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得不到保护的人

纠结许久要起什么标题，想到生存的信心什么的，最后还是觉得用“请……”肯定句式更符合影片价值导向。

影片透过日本“3·11”大地震后第九年发生的连环杀人案，讲述人们因地震受到的一系列伤害，以及对贯彻实施社会保障制度过程所存在的问题提出质疑，进而引发对全球性贫困、灾后创伤、社会保障制度等方面的思考。

影片时长2小时14分，前半部分主要是铺垫背景和渲染情绪，拍得很细，节奏很慢，因此总体显得略微冗长，可能需要静下心去看。让我觉得惊喜的是主演清原果耶，总觉得眼熟，看了履历才发现以前看过她的《我的事说来话长》，这次在电影里重头戏她发挥得可算亮眼。因此，加多半星，总评四星。

然而，还是有点小小惊讶豆瓣的评分，才六点多，不过稍微一想倒也觉得可以理解——首先，电影的推理悬疑元素很弱，情绪主导，更像是聚焦社会问题的类型片。其次，它尝试探讨并暴露许多社会问题，并质问“为什么”，而很明显最后都没有给出具体答案，这当然可以理解为一种策略，加上人物塑造得颇为用力，最终却隐约感觉有些什么东西被消解了。开头人物和场景都给我很重的“憋一口气”的感觉，但直到最后也没有预想的情绪大爆发。就像是受灾的人们既痛苦又愤怒又无力却无处宣泄的状态。

（ps.在对宽而广的社会现象/议题探讨上，这部电影让我想起前段时间看的《你永远比那些家伙年轻》。）

在我因导演误导判断利根是凶手时，我以为九年后的利根和小干走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是破坏——报复和剔除坏的成分，一条是建设——纵然个人之力微小也总是有希望。然而，很奇妙的是，这两条路小干竟都涉足过，正如此，她才理解（国家和个人）不同立场的人所能做到的事。

影片没有彻头彻尾的反派。被杀害的都是风评颇佳的人，认真负责的职场人、顾家的好丈夫，从不招人怨恨，甚至还会为地震中去世的人擦拭墓碑。他们主要是变相地拒绝为应该被社会保障制度保护的人提供选择的机会，是利用制度缺陷和申请者高道德感的失职。似乎罪不至死。可是，对当事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尤其当终日持久的愤怒、悲伤、不满等情绪找到了具体的发泄对象，其破坏力不可小觑。可见，灾后心理疏导和情感支持有多重要。

我庆幸电影没有把他们的失职简单带过，而且在和小干及她提到的努力工作的职员的对比下，这份“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的诚恳更加可贵，以至于忍不住做一个设想：如果社会上各个岗位的人都能尽职尽责，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各种各样的悲剧发生了？这种简单的算法应对复杂的现实情况或许非常有限，但不应放弃，因为相信或许本可以避免部分悲剧。此外，还涉及一个问题是义务与责任、个人与系统（制度）之间的关系。就那几个被害人而言，他们的行为对上级负责，可是，因为职业特殊性，他们明显没有对处于弱势一方的申请者尽到责任和履行富有人情味的义务。“本可以”变成了“冷眼拒绝”，于是，令人痛心的悲剧就发生了。

最后没有被杀害的议员，忏悔过去时说到当时的自己处于一种“无法思考”的状态。这让我想起读《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中汉娜·阿伦特所提出的概念“平庸的恶”或者“恶的平庸性”，指的是“意识形态机器下无思想、无责任的犯罪。 一种对自己思想的消除，对下达命令的无条件服从，对个人价值判断权利放弃的恶。”（引自百度百科的解释）当然，这个术语的产生有其特定的语境，而且所指涉的罪恶程度要更深重许多，并不完全适用。但螺丝钉岗位的“无思”状态和纳粹暴行中只会执行命令的等级低下的军官的状态有相似之处。这也就是为什么个人无法免责，而议员良心未泯最终道歉的缘故。制度、意识形态不能成为逃避惩罚的借口。

