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和阿博准备建新房了,可手头的钱不够。叔叔、婶婶就打主意把阿寅的房间租出去。于是寅屋门口就挂出了“有房出租”的招牌。这天寅屋中全家人正谈着租房这事儿,碰巧阿寅就回来了。阿寅一进门见自己的房间被租了出去,不禁勃然大怒,一言不发,掉头就往车站走去。樱花赶忙追出来,可阿寅已跑远了。怒气冲冲的阿寅来到一家房屋租介公司想找间便宜点的房子住。那家房租公司说有有,就开车把阿寅带到了“寅屋的出租房”来。重新又回到了自家寅屋,阿寅正哭笑不得,房租公司那家伙又向阿寅说:“先生,说好了的手续费6000円…”阿寅更是大怒、跟他吵了起来。结果是阿博给付了钱了事。当夜,阿寅跟叔叔、婶婶就他的房间被出租一事争论了老半天,并对樱花和阿博想建房一事说了好多刻薄话,最后还把樱花气哭了。
这事后,阿寅又出门到北方旅行去了。在金沢碰上了阿登,他们在旅馆又认识了从东京来观光的歌子(吉永小百合饰)、阿绿、真理三人。歌子和阿寅一起聊天,还拍照留念,两人成了好朋友。之后阿寅又回到了柴又。没几天,歌子的朋友阿绿、真理到寅屋来探访阿寅。二人给阿寅谈了许多有关歌子的事情,让阿寅对歌子的情况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歌子与她那位是小说家的父亲一起生活。她母亲在她小的时候就失踪了,所以如今父亲的生活就由她来照料。
没想到第二天歌子一个人也来了寅屋,阿寅真是又惊又喜。全家人一同欢迎歌子的到来。歌子早有了意中人,并打算跟他结婚,可遭到父亲的反对。歌子考虑到自己结婚后父亲只得一人孤零零地生活,心里也很觉不安。她心里为此困扰不已,因此决定来找阿寅。她在寅屋住了一宿,第二天又到阿博与樱花的寓所去拜访,并把自己的心事与他们相商量。结果歌子就下定了结婚的决心。
可怜阿寅对此什么也不知晓,兴高采烈地到樱花寓所去接歌子。在回来的路上,歌子向阿寅表白了自己要与别人结婚的决心。听到这,阿寅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哈哈哈,歌子的老公,看着确实一言难尽。
刚开始说是一个制造陶器的人,还以为又是一个书生气,或者比较文艺的人,结果是狂野风的一个男人。
怪不得吉永小百合饰演的歌子,会对阿寅有一种亲切感。
寅次郎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和这个男人挺像的。
如果不是先遇到这个人,歌子会喜欢上寅次郎吗?
应该还是不会。
《男人的烦恼——柴又恋情》电影剧本
原作、导演/山田洋次
改编/山田洋次、朝间义隆
翻译/石宇
人物表
车寅次郎(商贩)
樱(寅次郎的妹妹)
歌子(女青年)
龙造(寅次郎的叔父)
常(龙造的妻子)
诹访博(樱的丈夫)
诹访满男(樱的儿子)
梅太郎(工厂厂长)
源公(题经寺香伙)
和尚(题经寺方丈)
登(寅次郎的朋友)
绿(女青年)
玛莉(女青年)
高见修吉(歌子的父亲)
安(寅次郎的朋友)
1.渔村
日本海的海岸,几间仿佛是并排地粘在海岸上的破烂房屋。
穷渔民的妻子樱正在暗灰色的海边拾紫菜。这时,意外地传来男人们的叫喊声,她蓦地抬头朝那边望去。
样子凶恶的三个男人,分别夹着渔网、锅罐、被褥急急地奔过去。渔民博在后面追赶。
博赶上他们,紧紧缠住不放。
博:嗳呀!这是干什么呀!还给我吧!这可不能拿走呀!求求您!
男人:这小子真唠叨!
说着把博推倒在沙滩上。
博摔了一个倒栽葱,樱飞跑过来大声哀求。
樱:老爷子!求求您!把这口锅拿走了,我们打今晚起就吃不成饭啦!行行好事吧!就这口锅!
霸头:所以,刚才还在说呢,如果想要这些东西的话,就把借去的钱全部还来!
博:老爷子!再等十天,求求您,这一回一定凑齐。
樱:求求您,就看在这孩子的面上吧!
霸头:早听厌了!这种台词……喂!
他催促年轻的快走。忍无可忍的博拨开樱的劝阻扑了上去。
博:这小子!
可是立即被那年轻的甩了出去。
博:畜生!就欺侮咱们穷人哪!
搜:孩子他爹,就忍着点吧!
这伙恶棍嘲笑着那一对蹲着痛哭的夫妇,他们正要离去,猛不防在面前出现了一条汉子,站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汉子:干什么?你们这些家伙!
挡路的男子身穿方格西服,嘴里含着牙签,昂起脸来,毫无表情地望着大家。
霸头:……你,你是……车寅次郎!
恶棍们朝后退缩,还是各自紧抱着猎获物。
寅次郎用低沉的声音说。
寅次郎:咱不想随便杀人,如果是花几个钱能解决的事儿,拿去!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一万元的钞票,叭地一声扔在沙滩上。
霸头慌忙弯腰拾起。
寅次郎:这一点儿够了吗?
霸头:差不多啦!今天就饶了他吧!喂!
催促着年轻的,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博伏在地上叩头道谢。
博:不知这位侠士打哪儿来?尊姓大名?实在谢谢!多亏恩人相助,才保住了性命。
寅次郎并不答话,而是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叠一万元的钞票,交给了樱。
寅次郎:买块糖给背上的孩子吃吧!
说罢就要离开。这时,樱紧紧拉住他说。
樱:喂!游方侠士!虽然没啥可以招待的,请到咱们家里歇一歇吧!
博:(点点头)您走到邻村之前,天就要黑下来啦!虽然是破房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宿在咱们家里吧!……还是另外什么地方已有宿处?……
寅次郎:宿处倒是没有,不过,急着要赶路……所以很抱歉啦!
他行了一个礼,便沿着海岸急急匆匆地走去。
博和樱朝着他的背影不停地呼喊着。
博:谢谢!
樱:一辈子忘不了您的恩情!
寅次郎停住了脚步,仿佛还礼似地望了他俩一眼,接着话也不回地重又急急忙忙走了。
2.农村的火车站(傍晚)
狭小的候车室,仿佛是孤零零地建造在农田中的小棚屋。
玩具似的内燃机火车轰隆轰隆地开来停住了,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车长探头出来。
含着牙签的寅次郎正在长椅上酣睡。
车长:乘客!搭车吗?……乘客!
醒来的寅次郎从长椅上滚落在地。
寅次郎:……什么!是梦?……啊!对不起!对不起!
在车长的帮助下,寅次郎乘上了火车。
火车轰隆一声开动了,它拖着哀鸣般的汽笛声渐渐远去。火车过后,傍晚的农田沉浸在喧闹的蛙鸣声中。
3.缺号
4.片头宇幕
江户川(注1)的流水源源不断。
绿色的季节美丽迷人。
在五月的蓝天下,人们正利用晌午的一个小时,享受着各自的乐趣。
在岸边散步的母子。
钓鱼的人们。
坐在堤岸的草坪上放声高歌的合唱队。
在面临河水的一个小高尔夫球场上,满是挥着球棒的人们——其中一个胖胖的男人尤其令人注目,他就是印刷厂的厂长梅太郎。
源公宛如听差似的,抱着球棒袋站在他的背后。
源公突然朝河堤那边望去。
只见寅次郎照例提着那只皮箱急匆匆地走来。
寅次郎做着手势,叫正要大声呼喊的源公别嚷,同时渐渐走近。
这情况厂长竟一点也没注意,他歪着脑袋打了一棒,然而却是个百分之百的空棒。
寅次郎和源公在后面大笑。
厂长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来。
寅次郎从源公的棒袋里抽出一根来模仿打着,同时嘿嘿地大笑。
厂长劝他别闹。
排在后面的男人们不满地催促:快打!
寅次郎挥舞着球棒极力争辩。
满头大汗的厂长点头哈腰地赔礼道歉。
打高尔夫球的人中止了比赛全都赶来。
高尔夫球场上骤然哄闹起来。
(字幕至此完毕)
5.帝释天的山门前
和尚仰望着山门的屋檐。
樱搀着孩子的手走来。
樱:您好!
和尚:啊!来啦!
樱:您在瞧什么呀?
和尚:燕子窝。
樱:恐怕今年也照旧不同来了吧!
和尚:嗯!恐怕这儿也难以安身了吧!搞掉算啦!
樱:不过,假使明年飞回来,发现自己的窝没有了,那不是怪可怜的吗?
和尚:嗯!
