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日本第42届报知映画赏获奖名单公布,《啊,荒野》前篇和后篇共同获得了最佳影片奖,同时还帮助其男主角菅田将晖获得了最佳男主角奖,成为了本届最大赢家。这部总长度达到五个小时的电影改编自日本鬼才导演寺山修司生前创作的唯一一部长篇小说,讲述了两个青年通过拳击运动在未来日本竭尽全力生存下去的故事,虽然打击感没有去年真利子哲也执导的《错乱的一代》来得强烈,但看完还是让人身疼心也疼。只是此疼非彼疼——它如断肢般麻木,如血一样腥甜。
影片虽然名为“荒野”,却跟土与草没有半点关系。故事完全发生在钢筋水泥铸造的“重庆森林”里,其所展现的,实际是心灵上的“荒野”。
在片中,每个人几乎都处在一种极为孤独的境地中,新次(菅田将晖饰)、建二(梁益准饰)两个主角尤其如此:前者一直没有正经的工作,以前靠骗取老人的养老金生活,后来因朋友的出卖而杀人未遂进入少管所,影片开始之时他刚刚获得自由,所以也就失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后者则是一名理发师,由于父亲从小打骂而极度缺乏自信的他说话口吃,依照寺山修司原著中的话来说,“他一生中买的第一本书是足有320页厚的《口吃疗法》”,而且“翻来覆去读了五遍”。二人没有朋友、无依无靠,只能在社会中苟活下去,没有什么地位和尊严可言。他们的生活轨迹虽然有所不同,但却是因为同一种孤独和不甘走进“海洋搏击馆”,开始了职业拳击生涯。
编导岸善幸故意将故事发生的时间改为2021到2022年间,可以说是一个意味深长的举动:这个时间节点正好是福岛3·11地震十周年,地震所造成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社会伤痕尚未痊愈,那时的儿童到此时也才刚刚步入成年;但与此同时,老龄化问题却快马加鞭接踵而至,1947年至1949年日本第一波婴儿潮中形成的“团块世代”越发成为整个社会的重担。片中时常出现的歌舞伎町,本来是日本著名的红灯区所在,而到2021年时,町中的酒店已经变成了养老院,个中荒诞就在于这些建筑几十年来其实是服务于同一批人,也就是所谓的“团块世代”,只是服务人员从一批青年换成了另一批青年。
正是在这个背景之下,片中虚构的《社会奉献方案法》应运而生,但这种强制青年加入自卫队或者充当义工照顾老人的法律无非是给他们戴上了更加沉重的枷锁,使得仇恨和异化在城市中滋生的势头越发不可控制。因此我们看到,影片甫一开始,街上就出现了一场令人猝不及防的爆炸,政府对于类似情况似乎见怪不怪,所谓“后续报道”也没有出现任何下文,这无疑显示出“无差别杀人”已经成为了岸善幸构想中日本“近未来”时代的一大社会问题,成为了年轻人孤独无助却又无处发泄痛苦的一大症候(让人想起2015年《电影旬报》十佳第一《恋人们》中的一个故事)。
不过在更多情况下,那些不想戕害他人却仍然无法面对生活重担的“都市蚁民”只能选择自杀,或者至少“想想自杀”。 所以我们大概也能够理解片中反自杀组织的负责人缘何嘲笑企图自杀者,并以“人类最后的疾病就是希望”为宣言自杀,因为对他来说,其他人的想要自杀无非是做做样子而已,无论如何都远没有达到对自身、对社会彻底绝望的地步。他以为只有自己才看惯了自杀者的虚伪,看惯了自杀者眼中的生之欲,只有他自己,才能称得上是自杀的终极体现。但诚如寺山修司在《自杀学入门》中所说,这种表现形式上的自杀,其实不过是社会造成的“他杀”,最终还是与“无差别杀人”统一在同一点。从这个意义上说,《啊,荒野》无疑是一出披着青春外衣的社会悲剧。
除了时间节点颇具深意之外,影片的发生地,即日本东京都著名的新宿区,也有着十分丰富且特殊的含义。一方面,新宿本身就是一个城市空间符号:它是著名的旅游商业区,是人类文明高度发达的结晶,同时也是无人不知的法外之地;另一方面,新宿还是人类情感异化的重要场所,“城市孤独病”在其中像瘟疫一般蔓延,无数游魂日夜穿行,却找不到一丝慰藉,所以无论是本国人拍摄的电影《深夜食堂》,还是外国人拍摄的《迷失东京》,都不约而同地将新宿设为舞台和背景。
耐人寻味的是,从“啊,荒野”这个片名在片头出现的那一刻起,代表商业和金融高度发达的耸入云端的摩天大楼就永远只是出现在遥不可及(甚或模糊不清)的天际线上,与前景中主人公们活动的那片破败、拥挤、狭窄的低矮建筑区域形成鲜明对比。透过这样的方式,岸善幸构筑起一片视觉和文本上的荒野,而“海洋搏击馆”和与之相关的所有人,就隐匿在这片被遗忘之地中。
