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巴黎战时众生相
这是一部很特别的电影,用法国传统喜剧的外壳,包裹着严肃且深刻的电影主题。
电影的开头就显得有趣且深刻,在被纳粹德国占领的巴黎地铁里,一个街头卖唱者只要没有德国军队在身旁的时候,就吹起当时被德国占领军当局禁止的马塞曲。手无寸铁的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和侵略者斗争。一个农民在地铁口向身边的巴黎人打听,自己的牛能不能进地铁车厢,敢情在纳粹占领巴黎之前他还从没有进过巴黎市区。我们的主角之一巴黎市民Marcel Martin调侃这个外乡人,”可以,地铁的那头还有一个老虎”。其实Marcel Martin是一个替在战争中倒卖紧俏物资的人充当“司机”的家伙。他和自己的妻子在走进一家他熟悉的小饭馆之后,在小饭店里Martin和他的妻子和一个公开反抗德国侵略者的巴黎人有一段有趣的对话,这个巴黎人大骂像Martin这样在战争中倒卖紧俏物资的人为“道德败坏者。”Martin的妻子则称自己是“向巴黎人提供了紧俏物资,是在为巴黎人的生活作贡献。”Martin在这之后还向此人悄悄地送上了当时紧俏食物——猪腰。(这个情节有着某种道德悖论)在经历了一串法国喜剧中常见的误会之后,他的妻子不愿意和他干完今晚的工作——带一头猪穿越巴黎,送到买家手里。这使他不得不冒险搭上眼前一个刚刚认识的男子Grandgil,并保证能给他300法郎,和他合作干完今晚的工作。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待人和气的家伙答应了。但让Marcel Martin做梦没想到的是,在见到了他的老板Jambier之后,Grandgil忽然性情大变,一边大声威胁要出卖Jambier,一边疯狂的在Jambier家搞破坏。并在敲诈了Jambier5000法郎之后满意的离去,而可怜的 Martin则一分钱的酬劳也没得到。Martin就此和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踏上了这次危险之旅。但在途中一个小饭店里休息时,Grandgil又一次旧病复发,在小饭店的老板,老板娘在准备关门并把他们赶出饭店时,Grandgil暴怒起来,大骂老板,老板娘并不是他们自己口口声声声称自己是正派人。(他们非法的无偿使用犹太人做工作。)并辱骂在小饭店里那些穷苦的顾客,“什么都不敢做,所以是天生做穷鬼的命”。在这样大闹了一场后,他们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个小饭店。之后,他们又碰上了一名法国抵抗组织成员,这名女子本以为他们和自己是同道,但之后当得知对方是倒卖猪肉者时,又声称“这个我们也需要”(情节又一次陷入某种道德悖论)。之后,Grandgil跟着Martin来到了他家,电影中最为感性且温情的一幕出现了,刚刚和丈夫大吵一架的Martin妻子拿着自己的行李想要离家出走,但看到Martin回来时,便悄悄地躲在一旁,Martin急着上楼找自己的妻子,Grandgil一看四下无人,刚才还行事粗暴野蛮的Grandgil,忽然独自一人温情脉脉朗诵起一首德国诗歌。Martin下了楼,当Grandgil问起她的妻子时,死要面子的Martin说,妻子正在楼上睡觉,自己不想打扰她。接着当Grandgil先行离开后,Martin的妻子叫回自己的丈夫,说要小心他身边这个说德语的家伙,这对夫妻就在这种很法国,很浪漫的情况下言归于好。
接着在Grandgil粗暴的“干掉”一个拦住他们的法国警察后,他们来到了Grandgil的家,原来Grandgil并不是Martin所认为的是一个油漆匠,而是一个画家。(法语中“油漆匠”和“画家”是同一个词)居然还是一个比较成功的画家。根本不缺钱用。他和Martin进行这次危险之旅的原因只是因为为了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带来点刺激。Grandgil还把之前敲诈到的5000法郎全部交给Martin,Martin这时似乎感到自己受了欺骗,和Grandgil大吵起来。(我相信如果Martin先前知道对方是“画家”,他就绝不会选择和他合作。)
但争吵归争吵,最后他们还是选择继续合作。当他们到达目的地,对方不肯给他们开门,Grandgil在楼下像先前一样大叫大嚷,这时,有趣的情况发生了,先前总是胆小怕事,做事谨小慎微,尽显巴黎小市民本色的Martin和他一起大叫起来,发泄着对现实状况不满的情绪。此时此刻,法国高级知识分子和巴黎底层平民真正团结在了一起。虽然这个时刻如此短暂。他们这样做的结果是被纳粹占领当局发现后,逮捕了。Grandgil因为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而且还会说德语,被释放了。Martin却被纳粹带走了,Grandgil想救他,却有心无力。
在说电影结局之前,我想先分析一下人物,Grandgil其实是一个气质高雅,知书达理的高级知识分子。我相信文质彬彬,待人谦和应该是他的本性。我也相信他自己所说的,他和Martin进行这次危险之旅的原因只是因为为了给自己平淡的生活带来点刺激。但我觉得这只是一个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原因是,他和当时法国许多高级知识分子一样,他们痛恨纳粹占领军,但懦弱的他们害怕和纳粹占领军斗争。进行这次危险之旅和在“旅行”途中经常性的行事粗暴只是他在发泄这种既想与纳粹斗争又不敢斗争的压抑情绪而已。(只是这种情绪发错了地方)。在途中发生其他一些事则体现里他性情中的另一面,悄悄地朗诵诗歌,(法国知识分子的自命清高,自我欣赏)无理地辱骂小饭店里的一群穷人命该如此。(象征着法国人当时各阶层有着很深的隔阂)。
我们再来回头看Martin这个人物,他时常显现出他性格中粗鄙,缺乏教养的一面,(他在地铁不回答外乡人问题,还调侃这个外乡人。因为她妻子对其他男人多说了几句话,他就怀疑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有一腿,就甩手打妻子耳光。)但他又时时展现出性格中善良,朴实,在受到了那个公开反抗德国侵略者的巴黎人公开辱骂为“道德败坏者”后,他还暗自提供给他当时的紧俏物资—猪腰,以表示自己对这个巴黎人对纳粹斗争的行为的赞赏。在Grandgil敲诈了Jambier一大笔钱后,使他分文的跑路费都得不到,他竟也毫无怨言,甘心接受。
电影结局:巴黎战后:Jambier在火车上看见正在拉行李的车站行李员Martin,两人还来不及寒暄两句,便在火车疾驰的汽笛声中分别,是啊!有钱的画家和贫穷的巴黎市民,他们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不论是战时还是战后。
2 ) ZZ résumé
Paris, 1943. Chauffeur de taxi au chômage, Marcel Martin gagne sa vie en livrant des colis au marché noir. Un jour, il doit transporter à pied, à l’autre bout de la capitale, quatre valises contenant un cochon découpé . Il se rend dans la cave d’un nommé Jambier et y joue de l’accordéon pendant qu’on égorge l’animal.
Il se dirige ensuite avec sa femme Mariette vers le restaurant où il doit retrouver son complice. Il y apprend que celui-ci vient d’être arrêté par la police. Un inconnu entre alors dans le restaurant et, sur un malentendu, craignant qu’il ait glissé un rendez-vous à sa femme, Martin l’invite à partager son repas et à travailler avec lui.
Ce choix s’avère vite calamiteux, car ce nouveau personnage, un certain Grandgil, est loin d’être docile. Il s’octroie tout d’abord une substantielle augmentation de salaire en terrorisant le malheureux Jambier. Puis, il détruit les bouteilles d’un bistro, où les deux complices se dissimulent de la police, et traite les clients de « salauds de pauvres ». Il va même jusqu'à assommer un policier dans le quartier où habite Martin. Et lorsque, fuyant une patrouille allemande, ils finissent par se réfugier dans l’appartement de Grandgil, c’est avec stupéfaction que Martin découvre qu’il s’agit d’un peintre d’une certaine renommée qui ne l’a suivi que pour se distraire.
Poursuivant néanmoins leur chemin, ils arrivent enfin à l’adresse de la livraison mais trouvent la porte close. Ils font alors un tel tintamarre que la police intervient. Dans la Kommandantur[1] où ils sont emmenés, un officier allemand reconnaît le peintre Grandgil. Il s’apprête à les faire relâcher lorsqu’on annonce l’assassinat d’un colonel. L’officier allemand ne parvient à sauver in extremis que Grandgil tandis que Martin, lui, part en déportation...
Les années ont passé. Paris est libéré, et nous retrouvons Grandgil sur un quai de la gare de Lyon suivi par un porteur de valises. Du haut de la fenêtre du wagon, Grandgil reconnaît soudain Martin, portant comme toujours les valises des autres.
3 ) 《偷越巴黎》电影剧本
《偷越巴黎》电影剧本
文/〔法国〕让·奥朗舍、比·波斯特
译/一新
一九四三年。巴黎。
高耸的埃菲尔铁塔剪影在苍茫幕色中显得十分挺拔,象个巨人似地,俯视着巴黎。
不远处,著名的凯旋门依然挺立在香榭里榭大街上。当然,往昔的这时,四周经过精心布置的灯光已经从不同的角度把它照亮,使它显得更优美、壮丽了。但是,今天,没有灯光,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围绕着它驶向十二条大街。这著名的“星形广场”在夜色中不免显得有点凄凉……
踏在路面上的军靴声有节奏地从远处朝着“凯旋门”传来。人们淅渐地看清了:这不是法国军队,而是德国军队。他们趾高气扬地荷枪前进,完全是占领者的姿态。他们在巡逻,他们紧张地注视着四周。但是,他们看到的不过是稀少的行人,偶尔经过烧木炭的汽车和人力三轮车夫低着头费劲地蹬车行进……
这是战时的巴黎,被占领的巴黎景色。
第1场。巴黎街上。傍晚
“马比翁广场”的地铁出入口。一个德国兵蹓蹓跶跶地走着,与几个行人擦肩而过。行人急忙闪到一旁,匆匆走下地铁入口处的台阶。突然,传来用小提琴演奏的《马赛曲》。一个穿长大衣的壮汉在入口处买了一份《今日报》,然后步入地铁入口处和台阶。他匆匆忙忙地下台阶,我们看到在台阶的中层台面上有一个盲人,演奏小提琴的正是他。他脚边放着一个军用饭盒。有几个地铁乘客从他身边经过,随手扔了几个硬币在饭盒内。一个妇女从地铁深处拾级而上,走过盲人身边时突然站定,她打开手提包取出一个硬币,投入饭盒内。
妇女对盲人说:“你当心!”