他俩仰望着屋檐。
已经干枯了的燕窝孤零零地悬挂着。
6.通往题经寺的道路
7.寅记商店里
龙造把小木牌搁在臬于上,然后在上面写字。
常正在厨房里做饭。
樱走进来。
樱:您好!
常:啊!满男来了没有?
樱探头望着龙造手里的东西。
樱:在干什么呀?叔叔!
龙造:我正要把它挂在大门外。因为光是委托房地产公司,我还有些不放心。反正这二楼条件也差劲,租出去算了!
说着便把写着“有房出租”的小木牌给樱看,同时拿起小榔头、钉子站起身来。
常:离厕所远,又共用一个门,再加上对面的印刷厂也嘈杂得厉害。
龙造站在门外,在驱魔牌的下面咚咚地钉了起来。
樱面带不安的神色望着。
樱:不过,叔叔!行吗?
龙造:什么行吗?
樱:比如说,万一哥哥今儿个回来,他看到这木牌会怎样想呢?
龙造:(突然想起的样子)是啊!这倒没考虑呐!
常:阿寅恐怕要发脾气的吧!
樱:这等于说你的房间没了!
龙造:况且还挂在驱魔牌下面呢!这样一来,不是驱魔而是驱阿寅啦!哈哈哈!
他和常都笑了起来。
樱:……不知道行不行啊?
常:行啊!事情只要向阿寅讲清楚,他会谅解的。其实,也不是因为我们要赚钱才这样干的,而是为了替阿樱你们筹集建屋的资金呀!有一次,阿寅自己不也讲过吗?“你俩就别住那狭小的公房啦!早点造间屋子算了!”
龙造:是啊!是啊!而且,也不是没有别的房间,不是还有那间放东西的房间吗?
樱:嗯……不过……
龙造:你的顾虑太多啦!虽然我很了解你的心情。……来,喝杯茶吧!
当他刚拿出茶杯来时,突然在店堂前响起大喊大嚷声,接着厂长飞跑进来。
厂长:不得了!不得了!……阿寅来啦!
龙造:什么!
说着不禁失手将拿在手里的茶杯跌落在地。
樱:在什么地方?
厂长:我在练习高尔夫球的时候,被他看到啦!我的运气也太不好啦!等一会儿不知道会被他怎样申斥呢?阿樱,虽然这话不知说了多少次,我知道自己够不上玩高尔夫球的资格,可是,由于做买卖时需要应酬,才不得不去打呀!
樱:这我知道。
厂长:所以,就请你把我的这种处境向阿寅说说清楚吧!中小企业的经营者,日子可难过啊。拜托啦!唉!真不想干哪!
他这样嘟哝着消失在后门口。
樱:叔叔!怎么办哪?
龙造:什,什么啊?
樱:小木牌呀!上面写着“有房出租”的。
龙造:你看怎么办呢?
樱:总之,还是拿下来为妙,在他看到之前。
龙造:是,是啊!
说着正要起身,这时,寅次郎突然出现在门外。
龙造:不好,他来啦!
常:就装作不知道好啦!装作不知道!
龙造慌忙拿起报纸躲在樱身后,向门外窥伺着。
寅次郎迅速从店门前走过。
龙造:看见了吗?
樱:还好!
龙造:(向门外瞄了一眼)好啊!趁现在……
他刚要站起来,又慌忙恢复原样。
这时寅次郎再次出现,他先向店里面观察了一会儿。
龙造:他在干啥啦?
樱:正向这边张望呢!
龙造:还没发现吗?
樱:嗯……啊!看样子要进来啦!
龙造紧张起来。
寅次郎整了整帽子,强作笑脸,向店里跨了一两步,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突然板起面孔,朝后退了一两步,并且看着“有房出租”的木牌。
樱不由得闭起双眼。
看着看着,寅次郎的面孔转为怒色,他朝店里跨了一两步,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又一次站住了,显出一动也不动地在忍耐着的表情,立定了一会儿后,又回到路当中。樱、龙造、常他们都捏一把冷汗。
寅次郎把皮箱搁在地上,然后坐下来,摘下帽子,垂头丧气地在沉思。半晌,他站起来,戴好帽子,露出失望的神色,频频摇头,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店堂。
樱他们屏着气息。
寅次郎将手中廉价的礼物悄悄地放在桌子上,接着依依不舍地朝刚才来的方向走去。
发呆的樱。
厂长满不在乎地伸出头来。
厂长:喂!阿寅!怎么啦?
樱:走了!
龙造:什么?走了?!
常:为啥?
以樱为首,包括那个莫名其妙的厂长在内,大家鱼贯地向门外走去,突然同重又回来的寅次郎相遇。
樱一行人慌忙想逃避,结果吧嗒吧嗒地跌倒在地。
寅次郎愤怒地瞪着这一行人,然后重新离去。
樱:哥哥!等一等!
喊着急忙尾随着追上去。
8,9缺号
10.通往题经寺的道路
寅次郎不快地匆匆而去。
樱尾随追来。
樱:哥哥!啊呀!哥哥!究竟怎么啦?
寅次郎:问你自己吧!
樱:什么事呀?
寅次郎:别装不知道啦,就是挂在驱魔牌下面的那块奇妙的小木牌。
樱:啊!是那块“有房出租”的牌子。
寅次郎:噢!那个读作“有房出租”?!
樱客:嗯?
寅次郎:对咱来说,可以这样读吧:“没你的房间啦!”
樱:……
寅次郎:反正随你们的便,咱已经成了不受欢迎的人啦!还是到别的什么地方找一个稍微牢靠点的窝巢吧!再见啦!祝你健康!
寅次郎急急忙忙地走了。
樱呆呆地目送着他。
11.寅记商店里
无精打采的龙造、常、厂长,而且博也来了。
樱垂头丧气地走回来。
博:哥哥怎么啦?
樱:气冲冲地走了!
大伙儿长吁短叹。
厂长:怎么啦?我说,为啥发脾气啊?
大伙儿沉默不语。
12.房地产介绍所A
这是位在住宅区附近一个幽静的角落里的一家房地产介绍所。
13.介绍所里
青年店员正同寅次郎交谈。
店员:现在又涨了!而且,房东们都希望新婚夫妇、或者学生之类的房客。所以象你这样的单身汉,再说又是做小买卖的,就有点难呀!
寅次郎:(气馁)房东不会知道咱是干什么买卖的吧!咱也不提什么奢望,你看有什么适当的地方,找个楼上的房间行吗?
店员:这个吆……
寅次郎:光线差一点的也行。即使是脏点的,或者对面有声音嘈杂的工厂也没关系呀!怎么样,大概找得到吧?
店员:啊!……
店员表示为难地没接嘴。
14.缺号
15.房地产介绍所B
中年办事员翻阅着帐簿。
窥视着帐簿的寅次郎。
寅次郎:小一些的也没关系。无论是四席半的还是三席的(注2),只要能睡就行啦!就是走廊的尽头也好啊!象这样要求很低的房客还不多吧!
办事员:话是不错……
寅次郎:要是一定要提什么要求的话,那就是希望有一个亲切的女房东。每当一天工作完毕,疲惫不堪地回来时,只要说些这样的话:嗳呀!您回来啦,累坏了吧!咱就满足了。
办事员:真是……
寅次郎:没洗澡间也行,因为咱喜欢上澡堂。“阿寅!先上澡堂吧!我这就给你准备晚饭!”女房东这样说着,把脸盆、肥皂、面巾一下子全递了过来。咱只对面巾很讲究,一定要洗得干干净净、雪白无污,因为比起丝瓜筋、澡巾来,还是面巾最要紧啊!接着她塞给我洗澡费四十元,嘴里还说:“大概您身边也没零钱吧!”“那我走啦!”“快去吧!”咱就是这样地上澡堂去啦。过了一会儿,回到家里就吃晚饭。咱也不要什么好菜!反正,咱只付这么低廉的房租嘛。菜盘里端来的是一碟生鱼片,接着是炖菜和清汤,还有炒鸡蛋、炒青菜……两三瓶酒一下肚,心情顿觉舒畅起来。因为白天很劳累,咱头脑昏昏沉沉的,女房东注意到这一点,马上喊道:“阿樱!拿枕头来,顺便给按摩按摩腰部啊!”阿樱就是房东的女儿……怎么搞的,你这只面孔?
办事员:要是有这样的地方,我自己早就去了!
16.房地产介绍所C
这家店似乎很寒酸,座落在嘈杂的商业区的一角。
17.介绍所里
筋疲力尽的寅次郎,躺倒在露出棉絮的沙发上。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一边让寅次郎喝茶,一边说。
老板:是吗?一定很累了吧?这种日子,要找一间房间也不容易,得整天地奔走呀。
寅次郎:随便哪儿都行!咱已累坏啦!
