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小李真拼
其实第一次知道这部电影是高中班里定的“疯狂英语”,介绍近期出来的国外佳片。后来就主动找到资源看完了它。
怎么说呢,故事是很有社会价值道歉,表演也很豁的出去,小李真的狠拼,看完也是很尴尬,这个社会犹如血钻,多少人颠沛流离,多少人浮浮尘尘,多少人不愿回头,多少人拼命挣扎。可是如果是它是极品佳片,我也很难认可。很显然,这部电影这么大的反响更多的是占了题材的光,话题的光。
也是很心疼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完全不顾形象在表演的小李,血钻又陪跑奥斯卡了,好在八年之后凭荒野猎人他终于上了领奖台
2 ) 历史上的真实:卢旺达大屠杀 “非洲人的命不值钱”
看完《血钻》,里面的屠杀和暴力镜头,让我对非洲大陆充满同情。非洲的历史,很少人关注,近代的卢旺达大屠杀,知道的人也很少。搜索了一则2004年《环球时报》有关卢旺达大屠杀的回顾文章。希望血斑斑的历史不再重演。
4月7日是卢旺达大屠杀十周年。非洲中部内陆“千丘之国”卢旺达在首都基加利隆重集会,纪念这一特殊日子。卢旺达国家体育场内,“永远再不发生”的横幅标语格外醒目,6.5万名各界来宾心情沉重,悼念无辜亡灵的歌声低回,许多民众泪流满面低泣。
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当天发表声明说:“无论是联合国安理会,还是各会员国,当时都没能对越来越多的灾难迹象给予足够的重视。”联合国大会还将每年的4月7日定为“反思卢旺达大屠杀国际日”,以追思过去,警示未来。
大屠杀现场惨不忍睹
卢旺达首都基加利的大屠杀纪念中心刚刚落成。此前,卢旺达在全国设立了7个大屠杀纪念馆。记者专程走访了位于基加利东南的埃皮马凯和尼塔拉马两个纪念馆。
埃皮马凯纪念馆原是一个教堂,位于尼亚马塔镇,两边是学校和医院。当记者刚走到纪念馆门口时,讲解员就指着铁门上的缺口说,那是被枪打开的。当时3000名图西族人为躲避胡图族极端分子的追杀,一起拥进这个教堂并把自己反锁在里面,未料锁门的铁链被枪打开,暴徒们破门而入,将里面的3000名群众全部杀害。走进教堂,顿感一股阴森之气。迎面的讲坛上盖着一块血迹斑斑的白布,密集的枪洞布满四壁。
在讲解员的带领下,记者来到教堂后面,这里修建的3个巨大的地下室里面分隔成一个个方格,堆满了大屠杀遇难者的累累白骨。据介绍,大屠杀期间,这一带竟有2万人被残酷杀害,不少人是先被赶到山里后又被杀害的,暴徒们用枪支、砍刀、长矛甚至棍棒见人就打,将其活活杀死。
穿过成片的香蕉林,记者来到尼塔拉马教堂纪念馆。这里的两个小教堂比较简陋,四周皆用红砖砌成。1994年大屠杀期间,附近的群众为躲避杀身之祸来到这里祈祷,也被活活杀害。一排排低矮的水泥长凳周围是一件件血迹模糊的衣服,入口处不时可看到横七竖八的尸骨,苍蝇在不停地飞舞。当时,里面的群众也是把教堂的所有门窗都封死了,可杀红了眼的暴徒们还是打开了门窗,杀了所有的人。
人间惨剧为什么发生
卢旺达大屠杀的直接导火索是总统专机失事。1994年4月6日晚,卢旺达总统哈比亚利马纳和布隆迪总统恩塔里亚米拉在赴坦桑尼亚首都出席关于地区和平的首脑会议后,同机返回卢首都基加利,未料飞机在机场降落时坠毁,两位总统和机上随行人员全部遇难。事发后,关于谁是凶手传说不一,两大部族之间互相猜疑,基加利的局势迅速恶化。次日,由胡图族组成的总统卫队绑架并杀害了图西族总理乌维兰吉伊马纳女士和3名部长,同时组建了临时政府;8日,图西族反政府武装“爱国阵线”拒绝承认将其排除在外的临时政府,宣布向首都进军。至此,卢旺达内战再度爆发,伴随着两派武装在前线的激烈厮杀,胡图族极端分子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残杀图西族和胡图族温和派,实行种族灭绝政策。甚至相当偏远的山区也发生了部族屠杀,一卡车一卡车逃难的妇女、儿童被杀死,路边沟旁尸横遍野,惨不忍睹。短短百日之内,近百万无辜者被残酷杀害,200多万难民逃亡国外,另有200多万人流离失所。
大屠杀是长期殖民统治种下的一个恶果。胡图族和图西族是卢旺达的两大部族,分别占全国总人口的85%和14%。在欧洲人来到卢旺达之前,胡图、图西两个部族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殖民主义者在卢实行“以夷制夷”的政策,在两大部族之间轮番制造矛盾,从而埋下两者不和的种子。20世纪60年代以前,图西族占据统治地位,拥有绝大部分土地。1959年,胡图族掌了权,对土地进行重新分配,许多图西族贵族只好逃往邻国。1962年卢旺达独立,独立前后就发生过多次部族仇杀,造成大批难民外逃,部族矛盾进一步加深。
1990年10月,侨居乌干达的图西族难民组织卢旺达爱国阵线与胡图族政府军又爆发长达3年的内战,双方虽于1993年8月签署了和平协定,终因积怨太甚而未能得到正实施,进而在1994年总统遇难时再度爆发全面内战。
西方的干预哪里去了
4月6日,在卢旺达举行的种族灭绝国际研讨会上,曾领导联合国驻卢旺达援助团的加拿大退役将军达莱尔指出,卢旺达大屠杀本可避免,只是因为国际社会近在咫尺而没有采取行动制止。
卢旺达大屠杀在发生前曾有明显迹象。1994年1月11日,大屠杀发生前3个月,达莱尔就对可能发生的大屠杀有了预感,曾向联合国维和行动部发出电报,报告卢旺达胡图族武装正在囤积武器,准备对图西族大开杀戒,图西族处于危险之中。然而,联合国维和行动部以“超越权限”为由,拒绝了达莱尔的请求。接着,达莱尔奉命向比利时、法国和美国驻卢旺达大使通报了胡图族正在加紧备战的情报,但仍未引起注意。4月7日,卢旺达女总理在途中惨遭杀害,胡图族军人还打死了奉命护送她的10名比利时维和军人。比利时于是决定撤回全部维和部队。比利时部队在驻卢旺达维和部队中装备最好,其撤出不但使联合国卢旺达援助团陷入困境,而且助长了胡图族民兵的嚣张气焰。
大屠杀开始后,联合国安理会曾试图采取行动,由于美英两国的漠视和不介入政策,始终未能采取有效行动。美国几个月前曾在索马里受挫,美驻联合国大使奥尔布赖特建议,仅在基加利保留“最小限度”的存在以显示联合国的“决心”。
达莱尔将军认为,在局势迅速恶化的情况下,许多图西族人没有选择逃离而留了下来,正是出于他们对维和部队的信任,未料却遭到了背弃。他说,制止这次大屠杀,其实只需要5000名装备精良、授权明确的联合国部队就行了。
“非洲人的命不值钱”
卢旺达大屠杀是全世界的大悲剧。西方大国有能力制止而一直没有行动,更是难辞其咎。人们不禁要问:充当“世界警察”的超级大国哪里去了?说到底,这与西方的价值观和利益观紧紧联系在一起。美国政府高官曾表示:“我们并不在乎卢旺达或布隆迪发生了什么,美国的利益不在那里,不能把这些无聊的人道主义问题和诸如中东、北朝鲜等重要问题混为一谈。”卢旺达的一些官员曾私下抱怨西方推行民主化导致卢当年的大屠杀,他们说:“第三世界国家的民主,首先就是生存权,当前中心问题是发展经济。人都死光了,还搞什么民主!”
南非《商业日报》在4月5日的评论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在西方大国的眼里,“非洲人的命不值钱”。达莱尔将军强调,西方强国对大屠杀负有责任,他批评美国等西方国家“只关心对自己有价值的国家”,卢旺达的前宗主国比利时在大屠杀时甚至“抛弃”了卢旺达。达莱尔最后建议:“联合国应该在防止西方大国将人类推向不安全的状态中,发挥更大的作用。”美国哈佛大学教授萨曼塔·帕沃尔在《地狱难题———美国和灭族时代》一书里说,这一切都是美国人导演的。帕沃尔甚至毫不留情地说:“美国的习惯思维是利益,这利益体现在石油和选票上。”
2003年10月,达莱尔出版了专著《与魔鬼握手》。他认为这是一本关于“失败”的书:失败属于驻卢旺达维和部队,因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胡图族极端分子残酷地杀害了近百万无辜者;失败属于几个西方大国,因为它们有能力却没有及时制止大屠杀;失败属于联合国,它未能给身处困境的少量援助部队以支持。他在深刻的自责中认为,自己身为指挥官,是这失败集体中的一员。
3 ) 《血钻》:谁在把非洲卖了
拍出一部在票房和口碑俱佳的,最好还能带点奥斯卡相的好莱坞电影,选题是相当重要的,而近两年好莱坞不乏此类批判商业巨鳄在利益驱动下危害穷国民众的电影,诸如去年《不朽的园丁》,今年的《血钻》同样也属于同类影片的范畴。有了一个好的命题,剩下的便是讲好一个故事,曲折起伏的情节设计也是相当重要的,另一个要点是千万不要忘了探讨一下人性,悲悯煽情,于是这部影片什么都齐了。此类影片看得多了,虽然当时会被感动一把,可过后就又会产生一种被耍一道的感觉。细细一琢磨,发现好莱坞也是装大尾巴儿狼,利用这惯常套路来蒙骗一下观众的情绪,最终仍不过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施舍状,没剩下多少真情实感在里头。
这部电影被塞入了很多的现实问题,贫穷非洲的自相残杀,军阀下属的童子军现状,利益驱动下人性的贪婪,西方世界对非洲的盘剥,以及那些垄断企业对市场的操控。这么多问题有得观众一个个思考下去,只是在观影时刻一个问题还未思考透彻,新的问题又来了。得,打住,所谓贪多嚼不烂,《血钻》实际是没有那么多篇幅来一个个讲清楚这些现实问题,况且在这部影片中还有为数不少的火爆场面,这些看起来深刻且值得挖掘的东西最终也只是作为点缀一部商业片的饰物,实际上所有的问题都仅仅触及了表面。
这就是非洲,贫困交加水深火热的非洲,好莱坞俯视下的非洲众生,让人司空见惯。太多的电影在非洲的痛苦中纠缠,可它们究竟想改变些什么?又能改变些什么?《血钻》的目的难道就是告诉观众,每一颗美丽的钻石背后隐藏着无数非洲人的血泪,然后期望他们不要为花钱买这些小石头。现实只怕观众们在电影院里唏嘘感叹一番之后,转身又心甘情愿为小石头掏出大把金钱,这样的说教无力而苍白,就象捱过苦日子的长辈对幸福中成长的孩子说要节省同样不具现实意义。如果影片不仅仅抱有这样的目的,那么在这部影片中我们又能看得到多少?