说罢,她匆匆离去。但盲人却继续演奏《马赛曲》。这时,一个德国军官口叼雪茄烟步入地铁。当他经过盲人身边时,顿时站定,打量了一下盲人,接着就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硬币投入饭盒内,然后,往地铁深处走去。这时,一对中年男女从他身旁走过。显然,他们是刚出站的乘客。男的四十余岁,身穿一件长皮茄克,头戴一顶软礼帽,背着一只手风琴,他叫马尔汀;女的三十五岁左右,显然是一个普通妇女,但脸部表情开朗,两眼显得温柔。她穿着一件廉价的羊皮大衣,拎着一只假鳄鱼皮的手提包。她是玛丽埃特。当两人上台阶,走到盲人身边时,不禁为他依然在演奏《马赛曲》所吸引并愕然停步。马尔汀转向他的妻子。
马尔汀:“你看,他倒真敢嗨!”
玛丽埃特带着嘲讽的口吻:“这不是敢。这叫勇敢!你啊,你永远也做不到!”
马尔汀被刺痛了,但又要争回面子:“可我不讨饭……我会做到的。”
两人走上路面,玛丽埃特突然看到一个农民牵着一头奶牛,脸部凑近张贴在地铁出入口处的地铁线路图,用手指顺着线路,在寻找自己要去的站名。玛丽埃特走到农民旁,笑着对他说。
玛丽埃特:“你想带着牛乘地铁?”
农民转向玛丽埃特,困惑地问她:“行吗?”
玛丽埃特:“眼下还不行。以后就让乘了。”
农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绉成了团的纸,吃力地念着一个地址。
马尔汀凑近他:“你找什么地方?”
农民:“伏季拉。我找不到路了。”
马尔汀:“不是这儿。你一直往前走,到邓菲尔,那儿,你会看到一头狮子,然后,你再打听……”
农民牵着奶牛离去。
玛丽埃特带着羡慕的眼光目送他远去,然后去挽马尔汀的手臂。她赞赏地叹了口气说:“你见了吗?……这可是值钱啊!”说罢,他俩离去。
农民带着奶牛愈走愈远,但是,从他身边走过的行人却情不自禁地都转身去看他手牵的那头奶牛。
第2场。波里伏大街
波里伏大街上的一家铺子。招牌上写者“食品—酒类”。玛丽埃特和马尔汀沿着长长的购物者的队伍走来。当他俩走过杂货铺的大门时,马尔汀谨慎地朝着正在接待顾客的店伙让比埃打了一个彼此心中都有数的招呼。然后,他继续带着玛丽埃特朝前走去。当他走近两扇贴近街面的气窗时,他有意放慢脚步,侧耳倾听,然后,对他的妻子说。
马尔汀:“嗨,你听见了吗?”
玛丽埃特:“没有啊。说不定他在打瞌睡……”
马尔汀:“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哩……”
他俩来到杂货铺的旁门前。马尔汀准备进去,但玛丽埃特却停步,站住不走了。
马尔汀:“进去啊!”
玛丽埃特:“不,我可不愿看那场面,恶心死了。”说罢,她就指着马路对面的一家小咖啡馆说:“我在对面等你,我只有这个办法。”
马尔汀冷淡地:“好吧!”他说罢,就开门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大门,深怕碰撞了自己背着的那架手风琴。
马尔汀穿过庭院,走进一间房内。
第3场。后店堂
马尔汀进入杂货铺的后店堂。这时,杂货铺店主让比埃也从营业室进来。让比埃的岳父急忙捻亮了放在室中央桌上的一盏煤油灯。
让比埃对马尔汀:“啊!……总算来了……可来得不算早啊……(转对岳父)爸,把灯捻亮一点……因为,今晚是肯定要动刀子的。”
第4场。杂货铺前的大街上
女店主让比埃太太手持用来闩铁门的长棍,从杂货铺的营业室出来。她推开依然排着队伍的顾客。
让比埃太太:“什么也没有了……都走吧。”
顾客们愤怒地抗议。
让比埃太太佯装和善地说:“可你们要我卖什么呢?……卖墙?”
顾客们发出不满的抗议声。但让比埃太太却泰然地拉下了铁门。
第5场。后店堂
让比埃太太进入后店堂,这时三个男子:她的父亲、丈夫和马尔汀正在做准备工作。她从衣钩上取下一条围裙系上,然后又把靠放在墙边的一条短棍拿了过来。
让比埃掀开地扳上的一块木板,通向地窖的小木梯立即出现。他威严地、象军队的长官那样,率先走下木梯,然后是他的岳父,接着便是拿着已经准备演奏的手风琴的马尔汀。
从地窖中传来了不寻常的嘎叫声。让比埃太太急忙关上木板。
第6场。在地窖中
这是一座可以说是相当漂亮的地窖,放满了各种物品:有一袋袋的蔬菜和豆类食品,有盛放食物的纸盒、酒桶,而地窖的穹顶上则挂着一串串各式香肠和火腿。
让比埃走到一只藤箱旁,然后转向马尔汀,对他说:“快,奏乐……”
由于身背着手风琴,马尔汀艰难地走下小梯,他显得胆怯、紧张。
马尔汀:“奏乐?奏乐?……这合适吗?”
让比埃:“当然合适。这年代本来什么都不合适……快!你究竟干不干?”
马尔汀怯生生地走到墙角,开始演奏一首牧歌式圆舞曲。
让比埃和他的岳父围着藤箱忙碌着,最后总算打开了箱盖。嘎叫声愈来愈大。这时,一个大猪脑袋突然挤出箱盖,而肥猪还想摆脱箱盖,于是,就翻倒了藤箱,也冲出了藤箱,在地窖中连叫带嘎地乱窜。
一片混乱在地窖中出现了。
让比埃愈来愈激动、慌张I:“响一点!音乐响一点!音乐!……我的天啊!”
肥猪朝着躲在墙角的马尔汀冲去。马尔汀慌忙跳上一只酒桶。已经系上围裙的让比埃太太手持短棍赶来,让比埃本人也忙于追猪。当然,他的岳父也没闲着。
让比埃愤怒地:“我说音乐“…天啊!……音乐!”
马尔汀在酒桶上开始拉手风琴。由于身高窖顶矮,他就不得不弯着腰、紧张地边演奏,边看着……
让比埃手持一条粗绳紧追肥猪不放……
让比埃的岳父站在墙边,象一个足球守门员一样,等着肥猪窜过来……
让比埃高举短棍在显示自己的威风……
马尔汀尽力演奏。
猪也在嘎叫。它的表现更激怒了追赶它的众人。
让比埃太太把短棍递给自己的父亲。她走近已经快抓住肥猪的让比埃。他扑了上去,想去抓住肥猪的腿。可惜他只抓住一条腿,还让肥猪挣脱了,而让比埃自己却来了个“嘴啃泥”。站在一旁监视的让比埃太太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要去抓猪腿。马尔汀继续演奏着自己的牧歌式圆舞曲,尽管他眼前明明是一场激烈的人畜追捕战。
让比埃在一旁喊道:“不要这个曲子。要是你害怕,就让我来拉!”
人畜之战在继续。马尔汀改奏了另一首乐曲。让比埃终于抓住了肥猪的后腿。他也把自己的妻子撞得左右摇晃,差一点倒下,但他总算把肥猪的前腿也抓住了。
让比埃成功地用粗绳捆住了肥猪的前腿。他的妻子和他又合力抓住肥猪的双耳,将它翻倒在地。肥猪尖声嘎叫,拼命挣扎。马尔汀紧张得满头大汗,尽力拉着手风琴,把音量提得高高的。让比埃的岳父走到肥猪前,成功地把短木棍插入肥猪的嘴中,这就使肥猪只能发出尖叫了。这时,他又帮助让比埃和自己的女儿死命按着肥猪,用粗绳把它捆绑得紧紧的,抬到桌上。
让比埃十分兴奋:“刀!……快!……刀!”
马尔汀还在演奏,但从他的脸部表情看,显然,他膩味了,他甚至想吐。他闭上眼膪……拉着手风琴。当他鼓起勇气,睁眼看肥猪时,他看到——
让比埃在不断挣扎的肥猪下方放了一个小木桶,然后紧抓肥猪的前腿不放;这时,让比埃太太又从另一个地窖找来了一把刀,递给了自己的父亲。
让比埃太太,“爸,你来下刀!”
让比埃太太的父亲谦虚了一番,说:“啊,我不行……要是我知道……”但实际上却带着明显的满意心情,接过了宰刀。
让比埃:“来吧,来吧,总得试试嘛!”
这时,只见马尔汀紧闭双眼,转过身去,面对墙壁,不敢看这场面。肥猪的尖叫声使他浑身发抖。一阵沉默后,让比埃的岳父双眼闪现出光芒,显得十分满意。他细心地擦着宰猪刀,面露笑容。
岳父:“总算……对,总算我还能干这一下。”
马尔汀却依然在拉他的手风琴,而且愈拉愈响。让比埃恼怒了,他大声吼道。
让比埃:“别拉了……现在够啦!”
