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博是一个极度焦虑但看上去和蔼可亲的男人,因为从未见过父亲,导致他和专横的母亲关系紧张。博在一个神秘的情况下得知母亲去世,回家路上却发现关于自己的令人震惊的过去。在这旅途中,他遇到了各种疯狂的超自然威胁。
“我们”并不是指现代社会的全体自然人,而是指这其中的男性
朴赞郁不吝赞美地说这是近20年世界最优秀的恐怖片,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因为不论是前作《分手的决心》、《小姐》,还是在近年来目之所及的主流、非主流类型片中,保守主义式的男子气概正逐渐在这些电影的男主角身上所消亡,承接其精神气质的反而是女性角色(不一定是女主角)。
电影本身非常简单,一句话:一个老男孩是如何发现自己深陷令人窒息惊悚的母爱中被囚禁半生但未曾抵抗并最终被审判的故事。气质依旧如前作《仲夏夜惊魂》般迷幻,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主人公博仿佛卡夫卡《审判》中的K一样,被周遭遇到的人所折磨、软禁,但为何被折磨为何被软禁,没人知晓。阿里•艾斯特已经形成招牌式的Dolly镜头所展现出的庞大信息量背景是支撑很多观众看下去的原因,也是让影片越来越走向超现实的推手,观众从起初的困惑,到后来开始心疼起这个大倒霉蛋,最后被告知:你所怜悯的,正是我所唾弃的。
作为A24最受瞩目的类型片作者,罗伯特•艾格斯未能延续《女巫》《灯塔》式极具个人风格的创作,交出的《北欧人》答卷难言满意;大卫•罗伯•米切尔两部长片又尚未形成作者标识。而阿里•艾斯特在处女作《遗传厄运》对畸形家庭关系的讨论、续作《仲夏夜惊魂》对畸形亲密关系的讨论后,稳定地保持着作者意识输出。那么到这一部,他在讲什么?
他在讲男性气质在当今主流社会的男性身上的压抑甚至是消亡。
如果带着这样的视角,去回看博在片中所面对每一个激励事件的反应,在简中语境下就是:妈宝男、窝囊废、胆小怕事、优柔寡断……他说过“不”,但从未坚持过,只能一次次地被裹挟、被“安排”,直到瞥见母亲可怕的控制欲和心思。别多想,听完母亲的发泄式的自白后企图掐死她只是导演对观众的一次挑逗,不是什么所谓的人物觉醒,只是这个可怜的大男孩的一次回光返照。
但是博是有自觉的,在堪称神来之笔的臆想动画中,博是类约翰•福特式的上身:开拓者、勇敢、果决、坚毅……最重要的是,他敢于承认自己的愚蠢与错误,所以在幻想中,他得到了救赎,获得了大团圆结局。
回到四年前上映的《小丑》,同样是被现实(本片更像主观现实)的高压所折磨、同样是有着“邪恶”专制的母亲、同样是有着臆想中的爱情……华金•菲尼克斯敏感脆弱又极其适应神经质人物演绎的银幕特质延续至了《博很恐惧》。不同的是,亚瑟身处沟渠的戾气与愤懑是具有感染力和煽动性的,利用媒介传播,“小丑们”揭竿而起;而博的悲剧性在某种意义上是比亚瑟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他连底层的草莽气质都没有,一生都在服用压抑雄性激素的药物,这种药还是虚拟现实的!
所以再回头去看本片唯一一个强设定:博所在的男性氏族,凡是交欢中女性获得高潮体验的,定暴毙而死。耳熟吗?还记得《反基督者》里夏洛特•甘斯布用剪刀剪去了什么吗?延续的还是拉斯•冯•提尔人类学中母职惩罚的探讨,不一样的是与前者切身反思女性所遭受的苦难与不公—哪怕是带着本就厌女倾向的矛盾与不安,阿里•艾斯特则完全将男性当作了受害者。
以韩国、好莱坞为代表的近年来主流类型化影视作品中,女性角色成为强势方的倾向越来越明显。需要明确指出的是这种强势绝非古早黑色电影中女性形象的形态:心思缜密、手段毒辣、为情所困,她们更多的是在生理、智力水平接近甚至强于传统男性的情况下,主导推动叙事走向。对于情感的态度也褪去了所谓“恋爱脑”等无聊刻板的印象。与之相对应的是在同一部影视作品中的男性形象,更多强调的是被保护、被关心的需要。换句话说,现在的银幕男性,可能越来越不再需要男性气质了,更多的是在女性角色身上呈现。
那么这样的一部电影,在中国有没有相应的文化意义?我觉得远远没有。无论是社会形态还是人文现状,都还远远达不到能够担任社会反思的角色。在北美它警惕的是愈发标签化、刻板化的新时代女性形象与两性关系。在即将形成强大而富有攻击性的文化浪潮下,是否与当时所提倡的平等多元号召会相去甚远,甚至重走历史的老路?
《博很恐惧》充满了荒诞、怪异、离奇、欢乐的少年感,几乎完全以梦逻辑为基础,好像直接落入了一个人沸腾的潜意识里。
它是一个弗洛伊德式的狂热的梦。因过度介入,母子关系产生了各种焦虑、内疚和压抑,家庭关系带来的恐惧多于温暖。
看这部电影的感觉就像是在一场聚会上喝得酩酊大醉后,老友们彼此讲着尖酸刻薄,只有彼此听得懂的内涵段子。
让我们从电影里的细节和标志等意象,探索电影里释放的潜意识暗示。
Beau的街区。
Beau居住的街区十分混乱,充斥着暴力,色情,边缘人等等不稳定的安全隐患。
正前方的墙上写着:Defund pigs;End corruption;Share wealth;Betray your mother;Live forever.(取消给猪们的资助;终结腐败;财富共享;背叛你的母亲;永远活下去)
右侧的墙上有一条广告:Cheap Divorce.
