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刷再打分。目前看过戏中戏做的最好的电影,它的好倒不是让观众沉浸而是戏与电影在文本上的关系。电影开头就告诉观众女主的孤独,车祸和戏剧唤醒了女主对年轻的渴望,包含了性、情感控制、外貌,戏剧中背景两个老人,投资人和剧作者也是两个老人(编剧房间的红色也映射了女主和她一样年老)。导演对女主充满了控制欲(戏剧上,生活隐私上)。女主精神出现危机实际上是现实和希望做对抗,最终杀掉年轻却接的是一场幻想爱情(性)的戏,结果却是发现自己缺失了女性魅力,自我堕落后又重回舞台(这是我没搞懂的)。戏中戏牛逼在一方面让女主打破了衰老的僵局(两个老人出去抽烟,主题被改变),又打破了男性控制(导演出去喝酒,戏剧被改变),而首演之夜的结果是女主从逃避到接受到最后即兴创作得结果,这种即兴也是和维斯康蒂的观念相似的。
女主最后的表演从醉到醒也是暗示了年老到年轻的过渡,结尾定格呼应了开头想要爱。
《黑天鹅》、《锡尔斯玛利亚》、《穆赫兰道》
我们已经都知道,人生是一场悲剧,更悲哀的是,这场悲剧的主角还不是你,而是命运。每一个人,都注定了是旷野里的寂寞,都注定要面对生命本身的孤独,甚至还有人性中固有的恶。——雷蒙德·卡佛《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但是看影片的介绍《首演之夜》大概是一部关于女演员中年危机的电影。
其实,中年危机并不值得大书特书,它并不特别。况且,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危机,危机从未远离。
舞台上的吉娜·罗兰兹饰演的女主角麦特勒并不是因为人到中年而崩溃,而是因为孤独和自我怀疑。
这种情绪从舞台上蔓延到舞台下,然后从小小的银幕上弥散出来,告诉我,我们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可以是自己。
未必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但有这种感觉得人一定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之前,通过莫言的一个演讲:《饥饿和孤独是我创作的财富》,他写自己放牛时的感受。
“我知道牛的喜怒哀乐,懂得牛的表情,知道它们心里想什么。在那样一片在一个孩子眼里几乎是无边无际的原野里,只有我和几头牛在一起。牛安详地吃草,眼睛蓝得好像大海里的海水。我想跟牛谈谈,但牛只顾吃草,根本不理我。我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慢慢地移动,好像它们是一些懒洋洋的大汉。我想跟白云说话,白云也不理我。天上有许多鸟儿,有云雀,有百灵,还有一些我认识它们但叫不出它们的名字。它们叫得实在是太动人了。我经常被鸟儿的叫声感动得热泪盈眶。我想与鸟儿们交流,但是它们也很忙,它们也不理睬我。”
孤独被描绘出来,大概就是这样样子。
我知晓一切,但这一切与我无关。
舞台上的麦特勒就是那个放牛的小孩,围绕在她身边的男演员、制作人、剧作家就是那些牛,幕布后面的舞台就是那个一望无际的原野,那些因为她的演技而鼓掌的观众就是那些鸟儿。
牛忙着吃草,因为吃草可以填饱肚子,况且他们一直那么饥饿。
原野永远都在幕布之后,虽然会落幕,但当幕布拉起的时候,那里依然是一望无际的。
鸟儿忙着看戏,看别人的喜怒哀乐,哭着、笑着、喳喳叫着,然后消失在剧院之外的车水马龙中。
唯有那个放牛的人不知所措。
麦特勒作为女演员,人到中年依然可以得到无数拥簇,这是一种难得的成功。
她的孤独是一种来自日复一日的表演对个人存在感的稀释,也来自观众那炙热的目光对个体独立性的怀疑,也来自物质主义对真挚情感的消解。
这样的孤独,听起来飘渺,却又四散不去,无关紧要却又刻骨铭心。
麦特勒在孤单着,也在害怕着。
她不是害怕孤单,而是害怕这样的孤单逐渐将自己的感情钝化,然后逐渐消磨掉爱的希望和爱的能力。
并不是第一次看约翰·卡萨维蒂的电影了,他的电影更像是群像戏,集体创作是这部电影的亮点,也是他的风格。
在拍摄《首演之夜》的时候,约翰·卡萨维蒂允许演员自由发挥,这就使得整部电影模糊了现实和虚拟的界限,也让角色暧昧不明。