肥猪在最后挣扎,鲜血从它的脖子下流入木桶。
马尔汀依然紧闭双眼,拉了几小段,然后中止,擦着额上的汗,从他的演奏台上下来。
让比埃喘着气,显得相当激动。让比埃太太拿来了一瓶“罗木酒”,斟满了四杯。马尔汀显得有些疲惫,他稍带恍惚地闻着酒,看着肥猪。
马尔汀:“好吧,……我晚八点再来接。”
让比埃带着一种得意的神情端详着肥猪。
让比埃:“它是不错的!”
马尔汀:“过去是。”
让比埃:“我是说,它至少有两百斤!”
马尔汀高举酒杯,以稍带辛酸的声调对让比埃说:“祝你健康,反正不是你带它走!”
让比埃:“雷当波会同你去。他可是挺能干的。”
马尔汀稍带反驳之意:“不如我!你信不信?(他一饮而尽)祝你健康!”
众人喝酒,为他们的“胜利”而畅饮。
第7场。圣·马尔丹河畔
这是圣·马尔丹河畔,往下走,就是巴斯蒂大街了。一艘运煤船靠在码头旁。起重机正将船上的煤抓起来,倾卸在停在码头上的一辆烧木炭的卡车上。有两个骑自行车的巡警在警戒。—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背着一只口袋,围着卡车转。显然,他是在等着拾捡从卡车上掉下来的煤块。只要卡车启动开走,男子就急忙冲上去捡起煤块。但刚拾完,一辆空卡车又驶来,男子不得不快步离开现场。
满装煤炭的卡车朝着巴斯蒂大街驶去。这时,我们发现马尔汀和玛丽埃特正朝着一家咖啡馆兼饭馆的饮食店走去。玛丽埃特兴致勃勃地目送装煤的卡车远去。马尔汀推开咖啡馆门进去,玛丽埃特紧随在马尔汀之后。
第8场。小咖啡馆兼饭馆内。夜晚
这小饮食店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咖啡室,另一部分则是饭馆。咖啡室是用“电石灯”照明的;饭馆部分则点煤气灯。咖啡室中央放着一只取暖用的火炉。
离火炉不远处,有两个男子坐者。其中一位年岁较大,另一位则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稍显傻呆,看来是年长者的儿子。父亲正在许多信封上写地址,儿子则在贴邮票。离火炉更近的另一张桌旁,有一个男子正在火炉上用饼干筒的铁盖烤烟头。他偶尔打开炉门,观察火势。
马尔汀和玛丽埃特朝着站在酒柜前的老板走去。
马尔汀向老板招呼:“你好,怎么样?”
玛丽埃特趁此机会同那位小老头和他的儿子握了握手,然后走到酒柜前,发现马尔汀满脸不悦,正在埋怨。
马尔汀:“啊……就缺他了……”
玛丽埃特不解、好奇地看着马尔汀。
马尔汀:“雷当波出事啦?”
老板:“就是为一箱小肥皂……”他说着,从抽屉中取出一块小肥皂,递给玛丽埃特。
玛丽埃特边闻边说:“我知道,这肥皂不坏。”
老板:“如果你愿意,就留下作为对雷当波的纪念吧。”
玛丽埃特急忙将肥皂放进大衣口袋:“谢谢啦!”
老板:“那天,雷当波也在你们眼下站的地方打开了他的箱子。我就对他说:‘快关上,来了一个人,我不认识。’他关上了箱子。这时,那家伙就走到酒柜前了,向我要一杯‘卡尔夫酒’。我说:‘没有,今天不供应酒……’他说了一句:‘啊!,然后就什么也没要。接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说:‘我想洗洗手,你有肥皂吗?’你们注意(对马尔汀夫妇),他的手可一点不脏。我就回答说:‘今天也不供应肥皂。’就在这时,我们那位大傻瓜雷当波竟然冲着他,打开了皮箱。”
马尔汀夫妇听得出神,马尔汀张着大嘴,玛丽埃特则圆睁双眼。
老板:“‘我有!’他说。这雷当波自以为聪明……可这毫无用处……那家伙立即把他带走了。”
正在咖啡室贴邮票的男青年听到了老板的讲话,竟不顾自己远离酒柜而插话了。他的父亲试图阻止他,但无效。
傻青年:“那是警察,警察!他们就是干这一行的。”
长者:“行啦,台代,你别说啦。”
玛丽埃特显得不悦,她转过身去,注视父子俩。
玛丽埃特激动地:“对嘛,警察这一行可不体面。”
傻青年:“那黑市也是啦?这不是什么耻辱。”
玛丽埃特十分平静地:“要是没有……黑市,你用什么洗手?”
傻青年缓慢而十分严肃地:“太太,自然,法兰西被占领后,我就没有洗过手。要是没有人洗洗涮涮……法兰西就更干净了!”
长者耸了耸肩,稍带忧伤的声调,对玛丽埃特:“别听他的……自从他被抓过以后……”他转向自己的儿子,把信封和邮票交给他。
长者:“你就贴你的吧,台代!”
玛丽埃特耸耸肩,还是对傻青年说:“那你认为警察会去洗刷法兰西?(她决定放弃争论,转向老板)说得对,抓一个愿意帮你忙的人算有能耐吗?”
马尔汀十分认真明确地:“这有个叫法,叫做‘密探分子’。”
玛丽埃特:“比警察还坏……比警察还警察……”
这时,饮食店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径直向咖啡室走去。此人着上去似有四十余岁,宽肩,头发灰白。他的穿著很随便:一条旧裤长得盖住了脚上的大皮鞋,上装很厚实,肘部还缝上了一块皮子,以防磨损袖子。他叫格朗奇尔,他以十分洒脱而自然的仪态朝酒柜走去。
格朗奇尔低声招呼:“大家晚上好啊!”
没人吭声。他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电灯。
格朗奇尔:“没有电?”
老板轻蔑地:“还不到七点!”
格朗奇尔简明地:“那么,趁黑,快给我来小杯‘卡尔夫酒’。”
众人都不安地注视他。
老板冷冷地:“没有白酒。”
格朗奇尔轻蔑地:“没有电,没有白酒……那至少可以洗个手吧,是不是呢?”
众人再次显得局促不安,他们摸不透此人。
老板:“洗手间在那边。”说着,用手指指通向餐厅的大门。
格朗奇尔离去。
马尔汀带着疑虑和不安的眼光看着老板,就像是在问他:“你认识他吗?”
老板微微摇头,表示不认识。
传来格朗奇尔的叫唤声:“嗨,老板,你有肥皂吗?”
室内的众人不安地面面相觑。
老板冷漠地:“我又不卖肥皂!”接着,低声对马尔汀:“吃一堑、长一智……”
这时,两个骑自行车的警察把自行车靠在墙上后,走进咖啡室,径直朝酒柜走来。
马尔汀急忙转过身去。
警察甲:“你好!两杯维安杜酒。这天可不暖和啊,是不是?”
正在炉上烤烟头的一个顾客,边用一个小器具卷烟,边以平稳的声调说:“警察局里暖和吧?”
警察甲:“谁问你啦?”
警察乙同时说:“你想去看看吗?”
顾客十分冷静地:“我熟悉那儿!”
警察甲朝那位顾客走去,威严地端详他。
警察甲:“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那顾客天真地摊开双手,手很脏。
警察甲怀疑地:“这不是煤吗?!”
顾客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咦,只足一点点而已。”
警察乙身靠在酒柜上,对老板说:“因为正在找一个偷煤贼。”
警察甲回到酒柜前的警察乙身旁。
玛丽埃特都看到了。她看见格朗奇尔从大门出去,于是也悄悄地走向大门。
马尔汀惊奇、不安地注视着妻子的行动。
突然,室内的电灯亮了。
老板:“啊!七点了!”
玛丽埃特穿过餐室,餐具都已放好。玛丽埃特走向通厨房的大门。
第9场。厨房
玛丽埃特拎着一个小包来到厨房中。这厨房并不大,门上有一个小窗口,是用来收送盆盘杯碗的。
玛丽埃特关上厨房门温和地说:“约纳太太,这是别人送的猪腰,今晚替我们做成菜吧。煎猪腰,行吗?”说罢,就打开厨房门,突然站住了。原来,她看到开着门的洗手间里,格朗奇尔在洗手。她也进了洗手间。
第10场。洗手间
格朗奇尔只顾洗手,没有发现玛丽埃特进来。
玛丽埃特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肥皂,从格朗奇尔身后递给他:“给!”
格朗奇尔吃了一惊,问道,“这是什么?”
玛丽埃特低声说:“胆皂。警察在屋里。”
格朗奇尔接过肥皂,仔细地洗手。
格朗奇尔微笑:“谢谢啦!”
玛丽埃特:“他们正在寻找手脏的人……”
格朗奇尔笑着说:“象我这样的人吧!”他面带笑容转向玛丽埃特。
玛丽埃特发现他的脸上有黑污迹,于是,依然低声说:“等一等!……你转过身来。”
正当格朗奇尔继续用肥皂擦手时,她用手绢擦去格朗奇尔鼻子上的污迹。格朗奇尔听任她擦自己的鼻子。
格朗奇尔:“谢谢啦!”
玛丽埃特几乎是同时:“现在,你干净啦!”
格朗奇尔洗完双手。他想用挂在墙上的毛巾擦手。可是毛巾太脏,就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条十分干净的大手绢,仔细地擦着双手。
正在这时,洗手间的小活页门上出现了马尔汀的脸,他显得十分懊恼地走进洗手间。
马尔汀问玛丽埃特:“这?”
玛丽埃特稍感尴尬,快步走向马尔汀:“我对约纳太太说,煎一煎。”
马尔汀冷漠地:“煎?煎什么?”
