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W的悲剧(1984)》:绮思与凌霄般壮志
做戏需要出众的演技和将嬉皮二黄努力附身的英气悲悯,为了争夺一个重要角色可以让自我原本完整的灵魂放逐艾略特的荒原,而经久不息的却是那一套平稳顺滑的雅人深致,所有的喑哑隐忍都是为了聚光灯下无可挑剔的梦想与浪漫。
年仅二十一岁的天仙般的女孩三田静香是一位爱好表演,可以把女人的第一次出卖给剧团高层而丝毫不后悔,在她的视域幻夜里,女明星的光环和昳丽远远胜过腹中胎儿,她将世俗道德伦理置诸熔炉,原本天真纯情的她根本无视痴心男子对她的真性情,而是经常跑到公园的无人露天剧场练习演技。
为了参演剧团新戏《W的悲剧》,静香参加了主角的选拔考试,最终其友菊地香获得出演摩子的机会,静香只有一句台词的女佣人设当然让她不甘心,但是她此时没有抢角色的超道德领悟。
在大阪巡演时,剧团当家花旦翔夫人的恩客堂原病发,死在翔夫人的家中,为掩盖丑闻,翔夫人以摩子这个女主角做交换,要求静香在大众媒体面前承认自己和堂原的不论关系。为了成全心中的傲世之心和鸢飞戾天者的凌驾感,以及冲出阀门站在演戏领域的更深广之处,为了回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多年来的练习,有着根深蒂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静香欺瞒了媒体,更是让翔夫人解构了其友菊地香和剧团的关系。
演出获得辉煌的成功,皆因为翔夫人和静香无视了社会舆论与道德传统,翔夫人以坚持的魄力暗暗倾轧静香,而静香为了做一名女明星也宁可忍受横眉冷对千夫指。呼啸的风洒脱了多情的冰心婉明月,静香以强大的感悟能力,和超越偶像的演技派完成了生命中以狡诈换取的柔夷。
螓首蛾眉,她似飞黄腾达的佼佼者,以性灵之狡诈毁灭不良选角的武断,她在媒体面前的做作与准备好的弥天大谎,努力博取同情,寒烟衰草,浓郁的自欺拷问着社会的复杂和良莠不齐,她是一个立体鲜活的女性人物,事实也证明她具有强大的处理危机世故的能力。生命的加载项有些时候需要玩手段来争取,但当她站在舞台上演绎悲情人物的悲剧故事的时候,强大的个性和意志力让她超越逸致,寻求生命深处的多样性和悲剧的偶然抑或必然性。
菊地香在知晓自己被换角之后,又明了静香飞扬的演出生命给她带来的特殊荣耀,竟然拿刀意欲刺静香。静香的名不见经传的男友替静香挨了一刀。静香其实对于男友漫不经心,男人间为她吃醋泛酸也没有折中过她百折不挠的性灵。她的字典里没有凄恻和治愈,所追寻的正是阡陌纵横的峻拔剔厉,委身于爱情抑或面包已不是她所考虑的问题,她的灵犀与超越十面埋伏的追寻,咄咄逼人的生命力使其无边落木萧萧下,我命由我不由天。
2 ) 《W的悲剧》电影剧本
《W的悲剧》电影剧本
编剧/荒井晴彦、泽井信一郎
译/仁章
1.旅馆的房间
屋里一片黑暗,传来床被压而发出的轻微嘎吱声和两个人的喘息声。
男人的声音:“没关系吗?”
女人的声音:“是的……”
男人的声音:“……我是问会不会弄出孩子来。”
女人的声音:“……啊,我想不会吧。”
不知是谁又发出了深深的喘息声。
在静场中打出片头字幕。
男的似乎要干什么。
女人的声音:“求求你,现在先别弄亮!”
随着一声打火机响,小小的火光中映出了一个叼着香烟的男子的脸。
那个女子象是怕晃眼似地将脸背过去。
黑暗中,只能看到香烟的火光在闪烁明灭。
过了一会儿,香烟的火光熄灭了。银幕上一明一灭地推出了红色的演职员表。
男人的声音:“我倒没想到你这是第一次。”
女人没做声。
男人的声音:“你为什么要跟我睡觉?”
女人的声音:“因为我喜欢五代先生您。”
男人的声音:“你再没有其他的人吗?”
女人的声音:“喜欢的人?”
男人的声音:“是的——在这以前。”
女人的声音:“……没有。”
男人的声音:“你多大了?”
女人的声音:“刚二十。”
男人的声音:“照理该有一两个相好的了。”
女人的声音:“所以我现在才……”
男人的声音:“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女人的声音:“……我把零用钱省下来,去看来咱们老家演出的戏班子。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但总还想试着演戏。我不知道该怎样做,就跑到书店去,在那满是有关戏剧方面书籍的书架前掂量了好一阵,终于买了上下两册《演员的自我修养》。”
男人的声音:“是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吗?”
女人的声音:“我不太明白,只是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书是沉甸甸的。”
男人的声音:“所谓演员的自我修养是……”
女人的声音:“书上说要凭体验,要不断地充实自己的日常生活。”
男人的声音:“噢。”
女人的声音:“所以我觉得当演员能促使自己成长为一个真正的人,能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男人的声音:“于是你就跟我睡了?”
女人的声音:“那是因为我爱您。”
男人起来要开屋里的灯。
女人的声音:“啊,现在还不能开!”
随着一声开关响,电灯亮了。
那女子(三田静香,二十岁)慌忙用床单遮住身子。
2.街上
静香(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看见一根电线杆,便朝着它问道):“喂,你看我变样了吗?”
一只猫看着静香。
静香(又朝着猫):“喂,我变样了吗?”
猫跑开了。
3.公园
静香过来,在一个露天舞台前突然站定,然后缓步走上舞台,扫视了一遍空无一人的观众席,独自朗诵起来。
静香:“……只要能成为一位女作家或女演员,只要能取得如此幸福的地位,哪怕遭人憎恨,哪怕贫穷,哪怕幻灭,我都在所不惧。我宁愿住阁楼,啃黑面包;我能摆脱掉因为不满意自己和因为感到自己幼稚而引起的烦恼。我要求的是声誉……是那种真正能轰动一时的名气……(两手掩面)我的头都晕晕乎乎的了……啊!”
突然响起了掌声。静香一看,是一个男青年(森口昭夫)在那里拍手。
昭夫:“你是演员?”
静香:“我是学员。”
昭夫:“每天早晨都在这里练?”
静香:“问这干嘛?”
昭夫:“我以后还想来替你鼓掌。”
静香:“请别拿我开玩笑。”(从舞台上走下去)
昭夫注视着在晨雾中走去的静香。
4.公寓
静香走上铁楼梯。
5.公寓内静香的房间
静香一走进来,便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深深地吐了口气。
她对着镜子照照,擦了擦濡湿的嘴唇,然后又照了照镜子,站起身来,劲头十足地拉起窗帘,打开窗户,使劲做了个深呼吸后,又猛地往床上一倒,望着天花板发愣。
少顷,她坐起身来。
静香(学着母亲那种方言):“怎么回事儿呀?你打算跟那个人结婚吗?”
静香(又到对面的位置坐下,换了一种稍带一点方言的口音):“我没考虑过结婚的事情。”
静香(又回到母亲的位置坐下,用方言说):“你为什么喜欢那个人?”
静香(又回到自己的位置):“我就是喜欢嘛。”
静香(转移到母亲旁边的位置,学着父亲那低沉的方言口音):“你能让爸爸见他一次吗?”
静香(坐到对面位置):“没这个必要。”
静香(又变成父亲):“混帐!”(举手作殴打状)
静香(在旁边倒下,捂着面颊):“……我爱那个人,但我最爱的还是演戏。”
静香躺了一会儿,又突然站起来,朝放满了脏餐具的洗碗池走去,打开龙头,边洗餐具,边打了个大哈欠。
6.剧团的排演场
学员们正在上舞蹈课。
老师:“大家将脚尖伸直,现在开始数点!”
静香、菊地香织、宫下君子、小川明子等人拼命伸直脚尖。
老师:“一、二、三、四、五!”
7.剧团门口
一辆进口小汽车停在门口。戴着墨镜的一女(羽鸟翔)一男(五代淳)走下车来。
8.剧团门厅
助理导演森安在告示牌上贴了一张通知:“夏树静子原作《W的悲剧》中扮演和辻摩子的演员,将通过试演从学员中选拔。”
学员们蜂拥而入。
森安:“办公室有试演台词的复印本,应试者可来领取。”(说完正要走,又停下朝谁点头打招呼)
羽鸟翔和五代淳走了进来。
静香夺过君子脖子上挂的毛巾。
君子:“干什么呀?”
静香:“汗。”(将毛巾缠在腰上)
羽鸟翔和五代向沙发上坐着的剧团演员木内嘉一、岭田秀夫、小谷光枝等人走去。
木内:“回来了吗?”
羽鸟翔和五代走过他们面前。羽鸟翔轻轻地点了点头。
岭田:“什么时候回来的?”
翔:“昨天。”
小谷:“百老汇怎么样?”
翔:“变样了。这次倒还不错,发现有一家馆子卖的肉特别好吃。”
岭田:“五代,德斯坦·霍夫曼怎么样了?他的《推销员之死》……”
五代:“不知道,我没去。”
木内:“怎么,五代君没一块儿去?那么阿翔是独自一人在那里的?”
五代:“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呢。”
翔(不高兴地):“别说那些无聊话了。”(说完朝办公室走去)
9.酒吧
学员们在这里喝酒。
男学员A(读完了台本):“真是个好角色,不过,摩子可是个处女呀。”(扫视了女学员们一番)
学员B:“那倒挺适合静香演的,是吗?”
