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6年11月,爱迪生的电影视镜(Kinetoscope)传入神户,在神港俱乐部进行放映,这是日本第一次放映电影。之后,京都、大阪、东京等地也相继放映活动写真。为将如此稀罕的玩意儿向大众推广,商家打出片前开场白,用夸张滑稽的腔调吸引观众。继而由于日本固有的人形净琉璃、落语、讲谈等传统艺术的影响,开场白逐渐演变为电影解说,成为一项技艺,进行电影解说的人即为“活动写真弁士”,简称“活弁”或者“弁士”。弁士通过惟妙惟肖的语言解说电影,让看不懂外国电影字幕的观众能够理解电影,甚至沉浸于弁士活灵活现的表演之中。这便是弁士的发展由来。
一般认为弁士的鼻祖为上田布袋轩,解说了神港俱乐部的第一次放映。之后,广目屋移动放映队的一员驹田好洋以其夸张风趣的语言风格斩获极高人气,被称为「頗る非常大博士」,驹田好洋不久独立出来,成立了名为“日本率先活动大写真会”的巡回放映队。巡回放映的模式使得《默片解说员》中的行骗方式成为可能,而且驹田好洋便是骗子小分队模仿的弁士之一。夸张诙谐是弁士的一种风格,也有弁士采用平静的客观解说,染井三郎便是用淡淡的语调对映画进行补充说明,将弁士的解说提升到另一个艺术高度。不知将男主角名字取为“染谷俊太郎”是否有致敬的含义。
故事的开始设立在大正五年(1914年),距离日本第一次拍摄电影(1898年)已过去16年,而距离第一部真正的故事片《本能寺合战》(1908年)也不过6年。《本能寺合战》的监督是牧野省三,被称为“日本映画之父”,1909年在电影 《碁盤忠信 源氏礎》中起用尾上松之助,两人的合作打造了日本最初的电影明星,尾上松之助凭借其招牌性瞪眼,被孩子们亲切地称为“大眼睛阿松”(目玉の松ちゃん)。电影里俊太郎小时候观看的就是这两位电影人的拍摄现场。
默片拍摄并不太在意口型与台词是否匹配,演员通常念伊吕波歌( いろは歌 )(图5、图3)之类通俗易懂的歌曲,类似于国内部分演员拍摄时就只会说“一二三四五”,台词部分还得辛苦后期的配音演员。日本默片时代的“配音演员”则为弁士,不同于现在配音演员在幕后的默默支持,弁士的讲解设在幕旁,并且可以获得不亚于映画演员的超高人气。顺带提一句,当时的活动写真很少有女性演员出演,继承于歌舞伎的“女形”传统,一般女性角色也由男性担纲。电影片头的默片中,孩子们跑着前去围观活动写真拍摄的路上,就有个“女形”对树尿尿,非常风趣幽默且简明扼要地点出了当时演员的性别分布状况。梅子幼年时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演员,而碍于当时情形,只能哀叹自己是个女孩。当然这种状况在新派剧和外国电影的影响下逐渐瓦解,1916年开始就有女演员参与到映画的拍摄中。电影故事里,10年后即1924年梅子成功成为一名女演员,也算得益于时代潮流的变迁。
《默片解说员》里拍摄的《後藤市之丞》是根据真实存在的《後藤半四郎》这个标题想象出来的,《怪猫伝》则根据只有一张剧照的《怪鼠伝》(1915)拍摄。不过其中变身场景在当时的忍者电影中经常可以看到,借助停机再拍、剪辑等特技手段以假乱真、风靡一时,例如目前有源的《豪杰儿雷也》(1921)。《怪猫伝》配备了多个弁士演出,这是一种画外台词的手法,间接使得当时日本默片就很少在影像中穿插字幕卡;而当人数不够时,也会由一个弁士变换音色同时扮演数个角色,逐渐脱颖而出。电影里拥有“七色之声”技能的山冈秋声绝对称得上是大师中的大师。
另外,男女主角儿时观影这一场景的体验其实非常有趣。当小孩闯入拍摄现场或者说银幕时,从剧场观影幕布的1.33:1转变为这部电影的画幅1.85:1,现实与梦境在这个瞬间交汇,这是一个非常梦幻的时刻,注定这两个小孩未来的生命与活动写真息息相关,当然这是必然的。
最后,简单介绍一下除了上面两部影片之外,《默片解说员》里提到的其他几部电影。
1)《克娄巴特拉》(クレオパトラ),推测是1913年意大利拍摄的这部,1914年在日本上映,而且是擅长解说意大利电影的染井三郎解说的。
