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切·格瓦拉:阿根廷》中的中心-外围论思想与古巴革命
《切·格瓦拉:阿根廷》中的中心-外围论思想与古巴革命
内容摘要:上世纪50-60年代,中心-外围论作为一种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之间关系的理论学说首先产生于拉美。该学说认为世界分为中心(发达)国家和外围(发展中)国家,前者在世界经济中占据支配地位,而后者依附于前者并受到剥削。该理论提出后引起巨大反响,被认为是不发达世界像发达世界的现代化思想的有力回击。2008年的戛纳电影节上,由史蒂文·索德伯格执导的影片《切·格瓦拉:阿根廷》获得最佳影片“金棕榈奖”提名,主演本尼西奥·德·托罗(Benicio Del Toro)获得最佳男主角奖。作为格瓦拉系列电影的上部,重点描写了切积极投身的由菲德尔·卡斯特罗领导的古巴革命,影片力求真实地再现格瓦拉的传奇一生,特别重视描写切的思想。其中我们不难看到这种理论的影子。
关键词:切·格瓦拉 中心-外围论 古巴 卡斯特罗
拉丁美洲的独立运动兴起较早,许多国家在19世纪就获得了独立,但古巴的独立最晚。1901年1898年美国赢得对西班牙的战争后占领古巴。1901年古巴新宪法被迫接受“普拉特修正案”,允许美保留干预古内政的权利。1902年5月20日,美扶植成立古巴共和国。到了20世纪50年代,巴蒂斯塔独裁政权统治古巴,对抗议示威的人民群众采取高压政策,国家高层腐化堕落,大量侵吞国家财产存入欧洲或美国的银行。此时的古巴完完全全沦为美国的资本、商品市场和原料产地,而古巴人民长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其中20%的古巴人永久失业,1.5%的地主控制着46%的土地,一半的人用不上电,超过一半的人住在Bohio(一种简陋的窝棚)里,37%的人是文盲,婴儿死亡率居高不下。与此同时,美国和古巴之间的贸易顺差已达到10亿美元。用电影中菲德尔·卡斯特罗的话说:“这个可怜的加勒比小岛,正在帮助支持着世界上最发达国家的经济”。而正是这种内外交困引发了古巴的革命风暴。而革命领导者们看到了国家政治经济并不独立的现实,正是受到当时提出的中心-外围理论的影响,格瓦拉就是其中之一。
一、青年时期的格瓦拉
埃内斯托·格瓦拉1928年6月14日出生于阿根廷的罗萨里奥的一个富裕的医生家庭;1947-1953年,子承父业的她进入布宜诺斯艾利斯国立大学医学系读书;1951年,格瓦拉和他最好的朋友阿尔贝托·格拉纳多一起骑着摩托车游历了阿根廷、智利、秘鲁、哥伦比亚、委内瑞拉五国,亲眼目睹了拉丁美洲的贫穷与落后,人民极端贫困的生活,归程后写出《革命前夕的摩托车之旅》一书,已可以看出在那个时候,他那种朴素的社会良心与人道关怀已经开始萌芽生根。[ 师永刚、詹涓《切·格瓦拉画传》,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0年6月,P11] 但此时年轻的格瓦拉还远远没有意识到南美国家的经济地位实际上处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的控制之下。与此同时,距1949年5月,普雷维什向联合国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经济委员会《简称拉美经委会》递交题为《拉丁美洲的经济发展及其主要问题》的报告,系统和完整地阐述了他的“中心—外围”理论也不过才经历了2年。此时的格瓦拉与其说称之为以为马克思主义者,倒不如称其为国际主义者,他的国际主义思想正在渐渐定型。[ 同上,P62] 这其中不得不提到一个人——乌戈·佩斯塞医生,他不仅仅是秘鲁的著名的治疗麻风病医生,也是秘鲁共产党的党员。1952年5月1日格瓦拉和格拉纳多二人来到利马的麻风病院,受到了佩斯塞医生的极大帮助,期间格瓦拉聆听了佩斯塞关于社会斗争中土著人和农民作用的思想后大受启发。就像10年后他在送给医生的《游击战》一书中写到的:“给乌戈·佩斯塞医生,也许他本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影响了我对生活的态度。从此,虽然我的斗争精神一如既往,但我开始懂得如何将目标与拉美人民的需要更切实际地结合起来。”由此可见,格瓦拉早年就受到了社会主义思想的影响,但基本上在他人生的前24年里,还没有意识到依附论思想对于拉美反帝斗争的重要性。但这种转变已经开始,就像他自己在日记中写到的那样:“写下这些日记的人,再重新踏上阿根廷的土地时,就已经死去。我,已经不再是我,至少不是原来的那个我。这次漫游南美的旅行,对我的改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刻和剧烈。”而格瓦拉一家的反庇隆倾向也帮了他的大忙,母亲坚持让他洗冷水澡的决定家中了他的哮喘,从而免除了兵役之苦。
二、中心—外围学说与革命
1951年,年仅37岁的危地马拉总统阿本兹开始了激进的改革,上来就拿这个国家的贵族和美国资本开刀。新颁布的土地改革法案规定:凡占有90公顷以上土地的,其中的未耕地和休耕地都要被国家征用,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后台老板为美国的联合国品公司。格瓦拉对此感到十分兴奋,两年以后他来到了这个国家,在这里他结识了第一任妻子伊尔达·加德亚,以及古巴流亡革命者安东尼奥·洛佩斯(尼科)。也正是在危地马拉的这段时间他得到了一个新的名字——切,在阿根廷的方言中就是“老兄”的意思。在这段时间他潜心研读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高尔基、托尔斯泰甚至是萨特、弗洛伊德、阿德勒和荣格等人的著作,在大量的阅读中,他越来越倾向于马克思主义。[ 师永刚、詹涓《切·格瓦拉画传》,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0年6月,P69] 1955年,切·格瓦拉与菲德尔·卡斯特罗相识于墨西哥城,第一次见面二人就进行了长达10小时的长谈,可谓一见如故,电影中很好地再现了这一场景,而在二人的交谈中,都对古巴遭受美国的经济和政治压迫有目共睹。正是这次会面造就了古巴革命的黄金搭档。1956年11月25日,载着包括菲德尔·卡斯特罗、劳尔·卡斯特罗和切·格瓦拉共82名战士的小船“格拉玛”号驶离墨西哥,前往革命的目的地——古巴,这其中,只有12人坚持到胜利。事实上古巴和其他拉美国家一样,都面临着相同的经济和政治处境。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拉美国家普遍采用商品出口换取外汇,或者利用廉价的劳动力为发达国家加工产品的方法实现国家的现代化,在政治层面上则出现了军人政府国家和民主选举国家并存的局面。尽管军人政府统治下的拉美国家能够保持政治上的稳定,但民主的缺失、国家财富大量外流、两极分化的状况却严重困扰着军政府。而文人组成的民主政府尽管为国家的民主化作出了贡献,但他们面对着和军政府同样的问题,还要加上国内政局的不稳定。
劳尔·普雷维什提出的中心-外围学说的大行其道差不多与古巴革命及建设同时,这个观点支持拉美的经济直到70年代,它认为初级产品的价格由于对初级产品需求的增长不如受益的增长那样快而下降,同时工业品的价格不断上升。[ 谢里尔·E·马丁、马可·瓦塞尔曼著,黄磷译《拉丁美洲史》,海口,海南出版社,2007年7月,P406] 而古巴的重点经济作物就是甘蔗,每年古巴出口的蔗糖成为国家经济的主要支柱。此外拥有美国大量投资,它的统治者是加勒比海最强大的统治者,他的居民是拉丁美洲最富裕、最兴旺发达、教育程度最高者之一。[ 谢里尔·E·马丁、马可·瓦塞尔曼著,黄磷译《拉丁美洲史》,海口,海南出版社,2007年7月,P383]故古巴的革命,震动了整个世界。