纵然电影提出的许多问题没有解决，例如抑郁症母女何去何从、冒领保障金的情况有没有改善、最低生活保障制度有没有完善、如何帮助老年群体消弭（可能与战后所受教育有关的）高度自尊的障碍等。面对庞大和错综复杂的现实，个体渺小，往往只能着眼细小处去践行信念。笘篠警官支持“任其职尽其责”，而小干还呼吁“无论如何，请发出你们的声音”。是的，在接受帮助之前，不能够率先放弃改变糟糕现状的可能性。或许有风险，只有发声，坚持发声，说出真实感受，捍卫应有的权利，才可能被听到被回应，才可能看到更加辽阔的世界。

换言之，请保持活下去的信心。

卑微地希望，在生存这件事上，愿人类互爱互助。

日本电影《致那些得不到保护的人》虽然有些地方看的莫名其妙，但是情节的反转还是出人意料。这部电影是根据中山七里的推理小说改编的，反映的没有受到保护底层人物的命运与抗争，小说最后写到：“判断一个国家的富与强，最重要的是应该看它收到保护的人是否真正受到了保护。没有人拥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得到保护的人和得不到保护的人界限也没有人能真正的定义，但在善与恶、贫与富、罪与罚的背后谁才是真正的审判官呢？”电影最后也借人物之口喊出：“请你们发出声音吧，发出你们的声音吧！你们要发出比那些卑劣者们的声音更响亮、更理直气壮的声音！”是呀，弱势的草根，弱势的韭菜，你们在强权面前真的需要是呐喊，是抗争！而不是祈求，而不是下跪！每当看见被欺凌和被侮辱的只会跪地苦苦的哀求，真不是滋味。鲁迅早就说过：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小说《致那些得不到保护的人》金句摘抄：

——你们这些公务员真的很恶质。遇到烦难事就推脱延宕，只会挑简单、看得到成果的事做，税金从容易征收的征收，年金却是最难搞的最先发。

——尤其是公务员，职务越高，个人的主张主义和为人被毁的倾向就越明显。组织的方针和决定是绝对的，越靠近金字塔顶端，就必须扼杀个人，也越来越不敢说话。

——景气好的时候是富人先得利，不景气的时候反而是低所得的人先吃亏。要怪景气很简单，但景气不好低层的人真的会死，不是开玩笑的。不然何必要社会保障？在那种状态下没有作用的社会保障，只不过是空中大饼。

——公务员是为国家服务，却不愿意为国民和我这种弱势的人服务。

作者中山七里在繁体中文版后记中写道："我常思考国家富强这件事。一个国家富强与否，究竟是以什么为指标？是立基的政治思想吗？是国土大小吗？或者是资源的蕴含量？GNP的数字？还是拥有多少飞弹？"

"恕我冒昧，在我认为，是应该受到保护的人是否真正受到保护。"

最初吸引我买这本书原因有两个：一是佐藤健主演的同名电影；二是因为故事发生的地点是311地震的重震区，也是我格外想去的一个城市——仙台（因为羽生结弦，对311和仙台多了一份情愫）。由于内地还未出版，而我的日语水平也不够啃生肉小说，所以选择购买了台版的小说（看过台版图书的小伙伴肯定知道，印刷是竖版的，所以需要习惯下）。

在这本小说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他们也许是别人口中的穷人，也许他们并非亲人，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却拥有着超越家人的情感和快乐，如同《小偷家族》一样，他们相处的过程这也是整书最打动我的章节。随着故事情节的递进，内心有了越来越多的疑问：大家口中的好人很有可能只是表面的伪善，大家口中的君子也可能只是体制里阿谀奉承的小人而已。也许他们没有亲手犯罪，却因为自己的冷漠间接害死了本该得到保护的人。但这些人值得死吗？到底什么才是饿死“穷人”，压死那些得不到保护的人的元凶呢？