2)《喀秋莎》,推测是《カチューシャ(復活)》(1914),監督細山喜代松,喀秋莎由立花貞二郎出演。
3)《怪盗吉格玛》(怪盗ジゴマ)(1913)
4)《日光円蔵と国定忠治》(1914),监督牧野省三,出演者尾上松之助。
5)《カリガリ博士》,《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1920),提到的德川梦声也是非常有名的弁士
6)《椿姫》,《茶花女》(1921)
7)《钟楼怪人》(1923),日语名为《ノートルダムの傴僂男》,日本1924年上映
8)《十誡》(1923),不过日本好像是1925年上映
9)《不如帰》(1922),现存松竹版本,监督池田義信,出演者有岩田祐吉、栗島すみ子等。
10)《金色夜叉》,翻拍的太多了,1924年版监督村田実,出演者鈴木伝明、浦辺粂子
11)《国定忠治》,1924年版监督牧野省三,出演者沢田正二郎
《火车阿千》(火車お千)和《南方的罗曼史》(南方のロマンス),类似之前提到的《後藤市之丞》、《怪猫伝》,根据历史存在的其他影片推测而拍摄。
12)《火車お千》根据《火の車お万》(1923)改编而来,监督後藤秋声,脚本寿々喜多呂九平,出演者有市川幡谷、阪東妻三郎等。
13)《南方のロマンス》根据《南方の判事》(1917)而来。
以上10部有影像放映的映画都是导演为了这部电影,根据原有影像重新拍摄或者根据现存资料拍摄出来的。最后一部,梅子前往京都拍摄的《无赖汉》未在正片中放映出来,不过片尾彩蛋再现了其成品《雄呂血》(1925),正如池松壮亮扮演的二川文太郎所言,这部作品的确成为了阪东妻三郎的代表作。
再补充一点。《默片解说员》的配给是东映,虽然片头logo也做成了老片的样式(不知道现在东映的片头是怎么样的),但东映并没有经历过默片时代。東京映画配給株式会社成立于1949年,由东急、东横映画(成立于1938年)、太泉映画(成立于1947年)共同设立,1951年东横映画、太泉映画、东京映画配给合并,并改称为“東映株式会社”,而弁士在30年代就已经开始没落。但若说没有联系呢还是有的,东映京都摄影所也就是这部影片部分拍摄场地,最早可追溯到1926年阪东妻三郎最早在太秦设立的摄影所,可能也是出于这个原因致敬了一下阪东妻三郎的《雄吕血》。
終
尽管叙事学初始并非是一种应用于电影的方法论,但其毫无疑问是一种进入电影的有效方式,我们能够通过这个方法窥探电影的创作规律和深层次的内涵。法国结构主义叙事学家热奈特代表作《(再)论叙事话语》的问世直接促成了电影叙事学研究浪潮的兴起与蓬勃,他的许多术语依然能为我们提供解读电影的思路。
热奈特叙事学理论的三个核心关键词是“故事”、“叙事”和“叙述”,故事指叙事的内容(所指),叙事指叙事的话语、叙事的文本(能指),而叙述指叙述行为、叙述活动,故事只有经过叙述者的叙述(活动),才能产生叙事(文本)。
热奈特首先从故事的顺序入手,阐释故事中各种自然事件的先后排列的可能,尽管这是一个不言自明的概念,但依托于此,我们基本可以判断一个故事的类型外壳——回忆体电影、罗生门式的迷案电影、穿越类电影等等。
《默片解说员》很明显属于一部典型的传统线性叙事的冒险类电影,像所有冒险类电影一样,故事按照“开端、发展、高潮”呈现出一种越来越紧张的气氛。这里可以援引热奈特对故事时距的阐述,所谓时距就是指事件实际延续的时间和叙述他们的文本长度之间的关系,即速度关系【2】。
在第一幕短短的文本长度中故事以“省略”的方式横跨了十年之久,第二幕则重复使用五个相似的拍摄剧院门口的“场景”来作为时间切换的标志,使得这一幕抽象为延续了五天的时间,每当摄影机对准剧院门口,反复出现的熟悉感则激起了我们对于故事走向的好奇,这部电影也毫不失望地让我们获得了五次不同的体验。