老板:(一边看着帐本)冒昧地说,象刚才您所提出的那种人事条件恐怕……不过,不知这一家怎么样?至于是不是亲切,那就不知道了。但房租非常便宜,面积有……
寅次郎:大叔!随便哪儿都行啊!咱已经想躺下了。这一家行啊!就这一家。
说着狠狠地打了一个呵欠。
18.商业区的街道
房地产介绍所的老板驾着半旧的轻便汽车,在傍晚将临的街道上奔驰。
寅次郎坐在助手席上酣睡。
18(注3).寅记商店的院子
傍晚,满男在玩耍。
博的吆喝声。
博:满男!家去吧!
19.寅记商店的客堂(傍晚)
樱正准备回家。
博搀着满男的手走进来。
博:满男这小鬼不肯回家!
樱:房子小一些倒没关系,只要有院子就好啦。也难怪呀!回到公房里就没地方玩啦!
常拿着扫帚、揩布、水桶从二楼下来。
博:干吗啦?这时候。
常:刚才小岩房地产介绍所来电话说,等一会儿带一位客人来。
博:客人?!是借房的吗?
常:嗳!
博:行吗?这样做,阿樱!
樱:嗯,刚才同叔叔他们商量过了。一来不知道哥哥几时才回来,再说,与其要等一年半载,还不如租出去的好。
常:每月房租六千元,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想到还能用来买根柱子或一张席褥,就……
博:是吗?……不过要是来个好人就好啦!
常:是啊!刚才你叔叔说希望来个美人。不过……
博:咳!那就要求太高啦!
大伙儿都笑了。
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刹车声。
常:啊!好象来啦!
20.寅记商店里
房地产介绍所的轻便小汽车在门外刹住了车,就是那个老板走了进来。
老板:对不起!我就是刚才打电话来的小岩房地产介绍所。
常、博出来相迎。
常:辛苦您啦!
老板:客人带来了,可是个好人呀!
说着朝汽车走去。
樱也走出来。
老板将头伸进车里吆喝。
老板:客人,到啦!
寅次郎打了一个大呵欠,揉着眼睛从车里走出来,走到店里伸了一个大懒腰。
寅次郎:啊呀!累坏啦!……谢谢!以后要请各位多照顾啦……这是?
博他们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老板:没错,就是这一家。他们都是些好人哪!
樱不禁喊出声来。
樱:哥哥!
老板呆然若失。
寅次郎:怎么搞的,所谓不太干净、但房租很便宜的,就是这一家吗?
老板:是呀!
寅次郎:混蛋!这是咱的家!
老板:什么?
寅次郎:真他妈开玩笑!因为咱不想住在这种肮脏的家里,才去拜托你的!走吧!走吧!
樱:等一等!
寅次郎:真讨厌!
博:哥哥,先别那么说。关于出租房子,里面还有种种缘由,总之,你进来再说吧!
樱:是啊!向您赔礼道歉就是啦!恳求您,就进来吧。
常:是啊!是啊!还有你爱吃的煮芋艿呢!
博:来喝一杯,同时听我们说说吧!
寅次郎:是吗?……那么,嘿,既然这么说,就进去呆一会儿吧!
樱:就这么办吧。
寅次郎:咱只管听哪!
樱:好的。
寅次郎忘乎所以地摆起架子来,一边嘟哝着,一边就要向屋里走去。
老板:主顾!那么,就这样定下啦!
寅次郎:哎呀!什么定不定的,这儿是咱的家哬!辛苦你啦!
老板:不!哪里哪里!那么,请付手续费吧!
寅次郎:什么?
老板:(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图章和收据)相当于一个月的房祖费,六千元。
寅次郎:(勃然大怒)这小子!别开玩笑啦!本人回到自己的家里,难道还要付六千元!
老板:嗳呀!我是作为一门生意,才介绍你到这儿来的呀,至于你是不是这儿的家属,这与我毫不相干!
寅次郎:做啥生意?!真他妈的削尖了脑袋,这混蛋真无耻!
老板:噢!就是说不想付钱呐!好啊!有种到派出所去说!
寅次郎:滚出去!滚出去!
老板:这小子!还想动武哪!
寅次郎:要试试吗?
说着两人摆出了格斗的架势。博大吃一惊,赶忙从中劝解。
博:啊呀!先稍等片刻,老伯伯!反正付就是了,阿樱,拿钱来!
寅次郎:不要付!
老板:说什么?
博:哥哥!
寅记商店里突然吵闹起来。
21.寅记商店的后院(夜)
几名工人从印刷厂二楼的窗口探头出来观看。
可以听到阿寅的吵嚷声。
22.寅记商店的客堂
桌子上放着房地产介绍所的收据。
寅记商店一家与寅次郎对峙着。
厂长惊慌失措地瞧着。
寅次郎:本来就是你们不好,不是吗?预先也不告诉一声,就自作主张把咱唯一的栖身处借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想赚点零用钱,可见灵魂之肮脏啊!所以,刚才的六千元正好是对你们的惩罚!
樱:哥哥……别那样瞎说一气吧。要给你讲多少遍才明白呀?我们的公房越来越小,但房租却在上涨,既然这样,是不是就狠狠心,借些钱来自己造房子?这样说着,厂长就把后面的二十坪(注4)地借给我们啦。
寅次郎:啊!明白啦!所以说,趁各种支出增加的当儿,与其为了咱这饭桶而让房间空着白浪费,还不如出租给有正当工作的房客,收点房钱更合算吧!看来,这似乎是诸如叔叔这样庸俗的人想出来的点子啦!
常:所以嘛……不先同阿寅打个招呼是不对的。
寅次郎:咱要说的正是这一点。咱也没说过房间不好出租呀,问题是为啥一点也不同咱商量,这是个常识嘛!
樱:不过,怎样才能同哥哥商量呢?什么时候,到哪里去才能找到哥哥呢?
寅次郎:……(语塞)
博:好啦!总之,刚才的六千元就算是我们付的啦,话就到此为止吧!
厂长也插进来说。
厂长:是啊!是啊!就到这里收场吧!阿寅!你的心情大概也不太愉快,博他们也不是太高兴。啊!你这个亲骨肉回家,居然还要付钱给人家。其实,一个钱不付,就已经够麻烦了,那……
寅次郎:喂!说什么?说咱回来麻烦?!
厂长:不对!不对!
龙造迄今一直一边默默地静观着这一切,一边在喝酒,这时他突然大声地说。
龙造:没有不对!正是这样!
寅次郎:什,什么?!
常:喂!你啊!
樱:哥哥!
寅次郎:叔叔!你说什么?
龙造:我说你回来就是麻烦!
寅次郎:好!你说啦!叔叔……“只要你一走开,麻烦就没啦!”是不是啊?是不是这个意思?啊!咱这就走,这就走开,不是说笑话,谁愿意在这儿呀!这种破房子,居然也付了六千元。
龙造:是我们付的!
寅次郎:什么?!
眼看着两人就要扭打起来,博拼命把他俩劝开。
博:哥哥!求求你!忍着点儿,这件事情我们也有责任,因为最初是我说起要自己造房子的。
寅次郎:是啊!是你们不好!你们到自己造房子大概还要十年!
常:阿寅:别说那样的话……
博:不!也许正是如此!
寅次郎:大概没错,反正你们造的房子质量差劲,满是裂缝的细柱子上,咚咚地钉上薄板,一走进屋,地板就要陷下去,风一吹,就要倒塌。到那时,后悔就莫及了。算了吧!算了吧!还要自己造房子?!太不自量力啦!……(看着博的脸)什么?怎么啦?
博听着听着,面孔绯红起来。
博:哥哥……讲得太过分啦!即便是哥哥,这种……这种讲法也……
博的眼眶里涌出泪水,话也就此梗住了。
大伙儿顿时鸦雀无声。
寅次郎也呆然若失。
樱忍不住地说。
樱:有的事情可以讲,有的事情不可以讲,哥哥!……我们造的房子反正是简陋得很,也许暴风一来就要倒塌。而且等于没院子一样,因为总共才二十坪的地呀!……不过,我们每天省吃俭用,艰苦五年积蓄点钱,就以这点钱作为基础,不够的部分,就向叔叔借点,跟婶母要点私蓄,再从市内的住宅资金里借些。就这样低三下四到处借款,虽然常常感到不愉快,但还是硬撑了下来。也许另外有这样的一种人,用不正当的手段赚钱,而且又住在大房子里。可是,我们的屋子是用自己勤勤恳恳劳动得来的钱造的呀!有什么感到羞耻的呢?无论是我还是博,正因为自己盖了房子,当然是很高兴罗!为啥?哥哥!为啥你就从来没说过一句:阿樱!坚持下去啊!……
樱说着也哭了。
大家缄默不言,静听着她的哭泣声。
甚至连寅次郎也无话可答,只是低头听着,半晌,才悄悄地站起来,朝店堂走去,小声呼唤常。
寅次郎:婶婶!
