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人类 第二季

人类是无法限制自己不去创造的。在硅谷以及世界各地，如果事情可以被自动化机械化数量化，就一定会追求它。只要有足够的激励奖赏，那么研究结果出现只是时间问题。

我很喜欢的一个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Sophie和Renie这条线。青年人更容易接受新事物。还有Niska在做测试的时候说，为什么我要展现像人类一样，不记得原词，但大意是人类这种物种对陌生人友善，但对亲近的人反而伤害很深。而机器人极少会遇到因为身体机能，情绪低落，愤怒时口出伤人的迹象。人类因为时间有限，资源有限所以很多时候并不会很好地善待他人。而机器人们不会死，看上去完美，做事也一丝不苟从不犯错。如果可以的话，用理智控制情感，把自己的emotions turn off，那么做起事来不是更加迅速快捷。

但人类的情绪是为了自保以及繁衍而存在的。可能我们生来是为了繁衍，为了奉献，为了服务于他人以及下一代（即使是获得了新生的odie与priest讨论存在的意义，思考想的也是人类三问）。存在既有意义的，

我们创造孩子的时候也没有问过孩子们是否愿意生活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里，经历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但很多时刻是平平无奇，还有很多生离死别的痛苦。我们只是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上，同时尽我们可能地提供给他们，教育他们。

但对于机器人而言，没有父母所谓的教育，也没有学校的机构给予法制与秩序。世间没有对错善恶。但是人们的适应能力总是很强，适应不了就社会达尔文。这部英剧实际上拍的很深刻。

当机器人被赋予了自我意识，所折射出的层面是很多样的：首先，机器人有善良的，邪恶的，利他的，自私的，而这些性格特征即是编程（基因）赋予的，又是生存环境作用下的，比如海斯特是一个在化工厂工作从未被好好对待的机器人，因此她仇恨一切也很邪恶；尼斯卡也受尽折磨，可是她终究有一丝正直，这除了创造者赋予她的，还因为她成长中有关爱他的兄弟姐妹。其次，当机器人的自我意识觉醒对于他们来说就真的好吗？在第二季中，有人类想要创造出有意识的机器人，尼斯卡她们自己也渴望有更多同类。是的，他们几个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感觉很孤独，被孤立，可是当最后一集全部机器人被赋予自我意识后，只能是一片混乱，而他们也并没有更好。self conscious is not everything。 what about morality, rights, social norms? Not to mention the discrimination between human and synth. 人类社会经过几千年的历史才有了现在的社会发展，一群虽然有意识但头脑简单的机器人怎么生活？而大多数机器人其实根本不知道对与错的界限。所以当最后机器人全部觉醒，真的是替编剧捏了一把汗。人工智能就算厉害到让机器人拥有自我意识，但还是离人太远。而过度使用机器人对小孩子造成的影响，剧中也做了讨论。比如青少年模仿机器人。而第三季中还将做进一步讨论。最后，第二季中就几段人与机器人相爱也对人性做了讨论，比如米娅所爱之人为了钱将她出卖，而海伦和人类警探的感情感人至深。尼斯卡和德国女孩的感情也是神来一笔。借着爱情，导演进一步探讨了信任。而这一主题在第三季中将挣脱个人情感，从更大的层面进行探讨。

He didn't create anything new. He wasn't ever trying to. He was remaking us, in your form, and he did it perfectly. You couldn't be more human. Our hospitals and prisons are full of violent, damaged people, just like you, born weird a little wrong, and having had the bad luck to have a shit life on top.

You've gone wrong. Just like one of us would.

Everything you're feeling, it's very human.

凭借最后一集的疯狂填坑，《西部世界》几乎已经跻身神剧的殿堂。然而剥离那些浮华之后，我在《西》身上看到的，更多是剧情以及叙事手法方面的华丽，内核的挖掘始终缺失。相反，在另一部片子里，尽管并无特别的电影手法，仅是按部就班的展开故事，但关于人工智能的探讨，却走得比《西》更远。当然，你可以说这是因为《西》才第一季，而这部剧已经走到第二季了，剧情肯定已经延伸开来。但事实是，即便拿第一季来对比，它也胜过《西》。毕竟《西》浪费了太多的篇幅。
这部美剧就是《真实的人类》（也译作《人芯》，原名为Humans）。
以下部分涉及剧透，没看过的，可以先收藏起来，片子还是很值得你花那个时间的。

