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狗术师3粤语

花了3天时间看完《钢之炼金术师FA》。与10年前初次接触这部作品时相比，它对我观念上造成的冲击已经微乎其微，然而却不妨碍我仍有许多话想说。

荒川弘在这部作品里用相当真诚的方式讨论了许多问题。所以说真诚，是因为她专注叙事本身，“说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而避免了麻枝准、虚渊玄式的讨巧与过度灌输。而在这许许多多的问题中，最引起我关注的有三点：

首先是关于贪婪的问题。在动画第46集，爱德华提出“欲望过多是不好的”时，遭到人造人Greed（贪婪）反驳。他说，“想见死者、想要钱、想要女人、想保护世界，全部都是欲求之心”，欲望在他那里不分什么贵贱，而人类则因为“自以为是地给欲望分等级”，才变得如此麻烦。这初步引出了从苏格拉底开始的伦理学话题，即理性在感情和伦理中究竟有什么地位，起怎样的作用。

在以爱德华为代表的许多人看来，从理性而来的“节制”仍然是一种美德。在人追求其愿望的一生中，应该以理性为尺度（将各种欲求在伦理学上分级），以和谐、节制的“中道”为标杆，通过理性——至少是理性与情感的统一来实现自我。这也是尼采所谓自古以来的“禁欲主义理想”，它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人类伦理学实践中的痛苦、束缚和生存意志的扭曲。它与道德善恶问题和人的自由状态都息息相关，这些在下文中仍将提到，而荒川弘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也许她给不了，又或者不愿给，毕竟这迄今为止还是一个富有争议性的话题，而我则坚持情感是伦理学和实践理性唯一的尺度和价值标准。

其次是完整的人的问题。荒川弘着重刻画了人的“七宗罪”。所谓的“七宗罪”，即傲慢、妒忌、愤怒、懒惰、贪婪、暴食及色欲，原本是天主教神学家所提出的人的七种最严重的罪行，实际上，也是人的七种非常基本的感情。在作品中，瓶中小人通过将这七种感情剥离的方式来接近真理，成为“完善的生命”；而荒川弘却借凡•霍恩海姆之口加以驳斥，并认为只要忽略这七种情感中的任意一种，就会变得无从理解人类。

这种观点其实也很富有现代伦理学色彩。在禁欲主义理想被视为唯一的伦理学观点的过去，七宗罪当然是不节制的，因此只能打上邪恶的烙印，让世人深恶痛绝。然而时移世易，现代的哲学家们却发现：过分强调人的理性，只有让人变得精神扭曲和不完整。从尼采开始的现代哲学充分肯定人另一方面的价值，并且通过对酒神精神的发掘，向我们证实了苏格拉底式的追求在前古典主义时代也不过只是事情的一面罢了。则前此所谓的七宗罪，在人类不断成长、深化对自身的了解之后，未必不能成为七种新的“美德”。

最后一点其实是一个复合性问题。它可以被称作“自由”，但又有些局限，也许描述为“人应该怎样生活”可能更好。在整个故事中，真理给许多人的生命带来了悲剧——最典型的莫过于瓶中小人和爱德华。他们对真理的偏执造成了各自生命轨迹的偏离与折磨。瓶中小人追求的原本只是自由，然而知识的膨胀让它变得可怕和疯狂；爱德华则企图通过理解真理——而不是生活本身——来改善人生的处境。

他们都失败了。瓶中小人得到了最悲惨的结局，他回到了真理的身边，却永远失去了曾经一度得到的自由；而爱德华则悬崖勒马，通过交出对真理的偏执换回了美满的生活。这个反差可能体现了荒川弘在这一问题上的取舍：即对自在的生活状态的追求不应是指向真理的，它应当转向生活本身，否则就会引发悲剧。而最后兄弟两人所选择的道路可能也暗示了这一点：真正有益于人生的不是所谓的真理，而是东西方不同民族对人生问题的思考。只有凝聚了全人类的精神财富，作为“全”的人类才能相互兼容，而作为“一”的人也能活出自由、幸福的人生。