Beau的公寓楼旁边是一家peep-show店。店广告牌上的宣传语隐含着Beau对性的感受。
Beau从街上进入自己的公寓楼,需要好似逃命般地与一个面目可憎的纹身男子赛跑争夺进入公寓楼。
Beau的公寓楼
Beau的公寓门上贴了一个安全告示。警告居民有一种含有剧毒的棕色隐士蜘蛛在公寓楼出没。告示上丘吉尔的 “伟大的代价就是责任” 显然与蜘蛛无关,但增加了电影整体氛围的压抑的内疚感和失败感。
Beau的小公寓里
Beau的生活被一个名为MW的牌子所包围:
MW,是Mona Wasserman的首字母缩写。MW是由她创立和经营的“超级商业”帝国。而她也是Beau的妈妈。
这不仅透出Beau的生活里没有安全感,而且“生日”和“男孩”是连系着Beau的现实生活的两个关键词。
Beau的机票
Beau的机票截图显示,Beau从CR的Corrina出发,飞往CR的Wasserton。很显然,Beau和他妈妈Mona仍然生活在同一个地方:CR。只不过是一个住在Corrina,另一个住在Wasserton。
水和Wasserman和Wasserton。
水是电影里的一个重要意象。Beau从“水”(羊水)中开始自己的生命,在“水”(最后的水上审判)中结束自己。Beau的一生都被“水”贯穿。
在电影开始的一个场景,一个妈妈斥责她的孩子不听她的话,当时孩子正在小水池里玩船。
此时恰巧瓶装水用完了,公寓楼又恰巧停水了,这让Beau顿时慌乱不己。Beau冒险冲出去买水,结果自己的小公寓被街上那些奇怪的人占据了,被弄得脏乱破败。
当他们离开,一切恢复平静,把小公寓还给Beau时,Beau的公寓门上贴了“公寓供水恢复正常”的告示。
电影里经常在配乐中听到水的声音,有时甚至会看到黑暗的湖泊或海洋的闪光。多次闪回的浴室里的梦境记忆,以及少年Beau在游轮上和Elaine相识。
“水”的德语是Wasser。Beau的妈妈姓Wasserman,她住在Wasserton,这暗示着Mona确实是Beau一生都无法避开的。
水可以是自由,但也可能意味着死亡,就像游轮上泳池里的死人。
水可以象征母爱。母爱可能令人窒息,具有破坏性。将母爱看作是惩罚,也可以否认母爱。
Beau手机里的通话记录。
Moviefone是198九年出现的一种交互式电话服务,可以获得当地的电影放映相关信息等。这个自动电话服务提供了 “Mr. Moviefone” 的声音。2014年,Moviefone关闭其拨入服务及其“777-FILM”电话号码,只保留其移动应用程序的服务,最终以Moviefone.com 的形式存在。
电影的背景设定是2021年,所以要么是Beau不断地拨打这个号码,可怜兮兮地想要接通Moviefone,要么是他每年打电话的次数不到一次,要么是Moviefone植入广告了。
Grace和Roger的家。
一只棕色隐士毒蜘蛛、在满溢水的浴缸里赤身裸体和未名壮男打架、向一个无能的警察求助无果、被疯子刺伤,在经历了一系列地狱般的不幸事件后,Beau被一辆超速卡车不知从何而来撞了。醒来时Beau发现自己在一个teen女孩的梦幻卧室里。
卧室是Grace和Roger的女儿Toni的。但Toni对Beau充满敌意。
卧室的墙上贴着虚构的K-pop组合:Only1、BF2000、Gottawakka 和 Ki55,slogan是“we are 55 boys and we love you.” (我们是55个男孩,我们爱你)。还有虚构的电影海报:“Professor Marvelous: Final Exam”(神奇教授:期末考试)和 “Confessions of a Teenage Llama Queen”(少年羊驼女王的自白)。
Grace和Roger还有一个早逝的儿子,Nate。Nate死于美国和委内瑞拉之间的一场虚构的战争。他们还有一个Nate照片的拼图,给电影带来额外的病态边缘感。
Nate的房间里的海报都是真实的乐队海报。
这暗示Mona可能还活着,她正在看着儿子。这也是电影里无处不在的泛滥的偏执中的又一滴“水”。
Beau发现,这个78频道是监控摄像,不仅能拍到自己,还能预示未来:
Beau的游轮之旅。
少年Beau和妈妈一起有过一次游轮之旅。在闪回片段里,可以看到Beau的妈妈跋扈专横,还带有伪乱伦的倾向。
这暗示了Beau对回到家乡看望妈妈(无头尸体)感到强烈的焦虑。
“森林孤儿”回归自然剧团公社。
在这里上演了一部极具象征意义的森林舞台剧。
Beau观看了一出似乎与他自己的生活相符的舞台剧故事,但实际上与自己又没多大吻合。
这里重点也许在于,有时与我们自己的生活无关的艺术可能仍会让人觉得它与我们有关。
当Beau开始走进森林的林地定居点时,他经过了一系列钉在树上的木牌,木牌上都写着“Nothing to excess”,“know thyself”,“Follow every rainbow till you find our dream”。这些语句全部来自百老汇音乐剧的歌词。
电影中的森林舞台剧,“英雄Beau”,是由智利电影制片人Cristóbal León和Joaquin Cosiña创作。2018年,两人创作了定格动画电“The Wolf House”。“The Wolf House” 是一部黑暗且充满心理阴影的童话故事。导演Ari Aster是两人的忠实粉丝。
Mona以前告诉Beau,他爸爸在高潮时去世的,因为Beau的家族有这种射精即死的遗传病,这让Beau对性欲有极大的恐惧。这也解释了为什么Beau一直是处男,还有他“肿大”的蛋蛋并非是physically疾病,而是mentally。
“森林孤儿”公社里有一个男人声称,他认识Beau的爸爸,他低声说他帮助照顾过他的爸爸,而且他还活着。这暗示了Beau对父亲的一种执念。
Beau妈妈Mona的家。
当Beau到达妈妈家时,葬礼已经结束了。家里只有播放的葬礼视频声音不断提醒着Beau做了多么不孝的事情。
这些照片展示了MW多年来的发展历程。
从照片中可得知,MW有许多子公司:针对多动症和过敏的药物、冷冻食品、安全剃须刀和粉刺霜等等。
MW甚至还建造了Beau的公寓楼,并在Mona “去世”时准备成立一家安保公司。
这一切都如MW的广告slogan:“Perfectly safe”。
这暗示着Mona一直控制着Beau的生活。
Beau看到组成拼图的员工照片里居然有Roger,那个被蜘蛛咬死的纹身男,和Elaine。Elaine也一直为母亲工作吗?
所有围绕在Beau公寓周围、阻止他踏出家门、迫使他生活在对外界的恐惧之中的人,最后都会被证明与他的母亲有关。
无可否认,Beau的生活里确实充斥着许多现代怪物:武装暴力的疯子、连环杀手、瘾君子、致命毒蜘蛛、喜怒无常的青少年等等。Beau保护自己免受这些恐惧的尝试最终总是适得其反,一生都生活这些恐惧之中。同时Beau一生都在努力摆脱母亲的影响,但始终失败。
这些都暗示着Mona病态偏执地对Beau过度保护,以及这种保护欲最终凝结成残忍。
正如Grace和Roger在儿子死后,他们关闭了他的房间。而他们的女儿,一个被遗忘的孩子,为了挣脱父母的束缚,最终选择了走进那个房间里自杀。
我们可以选择从更广泛的社会学角度来解读这些:在一个深陷恐惧、药物治疗和失控的过度保护的环境里,我们越是试图控制世界,世界就越失控。
Elaine之死。
成年的Elaine又回到了Beau的生活中,两人发生了性关系。Beau射精了却没有像Mona说的死去,就在Beau对此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达到高潮的Elaine死了。原来致命的不是男人的性高潮,而是女人的性高潮。这是Mona对Beau及其男性家族成员的怨恨的部分根源吗?