迪卡普利奥塑造的主人公阿彻是一个出生于非洲的白人,经历过父亲被分尸、母亲被奸杀的惨痛人生,而且还当过雇佣兵,一直从事走私军火贩卖钻石。从苦难中成长起来的阿彻并没有被锻造出伟大的人性,而是被磨砾成只为自己而活的利己主义者,其实这种人物设计是合理的,当生存得不到保障的前提下任何道德说教全是扯淡。事实上在这部影片中每个人物之间都是利益关系,阿彻自始至终都是为了能够获得那块粉红钻石而帮助渔民所罗门,而所罗门也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家人才和阿彻展开合作,女记者曼迪最初之所以帮助阿彻和所罗门也是为了获得新闻内幕。所有的关系均是建立在利益交换的基础之上,虽然故事的后续发展开始催化出一些高尚的情操,比如阿彻最终牺牲了自己让所罗门父子得以脱离苦海,同样阿彻与女记者曼迪之间也产生了爱情。但是所有高尚的产生也都是有条件的,阿彻之所以最终让所罗门带走钻石,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已到尽头,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如果阿彻生龙活虎的状态,只怕利己主义仍将主导着他。
而女记者曼迪与阿彻之间感情的产生也全然是好莱坞故事的使然,这样的爱情事实也并没有可靠的根基,她和大多数同行的记者其实也一样,当入目尽是困苦的难民群体,媒体的正义感与同情心显得如此之微薄,正如她脱口而出:“这么多的难民,我为什么只帮助这一个?”也许唯有这句话才真正道出人心的麻木,当看到一个难民你会同情,看到一群难民你会惊讶愤怒,当看到无数的难民你只能视而不见。人道主义在一块被利益驱使的土地上,多半是无助的。
《血钻》这样一类电影是将悲天悯人商业包装后进行出售,从骨子里来讲它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文电影,充满了大量的血腥暴力场面,并且有着环环相扣的情节,因此它终究只是一部商业电影。如果说影片确实也揭示出某些真相,但它也没有围绕它阐述出更正确的观点,更不用说给出什么答案。这部电影利用到的只是一个好故事,配以适时的煽情,而这也是导演爱德华.泽维克的强项。
文:眉间尺
4 ) 《血钻》——最帅的男人
《血钻》——最帅的男人
看了血钻有一段时间了。
记得当时看到丹尼(Leonardo Dicaprio)死的时候,我坐在那里,咧开嘴,闭着眼,大哭,很爽。
一直想写点什么,但一直也没写出来。模糊的印象是两个男人互相的支撑,替代,殊途同归。
于是,今天我要抛却对一部电影的所有标准,背景、情节、叙事、技巧、政治意义都死去,我只想讨论一下迪卡在片子里为什么这么帅。
一个男人帅从来不是因为他单纯地帅,一个单纯地帅的男人让人没有任何遐想。这与女人不同,一个女人是可以单纯地漂亮的,一个单纯的漂亮的女人可以让人浮想联翩:)。
所以,一个帅的男人必定是复杂的。复杂必是吸引人的,尤其对那些有自以为是的自信的女孩。这样的男人,怎能不帅?
一个男人特别帅的地方在于他背后有一个神奇的世界或他本身就是一个神奇的世界。
历数迪卡的片子:
杰克为我们展开的一张笼罩在艺术与自由的星光下的流浪地图。
飞行大亨为我们打开一片无所不能,自由翱翔的天空。
丹尼带我们踏上这片远离上帝的动荡的非洲大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男人是某种手段,某种沟通世界的手段。女人借与男人的发生关联而与世界连结。片中有野心而又理想主义的女记者(Jennifer Connelly)不就是想在非洲这片混乱的土地上,通过丹尼了解战争背后黑暗的脉络吗?
我们好奇也向往的地方,不经由他们不能到达。
带我们超越凡常,这样的男人,怎能不帅?
一个帅的男人一定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或者说一定不是一个有无疑的正义感的男人。他必定生于一个他不能理解的混乱背景中,有迷惘、有怀疑、有挣扎,有孩子般的叛逆与无助。
片中的迪卡说:“有时,我在想,上帝会不会原谅我们对彼此所做出的一切?然后,我环顾四周,意识到,上帝离开这片土地很久了。(Sometimes,I am wandering if god will forgive us for what we've done to each other. And I look around and I realize God left this place long time ago.)”
他如此迷惘,如此困惑,如此挣扎,却仍没有丧失对爱的感知,放弃信仰也不放弃人间的丁点温暖情谊。这样的男人让女人有用自己的热度去抚平他内心褶皱的冲动,这种爱的成就感让女人感到存在的欢乐与意义,这真是再重要没有的了。这种男人,怎能不帅?
一个帅的男人,一定要有男人味。片中的迪卡,脸上不经意的伤口,坚硬的胡茬,汗水血水浸透的旧军装衬衣,鹰般的眼神,兽般的生存能力,战火纷飞中矫健的身手。他聪明。他爱钱也爱女人,有办法征服她们,却也可以为了某种意义放弃她们。他够义气,可以性命作赌,陪伴他的兄弟。他并不是不惧怕死亡,却可以在无奈的境地坦然地选择放弃生命并安然视之。他容易被爱打动,坚守自己所认为的正义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最可怕的是,世界遗失他,他却在一个女人心理留下深情。
这样的男人,怎能不帅?
最后,这个带着致命伤孤立无援地面对大军压境的男人在电话里对他的女人说,“我看到世间再美不过的景象,真想你也能看到。”
好吧,迪卡,你得逞了,我看到了一个世间再帅不过的男人。
5 ) 《血钻》
钻石固然有着自已的美丽,但它的背后侵染着多少血色,电影《血钻》中不仅有着亲情与爱情的奠基,更揭露着非洲动荡的原罪,长达两个多小波澜壮阔的非洲史诗,暴力血腥的渲染,令璀璨的光芒湮没了非洲这块失落大陆的光明,但纵然人的贪欲永远无法满足,人们对于家国的情怀却并无法被抹去,即便穷困不堪,战争不断,这种乡土的情怀,令人所见人类社会的未来虽然不可预测,但人性的光芒亦然永痕。
6 ) 《滴血钻石》电影剧本
《滴血钻石》电影剧本
文/(美国)爱德华·兹维克、马歇尔·赫斯科维茨
译/富澜
受靠近利比里亚的地区边境战争影响,1990年代塞拉利昂社会矛盾加剧,政局激烈动荡。1991年,弗戴-桑科领导的革命联合阵线RUF)趁机发动叛乱,势力逐渐扩大,并占据了富含钻石矿的塞拉利昂东南部地区。利比里亚则被广泛认为是塞拉利昂革命联合阵线钻石走私的通道和主要的武器供应国,并且自内战开始,利比里亚就一直充当着革命联合阵线的财东、教员和朋友等角色。1991年至2002年间,塞拉利昂爆发了残酷的10年内战,此间革命联合阵线犯下了可怕的罪行,不仅用恐怖手段对付民众,而且还控制了该国的钻石矿。持续了10年的战争夺走了10万人的生命,几千人因遭受革命联合阵线的酷刑而被截臂断腿,50万塞拉利昂人被迫逃离该国。在这场动荡中,钻石一直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该国常驻联合国代表易卜拉欣·卡马拉大使曾在联合国的一次会议上说:“塞拉利昂的冲突不是由意识形态的分歧以及种族和地区差异引起的,冲突的根源是、并将继续是钻石、钻石和钻石。”
电影《滴血钻石》改编自美国记者格雷格·坎贝尔2002年出版的《血钻:追踪世界最贵宝石的死亡之路》(Blood Diamonds:Tracing the Deadly Path of the World's Most Precious Stone)。“滴血钻石”在法律术语上有“冲突钻石”(Conflict Diamond)之称,根据联合国定义,是指产自那些与国际公认的合法政府对立的势力或派别控制地区的钻石,这些钻石被用来资助反对这些政府或违反安全理事会决定的军事行动。尽管联合国的定义没有明确“冲突钻石”来自非洲,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大陆的国家出现“冲突钻石”的例子。而非洲的“冲突钻石”主要来自安哥拉、塞拉利昂和刚果(金)三国。——编者按语
字幕:塞拉利昂,1999
1.内景 棚屋 黎明前
一只健壮,粗糙的男人的手用火柴点燃水壶下面的柴火。黎明前的天光透过铁皮板壁上的缝隙投射在一些用得已经很旧的农具上面:锄、镐、斧子,还有一副牛轭。墙上挂着图腾和符咒。这是一个典型的门德族人的农舍。只是在一个书
架上有几册英文课本。
点燃柴火的手从架子上取下课本,并用这些课本轻轻地推醒一个14岁的男孩。男孩名叫迪亚,他睡意朦胧地哼哼着不愿醒来。索罗门·万迪微笑着弓身贴近儿子。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你不愿意迟到吧。
男孩坐起来,仍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他睡眼惺忪地把衬衣套在头上。正在接受英语教育的显然是他而不是他父亲。
迪亚(门德语,字幕):英国孩子是每天都要上学吗?
索罗门用一个马口铁的缸子冲好一缸奶粉。这是一个脾气温和又很耐心的门德族农民,穿着一条破旧的裤子、一件白棉布衬衣。他把缸子递给男孩。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当然,天天上。
迪亚(门德语,字幕):不是天天都上。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天天都要上学,跟你现在一样。你将来就能当个医生,不用像你爸爸这样跟在牛屁股后面受苦。
迪亚看见正在给小弟弟喂奶的妈妈抬头看了看他。12岁的妹妹尼央达依偎在妈妈身旁,朝哥哥吐了吐舌头。
索罗门(接前):别着急。她明年就跟你一块儿去上学了。
母亲杰西目送父子二人走出门去。
杰西(门德语,字幕):路上小心。
索罗门做了个“知道了”的表情。
2.外景 棚屋 村庄 接前
索罗门和迪亚出现在熹微的晨光中。他们的棚屋就坐落在一个小小的村庄里,村子周围是在丛林中开出的小片小片的木薯田。
迪亚:我不想当医生。(迪亚走出索罗门的视线)我想当大总统!
索罗门用胳臂搂住迪亚。两人向田野走去。
片头字幕出现
索罗门在田间劳动。
3.这是一幅时间不确定的画面,展示田园的美和纯朴。
4.正午时分,杰西和尼央达在吃午饭。
她们坐在一棵巨大的猴面包树的树阴里面。
5.迪亚背着书包回家来。迪亚跟父亲一起干活。
6.夕阳西下,他们走回村里。
片头字幕完
索罗门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感觉到事情不好……几只鸡四散跑开,但没有叫声。套在轭里的两头牛惊慌地挣扎着。
索罗门:快进屋里去……赶快!