最后讲一个笑话：04年钢炼动画完结时，我与F君探讨，结论是20年内可能很难再有这样出彩的动画作品了。结果不到5年，我们的预言就落了空。这就是人生。

虽然题目是臆解最后两话，但是实际上对钢炼整体都有所言及。总的来说，能在这个毕业时期看到钢炼的完结，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圆满。想想，从看漫画开始，到03年的动画版，再到09年的FA，接着是漫画动画的一同完结。这一个过程，从高一到现在，业已七年。

回到正题上来。虽然下面全是我兴之所至信口胡诌。


一、炼金术

炼金术作为钢炼的核心概念，如果将其看成一个隐喻，它的指涉在我看来却是最简单直接：科学，或者说自然科学。虽然在作品中它更多的是以化学的面目出现——化学元素、分子结构，但是关于物质形态的改变、精确数据的测量和计算，这些都是物理学的影子。至于炼成阵这种“形式”的具现物，将一种来自中古哲学的真理展现的手段与近现代科学这一“内容”紧紧捆绑在一起，将炼金术变成一种最普遍意义上的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方式。合成兽、人体炼成、长生不死或是科学已经涉及、或是科学意欲之领域。

与此有莫大关联的瓶中的小人，也即“父亲”，无疑是人类对自然正与欲望的一个象征，也是自然科学背后那种认识无限的意志的客体化。63话中小人在真理之门前遇到了整全，或者说存在本身。它的言语无不深深的反映了近现代科学的欲望和僭越：“我想要认识全世界，我想要成为完满的存在。”小人就是想要自己为中心——成为主体，去认识和改造世界——作为客体。再将之推至极致，成为神。

小人的失败也即代表了人类自身的限制。从更深的意味上将，这种以主客二分模式为基础的认识论已经遭到了批判和反思。在现象学的视域中，人的实际体验和其生活所处的世界比之科学有更原初的意义。正如小人质问整全之后得到的答案：“我是全、我是世界、我就是你。” 真理绝不会是某种客观化、对象化的非自身关涉之物。

这里相当有趣的是，什么样的存在者，其面临的存在的形态也是不一样的。瓶中的小人面对的是跟它一样的球状存在，而爱德华面对的是人形的存在。还有一个让人在意的地方是，它们只有嘴巴，而无眼睛。眼睛，在门打开后才会显现。或许可以这么想，作为引导者，“语言”才是唯一的引领。门的另一侧，原初始终在注视着人类。


二、真理


“给予得意忘形的人相应的绝望，这就是真理。”


“等价交换法则。”


以上两条是在作品中对真理的比较直接的言说。不过这两种言说都有其特殊的语境。换句话来说，它们所代表的仅仅是相对的“真”。

说到底，第一条中言及的“绝望”，就是人对自身限囿的认识。被绝望所迎头痛击的正是不可一世的妄想超出自身的人类的自我意识。如同柏拉图笔下的苏格拉底在《理想国》中所说的：“当你直接观看那太阳时，不是会把自己的眼睛弄瞎吗”（原句已忘，大意如此）。这么看来，这一“真理”也只是一种法则机制。

“等价交换”是炼金术的原则，它可以是科学的法则，但是却不是这世界的原则。作者也有意将这一法则在作品前期的支配性地位打破。艾尔和爱德华最后所想出来的10比11，以及温莉最后轻松打破这一法则，都显示出作者的意图。一旦回到我们所处的生活的世界，更有意义的是人的生存境遇。

然而真理是什么？谁都无法言说。


三、欲望、成长

小人有征服自然的欲望。它想认识世界的全部，进而成为神。这欲望如此单纯，乃是因为它将自己的七情六欲都分娩出来了。小人意图通过是自己非人化而神格化，而非人的行动正是对自身限制的一种彻底反叛。情绪和欲望本身作为一种人必不可少的原初生存机制却不断遭到剥离。然而小人这一意图却只换来一句话：“你以为抛弃了七情六欲就能超越人类吗？你一点成长都没有。”成长的内涵在这里不仅仅是经历、经验的累积，而是一种态度的重新发现。