常:嗳!
常走到他身边。
寅次郎掏出钱包,从里面取出几张五千元和一千元的纸币夹在一起交给常。
寅次郎:今天的六千元……多下的就给阿樱他们吧!
常,你要走吗?
寅次郎:多多照顾叔叔呀!
常:等一等!你!
龙造:(战战兢兢地)喂!阿寅!
可是寅次郎也没回头就管自从店堂里走了出去。
常颓丧地坐下。
常:劳累了一天,总希望别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偏偏……(眼睛里噙着泪花)
厂长一边起身,一边说。
厂长:嘿!是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呀,朝上看设个底,所以要过活,就得朝下看,你说呢?龙造!
龙造:嗯!还有比你的工厂更下的吗?
厂长:……
眼看着他也眼泪汪汪了。
厂长:真够呛呀!有的事好讲,有的事不好讲呀!就拿我的厂来说,也是用勤勤恳恳劳动得来的钱建造的,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了啊!
说着捂着脸朝后门走去。
龙造在樱的睨视下,叹一口气躺了下来。
23.夜空
还不太圆的大月亮高悬在夜空中,照着夜深人静的一排排房屋。
24.通往题经寺的道路
寅次郎沐浴在月光中,孤零零地、静悄俏地走着。
(淡出)
25A.金泽
古色古香的北陆街景。
25B.武士街
身背旅行袋的三个女青年,夹杂在游客中间,手拿游览指南在古墙婉蜓的街上走着。
她们是高见歌子和她的女友绿、玛莉。
25C.一家老铺
三个人正好奇地眺望一家残留着江户时代遗风的老店的房屋结构。
26.兼六公园
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三个女青年在公园一隅的亭阁里休憩,显出疲倦的神色。
绿:这就叫作“认识日本”(注5)啊!(深深地打呵欠)
玛莉:到哪里也一样,我想回家了。还是坐在自己的床上最定心啊!
绿:你这个人真讨厌!还刚刚出来,就已经说这种话了,难道说,倒还是每天挤电车去公司上班快活吗?
玛莉:是的!是的!
绿:玛莉!刚才同你打招呼的那个男的是什么人啊?
玛莉:那也算是东京的大学生呢。
绿:好不容易来到北陆路上漫游一番,真想结识一供漂亮的诗人哩!
玛莉:啊呀!我去告诉!告诉你的男朋友!
一直在眺望着水池的歌子喊着玛莉和绿。
歌子:来看啊!天鹅!
一只天鹅在水面上悠然自得地滑行。
27.某一条大街
歌子等三人混杂在人群里,漫步在鳞次栉比地棑列着礼品店的大街上。
半路上,有一群人围成一个圆圈,从圆圈的中央传来寅次郎的声音。寅次郎正托着摆满稀奇古怪的别针、装饰品的托盘叫卖。
寅次郎:各位游客!今天大家辛苦啦!要不要买点金泽的名产玛瑙石给太太、小姐作为礼物啊?在东京第一流的百货店什么白木公司啦、黑木公司啦,太太、小姐嚷着“给我这个!给我那个!”从那些擦着胭脂白粉的店员小姐那里买来的,都是不到一千元、两千元的蹩脚货。今天,咱们金泽本地居民为了报答平时照顾咱们的各位游客,所以特别大减价……
看客们对口若悬河般的说白听得入了迷。
玛莉:什么呀?
绿:骗人的东西。
说着不感兴趣地走开了。
28.某一条街道
傍晚降临在金泽的街上。
买卖完毕的寅次郎累得拖着两腿走着。
29.旅馆门外(夜)
古色古香的商人旅店。
灯笼发出朦胧的亮光。
30.旅馆走廊
拎着皮箱的寅次郎从牧童打扮的一群青年中间穿过,刚要上楼时,正好同身穿肥大衬衫(注6)、手拿着布巾迎面而下的两条汉子打了个照面。
这两人便是盟弟登和把兄安。
登:阿哥!
寅次郎:哟!这不是阿登吗?啊呀!阿安也一起来啦!
安:可见到了难得见到的家伙啦!
登:阿哥!一直想见见您啊!
寅次郎:这小子!还没洗手不干哪?
说着高兴地揍起登来。
哈哈大笑的登。
青年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般光景。
31.某房间
换上睡衣的歌子她们正在随便地做着各自的事情。
桌子上放着游览指南和点心袋。
绿随便躺着。
玛莉在整理头发。
歌子正在研究时刻表,写着什么东西。
隔壁房间里,哄然响起快活的男人们的笑声。
32.隔壁房间
登和安端着饭莱进来。
接着在寅次郎大声叫嚷下,各自就座。
安:象这样三人共饮,真是好儿年没有啦!记不得是几时啦,上一次怕是在名古屋的丰川稻荷(注7),不!是在京都的伏见稻荷吧!
登:是啊!是啊!是伏见稻荷!那时候,真开心啊!阿哥!
寅次郎:嘿,好啦!好啦!总之喝个痛快!痛快!
三人举杯。
三人:太累啦!
他们津津有味地将啤酒一饮而尽。
寅次郎:来啊!今儿个千载难逢,美美地干它一家伙!
大家哄然欢呼起来。
女招待托着摆满酒瓶的盘走进来。
登:哟!已经等了好久啦!
女招待:不是等我,是等酒吧!
安:两个都等!两个都等!
三人唿地大笑起来。
女招待:唉呀!今儿个真忙得满头大汗啊!
说着用和服的袖子叭嗒叭嗒地扇起脸来。
寅次郎:哎哟!怪妖艳哪!来!来一杯!
女招待:行啊!干就干嘛!
寅次郎在酒杯里斟满了啤酒,她端起来一饮而尽。
女招待:啊!真美啊!
三人齐声称赞。
安:有两下!有两下!
登:把她们都叫来!
女招待:今儿个开宴会吗?
寅次郎:太高兴啦!喂!怎么样?今晚闹个通宵吧!
大家骤然欢呼起来。
33.旅馆门外
古色古香的窗。
寅次郎等三人的房间里灯火通明。
34.歌子等三人的房间
三人已熄灯就寝。
从隔壁房间里传来喧闹声。
窗外,月儿浮现。
绿显露出伤感的神色在嘟哝着。
绿:和歌子你们一起旅行,这也是最后一次啦!
玛莉:嗳哟!决定在秋天结婚了吗?
绿:对方急着要办哪!
玛莉:啊!阿绿果真也要做太太啦?
隔壁的喧闹声稍有平息。
绿:前年去了九州,去年到北海道,今年又来北陆旅行,接着就是结婚、生小孩……所谓我的青春,就是这么回事吗?
玛莉:阿绿!这三次旅行,哪一次最愉快啊?
绿:是啊!还是前年吧!
歌子:其次呢?
绿:其次是去年,接下来是今年,怕是这样一个顺序吧!
玛莉:这么说是越来越没趣罗!
绿:嗯!是这么回事。
玛莉:歌子认为呢?哪一次旅行最愉快?
歌子:是啊!刚才还在想……不过,这是从前的事了。
玛莉:嗯!
歌子仰望着天花板,开始断断续续地叙述起来。
歌子:还是上小学之前的事啦!邻家有个淘气的小男孩,名叫阿健,他总是拖着鼻涕,学习一点也不行,不过,唯独打起架来倒是非常勇猛。有一天,这孩子说要带我到一幢鬼怪作祟的房子里去。邻街上有一汪死水池,池旁有一幢从前是外国人住的、现已破烂不堪的房子。我一直想去那儿玩,所以就瞒着妈妈去了。虽然已记不清里面有些什么了,不过反正只记得恐怖得不得了呀!一直到天黑才回家,当时被妈妈骂了一顿……不过想起来,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旅行啊!而且是最愉快的一次旅行!
绿、玛莉静静地听着。
绿:那时候,妈妈还在一起吗?
歌子:嗳!大概是妈妈走掉之前两年的事。
沉默了一会儿。
隔壁房间里欢闹声再起。
歌子孤零零地嘟哝。
玛莉:所谓幸福,究竟是什么呢?
这时,隔壁房间里突然响起大合唱。
三人楞住了。
歌声:如果幸福的话,就鼓掌!
如果幸福的话,就接吻!
如果……就用态度来表示呀!
来呀!大家一起来接吻!
35.寅次郎等三人的房间
喝得酩酊大醉的寅次郎兄弟三人,再加上面孔通红的两个女招待。
哇啦哇啦地哄闹起来。
36.帐房
昏昏欲睡的女招待在总机边讲话。
女招待:……喂!客人!喂!喂!听见了吗?……喂!隔壁房间的客人已经在说,闹得睡不着觉啦!请安静点!也已经很晚了……劳驾!