静香:“……”
香织:“嘿,若是凭自己的本色就能演,那当演员就太容易啦。”
女学员C:“是呀,演戏可不是这么回事。”
学员D:“不过我想,是本色的演起来容易些。”
君子:“不对!我认为处女虽然演不好有过男女关系的角色,但是反过来说,有过男女关系的人却能演好处女角色,甚至可以说,只有懂得男人以后,才能真正体会处女时的心理。”
学员B:“就象婴儿没法模仿大人,而大人却能模仿婴儿一样。”
香织:“这不是模仿,而是演技。”
学员A:“依我看呀,这回是香织、君子和静香三人的一番竞争了。”
君子:“……大概香织能行。”
香织:“为什么?还没比试,怎么能知道呢!”
女学员小川明子站起来。
女学员E:“明子,你回去了?”
明子:“嗯。我得留下多少酒钱?”
学员D:“一千日元左右吧。”
学员A:“我也得走了。”
学员B:“是去打短工吗?”
学员A:“啊。”
明子(对A):“要迟到了。”
香织:“明子也打短工?”
学员A:“我当侍应生,明子弹电子琴。我俩在一个店里。”
香织:“小伙子还可说,姑娘家打短工可有点够呛啊。”
明子:“单靠家里给的生活费没法对付呀。”
君子:“是呀,明子住的地方还有浴室呢。”
明子:“可别让剧团知道呀。”
大家点头。
明子和A:“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走了出去。
学员D:“那两个家伙是谈上了吧?”
10.车站月台
电车轰隆轰隆地开进月台后停下。
车门打开,但并无乘客上下。
电车载着睡在座席上的一个醉汉开走。
静香和君子在对面月台上。
静香:“还会有车吧?”
君子:“如果没有,那我们可怎么办呀?”
静香。“啊,好风,吹得真舒服!”(深深地吸着迎面而来的晚风)
君子:“静香,你换了化妆品啦?”
静香。“没有呀,你还能不知道么。”
君子:“那倒是!”
静香:“那你怎么这么问我?”
君子:“我觉得你有些少妇味儿了。”
静香(高兴地):“真的?!”
君子:“我瞎说的。”
静香:“你这家伙!”(做出要打君子的样子)
君子:“喂,上次怎么样了?”
静香:“什么‘上次’?”
君子:“跟五代呀——我和香织走了以后……”
静香:“没什么……只是让他送送我。”
君子:“其实我才不管你们怎样了呢。”
静香看见君子点着烟吸了一口后又掐灭了,有点奇怪。
君子。“……我肚子里有孩子了。”
静香(惊愕地):“是跟剧团的人?”
君子:“不是(摇头),是个干推销的。是我高中时同学。我们一块儿住了,不过还瞒着人。”
静香:“……他知道了吗?”
君子:“还没……不过,我还没决定怎么办呢。”
静香:“你说的‘怎么办’是指……”
君子:“……如果我通过了试演,那就把孩子打了吧。”
静香:“要是打了,那你妈妈……”
君子(使劲摇头):“她不知道。”
静香。“你以前不是说过么:‘结婚,生孩子,当女演员,这在我是理所当然的事。’”
君子(声音粗暴地):“我是学员,不是女演员!我虽能当母亲和妻子,但能否成为一个女演员,还是个未知数呢。”
静香:“……你总算醒悟过来了。”
君子:“我不想输给香织。要是输给你倒也罢了。”
静香:“就因为我是个处女?”
君子:“恰恰相反。孕妇或处女演处女的角色,也许会因现实感太强而失败的。你说不是吗?”
静香:“我问你,我真的一点儿没变?”(转了个身子让君子看)
君子:“……变倒是没变,可就是……”
电车驶进站台。
11.茶室
这是一座在屋顶平台上由玻璃围起的茶室。
静香坐在窗边,看着外面。
她已喝完面前的冰咖啡,便用麦秆抄起杯里的冰块放进嘴里嚼碎。
趿拉着拖鞋的五代给静香递了个信号。
静香将冰水喝完。
五代进来,环视店内,发现静香站在那里等他,便走了过来。
静香:“对不起,今天你休息,还被我叫来。”
五代:“我每天都休息。”
静香:“可这次你总有角色吧?”
五代:“充其量不过演个警察而已。(对女招待)喂,来啤酒,要两个杯子!”
静香:“我不喝了。”
五代:“主角是阿翔。这次的戏是专为她的,因为那家伙替她推销了戏票。”
静香:“……”
五代:“你找我有什么事?”
静香:“……嗯……能帮我看看吗?”
五代:“看什么?”
静香:“明天试演,我想今天先试给你看看。”
五代:“算了吧,那种戏,连我都不想干了。这跟专演给那些带着盒饭来看包场的大妈们看的戏有什么两样!”
静香:“……但这是个机会,不管什么戏,不管什么角色……我希望的是能在正式公演的舞台上露面。”
五代:“你有把握吗?”
静香:“正因为没有,所以才请你来替我试试的嘛……求求你了!”
12.专供情人幽会用的旅馆
静香(朝着正在喝啤酒的五代走近,念台词):“我杀了人!我把大外公给杀了!”
五代:“还不行。这样还杀不了人。”
静香:“请让我再来一遍。”(走到屋角蹲了下来)
五代:“等一等!”(站起身走进浴室)
静香:“……?”
五代(从浴室出来,将一把牙刷放在静香面前):“喏,这是刀。”
静香:“谢谢。”(攥紧牙刷蹲了下来)
五代:“行了,开始吧。”(拍了拍手)
静香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墙壁,做出在镜子中看到了一番鲜血淋漓景象的样子。
静香:“……我,杀人了……”(看着右手握着的牙刷,然后将牙刷搁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再使劲一划)……”
五代:“不疼,是吗?要不怎么毫无表情的!见了血,是要感觉到疼的!”
静香皱眉。
五代:“咬紧嘴唇——这时你是在忍着疼痛。”
静香咬紧嘴唇。
五代(念台词):“摩子,沏茶来!”
静香(尖叫):“啊!”
五代:“将身子踡起来!”
静香(扭曲身子,发出一声象被挤出似的尖叫):“啊!”(冲了过来)
五代(念台词),“摩子,怎么啦?摩子!”
静香:“……我杀了人,我把大外公给杀了!”(喘着粗气)
五代:“OK!(站起来)行了。”(开始解衬衣扣子)
静香:“没问题了吗?”
五代:“我想是的。”(脱裤子)
静香:“……”(将视线从五代的裸体上移开,呆呆地站在那里)
五代(上床):“怎么啦?来呀!”
静香:“……刚才出了身汗,得去洗个淋浴……”
五代:“算了吧,等会儿再洗。”
静香:“……”(去关灯)
因为是白天,房间里还有微明。
静香呷了一口五代没喝完的啤酒,脱了衣服走过去。
13.公园
昭夫和一位老人在露天剧场的观众席上赌象棋。
树上知了在鸣噪。昭夫一边哼着歌,一边望着天空。
静香走了过来。
昭夫走棋。
老人:“你多走了一步。”
昭夫(故意地):“妈的!我输了。”(将五百日元硬币递了过去)
静香从他们旁边走了过去。
昭夫站起来。
老人:“怎么,不下了?”
昭夫:“今天看来赢不了了。不来了。”
老人:“下星期见,年轻人!”
昭夫跑去迫静香。
14.公园小桥
静香在前面走。
昭夫追了上来,放慢速度,正要跟她搭腔,静香突然跑了起来。
昭夫目瞪口呆。
静香(又停了下来):“我杀了人,我把大外公给杀了!”
昭夫(不觉露出了微笑):“这回演的是什么戏?”
静香(回过头来):“……”
昭夫:“我们又见面了。(和转头就走的静香并肩而行)我叫森口昭夫,二十六岁。”
静香:“……”
昭夫:“你呢?”
静香:“为什么我非得将名字告诉你呢?”
昭夫:“因为我想知道。”
静香:“我不想讲。”
昭夫:“讲了又不会吃亏的,有什么关系呢,何况我已经报了自己的名字。这是礼节嘛。”
静香:“……三田静香。二十岁。”
昭夫:“我生于一九五八年一月二十六日,属水瓶星座,毕业于新潟县立汤泽高中,干过各种工作,现在做房产生意。现在的住址:东京都XX市XX区XX街XX号Rose houSe六室。原籍新潟具XX郡XX。国籍:日本。家有父母。父亲因土地被新干线铁路征买而得了一笔钱,结果发了疯。姐姐靠着陪嫁钱出嫁了。本人独身并正在找对象,日薪月薪加在一起,年收入大概一百五十万日元。兴趣嘛,演戏,我的情况这下大体了解了吧?”
静香:“我可不是介绍对象的媒人。”
昭夫:“静香,你老家是哪儿?”
静香:“请别不带姓地称呼我,我既不是你的对象,也不是你的什么人。”
昭夫:“静香君,你是哪儿人?”
静香:“东京。看不出来?”
昭夫:“看不出来。”
静香:“我明天就要参加试演,现在满脑子都是试演的事,可没功夫跟你多罗嗦。我家就在那儿。我要回去了。”(跑到公寓的楼梯口,“登登”地上楼)
昭夫(在后面叫着):“在XX车站下车,步行十二分钟。一间六铺席大的日本式房间,四铺席半大的客厅,不带浴室。房租三万四千元,介绍酬金两万元,押金一万元,管理费一千元,朝南,光线良好。”
静香回过头来。
昭夫:“祝你试演成功。”
静香走进房间。
昭夫还在仰头望着公寓,直到窗口亮起了灯光,他才准备离去。又听到开门声,便回过头看,只见静香奔到楼梯口来,刚一站定,便念起了台词。
静香:“我杀了人!我把大外公给杀了!”
昭夫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口哨,又鼓起掌来。
静香(象谢幕似地深深鞠躬,然后抬起头来,微笑着说):“再见。”
昭夫:“再见。”
静香又回到屋里。
15.剧团排练场门口的走廊
学员们排队等着轮到自己试演——有的正嘀嘀咕咕地念着台词,有的在发愣,有的在反复做着一个动作。君子和明子也在其中。
从排练场里传出香织的念台词声: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活下去了,必须尽早结柬自己的生命,于是便猛地从爷爷的胸口把刀子拨出……”
16.排练场内
导演安部和助理导演森安坐在中央,五代、岭田、城田、安惠、羽鸟翔等主要演员象是旁听似地坐在后面。
香织(坐在椅子上念台词):“……朝手腕……闭起眼睛朝手腕划了一刀。正在这时,我又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于是想在死前再见妈妈一眼。妈妈……”
几个已经试演过的学员坐在一个角落上,其中有静香。
安部禁不住微微点头,并在做着记录。
静香不安地观察着安部和其他考官的反应。
XXX
君子在表演,做出看着自己手腕里流出的鲜血的样子。
森安(念台词):“摩子,沏茶来!”