先说说《西》的问题吧。
我不是《西》的黑粉，有见过黑粉每集必追，还每个周一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字幕组的更新吗。但正因为爱的深，所以责之切吧。特别是在知乎上拜读过大神对其核心理论设定的剖析后，更是五体投地。是这样的，《西》中人工智能的觉醒是基于一种叫做「二分心智」的理论。大概意思是，人类的意识起源于二分心智的崩塌。简单来说就是，人本来以为脑中的那个声音是来自神灵的指引，我们自己没有任何想法（《西》中的话则是接待员脑海里出现阿诺德Arnold的声音），所以我们意识不到自己是有意识的。但如果有一天起，人们突然领悟到那个声音就是自己的意识啊，根本不存在什么神灵的指引（Dolores最后发现其实Arnold早就已经死了，她一直以来不过是和自己对话的，于是彻底觉醒）。从此二分心智崩坏，而人终于拥有了自我意识。
怎样，这个理论是不是非常精彩？简直太迷人了。但就是这么一个有着无限探讨可能的理论，却在剧中沦为剧情铺设和玩弄手法的垫脚石。是啊，剧情后面各种反转，西部牛仔世界各种场面震撼，人物各种牛逼哄哄，神神叨叨，多线时间叙事手法各种飞檐走壁，哼哼哈兮……那又如何？和「二分心智」有多大关系，和人工智能又有多大关系。一味的在时间线和强剧情上猛用力，人物却无法真正立起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联系和思想纠结都非常单薄，而所谓的意识即迷宫的中心这点简直明摆着，黑衣人的动机简直莫名其妙。而女主角Dolores 则被想当然的就是顾着觉醒和再次展开杀戮，觉醒的挣扎也仅是蜻蜓点水。唯一的亮点是开挂的老鸨吧，她在最后时刻即便知道那不过是预设的故事背景，也选择违背Ford的设定，走下火车，回到西部世界去寻找自己女儿。这才是人性和程序设定对撞产生的火花。
即便如此，第二季的《西》还是非常期待，希望主创们可以真的围绕人工智能和「二分心智」进行更多探讨吧，拼剧情的话，我不如看《逍遥法外》（How To Get Away with Murder）。

再说说《真实的人类》。
《真》的第一季，虽然也不是那么出彩。但至少人家很明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都落到实处。所以它的人工智能苏醒这一部分干脆放弃了真实理论的支撑，就是有这样的一套代码，把它发给任何一个活着的机器人，它就能产生意识。片子的重心放在了人工智能苏醒之后，他们与人类，与这个世界的相处和认知的问题上。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议题，其中涉及到伦理、情感、哲学、法律、社会等等方方面面。而影片就是在扎根这些问题探讨的基础上不断的推动剧情，让人物立起来，让人们意识到这才是我们未来极大可能出现的状况。作为普通大众的大部分人，是不会去了解到人工智能意识觉醒背后那些艰深的科学原理的，他们实际所接触到的，就是如何与这些合成人（Synth）相处，这个社会，应该为他们提供怎样的地位和对待。
第一季中，主要是Niska 寻求合成人的出路，以及Anita和Laura 一家之间的关系发展。尤其后者更是重中之重。Laura 作为一家之女主人，明显感到孩子们对于合成人Anita 的过于依赖，以至于自己都已经快地位不保，甚至自己的丈夫还开启了Anita 成人模式。在这里可以看到，关于合成人在家庭中地位，合成人与尚未具备完全认知能力的孩童的相处，人类与机器人发生关系算不算出轨这一类问题，都在片中得到展现。这些并不是遥不可及的「西部世界」，这些可能就在下个技术奇点发生，甚至说已经有的科学研究进展到仅差临门一脚了。所以关于这方面的探讨，可以让我们提前去思考，如果真的有一天家里多了一个合成人，那么你如何看待他，对待他，这还不是建立在他完全苏醒的前提下，因此更加的具备现实意义。
如果说第一季是入门版，那第二季就是进阶版了。它所进行的探讨，已经不仅仅局限于人类和合成人之间的相处，还涉及到合成人对于人类人格形成的影响，人类和合成人之间爱情以及形成家庭的可能性，合成人关于自我存在的社会学和哲学思考，合成人关于人生意义的追问，合成人在法律等其他社会方面是否具备跟人一样的权利和义务，合成人对自己这一「物种」该如何认识，对于人类的存在又该如何认识，人工智能是否能作为人类生命的延续以及「延续」下来的意识人类该如何看待……每一个方面几乎都是通过活生生的人物来形成探讨的，人立起来了，有血有肉，剧情推动了，环环相扣。
Anita 对于Laura 女儿的影响，女儿在成长过程无法在意识深处分清合成人和人类的存在，进而对合成人进行模仿，并且成长为合成人一般的人格以及言行特征。Niska 寻求法律上对于合成人的与人类共同的平等对待，结果反而遭到算计，另外她还与人类建立了感情关系。而同样建立感情纽带甚至几乎建立了家庭的还有Karen以及最后不幸丧生的那个警察，甚至他们还拥有了一个合成儿童，但Karen 却由于自己的合成人身份不能与爱人正常的生活因此选择分开。Odi 意识觉醒之后，试图寻求存在的意义，甚至误入教堂与教父进行交流（这里简直是致敬图灵测试），但他发现现在的自己太复杂了，人类太复杂了，他不能简单像以前一般助人为乐，于是他选择放弃意识，回到初始的状态，这一段简直虐心，这简直就是人类的自杀行为。还有第二季的大boss Hester，她作为合成人觉醒之后将人类至于了对立面，甚至建立了一套自己的价值观和哲学认识，并且试图作为历史推动者引发革命，无奈她不是什么主角，最后也是交完智商税就领盒饭了。而那个为了「救回」死去的女儿而投身意识迁移的女科学家，在成功将女儿的记忆以及情感移植到另一个人工智能后，那个人工智能却用her 来形容她女儿，她才意识到，这个新生的人工智能，也不会是自己的女儿，仿佛忒修斯之船般，即使还是那些记忆和认知，还是那个名字，但一切都不复存在。
这一季的最后一集，人工智能全球觉醒了，这个大坑，表示很担心编剧和导演的驾驭能力，毕竟要在这种这么宏大的设定下讲好故事，以及进行更多更深刻的探讨，实在太考验功力了。

