的环拍(刺杀段落),会反感保龄球馆段落的拖沓和没必要的慢镜+特写,会奇怪加洛为什么会给Layla一个踢踏舞的镜头(这个镜头的确有点长),但他那巧捷万端的古怪脑筋,和鲁殿灵光的构图和调度,实在是值得一说的。
由于豆瓣影评不让上传图片,干涩的文字对理解一部电影有些困难,这里仅捡几个主要的说说。
本片开头的寻找厕所段落中,加洛就迫不及待地向新浪潮的领军人物致敬:大厅里用一连串的跳接凸显Billy的焦躁,是在向跳接的始祖戈达尔致敬(其实加洛《写在水中的承诺》的影像风格也颇有戈达尔的风范,两人不羁的个性也蛮相似);稍后,远景俯拍Billy在马路上找厕所,镜头的机位和移动几乎与《四百击》中著名的“一班学生晨跑时溜号”的长镜头如出一辙,甚至连马路上的斑马线和路边商店的取景都与《四百击》相似。有趣的是,《水牛城66》是加洛的长片处女作,而跳接镜头的先声《筋疲力尽》和特吕弗的《四百击》也同样是两个伟大导演的第一部长片。加洛的意图很明显——我要做他们那样的电影人,我要拍我的“作者电影”。
接下来让我惊艳的是在Billy家晚餐时的饭桌场景。Billy和Layla在门口踌躇,门上方悬着红色的大大的“GO Buffalo”标语,屋内传出Billy母亲为球队加油的声音,首先就有效利用画外空间,烘云托月,表现出母亲的性格特点,与《红楼梦》中凤姐的出场描写异曲同工。接下来父亲开门,僵硬的几句对话后,突然黑屏2秒,然后转场,切到饭桌场景。这个转场的突兀和生硬让观众心中有种不舒适的感觉,仿佛预示着不详的事情即将发生。而切换后的画面棱角分明:镜头直直的正对着Billy,四边形的桌子、四边形的天花板、三人三角形般对峙的坐姿,加上Billy本人类似于达芬奇《最后的晚餐》里基督一样的造型(等边三角形)和动作——一系列直线的相交(跟《最后的晚餐》一样,Billy的头部也是各线条的消失点)和汇集使得本就阴暗的画面显得剑拔弩张;Billy正后方的室内装饰更显出一种拘束感——对称的床头灯和墙饰把Billy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短焦镜头造成的距离拉长的感觉,让饭桌上各人之间的的关系疏离化,咫尺天涯的效果溢出纸面。暗棕色的背景和Billy深色的衣服传达出失望和悲凉的信息。同时,类似于飞机起飞的噪声响起,更增加了不舒适的影视效果。
饭桌场景中的转场都是毫无预兆的黑屏+飞机噪声。加洛把一切都用到了极致,可以看出他在这个场景上用了多大的功夫。然后镜头转移到Layla,与Billy镜头的阴暗和凄凉不同,Layla的身后是一个组合柜,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事,组合柜的最顶层还有灯光投下来,软软的灯光,给人以一种温馨的感觉。气氛比起开始有了一点缓和,并且Layla和Billy父母的坐姿也不像前一个镜头那样僵硬,坚冰在这一边仿佛融化了些。
这两个镜头仿佛传达出一种信息:Layla是给Billy晦暗的生活带来温馨和暖意的天使,她的宽容和微笑,将是Billy走出困境的灯塔。
接下来是父亲的房间。房间里几乎所用的东西都被漆成了红色。红色是膨胀色,可以给人造成压迫感,据医学研究,常待在红色背景的房间里,容易使人精神分裂。安东尼奥尼拍《红色沙漠》时,把厂房全部漆成红色,就导致演员之间暴力流血频出,也是色彩应用的一个实例。红色也是高贵之色,皇宫宫墙的颜色,伯格曼《呼喊与细语》里那高贵的遍地的红地毯、红墙壁,也为影片增色不少。而这部电影中父亲房间里的红,更多的是映衬父亲角色的暴躁,和忽冷忽热的分裂性格。文森特·加洛曾是一个出色的画家,他对色彩的选择,在这部电影里颇值得称道。
最后挑两人在旅馆床上的那个全景俯拍的优美段落说一下。Layla放松地躺在床上,穿着白色上衣(Layla大部分时间都穿着亮色的衣服,而Billy一直穿着他的灰色夹克),两膝微微并拢,并向上翘着;Billy则肩膀紧张地夹着,头微微歪向另一边,身子挺得笔直,紧挨着床沿僵直地躺着,好似一推就能掉到床下面去。这是自卑得可爱的Billy,他的内心世界即将被Layla打开,可Billy羞羞答答,总也不好意思转过头来,他还是死守着自己私人的世界,不肯为外人张开哪怕一点点。——这时抒情的音乐慢慢升起来,Billy悄悄地偷眼瞄Layla,却没想Layla也正看着他,Billy忙背转身去。。。。几个缓慢的过曝光,梦幻般淡入淡出之后,Billy终于犹犹豫豫地朝Layla转过身来,他们轻轻地吻了一下,Billy又不好意思地躲了回去。时间流逝着,在这慵懒的音乐里,Billy的心结仿佛终于被解开了,他慢慢转过来,把头放到Layla的怀里,蜷缩着像一个婴儿一样。