不管怎样,对于Beau而言,他对性和死亡的恐惧已经成为事实。
Mona的假死和意外之亡。
就在这时,Mona出现在了卧室。原来Mona没有死,她不仅还活着,而且一直在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原来Beau在看到棺材里无头尸体的手时,就已经知道Mona没死。因为一个明显的胎记暴露出那个尸体是他曾经的保姆,Martha。
Mona为何要假死?应该是为了弄清楚Beau有多在乎她,有多关心她。
Mona对Beau提出了一连串奇怪的指控:他在婴儿时期拒绝母乳喂养,他连续两年给她同一张原声CD作生日礼物。 她坚称,Beau丢钥匙误班机是撒谎。然后她播放了Beau接受心理咨询的录音。 原来,Beau的心理医生也是一直为Mona工作的。母亲的过度控制窒息程度再次升级。
Mona告诉Beau,为了把Beau带到这个世界上,她放弃了很多,她必须从自己身上挤出所有的爱。她声称,她醒着的每一分钟都在担心他,担心他是否安全、是否吃饱了。
Beau对母亲的控诉很烦躁,他突然掐住Mona的脖子,然后又震惊地放开了她,连说“对不起”。Mona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是被他的意图而击垮,而不是他的行为,却忽然跌倒撞碎了玻璃面板,当场死亡。
阁楼里的秘密。
Beau曾告诉心理医生,“还有另一个我,他更勇敢”,这暗示软弱的Beau在浴缸里,而更坚强勇敢的Beau正在受到惩罚。
在黑暗的阁楼里,Beau看到一个憔悴、虚弱、头发灰白、留着胡须的自己靠在角落里,这就是那个“更勇敢的另一个我”。这似乎更像给Beau的一个警示,警告他,那些敢于逃离母亲影响或敢于与众不同的男孩最终面临的后果。
Beau一直想知道有关父亲的真相。Mona回答说,为了保护他,她必须对他隐瞒真相。最后,她把成年的Beau带到阁楼上,然后喊道:“那不是梦。那是一段回忆!”
Beau在阁楼里还看到一个巨大的JJ怪物,一个拥有巨大的蛋蛋和尖刺手臂的尖叫怪物。 JJ怪物发出刺耳的声音,叫着 “我的孩子……”。
JJ怪物用一只锋利的手臂刺穿了Jeeves的头,杀了他。Beau从阁楼上摔下来,心理医生把他拖走了,Mona哭喊着:“那是你的父亲!”
这无疑是象征。Beau的父亲一生都缺席。Beau对他父亲的了解就只有他让Mona怀上了Beau。Beau对父亲的缺席一直有执念,多年来,这种执念在Beau的脑海里变得越来越大,最终变成Dad might as well just be a huge dick.
Beau的水中审判。
Mona意外身亡,Beau露出滑稽又恐惧表情,从家里跑走了。他来到水边,上了一艘船,驶向夜色。他穿过一个洞穴,进入了一个看似星域的地方。突然,他的船停了下来,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灯光在他周围亮起,事实证明,这个地方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竞技场,有数千名观众包围着他。 在远处,是脖子上有掐痕的Mona和她的律师。律师宣布现在将“评估主体对象的罪行程度”。更远的地方,几乎听不见、看不见的是Beau的辩护律师,但他几乎插不上话。
Mona的律师将所有展示出的Beau的生活经历,作了非常不公平地解读:
Beau逃离纹身男的追赶,被Mona的律师解读为,Beau拒绝帮助饥饿的人。
Beau儿时在商场躲避妈妈,妈妈因到处寻找他而跌倒,被Mona的律师解读为,Beau对母亲的冷漠,尽管Beau坚称他当时真的迷路了。
少年Beau让他的朋友们进入他妈妈的私人浴室,偷她的内裤,被Mona的律师解读为,Beau对母亲的亵渎和不尊敬,尽管Beau坚称他当时是被迫。
与此同时,Beau的律师被从看台上扔了下去,撞到了下面的岩石上。
Mona越来越愤怒,越来越多的其他解读也随之而来。Beau却从没能真正地为自己辩护。Beau所有的解释,基本上都归结为一件事:他软弱,不说话。一如往常,Beau只有不断地说“对不起”。
Beau的船开始发出噼啪声,着火了,他的腿被卡住了,动不了,没有人帮他。突然,他面无表情,就像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船翻了,把Beau困在了下面。船摇晃,水起泡,这似乎是Beau挣扎的迹象。观众开始鱼贯而出。 最终,船不动了,一切结束了。
这场审判让我想到现实里很多失败的亲子关系里当孩子对父母提出抗议和解释时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Beau在茧中长大,妈妈为他提供了一切。他害怕外面的事情,害怕打扰别人。
Mona从他出生就给他加上一份看似“与生俱来”的对母亲的愧疚感。Mona将过去的记忆和经历当作武器,不断轰炸Beau的愧疚感,这份愧疚感被 “滋养”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它已经将Beau压得无力反抗辩解,只能用自言自语的道歉回应所有的指责。
Mona和Beau,母子两人好似被锁在一种永恒中:
Mona,强势的母亲,一个极其残忍的人,她碾压任何挡在她面前的人
VS
Beau,与之相反的儿子,一个连自己也无法维护的人,他总是被碾压并不停地向对方道歉。
Beau最终试图摆脱母亲的束缚,走向水面,却发现母亲也控制着水。他独立+反抗,最终导致了他的灭亡。不知道这是因为他做得太迟了,还是一切已注定的失败。
剧终时才发现,Beau的人生旅程只是从第一次呼吸到最后一次呼吸,他没去过任何其他地方。
Ari Aster和Beau
《博很恐惧》给人一种深深的、强迫性的感觉,引发人们的各种猜测。然而,Ari Aster不喜欢在采访中谈论他的家人,不愿意将他电影里充满心理负担的意象与他本人的生活联系起来。
当《纽约时报》问及这个话题时,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说:“我对这个话题保持沉默。”
当《GQ》杂志问及他对母性动力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兴趣时,他只给了模糊的回答说,“这是每个人一切的开始”。
无论Ari Aster的童年经历是什么,他都没有义务公开它们。只不过人们还是很想知道,Ari Aster和他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Aster的妈妈是一位诗人和视觉艺术家。她撰写有关疾病、自我意识以及她与最亲密的人的相处关系,并配有一些扭曲的插图。
Aster和他妈妈都热衷于探索家庭的阴暗面,都对母子关系着迷,以此作为各自艺术作品的主题。
2018年,Aster告诉Toronto Sun,“我和我妈妈会一起去看很多这样的电影。我认为我妈妈的观点和情感都很阴暗。所以在我小时候,我们会一起去看《钢琴教师》和《狗镇》,我们都很喜欢这些电影。” 当14/15 岁的Aster和妈妈一起看《钢琴教师》,他就想:“我想要拍那样的电影。”
在电影里,Beau告诉心理医生,他小时候如果发展出任何自己的兴趣,他妈妈Mona就会感到被背叛了。但Aster似乎有相反的经历。他说过,他的父母支持他对恋母情结和阴茎的痴迷,从不质疑。
2018年,Aster告诉Vox,“我与父母和弟弟的关系非常好。我的父母非常支持我,他们都是艺术家。我能够总是在黑暗题材上工作的原因之一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质疑过我所做的任何事情。”
电影里,童年Beau在商场迷路事件,当时他的躲藏令母亲歇斯底里。对许多孩子来说,商场经历是一种有广泛共鸣的恐惧。
Beau可能不是导演的替身,但电影里的潜意识和恐惧确有广泛性,或许导演曾经也或多或少有体验吧。
新人导演的第一部电影获得好评,有人会说那是新手的运气; 但如果连第二部电影也有不错成绩,更多人会说他们发现了一位明日之星。 亚瑞阿斯特当然是明日之星,是近年来恐怖电影界最受注目的年轻导演。 而他的第三部电影《博很恐惧》来势汹汹──片长长达 3 小时,并由奥斯卡影帝瓦昆菲尼克斯主演,但这还不是《博很恐惧》真正厉害之处...... 它可能会让观众嫌弃到一无是处,但它也可能让一些观众击掌叫好。 《博很恐惧》绝对会是今年评价最两极的电影...... 而且,负面意见一定大过正面意见。
《博很恐惧》电影剧情故事介绍
阿宝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哀苦中年,他居住在罪恶城市,出门就像踏进战场,而恐惧永远萦绕在他的心灵与身边。 而现在他即将要面对内心最大的恐惧:他要回到老家探访许久未见的母亲,同时纪念父亲的忌日。 可是阿宝的返乡日非常不顺:他的钥匙失踪、行李遭窃、信用卡停卡、而且没有人愿意帮助他。 这场几小时的返乡航班,演变成了好几天的恶梦之旅。 更糟的是,阿宝开始分不清幻想与真实的差距...... 是他的精神药物导致他胡思乱想呢? 或者他终于发现...... 现实其实比他的梦魇还要恐怖?