迪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索罗门把他推进棚屋,正在这时一群十来岁的武装叛乱分子气势汹汹地跑来,其中有一个穿图帕克(注1)衫的,用AK一47自动步枪肆意扫射着周围的一切:茅屋、牲畜、人。
索罗门扑倒在地上。村民们喊叫着四散奔逃,周围鸡飞狗跳,一片混乱。两辆沾满泥污的敞篷卡车,满载着革命联合阵线的武装叛军,冲过矮树丛开来,叛军纷纷跳下车——喊叫着,挥舞着砍刀和自动步枪,赤裸的上身交叉地挎着子弹带,腰带上别着手榴弹。
索罗门蜷缩着身子一边躲避着到处乱飞的枪弹,一边拼命地四处张望。一群男人和男孩子被围在一处。茅屋被放火点着。忽然他被两个叛乱分子猛地抓住并将他拖走……
杰西抱着孩子从棚屋里跑出来,不顾一切地追赶。
杰西:索罗门!
索罗门回头高声喊叫着两个字:快跑!
但她并不逃跑,只是站在那里喊叫着他的名字。这时索罗门的儿子和女儿也从棚屋里跑出来。
迪亚:爸爸!
索罗门被枪管逼着拖走。
索罗门:快跑!
杰西抓住迪亚的胳膊。迪亚甩开胳膊,痛心地注视着父亲。杰西拉住他,带着两个更小的孩子,跟随别人一起逃走。
索罗门望着他们消失在矮树丛中。
7.接前
索罗门和另外一些男人被圈在一块地方。其中多半是些年老体衰的老人和惊恐万分的孩子。年轻力壮者只有不多几个。
叛军们用枪督着他们,让他们排成一行。一个戴墨镜的革联阵(革命联合阵线)长官监督着这一切。
一个村民被拉过来跪在一个树桩前面。一个上身赤裸、一身横肉的家伙扛着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子趾高气扬地走过来。他目光呆滞,显然刚刚喝过棕榈酒,吸过大麻。另一名叛军抓住那个村民的手放在树桩上。那人拼命把手缩回。穿图
帕克衫的家伙用AK一47抵住他的脑袋。
这个动作的意思明白无误,你只能以手抵命,除此之外别无他选。
村民拼命挣脱。砰的一声!子弹穿透了他的脑袋。队列里的下一个人又被拉过来跪在树桩前。
穿图帕克衫的家伙:留长点儿还是留短点儿?
在吸足了大麻而正在晕晕糊糊的叛军士兵中爆发出一阵狂笑。
索罗门的特写:他大睁双眼注视着断手的酷刑,周围一片惊恐的叫声。砍下来的一只胳膊被扔进一个口袋。
队列里的下一个,一个壮实的年轻人,被拉到树桩前。
革联阵长官:这个不砍。他能干活。
身体壮实的年轻人被赶上等候在一旁的卡车。下一个是~个老人,哆嗦着伸出干瘦的手。
索罗门的特写镜头。斧子的咔嚓声砍进了他的心灵。
已经昏厥的老人被从地上拉起,他的两只前臂成了两根冒着血的残桩。
革联阵长官(接前):你可以当个传话人。把话传出去。政府不是说未来在你们手中吗?我们说革命联合阵线才是未来。革命即将到来了。
下一个轮到了索罗门。他紧闭双眼,任人把他的手放在沾满黏糊糊的鲜血的树桩上。长官打量了索罗门一阵,示意那个行刑人住手。
革联阵长官:你还用得着你的手。
索罗门被推上卡车。
8.外景 塞拉利昂(从空中俯瞰)
一架水上飞机在丛林上空盘旋。驾机者是丹尼·阿彻。此人虽然只有30岁上下的年纪,但他所经历过的事情比大多数人一辈子从无聊的电视节目中看到的还要多。
他扫视了一遍眼前的地形,然后俯冲向一条宽阔河流的河口,最后降落在水面上停了下来。
9.不远处沙质的岸边
指挥官兰波坐在一个帆布折椅上。
这是一个20岁上下的革命联合阵线指挥官,蓄着一副山羊胡,戴着墨镜,穿着鲍勃·马利(注2)式的T恤。他身后站立着几名保镖,手持自动枪,嘴里嚼着玛斯巧克力糖豆。一台很大的便携式录音机正播放着图帕克的《如果我今夜死去》。
10.内景 机舱内
法瓦兹,一个精瘦的黎巴嫩人,坐在阿彻身旁,注视着下面河滩上的叛军,口中嘟嘟哝哝地用阿拉伯语做着祷告。
阿彻:替我祷告一下吧,伙计。
阿彻闭眼静默了片刻,然后察看了一下手枪的弹夹,把手枪塞在腰带上,用衬衣下摆盖住,深吸了一口气。
11.外景 河岸
阿彻涉水上岸,向那伙人走去。可以想象,一伙十来岁的娃娃兵正手持AK一47守在某个角落里,他们即使嬉笑着,互相传递着吸一支大麻卷烟,也让人感到是一种威胁。
阿彻:你是济洛上校吗?
兰波指挥官:我是指挥官兰波。
阿彻:济洛上校怎么不在?
没有人答话。几名叛军发出咯咯的笑声。
兰波指挥官:他不忠于革命。你是来帮助我们向压迫者做斗争的吧。
阿彻:我是来做生意的。
两人默默地对视着。
阿彻(接前):你给我准备货了吗?
兰波指挥官:先让我们看看你带来的。
阿彻:不行。你们得先交货。
兰波恶狠狠地盯着他。阿彻也同样恶狠狠地盯视着他。一阵令人不安的僵持。最后,兰波终于拿出一个肮脏的小布袋递给他。阿彻从袋里倒出几粒粗钻。
阿彻(接前,克里奥尔语,字幕):这不是原来说定的货色。
兰波指挥官(克里奥尔语,字幕):我也可以把武器扣下,什么都不给你。
阿彻又闭上眼睛,然后回头朝水上飞机望了望。货舱门滑开,露出一支M一130冲锋枪的枪口。法瓦兹拉了一下枪栓。见此情景,叛军们也都推上了枪栓。
阿彻(克里奥尔语,字幕):我也可以把武器卖给政府。压迫者们至少会照单付钱的。
他转身向飞机走去。
兰波指挥官:等一下……稍等一下……
兰波露出笑容,似乎刚才的话只不过是一句玩笑。他从一个生锈的咖啡桶里掏出一大把钻石。
兰波指挥官(接前):你要的是这样的吗?拿去好了……多得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他示意阿彻伸出双手,把一把钻石倒在他手里。
兰波指挥官:你下次带一副卫星天线来,行吗?我很想看《纽约重案组》。
11A.片刻之后
水上飞机开始起飞,我们看见一些叛军正在搬运着一箱箱打着“乌克兰制造”字样的火箭筒。
12.内景 飞机上
法瓦兹乐滋滋地察看着他分得的报酬。
法瓦兹:我要买下一处电子商店,整天坐着,喝茶,看DVD。你说怎么样,丹尼?
阿彻闭眼静默了片刻,如释重负。
13.外景 塞拉利昂的一处钻石矿 白天
一处露天的冲积层矿坑,紧挨着丛林中的一条河。一些成年的男人和未成年的男孩站在没膝深的泥水里干活。他们用手挖起泥浆,放在木槽里淘洗。所有人都处在持枪的革命联合阵线叛军的严密监视之下,叛军们站在岸上传着吸一支用报纸卷的粗大的大麻烟卷。
此时,叛军的一名首领——波伊森上尉,正在滔滔不绝地向矿工们宣讲革命大道理。
波伊森上尉:弗里敦政府和他们的白人主子霸占了你们的土地,去满足他们的贪欲!我们让你们得到了解放!你们不再是奴隶,你们成了这里的主人!我们大家都是平等的兄弟!
索罗门的身体因圆筛上的重负而紧绷,他直起腰,擦去快要流进眼里的汗水。一支枪戳了他一下,他抬起头,正碰上波伊森上尉那凶恶的目光。
波伊森上尉(接前):赶快干活儿!只有劳动才能得解放!加油干!加油挖!
索罗门弯下腰继续摇动他的筛槽。另外一个淘钻工人细细察看着他的木槽,捡出一个什么东西,放在手掌上。
淘钻工人:哈!
所有人都停下来。一名叛军军官走过来。那个工人把一小粒乳白色的晶体交给他。那是一粒钻石。军官一句话也不说,把钻石用一片纸包起来。
人们继续干活。索罗门看见上尉把那个纸包交给一个勤务兵,勤务兵跑着把它交给坐在棕榈叶编的大伞下看色情画报的长官。长官接过钻石看也不看一眼便放进衬衣口袋里。
离索罗门不远处,又有一个工人。他朝四周张望了一下,偷偷把一粒钻石从筛子里拿起来放进嘴里。
他的目光和索罗门相遇。索罗门赶紧把目光移开,继续干活。这时他忽然觉得波伊森上尉把目光紧紧盯在他的身上,于是他卖力地摇动手中的筛子,仿佛要设法把上尉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摇开。
波伊森上尉继续注视着索罗门。然后他不声不响地走近那个把钻石含进嘴里的淘钻工人,突然举枪直接朝那工人开了一枪。
时光凝固了。
波伊森转向索罗门。
波伊森上尉:你,搜他。
索罗门放下手中的筛子,注视着在他身旁漂浮的尸体,血逐渐把浑浊的河水染红……
索罗门(画外音):亲爱的杰西,我无法在信里把我心中的思绪很好地写出来。
14.外景 革命联合阵线淘钻营地 黄昏
索罗门用一只铁缸子吃他领到的那份粥。一些人裹着又脏又臭的衣服躺在地上睡觉。
索罗门(画外音):即使我能写出来,看管我们的人也不会允许我寄出去。
15.外景 淘钻营地 夜晚
索罗门坐在那里瑟瑟发抖,抬眼窥视站岗的看守。远处,一座亮着灯的帐篷里,一群叛军一边喝酒一边看卫星电视,不时朝着电视发出一阵嚎叫。电视里演的是《谁想成为百万富翁》。
索罗门(画外音):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我连我自己这是在哪里也不知道。
16.外景 宾图玛尼山区某地
杰西带着孩子们和一群无家可归的门德人一起逃难。迪亚抱着小弟弟。忽然响起一阵卡车开来的声音,人们纷纷躲进树丛。一队革命联合阵线叛军呼啸而过。过了一会儿,人们重新走上大路。
索罗门(画外音):我只知道,我的思念越过千山万水向你飞去。
17.外景 草铺 夜晚
索罗门躺在那里,两眼大睁着,仿佛正陷入一场噩梦。
索罗门(画外音):我一定要找到你,杰西。即使需要付出我的一生。我们一定要团圆在一起。
18.外景 山区 白天
一处高高的隘口。远处山峰云雾缭绕。一块鲜艳的红色出现在画面上——那是一个豪萨族牧羊人的帽子。他扛着一支长矛,领着一群山羊,山羊脖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殿后的是阿彻,他正在查看着掌上GPs。他的卫星电话发出蜂鸣音……
阿彻:我们离降落点不远了。你那儿情况怎么样?