玛丽埃特:“猪腰!”
马尔汀依然怀疑地:“啊,是吗?……猪腰!”
马尔汀粗暴地一把将玛丽埃特拉走,一边带着妒嫉的目光瞟了格朗奇尔一眼,格朗奇尔耸了耸肩,擦完双手。
第11场。餐厅和咖啡室内
马尔汀同玛丽埃特一起进入餐室。
马尔汀嘟嚷着:“好,吃完猪腰,然后去看电影。(玛丽埃特愉快地看了他一眼)……猪腰!”
玛丽埃特突然醒悟,惊讶地:“看电影?可今晚你要干活啊?!”
马尔汀:“既然我对你说‘去看电影’,那就是说,我不干活了。”
两人穿过餐室,又转入咖啡室,走到酒柜前。
玛丽埃特问马尔汀:“那你不去找让比埃啦?”
马尔汀:“不去啦。一百公斤猪肉,我一个人去不了。”
老板对马尔汀:“嗨,我说,你要人替雷当波吗?”
马尔汀冷峻地:“不,谢谢啦。我不愿同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一起干。今晚,我和老婆在一起了。”
这时,一个喝完酒的警察要老板算账,将老板叫了过去。
玛丽埃特乘机对马尔汀说:“我说,马赛尔,我简直想不到。这么说,今晚上,我没有自己的时间啦?!”
马尔汀惊愕:“没有自己的时间?这是什么意思?”
玛丽埃特十分坦然:“因为你不干活嘛!”
马尔汀活跃起来:“这么说,当我干活时,太太就有自己的时间了?这倒是想得周到……”
玛丽埃特双手捧脑袋:“唉!他可真笨哟……。”她离开酒柜,走到火炉旁,在烟筒上暖和双手。
马尔汀手持酒杯来到她身旁,含着嘲意:“不管笨或不笨,我能知道太太今晚赴什么约会吗?”
玛丽埃特不答理他,注视着一个方向。
马尔汀随着她的目光扫视,发现格朗奇尔正走出洗手间,并朝酒柜走来。
格朗奇尔注意到两个警察,便轻松自如地给他们看自己的双手。两个警察带着惊奇的眼光看他。格朗奇尔背靠酒柜,面带笑容,再次把自己洗得十分干净的手给玛丽埃特看。
马尔汀在一旁,带者怀疑的目光注视者玛丽埃特。
毕朗奇尔转身,面向酒柜,同两个警察站得很近。他用自己的漂亮手绢仔细地擦着手指甲。就在此时,他又对老板说:“来杯咖啡!”
近靠在一旁的警察转向格朗奇尔,就象有意想同他讲话那样,对他说:“可不热,是不?”
格朗奇尔却对老板说:“对,对。很热的!”
警察迷惑不解:“我是说‘室外’。”
格朗奇尔十分简明:“啊,老板。我是说咖啡。要很热的咖啡!”
老板给了格朗奇尔一杯咖啡。格朗奇尔显得十分轻松自如。
两个警察付完酒资,向咖啡室内的顾客们道别,“各位,晚安!”然后离去。
马尔汀眼见警察已远去,便朝酒柜步来,靠近格朗奇尔,以一种明明是寻衅,但又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格朗奇尔说:“我说,伙计,现在你既然双手已洗干净,那就该还肥皂啦!”
格朗奇尔从口袋中掏出肥皂,假装惊异,客气地:“啊,肥皂是您的?”
马尔汀威严地:“太太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
格朗奇尔将肥皂递给马尔汀夫妇。马尔汀颇为得意地接过肥皂。
格朗奇尔向玛丽埃特微微欠身道谢:“那么,太太,谢谢啦!”
玛丽埃特笑容可掬:“没什么!”
马尔汀手持肥皂转向玛丽埃特。她猛地从他手中夺过肥皂,放入自己的手提包中。然后,激动而高傲地向门外走去。
马尔汀急忙追去。当玛丽埃特正要开门时,他却用脚顶住了门,然后一把抓住玛丽埃特的手。于是,两只手同时抓住了门把。马尔汀究竟力气大,他以严肃而又十分激动的声调说:“玛丽埃特,现在够了!你听我说,是这样的。要是别的男人处在我的地位,早就两巴掌上来了。”
玛丽埃特仍十分激动,她要出门,却苦于被马尔汀紧紧抓着,她低声反抗,十分严厉地说:“马赛尔,在这一点上,你是过分了!。
由于怕出丑,因此,两人都是努力克制着自己,而且是凑得很近地说话。马尔汀始终紧紧抓着玛丽埃特的手,温存地注视着她。
马尔汀:“好,我收回我的巴掌。只是,你要考虑,玛丽埃特,要是今晚你一个人出这扇门,那你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玛丽埃特:“我求之不得!”
马尔汀松手,也不看玛丽埃特。玛丽埃特擦着被抓疼的手腕。
马尔汀:“你尽可以擦,但没有人会看你的。”他让自己显得很温柔,但是玛丽埃特却乘机更硬,更生气了。
马尔汀:“你听着,你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我的生活,可能不象电影里那样,但是至少能保证你每天吃到牛排;至于感情,我也是有的,你自己也可以从我身上找到嘛!”
玛丽埃特:“你说什么?多情的男子有的是,只要我一低头……”
马尔汀突然怒不可遏:“已经在洗手间低头啦!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你们俩。”他说者就猛地扇了玛丽埃特一记耳光。
玛丽埃特手按面颊,夺门而出,还大声说:“好啊,你得意啦,赢啦!”
马尔汀真以为是他把自己的妻子赶走的哩,于是,高傲地说:“对,就是这样!你给我走,我看够你了。”说罢,他又转身回到酒柜前。由于他发现大门并没关紧,并且又自动开了,于是,他又想控制自己的愤怒了。
马尔汀:“不。这可是千真万确的,难道不是?”说着,他转向咖啡室,以胜利者的姿态擦着双手,故意去看格朗奇尔,边说:“干了一件好事!”
但是,他遇到的却是众人冷漠的眼光。只有格朗奇尔的双眼却焖炯有神,这倒反而使马尔汀困惑了。
马尔汀看到大门洞开,他突然激动地冲向大门,边喊:“玛丽埃特!”
格朗奇尔走到门前,关上大门,十分平静地说:“我们没有理由为了他俩而受凉。”
第12场。咖啡室对面的街上。夜晚
马尔汀痛苦地边步边喊:“玛丽埃特!……玛丽埃特……!玛丽埃特!”
茫茫的夜色中,无人答理,只听到高跟鞋踏地声渐渐远去。
马尔汀站住,耸了耸肩,懊伤地说:“我真懵!”然后,无可奈何地重回咖啡室。
第13场。咖啡室内
格郎奇尔正付完咖啡钱,在酒柜上留了一个硬币作为小费,向众人打了招呼后,向大门走去。
在门口,他同激动而脸色阴沉的马尔汀相遇。
马尔汀冲着格朗奇尔大声说:“你走啦?”
格朗奇尔平静地:“这……”
马尔汀笨拙地问:“你上哪儿?”
格朗奇尔恼火地:“这个嘛……”
马尔汀一把将格朗奇尔推进咖啡室,关上了他身后的门。
马尔汀:“你等一下走……我要同你谈谈。”
格朗奇尔:“好啊,我洗耳恭听。”
马尔汀被对方的冷静弄得局促不安:“这话,是啊……不好出口啊!”
格朗奇尔:“是吗?”
马尔汀伸出手臂:“你想喝点什么吗?”
格朗奇尔:“可以!”
两人朝一张桌子走去,然后坐下。
马尔汀:“白酒?”
格朗奇尔痛快地:“白酒!”
马尔汀对老板:“来两杯白酒!”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
马尔汀又开口了:“怎么样,今晚上……你有时间吗?”
格朗奇尔无动于衷地:“今晚上,啊……没有空。”
马尔汀开始出现邪念:“噢,今晚上,自然没吋间罗!”
格朗奇尔惊奇地:“为什么说‘自然’?”
马尔汀:“遗憾!(他停顿了一小会儿)……不然,我倒可以让你干件美差。”
老板拿来两只酒杯和酒瓶,替他们先后斟满,然后离去。
两人默默相对了一阵。
格郎奇尔好奇地问:“什么事?”
马尔汀低声说:“三百法郎!……(格朗奇尔赞赏地吐了一口气)。看你,你是可以有时间的。”
格朗奇尔怀疑地:“嗨,这事,是一整宵吗?”
马尔汀严肃地:“对,一整宵!”
格朗奇尔:“累吗?”
马尔汀微笑:“你劲儿大吗?”
格朗奇尔:“还可以!”
马尔汀:“只是……有点儿冒险。”
格郎奇尔自如地:“啊!”
马尔汀十分认其严肃:“对!”
格朗奇尔:“你为什么建议我干这活?”
马尔汀狡黠地:“你为什么要洗手?”
格如奇尔惊奇地:“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联系。”
马尔汀:“可是,这里就是有联系(停顿),你爱吃猪腰吗?”
格朗奇尔:“我还是看不出有什么联系。”
马尔汀:“可就是有关系!”
格郎奇尔仍然迷惑不解。
马尔汀举起酒杯:“咱们一起吃晚饭吧?”
格朗奇尔:“吃饭嘛,总是可以的。”
两人碰杯,对饮。
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拿着一只托盘,正将老板娘从厨房门上的小窗口送给她的食物放在盘中。
老板娘低声叮咛女服务员:“记住,猪腰是给……马尔汀先生的。”接着,她又把四盆菜放在小窗口的台板上。其中三盆菜是琬豆,另一盆则是猪腰,女服务员取菜。
老板娘指着猪腰又低声重复说:“马尔汀先生的!”