时空交错在2021年的新宿。新次和建二通过拳击这项运动产生的交集,既是一种命运上的偶然,也无疑是一种社会性的必然。两位主角所处的时代,是社会关系(尤其是家庭关系)走向后现代碎片化的时代;他们共同面对的,是亲情、友情和爱情向赡养、敌对和单纯的性关系的异化,恰如岩井俊二在其2016年的作品《瑞普·凡·温克尔的新娘》中所展现的那样——一个永远也凑不齐的家庭只能靠商业手段来弥补,每个家庭成员都是虚构的,但这种状况反倒让人安心——只不过《新娘》围绕两个女性展开,而《荒野》则在两个男性的关系上深入。他们努力逃离自己的宿命,对抗社会、家庭带来的重担,就像赛马场里的马匹想要摆脱血统的束缚。在《啊,荒野》中,拳击就是他们释放生命能量的唯一手段,是他们对抗重担的唯一工具,最终变成了二人唯一的生存方式。
可惜,拳击本身又是这样纠结的一项运动,以至于它根本没法承担起新次和建二的“生命之重”。在此之前,日本出现过不少以拳击为题材的电影,这些影片几乎组成了一种亚类型,远至1957年井上梅次执导的作品《胜利者》,近到90年代北野武执导的《坏孩子的天空》,再到三年以前安藤樱主演的《百元之恋》,几十年间未有中断。但细看起来,这些电影大多只是通过拳击这种方式对青春的宣泄进行叙写,鲜有更加深刻的探讨。
本片原著作者寺山修司自己在1977年拍摄的《拳师》倒算是一个特例。片中(也!)有两个男主角,其中隼谦次这一角色曾经是日本轻量级冠军,但在数年前的一次决赛中主动放弃。当被问及原因时,影片显得语焉不详,只插入了一段数代拳击冠军自杀、犯罪或惨死的画面和旁白,意图表明主角放弃拳击是为了逃避内心积郁的仇恨。但问题也随之产生——隼谦次虽则远离了仇恨,却要面对难以为继的生活以及随之而来的家庭破裂,更重要的还是接受事业骤然湮灭所留下的巨大真空和周遭环境变化给他带来的巨大打击。是否拳击,由此变为了一个“生存还是毁灭”式的哲学思辨。
《啊,荒野》与《拳师》正是在这个问题上建立起了一种内在联系:寺山修司和岸善幸共同意识到,“在拳击场上,仇恨最多的人才会赢得胜利”,生活不外也是如此;新次和建二只有通过拳击才能抵抗社会带来的虚无,但拳击的目的永远是以最暴力的方式击败对手,当建二放弃仇恨而选择“连结”时,新次只能在自己的毁灭和别人的毁灭之间痛苦抉择,最终只能击败他的这位同袍和大哥。应该说就在胜负决出的那一刻,“新宿新次”的命运悲剧、“推子建二”的性格悲剧和二人以及其他所有人构成的社会悲剧全部缠绕在了一起。我想,这大概才是创作者对“拳击”这一命题进行的深刻的悖论式诘问,也是影片真正的痛点所在。
当然,《啊,荒野》是一部面向极多的电影,人物塑造也远比《拳师》丰富扎实得多,值得再三思考和体味。片中女性角色——尤其是新次的女友芳子——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如果忽视她的存在,理解拳击几乎会变成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拳击只是新次与建二的连结方式,与之平行的则是新次与芳子的性爱式连结,两种方法都是挥洒荷尔蒙,前者关乎仇恨,后者则关乎爱情。由此看来,片中性爱镜头和拳击场面几可等量齐观的情况并不只是噱头,其出现有着确定的意义。不妨说拳击正是两个男性间的“性爱”吧,而如我们所知,极度猛烈的“性爱”所能带来的,必然是更加凶猛的虚无和死寂。
与男性不同,女性们有着一套独到的抗争命运的方式。影片结尾的生死之战中,曾经遗弃新次的母亲京子是整个拳击场上下唯一大喊“杀了他(建二)!”的人,恰如她不顾一切地将追求幸福当做自己的人生信条。这本是她个人的悲剧,后来也变成了新次的悲剧。不过最后,《啊,荒野》还是把选择权交回到观众手里。死亡鉴定书上,医生郑重写下一个名字,但这个人究竟是二木建二,还是他身患癌症奄奄一息的父亲二木建夫?导演岸善幸一个溶镜狡黠地抹了过去。休息间里的新次目光空洞,脆生的铃音既昭示着影片的结束,也是比赛终止的铃声,又好像葬礼上的丧钟。但无论如何,希望一直还在。
或许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承认,希望这种东西,确实是人类最后的顽疾。
当世界繁花似锦,我的心却是一片荒原 你的两臂抱满,你的头发是湿的 我说不出时长,两眼看不见 我不生也不死,什么也不知道 看进光的中心,那一片沉寂 荒凉而空虚是那大海 ————《荒原》
新次把头转向前方,眼神似乎在飘向我们,20秒之久的注视,让我们都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我们这才想起电影开头的他:麻木的迷茫,像个跌跌撞撞的幽魂。那时他的眼里只有面,可现在呢?我们能看到什么?而他正在看到什么?正在想些什么?