虽然是好莱坞导演,但约翰·卡萨维蒂更注重的是电影本身的演绎和表达,这就让他的电影少了商业化的俗气,多了个性和诗意。
在《首演之夜》这部电影中,虽然整部电影强调的是“孤独”,但核心依然是约翰·卡萨维蒂最擅长的“爱”。
他曾经说,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爱,以及对爱的需求。
所以,在他的电影中,经常可以看见角色的喃喃自语,在孤独和爱之间摇摆。
大概是因为对爱情有着深度的体悟和理解,所以约翰·卡萨维蒂才会以爱之名,用镜头温柔而残酷的撕开每个家庭、每个人内心的深层矛盾和冲突,直面面具之下的脆弱人性。
矛盾 虚伪 贪婪 欺骗 幻想 疑惑 简单 善变 好强 无奈 孤独 脆弱 忍让 气愤 复杂 讨厌 嫉妒 阴险 争夺 埋怨 自私 无聊 变态 冒险 好色 善良 博爱 诡辩 能说 空虚 真诚 金钱 伟大 渺小 中庸 可怜 欢乐 痛苦 战争 平安 辉煌 暗淡 得意 伤感 怀恨 报复 专横 责难
每个被溺爱娇宠的人,几无例外都会被磨灭掉当初坚强勇敢的内心,尤其是明星更容易陷入崩溃的边缘…
“你在那里,这不是你的错。”
这场戏是她整个人生的一个象征,作为一个表现形式而存在,前阵子看法哈蒂的《推销员》也有这样的互文,只不过这里的代指更加明显:她在这个戏里面所扮演的人物是带有悲剧色彩的,而这个角色感受到的焦虑同样也是她在戏外,自己作为一个演员,一个女人,到了中年,对年老,对衰退的无法抵抗,是对过去生活,对现在生活产生的一种自我怀疑。 在这样的境况下,她怎么做?我们看到的是她在每次排戏试演时不断去篡改这个角色,为什么呢?因为戏剧一旦排好就是一成不变的,而一成不变就是她未来人生的缩影,所以她每次都任性地随意更改剧本制定的内容,让她变得更活泼,更幽默,更有趣,以为这就是一个有用的方法,每次都想有不同的效果出现,每次都想看到自己身上更多的可能性,然而怎么改都不行,这纯属是自欺欺人,她无法满足,她歇斯底里,她疲惫,迷惘,爆发,在首演前逃走,她想将这些都抛在身后,把不了了之当做最好的结局。而在戏里都无法完成的事情,在现实里脱离了演员身份的她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不禁让我想起《日落大道》,我想着她年老之后就会成为诺玛那样的人吧。 这里讲个题外话,演员的困境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写剧本的人想让她本色出演,或者能够完完全全的接受这个角色,让观众近距离,更直观地就能看到她散发/本身持有的焦虑。观众为此鼓掌,但其实她越是表演的好,精神上也许就更加痛苦,即便是喜剧也如此,(实际上,喜剧只是更高级的悲剧)而且演员这身份往往带着多重关系,有观众和角色的关系,有角色与本人的关系,有本人与观众的关系,也有理想生活和现实落差的关系。真正用心的演员要去面对这些关系并且尝试得到平衡是非常困难的,他会有欲望,也会排斥欲望,(演员爱这个戏,但未必爱观众,但他们想拥有观众)所以,我常常觉得好的演员多少都点抑郁症,又放大来说,我们自身也是一个演员,用福柯的话去总结就是:“我不是我生活的作者。” 再插述一个细节,关于脚后跟,脚踝。约翰·卡萨维茨很喜欢捕捉女演员的这个部位,在他的几部前作里也可以发现这一点,联想起森田芳光的《宛如阿修罗》,他曾在里面借用二姐的话说过:“听说根据女生的脚跟就可以知道她多久没有和男生来往,如果久未约会的话,脚踝处会有很明显的衰老迹象。”
话说回来,仿佛就是这样了,她不想接受这个角色,又无法改变这场戏,因为这场戏就如同她的生活,半生不熟,真切得令人不可怀疑,可是电影里她参演的戏剧却正正命名为《另一个女人》,这是导演留下的一个反讽,很不近人情,又很高明。 其实在电影中段,死去的女孩在她的幻觉中出现时所代表的形象也符合“另一个女人”的解读,这个形象指涉的是她内在的惶恐,不敢与他人言的,自己真实的另一面。这个形象承载着她现在所有的重量,负面的,不可得的,等等。出于以上种种理由,我本来想着就用当时看伍迪.艾伦的《另一个女人》时写的短评作为结束。