女服务员端着菜盘从餐室中走过。
有几张桌子都已有人,有一对年轻夫妇走近一张餐桌。青年男子在坐下之前,拿起放在桌上的菜单,叹了一口气:“坐下吧,这段日子不好过啊!”
在餐室中就餐的还有那个长者和他的傻儿子。一个胖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坐在另一张桌旁。女服务员将盛放着豌豆的菜盆放在胖女人前:妇女急忙打开票夹,撕下一张票给女服务员,她发现盘中的那盆猪腰,便带着羡慕的眼光看着。女服务员又向长者和他的傻儿子的桌子走去,把两盆豌豆分别放在父子俩面前。
傻儿子朝猪腰的方向嗅着:“是猪腰!”
女服务员尴尬地:“对。是那面的先生自己带来的。”
傻青年微笑:“我倒想知道,他们是从哪儿弄到的?”
长者严肃地:“从猪身上呗!”
远处的一个青年工人硬声硬气地说:“眼下居然还有猪存在!”
女服务员托着菜盘走向马尔汀和格朗奇尔的餐桌。他俩的桌上放着一瓶好酒,显得特别诱人。
这时听到年轻工人在喊:“有酒吗?”
女服务员随口答道:“要红酒?五法郎的?”
年轻工人:“那给我凉水吧!”
女服务负从邻桌上拿起一瓶凉水,放到青年人的桌上。
马尔汀还没有等女服务员放妥菜盆,就切了一块猪腰,放到格朗奇尔的空盆中,然后带着一种失望,但是又不失信任感的语调对格朗奇尔说:“这么说,偷煤的不是你啦!?”
格朗奇尔:“不!这活既脏又累人,不是我干的。”
停了一会。马尔汀边切猪腰,边在考虑、思索。
马尔汀:“那你以什么为生?”
格朗奇尔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是绘画的。”
马尔汀:“啊?不成问题,也是个失业者。眼下,盖房子的……”他打量着格朗奇尔的衣着,然后带着一种蔑意耸了耸肩。
两人默默地各自吃着猪腰。传来了邻桌上,那个胖女人的话音:“我说猪腰不如牛腰香!我还是一年前在我姊姊家吃的哩……他们用红酒配。”
胖女人的话也勾起了年轻傻子的话题:“我最后一次吃腰子,比你还要久。那还是在我休假时,在哈尔吃的,你记得吗,爸爸?”
胖女人:“可眼下腰子都上哪儿去啦?”
一个老姑娘以苍老的声调插活:“自然是让德国人拿走罗!”
傻青年:“他们有权嘛!腰子属于征服者!”
老姑娘:“我啊,我现在就想吃人腰哩!”
年轻工人喝完凉水,仔细地端详马尔汀和格朗奇尔面前的菜盆。
他们两人则默默地各自吃着。不久,马尔汀的嘴鼓得满满的,开腔了。
马尔汀:“看我。战前,我开出租汽车……要说,我眼下也失业……问题是,你能忍,而我可没法忍……”他笑了。
格朗奇尔也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马尔汀继续巧妙地说:“特别是,能忍的人就可以不去碰女人!”
格朗奇尔无动于衷:“女人?!”
马尔汀:“我说,你就别装了。你以为我没有看见你和我老婆……”
格朗奇尔:“你有病吧?!我是手脏,她给了我一点肥皂头,就是这么点事!”
马尔汀尴尬地:“啊!……”
格朗奇尔继续友善地:“要讲礼貌,我就说,我对你老婆很感兴趣。但我这人不讲究礼貌,因此,我说,我对她并不感兴趣。”
马尔汀含着嘲意:“不过,凭你这年龄,和你这副寒酸样……”
格朗奇尔带着歉意:“是的。可是我并不是那种人……我并不想伤害你,对吗?”
马尔汀笑了,“你?伤害我……(停顿)好啊,你看,这误会,我还以为你是去找我老婆的哩。”
格朗奇尔:“你原来是为了这才请我吃饭的?”
马尔汀:“对,为了不让你去找她!”
格朗奇尔:“那么,你也以为我是宁要猪腰,而不要你老婆啦?我确实是饿慌了!”
马尔汀也不想伤害格朗奇尔。为了结束对话,他亲切地对格朗奇尔说:“好吧,现在你已经吃饱了,咱们是不是别再待在这儿啦?!”
格朗奇尔茫然:“好啊!”
马尔汀企图说服对方:“主要是我刚才同你讲的那箱子……很重。”
格朗奇尔喝着酒:“行啊!”
马尔汀:“而且还有危险!”
格朗奇尔干脆地:“你不应该同我讲……”
马尔汀坚持要说:“假如你被抓,你会把我咬出来吗?”
格朗奇尔流露出十分严竣的目光,反问道:“我象吗?”
马尔汀耸了耸肩:“不!不过,我有什么风险呢?你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格朗奇尔含着嘲意:“你叫马尔汀!”
马尔汀正用叉子往嘴里送猪腰,听到这话,不免不安起来,这就使他显得更笨拙了。
格朗奇尔狡黠地看着他。马尔汀一心想掩饰自己的狼狈相。格朗奇尔大笑起来,追问他:“对吗?马赛尔?”
马尔汀更加狼狈,他长时间地把叉子放在嘴边,两眼发直,不知所措。
第14场。巴黎街上。夜晚
这是通向让比埃杂货铺的那条街。夜深人静。路灯黯淡。一切显得格外凄凉。马尔汀和格朗奇尔朝前走来。
格朗奇尔:“咱们去哪儿?”
马尔汀:“既然是我率领你,你就不必多问了。”
格朗奇尔:“你怀疑我?”
马尔汀:“我谁都怀疑,包括怀疑我自己。我也宁愿不知道我要去哪儿!这样,我心里也就踏实了。”
两人默默无言地走了一段。
马尔汀:“到了。”
马尔汀停步,走到一扇门前,想找门铃。一时找不到,便低声骂了起来:“他妈的,连个门铃也找不到了。”终算找到了,他按铃,门开启。
马尔汀快步进门,格朗奇尔却在点燃自己的烟斗,并用火柴的微光,察看周围。
马尔汀喊道:“你倒是进来不?”
第15场。杂货铺后院
马尔汀和格朗奇尔穿过让比埃家的后院。从没有用窗帘遮盖好的住房窗缝中透露的灯光,多少照亮了这庭院。
让比埃听到脚步声后,迅速开门。他带着怀疑的眼光端详着陌生的格朗奇尔。
让比埃低声、怀疑地:“这人不是雷当波吧?!”
马尔汀立即以平静而稍带权威的语气回答说:“不是。雷当波被铐进去了。”
让比埃:“那我们就没事了。”
马尔汀指着格朗奇尔,向让比埃保证:“已经合伙干过一回了!(介绍)这是格朗奇尔。”
格朗奇尔抽着烟斗,微微点头,同让比埃招呼。
让比埃:“既然认识,那好办!”
第16场。地窖内
让比埃和马尔汀从楼梯上下来,让比埃低声问马尔汀:“你对他有把握吗?”
马尔汀以手势作肯定状:“绝对!再说,我什么也没同他说。他连这儿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让比埃低声说:“我就喜欢这种人……(对格朗奇尔):“你是从……?”
格朗奇尔刚走下木梯,他来不及问答,只见地窑中央的桌上放着几大块猪肉;旁边放着四只打开着的皮箱,垫着白布,有两只皮箱已经装着猪肉。
让比埃:“快点,吋间不早了……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让比埃和马尔汀快步走到皮箱前,迅速地将一块块猪肉装入箱内。而格朗奇尔却站在一旁,泰然地抽着烟斗,打量着这一块块猪肉。
格朗奇尔问让比埃:“是你干的?”
让比埃自豪地:“怎么样!?”
格朗奇尔赞赏地:“祝贺你……干得不错……这头猪也无可抱怨了。”
让比埃受到恭维,不免得意:“你也会干?”
格朗奇尔:“我喜爱宰猪杀羊!”
格朗奇尔毫不着急,不慌不忙地在木梯的横档上坐了下来,抽着烟斗说:“说到猪,我最爱吃。”
马尔汀:“这以后再说吧。”
格朗奇尔对让比埃:“你呢?你是不是最爱吃里脊肉?”
让比埃忙得顾不上好好回答:“对,对。(又对马尔汀说)我说,那猪腰,你太太爱吃吗?”
格朗奇尔:“猪腰是不坏,可惜太嫩了一点……我还是爱吃里脊肉,配上阿尔萨斯省的酒。”他取出烟斗,放进口袋。一阵沉默后,马尔汀和让比埃忙着装其他箱子。格朗奇尔又平静地重提话题:“话说回来了,这阿尔萨斯酒不是你们这儿的罗木酒吧?”
马尔汀冷冷地:“我说,咱们到这儿是来干活的。如果老板要揍你,他的劲儿可是够大的哟。”
格朗奇尔:“可他没有想过。”
让比埃已经精疲力竭:“行啦!你快喝吧,没有吋间啦!”
从街上传来脚步声和警笛声。
格朗奇尔拿起放在地上的罗木酒和一只酒杯,自己斟满。又是一阵沉默,无人说话。这时,又从街上传来一个边走边吹着笛者的脚步声。格朗奇尔指指地窖上方的气窗:向让比埃:“上面就是大街了吧?”
让比埃:“对。你以为是什么?”
格朗奇尔闻了闻自己杯中的罗木酒,痛快地一饮而尽,微笑着:“没错……波里伏大街吧?”
马尔汀惊愕:“什么?波里伏大街。”
让比埃愤怒地瞪了马尔汀一眼。
格朗奇尔十分和善地:“住在波里伏大街可不坏。这是一条小巧的小街……(他又拿起罗木酒瓶)老板,你也来一口吧?!”