《宿怨》《仲夏魇》导演亚瑞阿斯特打造《博很恐惧》的「独特」戏剧形式
这是一部不讨论剧情就无法讨论的电影,但在暴雷讨论剧情之前,我们可以先谈谈它独特的戏剧形式,而正是因为这种形式,使《博很恐惧》遭遇了如海潮一般的批评。
阿斯特的第一部长片电影《宿怨》,讲的是家庭中的母子关系,第二部电影《仲夏魇》,讲的是男女朋友之间的情感关系。 想当然耳,情感关系当然是阿斯特钟情的主题,而《博很恐惧》也不意外,这是一个以魔幻写实风格包装的母子故事,讲的是亲情里的依恋与疏离。 当然,如果你是阿斯特粉,你应该很清楚《博很恐惧》的这段亲情关系,绝对不会令你感动落泪...... 出戏院后立刻想拨电话给妈妈。 因为阿斯特总是偏着头注视情感关系:这段关系一定有毒,而毒性会腐化与撕裂情感连结,最终从无法愈合的伤口中,长出各种妖魔鬼怪。
听到妖魔鬼怪,恐怖电影迷应该兴奋了起来。 问题是,基本上阿斯特「背叛」了观众:你很难想像一位拍出两部叫好叫座恐怖电影的导演,会在他的第三部电影放下令他成名立业的招牌。 《博很恐惧》并不是你想象的恐怖电影,它很明显与《宿怨》和《仲夏魇》不同。 它并没有从开场就不断堆叠紧张气氛,然后在结局给你一个惊天爆点。 《博很恐惧》确实很惊悚,但其中却混合着阿斯特独特的黑色幽默,你会时不时听到观众席中爆出零星的笑声...... 之所以零星是因为这些幽默实在太黑、太残酷、且可能与个人经验习习相关。 而因为《博很恐惧》不全然恐怖又不全然幽默,这种混乱揉合出了浓浓荒谬的气氛。
荒谬不是贬义,却可能是唯一能形容《博很恐惧》的单词。 《博很恐惧》处处让人坐立难安,它仍然恐怖,而且充满不祥惊悚气氛,但它有时很像 A24 影业会推出的其他文青艺术电影,会让你感受和解与温情(白话一点就是催泪),而这种心灵治愈剧的风格,与《宿怨》和《仲夏魇》的一路黑化大不相同; 它甚至放进了一部剧中剧,风格突然转变为「世界童话系列」那种朗霍华擅长的梦幻童话风格,完全逸脱了原本调性; 此外,剧中某些角色死了又复活、行为诡异、或能力大到惊人,而阿斯特明显不想细细解释,令人看得如坠五里雾中...... 喔,对了,这部电影还真的有妖魔鬼怪!
简单说,《博很恐惧》看起来像是一大堆电影放进果汁机后高速搅碎的结果,而且明显地这不是意外,而是阿斯特刻意而为的结果。 没有观众能预期下一幕的剧情是什么、风格是什么...... 就算突然外星人降临或是耶稣复活也不会感到奇怪。 阿斯特的野心全面升级、同时全面爆发,对那些想进电影院好好被吓的观众们、对那些想体验瓦昆在传统恐怖类型电影里如何鬼哭神号的观众们,都绝对会有某种程度上的预期落差。 如果你真的很想观赏这部电影,最好做好预期:不要有任何预期、放松你的心灵、准备好被阿斯特狠狠恶搞你的心智。
阿斯特当然是有备而来,这种类型与风格混搭的荒谬调性,让《博很恐惧》的母子关系主题被模糊化了、被扩散了,蔓延到了男女生殖议题、代偿心理议题与企业宰制议题等等面向。 《博很恐惧》讽刺现代生活,前五分之一看起来像马丁史柯西斯的《下班后》,又像卢卡斯的变调版《美国风情画》,以黑色幽默形式去放大现代社会的混乱,你会看到警方执法过当、用药过量、与左邻右舍的疏离等等社会机制的失能...... 这么多内容,而这只是前五分之一的篇幅而已,《博很恐惧》的节奏是非常快速的,要你一口气吞下这些一闪即逝的尴尬、恐慌与绝望...... 然后,不等你是否理解,下一个篇章阿斯特又转变风格,将《博很恐惧》变成了《逃出绝命镇》?