“77min,小分量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审视,在现实,梦,舞台剧,记忆里穿行,试图找到另一个自己。可是,真有另一个自己么?伍迪·艾伦总是在借用伯格曼的方法,说可能有,其实不会有,生活有时就是致郁的,不是因为下雨,也不是因为这提不起劲的春天,它就是这样,不用解释,也无法解释。 ” 多么巧合,伍迪.艾伦也拍过一部叫《另一个女人》的戏,主题同样是关于一个中年女性的自我逼问,也利用了穿插戏剧的手法,我原以为它们也会有雷同的结束,但《首演之夜》却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结尾。
在历经疲劳和苦累之后,她果敢地选择再次即兴发挥,而且效果比试演的时候都好,从她的神情里,我看不出一点紧张,相反,很豁达,好像她已经接受了某个事实。这是有代价的吧,不去想生活上的自己,把自身完全交托于舞台和这个角色,不涉足多余的念想,贪图一刻的快乐,便多一刻的快乐,散场过后会怎样?管它呢。这样,每一晚都会是首演之夜,因为每一晚的表演都是即兴的,即兴真是活着最愉快的节奏。哪怕我知道,究其根本,这可能也只是个暂时的,虚幻的执念。但只管看戏好了,一点也不突兀,连她都当起了自我生活的旁观者,我又何必再去感叹什么。 为她鼓掌。
卡萨维蒂提出了那个问题:一个故事到底属于从精神层面上创造它的人(编剧),还是属于从身体上赋予它具体形态的人(演员)?我们看到Myrtle是如何在出卖自己身体的同时被故事的逻辑所入侵、所折磨,并最终杀死了一部分的自己。她面临着“双重出卖”的困境,作为演员,出卖自己的身体和不被打扰的私生活空间;作为女性,出卖自己的尊严,以及那个被传统的男性凝视所规定的女性形象——在舞台上,被羞辱是女演员的义务。
她企图在虚构的角色中找到自己的立足点,从而去捍卫自我,但却被叙事的虚构性质所愚弄。Myrtle需要饰演她的第二个自我,这个角色唤起了她对于演员这一职业的恐惧,随着表演技巧的成熟,她再也无法作为故事的旁观者感知故事中的情绪,她离她的观众、她自己的生活越来越远,直至失去掌控。这个角色也提醒着她,她早已错过了拥有第二种人生的可能性。
当卡萨维蒂在银幕上呈现出一幅巨大而不稳定的面孔特写时,他仿佛在问,这幅面孔背后是什么,下一秒她又会变成谁?一个主动袒露内心的讲述者,还是一个被动出卖自己的扮演者?戏中演员在舞台上说出的台词未必就只属于舞台空间,而那些本不属于他们的对话,本来只作为话语的延伸而出现的动作,在发生之后就无法更改,意义从这一身体性的时刻开始不断地向外扩散。舞台表演强调同步性、同时性,因此在舞台上没有过去,一切都发生并且只发生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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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天地UME# #SIFF2019# 4.3 分。第一部卡索维斯。看的时候有点不在状态,因为太累了。但是喜欢这片子里的虚焦,感觉都是精准的心理状态外化;同时最后那个有点尴尬的即兴表演结局,可能妙也妙在尴尬而非稳妥解决了危机上。
不幸,这部名导名片全部踩在我的雷点上。我本身最吃不进的艺术形式之一就是话剧,只要有个实实在在的实体舞台在眼前,我怎么也无法入戏,台上演什么,心里都有个底色旁白“在演呢”。女主的人设看得我快厌女了,仗着自己是名演员,疯疯傻傻,作天作地,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哄她安抚她,真棒没问题你一定行的我们都爱你……疑惑要换个三线女配这样试试?喝得烂醉摇晃着登台首演真是绝了,《醉拳》卡萨维蒂版?脆弱、情绪化、没有安全感而胡闹、无意义的焦虑本身就是女性更容易有的情绪弱点,这部片无限放大,影响工作影响周围人,看得人烦透了。
大概比《鸟人》好了130部《黑天鹅》吧 / SIFF第17场
演员这个职业最可怕的地方恐怕就在于要不断地去推敲人生,而人生根本经不起推敲;要不断地去燃烧自我,而这实际上是自我透支。卡萨维茨对于好莱坞的意义不仅是突破了传统的古典戏剧结构,这次还用一种戏中戏的方式告诉大家原来戏剧也是可以超级现代的,这种戏剧完全是即兴的,演员僭越了编剧的职能。
Gena Rowlands真耐看。这部就是太长了,不然实在比鸟人好看。演到后来越来越像凯特布兰切特。应该说是凯特受她影响才对。