君子尖叫一声,正往外跑时,又突然发出一声呻吟,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以为她还在继续表演,只有森安问了一声:“怎么啦?”
君子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渗出了汗珠。
静香(跑了上去):“要紧吗?”
君子一副痛苦的表情。
静香:“对不起,请快叫医生来!”
11.医院的病房
君子躺在床上接受点滴注射。听见静香进来,便睁开限睛,讯问似地看着静香。
静香:“听说孩子没事儿,真侥幸呀!”
君子:“……”
静香:“据医生分析,肯定是上舞蹈课时拼命用力,想让孩子掉下来。”
君子:“……不巧又正逢试演……这孩子性子也真够坏的……而且还在肚子里紧紧抓住我不放。”
静香:“……”
君子:“……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静香:“……”
君子:“得生下来,改改他的坏性子,狠狠地揍他一顿。”(泪水从她的眼里溢出)
静香无言以对。
18.剧团排练场
剧团的全体演职员和学员共四五十人在开会。
日高(剧务主任):“最后谈谈新作《W的悲剧》的演出日程。首场公演在大阪举行。下面由安部导演宣布演员名单。”
安部:“在公布名单之前,先从剧名来简单地谈谈作品的主题。《W的悲剧》中的‘W’这个字有双重含义:戏中的杀人事件发生在和迕家,和辻的罗马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是‘W’,这是其一;‘W’的第二个含义是英文‘女姓’,即women的第一个字母。这出戏既是和辻家的悲剧,也是一出日本女性之爱的极其哀婉的悲剧。我希望参加演出的各位也不要陷入那种符号式的演技,简单地对推理剧中常见的奸计和谜解进行说明,而要创造出震撼人心的形象来。下面宣布名单:和辻制药公司董事长和辻舆兵卫由佐岛重吉扮演,舆兵卫的妻子美祠由安惠千惠子扮演,舆兵卫的侄女和辻淑枝由羽鸟翔扮演,淑枝的再婚丈夫和辻道彦由岭田秀夫扮演,舆兵卫的侄儿兼秘书和辻卓夫由水原健君扮演,舆兵卫的弟弟和辻繁由木内嘉扮演,舆兵卫的私生子和主治医生间崎钟平由城田宫二扮演,摩子的家庭英文教师一条春生由小谷光枝扮演,中里右京警部(注1)由五代淳扮演,淑枝的女儿和辻摩子,经试演结果,决定由菊地香织扮演。”
学员们纷纷鼓掌,但看到演员们无所反应,掌声也就稀落下来。
香织(站起来):“真不敢相信。我一定好好干!”
安部:“三田静香扮演年轻的女仆,并兼管提词和整理后台。”
静香(立即站起并一鞠躬):“是。”
安部:“名单宣布完了。”
19.行驶的电车中
静香(走到车门边,对着玻璃里映出的自己的面影在念台词):“告辞了,告辞了,告辞了,告辞了。”(声音愈念愈轻,渐渐变成了喃喃自语,最后又不禁突然大叫起来)
乘客们都莫明共妙地望着静香。
20.公寓
正在上楼的静香无意中抬头一看,昭夫正捧着一束鲜花坐在楼梯口等着。
昭夫:“你回来了?”
静香不予搭理,想从昭夫旁边走过。
昭夫(将鲜花送到静香面前):“给。”
静香:“干嘛?这是什么意思?”
昭夫:“通过试演了吧?这是用来祝贺一位明星的诞生的。”
静香(夺过花束,朝昭夫打去):“多管闲事!我试演落选了。你怎么认为我能通过的?自己根本不懂戏剧,就不要自以为是,免得叫人讨厌!还说什么自己的兴趣是演戏,其实进入戏剧界根本不象你想象中那样舒服!”
花瓣儿被弄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了枝叶。
昭夫默默地挨着她打。
静香:“好容易分了个角色,却是个开幕后只说两句‘告辞了’就离开舞台的女侍。只说说‘告辞了’,所以连衣裳都只用穿现在身上这套儿就行了。你懂吗?你大概是什么也不懂的!”
她终于发现花瓣已经掉光,不觉一愣。
昭夫:“我本来还为了是买蔷薇还是买别的什么花而烦恼,其实什么都不该买的。”
静香:“……对不起。”
昭夫:“去喝点什么吧。”
静香:“……”
昭夫(边下楼边回头朝静香):“去痛痛快快地喝一顿。”
静香也下楼来。
21.小酒店
静香(已醉):“象我这样的人想当演员,这本身也许就是个错误。”
昭夫:“为什么呢?谁想当演员都尽可去当嘛。”
静香:“我在进剧团前,从来不曾在人前出过大声。小学点名时,我总是低着头答‘到’,声音小得简直叫人听不见,所以我小学时的外号一直叫做‘新娘子’……我本不适合当演员的。”
昭夫:“可你想当演员吧?”
静香:“对不起,我是演员。(呷了一口洒,用各种各样的声调念着)告辞了,告辞了,告辞了……”
昭夫:“有一句俗话说:‘乞丐和演员,只要尝了三天味道就愈当愈想当’。”
静香:“……”
昭夫:“何况现在已不是凭着脸蛋漂亮当明星的时代了,不管是怎样的丑男人,也不管是怎样的丑女人,只要有所谓‘个性’,就能成为明星。”
静香:“我是丑女人?”
昭夫:“你很可爱。”
静香:“没问你可爱不可爱。我是不是丑女人?”
昭夫:“你不是美人儿。”
静香:“这我知道——我屋里镜子至少还是有的。”
昭夫:“这正是你的魅力所在,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
静香:“那么我是属子有个性的?”
昭夫:“你看上去象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所以我喜欢你,我简直不能相信你想当演员。”
静香:“你是叫我别学演戏了?”
昭夫:“我可没说那话,你别尽挑刺儿。”
静香:“既不是美人,又没有个性,那我到底算什么?”
昭夫:“还有一种叫做‘演技派’的……”
静香:“人家对试演落选的人常常这么说的。啊,我怎么办是好?哎,昭夫,帮我想个办法吧!”(脸伏在桌子上)
昭夫:“……嗯……我有个朋友,过去也是当演员的,听说他有个最最要好,在演技上也最是他竞争对手的朋友。有一次,他的那个朋友骑摩托车出事故受了重伤,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你在听着吗?”
静香:“……晤。”
昭夫:“他们所在的虽是个小剧团,但那个住院的家伙刚好正红起来,电视、电影、电台都来请他演出,我那朋友好象既羡慕、又嫉妒。(抿了口酒)。我那朋友去医院看时,那家伙正被探望者送的鲜花包围着,看我朋友去了,便说:‘喂,你带提兜来了吗?把别人送的这些罐头和水果都装到兜里去,装到塞不下为止’。我那朋友便想:这家伙要是一直住院才好呢!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我那朋友每顿饭都是象几片涂点人造黄油的面包和一杯粗茶来打发的。再说,那家伙一住院,我那朋友也就可以看不到他在电视、电影上露脸了……咳,说这些也怪没意思的。”
静香:“说下去!”
昭夫:“……那家伙告诉我那朋友,说住所厨房的铁桶里有要洗的脏衣服,叫他把内衣什么的都扔掉,把衬衣送到洗衣店去。我朋友觉得化钱洗衣服太可惜,就用公寓的公用洗衣机洗了……没想到,我那在新宿一家餐馆打短工的朋友突然接到了那家伙病危的通知。”
静香:“……”
昭夫:“那家伙的父母和剧团的同事都到医院去了……那家伙鼻子里插着管子,叫人看着都难受……床边有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片,上面用蚯蚓爬似的无力的笔迹写着……‘尚欠山田洗衣费’……我那朋友姓山田……这字好象是那家伙失去知觉前写下的。几小时后,他死了。”
静香:“……”
昭夫:“……我那朋友冲出医院,嘴里还叫着‘混帐啊混帐’……等他再回病房看时,他那竞争对象兼好友以及病床都已不在了……这时,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他突然发现在他的灵魂深处还有另一个自我存在……他想:‘这哭泣虽然是悲剧式的,但是不是也夹杂着一种失去了竞争对手的侥幸心理呢……我虽然感到自己是真正的悲哀,可是另一个自己却在含笑看着这一切呢……’大家都在伤心之时,只有我那朋友却好象觉得自己是在假哭……”
静香:“……我觉得我好象懂得你说的。我也……”
昭夫:“……从那以后,那另一个自我便变得与他形影不离了,不管是洗澡时,吃饭时,还是和女人在一起时,当然也包括演戏时……他忘掉了一切,不再沉溺于自己的情感之中了……”
静香:“……”
昭夫:“你猜他后来怎么了?”
静香:“……”
昭夫:“他放弃了当演员。”
静香:“……!”
22.“Rose house”(注2)
静香(看着公寓):“这儿?”
昭夫:“啊。你不是说也可以到我家来吗?”
静香:“我以前好象听说过一个外国名字的。”
昭夫:“Rose house。”
静香:“Rose house……我还以为是个高级公寓呢。”(打量着房子)
昭夫:“有什么办法呢,这名字又不是我起的。”(将钥匙插进锁孔开门)
23.房间里
塌塌米上散放着从不铺理的被子。
静香呆呆地看着。
昭夫(收拾着散乱的杂志和装有香烟头的空面条罐头):“喝点什么吗?要茶还是酒?”