相比之下，爱德华和艾尔才真正印证了成长在这里的内涵。放弃自己灵魂炼成哥哥的右手，放弃自己的真理之门炼成弟弟，成长意味着懂得什么值得失去和获得。再回到欲望上来，片子最后，爱德华和艾尔又再次踏上旅程，他们追求知识，他们也指望认识世界。不过，与小人不同的是，他们认识的是“世界的广阔”和自身的渺小。而不是小人所理解的“自身为尊，世界为屈”。爱德华放弃炼金术的举动或许可以说明，人类本身就靠我们的双手和双脚生存，这才是最自然最原初的态度和方式。这种切身地与世界“打交道”的方式，才是领会世界的基础。

以上是我比较关注的问题，当然钢炼也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比如其中某国家与战争对世界史实的映射，比如人造人对七原罪的比附，霍恩海姆的回忆片段，还有很多有爱有才的桥段和情节。亮点太多太多了。最后还来个历经磨难的大团圆，我就爱看这种！要我说，FA绝对比03版好看，主题也更加深刻。如果说钢炼03注重的是兄弟之情和原罪之释解，那么FA除了兼顾这而这外，更将炼金术的内涵深化。


不得不说，作者实在太棒了。希望早日看到作者再画出如此美妙的作品来！

原地址： http://hi.baidu.com/zerosaber/blog/item/220e6c4375e5dc1c9313c63f.html

每每谈论到钢炼的话题总是避不开03和09两个版本的对比，孰优孰劣这样的比较挺没意思的，不论怎么看两个都是神作，只能说更有倾向性吧，03更加注重那些细腻的情感的描述，09则创造了一个宏大的世界观，提出了战争和救赎这类非常深刻的命题，我感觉09钢的地方更多一些吧，反正都爱，可能若干年以后脑海中应该只有一个钢炼了吧，不会详细的记得那些情节是哪部的，只要他们都是钢炼的故事就好了。钢炼，嗯，谈谈这个过程吧。

初高中时代并没有追新番的习惯，在那个压缩DVD还是很盛行的年代好像更多的喜欢买一张已经完结的动漫然后一口气看完，快哉…03年的时候我还爱seed爱的不得了，不知道这点会不会被很多UC迷喷…反正当时真的很喜欢，至今家中还有很多当时买的周边…扯远了扯远了，记得当时还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钢炼的介绍，现在应该很少这类节目了，在上大学前的几年里身边的资深漫迷总是唠叨着这个是神作，不能不看的，于是在07年上大一的时候带着从家里带来的光盘开始补完，结果自然是一边看一边虐，虐到泪流满面…

03版每一集的片头总是艾尔的那句“那个时候我们相信，等价交换就是世界的真理”，当时这句话让我胡思乱想了很多东西，想想其实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对等的，有生便有死，有起便有落，有强便有弱，之于个体也许不是这样，很多人也许积贫积弱一辈子，但之于整体，有受苦受难的人，便有作威作福的人，世界永远都是这样的，你失去的东西，总有人会得到，这的确是世界的真理吧…但即便如此，总有人为改变天平倾斜而努力着，爱德华和艾尔就是这样让我们无比感动的存在。

03版最让人记忆犹新的就是那首俄文的《兄弟》了，每每听到的时候联想到爱德华和艾尔纠结的兄弟情谊，就更觉得怆然了…03版和09版里有相似的一段让我感动了两次，就是他们在森特拉尔面对斯卡的时候，彼此都不愿意放弃对方，最后死里逃生相互指责对方怎么可以这样，然后随着艾尔身上零部件掉下来一块然后怪哥哥，都是你，最两兄弟终破涕为笑，倒是难为了我们这些观众的泪阀早已打开，再也关不上了。03版里的设定很虐心，七个人造人都是人体合成失败的产物，面对自己的尸骨的时候力量会大幅削弱，这种人性的冲突总能让人纠结不已，炼金术师们要面对着自己曾经至亲的东西，虽然它其实不是，但都是自己一手创造的。（PS：《兄弟》的谱子很简单，笔者这样的乐盲也能用口琴吹的七七八八，大家有兴趣也能尝试下。）