阿斯特很清楚他在讲什么故事,因此,即便类型与风格不断变化,其中仍然看得出他擅长的「卡农手法」:就像古典名曲《卡农》一样,他会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主题,但每次重复都会以不同形式呈现,并加进更浓的情感反应。 这种手法无处不在,连剧中主角阿宝都感受到,他似乎在重复经历相同的历程(「那是我的故事!」 ),历史悲剧似乎会不断地重蹈覆辙...... 我们在《宿怨》里也能看到这种不断重复所造成的绝望感:上一代的母子关系,影响了下一代的母子关系,制造了跨时空的相似悲剧。 为什么会这样? 《博很恐惧》讲得比《宿怨》更多一点:这是一种刻印在男女基因里的命定因子,是后天永远无法改变的宿命。
看了首映,全程惊呼wtf。就连制片人Lars Knudsen在接受Deadline采访的时候都说因为影片不好定位,所以他们在宣传的时候都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放映规格也选择了保守的小范围,不同于aster前两部。
不是恐怖片,倒像是一部融合了《遗传厄运》和《仲夏夜惊魂》许多视觉元素,ari aster本人对非常规家庭关系的迷恋,以及力图于打破观众期待的大成本喜剧家庭黑色幽默电影。
Beau是A24目前为止制作成本最高的电影,花了3500万美元,对比《瞬息全宇宙》的1500万和《遗传厄运》的1000万,可以说ari aster真的是a24亲儿子了。他自己本人也是很敢拍的类型,在好多个采访里都说他没有那么在意拍出来的口碑,他想拍所以就冲了。
毕竟beau是一部构思了近十年的电影,其的原身是一部16分钟的短片《Munchausen》(2014),我看了,一些拍摄手法在beau里面也有延续,比如几秒钟的光影变化凸显时间和人物内心情绪的转变和一些fast pan,并且叙事很宏大,但整体区别还是有的,比如说beau的叙事主角从《Munchausen》的母亲变成了Joaquin演的儿子。
有人说《遗传厄运》和《仲夏夜惊魂》都是ari aster为了拍出beau而拿来练手的,确实能在beau里找到《仲夏夜》里那种灿烂阳光和大片绿植也掩盖不住的荒谬和诡异感,以及看过《遗传厄运》都忘不掉的对阁楼和断头的恐惧。制片人说,这是最像ari aster本人的作品。有点疯,有点无厘头,有点恐怖。毕竟他的毕业作品拍的是“性骚扰父亲的儿子,“ 成名作拍的是”母亲在女儿死后误入邪教割掉自己脑袋“和”女孩在亲姐杀掉父母后成为邪教女王。“ 影片结束后我和朋友开玩笑说ari aster的家庭到底得有多黑暗。不过ari aster自己说其实没太参考自己的家庭,他也很感谢自己的家人没因为代入他的电影而与他产生矛盾。
《Beau》其实结构很清晰,一共分为四个场景:
一. 混乱暴力的城市街道
二. 看似友善实则诡异的白人郊区家庭
三. 住在森林里的孤儿剧团
四. 他妈的大house
看完全片我最疑惑的点其实是,Beau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似乎是个妈宝男,头都秃了还在用妈妈的附属卡,住在远离自己妈却依然是人家名义下运营的公寓,就连误机都要问妈妈自己该怎么办。
但在回忆和母亲的叙述中,他是一个伪君子。他每年都给自己妈妈一样的生日礼物,他在他妈的葬礼上和初恋做爱,他不探访自己的母亲,青少年时期的他会带着朋友来偷自己母亲的内裤。
但是他真的就罪该万死吗?结尾审判场景的阵势那么浩大,无罪人也得变成死刑犯。可beau犯的最大的罪,掐死自己的母亲,似乎也仅仅在审判的开头被浅浅提起。
Beau和母亲让我想起了《局外人》的默尔索,儿子与母亲的关系从不只是两个人的关系,家庭身上所具有的社会性会不断审视家庭成员是否符合了普世意义的”好儿子“或者”好母亲“的概念。就像场景四的审判戏,没人在听原告(母亲)和被告(beau)的意见,他们被他人所代表,就连关系中最小的细节都要拿出来被鞭策。
他恐惧自己的母亲,却又无比需要她。他害怕的不是孤独,如果仅仅是孤独的话那他会愿意停留在场景二里的白人家庭。他害怕的不是被束缚的感觉,如果是的话那他会完美融入场景三的孤儿剧团,在其中找到归属感。
他的恐惧,目标,渴望,全都与家庭紧紧地关联在一起。而这个家庭就是他的母亲。他也许害怕孤独,也许害怕被禁锢,但这一切都比不上他对母亲互相的恨和爱,这种感情如此强烈,支撑起了电影中这个幻想和现实交织的世界。
当然beau和他妈的关系本身就很扭曲。父亲的角色在这对母子关系中被完全剔除,beau生育的能力也被剥夺。这个家庭中只有权利关系悬殊的母亲和儿子,而母亲对儿子有着绝对的掌控。beau对“找到父亲”的执着不仅仅在于对母亲掌控欲不满的延伸,也更是对自己建立家庭的渴望。因为他爸活着 = beau不会因为射精而死 = beau在场景三里那个很有意思的半动画的幻想可以成真。(插一句,Joaquin的演技太厉害了。懦弱的beau和幻想中有妻有子的beau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电影中还有其他两对很有意思的母子,比如说场景一的金发白人老太太和她服兵役死掉的儿子,以及第三幕里怀孕的绿裙女人,她们都是在beau最无助时带领beau进入自己家庭的领路人。前者有一种无处放置的爱,疯狂延伸到生命中每个壮年男子身上,也间接导致自己女儿的死亡;后者则是一种宁静和喜悦,在森里中唱着歌,引导迷路的人,而她也收获了承载了beau对母亲纯粹的爱的雕像。
就像前面说的,beau对自己的母亲爱恨交加。他会为她的死亡痛哭流涕,但也会在情绪上来的时候亲手掐死她。他并不承认这种恨,像是开头therapist问他“你想回家吗”时他的逃避一样。
这种对于母亲,或者说是家庭的强烈情绪总是被忽略,但ari aster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去表达它:恐惧。《遗传厄运》里女主母亲和自己女儿的死亡是她的动机也是所有悲剧的源头,《仲夏夜》里女主对归属感的渴望让她直接一脚踏进邪教大门。人与家庭的捆绑有时是力量感的来源,有时是最大的创伤与痛苦,两者并不冲突,甚至可以共存。
总结:《beau》让人觉得奇怪的点就在于,beau的恐惧如此真实。整部影片中有许多分不清现实和虚构的地方,比如说为什么场景一里会有人偷走beau的行李箱,为什么场景二的电视里会出现未来的影像,为什么场景三里会出现似乎是beau亲爹的人,为什么场景四里beau的初恋会突然出现。而对每一个诡异的点,beau都做出了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反应:恐惧。如果他像别的无厘头电影的角色一样无厘头,那这仅仅是疯子在一个疯了的世界,但大部分时候的beau像一个正常人被放到了不正常的世界。每次你对它的情节产生了自己看法的时候,下一个场景就会推翻你所有的假设。而且细节点太多,对于一部三个小时,几乎每分钟都是高能的电影来说,很难把一切都串起来。情绪的处理不是很细节,需要动脑子去想,虽然ari aster多次强调希望观众能与beau共情,但其实看完后得花时间去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也很难一下共情。不过这跟joaquin演技水平无关,其实比起ari aster对beau的理解,我更想知道joaquin会怎么像大众解释这个人物。期待了很久,其实没有失望,但ari aster在我心中的top 1依旧是《遗传厄运》。永远热爱愿意挑战自己的导演!
我很讨厌和别人讨论原生家庭,就像电影里母亲质问的那样:“你知道我为了生你受了多少罪?我很努力的把爱挤给你,但是你竟然敢埋怨我?”