静香:“我想睡了。”(钻进被子)
昭夫:“……穿上我的线衣代替睡衣吧。”
静香:“不用了。(拉了一下电灯开关拉绳)倒挺方便的。”
屋里一片黑暗。
静香在被里窸窸窣窣地脱衣服。
一件件衣服从被里扔了出来……
静香背朝昭夫。
昭夫拉动开关拉线。电灯亮了。
静香用手摸索开关,好容易抓住了摇摇晃晃的拉线,拽了一下,屋里又一片黑暗。
昭夫(生气地):“你还有完没完?”(拉动开关)。
电灯又亮了。
静香又将灯关上。
昭夫:“你醉了吧?清醒后会后悔的。”
静香:“……”
昭夫将电灯打开。
静香又关上。
昭夫:“你大概是因为试演落选而破罐子破摔了吧?难道你就不论对象,跟谁都行吗?(弯下身抓住开关拉线)到明天早上,你就会问:‘这是什么地方呀?’我可不愿有这种事!”(拉动开关)
静香:“混帐!”(半欠起身子拽过拉线)
大概是两人都抓着拉线,电灯被弄得一明一灭。
静香回过身来,将头抵住昭夫的胸口。
昭夫(轻轻地将手绕到静香赤裸的背后):“……真的愿意跟我吗?”“……我不知道……”
开关拉线被拽成一截截的,屋里一片黑暗。
昭夫将静香的脸从自己胸前移开,将唇贴了上去。
两人轻轻地倒在被子上。
XXX
静香在晨雨声中醒来。
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边,胸罩和内裤放在最上面。
看不到昭夫的身影,静香刚将被子披在身上起了床,突然听到水龙头的声音,又一把抓过衣服,连忙将被子蒙住头。
昭夫(从卫生间出来):“你早!”
静香在被子里穿衣服。
昭夫:“静香!”
静香:“干嘛?”
昭夫:“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吸烟)
静香从被子里钻出来。吐了一口气。
昭夫:“你昨天喝醉了。要紧吗?”
静香:“有点头疼。”
昭夫:“来点茶还是咖啡?”
静香:“我要回去了。”
昭夫:“喝点咖啡会好受些的。”
静香:“我得去排戏。”
昭夫:“你昨天说过已经不干了的。”
静香:“……”(站起身来)
昭夫:“……结婚吧。”
静香:“为什么?”
昭夫:“不为什么……只因为我爱你……而且……”
静香:“而且跟你睡过了?”
昭夫:“……”
静香:“有过一次这样的事情,就应该结婚?”
昭夫:“我不是为了好玩才跟你睡的。你……”
静香:“……我这可不是第一次呀,你知道吗?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昭夫:“那你为什么和我……”
静香:“因为我想这样。”
昭夫:“……”
静香:“好,我要走了。谢谢你留我过夜。”(穿鞋)
昭夫:“下次什么时候能见面?”
静香:“如果你还要跟我谈什么结婚,那就不能再见面了。”
昭夫:“……”
静香:“我走了。”(转动门把手)
昭夫:“把那把伞带去,正下着雨呢。”
静香:“算了吧,我可没机会还你了。”
昭夫:“你就在你那附近扔掉算了。”
静香:“……”(从外面将门带上)
24.“玫瑰”公寓大门外
静香看了看雨势,便朝雨中跑去。
她拼命地跑着,那样子简直叫人觉得过分使劲了。
25.剧团排练场
大家围着桌子在听导演说戏。
导演安部的面前放着和辻山庄的小布景模型。
森安(在做舞台提示):“二楼是董事长的卧室。舞台中央是宽宽的楼梯,右方是壁炉饰棚,道彦、繁、间崎、卓夫和美祢坐在沙发或椅子上喝红茶,吃点心,淑枝和两个女佣站在舞台左手的门口。”
淑枝(由羽鸟翔扮演):“你们辛苦了。过年再在东京见吧。”
女佣头:“是。我们告辞了。”
年轻女佣(静香扮演):“我们告辞了。”
森安(提示):“这时一条春生下楼来。”
淑枝:“老师,请来这儿坐。”
森安(提示):“淑枝放上红茶和点心。”
道彦(岭田扮演):“摩子的毕业论文做得怎么样呀?”
春生(小谷扮演):“她的题目是对英国女作家沃尔夫·维吉尼亚的作品《黛洛维夫人》进行研究,好象写得很成功。”
间崎(城田扮演):“摩子干什么呢?”
淑枝:“那孩子刚才被她大外公叫到他屋里去说话,我去叫她来。”
森安(提示):“淑枝上楼去。”
淑枝:“摩子,沏茶来!”
森安(提示):“摩子从舆兵卫的卧室奔出来,右手拿着带血的水果刀,左手腕流着血。”
淑技:“摩子,怎么啦?摩子?”
摩子(香织扮演):“我杀了人,我把大外公给杀了……”
26.剧团门厅
羽鸟翔在打电话,旁边放着喝了一半的罐头啤酒。
翔:“唉……从X日到X日……您很忙吧……别太勉强呀……要能那样,我太高兴了……有时间吗……住在XX饭店……唉,那么……您的话靠不住呀……再见。”(挂上电话,拿起啤酒罐头来喝)
从排练场传来对台词的声音。
27.排练场
羽鸟翔躲在一旁看着静香和香织在排戏。
香织(扮演摩子):“他突然过来抱住我,说:‘摩子,你喜欢大外公吗?喜欢吧?既然这样……’”
静香(念戏中淑枝的台词):“够了,别说了!我刚才差不多全听到了。伯父对摩子要行非礼,摩子大吃一惊,躲闪之际手碰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但是失去理性的伯父却不顾一切地向摩子扑来。在奋力争斗的冲动下,摩子将水果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羽鸟翔鼓掌。
静香和香织看着她。
翔:“这段台词对得好!你这不是随时都可以代演我的角色了吗。真有钻劲儿呀!好了,从今晚开始,我就可以开着空调睡觉了……再见!”
静香和香织:“您累了!”
翔离去。
静香:“……她醉了。”
香织:“我们总有一天要超过她的。”
静香看着香织。
静香:“来,接着排!”
28.剧团的排练场
演员们正在对台词。
美祢:“不能把摩子送交警察!”
卓夫:“间崎医生,能不能把这作为病死处理?”
间崎:“这很难。但办法也还是有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把摩子送回东京。我们可以说她回去取毕业论文需要的资料了,而将这次事件当作是她走后发生的。”
繁:“把摩子送回东京后,又怎么向警察报案呢?”
间崎:“只有让他们认为是外来罪犯干的了——是强盗进来把董事长杀了的。”
29.剧场门口
昭夫倚着一部写有“中央不动产”字样的汽车站着。
静香从里面出来,四下张望。
昭夫:“喂!”
静香:“……怎么?你什么时候开始成我的哥哥了?”
昭夫:“对不起,我想,我要是被人家当作是你的情人就麻烦了。对未来的女演员来说,闹出桃色新闻来可是不妙的呀。”
静香:“那你不能不来吗?”
昭夫:“……我是来送午饭的。(递过两个饭盒给静香看)是XX菜馆的XX菜,可好吃了!茶也带来了。”(从车中拿出便携式保温瓶)
静香。“茶倒用不着,剧场有。那我就谢谢了。”(拿起两个饭盒子就走)
昭夫拿着保温瓶,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
30.剧团排练场
演员正在排练。
正面被作为舞台,放着桌子和沙发,上场人物各就各位。
安部:“笨蛋!这段台词只是用来介绍剧情的,所以只要说得清晰易懂就行了。”
城田:“是!”
安部:“现在开始!”(击掌)
排演又继续开始了。
美祢:“间崎,你说该怎么办呢?”
间崎(城田饰):“恕我罗嗦,我们还是再把事实搞搞清楚吧。董事长是八点三十分左右被摩子刺杀的,但我们要使他变为十一点三十分以后被来自外面的强盗所杀,也就是要设法使死亡时间推迟三个小时。”
卓夫(岭田饰):“具体该怎么办?”
间崎:“用这奶汁烤菜。”
大家一齐注视着他。
间崎:“这奶汁烤菜和汤是十一点三十分由湖南菜馆送来的。如果让它出现在董事长的胃中,那就成了董事长是在吃完这菜后,也就是十一点三十分后死的了。”
繁(木内嘉一饰):“怎么让死人吃下去呢?”
间崎(从包中拿出胃导管和注射器):“用这个把奶汁烤菜送进胃里。”
繁:“这办法太好了!乡下警察绝对识不破的!万无一失!”
31.剧团门口
“中央不动产公司”的车子仍停在那里。昭夫在车内喝茶。
似乎是排演结束了,剧团团员们都从门里出来。静香也在其中。
昭夫急忙从车中出来。
静香也发现了昭夫。
昭夫走上前来。
五代正准备钻进自己的车中。
静香突然跑了起来。
昭夫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静香(跑到五代的车旁):“五代先生,请让我上车!”
五代:“你去哪儿?”
静香(回头看看昭夫):“哪儿都行。帮帮忙吧!”
五代打开助手席的车门。
静香:“谢谢!”(上车)
五代开动车子。
昭夫赶紧跳上自己的车子。
32.行驶中的“中央不动产公司”的车子
昭夫一边开车,一边拼命地盯住五代的车。
33.奔驰中的五代的车
五代:“被他爱上了?”
静香:“……真烦人!”
五代:“不是你自己造下的孽吧。”
静香:“……”
五代:“只要睡过一次,就是自己的女人了——有的男人就是这样认为的。”
静香:“我并不爱他,可不知怎的就跟他……”
五代:“又是想‘成为真正的人’,想‘提高自己地位’了吧?”
静香:“……跟您那会儿可是因为我爱您呀……”
五代:“这可不是嘴上说爱就能爱的。”
静香。“……甩掉他!”
五代:“你要躲开他?”
前方亮着旅馆的霓虹灯。
静香:“……我想如果我们进了那里边,他就该有数了。”
五代并没将车开进旅馆,而是停在入口处外面。
昭夫的车也紧跟在后面停了下来。
静香:“为什么不开进去?”
五代下车。
34.旅馆入口处
昭夫也下车来。
五代:“干嘛跟着我们?”