人没有牺牲就什麽都得不到，为了得到什麽东西，就需要付出同等的代价。（开场白）

太阳也不是神，只是高温的实体罢了。太靠近太阳只会被灼伤而已。(EDO)

即使这样我们仍然相信，人不付出就不会有收获。我们所承受的痛苦，一定是为了得到什麽而付出的代价。而且无论是谁，付出了努力就一定会得到什麽。等价交换不是世界的原则，而是总有重逢的一天，这是我和哥哥的约定。(ARU)

因为你们兄弟都不哭，所以我才代替你们哭。（温迪）

摘录几句03版中个人感觉最让人难忘的话，看到它们的时候，兄弟俩的冒险旅程就开始浮现在眼前，也许有人说03版就是煽情的，但我真的被煽到了，而且认了。

该承上启下的时候，我想到了休斯，这个极具人格魅力的人物，可惜死的太早，03版第25集，09版第10集，我并没有看漫画，所以到09版第10集休斯就倒下去的时候，我真的是错愕不已，休斯死的也太早了…但是印象，也真的太深刻了，记得03版里爱德华和大佐PK的时候休斯在开始前揭幕了自己女儿的画像，这个爱女儿爱到有点变态的父亲真是…记得那次战斗大佐还戴了备用的手套…呃，好狡猾。

“说要在下面帮助我的人，怎么反而升到我上面去了。混帐！”——罗伊

又是一句让人冲开泪阀的台词，莫逆于心的好弟兄就这样含冤而去，罗伊能做的只能是带着这份悲恸不遗余力地向上爬，直至改变这个国家，休斯胡子拉碴溺爱女儿的形象，每个钢炼迷心中都是极具分量的。

见过很多抛开漫画进行原创的动画，但能像03的钢炼这样成功的，不多，03的钢炼，7年前就背负着神作之名，08年年末的时候看到了09年四月开始连载钢炼FA的预告片，当时第一反应是，呃，脸好大，朋友说，这个是忠实原著。嗯，其实看多了也就习惯了，第二反应是，呃，要翻拍神作么，压力好大，嗯，其实开始看了就觉得，09的钢炼，依然是神作。

09的钢炼非常快速地推进了那些我们已经熟悉的桥段，开始的时候，就当重温吧，但当父亲大人的企图浮出水面的时候，一个空前庞大的世界观形成了，救赎与战争，那些细腻的爱国情怀，还有那些早已深铭于心的仇恨，相互交织，彼此碰撞，在紧凑的剧情推动下，让我们大呼过瘾，每集看完都无比期待下集的发展，甚至在这种进度中都来不及思考那些夹杂在其中的琐碎情绪，但回想起那些段落，感觉还是很意味深长的，笔者也没什么太缜密的思考，只有一些片段。

最近的印象是那个合成兽大叔把贤者之石交给艾尔时候的，大意是你竟然认可这种东西是生命，那你是值得托付的人，可以使用这种力量，然后想到了罗伊火焚不死军团时爱德华错愕的眼神，爱德华下不了杀手的原因也正是他认真这些灌输灵魂的行尸走肉是切实的生命，兄弟两人虽然各自为战，但那份同样的对于生命的敬畏之情很让人动容。

斯卡大哥在这部作品中的也是很出彩的，他的那句话我忘了，一下子也想不到去哪集找，大概就是斯卡大哥把对于这个国家的仇恨扭转成了改变这个国家的心情，特别是他在北镜遇到那个伊修巴尔人混血的红眼军官时说也需要像你这样的伊修巴尔人，让我触动了很久，仇恨从来不是好东西，会让人盲目和迷失，不知道下一集里罗伊将如何处理这种情绪，不让自己被对休斯的死的仇恨蒙蔽一切。

新国王子麟是09版才有的角色，但性格塑造的非常饱满，不论是永远都吃不饱的戏谑，与大总统一战时的犀利，在黑夜中说我会在回来时的决心，还是与人造人合为一体的觉悟，麟每次的出现，都能点亮我们的眼球，那个新国的小姑娘也很可爱的，特别是花痴地觉得爱德华和艾尔都都喜欢她…呃，小熊猫也是超可爱的，笔者日文基本不懂，但总感觉清和新好像是一个发音，日本动漫还是挺看得起中国的，呵呵。