37.歌子等三人的房间
三人还没睡着。
从隔壁房间里传来了寅次郎响亮的说话声。
寅次郎:喂!喂!要分开来睡呀!喂!喂!大姐!怎么搞的?这被褥的铺法!又不是老年人!也不是一钻进去就睡的,已经几年不见啦!还有很多话要谈呢!特别这儿的三位都是江湖明友,所以不是自夸,口才是不亚于人的。三床被象这样并排铺,虽然中间的同旁边的交谈很方便,不过,如果两旁的要交谈的话,怕非得要大声讲不可吧!请给咱们铺成品字形的睡法!铺成品字形的睡法!……什么?居然不懂品字形的睡法吗?看好!就是这样的铺法,把三个头摆成品字形的。你们是旅馆的女招待,象这种事情可要记住点啊!喂!喂!还不躺下吗?弟兄们……
歌子等三人发呆地听着。
38.寅一伙的房间
三人品字形地俯卧,欢快地头碰头。
当中放着酒壶和酒杯。
寅次郎:喂!兄弟!不再干一杯吗?
说着给安他俩斟了酒。
寅次郎:说起来,有一次在伏见也是这样睡的呀!
登:那时候,真快活啊!阿寅!
寅次郎:是啊,早中晚连续不断地喝,根本没时间使你有宿醉的感觉,就这样一直醉了一个星期。
安:全身浸透酒精,身体软绵绵的。
寅次郎:艺妓一本正经地说,危险哪!可别挨近火钵!
大家笑个不停。
安:是啊!是啊!说起来,阿登居然恋上了那时的艺妓邦太。
寅次郎:不错!不错!
登:阿哥!别提这些事啦!
安索性站起来打着手势说。
安:最后求爱失败,来到咱们这里,还呜呜地嚎啕大哭呢!这还不算,那泪水散发出浓烈的酒精气味,这小子居然把那眼泪也喝下去啦!味道可辣呐!
登:还要说!
说着站起来扑向安,于是两人扭作一团。
安:真要干哪!这小子!
登:混蛋!
寅次郎也拿着盘子站起来。
寅次郎:好啊!干!干!看谁的运气好!加油!加油!
二人扭打着,不断地撞在墙壁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39.歌子等三人的房间
玛莉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叫喊。
玛莉:要有点分寸啊!别闹啦!
40.金泽的街(晨)
上班的人群急匆匆地走过犀川大桥。
太阳高照。
41A.寅次郎等三人的房间
寅次郎独个儿盘腿坐在紊乱不堪的按品字形铺着的被褥上,揉着睡眼。
昨晚的那个女招待显出忙碌的样子,探头进来。
女招待:唉呀!您起来啦!
寅次郎:现在几点啦?
女招待:已经十点了!您的两个同伴说要赶九点的火车,就先走了。
寅次郎:哼!
女招待:那个年轻的叫我把这个交给您。
说着掏出信来。
寅次郎一边打了一个没有完全打出来的呵欠,一边看着信,随后把它扔在桌子上。
寅次郎:混蛋!
登的字象蚯蚓一样七歪八扭。
旁白:本来想跟哥哥在一起,可是同安兄有约在先,所以失陪了,在旅途中,遥遥祝愿哥哥的幸福。还有希望尽快地娶一个漂亮的太太,盼等!弟拜启。
41B.旅馆的门口
拎着皮箱的寅次郎穿着竹皮草履(注8)向排满黑瓦房屋的金泽镇走去。
42.某寺
一座大寺院点缀在草木丛生的环山之间。
在这儿也有不少背着旅行包的年轻人。
43A.石阶
歌子等三人信步而下。
43B.茶室外
歌子等三人漫步而来,走进茶室。
在二楼的窗子里,可以望见正无所事事地打着呵欠的寅次郎。
44.茶室二楼
一群青年人吵吵嚷嚷。
歌子等三人站在入口处瞪着眼搜寻座位。
寅次郎远离其他游客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无聊地打着呵欠。
歌子等三人就占了他旁边的空位。
绿:打搅了!
三人欢快地坐了下来,一边看菜单,一边七嘴八舌地点菜。
玛莉:歌子!昨天的汽车费,趁现在还没忘记,还给你吧!
绿:啊!对!对!
歌子:不过,咖啡钱是玛莉代付的吧!
玛莉:啊!是的。
歌子:那多少钱哪?
绿:一百二十元。
歌子:那还得给玛莉八十元的差额呢!
她们就这样交谈着,同时各自拿出皮夹子,从中掏出钱来数着。寅次郎从一开始就眨巴着眼睛盯望这般情景。
歌子拿起玛莉的照相机摆好姿势,准备替玛莉、绿拍照。
歌子:再靠近一点!是不是一按就行啦?
绿:是的!就是笨蛋也会照呀!
歌子:嗳!笑一笑!说声“起司”(注9)。
绿和玛莉说了一声起司。
歌子按了快门。
歌子:什么呀!你俩的表情就象是牙膏广告里的那副模样。
玛莉:那么,这回该歌子啦!
歌子:不行!不行!白浪费胶卷!
她们一边说,一边争夺照相机,这当儿歌子的身体碰撞了寅次郎,把他手中的一杯茶泼翻在地。
歌子:啊呀!对不起!
慌忙拿出手帕。
寅次郎:不要紧!不要紧!其实嘛!抹也没用!
歌子:真对不起呀!
绿、玛莉也不禁显出局促不安的神情,沉默不语。
寅次郎平静地问起她们来。
寅次郎:怎么样,旅行偷快吗?
三人害羞地面面相觑。
绿:是啊!没出来之前,总以为是很愉快的,可是一旦出来一走,往往出乎意外,并不是所期望的那样……现在老是想回家……是吧?
向另外两人征求同意。
玛莉:是啊!
寅次郎温柔地说。
寅次郎:这就是所谓旅行啊!咱总这样想,是不是因为感到寂寞,才特地赶到这种地方来的呢?
说着闭起眼睛呷茶。
歌子等三人面面相觑。
玛莉:喂!叔叔也是来旅行的吗?
寅次郎:(微笑)哪里!咱可没那么好的心思……仅仅是个跑码头的。
绿:(认真地)跑码头的?这么说,到处旅行罗?
寅次郎:是啊!
三人吃了一惊。
歌子:不大回家吗?
寅次郎:家?咱没这玩意儿。
歌子: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离开故乡的吧?
寅次郎:哪里,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原因呀……是啊,算起来,大约已有二十年,不!差不多快三十年了吧!
玛莉:三十年……郅么,这么长的时间里,一次也没回过家吗?
寅次郎:是这样。
绿:那么故乡在哪里呀?
寅次郎:东京葛饰郡,从前叫柴又村。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啦?双亲、兄弟有是有,不过大概全死绝了吧!
寅次郎若有所思地呼着茶。
歌子她们也陷入沉思,同时凝视着他的侧影。
茶室的女招待端来了所点的东西。
女招待:让久等啦!
寅次郎:啊!大姐!她们的请转在我的帐上吧!
绿:啊呀!那怎么行啊!
寅次郎:没关系!没关系!来!请吧!
温柔地望着三人。
45.茶室外
歌子等三人走出来,向在后面付完钱才出来的寅次郎深深地鞠了一躬。
歌子:真过意不去,让您请客了!
寅次郎:别提啦!路上当心点!
绿:叔叔也要保重啊!
寅次郎:嗳,大家都会幸福的!
绿:是啊!
寅次郎依恋不舍地离去,这时玛莉叫住了他。
玛莉:对不起!一起拍一张纪念照吧!
寅次郎:是吗?
三人并排站好:寅次郎站在中间,两旁是歌子和绿。
玛莉:再靠拢点!
两个女青年紧挨着寅次郎,使他不禁紧张起来。
玛莉:好!照啦!……好!笑一笑!
正值此时,寅次郎突然发出怪声。
寅次郎:“白嗒”(注10)!
歌子等三人楞住了。
寅次郎:(忽然察觉)啊!搞错了,应该是起司!
歌子她们忍不住笑起来。
寅次郎:咱说白嗒,你们觉得好笑?
歌子她们笑个不停,最后笑得竟发出悲鸣,捧着肚子蹲在地上。
46.越前海岸
公共汽车沿着蔚蓝色的日本海海岸急驰而去。
47A.公共汽车里
游客中的一隅,围着寅次郎而坐的歌子等三人被寅次郎句句快活的话语逗乐得哈哈大笑,前俯后仰。
寅次郎:……所以咱想,拍照时要笑的话,大概是说起司。可是,唉!你不是喊着“好!笑一笑!”吗?这样一来,我刹那间搞糊涂啦!究竟是起司?还是白嗒?尽管如此,咱就想,你叫笑一笑,不外是指把嘴张开的意思吧!于是就果断地讲了白嗒,因为起司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的,其实还是咱的对啊!