三、古巴革命的独特性
在电影中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当革命者们来到一个村庄,切义务为村民们进行体检。衣衫褴褛、骨瘦嶙峋的村民们纷纷排队前来,切对其中一位叫玛利亚的妇女说道:“重度劳累和营养不良,玛利亚有机会就多吃点肉。”这时玛利亚的女儿小声对母亲呢喃:“妈妈,这个人是骗子,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还有一幅场景令人印象深刻,一位农民在面对革命者们倾诉自己家的遭遇:“我老爹用四年的光景换回了100比索(古巴货币单位)!”这些都很好地再现了当时的历史事实,尽管古巴在美国的实际控制下成为拉美较发达的国家之一,但并没有给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和土著人带来任何实际好处。在整个拉美也是如此,跨国公司在其中的影响巨大,跨国公司在拉美的扩张严重影响了拉美国家经济健全、稳定的发展;并造成跨国公司所在国的贸易支付出现巨额逆差,同时跨国公司的产品多在当地销售,也就逐渐占领了当地市场;此外跨国公司还以其经济实力派及当地民族企业,控制重要经济部门。而这一切必然要反映到政治方面。[ 高铦《战后拉丁美洲经济思潮概述》,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年7月,P52] 巴蒂斯塔无疑就是政治方面的代理人,而绝大多数古巴人民没有在世界资本主义体系中取得任何好处,所以这场革命自然而然地受到人民的支持。前人总结古巴革命的特点是:首先,这是一次民族民主革命。领导这场革命的主要组织是卡斯特罗领导的、具有激进思想的“七·二六”运动,而不是1925年就已成立的古巴共产党(后改称人民社会党)。第二,古巴革命的道路是武装斗争的道路,而不是议会斗争或其他和平过渡的道路。第三,古巴革命的道路是在农村开展游击斗争、建立根据地,从农村到城市,直至取得全国胜利。第四,古巴革命的胜利,是以“七·二六”运动为核心,建立反对巴蒂斯塔独裁统治各种政治力量联合统一战线的胜利。[ 徐世澄《拉丁美洲政治》,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7月,P120] 值得注意的是古巴的革命和世界上任何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革命背景都不相同:其一,古巴处在世界上最强大资本主义国家美国的眼皮底下,距美国仅90海里,且地处西半球,不与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相连,革命过程中也没有受到来自社会主义阵营的直接支持;其二,其他社会主义国家人民民主政权的建立均是在世界大战之后,而古巴革命是在对不合理的世界政治经济秩序和国内独裁高压统治下的武装斗争取得的胜利;其三,古巴在革命成功后面临着道路的选择问题,而不像其他国家一样人民民主政权的建立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过渡时期。第三点尤为重要,因为在古巴走向社会主义的道路选择中,格瓦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直到1960年,卡斯特罗仍然表示他并不支持“社会主义”,而格瓦拉则是“七·二六”运动中对政治思考得最多的人。他在与墨西哥的一位医生朋友大卫·米特拉尼的谈话中表示,他希望将古巴改造成社会主义国家,而卡斯特罗并不支持。[ 师永刚、詹涓《切·格瓦拉画传》,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0年6月,P98] 而在这期间美国的态度也是暧昧的,有种种证据表明,在1957年至1958年间,CIA(美国中央情报局)暗地里向“七·二六”运动提供了大笔资金。[ 同上,P103]
四、理论与现实的落差
当时赫鲁晓夫曾经讲过一个笑话颇为著名:
上帝召见古巴的领导人,问道,“你们谁是共产党人?出列!”
格瓦拉第一个出列,紧接着劳尔(劳尔·卡斯特罗)也出列了,但菲德尔·卡斯特罗无动于衷。于是上帝质问道:
“你怎么不出列,你不是共产党吗?”
卡斯特罗委屈的哭喊道:
“上帝啊,我怎么成了共产党了?我不是啊!”
这个笑话生动说明了古巴革命成功后的领导人之间的思想差异,卡斯特罗曾经公开表示他实行的土地改革是基于“人道主义”而非“社会主义”。他不愿古巴受到左的专制,也不愿受到右的专制。格瓦拉的意见与其相左,他认为这场土改就是“反对帝国主义的正义战争。土地改革剥夺的是那些强占别人土地的人,而强占的最多的,是国家部门中的权贵,获美国政府中的人。”[ 同上,P124] 这中思想实质上与中心-外围理论不谋而合,虽然没有证据表明格瓦拉本人与劳尔·普雷威什有过直接交往,但从侧面也可以印证了当时这一思想的广泛影响。中心-外围理论的提出本质上是为了能使拉美国家寻找到一条适合自身的独立发展之路。古巴的革命领导人们显然也是希望如此的,但由于古巴缺乏相应的工业基础,想要发展困难重重。卡斯特罗对社会的改造一开始并不激进,也就是说,还无法和美国完全撕破脸皮。但由于1960年情况出现了变化,此时冷战达到了高潮,他从苏联那里找到了抵消美国压力的平衡力量。[ 谢里尔·E·马丁、马可·瓦塞尔曼著,黄磷译《拉丁美洲史》,海口,海南出版社,2007年7月,P385] 于是卡斯特罗敢于在经济政策中抛弃美国,并于同年与苏联签订了互惠条约,将原本销售给美国的糖转售苏联,以换取苏联对新生古巴政权的支持。到了第二年,卡斯特罗宣布古巴为社会主义国家。从中不难看到的是,尽管革命成功了,但并不意味着古巴从此摆脱了依附地位,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后台老板。那么在这个过程中间,格瓦拉起到了什么作用呢?
1960年8月8日出版的《时代》杂志曾有有过这样一段话:“卡斯特罗是古巴的心脏和灵魂,劳尔是革命的拳头,而格瓦拉则是将古巴革命推向左翼的大脑。”在新成立的古巴政权里,格瓦拉担任工业部长兼国家银行总裁,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共产主义信仰,他宣称早在1953年他就信仰了马克思主义,但尚未理解其中精髓,夺取政权后,世界范围内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统治是他进一步对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性深信不疑。[ 师永刚、詹涓《切·格瓦拉画传》,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0年6月,P132] 他本来对苏联模式抱有信心,1960年11月他第一次访问苏联,但这一次出访却让他大失所望。赫鲁晓夫对帮助古巴建立完整工业体系的含糊其辞和苏联官员和百姓的差距让格瓦拉感到十分不舒服,用他自己的话说:“苏联就是个狗窝!”这次访问苏联之旅让他的思想发生了变化。他的思想无疑是理想化的,他所希望的是世界革命,而苏联的做法仅仅是将古巴作为其世界战略中的棋子,尤其是苏联企图全面控制在古巴的导弹部队、军港和机场时,切更是坚决反对。以至于赫鲁晓夫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格瓦拉同志,你的名字在我们的亚美尼亚语中就是‘不’的意思,请你离开吧,我们之间合作也一笔勾销,而责任全在你一个人!”