让比埃忍不住了:“啊!不行!时间太紧了(继续同马尔汀装箱)。何况,去的地方不是旁边的那扇门里,今晚,是要去勃比克大街……。”
马尔汀大吃一惊:“什么?勃比克大街。你原来说是唐布尔大街的!”
让比埃毫不在乎:“没有多大区别嘛。”
格朗奇尔插嘴干预:“可这是两对角!”
马尔汀愤怒地对格朗奇尔:“你替我闭嘴。谈买卖,那是我说了算!”他满脸不悦背向格朗奇尔,然后,对让比埃说话,显然?让比埃也愈来愈不愉快了。
马尔汀:“你听着,老板,必须先谈妥。要是去蒙玛特尔,你给多少钱?”
让比埃不悦地:“行啊,多给你五十法郎。可你得快干啊!”
马尔汀严肃地:“我不是在要饭。到蒙玛特尔,就得每人五百法郎!要不,就再见。”
让比埃怒气未消:“我明白了,你是想乘机讹我!”
马尔汀将自己的软礼帽扔向一边,愤怒地说:“乘机讹你?把一头整猪从波里伏大街运到勃比克大街,这要穿越巴黎城,而且是在夜晚,……走六公里……”
格朗奇尔打断他:“不,八公里!”
马尔汀转向格朗奇尔:“我又没有同你说。”
让比埃:“那就四百法郎吧!”
马尔汀:“这点钱,只能找要饭的干。可我是个男子汉!”
让比埃咬牙切齿地:“好。……我咬一咬牙,四百五十法郎。两人九百法郎。”
格朗奇尔慢条斯理地:“我说,老板,这里是45号吧?!……”
让比埃疑惑不解:“你干吗问这个?”
格朗奇尔:“没什么,因为我早就知道了,巴黎,第五区,波里伏大街45号让比埃先生。”
马尔汀疲惫地:“你就别说了。让我们严肃地谈谈吧。说定了,九百法郎。”
格朗奇尔又平静地插话干预了:“波里伏大街45号的让比埃先生,我要一千法郎。”
让比埃窜了起来,他几乎在用脚蹬地。
马尔汀沉着地:“让比埃先生,就当他不在场。你给我九百法郎,让我来同他打交道。”
让比埃低声地:“你听着,马尔汀,算我倒霉……我损失一千法郎,你和那位你对他并不是绝对有把握的朋友一起马上给我开路。”
马尔汀十分坚定:“你别理他。他语无伦次。你也很清楚,他是个无赖汉!”
让比埃惊疑地:“不一定。我对这家伙有点怕……首先,他嘴里有金牙!”
马尔汀:“还有呢?”
让比埃:“假如是警察呢?”
马尔汀突然也慌乱了:“是啊?”
马尔汀和让比埃不约而同地观察着格朗奇尔。格朗奇尔正在嗅一块奶酪。
马尔汀:“是真的还是假的警察?”
让比埃:“这我不管,反正都一样。你啊,看你干的好事!”
这时,格朗奇尔又在观察地窖内的货物。他摸摸这个碰碰那个,取出一块白糖,掰碎,然后又抓起一把面粉,撒在瓶子上……接着,走到放在地窖气窗前的那只口袋前,在口袋上捅了一个洞,袋里的豌豆便倾泻在地上……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说:“波里伏大街45号的让比埃先生,现在就得二千法郎了。”
让比埃猛地向豌豆袋窜过去:“噢,行啦。咱们就结了吧!”说着,掏出钱包,取了两张钞票,愤然地交给格朗奇尔:“给!给!”
格朗奇尔:“谢谢!”
让比埃:“没什么!”
豌豆还在漏泻。让比埃神经质地叫马尔汀:“你堵一下嘛……你瞧,这豌豆,都是一等品!望达尔产的!……好象现在是糟踏商品的时候似的。”
马尔汀赶紧走到豌豆袋前去,替让比埃堵漏洞。让比埃费劲地在盖上他那塞满了钞票的钱包。
格朗奇尔却站在地窖中央,欣赏着悬挂在地窖顶上的火腿。接着,他干脆拿起一把刀,厚厚地切了一块。
让比埃在狂怒中去拉格朗奇尔的手臂,阻止他:“你!……你给我放下,马上放下。你疯啦!”
在混乱中,让比埃又丢了一些钞票,被格朗奇尔拿走了。
让比埃围着他转:“我的钞票!我的钞票!”
格朗奇尔泰然地:“我是说三千法郎的。”
让比埃:“啊?……噢!……噢!”
马尔汀还在堵豌豆袋。他见状也生气了,猛地朝格朗奇尔扑去,而让比埃眼见豌豆又在漏泻,于是又匆忙跑到口袋旁,去堵漏洞。
马尔汀抓住了格朗奇尔的手臂,愤怒地吼道:“你给我把这钱退了,你给我把这钱退了。马上就退!”
让比埃总算堵住了漏洞,豌豆不漏了。便转向马尔汀和格朗奇尔两人。
让比埃愤怒地对马尔汀:“你让我们安静点!”
马尔汀莫明其妙,他转过身去,对让比埃:“真是的,你到反而怨起我来了。”
让比埃:“我只要我的钱。啊,现在你们有三千法郎了,快给我送走!”
格朗奇尔摆脱了马尔汀,边吃着他刚切下的火腿,边说:“不带猪肉走?……有人答应给我猪肉的,没有猪肉,我不走。”说罢,又去切火腿了。
让比埃手持切肉刀:“噢,这是我的圣诞节火腿。你们快走吧!”
格朗奇尔重复着:“有人答应给我猪肉的,不给,我不会象笨猪那样离开这里的。”
让比埃:“你听着,先生(显然,他是试图控制自己),我求求你们,这猪肉你们就别运了!”
让比埃边说边把格朗奇尔推上小木梯,马尔汀注视着他们两人走向大门。
马尔汀:“嗨……我一个人可干不了啊,是不?”
格朗奇尔:“马尔汀,没有问题,我们的朋友让比埃是开玩笑。我不会拋弃你的!”
格朗奇尔又拾级而下,他朝着四个皮箱走去。马尔汀也过来了。两人各拎起两只皮箱,朝木梯走去。让比埃正气鼓鼓地站在那里。
格朗奇尔对让比埃:“我说,让比埃先生,……现在我们是伙伴了。要是有人向我了解这猪肉的情况,比如说,哪儿来的?……”
让比埃已经披气糊涂了,他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然后走到格朗奇尔面前,以严肃的声调对他说:“格朗奇尔先生,我相信你的诚意。至于其他,我就只能指望上帝了!”说着,又从口袋中抅出一包香烟塞进格朗奇尔的口袋,低声下气地:“想想我对你的好处吧。拿着吧,这是路上抽的香烟……不过只有两支。”
马尔汀被激怒:“他现在居然给他烟!”
让比埃惧怕地注视着马尔汀。
格朗奇尔拎着箱子上小木梯。可是不一会儿就放下并且喊了一声:“噢!”
让比埃受惊:“又出什么事啦?”
格郎奇尔假装和善地:“噢,没什么,就是箱子比我原想的要重。”说罢,就双手高举,平静而痛苦地说:“这样,我想,就得增加两千法郎了!”
让比埃被弄糊涂了:“你不是开玩笑?”
格郎奇尔:“怎么是开玩笑?”
让比埃:“没有什么……(他气得直发抖)你听我说,没有什么!”
格朗奇尔:“我要两千法朗!(大声喊叫)我要两千法朗,天哪,让比埃!”
马尔汀对让比埃:“我扭断他的脖子!”
格朗奇尔喊声愈来愈高:“让比埃,我要两千法郎。波里伏大街45号的让比埃!”
让比埃也嘶叫了:“多一个法郎,多一分钱我也不给!”
马尔汀对让比埃:“你让我来干掉他!”
格郎奇尔还是那样高声大喊:“让比埃!……让比埃!”
让比埃被叫声弄得不知所措。格朗奇尔还是不顾一切地叫让比埃的名宇。这时,被这混乱场面吸引过来的让比埃太太不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让比埃太太:“你们都疯啦!谁都听见了!”
让比埃以沙哑的嗓音说:“没什么,一切都会解决的。”他在愤怒中又无可奈何地从钱包中取出两张一千法郎的钞票给了格朗奇尔,接着就上去开门。
格朗奇尔跟着他,但是,刚上去,他又把箱子放下,高声地说:“让比埃先生,我还要……”突然,又不说下去了,他放声大笑,他不能再要了。他终于拎起皮箱要出门。
马尔汀走到让比埃面前,对他说:“我说,伙计,这里面,我……”
让比埃愤怒地:“什么你,我?”
马尔汀胆怯地:“说好是四百五十法郎的……”
让比埃怒不可遏:“我给了五千!现在多一分也不给了。你走吧!(自言自语)我将永远记得这肉。”
马尔汀不再要求了,他跟在格朗奇尔身后离去。
让比埃关上大门,神绞质地再次走下地窖,站在中央,环顾四周,欣赏着窖内的货物。
第17场。巴黎街上。夜晚
格朗奇尔将皮箱放在靠近杂货铺的人行道上等马尔汀。马尔汀气鼓鼓地出大门。他将皮箱放在地上,关上大门,歇了一小会后,就对格朗奇尔打了一个招呼:“走吧!”
他们两人在夜色中离去,逐渐走远了。
不久,两人来到了医院大街的地铁站。
格朗奇尔满意地:“刚才我没有做错吧?五千法郎,毫不费劲地进了口袋……”
马尔汀:“你的做法成问题……你如同让比埃单独干,这是你的事情。但这次是我带你来的,干买卖就得老实嘛!”
格朗奇尔:“你说什么?”
马尔汀庄严、明确地:“老实!”
两人默默地行进在大街上。不久,格朗奇尔冲着马尔汀说:“噢,别瞌睡!”
