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工

走投无路的西尼沙怎样找到归宿
——南斯拉夫影片《临时工》赏析

范达明

南斯拉夫影片《临时工》并非顾名思义地写主人公如何去谋职做临工，而是写当今南斯拉夫社会普通市民的真正感人的生活，因此它绝不枯燥乏味，倒是以现代都市生活的纷繁信息，给人带来许多趣味。
这里有两家人家。一家只有孤寡的母子俩，住房宽敞，生活条件优裕，他们相依为命，却未免孤单与寂寞。妈妈斯薇特拉娜总说，伊万“需要一个父亲”；而被人遗弃了的妈妈自己何尝不渴望重新有一个丈夫？另一家是小夫妻俩，各自却都收留着一个寄人篱下的老处女的妹妹和处男的弟弟，四人挤在一间小套房里轮流起卧，时而还要把外地的母亲接来暂住，致使小夫妻俩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做不成，迟迟也没有孩子出生。
主人公西尼沙就是这小夫妻一家男主人的妻弟，不仅因寄人篱下时时得忍受姐夫的白眼，而且大学毕了业也只能在一所小学里做临工，教教小学生的劳作课；由于职业不稳定，饭碗靠不住，连女朋友也吹了，最后因把姐夫的汽车搞丢了，还被撵出了家门，成了集失恋、失业、失车、失家于一身的流浪汉。西尼沙走投无路了，他的归宿在哪里呢？
西尼沙教师的形象之所以令人同情与喜爱，是在于观众透过他的处处碰壁与失败的命运，看到了他的为人的诚恳与善良。编导没有让他去干什么轰轰烈烈的伟大事业，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杰出贡献。他实在是个普通的、不名一文的小人物。西尼沙教师在教学与课外钓鱼活动中与他班上的小学生伊万建立了忘年之交。他们俩都孤单寂寞。天真的、从小就失去父亲的伊万从西尼沙老师那儿获得了父爱般的关怀，一心希望他真成为自己的父亲；西尼沙也爱他们母子俩，自然也愿意进入这个家庭，但又面临着一位售书商同样在向伊万母亲进攻的“竞争”。影片编导始终在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与情趣中做文章，在喜怒笑骂的人伦情感中，一方面，真实地清醒地告知人们，一个人来到并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他随时随地会面临诸如职业、住房、婚姻（包括年轻人的、守寡的与老处女的）乃至精神生活等等实际问题所带来的麻烦与苦恼；另一方面，又满腔热情地肯定这些普通的小人物的正直、善良、忍耐而又充满希望与信心的美好品格，肯定他们之间那种最宝贵的相互关系：信任、忠实与敬爱。这些正是全片吸引观众并使之产生共鸣的地方。
影片的最终意义、戏剧冲突的最高潮以及主人公命运的转折集中在结尾。这是一个豹尾。
当伊万的妈妈在行将举行婚礼之时，认清了自己售书商新丈夫的爱情的狭隘与自私，为了儿子（当然也是自己）的利益，她毅然离弃了他而只身回家。这片尾情节的急转直下，使我们深深感悟到：幸福的爱情的真正价值，的确不会也不能仅仅建立在自己个人的权利、欲望与喜好上，恰恰更要建立在自我付出的牺牲与应履行的义务上。因为幸福作为权利同牺牲的义务这两者本来就是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并成正比发展的。一些现代派的年轻男女对爱情的浪漫幻想，使他们很可能对此不以为然。但是对于影片中的伊万母子来讲，维系两代人生命之承继关系的父爱、母爱，终究永远要大于或高于夫妻之爱；而幸福爱情的维系与发展，又正是建立在这一古老而永恒的伦理基础之上的。只知道念叨“书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的售书商之爱情毁在最后一分钟而归于悲剧，正在于他对此一窍不通，所以他只能一辈子以书为友，他这种单靠书建立起来的爱情也就死在了他的书上。而西尼沙却正是人伦感情的骄子，正是他，不是破坏而是维系并牢固了这个基础。他和伊万正是在这一点上达到心灵的沟通与呼唤的。他也是童心：不是运用手腕而是具有本能。他赢得了伊万，因而也就赢得了伊万的母亲，赢得了爱情——因此可以说，他至少在“生活”这个由人类所共同分担的“职业”上，再也不是一个“临时工”了。他找到了生活的归宿，他胜利了，因而也是伊万胜利了。
你看，当西尼沙被伊万母亲最终迎进家门之时，可爱的伊万多高兴呀，他又讲起了他永远也讲不完的有趣故事——是的，“一盏灯照亮了另一盏灯”，甚至是全家的灯，西尼沙和伊万母子个个愁云消散，人人笑逐颜开；他们仨沉浸在天伦之乐之中，笑得多么欢快，多么甜蜜啊！当影片就在这笑的场景中“定格”落幕，观众自然要为剧中人的美满结局祝福。西尼沙是令人艳羡的，这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伊万故事中讲的那盏“明灯”——那盏乐于给别人照亮光明与幸福的“明灯”呀！