而在第三幕开始,当三条支线——梅子踏上火车/赃款的去向扑朔迷离/俊太郎-安田-木村的相互追逐汇聚成“最后一分钟营救”的范式,并未再出现切换时间标志的场景,追逐的戏码在我们对时间感知经验中似乎就只是发生了几个小时,但平行剪辑增强了单位内时间的膨胀感,弥补了速度的放慢。仿佛事情离得越近,叙述者的记忆越带有选择性,越有放大的功能【3】,这就是电影所谓的重头戏时刻。在这一幕中,观众对于冒险类型题材结尾的期待,在紧锣密鼓的事件切换中,得到了紧张且满足的快感。
如果说对热奈特故事顺序、时距的把握能够让我们在历时性的层面上掌握电影故事演进的规律,那么热奈特对于叙事频率的讨论则为我们提供窥探文本深层次的意义:讲述N次发生过一次的事情的重复叙事通常伴随着“视点”的变化【4】。
通过梳理和分析“重复叙事”,我们发现在电影中最高频出现的便是弁士解说默片的场面,俊太郎从立志成为解说员—假冒解说员—模仿风格解说—自创风格解说—到最后只能在牢狱中解说自己从未登台表演的《怪盗吉格玛》,而反复出现的海报寄托着儿时就在俊太郎心中生根发芽的梦想,到最后也只能被贴在狱中,宣判着止步不前的境地;俊太郎在儿时和重逢后对梅子两次许下却未实现的解说《怪盗吉格玛》的诺言,就像落空的梦想,被一群同样被困在历史原地的牢犯的拍手叫好,而演毕的奖励也不过是一颗来自或许已经成为有声片女演员的梅子留下的一盒糖,这是儿时两人命运交织在一起的信物,如今也颇有分道扬镳的意味在。
让俊太郎的解说梦想之旅充满坎坷和阻碍的,从外部力量上看是因为安田这个潜在的对手,安田以俊太郎曾经的背叛和私吞赃款为由,不停通过绑架梅子、烧毁胶片来威胁俊太郎,同时向木村暴露了俊太郎曾经与他为伍行骗的事迹,阻碍他本已步入正轨的解说员事业。实际上,象征正义的木村在拘捕俊太郎前告知他未来不要再从事与电影相关的职业了,似乎在以一种拥有权威话语的、致力于维持社会秩序的警察身份,昭告着默片解说员退场的历史必然性。
在不停地被追捕的冒险中,与梦想一同落空的,还有那箱意外获得、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最后用于重建青木馆的赃款,青木馆的“重建”还包含着电影时代将从默片改头换面为有声片的意味,困于牢狱之中俊太郎以一种被迫“奉献金钱”的姿态,缺席地旁观了电影历史的面目全非。
尽管俊太郎和梅子从儿时就因为相互解围而芳心暗许,长大重逢后也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解救对方,蜘蛛也为这段感情增加了可爱的笑料,但这不过徒增我们看到这段爱情走向无果的惋惜情绪。俊太郎不仅失约于梅子,还几次拒绝梅子私奔的提议,最后梅子与二川导演一同登上了离开的火车,也许暗寓着电影的轨迹从“火车进站”奔赴另一个有声的时代。
俊太郎作为代替今非昔比的解说员山冈的救兵,以及某种程度上惩恶扬善的好人,并未像大多数喜剧电影一样实现小人物追梦成功、爱情名利双丰收的大团圆结局,俊太郎作为弁士的一个缩影,身体力行地个体种种失败的经历映射着整个默片解说员时代的逝去,这才是导演真正想要传达给我们的,关于那段独特历史时期的好奇与哀惋。
周防正行并不只是通过在《默片解说员》中用演员的表演夸张、大幅度的动作、圈入圈出、动不动就追逐打闹的桥段戏仿默片的风格,来表示自己对默片解说员这一职业和那个时期的好奇与喜爱,他同时使用了电影化的手法来解释弁士消亡的真相——对电影叙述权利争夺的失败。
几乎在故事的一开头,我们就能确定这部电影混杂的语式:影片的视角不停在片场导演、警察、儿时的男女主角中游移,影片的角色们轮番登场。直到男女主角第一次去观看山岗的默片解说,镜头和剪辑诉诸于这对青梅竹马对默片的惊喜感受,连同我们都被囊括进观看的现场时,我们几乎可以确定这部电影的叙述者,不断在作为弁士对于默片具有至高无上解说权的俊太郎(对于他来说阅读默片采用的是零聚焦视角,他比默片中的人更知道他们命运的走向,就像一个全知全能的上帝),和讲述俊太郎经历的那个故事之外的人之间摇摆(我更愿意称其为导演,此刻俊太郎不过是故事内一个被观众零聚焦视角观看的对象)。