19.外/内景 一架双引擎涡轮螺旋桨飞机在空中飞行 时间同前
驾驶飞机的是法瓦兹,他一面朝卫星电话说话,一面焦灼不安地注视着下面大片浓密的丛林。
法瓦兹:……一队士兵。
20.外景 山区 时间同前
果然,从山那边走来一队西非维和部队(注3)士兵。队长走到阿彻面前。
队长:证件。
阿彻从口袋里麻利地掏出证件,递过去。
阿彻:埃利奥特·史密斯,《国家地理》记者。
队长:你正要进入利比里亚地界。
阿彻:我有内务部长的证明信,还有利比里亚签证。(队长查看证件)我正在做一篇关于豪萨人的报道,你知道,他们是可以越界寻找牧场的。
天空中,一架很小的飞机嗡嗡响着飞过。队长抬头望了望,然后看着阿彻。
阿彻一副巴结的样子,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盒未开封的纸烟递过去。
阿彻(接前):读过《国家地理》杂志吗?
队长不理会他的话,走近一只山羊,用手在山羊背上、脖颈下摸索。他的手分开一撮羊毛,露出羊皮上的一道外科手术缝合线。
阿彻摸了摸腰间的手枪,看了看周围持枪的巡逻队队员,他们的人太多。
队长拿出一把小刀,切入缝线的地方。山羊尖叫了一声,狠狠地踢着腿。队长从山羊皮肤下取出了十几粒不大的粗钻石。
队长掏出点45手枪对着阿彻。
队长:你以走私罪被捕了。
阿彻:你听我说,伙计。我是索莫拉部长的好朋友。他可不会高兴让你搅了他的生意。
索莫拉部长的名字显然有些分量。
阿彻(接前):你知道我是谁,不是吗?我是干什么的?我想你不打算干涉我和我的朋友,是不是?(改变口气)我想不妨通融一下,你收下一两粒钻石,给太太或是情人买点儿高级的礼品,啊?(指旁边的牧羊人)谁会去告发?他们?
牧羊人不知所措地看看阿彻,又看看旁边的士兵。
队长:不行。
队长忽然开了枪,一名牧羊人倒地死去。另一名想要逃跑,也立刻被撂倒。
队长气呼呼地转向阿彻,这回阿彻的事情算是彻底完了。
队长(接前):咱们现在就回弗里敦,看看索莫拉部长打算怎样酬谢他的合伙人。
21.内景 一处隐秘的房间 白天
阿彻被手铐铐在一把椅子上。一个庞大肥胖的身躯进入房间,侧影衬托在明亮的窗子上。
阿彻:部长先生,这里显然发生了极大的误会……
索莫拉扇了阿彻一个耳光。阿彻的头甩向后面。
索莫拉部长: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呐。
阿彻:您说得没错,您说得没错……我只是小小地自作主张了一下,可……
索莫拉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索莫拉部长:我对你还不够照顾吗?
阿彻(舔舔他裂开了的嘴唇):绝对是无微不至。我本打算算上您一份的。我不是一向……
索莫拉部长又一巴掌打得阿彻连同那把椅子一起向后摔倒在水泥地面上。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索莫拉的庞大身躯从上面俯视着他。
阿彻(接前):您瞧……您要是想杀我,早就可以把我杀了。您打算让我怎么办吧。
索莫拉露出笑容。他的一颗牙里镶着一小粒钻石。
22.内景 纽约联合国总部 白天
联合国秘书长正在向联合国大会会议发表演说。
秘书长:所以我们主张禁止从冲突地区向会员国领土直接或间接出口一切粗钻石。
他抬头看看前排座位的代表。其中有两位穿萨韦尔街(注4)高级西装的人士。其中一位先生40岁上下,浅棕色头发,名叫西蒙斯;另一位气宇不凡、一头白发的先生是他的上司,名叫德温特,年纪在60岁上下。
秘书长(接前):如我们所知,这些钻石只等于合法钻石生产的一小部分……合法的钻石贸易对于一些新兴国家的经济具有至关重要的意义,这些国家支持上述主张,我表示赞赏。
衣着高贵的钻石业代表报以微笑。
23.稍后 一场有香槟酒的庆祝酒会
酒会大厅。钻石业代表和他们的夫人与联合国会员国代表以及其他显要人物互相交淡,频频举杯。美国驻联合国大使沃克来到德温特面前,向他伸出手来。
沃克大使:德温特先生……在下贾德·沃克……
德温特:大使,终于见到您,十分荣幸。
沃克大使:您不常到大西洋这边来。
德温特:我正希望改变这种情况。恐怕还有赖于您的帮助。
沃克大使:德温特先生,我想,我对业界是不是有能力自我监督不太有信心。
德温特:请您相信,先生,我们双方的愿望是一致的。这些来自“冲突地区”的钻石使我们整个产业的合法性成了问题。
德温特的夫人——一位年轻的金发美人出现在他身旁。让人很难确定的是,不知是这位夫人本人,还是她戴着的价值二百万美元的钻石项链更为美丽。
德温特(接前):亲爱的,这位是沃克大使。
德温特夫人:见到您十分荣幸。
德温特(伸出一支手臂搂住他的夫人):大使,我深深相信,钻石应该与爱情,与美丽联系在一起,而不是战争,您同意吗?
大使怎么可能不目眩神迷?镜头从那些闪闪发亮的钻石,切换至:
24.外景 钻石矿区 白天
索罗门站在浑浊的泥水里干活。他的目光痴痴地盯着河面上闪动的波光和树木的倒影,它们随风摇曳着,似乎对发生的种种残酷暴行完全无动于衷。
索罗门(画外音):亲爱的杰西。怎么可能一块石头就比另一块有更大的价值呢?
索罗门收回他的思绪,继续他单调烦闷的劳动。
忽然,一个水泵出了毛病,像消防水龙头似的射出强大的水流,把索罗门和另外一些淘钻工人击倒。索罗门手中的筛子顺水漂走,他游水去追。当他抓住筛子转身蹬水走回时,突然停了下来。
在河岸边的水下,有一个东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污泥被水冲去后,那个东西仍然留在水中。那是一块闪耀着奇异的粉红色光芒的钻石。
索罗门瞬目而视。那颗钻石也对他熠熠闪光。
索罗门(画外音,接前):一件出自大地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那样美丽,让人们为它而大动杀机?
索罗门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叛军士兵一边修理水泵,一边喝令工人们继续干活儿。
索罗门很快把钻石捡到筛子里,用泥浆把它盖住。他的心怦怦直跳,走向岸边。
叛军士兵:你发什么愣?回去干活儿!
索罗门连连点头,赶紧把他装满泥浆的筛子放进水里。
25.外景 浑浊的水流下面 接前
索罗门把筛子翻转,一只赤脚,用脚趾夹住了那颗钻石。
26.外景 水面以上 时间同前
索罗门举起一只手向看守报告,同时痛苦地捂着肚子。
索罗门:我要上厕所。(哀求地)我实在憋不住了,长官。
看守挥手让他去。索罗门爬上岸,谨慎地拖着一只脚行走。他正要向丛林边走去。
波伊森上尉:站住。
索罗门立刻停住。波伊森仔细搜查索罗门的全身。先查了他的头发、耳朵眼、鼻孔,然后又捏住他的两颊,查看他的嘴里。又搜摸了他的裤子,最后翻起他的裤腿。
波伊森上尉(接前):抬起脚。
索罗门抬起右脚,波伊森把脚趾掰开逐个搜查了一遍。终于认可了。
波伊森上尉(接前):快去快回。
索罗门脚部的特写:他把脚放下,脚趾用力地抓进泥泞的地面,显然是要从那里面找回什么东西。
27.外景 丛林边缘 片刻之后
索罗门在一棵横倒在地上的大树后面蹲下身来,眼睛透过宽阔的树叶紧盯着那些看守。
他很快地从脚趾间拿下一块裹满泥浆的土块,擦去泥浆,露出钻石。那种天然的美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他回头望望,确信无人监视,于是从裤脚上撕下一块布条。
忽然在他头顶上咔的一响。
索罗门慢慢抬起头来……只见面前是一支点45手枪的枪管。
波伊森上尉:把它给我。
索罗门凝视不动。给和不给能有什么区别?就在他等待着枪响的时刻,丛林外突然响起一片追击炮弹炸开的轰隆声。
爆炸把索罗门掀倒在地上。
迫击炮弹连连爆炸。一队西非维和部队士兵从远处杀来,手中的自动武器不停地扫射着。索罗门爬到波伊森流着血的身体上面,取下他腰间的砍刀。
冒着在丛林间不断横飞的霰弹,索罗门用那把砍刀疯狂地在地上掘坑,将那块钻石用撕下来的绿布条包住放进坑里,用土埋住。
这时有人用枪托朝他头上一击。他倒在地上。维和部队士兵用门德语向他喊叫着。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拿着砍刀,赶紧把砍刀扔下。
索罗门:别开枪!我不是革联阵的!
他看见身旁的士兵们用棍子殴打叛军俘虏,远处,另有一些士兵胡乱地处死一些俘虏。
28.外景 弗里敦 白天
一队军用卡车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女人们头上顶着篮子,脚踝上传统的脚铃玎踏作响。在一座饭店门前有几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生意人,,在用吸管啜饮可口可乐。一架有联合国标志的直升机在头顶上盘旋。
29.外景 一辆军车的后车厢 时间同前
索罗门坐在车上,铁链将他与一些叛军俘虏拴在一起。他从没有进过城,从没有看见过这么多人。这使他深感惊奇。
他注视着沿街奔跑的一些乞丐,那是一些战争孤儿,年纪和他儿子相仿。他仔细寻视着每一张脸……
30.内景 弗里敦的一处监狱(帕登巴路) 白天
阿彻在无聊地摆弄扑克牌,他抬眼看见一队叛军俘虏从他阴暗潮湿的牢房前面走过。
叛军甲:革联阵就要来了!就要实行砍手处置!小心些吧,伙计们!
阿彻把注意力收回到他的扑克牌上,这时隔壁牢房的门打开,索罗门被推进牢房。
索罗门:我不是革联阵的。我叫索罗门·万迪!我是个农民!
阿彻注意地打量他。索罗门狠狠地回了他~眼。
又有一些俘虏被押进来,其中一个被人用担架抬进来。这人半边脸被绷带遮着,但当他转过头时,我们看出那是波伊森上尉。索罗门转身避开。
波伊森抬起头来,隔着牢房的铁栅栏斜视着这边。
波伊森上尉:你把它怎么处置了?