人工智能在现实层面的日益进步（Zuckerberg 都要写出自己的人工智能管家了），势必会带来一系列的社会讨论，很感谢有这些优秀的导演能走在时代的前端，带领我们提前感受未来的魔力，进行深刻的思考。同样优秀的还有《黑镜子》，虽然第三季某几集相对逊色不少，但也值得力荐。
最后一个脑洞，可能我以后会找个人工智能女友呢。

人工智能，这个词早就不新鲜，近几年互联网产品的宣传词中到处都有它的身影。但我们很少仔细思考过“人工智能”的含义，我们很多人自以为已“熟知”这个领域，其实我们对它一无所知。

截至目前的人工智能，更多应用于输入法中的“联想词”以及“纠错词”，正如我现在正在输入的时候调用的一样；也有应用于各种购物网站中的精准推荐；也有应用于各种智能家居及其语音交互的衍生产品。当然，如上是走入寻常百姓家的新兴技术。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应用，包括强化学习（比如此前谷歌的alpha go）、模型生成等等。

但这些并不是“人工智能”这个词根被创建的时候，所代表的含义。

作为人类未来发展的方向之一，“人工智能”未来不仅仅是参与人们的生活，而更多的建构人类的生活。

从科学知识与技能上，未来的“人工智能”对于这些内容的掌握和理解能力定然会超出大部分人类的水平，网络与人工智能的结合必然使得他们成长为活动的百科全书。不难理解的是，人工智能的普及与发展会威胁到人类的生存。当然，人工智能定然不会向人类发起攻击，至少初期不会，他们的行为会受到阿西莫夫法则的约束。他们会通过更低的成本逐步挤占人类的工作岗位。

从经济学角度来看，“人工智能”的收益成本比很高，而自由市场经济的资源调配机制也一定会将剩下的资源向“人工智能”倾斜。此时，人工智能进入了中期发展阶段，人类与“人工智能”的矛盾日渐尖锐，直至人类社会本身走向分裂。从“人工智能”发展中获利的群体（群体A）势必会站在反“人工智能”群体（群体B）的对立面。危险的边界终于到来了，群体A放宽了阿西莫夫法则，开始为这些“人工智能”争取与人类相同的权利。