尽管在苏联发生了种种令他不愉快的事情,但1960年11月17日的中国之行却让他获益良多。来到中国后他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想见一见毛泽东,当两位游击战的大师会面的时候,切已经“因紧张说不出话来”,而毛泽东用湖南话问候他:“切,你好年轻哟!”[ 同上,P136]而看到中国的财政部长李先念也是一名军人时,他倍受鼓舞。这期间他不仅走访了北京,还到西安、成都、上海等地进行了访问。他看到了中国和古巴两个社会主义国家都为传统的农业国家的现实让他倍感亲切,这使他的立场向中国有所倾斜。再后来的中苏论战中,他站在中国一边,这或许成为他最终离开古巴的一个原因。但此时,古巴投入苏联的怀抱已是不可逆转。
五
古巴的革命成功了,但美国绝不会允许第二个古巴出现,迅速加强了对其他拉美国家政权的支持,企图共同形成一个联合体系以阻止革命的蔓延,无心当中也加强了南美的威权主义政体发展。1964年,切·格瓦拉作为古巴代表出现在第19次联大上,受到了媒体的热烈欢迎,同时也有许多许多尖锐的问题等待着他。电影当中有这样一个情节:
一位女记者问道,如果美国最近帮助拉丁美洲人民的计划成功了怎么办?如果统治阶级同意进行土地和税制改革,如果生活水平得到提高,那么古巴革命的宗旨不就失去其效力了吗?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的。美国一方面制造武装干涉事件企图颠覆古巴革命政权,最著名的就是“猪湾事件”。电影中格瓦拉在美国会见了大名鼎鼎的反共参议员尤金·麦卡锡,双方友好地握手致意,切对麦卡锡表示了感谢,感谢美国组织了“猪湾事件”,因为“没有什么方法能比革命更有效地巩固人民主权”。另一方面由于古巴导弹危机,险些将世界拖进三次大战。危机最终得以成功解决,美国方面作出的让步就是默认古巴政权,但同时一直没有放松对古巴实行贸易禁运。[ 谢里尔·E·马丁、马可·瓦塞尔曼著,黄磷译《拉丁美洲史》,海口,海南出版社,2007年7月,P385]
对共产主义感到恐惧的并不仅仅是美国,还有拉美各国的上层阶级-军人联盟。在古巴革命成功后的20多年里,拉美出现了左翼运动风起云涌,1970年智利社会党人萨尔瓦多·阿连德当选总统,在尼加拉瓜桑迪诺民族解放阵线建立了政权,萨尔瓦多和秘鲁的革命者无限接近了国家政权,当然不能不提的是格瓦拉本人也投入了这场拉美大陆轰轰烈烈的解放运动,最终于1967年10月9日牺牲在玻利维亚。游击队不断扩大势力也引起了军人政权的报复,但是在20世纪的60至80年代军政府严密的威权统治之下,拉美各国的政局得以相对稳定,至少说明了拉丁美洲的多数国家——开始寻求建立没有民众组织和政党的新型社会。[ 同上,P382] 但到了80年代以后,在民众的压力下军人政权纷纷下台,90年代拉丁美洲所有的国家都实现了民主化。与之相对应的是在这一时期中心-外围理论在拉美受到了极大冲击,由于进口替代型工业的失败,一些拉丁美洲国家(如智利)接受了自由主义经济思想,到了90年代随着苏联东欧的剧变,自由主义在拉美占据了主要市场,但这显然也不是万能的灵药,中心-外围论的影响尽管降低,但也不是完全消失,与此同时世界体系论也代替了中心-外围理论的位置。
“显然,要打败帝国主义,却不消灭其根源美国是行不通的,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们生活在无形的牢笼之中,举个例子,你相信自力更生的神话,却不理解绝大多数人的机会是由无形的力量决定的。”电影中的这段台词是切对于女记者提问的最好回答。不仅仅是个人,这种牢笼同样可以引申到国家层面,针对二战后西方国家提出的现代化理论,中心-外围论可以说是最好的回击。在过去的50年里,西方打着现代化的旗号将畸形的、不可持续发展的工业模式向外输出,在全球蔓延。[ 威尔·赫顿、安东尼·吉登斯【英】《在边缘——全球资本主义生活》,北京,三联书店,2003年8月, P155] 或许现实当中最威胁人类生存发展的就是环境的恶化。在全球化浪潮席卷世界的今天,从环境意义上讲,“国际竞争”意味着世界大公司为争夺资源而互相竞争,而这正是第三世界的穷人赖以生存的资源。[ 同上,P157] 发达国家为此还宣扬全球化贸易将促进各国经济的增长,最终使世界各国均能得到发展,最终消除贫困。可以说——全球化就是资本主义的共产主义!但这种全球化是以破坏边缘地区的环境及可持续发展为代价的,成千上万的高耗能、高污染企业被迁移到发展中的国家和地区,加剧了这些地区的贫困,甚至更严重的后果。就连发达国家也有学者在惊呼:“如果在自由贸易状态下,污染和废弃物流向南方国家,生物多样性、财富和知识控制着知识产权的体制(例如GATT等‘自由贸易’协定相联系的制度)流向发达国家,那么全球化带来的后果必然是环境上的种族隔离。”[ 同上,P158]
格瓦拉显然认识到了上述情况,他在1965年2月24日阿尔及尔举行的亚非团结组织经济讨论会上提出了“全新的国际关系”概念:第一,知识与技术应公平转让(即放弃现行的专利许可制度,让发展中国家能以较低的代价得到技术支持),第二,尊重各国的文化传统、环境、语言、风俗习惯等;第三,重启债务谈判。这一设想一经提出就引起了巨大反响,甚至连在巴黎的左派大学生们都争先恐后传阅他的演讲稿。
结语
中心-外围理论的提出,可是说对古巴的革命和格瓦拉本人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虽然没有证据直接表明格瓦拉读过此类著作或与持此理论的学者们有过直接接触,但他在革命前后对未来国家发展模式的设想实质上是与其不谋而合的,双方的不同之处在于实现这一目标的道路选择问题。作为一名国际主义的革命者,切·格瓦拉全心全意地贯彻自己的世界革命,他放弃了工业部长的头衔离开古巴,给卡斯特罗留下了情真意切的辞行信,先后前往非洲和南美洲,他希望整个非洲、美洲都能在他的引领下走向革命的道路,遗憾的是这种尝试最终失败。但是,这种为使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走向民族独立、富强,敢于和压迫者进行斗争的精神始终鼓舞着全世界人民。尽管选择社会主义道路的拉丁美洲国家仅有古巴取得了成功,尽管古巴还没有摆脱经济依附的地位,加之苏东剧变和美国经济封锁的巨大打击,进入20世纪90年代之后,古巴进行了经济改革,特别是2001年以来,古巴逐渐走出了经济困难时期。而与此同时拉美国家左翼势力有了极大发展,可以说格瓦拉的理想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实现。
参考文献:
①师永刚、詹涓《切·格瓦拉画传》,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10年6月
②威尔·赫顿、安东尼·吉登斯【英】《在边缘——全球资本主义生活》,北京,三联书店,2003年8月
③谢里尔·E·马丁、马可·瓦塞尔曼著,黄磷译《拉丁美洲史》,海口,海南出版社,2007年7月
④徐世澄《拉丁美洲政治》,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7月
⑤中科院拉美研究所:《拉美研究:追寻历史的轨迹》,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年7月
2 ) @切·格瓦拉:让我们忠于理想