给我留下印象很深刻的是被饿死的惠婆婆是个三观很正的好人，而她临死前的遗嘱也只是告诉他的“家人”：做个好人，别给别人添麻烦。当所有人都认为利根胜久是两起命案凶手时，其实他只是为了去保护他想要守护的那个人。恩怨的尽头没有人知道，但只愿那些希望得到别人保护的人发出的求救声会有正义的回音。正如小说最后写的那样：判断一个国家的富与强，最重要的是应该看它收到保护的人是否真正受到了保护。没有人拥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得到保护的人和得不到保护的人界限也没有人能真正的定义，但在善与恶、贫与富、罪与罚的背后谁才是真正的审判官呢？联想到最近日本zf不听民声打算把福岛核电站的污水排入太平洋，不禁唏嘘：那些得不到保护的人可能正是生活中的每一个人，你的发声会得到反馈吗？你的国家会倾听你的声音吗？正如村上春树之前巴塞罗那演讲所说，如果说311大地震是天灾，那么核电站则是人为的恶果，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采取核发电，让一个尝试到核危害的国家用毁过自己一次的方式再次毁灭自己甚至伤害别的国家，这样的愤慨是源自地球共和体的每一个人。甚至你根本无法举起双手反抗，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正是那些得不到保护的人。

小说最后一章关于凶手的反转虽然有点突兀，但也成功将悬念留到了最后...看完整本小说和最新的预告片后我对今年秋季上映的电影更加期盼，尤其双男主还是演技很在线的佐藤健和阿部宽，人性的冲突会是对演技最大的考验，值得期待！

补充:读了两遍小说其实并没有理解的特别透彻。但上海疫情当下看完部电影特感触，比读原著时更能共情。剧情拍的很平也基本还原了书中的内容，但现实中的那种愤怒，那种无奈和无助全靠演员来诠释。震后~不作为~饿死~逼疯~复仇...太熟悉的节奏，剧里的每个人都有想到保护而保护不了的人，唯一庆幸的是最后大家选择了舔着伤口拥抱温柔！但那道疤痕一直都会在！如同现在上海百姓经历的一样...

静态管理下的上海，看完了 「致那些得不到保护的人」 ，分几个维度来看吧：

▪️ 导演能力不足，叙事框架非常拉跨，甚至不能称之为推理或者悬疑，最后强加振臂一呼显得做作。

▪️ 演员的细腻演技把分数拉回来一点，看了那么多佐藤健的电影和剧，利根这个角色最能让人深陷于他的演技，没有明显的妆造，不需要表层的情绪波动，却把利根的几个阶段拿捏得很好，才不至于让观众迷失在导演胡乱的插叙之中。也是这个角色，开始感受到，佐藤健演戏，是把自己投入到角色之中，把角色的一生呈现给观众，而不是简单的去「演」而已，他真的是天赋型演员啊，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太喜欢了。

▪️ 说回故事本身，还是因为导演拉跨，惠姨的故事仿佛只是在辅佐小干的「复仇」，但是在21世纪还有人会被饿死，不才是最能抓住观众的甚至有些恐怖的话题吗？

▪️ 几位「遇害者」的描摹也蛮细腻的，大家的信念感不同，看待事情的视角不同，从他们的角度出发，他们真的做错了吗？如果没有，但为什么还是带着一丝隐忍的愤懑？可惜这里导演也没有很好的把握，全靠演员的天赋（omo 甚至没认出来瑛太

▪️ 人在上海，没有能共情到，也没有看完情绪崩溃，导演拉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电影里面说，人们要发声，呐喊出自己的需求。

小干绑架议员前写的blog也是说要比那1%的人渣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这主题在表现什么啊？一笔略过的不完善的日本福利体系，内部组织可能存在的腐败问题通通不谈。