歌子等三人笑得前俯后仰。
寅次郎快活的话语声依然连续不断。
三人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于是拿出手帕揩眼晴。
乘客们露出发楞的神情。
窗外闪过美丽的日本海景色。
47B.越前松岛
三个姑娘在寅次郎的带领下,兴高采烈地攀登岩石。
48A.东寻坊
歌子等三人手持礼物,跟寅次郎一起漫步。
反映在日本海的阳光已开始西斜。
48B.东寻坊礼品店外
寅次郎显出疲惫不堪的样子,坐在一家店前。
歌子她们用八毫米的摄影机对准寅次郎,他慌忙强作笑脸。
49.东古市车站
冷冷清清的小车站的站台。
两辆连接的电气火车停在那儿。
寅次郎和歌子她们离别的时候来临了。
寅次郎开口向站在站台上沉默寡言的歌子她们说话。
寅次郎:该上车啦!一到傍晚就有点凉。
绿:嗯!
绿和玛莉背着旅行袋上车。
歌子解开旅行袋,从中取出一个小包。
歌子:寅叔叔!
寅次郎:嗳?
歌子:实在感谢您!太愉快啦!
寅次郎:……
歌子:要是不碰上寅叔叔,这次旅行怕不会这么偷快,幸亏碰上了您。
寅次郎:是,是吗?
歌子:这个嘛,是刚才三人商量后买的,说不上什么礼物,想作为碰上寅叔叔的一个纪念吧!就收下吧!
寅次郎:那怎么行啊!这……
开车的铃响了。
歌子:那我要上车了!
歌子把礼物硬塞给寅次郎以后就跳上了车。
寅次郎挨近电气火车。
把头伸出窗外的三个女青年部显得有点寂寞的样子。
寅次郎结结巴巴地、匆匆忙忙地作临别赠言。
寅次郎:那就谢谢啦!大家当心点回去吧!……回到东京以后,要好好地工作,让父母放心……还有,现在坏男人可多啦!所以当心别被骗了……(走近歌子)你是叫歌子吧!这个(展示礼物)咱就收下了,不过咱也应该回赠些什么呀!
歌子:哎呀!行了!
寅次郎突然想起来,赶忙从钱包里掏出最后的一叠一千元,从中抽出几张,抓住了歌子的手,让她拿住。
歌子:啊呀!这……
寅次郎:行啦!行啦!反正大家也不会有多大的工资,虽不象话,但至少也好买些简便饭菜。
汽笛鸣响,火车起动。
“寅叔叔再见!”“多多保重!”“实在谢谢您啦!”
歌子等三人把头伸出窗外挥手告别。
寅次郎:多多保重啊!好好工作!
在窗口拼命挥手的歌子等三人的身影迅速远去,孤零零地留在冷清的站台上的寅次郎,还在一个劲儿地挥手,过了好大会儿,才放下手来。忽然他叹着气嘟哝起来。
寅次郎:走了吗?……那么走向何处去呢?
寒风开始呼啸,他扣起西装的衣领,提起皮箱蹒跚地朝检票口走去。
50A.东古市车站前
这是一条店家稀稀拉拉的小街,显得冷冷清清。寅次郎累得拖着两脚沿街而行。
骑自行车赶着回家的职工。
母亲吆喝孩子的声音。
暮色即将来临。
(淡出)
50B.东京
有乐町的夜景。这时已经是深夜了。
奔驰在新铁路线上的火车,快到终点时减低了速度滑行进站。
50C.歌子家门外
沿着中央铁路线伸展的住宅街。
疲惫不堪的歌子拖着两脚,沿着夜深人静的道路走到家门口。
50D.歌子家门口
歌子开门而入。
“回来了!”说着就在没开电灯的泥地的房间里脱下鞋子,上了席褥。歌子家并不怎么宽大,结构老式。
50E.修吉的房间
小说家的书斋,书籍乱七八糟地堆着。修吉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他穿着旧衣服,胡乎长长的也不剃,戴着一副老光眼镜,气色很不好。
歌子隔着纸门喊道。
歌子:爸爸!我来啦!
歌子打开纸门走进来,坐在修吉的旁边。
歌子:回来了……愉快极啦!
修吉:嗯!
修吉毫无停笔之意。
歌子:晚饭早已吃过了吗?
修吉:嗯!
歌子:现在肚子饿了吧?
修吉:嗯!等一会儿吃也没关系。
歌子:好的……这是礼物。点心等一会再打开。
修吉:嗯!
歌子放下礼物,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修吉忽然停下笔来,将歌子留下的礼物拿在手里看着。
50F.客堂
歌子困惫地坐下。
矮脚食桌上狼藉不堪,看来是修吉吃过晚饭的残迹。
台钟鸣响,报知时间已经很晚了。
歌子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她围起围裙,准备收拾这狼藉不堪的残迹。
(淡出)
51.江户川堤
已经披上夏装的江户川堤岸边。
土堤上,一个男人在自言自语地来回漫步。他就是寅次郞。
寅次郎:去还是不去呢?这是个问题,嗯——还是算了吧——不过——
不久,寅次郎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似的,下了河堤朝题经寺走去。
52.题经寺的院子里
樟树的叶子被风吹得微微作响。
源公手持扫帚,打着呵欠穿过院子。突然他抬眼朝那边望去,不禁站住了。
两个女青年站在正殿前,供上了香火钱,摇铃合掌。
她俩就是玛莉和绿。
两人笑着走下台阶,朝着正看得出神的源公这边走来。突然,绿站住了,喊着玛莉讲了些什么。玛莉也吃惊地望着源公。两人露出感激的表情。
源公也报以微笑。
两人伸开手臂,开始跑步过来。
源公宛如做梦一样,幸福地伸开双手就要迎上去。
玛莉:寅叔叔——
绿:寅叔叔——
两人飞跑着同源公擦身而过。
源公慌忙让开,回过头去望着她们。
寅次郎在山门处,听到了两人的声音,呆住了。
寅次郎:啊呀!是大姐们吗?
绿:啊!好象是在做梦!
玛莉:我们想,要是到柴又来的话,可能会遇到寅叔叔的吧!因此就赶来了。
绿:这一来,果真遇到了,这真是奇迹啊!
寅次郎:是吗?是吗?……欢迎你们光临!嗯……
寅次郎也很感动。
源公羡慕地眺望这般光景。
53.寅记商店里
店里还没有客人,只有梅太郞在喝茶。
从店外传来一阵欢闹声,接着寅次郎他们出现。
寅次郎:哈哈哈哈!是啊!是这么回事呀——今天是厂休吗?
绿:今天是星期六,所以做半天。
寅次郎:噢——做半天?!倒是个不坏的厂嘛!这不是正好让你们去“认识日本”吗!
大笑着走进店里。
呆住了的梅太郎。
常也吃惊地走出来。
寅次郎:请进!就是这儿,就是这儿。婶婶!咱回来啦!啊呀!这不是阿太吗?
梅太郎:哟!
常:阿寅回来了。
寅次郎:两个人都是一副可怜相。(对二人)店里现在体息?这两位是我在旅途中相识的女工,说是想见见我,特地找来的。
玛莉:您好!
绿:打搅啦!
常:请里边坐!
龙造从外面晃晃荡荡地走进来,一看到寅次郎,不由得楞住了。
寅次郎:叔叔在干什么啊?还在玩弹球盘(注11)吗?(发现龙造在门外)哟!说到他,他就来啦!这位不幸的老人,就是咱的叔叔。无论怎么说,虽然没什么优点,不过本质并不坏。叔叔进来呀!顾虑什么呀!这不是你的家吗?迸来!进来!
龙造嘟囔着走进来。
54.寅记商店屋檐下的走廊
樱和穿着工作服的博正在看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上寅次郎和歌子站在一起咧嘴而笑。
绿和玛莉正坐在屋檐下的走廊里吃米粉团子。
博:这位也是一起的吗?
寅次郎:她是叫歌子吧!
玛莉:本该一起来的,因为有别的事情。
绿:感到遗憾吧?其实歌子也很想见见寅叔叔啊!
樱不安地注视着寅次郎害羞的表情。
绿:寅叔叔在扯谎,说什么已经三十年没回故乡了。
寅次郎:好!好!不说这个了。
大家都笑了。
常端上茶来。
常:你们都快做新娘了吧?
玛莉:阿绿在秋天。
博:喔!
绿:你不也在明年吗?
樱:哦!那,现在可是最高兴的时候罗。
绿:嗳,怎么说呢!
玛莉:嘿嘿。
寅次郎:……那么,还有一个人怎么样,她也快了吧?
绿:还有一个人?