索罗门不理会波伊森的叫喊。
波伊森上尉(接前):我跟你说话哪!你听见没有?你把那钻石藏在哪儿啦?
阿彻竖起耳朵,但继续玩他的扑克牌。
波伊森上尉(接前):一颗粉钻,我亲眼看见你拿着的!!
阿彻的手正要翻起一张牌,这时忽然停住。他注意倾听,但尽量不露声色。
索罗门:你是个疯子。我根本不认识你。
波伊森上尉:我亲眼看见的!!
波伊森伸手从他汗渍斑斑的衬衣里掏出他脖子上挂着的象牙护身符,举起来给大家看。
波伊森上尉(接前):有这么大!我从来没见到过那么大的!!
索罗门只顾拼命地摇头。
阿彻的眼睛注视着那个象牙护身符,但表面上仍在继续玩牌。波伊森向俘虏们喊叫。
波伊森上尉(接前):你们谁从他身上搜出来,我出一千美元!
这话使索罗门警觉起来,他站起身,扯开身上的衬衣,又使劲拉下裤子,脱掉所有的衣服,直到完全赤身裸体地隔着栅栏面对波伊森上尉。
索罗门:哪里有钻石?你看有钻石吗?你抓走了我的家人,毁了我的家,夺走了我的一切!让你看吧!看我还剩下了什么?看我还有什么?要是有钻石,你头一个就把它抢走了!
波伊森从担架上欠起上身。
波伊森上尉:说谎!他在这儿胡说八道!
维和部队的看守早已被吵得不耐烦,过来朝波伊森脸上一枪托打得他没了声音。看守们把波伊森弄走,同时狠狠看了索罗门一眼,意思是说:“你也给我小心点儿!”
阿彻重新摆起一把牌。他注视了索罗门一阵,然后把目光移开。他所需要的信息全都进了耳朵里。
索罗门开始重新把衣服穿上。眼睛里仍然冒着怒火。隔着栅栏,他又看了阿彻一眼。阿彻避过目光,仍旧玩他的牌。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地抽出一张方块A,把它对折起来。他站起来走到他的牢房门前,等到有看守从门前走过。
阿彻:劳驾,兄弟。你能替我给索莫拉部长传个信儿吧?
看守看见阿彻隔着栅栏递过来的一盒纸烟,还有一张折起的扑克牌。
31.外景 监狱大门 次日
阿彻走出监狱来到街上,被阳光照射得眯起了眼睛。
在街对面,从停在街边的一辆轿车的后视镜里看到的同一场景。驾驶座上的男子一头红发,理得很短,此人名叫朱斯特。
法瓦兹走来,把帽子递给阿彻。
法瓦兹:他们怎么把你放了?
阿彻:这里面有一个农民,他可能是找到了一颗粉钻。
法瓦兹:那又怎样?你告诉索莫拉你能把它搞到手?
阿彻:我得跟伦敦方面的朋友取得联系。
法瓦兹:我还以为咱们是为索莫拉干哪。
阿彻:如果真能弄到这颗粉钻,谁还用得着他索莫拉?
阿彻觉得法瓦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阿彻(接前):……怎么?
法瓦兹:伦敦方面不想跟你有牵连啦。
法瓦兹递给他一张剪报。
阿彻(读出声):“前雇佣兵、现同德温特钻石卡特尔有来往的钻石走私者丹尼尔·阿彻六月一日在塞拉利昂被捕一事引起人们对钻石走私问题的关注注注注……”(把那张剪报揉成一团)注他妈个屁。
他开始沿大街向前走去,回过头来对法瓦兹说:
阿彻(接前):他名叫索罗门什么什么的……万不得已的话,把飞机抵押出去——反正要设法把他弄出来。
32.内景 一家公寓式旅馆的简陋房间 白天
淋浴后的身子还湿着,阿彻正在费力地用电话联系上什么人。
阿彻(对电话里):……那么,你能不能转告德温特先生,阿彻来过电话邓可彻,A—R一……
跳接——过了一会儿——又拨通另一个电话。
阿彻已经在吸第十支烟了。
阿彻(接前,对电话里):他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跳接——又过了一会儿——又拨另一个电话。
阿彻用拳头捶着墙。
阿彻(接前):是的,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是的……是的……我一直……
他气急败坏地把电话机甩到房间另一头。
33.外景 弗里敦街头 白天
阿彻从那家破旅馆里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一群纠缠不休的乞丐立刻围上来,叫着他的名字:“阿彻……阿彻……”
阿彻:走开,走开。
他不客气地摆脱他们的纠缠,没有丝毫的怜悯。
34.与此同时 阿彻旅馆房间的门被踹开
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跟踪阿彻的朱斯特,闯进阿彻的房间开始搜索。他干得很在行,而且毫不手软——撕开被褥,砸破电话机,甚至用剃须刀片把地毯割成一条一条的。
显然他是要寻找某种很细小的东西。
35.外景 海滩酒吧 白天
每个打仗的地方都会有这样的酒吧。士兵、走私分子、各色各样的投机家,都会肩并肩地凑到竹子吧台跟前。坏蛋和好人,联合国人员和环保主义的背包旅行者,在这里喝着贵得离谱的、掺了水的酒,传播小道消息,寻求不顾死活的异
国艳遇。“非洲塞拉”音乐把土著的鼓和电声贝司掺和到一起。
时不时从远处山区传来低沉的爆炸声,升起巨大的烟柱。没人去注意那些。
这里要做的事只是一醉方休。
阿彻挤进人群,我们听到周围人们谈话的只语片言。一个尼日利亚的维和士兵盯上了一个红十字会女工作人员。
维和士兵:这里除了妓女和吸毒者,什么都没有。我可以带你回到尼日利亚。让你看看真正的非洲。
红十字会女工作人员:是吗?
他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咯咯地笑。在他们旁边有两个衣着整齐的美国化学银行(注5)职员。
职员甲:……五千万现金。那才只能见他一面。
职员乙:这些掌权的家伙和革联阵的惟一不同仅仅是……
非洲人吧台侍者给他们二人倒酒。
非洲人吧台侍者:……50英里,人们传说他们昨天占领了马兰帕。
他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山,正好那里又传来一声爆炸声。
非洲人吧台侍者(接前):说不定得赶快再确认一下离开的机票了。
阿彻走近吧台。他的到来在知情者中间引起一阵悄悄的议论。
非洲人吧台侍者(接前):身体好吗,阿彻先生?
阿彻:还活着哪,地中海人……(朝远山那边望望)你那些叛军朋友这两天大概要来看望咱们了吧?
非洲人吧台侍者:啊,我猜他们很快会来这儿买东西吧。
他嘿嘿一笑。阿彻举杯向他做了个致意的动作。旁边,有一位颇有姿色的女人用搅酒棒在吧台上轻轻敲着,此时,“绿洲”乐队(注6)的一曲“晚会99”已近尾声。
广播电台播音员(画外音):这里是美国之音。华尔街今天又是好行情,道琼斯指数上扬了25个点,纳斯达克涨了40点……白宫方面,克林顿总统再次为他与莫妮卡·莱文斯基的关系辩解……
阿彻身旁的女人开始发表议论:
女人:你听到没有?整个世界乱糟糟,而我们听到的却是口交的丑闻……
阿彻转身面对麦迪·鲍恩。麦迪是为数不多的那种在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敏锐的智慧,足以让大多数男人退避三舍的女人。阿彻喜欢这样的人。
阿彻:可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不是乱糟糟的来着?
麦迪:噢,现实主义人生。该去的地方去了,该做的事情做了,小日子过起来了。是这么回事吧?
阿彻:我叫丹尼·阿彻。
麦迪:我叫麦迪·鲍恩。
阿彻(打量着她):美国人。
麦迪:认罪。
阿彻:美国人多半有罪。
麦迪扬了扬眉毛。他不来甜言蜜语那一套。这很对她的胃口。
麦迪:哟。
阿彻:千万别跟我说你来这里是要改天换地的。
麦迪:那你来这里是要挣大钱的。
阿彻微微一笑。那正是他老早就关切的事。
阿彻:看见那个家伙吗?政府部长,被控贪污救灾款。倒了霉了,知道为什么吗?给他的上司进贡进得不够……(指指旁边的一个)看见那个人吗?把AK一47卖给叛军,遇到停火,就把它们低价收回,等到再开战,就又能卖个大价钱。
麦迪:你的观点是?
阿彻:我的观点是,这就是非洲。什么观点都没用。再来一杯?
麦迪:伏特加,加冰块。
阿彻向侍者示意,侍者以赞许的表情朝麦迪点了点头。
阿彻:伙计,照样再来一份。
麦迪:你是在这里出生的吗?
阿彻:在罗得西亚。
麦迪:你赶上了那里的战争。一定受了很多罪。
阿彻(无可无不可地):我喜欢那样。
麦迪:所以你现在干起了走私。
阿彻:我像吗?
麦迪:反正我看你不像是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
阿彻只是笑了笑。
麦迪(接前):我看你更像是爪“冒险家”,不过这听起来有些老套。
阿彻:雇佣兵怎么样?人们好像更喜欢这样的叫法。
麦迪:走私钻石?
阿彻:我还说我是传教士呢。
麦迪(笑):给德温特干?
阿彻:提这样的问题不仅是一种冒犯,鲍恩女士,而且非常危险哩。
麦迪:我倒很想冒一下险呢。(把头凑近些)请你……跟我说说“血钻”的内幕。
阿彻突然明白对方的来意,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阿彻:……你是记者吧。
麦迪:不错。
阿彻从椅子上站起来。
阿彻:去你的吧。
他往吧台上甩了几张钞票。麦迪紧跟着他走出去。
36.外景 海滩酒吧 接前
麦迪:德温特钻石公司关闭了在这里的所有收购点,借以逃避联合国的禁令。但是他们仍然通过秘密联络人从叛军手中低价收购钻石。这样就没有人能谴责他们发战争财,但实际上他们就是在发战争财。
阿彻:我感到震惊。
麦迪:你要想单独行动,他们就会把你抓起来,让你在监狱里耗干。(用手抓住他)你就不想找机会改变局面吗?