当子女的面对这种问题,没办法回答,父母有爱么?有,但是效果怎么样,就像那秋风刮过,不但留不下啥好东西,反而一股凌冽之气。不良的家庭关系就像父母和子女中间存在着一条巨大的鸿沟,一个有爱不会爱,一个想被爱却感受不到爱,彼此都很受伤。
感同身受不必多说,就怕有些人曾经不管经历的有多痛,将来不经意间就制造出多少痛。就像博的母亲那样,她从自己家庭中就没感受到爱,所以她再怎么努力的往外挤她的爱,那也是很有限的。
我很佩服A24惊悚片的脑洞,总是不那么循规蹈矩。刚开始我只把它当成一个奇奇怪怪的脑洞,类似于«香肠派对»的剧本就像嗑嗑出来的,后来我觉得男主角塑造的角色更像是一个精神状态有点问题的人,我分不清他看到的到底多少是他幻想多少是现实,因为太荒诞了,所以我把那些画面全当成是主角精神有问题的情况下理解和接受的现实环境。
我能感受到他日常生活中遇到各种怪事下的无措,(当然这些无法理解的事情感觉大部分人遇上都会方寸大乱)我觉得他的认知和处事能力都在一定消极的影响下。他被外科医生“收养”,收养的这里我觉得很奇怪,他处于一种被照顾又是替代品的状态,同时被户主女儿的仇视,里面有女儿跟闺蜜介绍他说的是“哥”,但是被他否认只是父母的朋友,这点我有点印象,所以他不想通过他人替代来获得感情,也无法通过他人获得情感满足。
他被迫逃离这个家之后,在森林中遇见了一伙人表演了一个失踪老头的故事。我觉得这个故事是通过他人表演的影子,慢慢变成了他幻想的他父亲的故事,因为他一直处于父亲缺失的状态又无法像母亲寻求答案,童年的困惑不会随着长大而缺失,会成为心底最深的颜色,他把他幻想的故事信以为真,我们很容易肯定自己的幻想,同时感情缺失的孩子也很容易用这种方式来满足自己的感情需求。
可以说前面的一切都表达了他原生家庭给他带来的精神困扰,然后这种隐晦的冲突已经形成后,他的母亲死而复生了,斥责他的一切感受都是源于他的不知足,否定了他受到的精神伤害,并且再次用粗暴的方式对待他,试图让他变得更加弱小,更加无助,这样他就会臣服在母亲的脚下,亲吻母亲的腿,告诉母亲我错了,我愿意做一切你想让我做的事情。
干涉,权利,占有,然后控制。
一个在家庭中拥有绝对权利的母亲对她的属下她的所有物她的掌中宠物独有的爱。
是不是听起来就毛骨悚然?如果没有,反思反思你是不是也变成了这种“母亲”。
最后的批斗大会简直就是另一类的恐惧了,每个想摆脱家庭精神控制的孩子都会有这种困扰。
就像我之前看过的那本作者用事实举例写的关于家庭问题的书中有个案例,一位试图摆脱父母控制的女人,她因为原生家庭的问题导致自己的生活一塌糊涂,她非常想解决问题,但是在治疗途中差点放弃,因为治疗过程是让她明白父母在哪些方面对她进行了不良的行为,结果她刚认清的时候她的母亲去世了。母亲去世的悲痛让她愧疚,包括之前心理医生告诉她问题来源于她的父母这种行为也成为了她愧疚的根源。
但是事实是,悲痛过去后,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亲人去世的悲伤无法解决长期家庭不良关系下造成的影响,她仍然会被生活中糟糕的情绪影响,处理不好事情,所以她继续回去治疗了,也慢慢接受了这个原因。
提这个事例是想说,追究原生家庭的问题并不是想一味地责怪父母,其实更多的是想解决问题。有问题的父母总是把自己放在高高的位置上,承认自己没有成为一个好爸爸或者好妈妈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为了这个孩子还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和汗水,付出和回报不成对比还反被埋怨,确实难以让人接受。
但是因此就否定孩子的良知,否定孩子的认知和人格,否定他对自己的一切负面想法,希望孩子继续臣服,甚至不服就审判他,斥责他,贬低他,让他到死都良心不安。
是很让人恐惧的事情。
博很恐惧吗?是的,他哭着,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掐住一直喋喋不休攻击他的母亲;他母亲难以置信的眼神,到最后还在质疑为什么自己要被这样对待。那条鸿沟,一个在岸这边,一个在岸那边。
我看完也觉得心里凉嗖嗖的,希望你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
过于安静的Beau从“洞里”向外张望,伴随着Mona的焦虑发作以及医生的一巴掌,Beau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向来人都把初生时的大啼看做生命的希望与活力,而我们只看到三个大字:“Beau is afraid”。
这是导演Aster的第三部长片,在票房爆炸的《遗传厄运》和《仲夏夜惊魂》之后,A24给了Aster更多的空间和更高的预算,于是这个擅长在血缘中制造奇异诡谲的导演拿出了一部长达三小时的“nightmare comedy”,不论你是在影院一边如坐针毡一边移不开眼,还是在家里瞪大瞳孔破口大骂,love it or hate it,但这永远不可能是一部你没有任何感觉的影片。
导演在映后采访中说: “I just really wanted to make something strange。”
是的他确实做到了。
马丁西科赛斯说他“开辟了恐怖类型里的一亩新田”,而同样擅长在电影里制造诡异氛围的奉俊昊在看过《Beau is afraid》后盛赞这是“这几年以来最震撼他的一部影片”,并像个粉丝一样在后台追着Aster合影。
当有好事记者问Aster,为啥他这么喜欢拍“母子”的时候,他得到了一句这样的回答:“It's where everything starts for everybody。”
还记得我们每个人学会的第一个词语吗
“妈妈”。
在语言中,神话用某种特定叙事作为框架和范式,成为现实世界中的某种神圣“象征”,“妈妈”正是所有人类面对的第一个“神话”。从弗洛伊德到拉康,每个精神分析学派的心理学家/哲学家都竭力分析解读这个“原初神话”。
“俄狄浦斯情结”正是老祖弗洛伊德对这个“原初神话”的一种精神分析,这里不在赘述俄狄浦斯弑父娶母的故事,但是有必要对“俄狄浦斯情结”进行说明。Aster在疫情期间说过:“我想拍的就是一部弗洛伊德式的《奥德赛》”。
按照弗洛伊德第一次在《梦的解析》中提到的这个概念,“俄狄浦斯情结”简单的说,是指在性别意识刚刚萌发的时期(4-6岁)的男孩的潜意识中,同时有着一种对母亲的性冲动和想要取代父亲的一种敌意。
在这部电影里,Aster对这种情结进行了一个Twist。恰恰相反,电影里的性冲动和取代父亲的冲动是由母亲指向孩子的。
对于观众来说,刚开始看的时候,会认为那条恐怖的街区,和一路上发生的奇异事情,都是来自于Beau的精神疾病所产生的妄想,观众是通过一个精神病人视角观看这个世界的。后来我们才发现,Aster在底下埋着更深层的东西。
从Beau看到的Mona房子里挂的照片里可以得知,Beau所住的街区充斥着为Mona工作的人:原来这个邪恶混乱、充满危险的街道,并不是Beau的妄想,还包含着Mona的症状,它象征着Mona要给Beau打造的精神脚镣。“外界是危险的,他们都想害你,只有你妈妈爱着你”,Beau所处的任何外在环境,都由他妈妈Mona操纵着,这种极端的控制欲,也是一种病症。