这一段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Billy终于被救赎了,他的圣母是他先前暴力劫持的小女生Layla。看到这里我们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也暗暗为Billy和Layla这两个孤独的天使祝福。
后来,索菲亚·科波拉在她2003年的《迷失东京》里借用了这一桥段。不同的是,索菲亚的电影是在讽刺工业社会的冷漠,而《水牛城》里,我们看到的是两个相爱的孤独者——Billy和他的天使。索菲亚·科波拉没有文森特·加洛那出于画家职业的的自觉,她的构图和打光远远比不上《水牛城66》,看了《水牛城66》在看《迷失东京》,科波拉的笨拙与加洛的灵动鲜明的对比出来。匠才与天才的区别,就是这么大。
Billy还是要去刺杀Woods。Layla也许并不知道Billy为什么突然要出去,但她隐隐觉得,Billy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留住Billy,她只是说:“能帮我带一杯热咖啡吗?”
——你想买咖啡,就去买吧。只是记得一定要回来。
这句话说出来,是很伤心的。我觉得我的心在哭。Layla整了整衣服,站起来,低着头问:能 抱我一下吗?Billy犹豫着,他是不是应该把痛苦留给无辜的Layla呢,他不知道。他挤出了几个字:我们还是握握手好了。握手终于还是变成了拥抱,两人头顶温情的逆光,仿佛告诉我们,上帝会祝福他们的,Billy一定还会回来。
还好,最终Billy还是回来了。安安全全的回来了。他给他唯一的好友Rocky打电话——
——猜猜看~猜猜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有了一个女孩
一个很爱我的女孩
而且,她非常非常漂亮~非常nice。。。
并且——
并且 她非常 爱 我.......
这部电影我已经看了十几遍了。每次看的感觉都会不一样,就像特吕弗说的:“我意识到仔细的深入研究一部自己喜欢的片子有多棒。这样的感觉甚至就像重新经历了一次造物的过程。”巴赞也说,“惊奇感在第一次观看后便会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腻得多的乐趣:对一种完美的等待以及重逢。”《水牛城66》是值得一看再看的电影,我期待下一次的重看。
昨天跟几个好友一起重看了这部电影,我又一次面对Billy,像是跟老朋友的一次会面。我做了PPt,我们一起讨论Billy,讨论自己生活中遇见过的Layla和Wendy Balsam,开始放映时,我还担心有人会不喜欢这部电影,因为它的尖锐和絮絮叨叨。但电影最后一个镜头之后,字幕打出来时,我知道,他们都爱上了这部电影。
你看过《水牛城66》吗?如果还没有,那就去看一遍吧;如果你已经看过,不妨再重看一遍——那将是一次美妙的经历~
我的PPt在这里,有兴趣可以看一下。嘿嘿
http://www.douban.com/photos/album/67244679/
多牛的电影,也难免不留下点可进步的幼稚,比如设计角色,被冤的浪子哥出狱复仇,他穿着红靴滑过镜头。若这是处女作,他必是“新浪潮”的粉儿。文森特加洛自编自导自演,惊艳!他想说,他是世界上最寂寞的银!他做到了。豆瓣有人评,剧尾很怕过马路的加洛被撞死,同感!美好复得,最怕生悲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风格,你可以说看不懂但不能说不好。我从不信温暖治愈系,好在水牛城不是。
很特别,以至于无法指责故事不合理,因为加洛没在追求合理,整部片子更像是在自我疗愈,而且是可以进教材的那种典型症状遇到最对的治疗师……谁不想遇到蕾拉,谁不想遇到爱马仕小姐。
每一帧都透着寂寞的颜色