他继续大步走去。
麦迪(接前):嗨,稍等一下。
她抓住他的胳膊,向他靠近些。
麦迪(接前,带着些微的性暗示):帮我一把……
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阿彻:麦迪,是叫麦迪吧?(她轻轻点头)……我习惯先有前戏再动真格的。
他径自走去,把她甩给了一群纠缠不休的乞丐。
37.内景 阿彻的旅馆房间 午后
(画外音乐)
阿彻走进房间,看到他的东西被翻腾得乱七八糟。
稍后,在卫生间里(画外音乐)。
阿彻从打碎的镜子里看着自己。他打开一瓶伏特加酒,喝了几大口。
38.闪回 粗颗粒黑白片
南非治安部队破门冲入一个房间,把熟睡中的一个中年非国大支持者从床上拽起来。在女主人的尖叫声中,阿彻把一个口袋套在那人的头上。
39.回到卫生间
阿彻一口气喝下了那瓶伏特加,把酒瓶抛开。他用一把钳子夹住后槽牙上的牙冠。
40.又一个闪回 粗颗粒黑白片
一个黑人犯人赤身裸体地被绑在椅子上。我们看不见别人怎么整他,但我们能够看到站在一旁的阿彻脸上的表情。
41.回到卫生间
鲜红的血滴滴落在洗手池里。阿彻不顾剧烈的疼痛把假牙冠撬下来。
一颗沾着血的粗钻石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42.外景 弗里敦的一条街道 日落时分(画外音乐)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鳞次栉比地排列着狭小的铺面,家家挂着的招牌上都有手绘的钻石图案。那些做街头生意的,看见阿彻过来,都纷纷推销自己的货色。
43.内景 滑头埃迪的小店里 紧接前场(画外音乐)
比瓦楞铁搭起的小阁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店里,阿彻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不情愿地接过了比他的钻石所值要少许多的现金。
44.外景 弗里敦街头 当天晚些时候
朱斯特站在路边,等待阿彻的出现,并无躲避的意思。
阿彻:朱斯特。
朱斯特:好久不见,伙计。
阿彻:艾丽斯好吗?
朱斯特:挺好,谢谢。
阿彻:蒂姆该上大学了吧。
朱斯特:孩子大了,有大了的麻烦……你知道。
阿彻:连队的人也好吧?
朱斯特:没啥可抱怨的。这里一场接一场的战争,生意很火。(抬眼看他)听说你在乡下遇到了点儿麻烦。
阿彻:索莫拉告诉你的。
朱斯特:索莫拉部长跟上校是老朋友啦。
朱斯特微笑着。阿彻掏出一盒纸烟,给他一支。朱斯特迟疑了一下。阿彻拍拍自己的口袋寻找火柴。
阿彻:有火吗?
朱斯特摸摸口袋,掏出一个打火机。
当他低头给阿彻点烟时……
阿彻搂头盖脸一个曲膝顶,又一个低手拳打在他的小腹上,然后一脚把他撂翻,又在他腰上狠狠踹了一下。
阿彻(接前):下次上校再有什么问题,让他直接问我好了。
说罢扬长而去,让朱斯特在那里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45.外景 开普敦机场 白天(画外音乐)
阿彻付现金购买一张到伦敦的往返机票。
46.外景 伦敦(查特豪斯街) 白天
(画外音乐)
这里是全球钻石贸易的中心。一辆出租汽车停下来,阿彻从车里走下,一身正装打扮。
街对面有一小群抗议者打着标语牌,上面写着口号:“不要血钻”、“钻石贸易公司是暴行的后台”。有一块标语牌上画着一枚钻戒戴在被砍断的手指上。
47.内景 钻石贸易公司 白天(画外音乐)
阿彻在通过保安检查:比对指纹、扫描仪扫描,如此等等。然后他通过一道发出蜂鸣音的防弹门。
48.内景 接待室
他仔细观看着照明效果很好的展示柜,其中一个展示着530克拉的“非洲之星”的复制品。
一个平面显示屏,上面播放着里德利·斯科特(注7)专门为德温特钻石公司拍摄的广告片。浪漫。华丽。一个年轻人向一个羞涩的美丽女孩求婚;一对老年夫妇庆祝结婚若干周年纪念日;几位说唱歌手戴着钻石项链参加格莱美颁奖典礼。
钻石贸易公司职员:西蒙斯先生请您进去。
49.内景 钻石贸易公司经理办公室 白天
罗兰·西蒙斯的办公室布置得高雅朴实,他本人也同样显得有品位而不张扬。我们前面在联合国的会议上看见过他。
西蒙斯:请进,请进。用茶吗?
阿彻:不必,谢谢。
西蒙斯:那好。什么风把你吹到伦敦来啦?
阿彻:雷吉……我得打搅你一下。
西蒙斯把身上高档套装的裤线捋捋直。他宁愿瞎聊一阵,也不想提生意的事,可阿彻就是专门来谈生意的。
西蒙斯:一个月前,本公司的主管人员当面向联合国承诺遵守关于“冲突地区’钻石问题的禁令。(眼睛看着窗外)我们不能再接受你提供的钻石了。你大老远地跑来,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正式宣告中止了。
阿彻向四周张望了一阵,发现了情况。
阿彻:你是在录音。
西蒙斯微微一笑。阿彻毫不在乎,由他录下这些话吧。
阿彻(接前):你们正在失去对世界市场的控制。俄国、加拿大都有大矿发现。你们现在比任何时候更需要我。
西蒙斯看看手表。
西蒙斯:你不是打算给我上一堂钻石贸易课吧?
阿彻:贸易?噢,这比“卡特尔”有着一道更好的光环。“卡特尔”只适合于哥伦比亚的贩毒集团,以及靠石油发财的酋长们……那已经太……跌份了。
阿彻站起来,走向墙上悬挂着的一个气度非凡的老人的大照片,这位老人我们在联合国会议那个场面看到过的。
阿彻(接前):既然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人,雷吉,咱们就不必绕圈子了。你们收购了价值80亿美元的钻石放在下面库房里接尘土。(向前倾身)如果不是你们捂住不让上市,你手上的钻戒就会比你那双皮鞋还要便宜。
西蒙斯:很好。你写一本书吧。你去告诉BBC吧。
阿彻(更加紧逼地):所以说嘛,真要让另一家公司抢了风头儿就够你丢脸的了,更不用说那颗从未见过的大粉钻流入市场带来的巨额利润了……
这话让西蒙斯突然怔住。
西蒙斯:你在虚张声势。
阿彻:也许是吧。可万一我不是虚张声势,那就得由你向德温特先生去解释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阿彻(接前):跟你谈话很愉快。雷吉,新发型很可爱。
西蒙斯举起一只手,仿佛是说“等一下”。他拧了一个开关,音乐声突然充满了房间。
西蒙斯:你的条件?
阿彻:市场价的百分之十作为发现者的报酬。
西蒙斯:百分之五。
阿彻:百分之七。
西蒙斯:成交。
阿彻:成交愉快。
他转身走出去。西蒙斯拿起电话。
西蒙斯:给我接德温特。
50.外景 弗里敦监狱 白天
索罗门走出监狱,法瓦兹早已等在那里。
法瓦兹:索罗门·万迪吗?
索罗门:你有什么事?
法瓦兹:我的朋友认为你是个诚实的人。
法瓦兹塞给他一卷钞票,然后走开。
51.外景 难民署高级专员办公室 白天
一所废弃的学校。许多男人和抱着婴儿的女人。他们焦躁不安,毫无秩序。
索罗门看见在一座楼房的拐角处人们排成曲曲弯弯的长蛇阵。他漫不经心地走到排头,假装认识某个人。
索罗门:你好,哥们儿。身体怎样?
难民甲:我认识你吗?
索罗门趁人不觉在那人身后插进队里。
索罗门:当然啦。咱们在你表兄弟的婚礼上认识的。你不记得啦?
排在后面很远处的一个难民愤怒地叫喊。
难民乙:别加塞儿!
另外一些难民也跟着喊叫“到队尾去”等等。索罗门不予理会,只盯住他身边的这个人。
索罗门:……他们婚后好吗?
那个愤怒的难民走过来拉住索罗门的胳膊。
难民乙:嗨,你这家伙,你当你是什么人?
索罗门不动声色地面向这人,满脸威吓之色。
索罗门:你再不撒手,我就拧断你的胳膊,砸碎你的脑袋。
索罗门眼中的凶光实在吓人,那人怯生生地走开,其他的难民们也不再吭声。
52.办公室内
在铺满整面墙壁的许多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公布着难民的姓名。索罗门一行一行地耐心寻找。尽管人们挤挤搡搡,但他始终稳住脚跟。可惜他要找的名字这里没有。
索罗门(画外音):亲爱的杰西。怎么可能这样,我们全国没人能保住自己的一个家?
他想从管事的官员中找个人问问。
他听到一个当兵的非洲人讲门德语。
索罗门(门德语,字幕):劳驾,我需要找一位说说我的情况。这些名单上没有我家人的名字。
那个当兵的同时被五六个人包围着提问,他非常不耐烦地用门德语答话,字幕显示:
门德族士兵:到坎贝去,那儿还有名单。
索罗门:我去过坎贝了,还去过蒙波罗、蒂比利,都……
门德族士兵:去找那边的白人。
他指指一个红十字官员,那人应付着一大堆向他提问的难民,被弄得焦头烂额。索罗门挤进人群,靠近那人。
索罗门:劳驾,先生,我叫……
红十字官员:去查名单。
索罗门:所有名单我都查过了。
那个英国人不得不提高嗓门压过周围的人声。
红十字官员:你得填写难民办公室的表格!
索罗门:我填过表格啦!
红十字官员:那就求上帝保佑吧。我也没有办法。
索罗门恨不能朝他大吼一通,但这个英国人说的是实情。
53.外景 临时办公室外
索罗门蹲在熙熙攘攘的大街当中,垂头丧气,无可奈何。
索罗门(画外音):原来对我们说的是,有了自由就会把我们的国家变成天堂。可是现在却把我们的国家变成了臭水坑。
54.外景 塞拉利昂山区 某处时间接前
杰西带着迪亚和他12岁的妹妹在一处革联阵的兵站等待分发食品。一名叛军监视着他们。迪亚看见那人拿出一块夹心巧克力要给他妹妹,他愤怒地盯着那人。杰西赶紧把女儿拉开。可是这时另一名叛军士兵过来抱住她的腰,把她的
胳膊压在背后。
革联阵士兵:你可以当我的新太太!
原先的那名士兵趁机要把尼央达带走。迪亚猛地扑过去,但旁边几个叛军抓住他,开始用枪托打他。杰西高声尖叫着,叫声湮没在那些叛军们的大笑声中。
迪亚这时被抓起来扔上一辆卡车的后车厢,车上已经有好几个年龄相仿的男孩。
55.外景 开普敦机场 白天
阿彻向马路边走来。朱斯特候在一辆梅塞德斯旁边。他戴着太阳镜,遮着的眼眶依然青紫着。
朱斯特:他要见你。
阿彻:我得回塞拉利昂,马上就得走。
两个身强力壮的雇佣兵从车里下
来,腰里显然别着手枪。
阿彻(接前):我估摸着,一声“对不起”怕是过不了你这关吧?