《啊,荒野》分为上下篇,其实完全可以看作一个整体电影,长达五个小时的它在时长上都可以和《欢乐时光》较量一下。导演岸善幸作品不多,之前最为影迷所熟知的应该就是妻夫木聪主演的《我被爸爸绑架了》。很显然,这种治愈亮丽小清新已经满足不了岸善幸的野心,他先是拍了《二重生活》,用论文的方式来探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用缓慢而又渐入的手法来剖析人物内心,虽然不太成功,但也是为之后《啊,荒野》在人与人关系主题的深入上做了一个铺垫。
电影改编自寺山修司的同名原著,导演将故事时间挪到了2021年。一个只比当下多了三四年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固然是有些尴尬而迷惑的。但是仔细想来,却无意间发现了一个事实:2017年快要过去,你难道指望着2018年要打个翻身仗吗?醒醒吧!孩子,到了2021年,我们仍然迷茫。
这样的解释实在是有些绝望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从2017到2021,一切都没有变,主人公仍然很孤独,新次,建二,芳子,电影中出现的人,都很孤独。爱和信仰毫无踪迹,精神上是一片荒原。没有水,只有岩石;没有树木,只有沙漠。
导演将背景放到了日本最为繁华的商业区——新宿,这样的环境被新次形容为“最美丽,也是最肮脏的”。歌舞伎町,非法交易,游行示威,打架斗殴,地震频发,不安和恐慌一直弥漫始终,甚至从一开始就来了一场爆炸,奠定了电影之后的基调:慌乱,躁动,暗黑,带着一丝绝望。
三个人,三段不同的人生。不同的身份,职业,却有着相同的孤独感,有着自己内心的痛。不停的闪回丰富着他们的人生,层层揭开他们内心的疤,也让他们的关联越来越密切。电影以极为耐心,沉稳的叙事态度来展现三人的人生轨迹,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对于群像式描写,很容易产生华而不实以及冗长的毛病,《啊 荒野》很好的摆脱了这一通病,脚本扎实,情节点分布均匀,时不时也会用床戏调剂影片的观感。
作为一部拳击题材的电影,它所展现的不是如何打拳击,而是本身展现拳击这一事实,或者说,重要的根本不是拳击,拳击只是一个情感宣泄的出口。重中之重在于——用拳击对抗迷茫。导演借助拳击这个热血因素,来带动角色的情绪,也带动了整部电影的节奏。
今年大热电影《怒》其实和《啊 荒野》叙事手段上比较像,只不过《怒》是用悬疑来调动观众的神经,《啊 荒野》则是为我们呈现人物的精神状态,以此来牵动着我们的心。当我们明明能看到希望,明明可以摸到励志的影子时,却被泼了一身凉水。导演无意于像《恋人们》那样纪录式的情感救赎,他用了更为激进的态度,来叩问这个世界。我们怎么了?他们怎么了?这个世界怎么了?
日本人最擅长拍废柴小人物困境下的故事,像同样是拳击题材的《百元之恋》,弑父主题的《庸才》,纷杂人物叙事的《再见歌舞伎町》,《恋人们》,女性题材的《被嫌弃的松子一生》,《不求上进的玉子》。
《啊 荒野》就是这一题材的佼佼者。日本人本身处在危机感十足的岛屿环境,加之工作竞争压力非常大,内心薄弱的人很容易奔溃,甚至会自杀,这也导致日本的自杀率一直居高不下。电影中有一条看似无关的叙事线,就是有关于反自杀,人们为什么自杀?他们真的想自杀吗?
发起反自杀节的东京学生,用一场自杀直播,来向世人宣告:拒绝毫无意义的死亡,它应该是美丽的。烟花绽开的他,让整个夜晚都血色迷蒙。他的死亡让整部电影的基调又黑了一层,明明是反自杀的他,却又重回到自杀的路上。
矛盾的行为增添了一丝悲凉,如此绚丽的死亡,不也是自杀吗?空虚寂寞的人呐,止不住的拿孤独当借口,拿性爱当发泄的工具,爱呢?可否真正的爱过?那位东京学生只想着如何有意义的死去,但何曾想有意义的活着?
这样的死去和新次父亲的自杀又有什么区别呢?导演对于片中人物的动机原因,从来没有给予充分的解释说明,它们只是这样发生了。为什么发生呢?就像新次和建二为什么要走上拳击之路,芳子为什么要自甘堕落的去卖身?