切: 你好! 明天是你的生日,89年前的今天,你出生在那个探戈与足球交织着的世界,那个为了贝隆夫人举国哭泣的拉美国家。6月14日,北半球正在进入夏季,而在你的故乡,严冬开始来临。在这么个季节出身,而且还患有终身性的哮喘,似乎已经预示了你将与命运抗争。 为了给你写信,上个月我读完了关于你的三本书,读过之后却什么也写不出来。你是我的偶像——这个词现在有个时髦的叫法“男神”——很久以前就是。首先是因为你很帅,帅得让人将你用做头像或者穿在身上,然后去接受其他人诧异的目光,听他叫一声“雷锋”。这种情况我遇见过很多次,虽然几经解释,但对方始终无法捋直舌头把你的名字念对。即便是处在一个曾经红星飘遍的国度,你的知名度也并不是很高。后革命时代的人们,厌倦了革命的浪漫理想,转身加入一场资本全球化的浪潮当中,犬儒庸俗地活着,拥抱来自西方资本世界新一轮的剥削与奴役。 忘了告诉你,雷锋也是一名无产阶级战士,某个特定时期中国人名的“国民男神”。在最初见到你画像的那一秒钟之内,我也将你认作了他。但转瞬又明白,你挺拔的鼻子和坚毅的眼神是他所不具有的。仅仅是因为这一明显的区别,我开始喜欢你。这些年来我试图描述那种感觉,可是说不出来,可以肯定的是,和看见自己喜欢的姑娘时的感觉不一样。 很难不把那些熟知的故事再梳理一遍。你出身中产阶级家庭,是个医科大学生,有行医执照。在当时的阿根廷抑或当今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来看都将是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你并没有满足于自身的完满,大学期间游历拉美各国,亲眼目睹了在帝国主义者与军人政府统治下压迫下的拉美人民的生活,最终走向了一条解放他们的道路。又不得不说回我自己的国家了。这种浪漫主义的理想曾笼罩过我的祖国,结局是谁也不愿提起的闹剧。可是你还有你的战友成功了,虽然过程有些阴差阳错,然后你又走了,却再也没有活着回来。 对于青年人来说,你的意义在于对主流价值观的反叛,对强权的抗争和对既得利益者的蔑视,还有对理想的不懈追求。今年我行将年满24岁,中国人称为“本命年”,有一些特别的意义。经历和学识让我开始对狂热的偶像崇拜有了质疑,尤其是你这种具有意识形态立场的偶像,往往更令人盲目以成灾难。现在的很多研究表明,你曾制造过一些小规模的屠杀,我也深知一个被你统治者的世界会多么糟糕。或许我终将与你告别,所以在拟定这个叫做“偶像:告白已告别”的写作计划时,将你添加到了名单当中。 去年,在我的祖国,一个小偷因造型与你神似且言论惊人而爆红网络。人们戏谑地将他冠名为“窃-格瓦拉”。“窃”与“切”同音,在中文里指代一些手段不正当的事物。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你无法职责任何人对于偶像的不敬。相对于此,人们对于他那一句“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的无限恶搞,无意中却折射出了这个时代青年人的无奈与叹息。就算是一个曾经红星飘遍的社会主义国家,如今也无法抵御全球化的浪潮。在资本的压迫下,青年人只有无奈的选择庸碌的生活。往往是想打工而不可得,何况是拒绝打工。我们的时代并不你的时代好或者坏,只是人们消极与虚无,再也没有人像你一样正面反抗了。 写了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我想,即使是终有分别日,你身上也总有一些值得留给我的品质。 我想象你一样忠于理想。 让我们忠于理想! 贡水河边的浪荡汉子 2017.06.13
3 ) 一部关于“人”的史诗
《切.格瓦拉》:一部关于“人”的史诗
文/廖伟棠
1955年,切.格瓦拉在墨西哥结识卡斯特罗,彻夜长谈。下一个镜头就是一年后墨西哥湾迷乱的浪花,切.格瓦拉靠在运载古巴革命者的“格拉玛”号船舷上久久沉思——四个小时后,电影的结尾又闪回了这一幕,浪花依然迷乱甚至过度曝光。而上一个镜头,是切.格瓦拉的尸首被绑在政府军的直升机上,掠过玻利维亚的山谷,阳光灿烂,谁也忘不了,平静的绿林下,曾是围困他的地狱。
开头和结尾——剧情的透露我到此为止,我想说的仅仅是,开始时他尚有卡斯特罗等八十一人与他踏上远征,最后他孤身一人,他的战争既是少年大卫对巨人歌利亚的战争、也是他与自己一个人的战争。电影百分之九十篇幅着墨于前者,以致于可以作为一部不辜负千万美元投资的战争巨片来观赏,但是百分之十极其克制和隐忍的对后者的表现,为战争的残酷染上了一层超越性的荣光,也使这部好莱坞制作能成为一部史诗式的悲剧。
的确想不到Steven Soderbergh可以如此现实主义——也许他终于明白了越真实越超现实这个拉丁美洲式道理,《卡夫卡》中残存的表现主义印记在这里被现实细节磨光,却渗进了骨髓,切.格瓦拉的游击队在犹罗峡谷中最后一战时凄惨得如来自另一世界的零星鸟啼、以及那一两个长度不超过十秒的主观蹒跚的镜头,一下子纠结起前面三个多小时的压抑,转换成泰山欲倾的巨力向你压下来。我承认那一刻我突然感到浑身战栗,不觉间竟然泪流满面——
因为我们陪伴切.格瓦拉经历了他的地狱篇。两个小时带着种种牺牲迈向古巴革命胜利的上集,紧接着两个小时带着更直接的牺牲迈向个人死亡的步伐,前者场面转换眼花缭乱,却让人感到沉闷,后者在狭窄山谷作困兽斗,忍耐的时间越长却越让人感到急促如心脏狂跳。观众的心理速度跟上了切.格瓦拉挑战自己肉身极限的速度。Steven Soderbergh用目不暇给的镜头切换配合明亮环境下的浅景深,成功地营造出游击战中充满不可知因素的噩梦氛围,我们不时看到焦点外的世界如幽灵一样向镜头飘来,迅即又落回实处,这种一张一弛的节奏也像极了切.格瓦拉在遗着《玻利维亚日记》里记载的战争,还有隐藏得更深的切.格瓦拉的内心:孤绝的意志在痛苦中咬牙、冲突。
可以说没有上集《阿根廷人》对胜利的现实主义还原描写,我们不能从那个英雄符号中寻找出作为一个人的切.格瓦拉;但如果没有下集《游击队员》对残酷的失败所作的抽丝剥茧式提炼,我们亦不能在这个悲惨的死者身上寻找出圣徒的面貌——正当切.格瓦拉哮喘加剧、摇晃着骑马穿过光影斑驳的丛林时,一刹那逆光中我们看见他的面容圣洁彷佛不属于现世。随即他堕马、发狂刺伤马颈等镜头又把我们拉回绝望的现世。“正因为近则愈小,而且愈看见缺点和创伤,所以他就和我们一样,不是神道,不是妖怪,不是异兽。他仍然是人,不过如此。但也惟其如此,所以他是伟大的人。”鲁迅如是说英雄,Steven Soderbergh也懂得这道理,正是一个并不完美的、混杂的切.格瓦拉,反证了被萨特誉为“二十世纪最完美的人”是可能存在于我们身边的。
这时再回去看上集的混杂也觉得明白了,与四年前Walter Salles《摩托车日记》相比,《切.格瓦拉:阿根廷人》更少浪漫化,前者回避政治冲突、只作感性提示,后者麻利地切入革命时期和后革命时期的纠缠,历史历历在目,提出足够的问题让观众反思——一如下集的失败亦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为什么你要拯救的人偏偏要叛卖你?这是悲剧英雄必然的宿命吗?现实与神话往往表面巧合,实质呢?Steven Soderbergh并没有神话化地处理这些关键的时刻:游击队做梦一般走进河水中,埋伏的枪声大作,出卖游击队的农民罗哈斯脸上现出一个最平凡、最正常的、人的表情,而正是这“正常”令我们陷入最痛苦的疑惧之中。
罗哈斯这一张脸,和不久面对死亡的切.格瓦拉的那一张脸,竟然都属于人类之脸。切.格瓦拉的临终遗言中有一句,Steven Soderbergh的版本与一般传记流行版本不同,当政府军士兵问切.格瓦拉是否相信上帝的时候,传记说切.格瓦拉回答“我个人倾向于耶稣”,而电影里切.格瓦拉说:“我相信人类(Mankind)”。电影里的切.格瓦拉,是人,不是神,但是一个配得上人之称号的人;电影里的女游击队员塔尼亚,是人,因此会在说及失去联络的切.格瓦拉时痛哭、在最后一役穿上美丽的衣服。这是一部关于人的电影——正是在缺乏人的现世,这些真正的人才被异化为“神”。
4 ) 你好,切
切在西班牙語中是大哥的意思,往往表示尊重。
切的出現或許不是偶然,但是結果卻成了必然。這個現實的社會或許不會讓浪漫主義存在下去,但是你卻成爲了眾多青年的精神偶像。據說,全世界被印刷頭像次數最多的就是切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這個鬍子拉碴目光炯炯有神的男人,或許我不會像他那樣抗上槍去革命,但是至少他教會我了一點——浪漫精神。這裡所說的浪漫精神並非指狭义中爱情里的卿卿我我,而是一种对待生活的态度,就是你在70岁的时候仍然可以带着墨镜,穿着皮夹克像壮志凌云里的阿汤哥一样驾着哈雷在公路上奔驰;照样可以在失去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情况下仍能乐观坚强的活下去,并且每年清明节的时候去跟他坟前对饮。
李白,苏东坡,还有切,我所喜欢的人无不是豁达开朗心中有理想有抱负之人。生活本来就不易,又何必没事找事的顾影自怜暗自神伤呢?