昭夫:“您是五代淳先生吗?”
五代点头。
昭夫:“她所说的喜欢的人,就是您吧?”
五代:“她是这么说的,但这话并无太大的意义。你为什么要盯梢?”
昭夫:“……我不想一人回去。”
五代:“可她叫我甩了你。”
昭夫:“……您大概已经结了婚,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您这不是见异思迁、玩女人吗!戏剧圈儿可真肮脏呀!”
五代笑了。
昭夫:“讨厌!您还笑,可真自在!我呢,一个小小不动产公司跑腿的,每月工资付完鸽子笼般大小的公寓房间的房租后,所剩还不够去两趟土耳其浴室(注3)的呢,女人自然不会上门来了。您有一套对付女人的经验,所以才会成功的,是吗?”
静香从车上下来。
五代:“告诉你吧,我既没老婆也没孩子,住的是一居室大小的出租公寓。”
昭夫:“……您还是独身?”
五代(笑):“我并无任何比你有利的条件,只不过咱俩的年龄和头脑有点差别罢了。”
昭夫(一听后面这句话)。“想找茬儿吗?”(做好打架的姿势)
五代:“我没必要跟你打架。”
昭夫:“可我倒想狠狠揍您一顿。”
静香:“别吵了!”
五代(对静香):“三田君,对不起,还是你跟他一起进这家旅馆吧——我可不想挨揍。”
静香:“……!”
五代回到车里。
静香:“五代先生……”
五代轻轻招招手,将车发动。
五代的车子越走越远。
静香(对昭夫):“你也走开吧,随你上哪儿去。”
昭夫:“……”
静香:“你想破坏我和那个人的关系?”
昭夫:“是的。”
静香:“你以为破坏了,我就会爱你吗?其实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讨厌你,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岂止是讨厌,我还恨你,恨不得杀了你,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昭夫:“不管是不是我破坏了你们,反正对于那家伙来说,你只不过是许多女人中的一个。你连这也不懂吗?”
静香:“我懂!但我觉得无所谓,所以你别管我。”(走开)
昭夫(喃喃地):“……真没办法!”
35.剧团排练场
剧组在排戏。
剧中的和辻家族(美祢、繁、道彦、淑枝、摩子、卓夫)和间崎钟平、一条春生坐在一边,剧中的中里警部(由五代扮演)与这八个人对峙似地坐在另一边。
中里:“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杀害舆兵卫的不是外部犯,而是内部犯,也就是当晚在这山庄的人。”
八个人脸上都现出不安的神情。
中里:“如果事件发生后没有任何人离开过这个山庄,那么我们的侦破也许就无从下手了……”(稍作停顿)
静香(在一旁提词):“所幸的是,那天晚上有一位女子回东京去了。”
五代:“讨厌!谁让你插进来的?我这停顿是抑扬顿挫,你当作什么了?头脑放清醒点儿好吗?”
静香:“对不起!”
36.公寓中静香的房间
静香将要洗的衣服往纸袋里装。她换上浴衣后,又将脱下的衣服装进纸袋,然后拿着洗澡用具和纸袋,并穿上崭新的拖鞋。
37.公用洗衣处
这里放着投入硬币就能使用的洗衣机。
昭夫提着纸袋进来。
只有一部洗衣机停着没开,但是上面放着纸袋。
昭夫将盖子打开,看见里面放着胸罩和女人内裤,不禁伸伸舌头。
静香披散着刚洗过的头发进来。
静香:“对不起,我正在洗呢。”
昭夫:“可是时间到了……”(说完回过头来)
一看见对方,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静香:“你打开盖子看了吗?”
昭夫:“没看。”
静香将湿衣服从洗衣机拿出来放到纸袋里时,用身子挡住象是不想让昭夫看到。
静香一面提防着昭夫的视线,一面将衣服放到脱水机里去。
昭夫将自己的衣物放进洗衣机,再放入洗涤剂和硬币。
静香也将硬币投入脱水机。
洗衣机和脱水机都转了起来。
静香和昭夫一先一后地在椅子上坐下。
两人默默无诺。只有洗衣机和脱水机的转动声。
昭夫和静香都不时偷偷地瞥对方一限。两人的视线终于相撞了。
昭夫:“……你穿浴衣挺受看的。”
静香:“……”
昭夫:“上次是我不好。你跟那人没吹吧……你们的关系不会为那点儿事就吹的。”
静香:“……今天我被五代先生骂了。他念台词时换了口气,我就忙着提词……我总想提词……这也许是因为我想对他有点用处吧……可他却是个不要帮忙的人。”
昭夫:“……说到底,还是因为你爱他呀。”
静香:“他是第一个跟我发生过关系的……所以我要爱他……我总认为以这样形式进入恋爱也未尝不可……可是看来还是不行呀。”
昭夫:“是因为有我吗?”
静香:“没办法呀。”
昭夫:“……”
静香:“结果,是他同意跟我睡了……而跟你那次……”
昭夫:“那次是你同意跟我睡的。”
静香:“……谢谢。”
昭夫:“说句实话,那是我两年来第一次没花钱干那事儿的。”
静香(笑)“这话可真粗呀!”
昭夫:“对不起。”
静香:“我问你,那个不再演戏的人现在在干什么呀?喏,就是上次你讲起的那位朋友。”
昭夫:“……他告诉我说,他虽然不演戏了,却爱上了一位演戏的姑娘。”
静香:“……我也不想演了。”
昭夫:“那女侍的角色怎么办呢?”
静香:“替补的人有的是。”
脱水机停了。
38.行驶着的“中央不动产公司”的汽车中
昭夫一面掌握着方向盘,一面哼着歌。静香坐在他旁边。
静香:“喂,你往哪儿开呀?”
昭夫:“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39.一幢白色的房子
昭夫(将车停下,下车打开助手席车门):“欢迎贵客光临。”
静香下车。
昭夫:“请看看里面,我想这东西能使你满意的。”
静香:“你说的‘里面’和‘东西’是指……”
昭夫:“这幢房子(指着二层楼的白色住宅)一楼和二楼分开出租。X年造,木结构,两间居室,带浴室和厕所,房租六万五千日元,真是破格得令人难以相信。现在二楼还空着。”
静香:“说了半天,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昭夫:“先看看再说吧。”(上楼)
40.白房子的二楼
昭夫领着静香参观厨房、厕所、浴室和居室。
昭夫:“喏,在这里放一张床,我想就可以作寝室了。”
静香:“这我也知道,可是我付不起这房租,所以不想搬到这儿来住。”
昭夫:“你现在能付多少先付多少,其余部分我付。”
静香:“这是什么意思?”
昭夫:“不是一起在这儿住吗?”
静香:“你和我?”
昭夫:“咱俩的寝室也可以分开来。比如说在这儿拉一张帘子之类的东西,我可以保证绝对不进你那儿。”
静香:“……”
昭夫:“从经济方面考虑,两人过比分开单独过上算——不管是伙食费还是电费、煤气费。”
静香:“饭由谁做?”
昭夫:“我做吧。”
静香:“洗衣服呢?”
昭夫:“你演戏期间由我来当‘主夫’。”
静香:“‘演戏期间’……”
昭夫:“有句话也许不当说——你如果一辈子不能成名,那又怎么办?”
静香:“……我也每天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也许我确实没有才能吧……”
昭夫:“如果你死心了,愿不愿跟我结婚呢?”
静香:“……我还不知啥时能死心呢。”
昭夫:“所以我建议,在你死心以前,咱们暂且只住在一幢房子里而已。”
静香:“……如果我成功了,那又怎么办?”
昭夫:“我可不愿当别人的情夫——那样就太惨了……我将送一大束花到后台,作为向你的道别。”
静香(望着窗外的市街):“……夜色真美呀!”
昭夫(站到她身旁):“说真的,你愿意考虑吗?”
静香:“……卧室的分界线你能严守吗?”
昭夫:“……你呢?”
静香:“你太无礼了。”
昭夫:“说不定又会象上次那样醉醺醺的……”
静香:“胡说!”(踢昭夫)
昭夫:“上大阪要跟他在一起了吧?”
静香:“跟谁?”
昭夫:“五代淳。”
静香:“看来他不会再搭理我了。”
昭夫:“……”(怯生生地将手绕到静香的肩后)
41.大阪傍晚时分的景致
42.剧场门口
挂着《W的悲剧》的大海报
43.剧场内
观众席上坐得满满的。
五代正起劲地在台上表演。
静香坐在后台右侧,嘴里含着钢笔电筒,手上翻着台本。
中里(五代饰):“各位!(出示胃导管)正因为是用这种东西将奶汁烤菜喂给了舆兵卫,所以原来的‘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据已不能成立,这也就决定了你们想造成外来罪犯作案假象的企图遭到了失败。”
和辻家众人都不禁垂头叹气。
中里(大步走到摩子面前):“摩子小姐,是你刺死舆兵卫的吧?”
摩子(香织饰)“……”
中里:“为了逃脱自己的罪名,你甚至不惜牺牲庇护你的全家七口人的名誉和财产吗?”
淑枝(羽鸟翔饰):“别这样……警部先生,抓住最弱小者不放,这太卑劣了!”
道彦(岭田饰):“不是告诉你了么——摩子真的与此案无关!”
中里(冷不防抓住摩子左手,卷起她的袖口,迅疾地将绷带解开):“摩子小姐,你说这是昨天早晨在东京的家里煮咖啡时烫伤的,可是这伤怎么看也是被刃器割的。”
淑枝(要将摩子的手从中里那里拉回来):“不!不是摩子杀的,这孩子真的什么也……”
摩子低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卓夫和间崎不由自主地跑到她身边。
摩子(站了起来,象是要挣脱中里的手):“别说了,妈妈!大家也都别再说了!”
淑枝:“摩子!”
摩子:“是我……把大外公杀了!”