这样绝对的二元划分并不准确,连热奈特也承认“聚焦方法并不总是用于整部作品之中,而是运 用于一 个可能非常短的特定的叙述段落”【6】。但是《默片解说员》虽然囊括了众多的角色,但它涉及了一个讲述电影的电影主题,两个“电影”叙述者的关系势必饱含深意。
这就涉及到叙述层次和叙述者的语态问题,热奈特认为,在一个故事中,“模仿”和“转述”缺一不可【7】,模仿就是用全知视角为观众提供故事情节,转述就是故事内的主人公向我们传达一定的信息。前者的叙述主体是故事外主体,后者则为故事主体【8】,由此,他将叙述层次区分为故事叙事层和元故事叙事层【9】。
从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得知,《默片解说员》很明显的区分为弁士解说默片桥段的元故事叙事层,以及整个电影自然演进的故事叙事层,这两层故事之间具有一种主题性的关系【10】。我们可以通过这两层叙事的对比和较量中,感受到涉及“谁在说故事”的“叙述权利”的争夺。
当俊太郎开始登上舞台进行解说的时候,他以故事主体和默片故事叙述者(包括旁白和人物台词)的双重身份,向观众和银幕外的我们转述一个故事之外的元故事,拥有将无声场景变得有趣、甚至按自己的理解和喜好随意曲解的叙述权利。
但是当梅子为了替俊太郎解围而走上舞台,成为自己出演角色的发声者,使得默片具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真实感,这几乎分去了他一半的叙述权利,预言着有声电影时代演员自己发声、声画合一的前景。
而当俊太郎和梅子意外地在被打碎的银幕中对话时(打破第四堵墙),俊太郎丧失了掌控叙述旁白的权利,成为自我发声的主人公,演员冲破沉默的欲望便更加浓烈了。
当俊太郎最后一次任性使用叙述权利,最大程度地将一堆不相干的画面解说在一起后,安田和木村轮番登场遏制了元故事叙述层的继续,俊太郎完全失去了叙述的权利而变成单纯的故事叙述层的主人公。
一个故事外的主体开始掌握改写人物命运的权利,这与有声片叙述的逻辑形成同构。长久以来弁士的“畸形”叙述权利终于让位于电影真正的作者—导演,导演保留画面的最终解释权的同时将解读的权利交由观众,并不强行向观众灌输镜头画面的含义。弁士退出历史舞台的真正原因,则是因为在与导演争夺叙述权利时败下阵来。电影作为一样历史并不悠久但却飞速占据人们内心的艺术形式,真正迷人的地方,或许就在于影像的开放性,它如此满足于人类对自由的向往和想象。如此看来,弁士的销声匿迹也是必然的一个结果了。
参考文献:
[1] 李丹,《热奈特叙事话语理论下的综艺真人秀——以<明星大侦探>为例》,传媒论坛,2019年2期,113页。
[2][3][4][7][9] [法]热拉尔·热奈特,王文融译,《叙事话语·新叙事话语》,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版,5、59、75、159、162页。
[5][8]李权文,《当代叙事学的奠基之作——评热拉尔·热奈特的<叙事话语>》,山花 2009 年 4 期,153-154 页。
[6]袁文卓,《浅论结构主义叙事学的发展与演变——以亚里士多德、普洛普、热奈特为分析核心》,南方论刊2015年4期,96页。
小时候看过的第一部默片是卓别林的电影,他完全凭借动作,不需要语言就可以逗得电视机前的观众前仰后合。但直到今天,看了这部电影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在日本,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行业,现场为电影进行配音,来提高观众的观影感受!
电影整体的喜剧设计还是挺套路的,其中的一些小片段有些笑料!不过,主人公热爱电影的精神确实值得钦佩,从小就学习各配音大V的绝学,在其他人需要按照台词本才能配音的情况下,他却能够默配多部电影!并且为了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惜走上犯罪道路!