《佯病症》是2013年Aster拍摄的一部恐怖喜剧短片,片子没有任何台词,以那种温情的迪士尼/皮克斯配乐作为背景,给我们讲了一个恋子、被控制欲支配的母亲,脑补孩子上大学后离开自己最终建立自己家庭后,陷入恐慌,于是下毒想让孩子没法去大学报道结果最终害死孩子的故事,这与《博很恐惧》的内核几乎一模一样。
《佯病症》剧照 实际上这种病症在现实世界中也层出不穷,代理型孟乔森综合症维基百科:指照顧者故意誇大或揑造受照顧者的生理、心理、行為或精神問題,甚或促成該等問題的心理疾病,最常见在病患和子女之间发生。
这种极端的控制不仅给带来了Beau哭哭啼啼,总是一副无辜受害者样的性格,也给他带来了精神疾病,而后他的精神疾病和Mona的这种变态控制加在一起才构成了我们与Beau一起看到的这个诡异又令人窒息的世界。
换言之,这是两个精神病视角下的世界。Beau症状的根源是Mona的症状。其实在影片一开头,Mona分娩时那种抓狂的状态,Aster就已经提示我们了。
而Mona的疯狂,自然也有她的理由。
小时候没有得到爱,于是下决心要把爱都给孩子,但这种所谓的“爱”实则是一种病态的控制。除此以外,这种病态还以另外的方式存在着。
贯穿全片Mona一直都在陷害Beau,给Beau制造各种问题,这种行为看似是控制,其实也藏着更深层次的原因。Mona不仅在陷害Beau,还一直要通过这种陷害让Beau承认,他并不爱她,这是由于小时候就缺爱的Mona因为这种缺乏,实际上潜意识内心最深处也认为自己不值得被爱,为了让这种潜意识里的信念得到释放,她只能不断通过陷害Beau并让Beau自己承认,这种“陷害---承认不爱”的方式是一种强迫性的存在。
然后我们看到,爱没有传承,病态却以相反的方式传承下去了。
人在子宫里时,需要是被即时满足的,这时候的“我”与母亲是一体,由一根脐带连接在一起,此刻“我”的主体性尚不存在。
出生后,我们才与自己的主体性一同诞生。
Aster在映后访谈上说: “家长和孩子,这是一种多么沉重的关系。一开始,我们与某人通过脐带链接在一起,直到脐带被剪断,但从某种意义上说,好像这种关系根本不可能真正剪断,一辈子都不可能。”
对于Beau来说,这根若有若无的脐带仍然随时绑在他的脖子上,博的身体是出生了,但他的主体性就像他的性格一样,似乎从未出生。
而对于Mona来说,剪断的脐带就像剪断的爱,出生就意味着被抛弃,这种带着恨意的巨大主体性,又让Mona变成了怪物。
绝大部分东方家庭出生的孩子看这个电影应该都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我们并没有发现太多人真正是有着完整成熟的人格,大家或多或少在性格上出现的问题也有很多都来自原生家庭。
我就自认为我是一个软弱且有依赖性的人,主体性是存在缺失的,没能在成长过程中完全展开,我非常清楚这跟在我爸名为“爱”实为“控制”的成长环境下成长脱不开关系。从某种程度上说,不仅我身边很多人的家长身上有Mona的影子,很多同龄人对新生孩子的那种“爱”也透着一点过度的味道,这种实则来自自身某种缺失的投射,可能对小孩子造成一生的影响。
想要摆脱它,我们要做的首先是意识到它。
1.在Beau那间小小的屋子里,才能找到的那一丝乏味的稳定,象征着Beau贫乏的主体性。这种空间上的比例,同样也是Beau内心秩序的比例,这里有着99%的恐惧。
这1%的稳定也随着钥匙的不翼而飞而被侵入破坏,在访谈里Aster提到:“在更早的剧本里,Beau最后在Mona屋子的桌上发现了自己房间的钥匙。”
2.Elaine在船上莫名亲Beau,又给Beau明信片让他等她,肯定都是Mona收买要求去做的,最后我们也发现她是Mona的员工。幼年Elaine是Mona一颗重要的棋子,通过让Beau去等待一个“虚假的希望”,压抑着他主体性欲望的释放。
3.Beau其实一直都有获得主体性的欲望,第三幕的森林舞台剧便是这样一种想象,博进入自己的想象空间后,戏剧性的获得了虚妄的一世,这一世里所有事件都可以在电影里找到对应,但不同的是在这个想象空间里,他的视角变成了自力更生、娶妻生子建立自己的家庭,虽然一切被巨浪打翻,暂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但最终通过一场奇遇寻得孩子。
打破这种想象的是Mona给他设置的最终枷锁,“你爸爸是死在我身上的,他遗传给你的病会让你在高潮时死亡。”这最后一层枷锁事实上将Beau在精神上完全“阉割”。
“原来我根本没有建立家庭(主体性)的能力。”
4.Beau试图掐死Mona那一刻,那是Beau意识到这辈子全是骗局后,主体性(生之本能)的最后挣扎。而Mona假死后Beau坐船进入审判湖,我理解这一切仍然是Mona那种强迫性的所设之局,直到最后一刻,Beau呼吸终于平静下来,也不再求救。他似乎意识到,死亡是脱离这种永无止境的强迫性循环的方法后,通过接受死亡(摆脱依赖),他终于找回了主体性。
Aster访谈里说过:他想做出一种博尔赫斯式的环形叙事
湖像不像Mona的羊水?船的形状像不像Mona的“洞口”?开头是新生,是从洞口出来,结尾是死亡,从船翻下湖去。
前两部我都特别特别喜欢这部也很期待,其实不能说拍得不好,只是立意狠狠把我恶心到了。精神操纵固然是个特别好的题材,从亲子关系母子关系来作切入点也再正常不过无可厚非,但是2023了女权主义走得这么远了,还在全然忽视女人所受到的压迫和伤痛,不问缘由地将她们以操纵者/虐待狂/控制狂/加害者/造成一切问题的大反派的形象呈现在荧幕。然后男人就是最最无辜的受害者。不知该说不巧还是不幸的是,我恰恰对心理创伤,尤其家庭带来的这方面略懂一二,所以无比能够与男主共情。而越是共情,也好在我很快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无意识间将一切都归咎于了母亲的角色。然而母亲为何至此显然是有迹可循的,但是不,男导绝不会花费笔墨去为母亲“开罪”,告诉你母亲为何如此(哦也不是完全没有,将罪推给了母亲的母亲,反正还是怪女人)。更可恨的是什么,实际上从母亲歇斯底里的话语里不难看出她也并非自愿如此,并非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才对男主百般苛责,导演不知道吗?完全没有察觉吗?察觉了。但他还是以这种极端的恶心人的方式放大母亲的罪行,将她的苦难将她的精神崩溃污名化。所有人都共情男主,谁来共情一下妈妈。
大银幕4K版。序幕戏五星,第一幕四星半,第二幕两星,第三幕一星,第四幕半星,第五幕(尾声)零星。几近于“无”的超类型之作,却是典型的高开低走,最后满盘皆输。本以为会是阿里艾斯特生涯最佳,没想到是迄今最差。多一星给华金的表演,预定年度最佳男演员。