寅次郎:哦,叫什么名字呀?
绿:歌子吗?
寅次郎:对、对,就是她!
绿:她还没呢。
寅次郎:是吗?……那么对象有了吧,嗯?
绿:这,还不知怎么样呢。
玛莉:歌子打算不谈了。
绿:她家里也有不愉快的事。
寅次郎:家里?那是什么呢?要么做手艺的父亲疯瘫不能做工,母亲生来轻浮,和一个在烧肉店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认识的情人一起私奔了,家里留下了十三岁、八岁和四岁的小子,一切事情都要那个姑娘操心,等等——是不是这种事?
玛莉:倒还不是这样。
绿:歌子的爸爸是小说家,一个很怪的人。
寅次郎:哦,说他怪,是怎么个怪法呢?
绿:这个……可以说是乖僻吧。
寅次郎:这倒是的,照我们这些正经的人看,写小说的人有很多是象疯子一样……嗯。
绿:她妈妈早就离婚了,以后歌子就一直照顾她爸爸。
寅次郎:哦——
樱:她父亲叫什么名字?
玛莉:高见修吉,好象是一个写难懂的小说的人。
樱:(问博)你知道吗?
博:嗯,在高中的时候曾经读过他的书,最近还在写吗?
常:唉,听来怪可怜的。
樱:嗯……
朝寅次郎看着。
寅次郎拿着那张照片正默默地在沉思。
寅次郎:太不幸啦……唉……
55.寅记商店的客堂(夜)
晚饭以后,龙造、常、樱等围着桌子在喝茶。
梅太郎也来了,正在细看那张彩色照片。
梅太郎:嗨,这个姑娘嘛,怎么看都是个幸福而又美丽的小姐。
寅次郎:这倒是的,厂长。和你相比,那谁都是幸福的罗。
梅太郎:有这等事吗?
寅次郎:你仔细看看,(指着相片)这两条眉毛之间,人相学上称之为印堂,这里有阴影。我最初见到她时就发现了,当时就想:这姑娘是不幸的……要设法救救她,帮她找一个好丈夫。阿樱,你刚才好象挺担心的样子,你对哥哥的这种心情有点儿担心是吗?
樱:不,不担心。你如果真是这样的心情,那我非常放心。
寅次郎:不要倚老卖老,谁管你放心不放心,我还是干我的。婶婶,有没有人啊!
常:什么?
寅次郎:别装糊涂啦,我是说给那姑娘找个丈夫。怎么样啊?厂长!
梅太郎:我厂里有一个很好的青年。
寅次郎:扯淡,你们的厂工资这么低,还想把这个姑娘给你那儿的工人做老婆吗?别的还有吗?叔叔!要一个好心肠的人。
龙造:好心肠的嘛……一号街那个教小曲的先生,好象人很和善。
寅次郎:不行,这个人男不男女不女的,即使心地很好,毕竟不是一个皮肤晒得黑黑的健壮汉子。
龙造:二号街那个浴室老板的儿子……
寅次郎:叔叔,你要这个苦命的姑娘去坐柜台吗?这不是开玩笑!
龙造:那么三号街的……
寅次郎:好啦,又不是选举什么居民代表,要认真一些嘛,——可能这个人就在近处,一时大家都想不起来,一讲出名字,大家都点头称是,这种事经常有的呀,对吧?阿樱!
樱只得苦笑。
樱:是啊,这么说起来,这儿倒是有一个人。
寅次郎:谁?嗯?谁?你说呀。
樱:看,不是在这儿吗?
大家领会,很扫兴的样子。
寅次郎:是谁?嗳?是满男吗?
樱:是哥哥嘛。
寅次郎:我?(腼腆地)……你真乱扯,我能做她的对象吗?年纪也相差很多。
樱:是啊,你这么一说恐怕是有些不相称。
寅次郎:真扫兴,你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好,今晚就到这里,大家休息吧。
寅次郎站起来,象做梦似地下到厨房,然后走上二楼的楼梯。
寅次郎:这是一个要认真考虑未来幸福的晚上啊!
不久就消失在楼梯上。大家愕然地目送着他。
龙造:嗳,真该死,今夜一定又要做他的黄粱美梦了。
大家都发出同情的叹息。
56.通往题经寺的道路(次日清晨)
在寅记商店的古老的屋顶上停着两三只麻雀。
57.寅记商店的里院
寅次郎望着院子里的盆景打着呵欠。
厨房里,常正忙着把米粉团装在盒子里。
樱走了进来。
樱:您早!
常:你来得正好,刚才寺院突然来订购,劳驾帮忙把这送去吧。
樱:嗯……最近寺院经常来订购,大概生意不错吧。
常:罪过,罪过,这样说要遭报应!帝释菩萨是很灵验的。昨天那些姑娘说的,不也是那么一回事吗?
樱:哦,她们说了什么?
寅次郎伸长了耳朵在听。
常:她们去寺院拜菩萨,祈求再能碰到阿寅,过不了一会儿,果真和阿寅相遇……你没听她们说吗?
樱:噢,是这样吗?
常:嗳,劳驾,这个。
樱:好!
提了常交给她的一包米粉团出去。
寅站起来走进厨房。
常:要吃饭了吧,马上就把酱汤热一下。
寅次郎:等一会吃,先出去散一会儿步。
说着就跑上楼去。
58.题经寺
樱提着包走过来。
寅次郎从后面赶来。
寅次郎:阿樱!……借我十块钱吧,刚巧身边没带零钱。不,借五十块!……不,不,还是一百块吧!
樱:你用来干什么呀!玩弹球盘?
寅次郎:笨蛋,这个地方有玩弹球盘的吗?是香火钱。
樱:香火钱……哥哥,你去拜菩萨?
寅次郎:你还以为我会献上香火钱三呼万岁吗?快借给我!
樱:(把钱递给他)那么,你去求什么呢?
寅次郎:不是已明摆着了吗?去求你幸福。快去吧!团子都要馊了。
说着把樱赶走,随后轻轻抛出了一百元钱币,并把两手拍了一下。(注12)
和尚带着源公满脸惊讶地从后面慢慢走近来。
寅次郎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吃了一惊。
和尚悄悄探脸望着寅次郞虔诚的面孔。
寅次郎涨红了脸,歇了一口气,才决心回过头来。
寅次郎:喔,是师父啊!
和尚:哦,你也信佛了吗?太好了,太好了。
寅次郎:别开玩笑,快把一百块钱还给我!
和尚:哎?
寅次郎:我豁出钱来作香火钱可吃大亏了。这一百块钱可是我的血汗结晶呀。
和尚:喔,我不知道你想祈求什么,但不用多久,你一定能如愿以偿,你留意等着吧。
寅次郎:什么留意!这钱我马上就要取回来的,请你自己留意吧。唉,真没劲。
打了一下正在嘻嘻笑着的源公,耸起肩膀快步走了。
59.寅记商店里
寅次郎不高兴地哇哇吵着回来了。
店堂里正坐着常和一位女客人——歌子。
寅次郎:啊,倒霉,倒霉。从一清早心情就坏透啦。婶婶,吃饭了,肚子真……?!
寅次郎象遭雷打了似地钉住在厨房边。
他想在店里的也许真是歌子吧。但太意外了,他连头也不敢回过去,只是呆呆地站着。
歌子站起身来和他打招呼。
歌子:寅叔叔。
寅次郎:(声音也发抖了)……婶婶,是谁在叫我啊?
歌子:是歌子。
寅次郎:嗳。
歌子和常对视了一下。
寅次郎好容易回复过来,从厨房走了回来。
寅次郎:咳,你来了吗?
歌子,嗯,听阿绿和玛莉她们说,昨天在这儿遇见了寅叔叔,非常愉快。
寅次郎:是吗?
歌子,在北陆承蒙您照顾了。
寅次郎:是吗?
常:嗳,请坐下吧。
歌子:好……今天我急忙赶来拜访您,是为了那次您给我钱的事。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无论如何是不应该收下的,所以特来还给您。
寅次郎:是吗?
常:我刚才也说了,就放在你那儿吧,别还了。
寅次郎:对啊。
歌子:那么,这一次就还了吧。
寅次郎:算了。
歌子:请您收下吧。
常:嗳,小姐,就算了吧。
歌子:不过,这个。
常:算了,阿寅生意也不错,对吧。
寅次郞:对,其他也没什么长处了。
歌子:那真叫我为难了,您不收的话,郅我不是白来了吗?
常:请在这儿吃饭吧。
歌子:不,我马上要回去。
常:您说什么呀,已是中午了。
歌子:那不象话了。
寅次郎:哪儿话呀!
常:我丈夫刚去围棋会,马上就回来。
寅次郎:对。
歌子:……真不好意思。
正在手足无措之时,听到厂长在大嚷。
厂长:阿寅在吗?——噢,让阿寅瞧瞧,刚才在门口有一个美人儿……啊!