09版的钢炼在完结之后必然能让我们回想起很多在这个紧凑的过程中也许没有深思的东西，希望到时能看到更加精彩的分析。不知道09版结局的时候艾尔能否找回自己的身体，灵魂和身体这样的命题总是很虐，不论是03版结局时艾尔用失去和哥哥的这段回忆作为交换才取得了自己的身体还是09版中那套不配套的灵魂和躯壳相互撕扯的理论，艾尔这样的存在能否认为是一个人呢，爱德华在看到那些实体化的灵魂时都是如此错愕，面对那个和弟弟一样存在的看门人时不能下手，如果不能认可他们，他又如何来面对自己的弟弟，这样的兄弟情谊，堪称感天动地了吧，我真的希望可以看到艾尔亲口吃下那些他曾经用笔记下的好吃的，而不是只能看着哥哥吃。有时候看看爱德华和艾尔的故事，也很励志吧，我们都要如此勇敢地面对生命。

不论是哪一版的钢炼，都是神作，09版的钢炼在前作如此成功的基础上凭借着优秀的制作让我们再次回味了那段难忘的他们两兄弟的旅程，虽然温莉酱的胸比以前饱满了很多，但《钢之炼金术师FA》，的确不负神作之名!

2010年4月23日凌晨于大学宿舍

标题随便写的请跳过。概括一下主要观点先：

1“摆在台面上的重口味”≠“深刻沉重发人深省”，否则这世上深刻沉重的就只有猎奇向H漫了。况且钢炼原作本身口味也不轻，但更内敛。

2伪科学也得伪得有技术含量（毕竟炼金术在现代化学出现之前一直都是被视为“真科学”的），03版文艺心泛滥，技术宅缺缺，又不幸是个必须继承原作基础设定没法避重就轻另起炉灶的半吊子，所以搞成了神棍——你问牛婶“技术宅”了些啥？详见正文炼金术考据部分。

3野心才是罗伊的萌点！（别说啥先入为主各有所爱，我也是先看的03版动画再看的漫画版）哪怕是HATA王子也有保留那根触角的权利！你们那样搞太不人道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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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BONES公司第一次制作《钢之炼金术师》动画版时，会出现大量的原创情节原本也算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情，毕竟当时原作的篇幅远不够撑起一部年番TV动画的容量。

不过就算同为“动画版原创情节”，也各有各的五花八门之别，三六九等之分：有一直都纯粹为拖时间而“原创”，令人困顿厌烦的《BLEACH》；有故意和原作对着干，中心思想彻底颠覆的《地球防卫少年》；有原创剧情偶尔一为之、水准大致还算及格，但其实还是片头片尾的拖时间小短片更萌的《银魂》……当然，也有制作精良，情节跌宕，后期完全脱轨的03版钢炼。

03版钢炼的制作原本无可挑剔：作画水准相当高，插曲《兄弟》脍炙人口，当年的观众譬如你我，至今一听见那段熟悉的片头音乐也依然能脱口而出阿尔方斯那段“那个时候我们相信，等价交换就是世界的真理”的念白。又因为篇幅充裕，也不至于像09年的《钢之炼金术师FULLMETAL ALCHEMIST》（以下简称FA。另外因为钢炼的英文翻译本来就是“FULLMETAL ALCHEMIST”，因此FA的英文版标题其实是《FULLMETAL ALCHEMIST BROTHERHOOD》，强调手足情）前段那样，每一话都心急火燎地“开火车”。

然而其中的原创剧情部分，却打从一开始就总显得有些微妙的不对劲——像是乱了节拍，误了方向，口味重错了地方。

最倒霉的NPC非第一话登场罗塞小姑娘莫属：漫画原作中，信仰太阳神教的她一心希望能让男友复活，在艾尔力克兄弟揭穿教主的骗局之后责问他们“你们让我今后靠什么活下去”，却被爱德反问“你不是还有健全的身体吗？”之后她继续在东方边境小城里奥尔过自己的生活，某天还不巧遇见了豆子他爹霍恩海姆……