没有明确的答案,就像是没有明确的方向一样。在路上,迷茫,缺爱,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出卖肉体和无限制消费身体,《啊 荒野》里的人们,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些往事构成了他们内心的伤痛。
有伤痛,就有救赎。可我们看到的只是血肉横飞的拳击,野兽麻木的性爱,刺激十足的色情录像。无聊的世界,金钱的社会,谎言,背叛,虚伪,中伤,交替进行着。电影总是有意无意把镜头对准眼花缭乱,繁花似锦的大楼,商业街,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就像《荒原》里所写的那样:
不真实的城 在冬天早晨棕黄色的雾下 一群人流过伦敦桥 呵,这么多 我没有想到死亡毁灭了这么多
那么真实的爱呢?它被逐步蚕食,就像电影中拳击馆要改成殡仪馆一样,爱被消沉所取代,只剩下肉体的交欢。电影中时而出现的大尺度床戏,简单粗暴狂野,看不出爱的痕迹,每个人都拿性爱发泄,却难得有心贴着心的交流。
就像建二一样,拒绝了曾经救助过女人的身体,嘴里喊着:我不能和你有联系。那时的他是将爱埋藏在心的,因为他知道在拳击场上,只有不断地恨才能取得冠军。直到结尾那场拳赛,他一次次挨着新次的重拳,然后轰然倒下。
导演对于此场景的编排和处理,使得整部电影的档次都提了一层,电影没有狭隘于励志的治愈,而是将每个人心中的“结”通过一场曾经是朋友,如今是对手的拳赛来表达出来,他们从拳赛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的过去。
建二倒下,爱也倒下。我们最后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但是因为结尾颇具意识流的处理方式,我们不禁质疑,倒下的真的是建二?尽管最后有新次的影像和队医的鉴定书,但也许那是不真实的,就像这个不真实的世界。
电影虽长,但一口气看下去是不成问题的。导演对于全局的掌控力令人咂舌,而菅田将晖的表演简直更令人咋舌,正是因为他的卖力演出,《啊 荒野》这部电影才会有一种激昂的“荒废美”。
看到电影里的一句话:并非“走向死亡得到自由” 而是“从生的痛苦中解脱而获得自由”。生活中的糟心和不如意,已经让我们如在狱中,但即便这样,还是要一直活下去,爱下去,尽管在这个恶心的世上。
所以,再让我们回到文章开头,结尾的新次到底在注视谁,究竟在思考什么。
那句诗啊,忽然想起了艾略特《荒原》的那句诗:
风儿吹得清爽, 吹向我的家乡, 我的爱尔兰孩子, 如今你在何方?
日本电影的“意义”
日本电影承接日本文学作品,热衷于探讨意义,并赋予各种行为、事物以“意义”,大到生老病死,小到穿衣吃饭,而且很多电影都会抛出一个人生的终极问题,“活着的意义”,继而引出故事。 电影与其他艺术形式类似,所展现的都是人类精神的投射,不同地区、族群各有自己的投射。日本电影所热衷的“活着的意义”实质上是在表达“存在”,因为人需要感知到自己的存在,而日本人尤其如此。
高度发达的经济社会却又非常讲究秩序与等级,遵守礼仪注重人情,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麻烦别人,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久而久之必然会觉得压抑,因为秩序本身就是违背人类天性。人类由猿人进化而来,我们的祖先是野兽,天性很大程度上即是兽性。社会性挤压天性,被压抑的个体自然会感觉到自身的渺小与无力,也正是因为渺小与无力才更需要感知到自己的存在,这是精神投射,更是精神需求和诉求。因此,大量的日本文学和电影作品也都在满足着这种需求,抨击社会、政府与政策,表达人类本我的欲望,企图让天性回归。
《啊,荒野》便是这样一部电影,表面上是两个年轻男性探寻自己人生之路的故事,算是颇为另类的青春电影,但实际上,却表达着“存在”的诉求,不仅仅是两位男主角,还包括电影中的其他角色。
近未来预言与小人物命运
电影《啊,荒野》分为前篇和后片,总计时长达320分钟,近5个半小时。电影上映于2017年,故事背景时间设定于2021年和2022年。从时间点来看,电影似乎是一个近未来的预言。
2021年的日本,人口老龄化加剧,养老业、殡葬业成为热门,自杀潮风靡,颓废情绪像病毒一样蔓延,人们也走上街头游行反抗政府的某项政策,整个社会仿佛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充斥着无力感。无论故事如何,这个近未来的预言似乎具有相当的可信度,并且电影中大量的细节和镜头都在为这样的氛围做铺垫,甚至让电影显得冗长和赘余。
在这样的背景下,故事的主人公出场了,新宿新次与二木建二。 新宿新次,无业,童年时父亲自杀,母亲将其送至孤儿院,独自长大,少年时代成为街头混混,在街头斗殴中目睹了大哥被打断双腿而决意复仇。
二木建二,理发师,为人忠厚木讷,同时也胆小懦弱,语言表达障碍,有一个年迈却强势暴躁的父亲。
两人在机缘巧合下相遇,同时成为了拳击教练堀口的弟子,开始练拳,新宿新次是为了在拳击场上复仇,而二木建二给出的拳击的理由是,想要与人相连。 在前篇中,两人潜心练拳,在拳场上一路高歌猛进,到了后篇,新次完成复仇,但故事到此并没有结束,新次与建二之间却展开了一场生死斗。
自毁倾向和“与人相连”
或许是因为电影的氛围,故事中的男女主角都展现出了强烈的自毁倾向。 新宿新次大多时候表现得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憎恨,天不怕地不怕,像极了一个亡命之徒;二木建二则是内心的情绪难以发泄,尝试自虐自杀;新次的女朋友芳子,表现得轻浮,为了生存和不同的男人上床然后盗取财物。