寅次郎:是吗?
厂长被寅次郎用可怕的脸色狠狠盯了一眼,逃出去了。
寅次郎在后面追。
立即传来厂长的叫饶声。
常慌忙大声说。
常:在这儿不定心,请到里面坐吧,请吧……
60.客堂
龙造、歌子、寅次郎坐着谈笑。
常和樱在厨房里忙着。
歌子对樱端上来的毛豆赞不绝口。
歌子:啊,真好吃!
樱:是今天早晨才采来的,就好在新鲜。
歌子:喔,今天早晨!
常:好吃的话,还有很多呢。
寅次郎:好,好,都拿来吧。
樱拿出了切成圆片的番茄以及腌菜。
樱:这些东西虽不成为点心,但番茄也是今天早晨在后面地里采来的。
歌子:啊,这也是!
樱:这是婶婶拿手的腌菜。
寅次郎:对,对,这也是今天早晨刚采来的。
大家都笑了。
寅次郎:都拿出来……噢,阿博还没来吗?
博携着满男进来。
博:对不起。
寅次郎:好,这下都齐了。歌子,这是阿樱的丈夫博,一个文雅的人。
博:你好,满男说阿姨好。
歌子:你好,打扰了。
博:昨晚听哥哥说起你。
寅次郎:我说了什么来着。
歌子:樱姐,你们夫妇的事,我从你哥哥那儿也听说了。
樱:反正不会说什么好话吧。
歌子:不,说了你们恋爱时的趣闻。
博:他说了什么呀?
寅次郎:没有什么害羞的,这家伙。歌子,我原来是不赞成他们俩的。我说要把阿樱嫁给大学毕业的职员,象你这种工人真是癞哈蟆想吃天鹅肉,算了吧。我这么一说,这小子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博:别胡扯啦,我会哭?
寅次郎:是哭了吧?叔叔!
龙造:嗯,哭了。就站在那个地方(用手指)扑簌扑簌掉眼泪呢。
博:说得太过分啦!
寅次郎:活该!
哄堂大笑。
常:他说着“我,回家乡去,再见!”就这么跑出去了。
龙造:这以后,阿寅过来对阿樱说:“你别嫁给他。”阿樱很生气。
樱:好了,别说了。
寅次郎:对,对,我想起来了。阿樱出去追阿博,以后你们两个人干了些什么?
樱:哥哥!行啦!
寅次郎丨接吻了吧?
樱:混蛋!
大家都哈哈大笑。
龙造:大家快吃吧,马上面条就要拿来了。
大家?
《寅次郎的故事9》讲述了寅次郎乐观的性格吸引了在旅途中认识的女孩鸽子,原来鸽子正因为和男友结婚的问题无法和父亲沟通而苦恼,寅次郎给了鸽子勇气,自己在又一次单相思的结束中踏上旅途。 故事的选题有些浅显。寅次郎的单相思与鸽子所承载的父辈沟通问题并不能构成呼应。而寅次郎作为主人公,作用也可有可无,似乎成了讲故事的一个视角而已。关键性的人物动机都在鸽子身上。这部寅次郎在系列中显得非常平庸,没有特别的亮点。
3.5,森川信離世後,叔叔不得不換人,找來吉永小百合助陣,不曉得是不是為了填補觀眾看不到森川信的失落,2019.03.07
恋情实际成了支线,剧情缝合得比以往都自然圆满,喜欢。看的时候还想着是不是有部是吉永小百合演的,没想到就是这部!就演技来说,是完全被田中裕子秒杀的,但最后也不必拿一个络腮丑男给她当丈夫啊!换人以后,才意识到森川信的叔叔演得真是好啊!新演员未必就差,但动作表情与整体形象都与寅次郎趋同,可以说多少颠覆了森川信塑造的朴趣的叔叔形象。又,满男会说话了呜呜呜好可爱
有笑有淚的平凡人生;山田洋次先生的鏡頭語言和敘事能力;眾演員真切生動的演出;一部動人的好電影就是可以這麼簡單純粹
吉永小百合真美啊!换了叔叔还是有点别扭,可能要再适应几部。
这一集明显百事可乐赞助了不少。吉永小百合还是永远那么漂亮。
吉永小百合一笑谁顶得住!叔叔换了演员一下子无法接受。寅次郎就是一个开心包,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快乐,就是太不让叔婶妹省心了。寅次郎的恋情又以失败告终,悲剧收场,失落的寅次郎也挺让人心疼的!不过一转眼他就会忘掉烦恼,哈哈的笑起来开始新的旅途!
为了吉永小百合!年轻时候也很好看,脸上有点婴儿肥。新的叔叔简直惨不忍睹,痞子气猥琐样,简直是寅次郎他哥,哪有长辈样!
8/10.寅次郎又失恋了,这次他失恋的对象是吉永小百合。虽然每集都是一个套路,但为什么还是那么好看呢,我觉得一是要看寅次郎的自作多情和一厢情愿,他的大男子主义和孩子气,他的游子和故乡情怀,二要看浓厚的平民生活气息,三要看寅女郎,这一集中的吉永小百合的戏份很重很多。本集中扮演叔叔的演员森川信因为去世所以换角了,我说他怎么老不把眼镜戴上呢。
从上部起就感觉到了,这构图是越来越讲究了,这部更加明显;这已经是第九部了,某些情节点(爱情)一直都有,难免会让人觉得重复或者寅次郎这个人活在幻想中,遇到美女就失魂了,剧中人物他们都说寅次郎是一个傻瓜很怪的人,但他是不是一直有着对美好的向往,天生有着极其浪漫的精神呢。叔叔的演员走了一个,但还是那个味道,不影响整体。
叔叔的演员换掉了,感觉突然觉得非常不和谐,大婶的角色,因为原本叔叔的离去,演技显得有些做作。感觉阿寅在这一部里也变瘦了,是身体的劳累吗?这集的女主笑的好甜好天真。
前一部美元大跌,这一部就多了很多舶来品,人们穿着更花哨了。嬉笑怒骂不要往心里去,这就是寅屋的烟火。女儿找男朋友的标准一定是参照了父亲吧,古朴的小说家,专一的手艺人,针尖对麦芒,阿寅是歌子新世界的大门的钥匙,樱花帮助歌子打开了大门,就像踟蹰中那夜松柏下的长凳,看着星空,下定决心。阿寅就像天上的云,随风飘荡,但又会回到江户川的上空。阿寅没有表达心意,没有解决歌子的困境。但歌子忘记了烦恼的笑了。江户川就像阿寅的梦,每次经过都是幸福的。如果在歌子不决的时候,表达心意,可能是件不浪漫的事,并不符合阿寅的魅力。那夜,当你凝视着你喜欢的人时候你在想什么。阿寅真是个浪漫的侠客啊。最后的画面好像浮世绘一般美。
真是厉害了,吉永小百合都来了,整个电影感觉气质都不一样,不过不用看也知道国民女神肯定跟不了我们的阿寅,阿寅注定还是要自己漂泊吧!不过如果哪一天导演异想天开让寅次郎恋爱成功一次,观众也许都会气愤胸闷吧!哈哈…
第一次看寅次郎的故事就是这部,搞笑的很
“Butter”,三个姑娘被阿寅逗笑得花枝乱颤,彼时,交响乐响起,阿寅人生又到达了新高峰!
用眼泪和哭泣描写悲剧,很容易;但是要用笑声来描写悲剧,就有难度了- 山田洋次
第一代叔叔遗憾离去,吉永小百合到来助我们渡过心理过渡期。
女儿有义务服侍鳏夫老爸而影响结婚,参见《秋刀鱼之味》。叔叔换人。吉永小百合像小陶虹。
美好的人性、温馨的家庭、爽朗的笑声、可爱的幽默。寅次郎一遇吉永小百合。
吉永小百合的第一次出场,是如此的清纯可爱。。令人捧腹的大笑后总是尴尬的心酸,笑着流出了泪。
本片是“寅次郎的故事”系列第九集,這一集出場的女神是日本國民級別的女演員吉永小百合,山田洋次借用她預結婚卻不被父親所祝福的情節致敬了小津安二郎的《晚春》。此片整體完成得有點中規中矩,基本上算是一部旅遊宣傳片。飾演叔叔龍造的演員森川信在該片開拍前去世,因此改換成松村達雄,但他過於油滑和市儈的形象演繹顯然不及森川信愛恨分明,外冷內熱的叔叔來得討好,不僅如此,就連飾演寅次郎的渥美清表演也多少有些不在狀態。好在吉永小百合的那花樣年華的靚麗很大程度支撐起了本片,她和寅次郎之間那段自始至終由誤會所產生的擦身而過,轉瞬即逝的情緣也令人頗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