而在03版动画中，她的悲惨命运却是首先被教主欺骗，所谓复活的男友只是用小鹦鹉制造的会说人话的合成兽，然后被军队抓走，回来时却得了失语症又怀了孕，之后更电波附体，被人们当成圣母崇敬，还差点被大BOSS但丁当作灵魂转移对象……最后，她去了爱德的老家，带着自己的孩子和温莉的奶奶等人一起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有人说FA和漫画原作都“没有03版动画那么沉重黑暗”，问题在于并非剧情残酷扭曲就可以称之为“沉重现实发人深省”，还有一种所谓的重口味它其实仅仅是“猎奇”。钢炼漫画原作中也并非没有所谓“沉重”的情节，无论03年时就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兄弟俩企图炼成母亲却炼出了一堆可怕的肉块”，还看得见根根可数的肋骨与颤抖的手指；还是阿尔方斯与藏在自己盔甲内的初代贪婪部下“蛇女”一起逃亡时她被大总统杀死，血溅了这个灵魂还只是14岁少年的空心盔甲内外一身；以及FA中目前还未播映到的漫画原作情节：爱德为了证明当时炼成的并非“母亲”，尽管自责又恶心几欲呕吐，却还是挖出了温莉的奶奶当年帮他们埋葬的“那个东西”，计算骨骼大腿的长度，辨认尸体毛发的颜色，终于确认自己的推断，得到了新的希望，也给了一直认为“是自己又杀死了自己的孩子一次”的伊兹米老师以救赎。

只不过是有一种内敛叫举重若轻，有一种做作叫举轻若重。

不过关于前面提到的罗塞的那段情节，其实还是应该归类为“改动”，在“原创”方面，03版钢炼中有名有姓的原创角色与一话又一话的原创剧情，加起来出好几本外传小说或外传游戏都绰绰有余（……钢炼自03年以来也确实出了一大堆动画版之外的外传游戏、小说），单看原作漫画第16话的修斯遇害这个情节（……附带一提看似大叔的修斯其实年纪和罗伊差不多）在同为52话左右的年番的03版与FA中，分别发生于25话与第10话，就能知道其进度差异之大。

按说几个小配角的命运或者原创情节的客串，原本也该波及不到主线，然而毕竟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风格、基调、角色、节奏，说到底都是为剧情服务，NPC的命运同样能反映作者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于是乱了节拍误了方向口味重错了地方的诸多细节与线索，终于堆叠出了洋溢着浓郁神棍风情、更动整个故事主题与核心设定甚至完全改写人物性格的03版钢炼动画——就好象《三国演义》的开场，最后却加了个《封神演义》或者《西游记》的结局。

还是要先说一下钢炼漫画原作，也就是FA将会遵循的大致设定：

数百年前，沙漠国家克赛尔克尔斯的一名没有姓名的少年奴隶“23号”被炼金术师抽取血液进行试验，由此诞生了拥有一切知识的“烧瓶中的小人”，“烧瓶中的小人”为感谢23号所提供的血液，为他取名“冯•霍恩海姆”，并教授他文字与炼金术，使他摆脱奴隶身份，成为了炼金术师的助手。后来国王向“烧瓶中的小人”询问长生不老之术，并按它所传授的方法画下了全国范围的国土炼成阵，最终以全国人民的灵魂炼成了贤者之石，最后剩下的只有两个长生不老的“人”——或者说两颗贤者之石——拥有一模一样的容貌、体内各自蕴藏着一半国民灵魂的霍恩海姆与“烧瓶中的小人”。

此后霍恩海姆四处流浪，直到与爱德华和阿尔方斯的母亲相遇，在拍摄全家福照片时第一次流下了眼泪，现在的愿望是实现与妻子之间未能完成的约定：一起死亡。

“烧瓶中的小人”则成为幕后黑手最终BOSS“父亲大人”——用自己所舍弃的感情制造以七原罪为名的人造人，暗中推动爱德祖国的历史发展，在边境不断引发战乱造成牺牲，为的只是完成更大的国土炼成阵，实现自己的愿望——成为“完全的存在”。