有时候,有自我毁灭的倾向并不代表真正想要毁灭,而是要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感受愤怒,感受疼痛,感受欲望。
经常看日本动漫的人可能会熟悉一个词语,“羁绊”(但其实日语只有“绊”),意思是人与人相互之间的联系、纽带。建二口中的“与人相连”大概就是指与他人产生纽带。但为什么一定要与人相连呢?实际上,这也是确认自己存在方式。
在近未来的新宿,他们太渺小,太不起眼,命运不佳,自身也有着种种问题和缺陷,正是因为这样,才想要努力地确认自己的存在,确认活着的意义。
所以你能在电影中看到大量的关于性和暴力的镜头,男人与女人相连的方式是性,激烈近似疯狂,男人与男人相连的方式是拳击,在拳台上挑衅、纠缠、挥拳。性与暴力在吸引视觉的同时,也在唤醒着人类的天性,帮助我们挣脱无能社会,毕竟电影中的新宿颓废、无力、拜金主义,犹如患上了社会性的阳痿病。 拳击这项运动在许多电影中都被赋予了深厚的内涵,西方电影是《洛奇》、《愤怒的公牛》、《百万美元宝贝》、《搏击俱乐部》等等,日本则有《明日之丈》、《百元之恋》,故事中的人物靠着拳击/搏击展现自我,反抗命运,表达情绪。
人与野兽
电影改编自寺山修司的同名长篇小说《啊,荒野》,故事发生于城市,却以荒野命名,是一种有趣的反差。荒野就像故事主人公的人生,放眼望去一无所有,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贫瘠,同时也不得不身处荒野之中,忍受着挣扎着。 故事本该在新次完成复仇后结束,但新次与建二之间却又有了一场战斗,而这场战斗更是惨烈,令人唏嘘。
有人觉得新次与建二之间是决裂,但最后的拳赛跟决裂没有任何关系,两人早已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那么为什么要有这么一出戏,不妨再看一下人物设定。 新次是一只活在人类社会的野兽,愤怒和憎恨是本能,爱恨都是简单而单纯的,所以他可以没有理由地去战斗去挥拳,哪怕是完成一场没有意义的复仇。
建二不一样,他是被人类社会压抑着的个体,表达和情绪都没有办法很好的释放,这个形象也被赋予了更多的象征意义,代表了渺小、有缺陷、弱小的群体。
二人之间必有一战,这是人与野兽的战斗,建二的战斗理由是“想要与新次相连”,因为人在与野兽的战斗过程中会发掘潜能激发本能,唤起兽性和欲望。
寺山修司在随笔集《扔掉书本上街去》中谈了许多人生的看法和感悟,比如,“如果没有欲望,是无法得到未来的”,同时他也觉得现在的人过于追求安稳度日而缺乏欲望。电影《啊,荒野》恰恰就是他个人内心世界的展现。
建二处于弱势时,所有人都开始为他加油,甚至连新次的母亲都在为他打气,高呼“杀了他,杀了他”,因为建二是他们的代表,为建二加油即是为自己加油,向自己不看的过往和怯弱无力宣战。 而新次在被击中脑部时,也突然进入了真空状态。他追鸟入林,在泉边窥见女性裸体,这种大脑真空状态近似于一种神性,而创作者也借他之口说出了那句话,“我们活在最美丽最肮脏的国度”,这是野兽对社会的控诉。
电影的结尾也留下了一个悬念,到底二木建二有没有死? 死了,但也没有死。有自我毁灭倾向的二木建二的确是死在了拳台上,但他也证明了自己的存在并非毫无意义,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又没有死。
最后,鼻青脸肿的新宿新次独自坐在更衣室里,冷冷地直视镜头,受伤之后的他更像野兽了,依然愤怒着憎恨着,因为真正杀死建二的是这个国度,他口中的“美丽且肮脏的国度”。
另外,这部电影也毫不避讳地表达了原著作者寺山修司的态度,尽管每个人的人生各有悲苦,人类的自杀行为也各有原因,但自杀本质上还是因为懦弱与逃避,既然有自杀的勇气和决心,不如拿来干点其他什么,哪怕是像野兽一样带着本能地去恨,去咆哮,去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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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在b站刷到了这部片的剪辑 苏打叼烟数钱的动作那么的自然流畅 从此那一幕我记了好久好久 决定看正片 背景交代的很到位 压抑的气息 亲情 暴力 色情 甚至还带有血腥 真的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人生百态千回百转 分有上下篇 意外的有些画面也很多….拍的不错。菅田将晖演技本部是封神之作 配角也很出彩 我就没看过这么丧有这么燃又这么压抑又这么歇斯底里的 拳拳到肉的打戏的就是啊 生活
本文共3739字,预计阅读时间8分钟。
《啊,荒野》是我个人来讲菅田将晖目前的最佳作品。
看演员情报,苏打拍摄前篇时与《银魂》重合,最后一天凌晨拍完则直接进入了《校阅女孩》的剧组,去演“超绝大帅哥”,有够分裂的。
影片改编自寺山修司生前唯一长篇小说,前后篇总长五小时有余,获得日本第42届报知映画赏,菅田则夺得有日本奥斯卡之称的日本电影学院奖最优秀男主演赏。背景设在近未来的东京新宿区,讲述经历迥异却又宿命般纠缠的二人「新次」(菅田将晖 饰)和「建二」(梁益准 饰)相遇并向职业拳击界进发的故事。影片的宣传标语之一是“击碎孤独”,然而全片看完,却如同身处荒野,周遭尽是虚无。
2021年,新宿。
新次进拉面店要了一碗拉面。
店外传来爆炸声,邻座的客人和拉面师傅随即出门查看。
新次在店门口掀开帘子朝外望了几眼,人们因为近在眼前的爆炸逃散开来。他不发一言,转身再度进入店内,坐在桌前大口吞咽客人留下的拉面。
至此拉开故事序幕。
繁华商业区新宿,高层建筑云集,灯红酒绿的歌舞伎町即在此处。影片里老龄化问题已成社会重担,死亡率居高不下,导致往日的风月场所摇身一变成为老人院,挥着球棒的京子打趣道:“风俗店变成老人院,婚礼会馆也改成殡仪馆了。”在曾经的歌舞伎町情侣酒店里死去的老人们,会否也料想到这般的荒诞场景?