1982年9月24日初稿，10月18日改于Y.C.
2005年5月19-21日录入电脑于杭州梅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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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信息：
《临时工》 彩色故事片（10本）
南斯拉夫阿瓦拉电影公司、克罗地亚电影公司联合摄制
长春电影制片厂译制（1982年）
编剧：普雷德拉格•佩里什奇
导演：米兰•耶利奇
摄影：乔罗杰•尼克里奇
作曲：沃伊斯拉夫•科斯蒂奇
主演：留比沙•萨马尔吉奇（陈汝斌配音）
米莲娜•德拉维奇（向隽殊配音）
巴塔•日沃伊诺维奇
弗拉斯塔•克奈佐维奇
翻译：潘耀华


图1. 西尼沙在学校代课期间，与学生伊万结下深厚的友谊。
图2. 伊万的母亲斯维特拉娜与丈夫离婚已久，母子俩相依为命。
图3. 调皮的伊万从中撮合妈妈与西尼沙感情的发展。
（以上图片暂略）

【音频码率】224Kbps（长译国配）/192Kbps（塞尔维亚原声） 【文件大小】1.36GB 【影片长度】01:23:50 【字　　幕】外挂中文字幕 【制　　作】ttdown

长春电影译制厂译制分厂 1982年译制 【翻　　译】潘耀华 【译制导演】林白 【配音演员】陈汝斌、向隽殊、孙敖、徐雁、潘淑兰 【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充满喜剧色彩的，轻松幽默的生活情景剧。临时工希尼沙在一所学校教书，与一个学生成为忘年交。这个学生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常年和母亲在一起。在他们三人之间发生了很多有趣的故事，最后临时工喜剧性地与孩子的单身母亲喜结良缘。 　　由于住房紧张，希尼沙不得不同已婚的姐姐住在一起10 年之久。姐夫的妹妹因无处安身，也和他们挤在一起住。这么多的人在一起生活，产生了很多矛盾，但又无法解决。希尼沙工作很不如意，他自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后来在一所学校临时担任教员．盼望有朝一日能转正，但校务会议一直议而不决，他只好另谋工作，当了面包房的工人。希尼沙性格乐观，业余时间爱去钓鱼。一天他去郊外钓鱼时遇见他的学生伊万，俩人便结伴而行。希尼沙和伊万接触增多后，逐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这样希尼沙也结识了伊万的妈妈斯维特拉娜，一个离婚多年的妇女。伊万十分喜欢希尼沙，竟然向妈妈提出要希尼沙留下作他的爸爸。妈妈听了大为吃惊，后来经过妈妈的一番了解和周折，希尼沙也赢得了伊万妈的信赖．她终于同意了伊万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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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的南斯拉夫 生活条件不错，城市建设不错，那个楼至少也有40层吧。。公司设施也还可以。。居民有车有房的不少。。娱乐设施齐全，妇女穿着基本和西欧同步。。

好了。我想说这个片子如果最后没有一个比较美满的结局，那么很有潜力发展成 日本电影 “寅次郎的故事”那样的连集片。。。。该片主角可以象阿寅那样生活。每集碰到一个可爱的女人。最终又不可避免的离去。

当然了这个男的和阿寅的区别还是有的， 一个是相貌差距，阿寅是丑男 二个就是文化， 作为代课老师 有一定知识和文化，言谈举止方面也是阿寅不能比的。。不过反过来，天真，可爱程度也不如阿寅。