套用老罗的一句话:剽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我想你的人生是剽悍的,至于理由,呵,who cares?
5 ) 他只是个传说
切•格瓦拉以被俘的方式结束了他在尤罗峡谷必将失败的困兽之斗。十几个小时之后,他被枪杀在一间破旧的小学教舍里。他的尸体被玻利维亚军方炫耀式的拍照展出:照片上,已经死去的他须发虬缠,投向死亡的最后一瞥竟带着怜悯与安详,脸上闪耀着属于受难圣徒的柔和光芒。
切•格瓦拉的人生上是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传奇。身出名门却矢志革命,大功告成却又挂冠而去。放弃了在古巴的官位,身份,家庭和安宁,从刚果到玻利维亚,他践行着他所笃信的革命理想,直到子弹让这个不安分的生命永远地终结在玻利维亚的热带丛林之中。如此悲壮而丰富的人生,在二十世纪的历史上,不说绝无仅有,也绝对的世所罕见。也许这也就是他能够成为传说的最基本的理由吧。
对于历史人物来说,一大悲剧就是生前不得施展,死后却又被抽离成了布满光环的符号。生前死后无人真的理解,身后收获的不是盛名,而是寂寞。切格瓦拉就是这样一个寂寞的传说。他被印在人们T恤的胸前背后,他被涂鸦者描绘在墙壁上,他的招贴画贴满了世界的角落,他被许多人奉做神的存在。六十年代的巴黎,青年人喊着他的口号冲进壁垒,而在中国的云南边境,许多苦闷的知青被他的日记鼓舞,偷渡边境去解放东南亚受苦的人民。人们把他当作反抗的象征和宣泄的出口,年轻人也在他的传说中寻找叛逆的理由。愈发可悲的是,他被商业的力量打造成了无所不在的消费符号,与闪烁的霓虹交相辉映。他被揉进了流行艺术,揉进了商业运作,被揉进了青春梦想,被揉进了革命旗帜,揉进了各式各样的载体,变成了时髦的象征,却沦为了一个内涵无比庞杂却空洞虚无的传说。
可毕竟,他只是一个人。尽管他有着无比传奇而悲壮的人生激励,标志性的雪茄,虬髯,微笑和军装,但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复杂而悲情的历史角色。他被人们比做终生奉献革命的英雄,可也有大量证据指明他是一个神经质的暴躁屠夫。也许当我们拨开重重光环重新审视这个人,会发现所谓的圣徒光彩可能只是那些悲情时刻我们产生的幻觉。在行刑前,据说切曾经被问到,你相不相信上帝,他答道:我更相信人类。剥去光环并不是说要否认格瓦拉的价值,而是只有把他还原为人,才能真正的被这个不屈的人类灵魂震撼与感动。
索德伯格08年的这部分为上下两集,长达四个半小时的格瓦拉传记片,平稳压抑的犹如现实。挂着战争和传奇的噱头,讲得却是一个人真真正正的故事。断断续续的四个小时看下来,很少能在心里泛起一丝波澜。本来古巴革命的历史本然的就极富传奇色彩:82个人承载一艘名叫格拉玛的游艇从墨西哥秘密潜入古巴,一经登陆便遭袭击只剩十几个人生还。却在短短三年时间,从深山密林的游击一举推翻了貌似强大的巴蒂斯塔政府。但是电影的叙述,平淡而平静。充满了各种游击生活的琐碎细节和战斗的残酷。通过对背景的渲染和营造,丛林游击的处处杀机给人带来一种窒息般的压抑感,但战斗过程本身确实平平淡淡,尽管充满了流血和死亡。据说电影中的各处细节,是导演对格瓦拉日记和其他一些史料的真实还原。而正是这种还原,让革命与游击,褪去了那份火红的浪漫色彩,只剩下热带雨林令人晕眩的绿色和树缝间投下的刺眼阳光。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残酷的奋斗牺牲。格瓦拉就是这样带着这种奋斗与牺牲走向了一座又一座丛林,直到死去。影片没有刻意地渲染任何悲剧色彩,因为故事和历史本身,就已然足够悲壮。
大量的细节展现了格瓦拉作为一个人的可爱与强大,而更重要的是无助和失败。他的部下会叛逃,他招募的新兵会临阵退缩,他会被卡斯特罗安排到无关紧要的位置,他无时不刻地受着哮喘的折磨,他被他想要拯救的人出卖,他没能带着自己的部下冲出生天,他没能说服看守他的士兵解开他的缰绳,他最终被捆绑着手脚枪杀,他遭遇了人的失败和人的无助。正因为格瓦拉被还原成了人,他在这场注定无法成功,用生命挑战宿命的战争中获得了神一般的光荣。
切人生最闪光的一刻,我想应该是当他放弃了在古巴的一切而重新拿起枪的时候。他是真正的战士,真正的战士或许最怕的就是胜利。而我又觉得,他重新地踏上战场,召唤他的应该是那个当他二十几岁骑摩托车横穿南美大陆时在心里种下的梦想。贫穷和压迫让这片灰暗的天空无法呈现彩虹,让这片贫瘠的土壤种出希望。或许正是这种不公点燃了他心头的火种。而我觉得,格瓦拉身上最强烈的魅力,不在于他的反抗,而在于他反抗的原因——那些我们时时刻刻都不应忘记的梦想,和那些对于压迫和不公的愤怒吼声,这或许才是格瓦拉传说的真正意义。你或许不认可或者反感他的做法,但你不敢说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他的梦。
他只是个传说,这个传说是属于一个被存在被创造的神的;但他是一首史诗,这首史诗,属于那些因为有梦而不安分的人类。
6 ) 索德伯格对格瓦拉的“还原”
尽管在索德伯格最新影片《切》中饰演切•格瓦拉的本尼修•德尔•托罗凭借此片获得了戛纳最佳男主角奖,这部影片依然是2008年度最受争议的影片之一。2008年12月,《切》在纽约的齐格菲尔德影院放映的时候,片头的古巴地图轮廓刚刚出现,就有大批的观众高呼“古巴万岁!”,放映结束后站立鼓掌的时间之长也创下了记录,但数分钟之后,在索德伯格出来答问的环节,就有观众大爆粗口并拿“切•格瓦拉是个杀人犯”相诘难;该片在古巴流亡者云集的迈阿密上映的时候遭到了愤怒的抵制,而在数天后的哈瓦那首映式上,上千名参加过古巴革命的老兵却把最激动的掌声献给了到场的德尔•托罗……戏剧性的争议在前些天本届奥斯卡奖提名名单出炉之后达到顶峰,虽然《切》无缘奥斯卡任何一个奖项的角逐,但多个影评人表示,奥斯卡奖应把将《切》排斥在外视为最大的耻辱。