5年前在戲院看宿怨,大抵上就感覺到亞瑞艾斯特是非常喜歡挑戰觀眾的創作者,也因此第二部仲夏靨故意跳過不看,第三部在漫長的3小時中,用各種形式的夢魘,直擊精神病患者的內心,讓觀眾陷入焦慮與困惑之中,基本上毫無劇情邏輯可言,因為它是用符號建構而成的片,全片分成4種夢魘,第一種:末日焦慮夢魘;第二種:完美中產家庭夢魘;第三種:奇幻寓言夢魘;第四種:原生家庭夢魘,前三種夢魘最後都彙集於原生家庭,母親的佔有、兒子的逃離、父親的高潮而死,想逃離媽媽掌控自己卻已經成了媽寶,想改變也改變不了,最後便在內心良知的自我公審中死去。全片算最喜歡第三段夢魘,二次元混三次元的視覺手法呈現,美術相當吸引人,部分橋段的符號編排確實滿有意思的,但全片3小時看下來實在是無法喜歡這部片,這部片注定難賺錢,也很難跟別人推薦就是了。
最忠于自我或许并不等于最佳。整体看起来很抽象,但表意还是跟前作一脉相承,即“主观能动性是存在的基础与毁灭的根源”,只是这一次Ari Aster用电影的最后一个小时打破了“仲夏夜”的最终落点(尽管二者同样都具有病友疗伤片的属性),构建起更加极端且直观的叙述语境:当人的生命力被动到只由应激反应与生理本能所驱动,忽然出现的变量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是Aster想要探讨的事情。另外,看的时候脑子里想到两个片子,分别是《妖夜慌踪》和《天幕杀机》,三部电影的确是在同一个坐标轴内(只是前两者拍法更高明一些);联想一下,本片的一头一尾是属于畸形共生关系的生命轮回,即便能够预知未来,也难以抵挡宿命的审判,直到银幕内外的两道光互相照耀,那些或抽象或疯狂的元素似乎也有了明晰的可能性;离开戏院还是留在水中,这是个问题。
一旦悲剧给观众形成“一切悲剧均来自创作者的一厢情愿”的印象,观众难免会觉得浑身难受,而结局无疑强化了这种被操纵感。这种观众对导演的不信任如果是影片中段就被挑明的话也许还有篇幅找补,而它偏偏选择在最后给观众当头一棒,所以看完后基本上是麻了
不负期待。这片子之于Ari Aster等同于《霓虹恶魔》之于NWR,是一次不折不扣的洗粉行为,能留下的都会成为日后死忠。如果说前两部还只是在成熟的框架内反类型,到这部他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另起炉灶做大菜,哪怕新炉可能会把A24前两部赚的一把赔光。所有带着预期走进影院的观众百分百会失望,因为它从第一幕就无时无刻不在冒犯你,任何通俗的定义在此刻都会失效。
感谢此片,我懂了别人的panic attack是什么样的了。
我人生中最自我反省的三小时
我完全不明白这部电影讲了什么,但这是我今年目前为止最惊喜电影:1.还是算恐怖片,几乎无jump scary但是非常多令人不适的镜头,绝非合家欢(A24可能要赔);2.虽然意识流,但五个场景非常有意思,推进也不突兀,让人保持着劲头一直看下去,三个小时绝对不长而且绝对值得;3.《博很恐惧》太机翻,《男宝怕怕》可能更贴合主旨;
三星半。抱着《遗传厄运》与《仲夏夜惊魂》的期待值的观众可能要失望了,Aster这部新片的确还是能够让人不安,但更多的是来源于其极为主观拍摄方式带来的一系列隐喻的困惑。窒息紧张的母子关系,亲密关系的抵触,阳具被阉割的恐惧,无法做出决定的持续的自毁,被放大化的日常生活中的混乱,还有归于子宫的循环。电影名字取的倒是一针见血,这个叫博的男人一生都活在恐惧中。
three hours of my life watching not so crafted oedipal complex
不仅博很恐惧,我看完我也很恐惧。从现实切入,但逐渐进入纯粹的意识流,一切现实假象皆是博内心的写照、创伤的映射,从来就没有别的地方、别的家庭、别的树林,只有自己的浴缸、镜子、大海。
#BFI #Preview 长评-无法逃脱的“诅咒”。太过瘾了!没想到影片能把自我,潜意识,记忆,荒诞等多种元素融合成一种极为舒适的风格。在我看来的故事用一句话总结——变成母亲的男主在男权社会下“无可逃脱”的一生。以神话故事看则是带有男性性器的厄勒克特拉为了“父亲”弑母后也并未逃脱自己内心审判的故事。电影是伯格曼式的内核表达,爱无能的传递感很强,风格上极其贴近于《雏菊》所展现的内心世界。影片所有的影像在我看来只有两类表达,博内心的恐惧和“外部世界”对他的影响,不存在任何“外物”。像是一种从自我到潜意识再到集体潜意识的剖析过程。公寓代表的自闭。寄养代表的父权。森林代表的否认及渴望。家代表的恐惧与父亲的“真相”。斗兽审判场代表的集体潜意识。大量俯拍仰拍,摇镜头和推焦也很多,POV音效很棒。
我be like关晓彤大喊:到底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导演这次不玩宗教邪典了,玩起了精神迷宫,玩得实在太脱线了…如果第一部分和第二个部分还可以勉强让人揣测人物和故事,到了第三部分和最终的段落,基本可以彻底放弃,完全当看疯子的独白吧….关键这疯子玩这么疯,居然还能让人看得下去…莫不是是看的过程中被导演洗了脑。(我真的不觉得这部电影单单是在讨论mommy issue…)
老年博的奇幻漂流之妈宝的多元宇宙
【B-】这类导演都一样:他们固然是天才,但当有一天他们自己意识到这一点,那就会变得相当灾难了。不过第三部作品就意识到多少是有点早熟了。。(其实是三星片,但我还是太吃艾斯特这一套,仍然被他折服。一开始以为他已经疯到单纯用无源焦躁自我宣泄了,没想到剧本居然圆了回来,这次仍是个完整的体系,但这样下去下一次就不一定了。)最佳肯定是华金,毫无疑问的年度最佳表演,且可能是他的生涯最佳之一。
很失望,失望就在于所谓“恐惧”的点居然是SB妈宝男和妈宝男控制欲极强的妈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我所期待的恐怖片。
博很恐惧,我很愤怒。
这部《宝惊魂》谐音步惊云,那才看完的《命案》完全可以叫做《猎疯》,对上聂风——境内谐音梗扣钱,我是不是该来这混。接着《命案》,又疯了三小时,前排胖叔呼噜得地动山摇,我则越看越嗨,或者说,陷入某种影像带来的迷幻,对味了,就是致幻的飘飘欲仙,不然就像Toni强迫Beau抽烟,具有谋杀与轻贱的意味。几十年人生如同泛滥的监管,被母爱,被责任,被承诺,被遗传病史,被自己拿捏得处处雷池,但炸到粉身碎骨了也只会落得个独自胡闹的荒唐,那种惊恐、沮丧,万念俱灰地被他演出了人畜无害却腹背受敌的委屈,段段奇遇或形式穿梭过后,观众如同赏完最无关痛痒的表演,纷纷离席,再杀一刀。话说起初想JP裸戏大方,“无意”甩出大蛋,还真是假有假用。四星半。@ 香港百老汇,上次同场看了《花椒之味》。全港今天只有一场,幸好没错过。
179分钟的梦境呓语,某种程度上的“遗传厄运”+“楚门的世界”+“盗梦空间”。在阿里艾斯特的影片里,家庭永远都不是港湾,相反它是噩梦的起源,所有的控制+憎恨,都以爱之名在家庭之中遗传,只有斩断以爱为名的锁链,才能继续前行。但影片恐怖的地方也在于此,当阿宝一次次以为斩断了锁链摆脱了母亲的控制,都会发现自己如同楚门一样永远逃不出母亲的手掌心,逃离,发疯,弑母都无济于事,只是从一层噩梦醒来到达另一层噩梦而已。P.S.阿宝老爸的身份太恶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