1966年,寺山修司出版的《啊,荒野》虚构了一个昭和新宿。当时以寺山为代表的众多艺术从业者活跃在新宿,他爱上新宿的后街,从芝加哥诗人尼尔森·阿尔格伦那里借来一句诗,把歌舞伎唤作“霓虹灯下的荒野”。新宿在充斥各大摩天楼的同时亦有着穷街陋巷,夜晚凌乱而堕落,却有着一种奇怪的麻痹效果,仿佛置身其中便可忘却孤独。
寺山合作的摄影师森山大道在和荒木经惟合作的摄影集《新宿》里这么写道:“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像新宿一样,有着如此巨大的穷巷气。”
“当我们在一条充满手垢的小巷子里尝试排出一系列的词语,好比混乱、泛滥、欲望、鄙俗、罪恶、猥亵、污浊……其中每一个都能完全代表新宿。”然而,这片区的另一面又极其现代,在存有阴霾的同时展现了发达的文明。新宿本身,即代表着城市化后的荒野。
影片中虚构了一部《社会奉献方案法》:鼓励借用奖学金的学生及正在返还奖学金的年轻人组成志愿者团队,在免除一部分偿还金额的同时,让他们参加一年的(老年)看护服务,或是加入自卫队为世界和平做贡献。
政府意在此解决长时间以来护工人员及自卫队队员紧缺的问题。
时间线设定的2021年,值东日本大地震后十年,十年前失去工作、去清除放射污染的人数不胜数。根据堀口在酒馆所说,“那是一切化为乌有的2011年4月24日”,酒馆老板把手头的四十万全部投到赛马三冠赛的初赛里。同一时间段,芳子和母亲阿节成为受灾者,在临建房里住了一段时间。自卫队的维和任务则突出了救助自然灾害。
影片里第一次直白展现自杀,是自卫队员去七尾的学校宣传《社会奉献方案法》。男生小牧在自卫队员说话时起身走到窗前,回头看了七尾一眼,翻窗跳了下去。(法规里标榜的“义务奉献”由此成为巨大的讽刺,并在故事进行到2022年时由自愿制改为义务制)七尾因此加入了反自杀组织,并认识了曾经的自卫队员、现今说着自杀实则无论如何想要活下去的二木建夫。
一方面,在大社会压抑背景下的自杀人数持续增长,另一方面,反自杀组织对路人的采访几乎是戏谑的。如组织负责人川崎所说,多数自杀者想要自杀无非是做做样子,真实死去的则默默如蝼蚁般。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理论,在防自杀节的最后,川崎在搭出的巨大白色装置上让四位失去生欲的人现场自杀,四人中的三人哭泣着挣脱绳索逃开,其中一位更是十年前核电泄露事故的相关人员。而留在台上的二木建夫,作为原自卫官二等陆尉,被指责是部下自杀的真凶,则对川崎说出“生命是不分轻重的”,仿佛他才是那个反自杀的践行者。
泽村新次,一度靠电话诈骗老人过活。过去的同伙里,大哥刘辉被同伴裕二背叛,殴打至双腿瘫痪。余下作鸟兽散,各谋生路。得知裕二的下落后前往对方所在的星云拳击馆挑衅。由此碰上在馆口派发自家拳击训练场招募传单的堀口,以及那个又是处男、又结巴、又胆小、一遇事就脸红、但是力量却奇大的男人,建二。
二木建二,31岁,患有口吃,在理发店做理发师,手艺可以说很好。日常捧着一本《续·口吃的治疗方法》,常去大久保站的一家韩餐馆吃饭。是个金钱、女人、头脑、朋友一样都没有的男人。
这样的二人,在走投无路时一齐出现在了海洋搏击馆的门口。由五丁目废弃工厂改造的训练场里,堀口兀自擦着拳击手套,看到来人后打了声招呼:“呦”。
二人的训练和相处日常是影片里为数不多的温暖之处。睡上下铺,挤着同一个洗脸池前刷牙,洗澡时玩闹,为塑形而了无生趣地啃着生包菜。笨蛋新次在堀口说要为职业考核的笔试看书时一脸坦荡地问道:“我看不了书,有漫画吗?通过漫画讲解的营养学什么的。”
新次个性乖张,却意外是个懂礼貌的人,称年长自己的建二“大哥”。大哥建二,胆小内向,憧憬着性格外放的新次,在那本《续·口吃的治疗方法》上的空白处画着新次的速写,“我想像你一样”。唏嘘的是,天赋更多的那个是建二。
在拳击里,更恨对手的一方会赢。拥有最多恨意的人,将被授予冠军的荣誉。所以,恨吧!恨吧。
通过职业考核后,“新宿新次”和“推子建二”诞生。出道战里,新次秉持着恨意KO了对手。建二在蔬菜摊见过对手后,便无法挥出拳头。支撑建二出拳的动力,从来不是恨,是不想被人遗忘,是想与他人连接的心情。如他在结尾处几乎失去意识地站在擂台上,放弃反击后数着击向自己的拳头,内心喃喃着:我在这里,就在这里。所以,想你来爱我。