4.5爸媽,我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想離開家,去尋找屬於我的世界。長大成人卻屢屢碰壁,在最他媽倒楣的時候,綁架了一個姑娘。她很白,很肉,很水嫩,金髮,大眼睛,有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更重要的是她愛我、崇拜我、理解我、離不開我,在我最孤獨時候,抱著我。我想,我也愛上她了
感谢导演最后安全通过那条马路
我觉得这片子最后他还是杀了人会比较好,就有点像杨德昌的少年杀人事件,对一个杀人事件采取好莱坞式的悬疑倒叙跟文艺片式的人性环境剖析完全是不一样的档次。可惜他还是没杀人,莫名其妙的就变好了。金庸在《射雕英雄传》里面至少还让瑛姑刺了段皇爷一刀才大彻大悟,这部片子里面的这个转折实在是解释不太够。还有这个女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这么爱上这个男人,是她太笨还是自虐狂,这也是没有解释够的事情。
她跳舞那段美极了!灯光暗下来,听鞋跟在地板踢踏
或许我也要找个bathroom。
上帝给了Billy一个病态的原生家庭,在看他走向毁灭的最后一刻心软了,于是又给他遇到了一个无条件爱他的天使。人们对爱是抱有万能解药的幻想的,这个结局唯一让人觉得经不起推敲的地方在于,这只是一次单方面的救赎(而且非常男性视角),而并非互相救赎。
我很讨厌的一点就是,有人试图在文艺片里找逻辑。爱情是没有逻辑的,你列举得出他的好,就是没有爱的那么深。电影是用来做梦的,它把无理性的希冀填满心灵,在梦里,我们没自卑,有一个美好的人不遗余力地爱你。加洛是个坦诚的人,把自己那些孤独和恐惧都交给镜头了。Layla在保龄球馆跳踢踏真是美极了
JP家庭出JP。男主属于典型的神经质暴力男(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自恋又自卑/反社会型人格/红短靴尿急处男。那女的为什么那么蠢?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结局更是意外+牵强。剧情带了VG本人的一些因素在,镜头语言不错:定格、分散小镜头、拍摄角度等。总之,这并不是一次愉快的观影经历。
很有贾木许的范儿。加洛的才华在这部片子里一展无余,难怪那么多人对他抱有期待。看过这部片子,自然也就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对《棕兔》不满,并不是棕兔太差,而是这部太好;女主角符合我的审美:白、眼睛大、肉感、小个子、金发、眼影、丝袜,简直没治了。
我想我也会喜欢上他 心内有爱 敏感 真实 只在自己面前软弱流泪 羞涩 不适应俩个人 习惯一个人 孤僻 善良 最后他改变主意了 给她买了热朱古力 很幸福 他心里有爱 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懂得珍惜 他的红色皮鞋印象深刻阿 还有 摄影很美感
自卑的人内心象是一块坚硬的冰块,当温暖融化它的时候你也会感动得想哭。
我很赞同说,这片子和日本AV有异曲同工之妙。加洛自YIN片,个性突出、血肉丰满的小人物电影,满足着每一位不愿面对现实的‘理想主义’老男人的各种幻想。
严重怀疑比利是个处女座的处男
为什么像男主角这样随便跑去上厕所也能把到妹子啊!!!
文森特·加洛半自传处女作,诚挚,动人,才气四溢。1.一个强装硬气、举止暴戾、内心脆弱缺爱的老男孩被天使女孩拯救的故事,恋母情结有实锤,但并无斯德哥尔摩情结,毕竟,这个“劫持者”堪称史上最弱,全程幼稚被动,傻气得可爱。2.在新浪潮式炫技视听(不规则分屏、“方入方出”的闪回、兀自插入的独唱&起舞、跳切、定格环绕镜头)下,恰藏着源初的孤独与孩童般的天真。比利多次重复道“别碰我”;蕾拉说:“你坐在浴缸内,像个小孩子”,蜷缩成一团的比利;一串大俯拍,不愿触碰的比利,最终如同新生婴儿般依偎在她的怀中。3.噩梦般的原生家庭,自私、严苛、暴虐的父亲与只知看球赛后悔生下儿子的冷漠母亲。四人餐桌戏调度极佳:不断取对称板正的三人构图,严整只是外表,缺席者(主观视角)暗示出家庭的内在分裂。4.夜景摄影似[德州巴黎]。(9.5/10)
真爱这孤独的孩子。。妈的我爱死这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