一早就放出话来“这次要完全按着原作路线走”的FA，在改编上的为人诟病之处主要是“开火车”——一是因为前半段情节大家03年就看过了，再来慢条斯理地复述一次也没啥意思，二是因为原作漫画眼看着一百来话左右就要完结，不由得FA不按着大约“单行本一本=动画两话”的紧张容量一个劲地跑。于是不少制作组认为无关紧要的细节都遭到了改写甚至删除，而每一次删改自然都成了粉们宅们与厨们论战的热点。但有些地方却又惊人地忠实原作，譬如FA那个主要以“全员亮相！”为诉求的原创第一话中，山寺宏一配音的“冰冻之炼金术师”，都曾经在漫画第60话《神不存在》中出现过…………名字。

至于03版钢炼后期的原创，就完全不是天马行不行空的问题了——根本是另一个次元。

作为一个“家里堆积的资料是作品中实际用上的十倍”的宅婶，荒川弘老师在炼金术方面做的考据其实相当细致完善：

“贤者之石可能是一种聚集着灵魂（普纽玛）的高能量物质”的说法自西方炼金术起源的古希腊古埃及时期起便已存在，霍恩海姆的名字出处是16世纪瑞士炼金术士帕拉赛尔斯（著名作家博尔赫斯有一篇短篇小说叫《帕拉赛尔斯的玫瑰》，另外德国有一所霍恩海姆大学）——正是他提出了最早的人造人理论，即将人类精液放在密闭的蒸馏瓶中保温数十天，瓶中就会诞生出半透明的人形胚胎（美籍华裔科幻作家特德•姜的小说《72个字母》中就有此情节）——因为当时的人们认为父亲的精子中就蕴藏了孩子的整个形态，卵子只是起一个培养作用，而这个想法正起源于炼金术核心理论“一即一切”：

贱金属中本来就包含着贵金属（或者说“提升”为贵金属的可能性），最后的结果（炼金术士追求的金或者贤者之石）就蕴藏在原初第一物质当中（必须指出的是，西方炼金术学说中的“一即一切”与东方哲学中所谓“一花一世界”概念虽然看似相似，但细究起来其实相差很大）；亚里斯多德认为自然中的一切物质存在都有其目的（即“自然目的论”），比如毛毛虫的目的就是变成蝴蝶，而自然本身的目的就是成为“完全的存在”；炼金术士竭尽一生所追求的就是对物质的提升，是帮助自然走向“完全”，同时在这个过程中提升自我，从人世中得到解脱——将物质提升到“完美”也是一种“解脱”。

附带一提“完全的存在”的象征之一是雌雄同体，结合钢炼漫画中“父亲大人能生孩子”（使小胖……哦不，暴食在自己的身体上重生）的情节总让人有点浮想联翩……又闷笑不已。而“父亲大人”当年呆过的那个烧瓶也一样有来头：

大约起源自公元3、4世纪时期的长颈梨形玻璃瓶（Phiole）代表着整个宇宙（依然是“一即一切”的炼金术核心思想），也可以被看成是袖珍世界，生命起源——毕竟炼金术中最不缺乏的就是象征。

当然，整个钢炼漫画原作中也有一处十分著名的伪科学设定：“画炼成阵就能进行炼成并利用炼金术打架”——可毕竟是少年漫么，“炼金术师之间的战斗”总不能是一群苍白赢弱的化学家拿着炸弹或者烧瓶对扔（游戏《炼金术士玛丽》里倒是有这种情节），这样的改动也算是大家都能理解的“迁就故事类型”的必然——就像钢炼漫画中的军部相关情节虽然有那么多残酷又现实却看得人又燃又high，牵涉到金钱、权利与欲望的明枪暗箭勾心斗角，但还是必须有一个在幕后操控一切但又有可能被主角们打倒的大BOSS，又如野心家罗伊其实也不过是个天真的热血笨蛋——毕竟是少年漫画，就该是这样个样子。