看完整篇只觉得，嗯地震好可怕。

不过小干帮助别人做低保申请时说的话还是蛮有感触的。

“不为国家添麻烦”这句话，这两年我见的太多了，多的要吐。

最后，我宽叔依旧那么帅，心目中穿西装最好看的日本人。

我能理解为什么评分低，毕竟大家是来看侦探片的，没有动人心弦的情节，开始就是个老套的故事，好像答案早就知道了，就连最后这一对角色的反转都没有出乎观众意料。

但是如果能换个角度从悲剧来看这个电影，这恰恰就是这部电影的绝望之处，因为悲剧从来就不在乎自己是否以"新鲜"的形式出现，每一次都是毫无征兆的就突然降临，即便同样的面孔出现也依然是悲剧，然后就是人们就必须要承担！也就是“论人的自由”！

西西弗斯是不需要任何为如此这般接受惩罚的前情提要介绍，当他有意识之时起悲剧已经降临在他身上，并且他无从选择只有承担。正是如同此片开头就给大家讲了海啸，地震，没有为什么，也无从问起为什么。

那么作为普通人如何面对悲剧？

下策 等待戈多

我觉得这部电影恰好就体现了日本的命运自战后的这种等待戈多的心态，即便片中的那些救济人员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在丢失政治主体的前提下，或者国家主体性缺失的情况下是很有限的。并且这个意识形态依然都还在很多地区占主导地位。不论是军事、政治上的戈多还是精神上的戈多都是不可行的，村上那部《驾我的车》最后也是把希望放在等待戈多上，依然还是希望有个"戈多"来宽恕他们，当然这不是偶然的。不过显然契科夫是不同意的，否则后续也就不会写《三姐妹》、《樱桃园》。

中策 萨特、加缪

也基本上是片中救济所职员们的状态，目睹着悲剧的诞生，他们的责任无从逃避，但是能做的也仅仅只是不要让邪恶的悲剧吞噬掉我而已，维持着这种均势既意识到自身的主体责任，但是又没有进一步的勇敢，他们的反抗就是生活，生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反抗，这就是日本当代小职员生活的可悲之处（也类似韩寒《四海》的小镇青年），也是加缪的问题所在也就是加缪不相信黑格尔的否定性辩证法，世界自身会扬弃自身对象化进入下一个阶段把前提作为基础的阶段。也就是内在矛盾和内在差异内在不一致性。也就是主席的矛盾论与实践论没读好，拒绝去承认矛盾的普遍性是时间的动力。从而也拒绝了和这种世界本体论自我更新的合作。加缪这一步感觉都还没走到尼采。

上策 回到黑格尔的马克思

剧中阿布宽看望了被惠姨遗弃的女儿最后说了句：“请你在这里好好培养这些内心善良勇敢，承载着我们未来的孩子们吧”。就从这儿说起吧，其实这已经说出答案了，也就是说“一代比一代强”这么朴素的观点，这基本遵从了历史唯物史观。

卢卡奇在研究《巴黎手稿》的问题上上,曾提出过一个“黑格尔将对象化等于异化,而马克思则严格区分了两者;黑格尔肯定了异化,而马克思则否定了异化”的命题。如果就此戛然而止，那估计就又回到加缪去了。

当时如同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从“对异化的彻底否定”到“对异化的积极肯定”的转变继承了黑格尔辩证法，也即是承认了历史的矛盾与自我扬起运动。那既然认识到这个问题那就不必等待"未来"，此时此刻就是未来，因为此刻你的存在就已经是世界矛盾运动的结果，你的悲剧也正是异化的结果，否则如果世界不是运动的，那么连异化都不会存在，既然有了异化那世界就是运动的，而不是加缪认为的闭合世界，那也就无需等待未来，此刻就是未来！因此不必害怕矛盾，正是矛盾推动着运动。

最后片中也提到了日本贫困问题，不由想到我国论精准扶贫的重要性，不是“大撒币”，而是要让更多人拥有尊严、拥有希望、拥有把握自己命运的自由的可能性、让生命能够绽放而奋斗，要让生产有尊严的生活能够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