朱斯特虚情假意地笑笑。两个雇佣兵已经悄然将阿彻夹在中间。他预感到要挨这两个家伙一顿狠揍。不过他们却有礼貌地拉开了车门。
朱斯特:先请。
56.外景 开普敦郊外 白天
梅塞德斯在南非草原上蜿蜒行驶,路边闪过高级的养马场,美丽的葡萄园,还有板球场。
57.车内
阿彻预料随时可能挨打,但一路相安无事。
57A.汽车驶入更加荒僻的草原
路边景色变得越来越荒凉。在一个用有刺的铁丝网拦着的大门前,有一块写着“万能公司”的牌子,旁边把守着几名戴红色贝雷帽的武装士兵,他们挥手示意放行。汽车驶上一条荒芜的土路,直到——
58.一架俄制攻击型直升机
不知从哪里飞来,在头顶上做了一个惊险的低空掠过之后,向远处飞去。
在一座维多利亚式的古老农舍旁,梅塞德斯缓缓停在一株高大的刺槐树下。
西奥·科埃齐上校,60岁上下,看样子还能率领队伍在险恶条件下急行军50英里。事实上这对他也是常事。
上校:你好,丹尼。
阿彻:长官。
上校:你样子比朱斯特强多了。
阿彻:咳,朋友间的一点儿误会。
上校嘿嘿一笑,给他倒了一杯马提尼酒。
上校(举起酒杯):为我们和那些像我们的——
阿彻(紧接着):——该死的少数。
两人喝酒。
上校:我希望你回到我这里来。
阿彻:谢谢,不过我想还是不回来的好。
上校:我们很快就会到塞拉利昂去。我们的律师正在跟那里现在的政府商谈。
阿彻暖昧地微微一笑。
上校(接前):他们指望我们帮他们
夺回钻石矿,我需要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
阿彻又喝了一口酒。
上校打量着他。
上校(接前):据索莫拉部长说,你在矿区找到了一点儿线索,有一颗……粉钻。
阿彻(带着不屑的语气):只不过是一个门德农民在做梦。
上校:那批火箭筒的付款有点儿小问题。你没忘记那是谁安排从我们乌克兰朋友那里运来的吧?
阿彻:可是我要问,是谁把利用山羊运货的方法泄露给西非维和部队的?
上校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上校:要么还款,要么回来干,你看着办吧。
阿彻:我要是有十万英磅,你以为我还会呆在非洲吗?
上校(大笑):哈,丹尼……你走不了。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非洲人。(向他摆摆手)朱斯特会把你送回开普敦。
阿彻:这就好。我很感谢。
上校:咱们很快还会见面吗?
阿彻:恕我失礼,长官,但愿不见。
上校:你以为卖武器要比用武器好,是吗?可是至少在你扣动扳机的时候,你知道目标不是你自己。
上校嘿嘿一笑,向朱斯特丢了个眼色。
59.农舍后面
他们走近停在那里的梅塞德斯。阿彻转向朱斯特。
阿彻:好了,现在可以清账了。
两个雇佣兵抓住阿彻的胳膊。朱斯特露出一份同情的微笑,然后把他痛打了一顿。
60.外景 弗里敦“贵宾大饭店” 白天
饭店招牌已被战火掀去了一半。一条肮脏的红地毯直铺向殖民地时期样式的饭店正门。
索罗门穿着红色制服正在替一位商人搬运行李。商人坐进汽车时,从他口袋里掉出一盒万宝路香烟。
索罗门(画外音):亲爱的杰西,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星期,可是我一直找不到你。
索罗门恭敬地等候汽车开走。然后他弯腰捡起那盒香烟。
61.内景 饭店内 稍后
索罗门搬着行李走在一处后楼梯上。他看看左右没人,便打开那些箱包寻找值钱的东西。
62.外景 弗里敦街头 白天
在一处露天市场,索罗门将那盒香烟和别的偷来的东西换成硬通货。
索罗门(画外音):这个城市又嘈杂,又拥挤,又肮脏。我非常想念农村,惦记着田里的木薯,不知那些木薯怎么样了。
63.内景 医院 白天
索罗门把换来的钱塞给一个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官员。他沿着一排排伤病的平民寻视,其中不少是孩子。他强迫自己在每个人面前做出笑脸。
64.外景 棚户区 夜晚
在第三世界的每一个城市里,都有这样的地方。索罗门就在一个生锈的旧汽车外壳里安了家。除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换洗衬衣之外,他一无所有。
索罗门(画外音):我最想念的就是我们全家人每晚团聚在棚屋里,听着孩子们的声音,感受着身边的你的温暖。
他在木雕的神像前点燃一支蜡烛。
索罗门(画外音,接前):每当我感到绝望的时候,我便回想这些情景,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65.外景 丛林中的某处 时间接前
迪亚与一些小俘虏一起呆在一个昏暗的棚屋里。房门忽然打开,看守粗鲁地把他们轰到外面去列队。迪亚战战兢兢地站在瓢泼大雨中。
革联阵教官:你们的父母都死了。你们的兄弟姐妹都死了。你们也都死了。但是我们将会给予你们第二次生命。我们就是你们的家人。
66.又一天
迪亚和别的孩子们在教官的指导下学习如何使用AK一47自动步枪。
67.又一天
迪亚提着一塑料桶棕榈酒在叛军营地中走过。在他把那桶酒交给一个年纪较大的游击队员时,不小心把一点儿酒洒在了那人的T恤衫上。那人便开始凶狠地殴打他。
68.稍后
迪亚被两名叛军架着,他胳膊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叛军将一种不知是什么的粉状物撒在他的伤口上。
69.稍后
迪亚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墙上撞——
他的神志已被麻醉。另外几个十来岁的男孩也和他的状况差不多。
70.外景 弗里敦街头(阿彻住的旅馆) 夜晚
阿彻提着包走下出租车。他的脸是肿的,一只眼睛是青的,被太阳镜遮着。
旅馆门前停着一辆军用吉普。几名西非维和部队的士兵在那里踱来踱去,也许正伺机抓捕他,也许不是。
阿彻不准备冒险,他立刻转身走开。
他刚刚走开,一串爆炸声像远雷般响彻窒闷的夜空。一辆汽车起了火。让人感觉到形势已经失控。
一个穿超短裙、戴着硕大耳环的非洲女郎向阿彻打招呼。
妓女:今夜没人陪你吗,阿彻?(解下她的上衣)我很干净,没有艾滋病。你可以戴套。
71.外景 海滩酒吧 夜晚
酒吧的一半已经被火烧毁,人们挤在剩下的那一半地方,照样开怀痛饮,非洲风格的电子音乐震耳欲聋。
阿彻向吧台侍者打招呼,放下他的提包。
阿彻:麻烦你替我照看一下这个东西好吗?(侍者点头)……就像往常那样。
吧台侍者:该死的革联阵想要攻下街对面的政府大楼。妈的,你看,这儿的人多半都是革联阵的。(递给他一杯酒)
不过,生意倒是好了。人人都拼命地喝,省得等叛军来了都给喝光。
阿彻:你也许该设法把家眷弄走,伙计。
侍者脸上那职业性的笑容立刻不见了。
吧台侍者:往哪儿走?能像你们那样上了直升机就飞了?不,先生,这儿是我们的国家,你们没来以前,你们走了以后,我们都得在这儿生活。
他看着阿彻,眼睛里充满既愤懑又绝望的痛苦表情。他转身走开。
法瓦兹走来,一副惊惶不安的样子。
法瓦兹:啊,我的上帝,你没事吧?
阿彻:那个农民在哪儿?
法瓦兹:他在饭店找了个工作。整天往难民事务办事处跑。完全不像一个揣着昂贵钻石的人的行径。
远处山区又传来一阵爆炸声。法瓦兹把头一缩。
法瓦兹(接前):往马夏卡去的大路有三处被截断。政府随时都可能倒台,可你却让我在这儿跟踪一个神神叨叨的农民。
阿彻隔着人群看见了麦迪。她独自站在一边,神情迷茫地随着音乐声缓缓地摇摆着身体。
法瓦兹(接前):这人当过淘钻工人。他绝对没有可能藏起哪怕是一颗极小的钻石离开那里。就是显出点儿神色慌张的样子也会把你开了膛的。
阿彻:我看索莫拉大概正在找我。
法瓦兹(非常焦虑地):但愿真主保佑……
阿彻(走开):不管怎样,你给我盯住那个农民。
法瓦兹:可是……
阿彻这时已经向麦迪走去。她看见他走来,于是等他走近。两人在挤满人的舞池中间相会。他们周围是许多汗津津的人体在随着非洲音乐的拍子摆动。
麦迪:你是要动真格的还是前戏什么的?我记不得了。
阿彻:跟我跳跳舞怎么样?
麦迪:我可以问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吗?
他拉起她的手,把她带进涌动着的人群。
麦迪(接前):也许不问为好。
他们在人群中挤挤撞撞地尽可能像样地跳着。
麦迪(接前):这简直是疯了。我在一个非洲酒吧里喝了酒,跟一个雇佣兵跳舞。
阿彻:俄亥俄老家的人该说什么?
麦迪:是芝加哥。
阿彻:……根据人们的舞姿,你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很多特点。
麦迪:那你大概可以说我根本不会跳舞。
他们互相注视。
麦迪(接前):在莫桑比克,你曾经参与对非国大领导人的追杀。然后到了安哥拉,你跟德温特搭上钩,开始了用武器换钻石的交易。
阿彻:这都是记录在案的吗?
麦迪:但是你认为那些人太贪婪,你要甩开他们自己单干。是吧?
他没有答话,两人对视着。音乐声轰鸣。两人都跳得大汗淋漓,但都顾不上擦一下。
麦迪(接前):那么说,你是虚无主义者?是个投机家?是个卑鄙的小人?
阿彻:也许,我只是小时候奶水不够。
麦迪:你以为我从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吗?
阿彻:我以为我这样的人能让你飘飘欲仙。
麦迪:去你妈的。
阿彻:彼此、彼此。
他们继续跳着,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麦迪:让我……始终不能理解的……是你……怎么能……对人间的苦难……看得那么冷静。
他止住舞步,直视着她。
阿彻:谢谢你陪我跳舞。
他径自走开。
72.酒吧外
他点燃一支纸烟。她走过来静静站在他身旁。两人一起注视着远方的炮火。
麦迪:我不是真伤了你的感情吧?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呼出来。
阿彻:你来非洲多久了?
麦迪:四个月。此前在科索沃。
阿彻:很好。你在美国认识多少黑人朋友——不算你家的清洁女工或是收垃圾的黑人?
麦迪:那跟现在有什么关系?