马尔汀固执地:“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瞌睡了,既然现在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格朗奇尔:“我耳朵长眼睛。”
马尔汀莫明其妙:“什么?”
格朗奇尔闪避:“没什么。我说,你想抽支烟吗?老实人!”
马尔汀:“不!干活时不抽烟,因为感觉不到愉快。(感到软弱无力)再说,烟是给你的。”
格朗奇尔:“正因为如此,我才送你一支。”
马尔汀被刺痛,因而有意地回击:“那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要,你明白吗?”
格朗奇尔突然停步,放下皮箱:“喂,我说,你爱生气吧!”
马尔汀依然走了几步。传来火车的汽笛声。然后,他转身去看格朗奇尔,他发现格朗奇尔正在点烟。
马尔汀:“你看,这儿是奥斯特里兹火车站,我们走左岸的圣伯尔那……经植物园……酒厅大街……然后穿过去,直奔马莱街……(若有所思)马莱街,那就靠近我家了……快走!”
他们经过植物园。传来一阵狼嚎声。马尔汀一怔,他情不自禁地放下了自己的皮箱。格朗奇尔也注视着他,同样放下自己手中的皮箱。
马尔汀:“什么声音?”
格朗奇尔:“狼!”
马尔汀:“巴黎有狼?去你的吧!”
格朗奇尔:“我们是身在植物园,狼闻到了肉味。”
原来是关在笼中的狼在嚎叫。
他们安心地拎起箱子快步前进,狼还在笼中嚎叫。
有两个人同他们擦肩而过,毫无表情地穿马路。
马尔汀想开开玩笑:“幸好,人闻不到肉味……”
格朗奇尔:“你放心,老实人!人闻得到的。只不过,他们是人,他们才不敢咬我们。”
两人快步走着,马尔汀突然碰到了路旁的铁椅。他痛苦地叫了一声,皮箱也掉在地上了。
马尔汀:“见鬼!瞧我!”
格朗奇尔:“是椅子,你运气好,可以坐一阵了。”
马尔汀坐下,低声地发出儿童般的呻吟,并按摩着自己的腿。接着,他撩起裤腿,用手电照着痛处,发现一块紫斑。
格朗奇尔:“这不会流血的!”
马尔汀阴沉地:“在肉里面流哩!这差使真不是人干的!”
格朗奇尔直接了当地:“那你为什么要干?为什么你要干?象你这样一个壮汉,完全可以干别的嘛!”
马尔汀得寸进尺:“你有什么活可以推荐我干的?”
格朗奇尔巧妙地:“你自己开铺子嘛!”
马尔汀含着嘲意笑了起来:“好主意!……我开铺子的钱你给?”
格朗奇尔简单明确地:“钱!……钱……钱在箱子里。”
马尔汀明白过来后,气呼呼地拿起皮箱就走。格朗奇尔赶紧跟上。他们沿着码头行进。走了一阵,格朗奇尔开口了。
格朗奇尔:“在黑市,肉多少钱一公斤?”
马尔汀:“你别问啦!我说,你别管!”
格朗奇尔:“一百五十法郞一公斤?”
马尔汀:“也许!”
格朗奇尔:“我们每人五十公斤……两人就是一百公斤。可分成十五小包……你附近有亲戚吗?”
马尔汀被刺痛:“我没有这样的亲戚!”
格朗奇尔:“那就变几个出来!”
马尔汀克制自己:“唉,伙计,我发现你真是天真幼稚,你以为你自己可以成为鲜肉批发商……可凭你手上这肉,人家就会说,是假猪肉,是坏肉!”
格朗奇尔平静地:“是啊,不过那时该由你去说,去推销肉啊!”
马尔汀有所悟:“噢!你开始摆明了!(间歇):先生,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人,我也不会找你了!”
格朗奇尔带蔑意:“你连想都没想过?”
马尔汀突然停步:“啊!不好,有警察!”
看不远处的苏利桥上,两个警察果然在盘问行人。
格朗奇尔弯着腰,想躲过警察的视线。马尔汀慌张地紧随他。突然,皮箱的拎把断裂了。
马尔汀:“糟了,我的拎把!”
格朗奇尔急忙回走到他身旁。
格朗奇尔:“快把箱子给我。你拿我的,你真是个窝囊废!”说罢,就将那只坏箱子扛在肩上,手拎另一只,匆匆赶路。
马尔汀闷闷不乐地拎着两只箱子快步赶上。
两人消失在黑夜中,他们就象是在进行负重赛跑。
第18场。小咖啡馆内。夜晚
马尔汀首先进了咖啡馆。刚进门,就听到咖啡馆的掌柜在喊:“把门关上!”
掌柜正站在柜台后面,注视着格朗奇尔进门。
格朗奇尔肩扛、手拎皮箱,费劲地进入咖啡馆。他一边用肩膀推门,但是遮光用的门帘又把他的箱子勾住了。
格朗奇尔:“你别急嘛,好几件哩!”
格朗奇尔终于进入室内。马尔汀随手关上他身后的门。格朗奇尔刚把箱子放在柜台前的地上,掌拒便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格朗奇尔和箱子。
格郎奇尔问马尔汀:“喝什么?”
掌柜冷冷地:“我关门了。”
可是咖啡馆中央的桌子旁,明明有好几个顾客,有的还在玩纸牌。
格朗奇尔又问马尔汀:“热酒,怎么样?”
掌柜依然冷冷地:“我关门了。”
格朗奇尔十分干脆地:“要热酒!”
掌柜想张嘴回答,可是,当他看到格朗奇尔沉着、坚定的双眼时,他不说话了,只说了一个字:“行!”
掌柜转身进后室前,同他的妻子交换了一下眼色,让她注意格朗奇尔的箱子。
格朗奇尔趁掌柜走入室内时,随手把坏箱子放在一张桌上。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条细绳,开始修理那个巳经断裂了的皮箱拎把。
咖啡桌上的顾客面面相觑,有的同女掌柜眨了眨眼,有的注视着皮箱,低声交谈起来。
女掌柜半趴在酒柜上看着皮箱。
马尔汀走到大门前,揭起一点门帘,偷看室外的动静。
警察还在盘问行人。
马尔汀赶紧放下门帘,走到格朗奇尔身旁:“警察还在。”
格朗奇尔摸摸马尔汀的头发,显得十分温柔地说:“看你胆小得象个女人。我的老好人。”说着,又亲了亲马尔汀的面颊。
马尔汀感到有点受宠若惊,但不免也显得局促不安。
格朗奇尔:“尽管如此,你还是惹人疼的,我的好马赛尔,你的箱子,我会扛到哈弗尔的。不管是手拎、肩扛,不论是走遍天涯海角……”
掌柜拿来两杯热酒,放在酒柜上,并且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格朗奇尔和马尔汀。
掌柜:“二十法郎!”
格朗奇尔从口袋中掏五张一千法郎的钞票,将其中的一张递给掌柜。马尔汀圆睁双眼看他手中的钞票。
掌柜接过钞票,交给身旁的妻子。女掌柜透过灯光照看钞票,以防伪造。
格朗奇尔:“别伯,太太。这是老实人的钱,老老实实赚的。”
格朗奇尔乘妇女把钞票交给掌柜之际,含着嘲意,转身去看马尔汀。马尔汀显得很窘,急忙扭过头去。格朗奇尔转而去看女掌柜拉开她装满钞票的收银机的抽屉。女掌柜发觉,急忙关上。
这时,一个髙大的妇女捧若一筐洗过的衣服从后店觉出来。
格朗奇尔边接掌柜找给他的钱,边问他:“你们雇了保姆?”
掌柜赶紧接话回答:“没有!”
格朗奇尔指着正在店堂的绳上晾床单的年轻妇女:“那这个人是……?”
掌柜:“邻居!”
格朗奇尔和马尔汀靠在酒柜上。格朗奇尔慢吞吞地点着钞票。马尔汀注视着他,他极想讲话,最后下了决心,不好意思地说:“我说,伙计,你知道吗,这个让比埃,他都没有给我钱!”
格朗奇尔佯装吃惊:“是吗?这不可能!那家伙没付你钱?”他把钞票整理、弄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支烟,泰然地点燃。
马尔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格朗奇尔面前的钞票,眼看他把钞票放进自己的口袋。尴尬地:“一样挤不出来!”
格朗奇尔对掌柜:“再来两杯热酒。”
掌柜:“你总不会让我通宵烧煤气吧!?”
格朗奇尔:“嗨,那好,再来四杯,就没事啦!(转向马尔汀)真的,那让比埃没有给你钱?那他是怎么说的?”
马尔汀:“他说‘钱柜锁上了’。”
格朗奇尔佯装无动于衷:“他以为我会分给你的?”
马尔汀一本正经地:“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我知道,我是不会接受的。”
格朗奇尔:“我并没有要你接受。”
马尔汀被刺痛:“你要我接受,我也拒绝。”
格朗奇尔追根究底地:“你怎么知道你会拒绝,既然我并没有要你接受。”
马尔汀无言以对,尴尬地走到玻璃橱窗前,拉开帘子,眺望室外的动静。
掌柜:“别露光!”
马尔汀怏怏不乐地重回格朗奇尔身旁,指着室外,对格朗奇尔说:“警察还没有走!”
这时,女掌柜端来四杯热酒。
女掌柜:“四十法郎!”
格朗奇尔:“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女掌拒:“我们可没有,要打烊了!”
格朗奇尔指着正在玩牌的顾客:“那么,这些人呢?”
女掌柜:“那些人,爱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马尔汀边喝酒边说:“难道我们无权等朋友!”
掌拒咬牙切齿地插话说:“你们的朋友?我认识,就是在外面等你们的人……”
格朗奇尔:“这么说,是这些先生要把我们交给警察啦,是不是?”