44.后台羽鸟翔的化妆室
羽鸟翔正在卸装。静香跑了进来。
静香:“我来拿戏装了。”
翔:“刚才出了汗,所以想让你把脏衣服拿到洗衣店去洗洗。”
静香:“是!(将戏装叠好)您辛苦了!”(拿着衣服出去)
45.走廊
静香一边往自己的化妆室走,一边向急匆匆交臂而过的剧组人员一一寒喧:“您辛苦了……您辛苦了……”
46.香织和静香两人的化妆室
静香进来,嘴里刚道出个“你辛……”,就又顿住了。——香织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香织:“高中一年级时,我看了这个剧团的演出,并产生了演戏的欲望……对于当年坐在观众席上的我来说,今天能够站在舞台上……”(两手捂住脸)
静香在迭自己的衣服。
记者:“演得很有实感。”
香织:“是吗?我真高兴!”
记者:“进剧团当学员已经是第三年了吧?”
香织:“是的。”
记者:“真正了不起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香织:“是……我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
静香正要出去,香织叫住了她。
香织:“啊,把我的衣服也带去好吗?”
静香将香织的衣服也带上,退了出来。
47.舞台侧
静香拿着衣服经过这里。厚幕拉起的舞台上亮着长明灯。
静香走到舞台中央,凝望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然后将摩子的戏装罩在胸前,坐在椅子上,做出被中里抓住手腕的样子,低声发出呻吟,又站了起来。
静香(念摩子的台词):“别说了,妈妈!大家也都别再说了……是我……把大外公杀了!”
走过舞台边的羽鸟翔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情景。
静香又坐下来,重新将戏装叠好。
翔:“三田!”
静香一惊,回过头来,应了一声后,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翔(从提包里拿出五千日元):“吃点什么,然后回去吧!”
静香:“不用了。”
翔:“后台的事总是让你照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将钱递了过去,然后站在舞台中央,深深吸了口气)从前,我也常象你刚才那副样子呀……”
“阿翔,不去喝点儿吗?”——五代站在台侧问道。
翔:“你一个人去吧。”(头也不回地离去)
舞台上只剩下静香和五代。
静香:“您辛苦了!”(说完便小跑似地奔向戏装室)
48.繁华街
正在信步而行的静香突然怔怔地站住了。
卖烤章鱼的地摊前站着五代和香织。他俩拿了烤章鱼后便朝静香走来。
静香连忙钻进一个胡同。
49.“御田”(注4)菜馆
柜台上放着没吃完的“御田”菜,椅子上放着静香的提包。
传来挂电话声以及硬币电话因未打通而弹回硬币的声音。
静香从电话旁回来,坐下后便叫老板拿啤酒来。
老板(把拔了盖儿的啤酒瓶和杯子放在静香面前):“您为什么事来大阪的?”
静香:“为了戏。”
老板:“噢,为看戏特地而来,可真有瘾呀!”
静香:“你看我象个干什么的?”
老板:“嗯……学生。”
静香摇头。
老板:“职员?”
静香:“虽然也工作,但不是职员。”
老板:“那么,是在超级市场之类的地方工作的吧?”
静香摇头。
老板:“是美容师?”
静香摇头。
老板:“那是什么呀?嗯……护士?”
静香:“能有这么地道?我这可不是个正经职业呀。”(站起身来,又去拨电话号码盘)
听筒里传出回铃声,但没人接。
静香(放下电话):“算帐!”
老板(找钱给她):“到底是干什么的?能告诉我吗?”
静香:“……演员。”
老板:“演员?!真的?叫什么名字?”
静香:“骗骗你的。其实我是保育员。”(说完便走)
50.一家旅馆门口
静香提了一包烤章鱼,走了进去。
51.旅馆走廊
静香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应声。
静香将鱼包挂在房门把手上,然后向斜对面自己的房间走去。
挂着鱼的门把转动了,门被轻轻打开,羽鸟翔从屋里伸出脸来。
静香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无意间一回头,看见羽鸟翔正往这边望着。
静香:“对不起,您已经睡了吧?”
羽鸟翔穿着长睡衣,赤着脚,脸色苍白。
静香:“我把烤章鱼挂在您门把上了。您吃吧。”
羽鸟翔点点头。
静香:“好,祝您晚安。”
静香正要进屋,传来羽鸟翔嘶哑的声音:“三田,你来一下。”
52.羽鸟翔的房间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俯伏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带着惊讶的表情朝着门口,毛毯下的身体好象没穿衣服。
另一张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似乎没人睡过。
静香惊呆了。
翔(欲将男人的眼皮合上):“才把它合上的,可是又……”
男人的眼还是睁着。
翔(用毛毯将男人的脸盖上):“我知道他心脏不好,所以还特别小心,可是……”
静香:“……”
翔:“……刚才在我身上时……突然哼了一声,便变得沉甸甸的了,而且就这么一直不动。我以为他睡着了……可是仔细一看,心不跳了,气儿也没了。”
静香:“……真死了吗?为什么不叫救护车呢?”
翔:“也许你见过这个人吧——XX百货商店的堂原良造。我象你这么大时,他给我买戏票。第一次带我上百老汇的也是他。我得到XX演剧奖的时候,他给我买了部汽车,然后我才急急忙忙地考了个驾驶执照。我打掉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他的,当时我哭着闹着要生,他说:‘你如果不想当演员了,那就生吧。’他给我吃蜗牛,可我那时一点也不觉锝好吃……我那时日思夜想能有一条丝绸长裙,在我二十二岁生日那天,他一下子送了我三条……”
静香:“……”
翔:“来帮个忙!”
静香不解地看着她。
翔:“给他把衣服穿上。”
静香:“穿上衣服后又怎么办呢?”
翔:“这可是个丑闻呀——无论对他还是对我……所以我想把他搬离这个房间。”
静香:“……羽鸟,您是爱他的吧?如果是这样,那么什么丑闻不丑闻的不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吗。因为你们是相爱的……”
翔:“可他有老婆孩子。”
静香:“那他可以离婚后跟你结婚呀。”
翔:“我三十岁时,他曾向我求婚,但被我拒绝了。”
静香:“为什么?”
翔:“……我迷上了演戏……我可以在舞台上当妻子和母亲嘛—一可以当各种各样的,不管是贤妻还是悍妇……”
静香:“……”
翔:“他住在XX旅馆。”
静香(后退几步):“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翔(用背将门拦住):“求求你,帮帮我忙……”
静香:“……我可帮不成呀……XX旅馆实在太远了。”
翔:“等等!来,咱俩想想办法。你坐!”(硬让静香坐了下来)
桌子上放着白兰地酒瓶和喝过的酒杯。
翔(拿过杯子来斟上酒):“来,喝了它。”
静香喝了一口,给呛住了。
翔(也呷了一口):“……完了!代替鲜花的将是丑闻。(看着屋里堆放着的花束和水果等)……我如果是学员就好了。如果是初出茅庐……新闻界一定会同情的。话剧团的学员可不是好当的——再有才能,只要不被导演看中,或者不能推销许多戏票,就分不到角色……要是说成为了靠堂原买戏票而被迫就范于他……那么舆论的矛头就将集中在他身上……如果我是你就好了……唉,但我却成了名……是明星……人家都眼睁睁地瞅着机会落井下石呢……我这下算是完了……刚刚四十岁……”(抱头)
静香:“……”
翔(抬头看着静香):“求求你,让他死在你的房间里吧。”
静香:“我的……?!”
翔:“你想演摩子吗?”
静香:“?!”
翔:“我能让你演。一言为定,请你相信……就这样吧,让这丑闻对象转移一下吧。”
静香:“……”
翔:“……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恩德。”
静香:“……”
翔:“你忘了你在试演中落选的事了吗?你喜欢演女侍吗?”
静香:“……”(摇头)
翔。“现在机会来了。”
静香:“……”
翔:“把他搬走……你再给服务台打个电话……这就是在演戏,表演怎样说谎。”
静香:“……我能行吗?”
翔:“你不是演员吗?”
静香(喃喃道):“……演员……”
53.静香的房间
静香站在窗边看着大阪的夜景。她深深地吐了口气,慢慢回过头来——
穿了衣服的堂原良造的尸体在椅子上坐着。
静香:“……第一遍铃……第二遍铃……音乐开始……观众席灯光暗了……大幕拉开……(突然做了个理顺头发的姿势)开始!(冲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喂喂,喂喂!请叫救护车来!有位客人突然昏倒了!说是突然觉得不舒服的。求求你,快一点!”
54.大阪某警署的审讯室
石原刑警和静香隔桌而坐。
石原:“他是不是死在你身上的?”
静香:“您不是也看到他穿着西装的吗?他站起身准备回去时,突然哼了起来。”
石原:“衣服是你给他穿上的吧?”
静香:“……”
石原:“怎么样,说实话好吗?”
静香:“该怎么说才行呢?”
石原:“请你谈谈他病发以前的情况。”
静香:“……”
石原:“我们不会对外公布的。”
静香:“……他跟我睡觉的……后来就死了。”
石原:“请讲得再详细一点儿。”
静香:“你提问题吧。”
石原:“你们是在哪儿发生性行为的?”
静香:“在床上。”
石原:“真的吗?”
静香:“是的。”
石原:“那就奇怪了。床单上一点皱折都没有。”
静香:“是在地上,在地毯上。”
石原:“请你说实话。”
静香点头。
石原:“性行为持续了多长时间。”
静香:“……大概十分钟左右。”
石原:“射精了吗?”
静香:“……是的。”
石原:“堂原先生就是这时发病的吗?”
静香:“……他哼了一声,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刑警先生,我还得被盘问这类问题吗?他死在我房间里,这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石原:“你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静香:“你们将怎样处理我?”
石原:“如果弄清属于自然死亡,那你就不必负任何法律责任。”
静香:“……”
55.中央不动产公司
昭夫和经理一边吃面条,一边在看电视转播的高中棒球赛。
经理:“好,逼他三垒回本垒!”
昭夫:“您是在为哪边叫好啊?”
经理:“你小子问得好,当然是为强的一边了。”
昭夫:“不等比赛结束,强弱怎能分晓呢?”