就好像梁赞诺夫的《办公室的故事》《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本片一样以真实简单的社会主义国家普通市民生活来描绘蓝本。同样的故事放在今天我们依旧感同身受。房子问题，车子问题，工作问题，孩子问题，或者说，是城市化加快之后的所有人的问题。
　　 似乎社会主义国家的人们对待社会有一种普遍的宽容，不会大范围的集会（当然有原因），只会和家人朋友抱怨工资不涨，级别不调，待遇差，但一面对领导，马上一副笑脸。希尼沙也是一样，面对神经兮兮，一遇到电话就忘记讨论正事的校长同志，他的无奈也总是一遍又一遍和姐姐姐夫说我的工作会解决，待遇会搞定，可依旧和别的代课老师一样为了房子搞的晕头转向。好在可以钓鱼，可以故作轻松的用梳子把小胡子弄的整齐漂亮，体面光鲜的和每个人问好，具体能做些什么不知道，但好像习惯了那种生活，习惯了不定时的对姐夫的老处女妹妹刁难一下，喂鸟，钓鱼，追问工作转正，再循环。
　　 和女体育老师的爱情也可以看做喜剧十足的社会主义情感在线。要房子，要钱，还有出成绩。每天枯燥的训练，最多一次本该发生点什么还给搅黄了，原因就是拿三张傻乎乎的电影票。小聪明搞到最后成为滑稽，而对孩子的爱则成就了自己的因缘和住房梦。单纯善良的性格让他获得了班上小孩的认可。从不多说多笑的孩子会在他面前毫无拘谨的说笑话。这一切远比书商来的自然妥帖，而高级白领的单身母亲也开始认可这个临时工状态的年轻男人。
　　 我国早先工厂也向东欧一样喜欢搞舞会，联谊会来解决适龄青年的婚姻问题，看似平庸的人都会与心仪的对象搂着跳两圈。尽量穿上最好的服装，即使简陋也要打扮的像样。没有LV，女人们就学点纺织，服装设计，尽量把枯燥的生活搞出点亮色。而男人们则多是抽烟，把仅有的一双皮鞋刷的油光锃亮，而婚后的男人则可以轻松的恢复常态，好像希尼沙的姐夫，对妹妹和内弟有抱怨，还依旧会尽量选择夜班给他们腾出房子来。吃的简单，住的简单，但是觉得一副家长的尊严。没有过多的客套，没有太多的浪漫，也会对美女动心，但对妻子对家庭的尊重似乎是那个以朴素为美的时代的共同特征。
　　 影片中的出彩的小细节在于一直平淡，但在平淡中一直有亮点。不断闪现的亮点不是生硬的穿插，而是符合剧情的起承转合。目前国内电影不成熟的地方恰恰在自作聪明的穿插所谓的亮点。与孩子的对话，孩子与书上的表情对比，与希尼沙的表情对比，单身母亲对孩子的爱以及家庭的渴望，看似零碎却每次都能给人以真情实感的沟通共鸣。
　　 如果说房子，车子 ，婚后生活给了现今的中国导演，拍出来的不是悲剧也一定是哭闹撒泼的家庭格斗剧，电影更没法拍，可上世纪80年代的前南斯拉夫则拍以喜剧的形式拍出了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无奈。循规蹈矩的，又颇有原则的生活。自娱自乐，用一切办法排解烦恼。房子问题的通病用几个老师转交钥匙，老处女妹妹每天换人陪着出去散步，姐夫姐姐不能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来表现了时代或者说社会的无奈。音乐似乎没有一次表现过过度的悲怆与绝望，演员表情上的变化不是刻意夸张而是轻松自然。更牛逼的一点，是他们那种对待生活的豁达，单身母亲，带个孩子，人好，有房子，看似庸俗的想法也最现实，我就是爱你的孩子，也喜欢你，就能过，哪怕我是临时工，我会找到好工作的。一句话表达了主人公最简单的小心眼，不招人恨，还挺可爱，因为他真的爱那个孩子。

女孩学电锯的活，男孩学绣花。 摩托车推一段距离引擎才着。 我不是不喜欢孩子，但你六年里生了五个孩子，这是什么事呀？我们还得找人代课。 怎么，我几个孩子你都要管？ 你说说你弟弟来住十天，现在都快十年了。 如果你是师范学校毕业，你现在能找到工作吗？你妹妹也是说祝几天，现在都快六年。 起码我妹妹不用我的车。 我的转正申请，啥时能再开会讨论呢？ 会解决的。 一个孩子在学校跟同学说老师是他爸爸，大家就对这个老师说，还没结婚就有了孩子这成何体统？我们都是一个集体的，大家都会帮你的，但你这样为人师表太可耻了。 我看白天举行舞会没意思。 为什么？ 什么都能看见。 女，这里的空气真新鲜，用空调，不开窗户，停电的时候都快要憋死了。 男，我在面包房里，也是整天打喷嚏，尤其是炸面包圈的时候。 是吗？ 嗯哼。 我不应该这么快就同意和你散步，这不太好，我们彼此还不太了解。 别这么说，我们都是正派人。 可我是个女人（还是个离婚的女人），应该多考虑一下。 我理解你。 你怎么了？ 我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说不出话来了，一点儿也说不出来，好像有东西在嗓子里作怪。 听说有这么一种病。（哈哈）你现在，对我怎么看呢？ 你，你太好了。 我有点冷。 披上我的衣服。 不用了。 （还是披了过去） 男主作为临时代课老师因为被当爸爸的误会的舆论被解雇，校长在他临走之前还说有事没事都可以过来看看啥时有空缺。男主当面包房的临时工也结束之后，就又回到学校见校长，说我看某某老师脸色发白，肚子又大了，是不是怀孕了？校长说她上个月刚结婚。那谁谁呢怎么没怀孕呀？校长说这是她个人的事？男主说这不仅是她个人的事也是我的事，她们谁怀孕了我就可以来代课。 你就住在这里吧。 是临时的吗？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简单幸福的，伴随着舒缓轻松的旋律，电影收尾了。而前面的各种不如意，或者是人物关系之间的嬉笑怒骂，反复无常，又憨，又滑，又扁，又直，像极了这个到处都是烦心事但又苦中作乐般的乐观喜剧世界，而且那些烦心事随着电影旋律的起起伏伏，似乎都只是会过去的经历，就是这么一股稀松平常般的韧劲，很多人不自知的坚毅，撑起了生活的希望与意义，而且是那么得朴实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