而新次,前期支撑他打拳击的理由是在擂台上击溃裕二为刘辉报仇。幼年时被母亲抛弃在教堂里,之后持续受到欺侮,自己拿起铁锹反抗,此时站出来制止他并对自己说出“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的是刘辉。所以看到双腿瘫痪坐在轮椅上的刘辉选择原谅裕二时,他难以理解。恨意支撑着他挥拳。在战胜裕二后,则陷入了茫然,“你这样就满足了吗”?仿佛是在诘问自己。既流不出泪,将他打倒后,也还残留着暧昧不明的能量,赢了之后没想到只有空虚。因幼时被母亲抛弃,他本能地害怕失去、害怕断绝与他人的联系,因此才会对“背叛”了拳击馆和自己的建二如此愤怒。
随着建二离去,洗手池前只剩下了一支牙刷。
致新宿新次:
我决定转去山寺训练馆了。一直以来我无论做什么,都是跟随着你的意思,唯有这次,我是自己思考过后得出了结论,看来我好像一直想和你战一场。我终于也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拳击手。新宿新次,我想和你一战。剩下来的牙膏,请你一个人用完吧。再见。承蒙关照了。
谢谢你,阿新。
推子建二
新次的女友芳子有一对粉色绣花童鞋。
地震发生时,她试穿着这双鞋。地震后,在临建房住了一段时间,她留下了母亲阿节独自离开。在拉面店「甲州屋」工作的同时她会偶尔去站街,惯常在结束服务后偷窃对方钱物。遇到新次后进入了一段相对稳定的恋爱关系。最想摆脱的是和母亲之间的联系。
影片里的粉色绣花鞋喻指亲缘联系。
新次,建二和芳子去海边玩时芳子带着鞋并把它们扔进了海里。但是傍晚又在海滩看到了被海浪卷回的鞋。前一秒还笑着说小时候听歌手唱歌得到救赎的芳子下一秒便泣不成声。
那是无论如何想要挣脱却依旧摆脱不了的亲缘。
影片的主角们都被过去亲缘的联结所纠缠着。
建二幼年母亲去世,十岁时被父亲建夫从韩国带到日本生活。即便成年也会遭受殴打。想独自一人生活却难以逃脱父亲的桎梏。只能徒自在屋里嘶吼宣泄着,无法忍受时便伤害自己。成为拳手后再度见到失明的建夫,愤恨着,终于揪起对方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为什么把我带过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的性格悲剧基本是由建夫造成的。
新次幼年父亲自杀,十岁时被母亲京子带到教堂遗弃。再度相见时京子是训练场二房东宫木的秘书,自己除了打拳外,在宫木负责的情侣酒店改造的老人院里当护工。多年后和母亲说的第一句话是:“那时候你拖着的老爸重吗?”当时他作为护工照顾的婆婆去世了。他背着她走出老人院,默默把她放在裹尸板上。在雨里,萌发出想要了解过去的父亲的想法。
新次的父亲泽村久光,曾是建二的父亲二木建夫的队员。在京子寄给新次的《归国队员的黑暗》一书中写道:泽村久光的妻子京子小姐,直接点名指责二等陆尉。丈夫在派遣地遭受严重殴打,由于没有在当地得到充分的治疗,因苦于后遗症而自杀。这是一起谋杀案,是谋杀。
至此,新次和建二,及他们父辈的恩怨成为完整的闭合圈。
寺山在《死在田园》里描绘道,主人公“我”试图篡改记忆却弑母失败,想要独立于母亲却徒劳无功,记忆里的自己依旧被囚禁在母亲的桎梏里。难以从记忆里解脱,无论身处何地,过去和亲缘依旧捆绑着自己,父辈的仇恨顾自顺延下来。
不知情的建二,知情而因此痛苦的新次,在最后的擂台上,一个因放弃仇恨而求死,一个选择毁灭对方而试图获得新的活下去的理由。京子在场下咆哮着“杀了他”。建夫的指甲盒从手中落下。几近失去意识的新次脑海里浮现出一片森林,鸽子飞过,自己独自走着。瀑布边是裸女的背影。
“我们活在最美丽最肮脏的国度里。”他笑着这么讲着。场外的新宿响起新一轮的爆炸声。
看了前篇感觉故事分为两条线,一条是新次和建二还有芳子,一条是防自杀组织。
前者都是向着希望生活,三人都有着不完整不健康的童年,加入海洋之前也是活着浑浑噩噩的生活,在阴影下苟且,之后通过拳击和爱逐渐找到希望。开头新次在爆炸后心无旁骛地吃起了别人的面也可以看出他最开始的心理,似乎也是毫无希望可言。后来经过裕二刘辉的打击进入拳击社有了新的目标,拳击可能并不是他真正所热爱的,也许只是他想为刘辉为自己报仇的工具,但这也无疑给了他希望。建二也逃离父亲的控制爱上拳击,芳子开始在拉面馆打工与新次重逢,在荒野里声嘶力竭地呐喊寻找希望。
而防自杀组织的发起者恰恰是失去了希望,每次到领头人气氛都是压抑阴暗,充斥着恐怖的氛围,明明是西北大学的学生,明明弟弟没有自杀,却自导自演了一出自杀闹剧,同时也注意到直播右下角观看人数的不断增长。说实话那个直播真的很阴间。。。和东京奥运会的开幕式有的一拼。。。
加分项是苏打的床戏,怎么这么色气。拳击的镜头也很精彩,建二上场那股紧张劲像极了我去考试。
然后是一点点截图
年度十佳!(苏打演技进步惊人,而且床戏真好看啊…
作为苏打的迷妹真的好苦啊 床戏看的简直气炸了!!!