阿彻:我认识很多黑人。我跟他们一起长大,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在他们平静的眼神和温和的笑容背后是对我们所作所为的仇恨。他们恨你,恨我,互相仇恨,也仇恨自己。你的同情心并不能阻止他们自相残杀。这个大陆,有一半人在挨饿,另有一半人染上艾滋病在那里坐以待毙。而他们的领导人却靠着贩卖药品为自己建造宫殿,购置高级轿车。
麦迪:但那并不意味着就该是那样。
阿彻:当然不是。但是除了一些空想的慈善家,穿上防弹背心,带上笔记本电脑和消毒洗手液,来这里呆上一个星期,整个白人社会没有给这个黑人世界带来任何好处。你看看苏丹,看看卢旺达。你们美国在索马里损失了34名海军陆战队队员,可是随后那里有上百万人死去,你们却不闻不问。除了偶尔在电视上播放几幅饥饿儿童的图片,就算是自笞赎罪了。(他摇摇头)所以总会有人来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以为你们美国就不贩卖武器或者雇用专干某种坏事的人吗?你们管这种人叫“履约人”。我是贩卖武器。就算我不干,也会有别人干。
麦迪:这就叫丛林法则。(叹气)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活在世上不值一文。
阿彻转过脸注视着她,她的脸汗津津地闪着亮光。
阿彻:我喜欢你的气味。
麦迪:噢,你说得我都快晕了。
阿彻:这里的形势随时可能有变。你最好赶快离开。
麦迪:有一组西非维和部队的换防人员明早离开这里。你打算怎么样呢?
阿彻:生意上的事还没有了结。
麦迪:什么事值得让你留在这里冒生命的危险呢?
他注视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麦迪(接前):噢,是的。
他用眼睛瞟瞟她左手什么都没戴的无名指说。
阿彻:别跟我说,你就从没想过拥有一颗完全属于你自己的大钻戒(说着走开)……愿你一切平安。
73.外景 棚户区 次日
索罗门从他的破汽车里钻出来,看见阿彻站在那里等他。阿彻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通宵没睡,躲避部长的人的追踪。事实也真是如此。
阿彻:你怎么处置的,埋起来了?
索罗门本能地向四周张望,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他们。
阿彻(接前):要是我,肯定把它埋起来。
索罗门(心跳得很厉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彻摘下太阳镜,直视着索罗门。
阿彻:我在说什么?
索罗门:我得上班去。
阿彻紧跟着索罗门穿过棚户区。
阿彻:我的朋友法瓦兹花了老大一笔钱才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
索罗门:我会还给法瓦兹先生。我向他承诺过的。现在你也听到了我的承诺。
我们就不必再谈了。
索罗门快步跑去登上一辆公共汽车。阿彻目送他远去。
74.内景 贵宾大饭店 当天晚些时候
索罗门正在为那些急于逃离弗里敦的西方商人们搬运行李。
他把一件件行李送上出租车,然后回到饭店大厅,发现阿彻正倚在一个柱子上吸烟。
阿彻:那个包扎着一只眼的革联阵上尉凭白无故干吗要编排那么一段故事。
索罗门仍然尽量避开他。
阿彻(接前):你打算怎么办,自己去卖掉?卖给谁?能卖多少钱?你需要人帮助,朋友,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另一个搬运工注意地偷听。索罗门溜到饭店旁边的一条小巷里,转向阿彻。
75.外景 小巷 时间接前
索罗门: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要干什么。就是你们这帮人把我们的国家变成了强盗和杀人犯的世界。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阿彻:可我要是能帮你找到你的老婆孩子呢?
听到这句话,索罗门的眼睛里立刻露出某种野性的闪光。
索罗门:你知道我的老婆孩子什么情况?
阿彻:那些救济机构不管用,医院里也顾不过来。你得另想办法。
索罗门:瞎说!
阿彻:我有熟人,白人。
索罗门猛地一把将阿彻挤在墙上。
阿彻可以反抗,但他没有。
阿彻(接前):要真是……一块好的……钻石……
索罗门恨不得把他掐死,但也直觉地意识到阿彻也许是他仅有的一线希望。他撒开了手。
阿彻(接前):……就可以换来任何东西。信息、安全、甚至是自由。可是一块大钻石不可能长久保持秘密。你只要一露出它,你的命就算完了。我敢说,你能活到今天惟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没有把藏它的地方告诉任何人。你说是不是?
阿彻的这一手——绝望中逼出来的——还真有一种迷人的力量。
阿彻(接前):非洲发现的最后一颗粉钻卖了一千万美元。我知道这事,因为那是我运出去的。你知道为了这颗钻石我得到的是什么?
他??
7 ) 请不要送我钻戒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梦。阿彻尔的梦是发财走出非洲大地;麦迪的梦是找到真实的故事和确切的证据揭露肮脏的交易;所罗门的梦是儿子做医生全家团圆;叛军的梦是掌握政权;走私商的梦是偷到更多的钻石发更大的财;而大多数非洲人的梦不过就是和平。
原本纯真的孩子,拿起枪杆用鲜血结束童年,眼睛里更多的是迷茫和恐惧,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生命为何物。好心的黑人男子说,他们是童子军,不过就是孩子,可却在孩子的枪下流血。资源丰富对于一个国家究竟是幸事?抑或灾难?象牙、石油、黄金、钻石,可以让整个国家的人过上富足的生活,可却恰恰相反,这个国家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家。
是什么让同胞互相残杀?是什么让善良的人们举起枪杆生起仇恨?是什么让我们满眼充满疑惑和不信任?他们可以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发动一场空袭,可以为了钱财和权利砍断无数人的臂膀。如果说人之生本善,那是什么让善变成了恶?最后,会不会有回归于善?看完了电影,我还只是在思考,没有答案。多希望那些枪林弹雨、流离失所、鲜血淋漓的画面,仅仅只是电影。我们在遥远的这里,永远也想象不到非洲大地的人们,过着怎样一种生活。他们想要的,仅仅是原本属于他们的生命。
影片的最后,阿彻尔将钻石交还所罗门,笑着对他说:“带你的儿子回家。”电话给纽约的麦迪:“帮助所罗门,带他的儿子远离这一切,不要让他再卷入进来。”“我看到的,是一幅最美的图画,真希望你也在这里。”我分明看不到那个冷酷的军火、钻石走私犯,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
莱奥纳多,彻底摆脱了曾经铁达尼里那个白脸大男孩的形象,从最初的《铁达尼号》、《罗密欧与朱丽叶》、《铁面王子》,到后来的《猫鼠游戏》、《纽约黑帮》、《飞行家》,再到这部《血钻》,看到了他的蜕变,表演越发纯熟,具有感染力,很开心。
只想说,将来的男朋友,求婚时请不要送我钻戒,因为我分辨不出那个代表永恒的闪亮光圈,哪一颗上凝结着纯良人们的血泪。
8 ) 秩序
我看过后想到的是秩序。生活的规则。我每天7点30起床,等待5天一次的不用装孙子的休息;拿工资,买一天比一天贵的房子;看报纸,每份报纸要付2元,每个周四才有;在路上靠右边走,碰见警察叔叔批评要接受。记得一次关于信用的讲座说,人们之所以讲信用因为守信是一个重复博弈的最终结果,也是人对持续交易的理性选择。这就是秩序和规则。其实这些应该都不是我要遵守的。其实目标就是活下去,然后活得舒适一点,这里的舒适包括自由。达到这个目标的手段并不是只有那些生活的规则,甚至手段里没有那些生活的规则。
我小学的时候还可以在别人面前哭出来,初中还敢和老师对峙。这些都是秩序之外的东西。
其实这些秩序都是假象。货币不过是消费的走狗,时间不过是一个刻度,私有不过是被暴力保护的贪婪和软弱,法律是集体暴力,集体是为了分赃均匀。每当可以远离这些时,就像觉得一下子甩掉了这个肥大的肚子,回到70公斤的体重。
抵制血钻~~~BS为了小破石头的虚荣而不惜以采钻者血的代价来实现的女人们~~~要是我吗,冰糖也能当钻戒
在去南非的飞机上看的。本来觉得就不买钻石了,最后居然还是忍不住买了一颗。
很久不见,莱奥纳多已由偶像派转为实力派了。与非洲有关的电影,看得多了,总觉得都是一个套路了,战争、孩子、人性、爱情,有点免疫了~~
套着uncle sam一贯的假惺惺救世主外衣,其实就是纯popcorn片,看着挺娱乐的。
但愿看过这片子的人以后都不再向往钻石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这样的非洲是我不曾了解的!
电影里有一句貌似“一个年轻人花三个月的薪水为爱人买钻戒,可谁知道背后间接的为苦难带来更多利益”其实钻石常常都不代表幸福。
又是一个Leonardo适合的角色,彪悍的小混混。“几内亚,100万人的非洲第二大难民营,但在电视上,最多只能播1分钟新闻,在体育和气象之间。”
好题材,好风景,好音乐,好演员,普通片……
这部片子让我记住了leo的演技。
“几内亚,100万人的非洲第二大难民营,但在电视上,最多只能播1分钟新闻,在体育和气象之间。”
钻石固然有着自已的美丽,但它的背后侵染着多少血色,电影《血钻》中不仅有着亲情与爱情的奠基,更揭露着非洲动荡的原罪,长达两个多小波澜壮阔的非洲史诗,当璀璨的光芒湮没了非洲这块失落大陆最后的光明,虽然人的贪欲永远无法满足,但人性的光芒亦然永痕。
小李一直在努力,非常非常努力,虽然冲奥之路很坎坷,但是这些历练一定不会白费。期待你的《胡佛》《了不起的盖茨比》
本质还是老美那套人道主义的主旋律,切入点不错,男女主角也没搞那些缠绵悱恻无病呻吟的东西,剪辑很好;但男主角的情感转变未免太快了些,有些地方也煽情过重了,结果看起来还是理想主义了点,毕竟非洲战乱这种事情不是几个人就可以改变的。
本质上还是白人上帝拯救水深火热的黑人家庭,并公布真相与维持正义的西方世界中心与价值观,当时处于巅峰的迪卡普里奥还背负着「奥斯卡魔咒」也是让本片虚高的重要原因。
影片并非毫无瑕疵,也确实不够深刻,但在同类题材中已是翘楚。非洲的种种深重苦难、内战和血钻的残酷来历都令人震撼,片中还借女记者之口自讽我们都在消费别人的痛苦,一语中的。剪辑和摄影都可圈可点,小李子演技好到让我第一次真正喜欢上他了。故事本身十分沉重悲怆,詹妮弗康纳利太养眼。(8.8/10)
对于这样的现实题材电影,真的是不好评价。明明是略显文艺的剧情片,却拍的和爆米花电影一样,就像机器加工出来的,煽情部分和动作场面被安排得严丝合缝,刚煽完情就打架,打架打累了再煽情。但是电影想要表达的东西是值得关注的,钻石行业的内幕以及非洲社会的军事安全,让人触目惊心。
每个国家都曾经是非洲
基于背景值得一看;丹尼最后的选择有点突兀
如果早拍10年并换个更有质感的女主,比如年轻时的梅里尔斯特里普,这部片应该能成为另一个走出非洲。除了探讨血钻主题,事实上影片也探讨了很多其他的宏大命题如战争、儿童兵、不绝对的正义与邪恶、生命的意义等。且并不显得突兀,很好的融合在剧情里。剧本有张力,Leo表演很赞。后半程配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