女掌柜乘机对玩纸牌的人说:“保罗先生,请你帮我丈夫把这些箱子扔到街上去。”
那男子站起,要去提箱子。
格朗奇尔大声吼叫:“住手,这是不该对穷人做的事情!”
格朗奇年的吼声把那男子吓回去了。
掌柜:“听我说,先生。你给我乖乖地走吧。这是安静的地方。”
女箪柜:“也是老实人的地方!”
格朗奇尔慢步走到那正在晾衣服的妇女身旁,突然,将她转过身来,拉开罩衣:一枚黄色六角星立即显露,说明那妇女是犹太人,于是,他大声说:“老实?……只是你在公共场所雇佣犹太人,对不?”
掌柜惧怕了:“我并没有雇她。她自愿帮我干活。”
格朗奇尔:“那是因为你可以剥削得更多。我说,朋友,我完全可以告发你,让你学学怎么生活……(转向马尔汀):你看?制订了法律,又不尊重法律,这算什么!(又对整个咖啡馆的顾客)都给我走!”
马尔汀十分尴尬不安:“噢,算啦!(对掌柜夫妇)你们别听他的。”
格朗奇尔愈来愈激动:“对那些没有良心的人,我就要反!混蛋,我要把你们都送进监狱。毫不可怜你们!(嚎叫)你们这些流氓、无政府主义者,坏法国人。快说,你们叫什么名字,年龄,住址……都给我走……快!……”
掌柜结结巴巴地:“我叫古罗纳·阿尔弗莱,9月23日生于奥本那斯。她叫吕西埃纳·古罗纳,原名格勒那叶,49岁,没孩子。我原在哈勒酒厂工作,直到1937年。未犯过刑事罪。服役情况……”
格朗奇尔粗声粗气地说:“行啦,我听够了!”说着,他象疯了似地时面对掌柜,时而对女掌柜大声吼叫,继而又指着掌柜夫妇,对马尔汀说:“你看他那张酒鬼的脸,满是横肉,松挎垮的肉。我说,有朝一日,你能变一变吗?另一个呢?滑稽可笑,象只母猴,肥猪,三个下巴,吊着……每人判五十年,一百年罚款……一百年苦役。”
马尔汀听得津津入味,但仍稍感别扭:“这都是从那儿找来的?”
格朗奇尔狂怒:“你们都干吗活在世界上,你们活着不害臊?”说着,他又朝掌柜走去。突然,他猛烈地把自己的空杯摔向楼梯旁的空瓶堆。
女掌柜吓得直往她丈夫身后缩。马尔汀在一旁傻笑。
格郎奇尔对马尔汀说:“你走啊,我说,你走啊,这是你的权利!你看,这帮人都不说话了!”
马尔汀连哭带笑,也把自己的空杯摔在地上。
掌柜夫妇想去救酒瓶,但又不敢。
格朗奇尔又朝着原在玩牌的顾客走去。顾杏们惶惶不安地站起,有的抓起衣服,朝大门走去。
格朗奇尔又对马尔汀说:“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他们是去叫警察的!(突然朝那些顾客吼叫)你们都给我站住!”
顾客被格朗奇尔的吼声吓呆了,一个个站在原地不动。
格朗奇尔:“你们是四个男人,有胳膊有腿的。我们只有两个人。你们还等什么?拿我们的箱子啊!?”
顾客们默默地、胆怯地面面相觑。
格朗奇尔把一只箱子扔到了他们脚边:“闻闻吧!闻啊!闻闻香不香。你们这帮吃铁末、喝自来水的人,拿走啊,这箱子够你们大吃大喝三星期的。你们知道吗?我们是不会骂娘的!你们还等什么?”
顾客依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掌柜夫妇则惶恐不安地注视着格朗奇尔,似乎在揣测格朗奇尔究竟是发酒疯还是真的。
格朗奇尔又冲着顾客们吼道:“你们这些穷鬼!”说罢,拎起箱子就朝大门定去。他拉开大门,然后又象忘了什么似的,转身冲着掌杞说:“你真坏!我讨厌你!我要把你从我的记忆中掠去。我要把你清除……”
马尔汀发现格朗奇尔要走,赶紧拎起箱子跟上,当他正要跨出大门时,突然也转过身来,冲着掌柜说:“你真怀!”说罢,就扬长而去。
顾客们松了一口气,仔细地倾听他们是否真正远去。
第19场。苏利桥畔。夜晚
格朗奇尔和马尔汀在人行道上走着,笑着。格朗奇尔环顾四周,马尔汀刚笑完。
格朗奇尔:“警察都不在啦!你是做梦吧!”
马尔汀:“做梦?我求之不得呢!这样就说明我是睡在床上啦。”
说罢,两人健步向苏利桥走去。
马尔汀考虑了一会之后,不安地对格朗奇尔说:“对掌柜的态度,我不说你错。尽管你还把他们臭骂了—顿!但是,对于其他人?他们都是穷人,你为什么要骂他们‘穷汉’?难道穷有罪?”
格朗奇尔默默无言,他脸色阴沉。
马尔汀得寸进尺地又说:“你想干什么?难道他们会杀我们?或者是拿我们的猪肉?!”
格朗奇尔挑衅地:“为什么不会?”
马尔汀不满意,缓慢地说:“可是,你别忘了,这猪肉并不属于我们!”
格朗奇尔不太友好地:“你别管我了!”
这时,天空突然出??
在小酒馆的桥段最精彩,午夜狂奔里那段20美元假钞的桥段很可能是受此启发。。。查尔斯·格罗丁甚至连演技都有几分像布尔维尔。。。但是让·迦本演起喜剧来就显得有些呆板不像另两位美国黑帮老大(罗宾逊和卡格尼)那样游刃有余。。。PS法语聒噪起来真的比意大利语还让人烦躁。。。
非常值得一看的,有趣的法国二战电影,反映了被德国占领期,巴黎人民的生活。显然,最后一刻,画家把猪肉黑市走贩从德国人的枪口下救了出来。法国人的幽默!
地下室三个主演的冲突戏实在太精彩了
绝妙的喜剧,真正意义上的法国美学,另一种意义上的风物。只是可惜法语太烂,没有字幕的情况下只能大概看懂,很多藏在台词里的东西没能体会到。但是作为喜剧,剧作结构、演员表演及抖包袱的点简直完美。散场之后有老爷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陷入回忆。这是真正的国民影片,雅俗共赏,无可挑剔。
France 3 2009-12-21
喜欢就在于其对于巴黎各类人生动的描写,能在展现真实的时候却又显得有趣。
一部不怎么喜剧的喜剧。感受到电影想表达的贫富问题和阶级差距。对当时法国的平民来说,私运猪肉是危险的冒险。但对于上流社会的画家来说,不过是其丰富社会体验、寻找素材的心血来潮。在酒馆对穷人的讥讽,站在他的角度无比合理,但他却未代入穷人的处境,用一个夸张的说法“何不食肉糜?”。其旁若无人的放肆行为也尽显其上流艺术家的傲慢与自私。分明是画家的老拳打死的德国军官,最后却因其地位直接免于检查。两条天差地别的线哪怕偶然相交,也会很快分离。如同故事的结局,挥挥手,你度你的假,我搬我的货。
占领时期的巴黎人民
还是不错的,看这个要懂点历史。从喜剧转向现实,从搞笑到后背冷。就是故事不够厚重,电影应该叫《惊魂一夜》更好点。德占巴黎时期为背景。
Décidément Autant-Lara n'est pas pour moi. Il aurait été peut-être mieux de faire une adaptation fidèle à la nouvelle originale.
哈哈哈三个可爱的老爷子.........让·迦本 / 布尔维尔 / 路易·德·菲奈斯
让加尔的出现,令喜剧的氛围蒙上了一层悬疑黑色的阴影。故事的切入点很奇特。法国平民战时的普通生活。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bqetvqQ_Syk/
10年前看的电影 当初奔着菲奈斯看的 结果只打了酱油~ 还记得让迦本咆哮那段 可惜当年菲奈德的铁三角结局都很凄惨 喜剧的人生悲剧的结局~回归电影,这个题材拿到现在翻拍依然会得奖,充满戏剧和表演张力,值得再看一遍(好多地方当时看还是很费解的)
猪肉涨价
有些桥段很有趣很幽默,内核却很令人感叹唏嘘。明明是喜剧,看完之后却难过了好一阵子,这就是那个年代法国电影的魅力啊!
看到最后也太心酸了吧,果然那只是有钱人平淡生活的冒险啊。
二战时的法国众生相
Gabin/Bourvil搭档再加Louis de Funès演配角,也算是当年最强的喜剧阵容了。我个人对Gabin的大块头大嗓门依然不感冒,但Bourvil在这部里还是很出彩的,他演的这个Martin先生集中展现了小市民的各种可笑面向。整个片子的色调非常讽刺,围绕黑市这个主题把占领期间法国平民的胆怯、自私与虚伪嘲讽个底朝天。只有Gabin演的这个画家Grandgil有胆识,不贪小便宜。但这也只是他本身处境优越带来的,他参与送货只是寻求刺激,最终也只能看着朋友被抓捕而自己因为特权而免于牢狱。小说原著结尾里Martin知道Grandgil的身份和优越条件后一气之下把他杀了,电影结尾里两人都活到了解放。但这个结尾其实也很黑色:虽然占领已经结束,但两人的阶级差异丝毫没有变化,法国就一直是这样了……
在高昂的音乐声中三个生手完成对猪的谋杀,用音乐声掩盖猪求生的嚎叫,这真的令人意外又有点黑色幽默。没想到更令人啼笑皆非是后面,猪肉装在行李箱,为躲避搜查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护着猪肉穿越了被纳粹戒严的巴黎。这高度防备与警戒的模样,不知道的是投运战事布局图呢!法国人还挺幽默的,能直面自己国家的悲惨遭遇,还能把反战主题拔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