经理:“所以我为现在领先的一方呗。”
昭夫:“我可不喜欢这样。”
电视图象走样了。
经理:“喂!”
昭夫(放下筷子,要去调整):“该重买一台,这台已经老掉牙了。”(咔嗒咔嗒转频道开关)
换到一个正在播放新闻节目的频道。
播音员:“该氏去XX旅馆看望下榻在那里的XX剧团学员三田静香小姐时……”
昭夫停住手。
播音员:“突然现出痛苦的表情并昏死过去,该旅馆的特约医生得到消息后赶来进行人工呼吸,但已为时过晚。该氏死于二时二十七分,据称死因为急性心脏功能衰竭。”
画面放出堂原良造的照片。
经理:“嗬!堂原良造死了。”
昭夫:“刚才是讲三田静香吗?”
经理:“好象是的。在女人的房间,一定是一块睡觉时死的吧。”
昭夫不语,又拨频道开关,想找到其他台的新闻节目,但各频道都在播放广告。
经理,“喂,干嘛呀?看棒球,棒球……”
昭夫又拨回到棒球赛节目,然后呆呆地站在那里。
56.电话间
昭夫在拨号码盘。
昭夫:“喂,喂,请找一下住在你们那儿的三田静香……XX剧团是住在你们那儿吧?(使劲丢了一枚十日元的硬币进去)什么,房间从今天开始空着了?怎么回事呀?已经结帐了吗……既然没结帐,总该在你们那儿呀。快点找她来接电话!说些什么呀,混帐……(又丢了一枚十日元硬币进去)
57.剧场的观众席
安部,森安、日高、岭田、安惠、佐岛,五代、木内等剧组人员在开会讨论怎样处理静香。
日高:“五代,你是什么意见?大家主张立刻开除三田静香,女侍角色让试演的第三名小川明子担任。”
五代:“我们这儿不是电视台。要因为外界的一些舆论就开除,那不太愚蠢了吗?”
岭田:“我看没必要再讨论了,还是表决吧。”
安惠:“是呀。上次试演时还发生过流产事件。现在的青年也实在太乱了,照这样下去,我们就只好围着他们转,根本顾不上演戏了。”
佐岛:“开除!”
羽鸟翔和静香出现在舞台上。
翔:“我反对!学员就不能跟男人好了吗?为什么仅仅因为对方的偶然死亡,就要夺去这孩子演戏的权利?”
大家一齐往舞台上望去。
翔:“我们总不是为了向观众说教而演戏的吧?私生活和舞台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在私生活方面并非?
3 ) (短评不够写,关于剧本减省待补充)
接近完美的剧本,且贡献了三处顶级片段:静香与男配反复开关灯,静香试着撕下屋顶的海报比较麻烦便放弃了,男配最后的鼓掌。这种剧情不需要拍出来,光在纸上都会令人心动,赞叹。
本片109分钟,直到一半处,新人演员的勾心斗角,才用上位的同伴让静香帮忙洗衣服说话时的态度那几秒一点,仅仅几秒。臃肿的剧本往往没有这样的能力和魄力,恨不得靠小钩子小把戏把剧本搞得花里胡哨复杂无比,男前辈、女台柱、金主、新晋主演、好朋友怀孕的事……大量复杂又花边天然带着矛盾诱惑编剧走向弯路,误入陷阱,这些东西有冲突有矛盾,但不是真正的戏。本片做到了点到为止,不多给一句台词、一个情节。
现在电影一个通病:说得太满。克制和减省,已成了稀有品质。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没错,但创作者不是孩子。
关于这个故事,后来有个天才突破了真人拍摄和摄影机的限制,把摄影机放入角色的脑袋里,把恍恍惚惚的精神状态和与之呼应的亦真亦假的情节以及分不清的戏里戏外,具象化给观众,是今敏,是他的《未麻的部屋》。
4 ) 周星驰同学看过w的悲剧
感觉周星驰是看过w的悲剧的里面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还有女主角反复强调自己是个演员。都在喜剧之王里有所致敬。小的时候看这部电影,感觉音乐和舞台的美术效果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看了字幕表才知道,都是出自名家手笔。妹尾河童的舞台设计体现了,原著小说紧张的气氛。久石让的音乐则显得稍微有些青涩。
5 ) 生不如死才是悲剧
很是精妙的结构,递进结实到位,人物关系对应丰满,在欲望中前行的人类,在与别人欲望的交叉中曲折蜿蜒,有的是机会,有的是威胁,有的最终会呈现真相,有的谎言能够安然到底,就看你命运如何。
片中拉来拉去的灯线以及跳来跳去的拿顶上的海报情节,对整体是一个很好的说明与点题。
6 ) 从结构分析《W的悲剧》
进入七八十年代,日本电影随着四位殿堂级大师中三位的先后离世而归于平静(沟口健二1956,小津安二郎1963,成濑巳喜男1969,只有黑泽明仍然在继续创作,但数量极少,20年内只拍摄了4部影片)。没有领袖的日本电影界呈现出百家争鸣的局面,突出特点就是以今村昌平、山田洋次、大岛渚、熊井启等为代表的一批中生代导演开始崛起,他们逐渐占据了日本电影主流地位。这一时期的日本电影多为现实主义题材,主要表现为反思战争以及对经济高速发展中人际间情谊疏离、唯利是图心态的批判。
泽井信一郎不是日本一线导演,[W的悲剧]也只是他的第二部作品。但此片却一举摘得当年日本12个奖项,并且入选《电影旬报》百年百部佳片。
[W 的悲剧]讲述电影学院青年进修生三田静香为争取话剧女主角而出卖自己的故事。影片在昏暗的镜头下开始,交待静香为了通过出演考试从而献身剧团男主角。这是她第一次出卖自己。导演对此未作任何多余的叙述,似闲笔般带过。[W的悲剧]剧本结构很有特点,运用对称调度以及回朔的手法使影片丰满而极富张力。泽井信一郎把影片分为两部分:电影——戏剧,也就是现实人生——虚拟人生。另外通过羽鸟翔——三田静香——森口昭夫三位重要人物的对称关系暗示静香的未来。静香第一次出卖自己是为了通过考试,但实际上对方并未帮到过她。最终她还是通过自身实力获得了角色,虽然是只有一句台词的佣人。静香再次出卖自己时,戏剧冲突是处于高潮的。为了获得主演,她不惜放弃了灵魂。从肉体到灵魂,自我的遗失加重了,但也表明她对事业前途的更加渴望。两次出卖自我,不能简单理解为静香追求名利的功利心态,这其中确实有这种因素。但是也能体会到静香对表演艺术的热爱和追求。导演不是在歇斯底里批判一个青年对于前途的扭曲心态,而是在最大可能放大静香于现实和虚拟两个世界中自我选择的矛盾心态。森口昭夫选择了自我,三田静香选择了另一条路,她的未来就是羽鸟翔的现在。利用这种对称关系,导演把故事说完了,剩下的就看你看不看得明白了。
[W的悲剧]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在结局的处理上。上文已经提到导演对于故事最终结局的表述,但这是基于导演观点上的,他讲了他认为的故事。那么,[W的悲剧]是否还可能有另外一种结局呢,答案是有的。当静香大获成功的出演后,昭夫站在剧场外,此时被无辜剥夺主角的菊娣手持利刃冲向静香,昭夫上前为静香挡了这刀。故事在此处也可以结束,以昭夫的死来完结。悲剧的力度会扩大,静香则将会和昭夫同路。这样的结局仍然保持了原先的结构,只是重点转移罢了。两种结尾,更喜欢何者,全凭主观感受,我更倾向最初的剧本。从表面上看原先的剧本悲剧力度被削弱了,但通过上文的分析可以知道静香的未来就是羽鸟翔的现在,那么从这个角度来说W的悲剧即是更为深刻的女性悲剧。
7 ) 是她的悲剧,还是我们的悲剧?