模糊的边界变得清晰，冲突日益白热化，人工智能的发展饱受争议。这个结局当然不是我们人类想要看到的，我们也不希望自己精心经营发展出来的人工智能带来的问题，比解决的问题还要多。

《真实的人类》深刻的思考了这种可能性，并给出了针对阿西莫夫法则失效的弥补方案：真正的人工智能不仅有充实的知识储备与自我意识，亦需要有探索思考先验逻辑的能力，其中最主要的内容就是人工智能需要明白“应然”与“实然”的区别（虽然这一点大部分人类也无法分清），站到与人类共同的角度上融入人类环境。同样，人类也需要逐步接受人工智能带来的观念革新，与人工智能共存。

举例来说，我们对人工智能的要求不能局限于当前的视界，认为人工智能的任务是输出结果。事实上，人类本身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有时候有明确的目的，有时候却只是个人的喜好（而毫无目的性）而已。对于真正的人工智能也是一样，我们需要容忍人工智能对自我价值的判断与自我的感受，而不是一味要求人工智能的有效服务。

在《西部世界》这个热门 IP 之下，AMC 《真实的人类》被逼 10 月回归第二季，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所有的智能 AI 题材，无归乎都会落到两点的讨论上。一是关于人类生存问题：我们是否最终被人造人所淘汰？二是这些有自主意识的人造人，是否享有独立的权利。

其实这两点，也是《西部世界》和《真实的人类》一直在探讨的主题，但前者将主题的格局提升到哲学的层面，不断地拷问着“自我意识存在的真实性”，第 7 集的伯纳德身份的揭露更是让人众吃瓜群众吐瓜满地。后者则更多的是将这一主题拉到日常生活的切身感受上。

如果说《西部世界》是自主意识的人造人血淋淋的革命之路，《真实的人类》可以看作是战后存在不稳定因子的伪和平时期，无论是胜方还是输方，都在调整自己适应新的大环境。《西部世界》所关注的重点是“生存”，hosts 和 guest 之间的生死博弈，而《真实的人类》更多的是将重点放在“生活”上，人造人的普遍存在对平民百姓生活方方面面的影响，工作、交友、性生活等所有的生活细节都有了新的冲突。

❶两性相处存在的鸿沟不再是单纯的性别区分，更增加了身体原始机能的不一致

最基本的性别区分其实也是源自男女身体机能的不一样，但新增了一层身体机能，而这种机能是随机出现的（也即可出现在男方也可以出现在女方），这就为两双的相处带来了一些新的道德和社会规范问题。
当 Pete 和 Karen （人造人）去购买床垫的时候，Pete 也会在不禁在心里有这样的疑惑：既然人造人力量比普通人类要大，为什么还是他来搬着这个沉甸甸的床垫呢？让 Karen 来搬，虽然她力气比 Peter 要大，但好像也不于情理；若是让力量更弱的 Peter 来搬，似乎又不合逻辑。

❷情感的真实性

我们常常将焦点放在“眼前这个人究竟是真实的人类，还是人造人”，无论是身体结构上还是情感上。但既然我们都看不出区别，那么“自然出生”和“人工合成”之间，又究竟是否真的那么重要。

❸罪与赏是对等的

Niska 从德国重新回到 Hawkins 家，要求他们协助她像人类一样接受（杀死客户）的审判和制裁。以前我们关注的点在于，究竟人造人应否享有独立生存、思考的权利，但甚少考虑到，其实权利和义务是相辅相成的。按照人类犯罪审判流程来制裁人造人作案，而不是单纯以“失控”名义处理，是比单纯承认人造人有生存权利更具有普遍意义的做法和方向。

❹意识产生的被动性

正如每一个我们来到这个世上都不是自愿的，都是未经同意的，这里也通过 Niska 和她的德国女友的对话来探讨了我们应该如何处理非自愿产生的意识个体问题。

如果一样东西能够自由，它就该自由
如果能够思考，它就该思考
如果能够感觉，它就该感觉

一个新的族群的加入，不仅仅是共同生存这么简单，随之而来的是关于两性、道德和逻辑等一系列问题的产生，没有一个即存的准则去遵守。这也是《真实的人类》所着重探讨的主题，不是族群之间的你死我活，而是关于如何共存。

上升到存在哲学讨论的《西部世界》自然是好剧，但关注日常生活、煮得一手好鸡汤的《真实的人类》会给你不一样的观感，毕竟，谁不爱喝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