罗兰兹身着红裙与卡萨维茨在台上的那最后一场戏是全片的高光时刻。昨天刚看完爱的激流,总觉得两部故事迥异的电影所讨论的主题实际上是一样的——求而不得的爱,不复返的往日荣光,终将迎来的永恒孤独,和挣扎之中偶尔迸发的光芒。比起爱的激流,首演之夜的结尾倒还是给了人一丁点希望。
电影中的戏剧的嵌套结构,现实和虚构的边界线的暧昧,同一出戏通过不同角度的反复与差异等特点,《W的悲剧》《鸟人》《首演之夜》三部一脉相承。只是《鸟人》还加入布莱希特戏剧间离效果,《首演》除这些之外,还在探讨无意识。而当一部作品表现无意识时,我们就可以肯定它的现代性~
卡索维兹,正能量患者。娄烨原来是变奏版的卡索维兹,一正一负。独特的女人,定格的结尾画面,根本挥之不去。
太精彩的戏中戏了,或许是我看过的戏中戏里最模糊界限的一部,观众的引入,即兴式表演. 吉娜·罗兰兹的完美奉献。
卡萨维茨最佳之一,吉娜·罗兰兹神乎其技的表演令其获封柏林影后,夫妻档的表演也在银幕内外构成互文。本片启发了伊纳里图[鸟人]与阿伦[黑天鹅],阿莫多瓦还特地在[关于我母亲的一切]复刻了悲情意外车祸。本·戈扎那的角色仿若从前作[谋杀地下老板]穿越而来,罗兰兹诠释的神经质角色也令人想及[受影响/醉酒的女人],还真因醉酒而几乎砸锅。不断纠缠着茉特的年轻女子幻象,既是难以祛除的心魔(因狂热追星而死),又可看作茉特的分裂自我。及至她二度击杀青春而充满活力的自己,才得以部分克服对衰老僵化中年危机的忧惧。多次复现的镜像(甚至4重镜像同屏)亦昭显出身份的裂解与不断脱壳重生的角色。茉特始终反对被定型化、固化,要求每次生成全新、流变的表演,契合于卡萨维茨的即兴追求,虚与实、戏里与戏外、本色与搬演的界限彻底模糊。(9.0/10)
“即兴创作对我而言是一种作品中的角色自发性,它并没有被事先计划过。我写的剧本比较紧凑,而我也会允许演员用他们希望的方式去诠释。可一旦他们选择了自己的方式,我就会特别依律行事,他们必须严格遵循于自己的诠释。这就是脱口而出与即兴创作的不同、不知道做了什么与言之有物的区别。我信奉的即兴创作是基于已经写出的剧本,而不是没有条理的创造。有些重要桥段,你希望提前写好;另些时候呢,你却希望顺其自然。”——卡萨维茨
卡萨维茨这种发自内心的“疯”真是太让人迷恋了!他那些看似混乱又失焦的巨大特写,只有在他的故事里才能直指角色本身,褪去最后一层保护膜。中年过气女演员,纠结于剧作角色的年龄,产生少女的幻觉——这片一看就是给罗兰兹写的——一查才发现她的本名就叫Virginia。(看《鸟人》前可以试试这个)
乍一看是女演员要面临的事业与年龄危机,但探讨的问题可能不止于此。运镜和对话很自然,但戏中戏的台词反而令我觉得有些做作。荒谬又自然而然大概是这部剧给我最大的印象,无论是演员制片导演编剧之间的关系,女主角的现实与幻觉,再或者是舞台与现实。John Cassavetes确实是才华横溢还帅气,他和Gena Rowlands这对郎才女貌女才郎貌颠来倒去说都非常合适。
“她的脸显得异常年轻而天真。停顿。她凝视着前方,沉浸在忧郁的梦幻中”——奥尼尔《长日入夜行·第四墓·幕落》
戏中戏与即兴表演,大部分都很喜欢。最后一段舞台表演在我看来有点失控,与台下观众牵强附和的欢呼鼓掌的戏码有些不匹配了。
实在不能理解其中的奥妙之处,即兴演出也完全没有get到点,两个多小时的描述也没觉得是积攒爆发力,豆瓣翻了几页也鲜有一个差评,看来是我造诣还不够格吧
我开始怀疑吉娜·罗兰兹跟凯特·布兰切特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相似的外型,同样刚柔并济的演技,最后收得干脆利落,有点意犹未尽。
用电影来表达舞台剧戏中戏的效果要好过剧场,可以捕捉到很多零散的细节。面部特写果然是表现戏剧女明星情绪最好的方式。戏中戏的模糊界限和充满未知令人着迷,但总觉得现场观众的反应要么是在说观众是愚蠢和被动的,要么是说舞台剧is overrated。Van Hove说本片灵感同样来自All About Eve,但就算开场就Kill Eve也照样阴魂不散,Eve真是厉害【
演得很好。但John Cassavetes实在不是我的茶。如果碰上这样一场话剧,应该会很郁闷。台上装的是什么13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