还是想再感叹一次:菅田・演什么像什么・将暉
吼出来吧!
展开有点慢,叙事有点乱,剧情也不怎么样,主要靠演员在撑了~~就前篇来说,二重生活拍得更好,看后篇怎么发展吧。我4星都是给苏打的,实在太拼了,接了这么大尺度的戏,以他的走红程度其实可以不选这种的剧本,所以看得出他的态度。
从表白那段看菅田将晖的演技,真是在不断提升
岸善幸这导演这两年也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水平不咋地功利心却爆棚到令人无法忍受,叙事都讲不利索却一心想要拿奖。苏打完全不适合这个角色,演技也不够上心。梁益准倒是意外的表现惊艳,跟《绿头苍蝇》时期判若两人。
名为人间的荒野。 东京已经是逃离家乡之后的归宿,底层也不一定就要像蛆虫一样挣扎,也是可以浪漫主义地飘在云端,沾满烂泥也没有污浊感
跟火花一样都是边缘小人物丧的要死的故事 第一集 每个角色都有过去的介绍 都是underdog 瞬间产生empathy。 完全可以当小黄片来看了吧 然而演芳子的木下あかり还没有豆瓣影人页。 学拳击动机跟百元之恋里一样的充分。打たれる時は、チャンスだよ!防自杀小分队意味不明。
《百元之恋》+《火花》+《错乱的一代》
5年后的日本,相同的际遇把人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却无法建立真正心与心的联结。忍受寂寞挣扎着打破命运的枷锁;又再次被命运狠狠按倒在地。聚光灯下鲜血横飞的拳击赛、明媚阳光下跑步经过的城市街道,那么多在一起的珍贵回忆…… 站在你目光中心却还是很孤独,只能放下、离去、深深地被放逐在孤独的荒野
菅田将晖荷尔蒙炸裂,少年气满满,其他角色也各有不错发挥,看着3小时也不嫌长,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作品。
第一眼看菅田将晖不会觉得帅,但看久了觉得十分的耐看
苏打真敬业 戏里还穿着代言的内裤
苏打床戏太浓厚了,相比当年「共喰い」小处男演技进步了八百倍。并且撇开床戏,苏打做到了每一场戏都很有张力。「あゝ、荒野」是一个老剧本,于是剧本上真没有什么新意,加了噱头2021罢了,看点完全在于新生代的惊人自然演技。ps:后面他们每天跑步的地方是JR大久保站,那里是韩国人区,映衬得蛮好。
1.不是涩谷,也不是池袋,而是新宿。2.稀薄的空气中有最浓厚的,生与爱的欲望。3.福岛核泄漏,老人介护,经济征兵制,始终居高不下的自杀率,这个如荒野一般的世界从未变过。4.人类最后的疾病名为“希望”。5.怀着极致的恨意活着,不仅仅是是在拳击这件事上。6.憎め!憎め!憎め!
灵魂最深处喷薄而出的苦痛和不甘。看得我说不出话。一生能有这样一部作品完全可以知足。头一次get到岩代太郎的音乐。2017年的日本影坛令人难忘。
加缪说,自杀是唯一严肃的哲学问题。我想,活着不就是来印证哲学。
菅田将晖演技真棒,睥睨一切,眼中空无一物的少年气让人很难不喜欢。日本电影真是把东方人的压抑与情感都拍绝了,那一罐子手指甲,触目惊心。
海洋拳馆的建筑背后,树着突兀的性病招牌,仿佛在嘲讽这里昼夜的训练;抵制自杀的庆典舞台,染上殷红的自杀鲜血,如同在蔑视台下庸碌的人生。一边是积攒的恨,一边是原宥的爱;一边是困顿中的死,一边是绝望后的生。地震摧毁家园,余震却绵延心底;核爆毁灭楼宇,辐射却折磨一生。只好用拳头,恨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