——浅析电影《W的悲剧》
《W的悲剧》是由泽井信一郎执导,药师丸博子,三田佳子主演的一部电影。讲述的一位实习演员通过自己的努力,逐步成为主角的故事。
这部影片总体感觉受戏剧的影响比较大,从电影的开场,是采用横移的镜头来表现场景的主题环境,它是一个横向的运动,不是纵向的运动,是舞台剧的形式出现的。包括这个题材的内容,也是关于一个戏剧团的故事。
从剧作上来讲,影片塑造了一个年轻对未来充满无限希望的剧团实习生静香。她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作出任何牺牲。在影片的开场,她就被‘潜规则’了,一方面她是喜欢这个男演员,另一方面她也想借此机会上位,获得能够上场演出的机会,她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演员,但是在后来的剧情发展中,这个男演员还是对她爱答不理,毫不在意,甚至在静香帮助他时,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当众对她破口大骂,侧面表现了静香一方面是爱的卑微,另一方面也是她地位的卑微。
如果说影片仅仅去写一个一心成名的女孩,而没有着重表现女孩在寻梦路上作出的努力,肯定会使影片大打折扣。在影片中,虽然第一场戏写的是她被‘潜规则’,但是,她出来男演员的屋子后,觉得自己是一个女人了,获得了更多的人生经验,这也反映了这是一位单纯的女性,她在乎的是演员在成名前的人生阅历的积累,当然还有荣誉和地位,这些现实的东西也是不可或缺的。
之后,她来到露天的剧场,开始表演她之前排练的戏剧,被一个睡在躺椅上的男人森口兆夫。这个男人的出现,感觉不是很合理,虽然他是一个无业游民,但是在外面睡觉也是感觉不太合理的。之后兆夫对她进行爱情的追求。在这段感情戏中,兆夫为了她捡了三次东西。第一次是静香在路上演着演着入戏了,把自己的包都丢下了,此时是静香在追求梦想的路上,他当作静香的欣赏者,陪伴着她成长。第二次是静香落选后,静香拿过兆夫送她的花,砸在他的身上,她的包落在地上,兆夫给她捡起来。此时的静香处在人生的最低谷,她将自己所有的坏情绪都发泄在兆夫身上,虽然是打,但是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二人不再是陌生人,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第三次给静香捡东西是在静香参加完发布会时,兆夫在她家楼下等她,两人起了争执,兆夫动手打了她,又为她捡起墨镜。但是此时这个动作代表兆夫心里还是有她的,但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太难让他接受,他一起之下打了静香,这个捡东西的动作其实还是代表这喜欢她,关心她。通过三个动作,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含义。
对于静香这个人物的塑造,是典型的欲扬先抑,一开始让人物处于一个低谷,也就是她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实习生,她的主要的人物困境就是当上主演成名,获得荣誉和地位。这样观众就有了一个看她成长的观影期待,通过她不断地成长,不停的奋斗,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荣誉和地位。但是如果剧本这样写就完事了,反而削减了影片中所要表达的更深一层的东西。静香真正得到这些之后,她反而遭遇了更大的威胁,使她重新思考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那些用尽肮脏的方法,使自己背上不伦的名声,从而获得的东西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成名之路固然没有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但是通过不择手段的去追寻这个目标,即便是得到了,又能怎样呢?这个也许就是导演想让我们去看,去思考影片背后的东西。
但是感觉人物关系好像少了一组,那就是她跟她父母的关系,这样想可能会有点吹毛求疵的感觉,毕竟这是一个谈理想与现实的影片,注重点在追梦的路上,而不是家庭关系上,但是也应该有这方面的思考,来使人物更加的立体化,总体来说,我是很喜欢这部影片,因为总能在那个女孩身上看到我自己的影子,为了自己的理想不停的去奋斗,拼搏,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当你用尽所有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时,却发现这个东西并不是多么重要,更加重要的是在追逐过程中那段独特的生命体验。
8 ) 女性意识浓厚的影片
看了三丁目的时候注意到了药师丸博子,无意中翻翻她的作品目录,发现这部影片。从海报画风以及片名,直觉告诉我这片似乎很超现实很cult,事实上有这么点意味。众多三原色的拼接,以及开头的宗教元素,多少有些猎奇和另类。接着看下去之后发现,其实是多么中规中矩在展现女性心路历程的片子。
以女演员为题的片子经典不在少数。《一个明星的诞生》中的朱迪珈蓝,《彗星美人》中的贝蒂戴维斯,她们无一例外地与静香一样,都在事业与爱情中纠葛。但前二者作为优秀的好莱坞影片,必定脱离不了好莱坞的规则:女性为男性的附庸,又或者说,男性或多或少是站在善良无辜,正直精明,明白事理一方的。而《w》中静香的最后的成长,她的潇洒离去,是影片中对于女性主体的认同与肯定。
片中大量使用了上帝视角的镜头,镜头通常躲在屋顶向下俯视。同时戏中戏的巧妙互文结构又暗示着剧情往后的发展,从而形成了某种宿命感。当菊地薰拿着刀冲向静香时,观众的眼中也就少了一份狗血,多了一份无奈。
剧情没有戛然而止。若是在此停止,那么也就是一出典型的莎士比亚悲剧而已。静香最后说出,她要自己更坚强的生活的时候,就打破了所有从开头起不断累积的残酷现实,站在女性独立的视角给了所有沉沦在苦海中的人们一记响亮的耳光,以及一条光明的路。
最后的谢幕,如何的耀眼动人啊!!
静香的成长,在于她有了独自承受孤独的勇气,具备了独立战斗的能力。她能感知爱,学会了表达爱,学会了理解,学会了原谅。
多么性感的女人啊。
#重看#三年前短评:一个女演员卑微的明星梦。静香付出巨大代价才换来扮演主角的机会,在演出成功后独自谢幕长达五次的镜头看得好想流泪。三年后再看W,依然为年轻的药师丸细腻入微的表演而震撼,为女性百折不挠的命运欷歔。这大概就是所有年轻女演员梦寐以求的“一生只能有一次”级别的不朽演出了吧
正面看待“献祭”这种被主流认为是伐害人性的观念,或者说,它强调人有献祭的权利
能够理解三田静香继续坚持表演的主观意志和决心,却不太能相信她还能获得必须的客观条件。主要是前面一场戏,不仅处理的有些“过火”,而且本身所造成的逻辑结果也不足以支撑出结尾的情绪表达。因为按照常理,当前女儿的扮演者菊地香首演之夜持刀闹场揭露换角真相之后,三田,甚至还有那位扮演母亲的女明星的演艺之路都应该宣告终结了。毕竟,道德规范和社会舆论的大环境在那摆着呢,这不是你的主观意志所能左右的。所以个人认为,这场戏似乎应该改做相对没那么激烈的:菊地香因受不了被替换和“三田竟然演的比我好”的双重打击而自杀(当然要未遂)!更重要的,她始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此一来,既提供了触发反思星路历程所必须的意外事件,也保证了继续坚持下去所必须的客观条件……
女人的悲剧与演员的悲剧交错,药师丸博子年轻时候真是萌,和剧里的中年女演员飙舞台剧的时候也很精彩。没找到原音版的看了配音版纠结死了,背景音乐都变调是怎么录的音……还在staff里看到妹尾河童,是他做的舞台背景啊
编剧很巧妙地把夏树静子的同名小说扩充成了一个戏中戏的架构,不仅在类型上不再拘泥于推理的模式,而且在剧情上还会有所映射。在表达的主题方面,小说中的W意即women和watsuji一语双关,电影中则重点强调了女演员这一职业的不易,好在导演安排了一个明亮的结尾,算是对悲剧一词的化解。
双双交织。互相隐射。很少见到着墨不多却明白地一箭双雕者。所谓女性关于事业家庭两难衡。以及圈子潜规则以及静观内心种种。结尾很美好。很梦幻少女街。就这样。完美谢掉青春涩梦一幕。导演虽系男性,仍然完好把握到原著的意思。改掉悲剧,够不到高度。却更时代化并且驱动性。
因为太喜欢昭夫,所以对于药师丸博子的美,多少有些不能感同身受……虽然像昭夫这样的好人大概也只会被后者吸引,她们美丽,野心勃勃,而且最重要的是,绝对不会为爱情停留。影片无论是最开始那种八十年代港片的氛围,还是后来对剧团的刻画都很有意思,拉灯的桥段真的太经典了。
三田静香的“成功法则”,大概有下面三条:其一,“成功”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三田静香是真爱表演的,而且有一定的天赋,关键是,她非常努力,日常训练之外,她还经常到公园的无人露天剧场练习演技。其二,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一定要无所不为,不惜一切代价。为“前辈”、剧团里的当家花旦羽鸟翔“背锅”,就是三田静香的“机会”!涉世未深的她一开始是拒绝“背”这个“锅”的,但羽鸟翔开出助其上位的条件后,她的行动是带着惊恐的,但她的内心应该是无比坚定的。背负“骂名”根本不算什么,况且“演”得足够好,“骂名”也可以转化为同情。而牺牲自己的“同学”,是必须的,不然,何来的垫脚石?其三,“成功”之后,一定要和那个优柔寡断的“自我”“割席”。鱼与熊掌难以兼得,享受鲜花与掌声的同时,不可避免要放弃纯真的“爱情”的。
八十年代电影产业崩溃后,角川电影制片厂应运而生。和日活桃色电影不同的是,主打纯情青春剧。招牌女主角药师丸博子。剧中剧的嵌入结构。一次次泪光闪闪的脸部有力特写,让这部全片充斥做作演技的电影,而突然变得真实感人,而也就更加的“电影”了。
速速围观:蜷川幸雄<老爷子也是此片的:舞台监督>
《首演之夜》《W的悲剧》《未麻的部屋》,女演员自我修养三部曲,只要能站在舞台上,演员什么都会干,戏中戏原来真是取自之前看过的夏树静子的同名推理小说,舞台同现实重叠,真我假我虚实莫辨,以身外身,做梦中梦,有一个地方,与众不同的人能找到平静,丑陋可以变得美丽,异类不受到回避而能得到欣赏,那个地方就是剧院,在舞台上,你就是一千个观众的上帝,药师丸博子灵气逼人,
配音版太恶心了。。。
年代太久远了,看了没啥感觉也可能我看的心不在焉
静香对着男主的两次谢幕,第一次纯真的可爱,第二次泪眼婆娑。很难不想起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时”,但是正如另一位女演员说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代价与后果都是心甘情愿承担的,所有的悲剧都怨不得别人……看到一句“药师丸博子果然是loli中的战斗机”直接笑死
角川展从原田世知过渡到药师丸博子,强烈对比被ひろ子的丰富层次演技震撼到,最后向观众谢幕,电影院的人都鼓掌了,第一次非电影节非舞台挨秽遇到影片结束鼓掌的。
人生与舞台的双重变奏,台上演绎着别人的人生,而台下也要努力经营着现实中的生活;戏剧与现实本就是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中相互渗透,其边界在哪早已模糊不清;一个演员成功的光芒与背后的心酸只有身处其中才能切身体会,而梦想的实现总要伴随着某些东西的失去,戏剧总会落幕,而人生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总而言之。。。脑残萝莉历险记是一部好看的偶像剧,戏剧冲突强烈,故事脉路明朗,音乐的主题是久石让的绿之安魂曲。药师丸博子不愧是当年萝莉中的战斗机!!!
應該改叫《W的獻身》。
8/10。[法国中尉的女人]之后双套层结构的又一典范,利用剪辑的相似性缝合舞台与现实界限,小酒馆对谈通过变焦镜头产生推远拉近的效果加深静香选角失败的内心变化,视听对比强烈、节奏鲜明。男人给她爱情,可被乏味生活围裹的爱情注定死亡,她只是将自己的憧憬告诉了男人,然后卖掉了真实自我换取梦想。
昭夫因为自己的真诚痛哭直似假意而放弃了演艺生涯,而静香将演戏与现实中的情绪表达完美融合相得益彰,内在追求的迥异注定了必然的结局。最后的掌声与谢幕不仅仅是对执着坚韧的赞扬,更是对纯真往昔的挥泪道别。要想继续演戏,就必须逢场作戏,以专业精神全身心融入戏梦人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