关于默片
默片,也称无声电影、默剧,就是没有任何配音﹑配乐或与画面协调的声音的电影。默片技术发明于1860年左右,由于技术上的困难,在1920年代末以前,大部分电影都是默片。可是默片的影像等同共通的语言;默片年代,亦被称为“银幕年代”。默片非常依赖大量的身体动作和面部表情,好让观众知道和了解角色的内心思想。现今大部分的观众,或许会认为默片中对身体语言的倚重是肤浅和装模作样。正因如此,默片中的喜剧通常比较受欢迎,因为过态的演出在喜剧中比较自然。
01
默片式的创作风格
“有胶片的地方必定会着火”,这部电影也不例外。带着些致敬和怀念的味道,这部电影在某种程度上有点像日版的“天堂电影院”,其中还多多少少掺杂了些向观众展示一个陌生的行业的责任。
以现代的审美来看,默片多少带着些无聊和困顿。要想中和这种乏味,用喜剧的方式进行创作无疑是最好的方式。从滑稽的配乐到复古的色调;从到随处可见的“默片式”构图,再到演员夸张的表演形式,整部剧就像一部“彩色有声版”默片。
电影中有几个让人记忆深刻的镜头。其中之一是用胶片展示女主的镜头,胶片的材质赋予了女主别样的质感,看起来格外美丽动人。这些分散在电影之中的精彩镜头经常会给观众眼前一亮的感觉,带来一种在未知的探险中突获惊喜的快乐。
这部剧在细节方面处理得十分到位。就剧本创作来看,整个剧情是十分完整的,前期铺垫的所有内容到最后都有一个完整的收尾。小到各路配角的最终结局,大到男女主感情的最后走向,最后观众都能从或直白或含蓄的剧情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世界线收束,影片结束。
另一个小细节体现在演员的选用上。观众很容易在成年和幼年的男女主身上找到共同点,以至于在突如其来的时间大跨度上观众不会对主演的身份产生困惑,观影体验会好很多。
这部电影叫“默片解说员”,这个职业究竟是干什么的,到底有没有存在的价值,导演有给出他的答案。随着电影技术的发展,这个职业被淘汰是必然的。但我们也能真切地感受到,在那个技术尚未成熟的年代,解说员给所有热爱默片的人带来的独一无二的快乐和的意义。
02
回味无穷的角色
橘琴江
反派势力“橘”家大小姐,盛气凌人的千金小姐形象,自称“情意这种东西根本不值一提。”却无可避免的喜欢上了男主角。在得知男主对女主的心意之后,她十分冷静地注视了男主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主动地亲吻了男主,再优雅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十分有参考价值。”看起来果断潇洒,却不难体会其中令人心碎的部分。她身上所带的强烈的现实色彩和影片的戏剧化风格碰撞出让人着迷的反差感。
山冈秋声
红极一时的默片解说员,同时也是男主的崇拜和模仿对象,后来却终日酗酒无心工作。这部喜剧中最奇怪的存在,和谐氛围中最格格不入的角色,本片悲剧内核的主要体现之一。他看到了行业的局限性,深知不管解说员的水平怎样,这个行业本身是“没有前途的。”除他之外的人都没有这样的远见,还在享受行业所带来的红利,并且还有很多人正前赴后继想要加入进来。整个人带着一种先知的悲壮和凄凉,最后在团圆时刻独自离开。
03
结语
作为一部喜剧来说这部电影是成功。不仅有能让人捧腹大笑的桥段,也有能让人安静下来品味思索的时刻。故事的最后,观众所期待的大团圆结局并没有上演。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却最终不能两全;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男主也为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误付出了代价;死而复生的“青山馆”最终也在火焰中化为焦炭。可是生活并没有停滞不前,虽然不一定每次都能像默片里一样顺利逃脱,但是“人生也是,是有续集的。”
很多人评论这部电影又想拍情怀,又想做成喜剧,所以各占一头,然后都没有骚到痒处。我反而是觉得将喜剧和历史融合的这种方式挺好的,让观众很能看进去,如果仅仅是写默片解说员,又会不会稍微显得有点无聊呢?
故事背景是1910s到1920s,是处于默片的时代,有的国家就光放默片就完了,毕竟其实也能看懂,但是日本有一个叫弁士的职业,也就是电影的名字——默片解说员,弁士不仅要现场为电影里面的人物配音,还要配旁白,不过由于字幕很快就普及了,所以弁士主要是在日本非常流行,就像一种特有的文化一样,准确的说都不叫电影,那个时候叫写真活动,电影院也叫xx馆,比如此片中的橘馆和青木馆。
男主染谷俊太郎和他的青梅竹马栗原梅子小时候经常偷偷溜进戏院听免费电影,10年后,男主由于有当解说员的天赋,被拉入伙,可惜碰到了坏人,他只是个冒牌的解说员负责吸引注意力,其他人负责偷东西。后来男主逃到了青木馆开启了新的生活......