斯蒂芬•索德伯格8年前就萌生了拍摄切•格瓦拉传记片的念头,最初,他除了觉得切是20世纪世界史上最独特的人物之外,对切并没有什么了解。经过大量的阅读、探访,一旦进入拍摄,他所想要“还原”的素材就多得超出了一部正常时长影片的容量。最后,他把《切》剪成了两部影片:《切:阿根廷人》和《切:游击队员》,前者聚焦于从1955年切在墨西哥与卡斯特罗兄弟相遇到1959年进军哈瓦那之前他在古巴玛埃斯特腊山区的游击生涯,后者直接跳到古巴革命胜利8年之后切在南美玻利维亚丛林中最后的游击岁月。目前在国内碟市上能够找到的,似乎只有被错译为《切:阿根廷》的《切:阿根廷人》。
在看《切:阿根廷人》之前,我一度以为索德伯格会把它拍得像他1991年拍的《卡夫卡》一样半是传记半是虚构。没想到,这部《切•阿根廷人》的确是在努力使自己看上去更像一部中规中矩的传记片,努力用客观的纪实视角抑制极有可能出现的传奇化风格,因为熟悉1956—1959年间古巴革命战争的人都知道,这段历史本身的确包含了诸多被传奇化的可能性:82个革命者乘坐“格拉玛号”从墨西哥潜入拥有600万人口的古巴,在登陆遇袭后只剩12个人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能够通过在山区打游击的方式仅用了两年多就最终击败巴蒂斯塔政权,而切•格瓦拉在踏上“格拉玛号”之前,只不过是一个曾经在危地马拉参与过些许群众运动的、喜欢读波德莱尔和洛尔卡的阿根廷青年医生而已。
狡猾的索德伯格深知,在切•格瓦拉已经成为一个超级文化偶像以至于连安吉丽娜•朱莉都刺有格瓦拉纹身的今天,与其对切在1956—1959年的经历做传奇化处理远不如“还原历史细节”更有挑战性,因为前者很容易被指认为“迎合流行文化”。于是,在索德伯格的镜语中,很容易被赋予轻快化节奏的山间游击行动显得有些滞钝,很容易被连贯化处理的战斗场面略有延宕、变形,菲德尔•卡斯特罗似乎有些不够稳重,而切•格瓦拉似乎又过于稳重,音效显著的哮喘声放大了他的“阿根廷病人”而不是“阿根廷医生”身份,行军中密集出现的阅读和授课活动也令他显得更像是一个“游击队关公”。索德伯格有意悬置了对切•格瓦拉内心世界的探询,把所有与切的精神深处相关的东西都放进了不可知论的范畴,在《切:阿根廷人》这部分,索德伯格想要“还原”的大概只是一个具备多种技能的坚韧的战士。为了增强张力、弥补战争叙事的单一性,索德伯格巧妙地把一组讲述1964年切•格瓦拉代表古巴在联合国总部发言并接受采访的黑白画面和革命战争主线平行剪辑在一起,但在这组黑白画面中,切•格瓦拉似乎依然被处理成了一个战场转移到话筒前的战士。
这种对行动中的战士身份的“还原”自然要比浪漫化处理高明许多,它让数以亿计的格瓦拉迷和坚信格瓦拉是“杀人机器”的人都能从各自的角度看到他们想要的格瓦拉,但它也面临着另一个问题:在对战争中的主人公进行抑制心理探索的“冷处理”的情况下,如何区分一部人物传记片和战争片的界限?这一矛盾在《切:阿根廷人》的后半部分集中体现了出来,在5800万美元制作成本的支撑下,切•格瓦拉率部从玛埃斯特腊山区进入拉斯维利亚斯省以后的战斗场面,特别是攻打圣克拉腊市的场面,比起切的传纪片来更像一部以记叙战略战术为要务的常规战争片。
索德伯格声称《切:阿根廷人》是以切•格瓦拉本人所写的《古巴革命战争回忆录》为依据进行编剧的,的确,影片“还原”了书中提供的很多行军细节,但有趣的是,一些如果我做编剧的话肯定会留下来以增添些许喜感的场景被剔除掉了,譬如,书中提到游击队里有个叫“大师”的活宝冒充“格瓦拉医生”试图强奸一个前来看病的村姑。另外一些本来非常深沉的场景因为缺乏必要的补充而莫名其妙地具有了喜感,譬如正版格瓦拉医生给村民们看病的那一段,书中记叙了一个小女孩的话:“妈妈,这个医生对大家说的都是一个样”,在书中,紧接其后有一段格瓦拉沉痛的内心独白,解释了“这个医生对大家说的都是一个样”的原因:玛埃斯特腊山区条件极其艰苦,农民们在那里像野花一样自生自灭,在同样恶劣的环境中有着相同的病史。而在影片中,小女孩的话倒是照搬了下来,但由于没有任何补叙,听上去完全像是在嘲讽格瓦拉这个布宜诺斯艾利斯大学医学系优秀毕业生可疑的医术。
《切:阿根廷人》很容易让人想起2004年巴西导演瓦尔特•萨勒斯执导的斩获奥斯卡最佳主题曲奖的《摩托日记》,后者像是前者的一个温情版序幕。事实上,索德伯格本人也很乐于把《摩托日记》、《切:阿根廷人》、《切:游击队员》看成一个跨导演的“切•格瓦拉三部曲”。有趣的是,这个“三部曲”作为一个整体,有意地遗漏了切在古巴从政的经历,而且无论是瓦尔特•萨勒斯还是索德伯格,都对格瓦拉身上附着的身份和意识形态符号进行了选择性的“再编码”,在瓦尔特•萨勒斯那里是呼唤拉美团结的西蒙•玻利瓦尔主义,在索德伯格那里,单纯的“战士”身份压倒了一切。
7 ) 切·格瓦拉--最光辉的革命肖像
我相信很多人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包括我看完上下两部传记电影,都没办法准确地记住这个名字。但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曾经看过那张在国际广为流传的照片,那张照片的名字叫《英勇的游击队员》,是一个头戴金色五星贝雷帽的人物肖像,它广泛地出现在T恤、水杯、海报等艺术工艺品上,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有什么故事,只是当做时尚潮流的东西。我也是在看完两部电影,再去查阅相关背景资料,才将这个伟大的人物跟那张照片联系上。那个人就是切·格瓦拉,阿根廷籍共产主义战士、游击队员、军事理论家、古巴革命核心人物、医师和作家。这部长达4个多小时的电影,就是他充满光辉人生的传记。
电影的上部主要是讲古巴革命和切·格瓦拉在其中发挥的作用,电影是采用切·格瓦拉在联合国演讲跟古巴革命进程交叉的方式演绎;下部主要是讲古巴革命胜利后,切·格瓦拉由于怀抱着革命的理想,对古巴革命胜利后的官僚化不满以及跟卡斯特罗在古巴发展方向持相反的想法,于是离开古巴到玻利维亚开展游击斗争和背负就义的过程。为了更好地理解电影和人物,很有必要大概了解下切·格瓦拉的早期生活,才能更好理解他后来的很多行为和想法。