我想到了去年上映的《一秒钟》,里面满满包含着张艺谋对胶片时代的情怀,这部电影也一样,也有着对默片时代的怀念,并且还夹杂了许多细节,这部电影说明了弁士不仅仅要讲台词,更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风格,可以自己发挥让观众有更好的理解,影片中提到模仿一词,因为男主模仿能力极强,但别人说他应该用自己的风格,于是他开始了一种非常俏皮,非常搞笑的解说,把故事讲的生动形象,这个可以类比唱歌,有的人模仿能力强可以模仿有的歌手的唱法,但那不是自己的。
周防正行并没有用一种特别严肃的方式拍这部电影,其中有许多的闹剧许多的笑点,让人忍俊不禁,特别到电影高潮部分,就整个跟喜剧片一样,其实这是要卖座所需要的,所以我并不反感这种做法,在笑声中同时了解了那个时代,了解了这种职业,有何不好呢?
角色互文、影中影、胶片被毁、不做评论、辨士的时代…这部影片当做怀旧历史片还是很不错的~辨士对于当时日本电影业是好是毁?总之就像影片中说日本没有经历过默片时代。首先、当拍摄过程出现意外比如两个小娃子闯入镜头也不需要NG,可以靠辨士圆场;再次,(胶片被毁已经是这类型片子的经典桥段了吧)电影剪辑的魔力配合辨士的出口成章将一条废片拯救,胶片在当时的确是稀缺又脆弱,且不时遭遇战争炮火、经济危机,可以说辨士在很多时候给无声的影片注入了别样的生命力,而观众此时已经看的不是影片、而是听说书了。所以这在当时实验电影和好莱坞主流电影横飞时,辨士的确是日本民族电影工业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但,也因为辨士对影片的二度创作和解读,有时也背离了导演拍片的初衷。影片的最后、山岗的彻底告别、主角的入狱、青木堂被烧毁,也隐喻着随着默片时代的终结,辨士也一起消失了。其实、在今天,好像人人都成了一个辨士,按照自己的思想去解说有声的、彩色的电影,可以再现、可以升华、可以拉垮、可以曲解…
日本新片展,上海大光明影院。
电影曾有默片时代,但在日本并没有真正的默片时代,因为有一群被称为默片解说员的人们。——稲垣浩
最初知道默片解说员是从黒澤明監督的自传「蝦蟇の油(蛤蟆的油)」,因为他的哥哥曾经做过默片解说员,因而他得以比更多人更多更深更早地了解电影,想来这也是他后来成为导演的一大契机吧。
这部电影就带领我们回到了那个时代(大正),以一种诙谐,温情又扣人心弦的方式,令现场观众都笑中带泪,当之无愧是我的近期最佳。
默片解说员无疑是只有那个时代才会出现的特殊职业,随着有声电影的来临,会如太阳升起后的露水般消逝。可即使如此,从中我们更能认识到电影本身的不可思议——哪怕形式上有了变化,内容有了变化,看的人有了变化,但它依旧不可替代。以及它还是在不断进化的,比如电影最后多种素材的大乱炖,不就是当代的剪辑大佬么,这思路,领先了近一百年哇。
这部电影与其说是对默片时代的致敬,不如说是对电影本身,对电影从业者,对所有热爱电影的人们的致敬。
若问作为影迷的我何为幸福,那一定是能够看到许许多多的佳片吧(๑•̀ㅂ•́)و✧
《変態家族》多年後再向日本電影開玩笑,說默片時代,憶起的反而是90年代那些善解人意,固守電影是娛樂又追求藝術和風格的導演們,愉悅觀眾,那是北野周防黑澤岩井的年代(令人懷念在戲院內欣賞這群導演的體驗),而不是河瀨青山是枝多少曲高和寡的作者類型,但當去到最後青年和女演員無法開花結果才意識到,這是周防正行的電影,失敗論者的周防,如宿命一樣要一次又一次推向令人失落的結果,但如果這成為恆常甚至執迷不悟地要一次又一次發生,這究竟是體悟人生失敗,還是失敗只不過作為「作者色彩」的操作而要如此這般地做下去?《Shall we ダンス?》讓人笑中有淚是對中年人危機的觸覺和無奈,《それでもボクはやってない》是現實的荒謬和真實壓倒虛構的對抗,《カツベン》對失敗發生的必要,反有一種他的時代已經過去的感概...
又是一部关于电影的电影,对电影院的爱。默片的,辩士的,在当下,尤其感动。
欢乐度和迷影度都卡在一个有点尴尬的位置,没搔到痒处。
勉强三星半,挺好的一个题材,可惜拍成了轻喜剧,挺闹的,挺浮的,滑稽大于情怀,人和电影的情感没出来,没有动人的地方,外景部分调色太过了,饱和度失真,田野、植被黄苍苍的,有一种数码的廉价感,整部片子应该是在某个影视基地拍的,服化道凑合,城镇、街巷、屋宇都太新,没有居住的“人气”和生活痕迹,浓浓横店风那种。同样是拍关于电影的故事,深作欣二《蒲田进行曲》、山田洋次《电影天地》那种就高明很多,周防正行这一代导演去拍大正故事、昭和男儿之类还是差很多功底。
讲述一个电影解说博主转型电影混剪博主的故事。唉,没什么意义,就像山冈所说,解说博主是依附电影而活的,电影则可以独立于解说而存在。针对这一议题的解决方式竟然是转行做电影混剪,可混剪不也是依赖于电影而活吗?除非你去当导演编剧和演员呀?爱电影的是模仿别人风格的男主角吗?竹野内丰演的警察,偷偷剪下喜欢片段收藏的放映师,最后慢慢远去的山冈,他们才是真正爱电影的人吧。
周防正行新作,聚焦大正年间影院中的职业辩士,对电影童年时期的一次充满深情的回望。影片或许不够深刻,也不无套路,但足以值满五星。辩士的确能让默片变得更有魅力,甚至能用比影像更强势的文本来重塑电影,至于是否属于”创造性误读“,便见仁见智了。但这个职业注定短命,一如影片结尾的没落与新生。致敬多部经典默片(多为文学改编,可见早期故事片尚依赖于文学),放映员的私藏宝贝+混剪胶片+影院起火似[天堂电影院]变奏。黑岛结菜(真的不是松冈茉优双胞胎吗)的救场模糊了辩士与演员的边界,而在银幕裂开之处的不自觉表演又冲破了虚幻与现实的界限,银幕中的角色恍若遁入现实。警察、匪首与俊太郎分坐人力车、三轮车与无脚踏板单车的追逐戏太喜感了。牛奶糖是幸福之源~ (8.8/10)
这是一部活动弁士的童话,选题和剧本有三谷幸喜的调子。优点是抓住了几位不同风格的活动弁士的特点,声优演绎声情并茂。故事后期,就像老弁士和警察所说的那样:“电影已经很完整了,我们的解说对于电影来说是必要的吗?”及“电影在银幕上完结了,但人生还可以有续集。”可惜只是落在台词上,并没有展开去表现这些论点。喜剧风格倒是让人乐在其中,我能够在每个细节上感受到对电影的热情,尤其对弁士这个职业工种的演绎。但是人物塑造还是很脸谱化,结尾剧情处理过于闹腾,动作戏想要营造的默片感处理地并不理想。彩蛋是日本经典默片《雄吕血》,巧的是去年在海南节看过日本弁士名家、古典钢琴和琵琶的现场演绎,与今年看这部片形成了一种互文。
【2nd HIIFF】轻松幽默酣畅淋漓,导演了解了默片解说员这个职业后又加了很多故事逻辑上去,在模仿中致敬了默片时代的转场等表现形式和叙事风格,又在后来“混剪”中让一百年前的人做了现在我们在B站做的事情。最后一段追逐戏非常有意思,又融入了日本民族天生的可爱幽默气质。爱了!