切·格瓦拉是阿根廷人,父母是来自西班牙和爱尔兰族裔的贵族家庭,在他很小的时候,没有经验的目前带着他去游泳,由此患上了哮喘病,这也是电影里他一直咳嗽哮喘的缘故。切·格瓦拉受家庭左翼思想影响比较大,尤其是他的姨父母是阿根廷的共产党人。但真正让他思想产生深刻变化的是读书期间对拉丁美洲的周游,那时候拉丁美洲刚刚从殖民主义中解脱出来,到处是贫穷和痛苦,就像电影里说的缺少医疗教育和生活保障,这使得切·格瓦拉对人民充满了同情,希望通过革命的方法来解救他们。真正让切·格瓦拉转变为国际共产主义战士,是在他为了逃避国内独裁政府的兵役去了危地马拉,在哪里是美洲唯一的左翼总统当政的国家,但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干预下,当时推行改革的左翼政府被雇佣军推翻,人民生活和国家陷入动荡之中。这促使切·格瓦拉彻底坚定了通过暴力革命解决美洲问题的信念。
在电影的上部当中,切·格瓦拉跟随卡斯特罗从墨西哥前往古巴,当时船上有82个人,在古巴登陆后幸存下来仅有12人,但正是这12人在古巴山区迅速发展起了游击队,他们的主张得到了当地农民的支持,并且通过跟城市里的工人运动领袖达成了联盟,这也是为什么古巴的革命运动推进得非常顺利的缘故。卡斯特罗的政治和斗争经验能够把各个阶层的力量凝聚起来,通过主动出击袭击政府军营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游击队的存在,极大鼓舞了古巴的革命士气,最重要的是跟工人阶级形成了很好的互动和联合。切·格瓦拉则展现了很好的革命战士的素质,丰富的战斗经验,善于演说和宣传革命信仰,跟战士们同甘共苦,对待敌人和叛徒冷酷无情,逐渐成为古巴革命的核心人物。最终游击队占领了古巴首都哈瓦那,宣告了古巴革命的胜利。而电影中穿插的切·格瓦拉在联合国演讲的历程,正是在古巴革命胜利后,切·格瓦拉出使苏联获得支持,并且说服苏联将核弹运往古巴,避免美国干涉古巴的革命,在联合国为古巴的独立和自主做出精彩的演讲。
在电影的下半部开篇就是讲切·格瓦拉离开古巴,并且留了信件给卡斯特罗说明自己继续革命的立场。这说明切·格瓦拉不被古巴胜利后的舒适安逸生活所羁绊,勇于投入到新的革命当中,同时也说明他跟卡斯特罗在古巴革命的发展方向存在严重分歧,同时也看不惯革命者胜利后的官僚作风,这跟他早期生活经历有很大关系。他是怀抱着解救美洲各国百姓于水火中的信念的,所以不可能停留在古巴的胜利中安心度日,所以放弃了工业部长的高官继续去非洲和美洲的国家进行革命。当时正是冷战时期,有苏联倡导的共产国际输出革命理论,希望推动第三世界国家人民进行革命,推翻独裁腐朽的政府。正是在这样复杂的背景下,切·格瓦拉最开始去非洲的刚果推动革命,但是由于各种原因失败,而电影是讲述他带着古巴游击队去南美玻利维亚革命的过程。
玻利维亚革命最开始就不是很顺利,当地的共产党领导人对切·格瓦拉的暴力革命理论持反对态度,希望通过谈判来取得妥协,所以最初承诺的200人游击战士没有提供,而切·格瓦拉带来的古巴人很容易被当地人排斥,军政府也积极宣扬他们是外国人干涉玻利维亚内政的论调,而且美国中央情报局从古巴革命中吸取经验,从开始就组织特种部队训练玻利维亚政府军,从情报军事宣传上进行围剿。游击队不得不分成几个分队进行战斗,由于当地农民的出卖政府军获知他们的动向,很快派出大部队围剿。从影片中可以看到附近矿山工人罢工的事件,并且捐款支持游击队,但始终没有双方进行更深入和做的下文。或许这就是玻利维亚革命失败的原因吧。最终切·格瓦拉也在战斗中受伤被捕和牺牲。
切·格瓦拉曾经访问过中国并且受到毛主席和周总理的接见,周总理在谈论切·格瓦拉在玻利维亚和刚果的革命游击战时,曾经提出批评的意见。认为有冒险主义和革命投机主义的问题,在当地条件没有成熟的情况下,寄希望于游击战就能推动革命的大幅度转变,这是冒险和碰运气的事情。但从个人来看,切·格瓦拉堪称完美的革命形象,为了解救美洲的百姓,先是放弃了家庭的幸福生活,在去的古巴革命胜利后,不被高官厚禄和优越的生活所吸引和羁绊,坚持自己的革命理想。在做人方面极为廉洁政治嫉恶如仇生活简朴。那张流传全球的革命战士肖像,是他在古巴革命胜利后参加纪念活动时,由卡斯特罗的专用摄影社抓拍到的,登上了《时代》杂志,并且被评为20世纪改变世界的100名人物之一。后来照片在全球范围内广泛流传并被广泛应用,他不仅仅象征着近乎完美的人格力量,也代表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抗争。但很多人已经不知道这个头像主人的身份和故事了。
怀抱着理想的革命战士,坚定不移的信念和人格,尽管有诸多争议和悲惨的结局,我们不应该只是停留在追随潮流地拿他的肖像当头像,购买那些带有他头像的纪念品,仍然是值得我们去深刻了解他的人生和他的故事
8 ) 《切格瓦拉传》:索德伯格的格瓦拉
作为成功的革命者,切格瓦拉身后的命运可谓是一部传奇。因为,仿佛还没有哪位政治家会得到全世界草根们近乎神话的顶礼膜拜和在政治世界中的不温不火。格瓦拉一生成就的不是开国盛世,却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为多个同质个体所积聚的精神力量,甚至成为象征性的支柱。索德伯格的《切格瓦拉传》更是还原了这个已经符号化的纯粹的精神力量在尚是凡人时的生活记录。
最初认知格瓦拉,是在风靡摇滚的时代,很低级的以为这个戴着贝雷帽的男人是某位摇滚大腕儿。兀自端详,发觉不妥。这个男人的目光太坚决,不似搞摇滚之人眼神中的迷蒙颓废以及透着某种欲望的常态。况且,诸多摇滚青年的白T恤上都是他,而这个人哪有什么作品?这次的无知,仅仅让我知道这个男人和古巴有关系,尚不知他作为革命者的传奇。
后来,看到已经老去的球王巨星身上也纹了那个经典头像。在世界公认的两位球王中,一位已经正统到了政治家的楷模,而另一位一直在挺着酒足饭饱的腰身以纯粹个体的形式叛逆于社会,理想于自己。后者球技超人又“离经叛道”,却依然是精神领袖。所以,当看到那个纹身头像时,不禁困惑,格瓦拉何等魔力,让普天下追求绝对自由却最终还是倒在过度自由里的男人们如此膜拜?