#24th Busan IFF# 亚洲电影之窗世界首映。今年釜山的最后一部。迷影情怀片,故事嘛编得还算圆,看看就行,残片混剪解说那段简直要笑死了(其实也有些cue[天堂电影院]的意思了);最有趣的是导演用了很多模仿默片打闹喜剧的桥段,调度乃至运镜方式都很像,看得相当愉悦。最后专门致敬了[雄吕血],不仅片尾调用了影像,片中还专门给二川文太郎写了一个角色。
“电影曾经是无声的,但在日本几乎没有这个阶段,因为有弁士的解说。”怪不得日本配音行业这么发达,原来早在默片时代,电影放映时就有专人进行现场配音,而且会像落语家一样一人分饰多角讲故事,这群人被称为“弁士”。2019BIFF
1、那时,默片还不叫电影,叫“活动卡片”,解说员动之以情的旁白使无声的黑白影像充满感染力,不过这终究被技术的发展湮没在影史档案里尘封遗忘。所以,本片的取材就显得尤为珍贵,狭义上是对默片解说员这份职业的崇敬,广义上是对整个电影史的致敬。虽然本片很多笑料既巧合又闹腾,但这恰恰也是致敬许多老默片里滑稽可笑的段落。2、成田凌从街拍男模转行男演员,虽然有点小发福,但演技那是杠杠的!太可爱太秀逗啦!会大红!3、看完,想尝焦糖牛奶糖的味道~
4.5 个人的周防正行的最佳。可以看作年代更早的《魔幻时刻》,闹剧的语法看似疯癫却又有所节制,讲述天真悲壮的赤子迷影情结,到最后生发出一种必定走向悲情的宿命感,的确产生了够震慑的效果。最有力量的就是那些俗套的错位、互文和闹腾的喜剧段落,处理得酣畅淋漓的同时又特别微妙。成田凌饰演的这个把口红印当血的男主角,一定是近年最有趣、最值得铭记的日影角色之一。
女主有点像二宫和也
永濑正敏的角色很有趣,但是这个角色不是展开的重点。导演在动作戏上加入了默片元素,娱乐性不错。
千人场爆笑,迷影梗永远击中心扉,大量默片痕迹(还魂基顿动人)圈粉太厉害,古早混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之开挂剧本目瞪口呆,全员卡司可爱,几乎重拾对日影的信心。四方田犬彦在《日本110年》中写:“辩士绝不仅是老实地复述电影的故事,作为表演的主体,他还积极地介入叙事。辩士或者按照自己的讲解内容随心所欲地调节电影的放映速度,或者对故事本身评头论足,夹叙夹议地提示观众应该如何理解。 ”即使在辩士保留期更长的日本,遭遇有声时代仍是大考验;所有未完成的心愿,相遇又分散的人,通通在电影中重逢,在画框内外交汇,梦境从银幕延续到现实,周防正行竟然在新世纪20年代前夕回春了。
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田凌,浮夸又万人迷的高良君,从默片里的第一次露面美到最后蒙着黑纱侧颜的小结菜,高段位粉丝井上Mao,以及藏在默片里的隐藏卡司上白石萌音&成田优。最高的解说,“入画”和“混剪”。俊太郎说,就算太阳有不再升起的一天,男女之情也不会消失。我想说,就算永远不谈恋爱,也无法停止看电影。梅子说,幸福是焦糖牛奶糖的味道。而我想,对影迷而言,幸福是座位最后方投射到眼前的那一束束光,由接续的胶片在黑暗中显影的那一个个瞬间。要永远爱电影啊,直至生命枯竭。
12月29日晚,约小学妹出来看展,她第一次在上海看展,也是第一次来大光明,电影很好笑,这是个快乐的两小时。在回来的地铁上,她不说话,也不看我,也不看手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也没鼓起勇气拉着她的手…希望以后不要后悔自己没做很多事情。
【北京电影节展映】辩士,一种曾在日本与日治台湾兴盛的影院解说职业,如今早已消亡。辩士可以锦上添花点石成金,令默片剧情更加生动感人。也能狗尾续貂画蛇添足,肆意篡改糟蹋剧情。本片即是向这一行业致敬的挽歌,用荒唐喜剧的形式去呈现其最后的黄金岁月。高潮戏份过于日式夸张闹腾的拍法冲淡了情绪,令致敬变成闹剧,遗憾。反派女子那一吻,竟让我穿越到几天前看的《黑客帝国2》中莫妮卡·贝鲁奇
电影太可爱了,也有很多感动,我觉得它不只是写给日本电影默片时代更是写给世界电影默片时代的一封情书。它癫狂又如何,那时的电影世界就是这样子的。“在真实人生中,你可以继续拍续集。”
电影恒久远,弁士永流传。周防正行的《天堂电影院》,比山田洋次的《电影天地》更好,临近结尾的一段混剪太好了。银幕上的人在看默片,我们在看他们,那么多套娃视角,百分百为了影迷。只是没想到拍成了喜剧,手法也致敬了卓别林的滑稽喜剧,但结局还是落了地,从电影梦里走出来,“电影在银幕上完结了,但人生可以写续集”,解说员的悲梦,女演员的圆满,我以为在看性转版沟口健二,笑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