因而,看过切格瓦拉的短暂人生,确实唏嘘。辅佐卡斯特罗打天下,在成为精神领袖和实权人物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时候功成身退,带着小票人马去继续开天辟地,蔓延革命的火种。这本身就是壮举,暂不说革命后的古巴政权是不是也存在着一山不容二虎的人性常态,就是在艰苦游击后不贪恋权利、成就和享受也是古往今来成名政客中的异数。
在1967年10月9日之前,格瓦拉在冷战世界、社会主义阵营以及独裁政治这些明确的时代符号中是身体力行的实践者,是某些人的仇敌和某些人的关注。索德伯格筹备七年的这套传记电影果然聪慧到大智若愚,几近纪录片式的表现手法围绕着格瓦拉的生活常态和这个人在人间的影响力,朴实无华、甚至可以称为亢长艰涩的记录还原了那个男人、那个时代和那段历史。
对于死后至今,逐步被传奇、被符号、被象征、被商业化的这个人,有着一种从人到神的推动力在支撑。真实社会的政治家们如何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格瓦拉革命生涯中的行为和最终命运。他在寡不敌众被俘后被就地枪决,这对于一个早已功成名就颇具影响力的领袖级人物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和损害,也是命运的拐点。
在索德伯格展示的荒凉、贫瘠的穷山恶水中挣扎的革命者的不公待遇,无疑更确切了格瓦拉被超人化的浅显理由。如果,这之前他是英雄和引路人,这之后他的遭遇确实可以成就传奇和神话。当然,这照旧不是政治圈子里的评价,而是草根人们通过街头巷尾凝聚的口碑和种种传说的变异。而且很奇怪的是,顶礼膜拜格瓦拉的草根却是西方社会的青年居多并发源于此。
索德伯格的这套传记电影高明在于单纯忠诚的以旁观者的角度推动格瓦拉的人生际遇,不存在任何倾向性的如流水账一般记录格瓦拉的个体行为。观者可以认为这是新闻,也可以认为这是游记,还可以认为这是浪费胶片的行为。总之,看不到任何关于格瓦拉传奇生涯的评断和指向。这就对了,索德伯格很人文的关注个体就代表着神化的格瓦拉的社会影响究竟在哪里。
在运用完全的客观覆盖主题的敏感之时,索德伯格回避的悲悯之心隐然成为影片重量级的点睛之处。一幕戏是格瓦拉在联合国的发言,面对诸多要素,索德伯格的剪切俨然让影片转为了剧情电影:攻击的、缺席的、拥护的,以及整个环境产生的张力,都在德托罗饰演的格瓦拉固定时间的短短台词(重现历史)中展现,这在影片极具弱化戏剧性的场景中颇见功底。
另一幕就是格瓦拉的最后时刻,摄像机变成了第一视角:行刑者入画、走近、枪响、仆倒,与地面空间形成最后的视觉关系,淡出。作为革命者的临终时刻抑或就义时刻,如此这般处理,不用说那些高大全的主旋律和一言不发的写实手法,就是在全片都是第三者视角客观乖巧的记录全景之后,冷然如此一番绝对主观的煽情设计,决算得上画龙点睛,也不枉格瓦拉拥趸的关切和对题材政治敏感性的妥协。
喜欢索德伯格作品的重要原因在于他总是可以在“毫不娱乐”的画面中言之有物,而且不管票房如何,照旧做自己的电影。同样是彻骨的亢长写实,上部《阿根廷》就隐约透着一种向前的希望,而下部《游击队》的萧瑟悲剧性语境逐步慢慢贯穿全片。这两种味道当然依据于人物命运的转折,但索德伯格在枯燥写实中成功控制了这些涉及主观情感且容易跑偏的细节,只是一切于无形而已。
Che the romantic adventurer, the Red Robin Hood, the Don Quixote of communism, the new Garibaldi, the Marxist Saint-Just, the Cid Campeador of the wretched of the earth, the Sir Galahad of the beggars, the secular Christ, the San Ernesto de la Higuera revered by the Bolivian peas
对国外革命人物传无感,无法带入,不过整体影片的效果很好,主题鲜明
The inevitable downfall of an idealist. I like the way Soderbergh portrays guerrilla warfare - down & dirty...
格瓦拉的人格魅力德托罗很好地表现了出来。故事说得饶有趣味,相当难得。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50年代的场面用彩色而60年代的用黑白。顺便说一句,在看《摩托日记》之前,我对切这个人的了解接近于零。
明显的去传奇化的努力。优点在于展现出古巴革命冷静、平实的那一面,比如有组织有计划的攻城战,毕竟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容易低估革命的智商,缺点在于对革命理念等主观信息的交代几近苍白,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情感动员。最后,跟切相比,男主实在长得太抱歉了。
索德伯格选择的冷观角度非常好,对于格瓦拉这样一个毫无理性可言的英雄和刽子手而言,如果再不用理性的眼光去看待就只能是灾难了。黑白段落里索德伯格惯用的晃晃悠悠的近景手摇摄影和快速剪切很舒服。德尔托罗的表演做到了神似,戛纳影帝没有白拿,期待下半部。
看到最后有的革命者理所当然的开着前政府的跑车前往新的目的地,被格瓦拉呵斥,在想到动物农场,革命的悲哀就在于,当那些没自由平等的人通过奋斗取得胜利之后理所当然的认为,既然我为今天付出了这么多,那么有点享受又有什么不可以,既然现在还没有彻底的自由,那么为了大多数人的自由,你小部分人的
看得我那个困啊。边看边想,这是谁导的呢?其实早先就知是索德伯格了,但一下子闷得俺愣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大概不能说片子不好,只能说再次论证了我对大长片的恐惧~~
丛林游击,穿插访谈和联合国演讲,传记的真实感爆棚。先看《摩托日记》再看《切》,确实很多细节可以对照;而切真是一个浪漫而心怀大爱的理想主义者,又不同于其他革命家,有着很温柔的人格。难怪他已成为一个流行符号,有无数的人追随却成为难以企及的偶像
粗鲁地抽出了历史中的点,暴风骤雨似的一连串名字,对于不懂古巴革命史的人,确实看着难熬,打瞌睡。后半段城市战还拍得不错。
一位传奇人物的史诗
格瓦拉是极其伟大的革命家,希望还有越来越多的电影反映他的革命之路
做为一部传记片,不可避免的给人以拖沓的感觉,不过开头的古巴地理介绍还是很有新意的。
这般平静,真是意料之外。不过,剪辑还是一如既往的赞!
Che.Part.One.2008.DVDRiP.READNFO.XViD-RUSTLE
革命是枯燥无味的~
我觉得看这部片子之前最好能读一遍《切,格瓦拉传》不然片子太缺乏代入感了。那些黑白镜头拍的真美。
次年,格瓦拉与其他81名起义者一同踏上推翻巴蒂斯塔独裁政府的征程……
说实在的,片子还是有点令人昏昏欲睡。但不可否认导演确实还原了一个真实的切·格瓦拉!
★★★☆ 作為全世界文青的偶像,Che Guevara和某些小清新放在一起實在是有辱他的威名,他一生對於自由的追求,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都值得人崇拜。影片太專注于塑造Che Guevara,以至於其餘角色的形象變得甚是模糊,不過主人公的形象豐滿立體至少做到了傳記片最起碼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