而在这个奠定全作三观方向的基础之上，牛婶（大家对热爱奶牛的荒川老师的爱称）所刻画出的人性中真实的欲望、贪婪、软弱、狡猾、顽固与动摇反倒都显得真实可爱，不说教，不空虚——因此前后两代“贪婪”才都能有那么高的人气，而“愤怒”大总统与他的“傲慢”假儿子所表现出的对总统夫人的那一丁点点感情，也由是越发令人动容，为之唏嘘。

相较原作，03版钢炼动画版后期那些明显没有事先翻阅“超过实际用上的素材十倍的资料”的原创剧情设定，则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最开始的改动大概是人造人们的身份，从“‘父亲大人’所舍弃的感情（等同于是‘父亲大人’身体的一部分）”改为“炼金术师进行人体炼成并失败后留下的‘残渣’（如爱德和阿尔的妈妈）”，在得到半成品贤者之石后才能发展成人形，他们的外貌酷似自己的原型，也即炼金术师当年所欲炼成的对象（其中最囧的设定是大总统的“原型”是爱德和阿尔的老师伊兹米的儿子……），因此自然成了所有触犯过禁忌的炼金术师们最大的软肋，但弱点是在其原型的遗骸（骨头、头发等）前不能活动。

这个设定存在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方便某几位炼金术师上演虐心苦情戏，总体来说问题不大，比较好笑的是，为了对应以“七宗罪”命名的人造人，03版钢炼的原创BOSS（身份设定是伊兹米的老师，霍恩海姆的前恋人，曾试图炼成她与霍恩海姆生下的孩子，之后其“残渣”成了人造人“嫉妒”）被命名为“但丁”——但其实钢炼原作一点都没打算套用神曲，七原罪的命名同样有其炼金术出典：

一方面是因为炼金术文化中自古以来就认为七是个神秘且重要的数字（七种金属，七大行星，耶稣身上的七个伤口等等），一方面则由于中世纪西方炼金术深受基督教文化影响，依然保留有着善恶分明、痛恨恐惧魔鬼的道德观（而非日本动漫里常见的“都是因为寂寞啊……”）——在炼金术士乌尔曼努斯1433年撰写的《论神圣三位一体》中，就出现了两组雌雄同体（象征“完全的存在”），除了象征达到完美的“明亮的雌雄同体”之外，还有一个象征反对基督的恶魔的“黑色的雌雄同体”，而分布在这个黑色雌雄同体身上的七顶皇冠，就是七宗罪。

当然这种问题一般读者/观众都不会在意，顶多觉得“干嘛非得叫但丁啊但丁跟那编剧本的有深仇大恨吗没事干叫但丁你就不觉得牵强吗？”，真正的雷设定之王还是“门的那一边”——“门的那一边”就是我们的世界，爱德在最终话跟着霍恩海姆来到了1921年的慕尼黑，机器铠在这边成了普通的义肢，最后OVA中更干脆出现了这么一段情节：看起来像是爱德、阿尔和温莉的三个小朋友从乡下来到城市（城市面貌还显然是当代日本）为某位祖辈老人过生日，片尾打出字幕：“爱德华•艾尔力克，2005年年满100岁，就在这个世界的某处”………………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是在看同人MAD。

至于炼金术……03版钢炼对它的最终解释，简单概括一下是这样的：

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死了之后就会穿越到“门的那一边”，成为炼金术师门进行炼成时所消耗的能量（漫画版中进行炼成时所消耗的能量来自地热），然后被广泛应用于居家旅行杀人灭口染发缝衣烧火做饭等各个领域。

至于“那个时候我们相信，等价交换就是世界的真理”，单看那句“那个时候”和“我们相信”也该知道，其存在必然是要被颠覆的——于是阿尔方斯恢复原本身体的代价，是失去了以“空心盔甲”的姿态与哥哥一起冒险的这段时光与记忆。

——如果各自抓牢“能量守恒”或者“付出多少不代表就能收获多少”的观点，“等价交换”或“等价不交换”这两个说法其实都各自站得住脚，但“飘洋过海……哦不，穿越过门来生火”和“用记忆交换身体”就显然已经连伪科学都不是了，是神棍。

不过“神棍不神棍”易判，“雷作还是神作”难裁——一旦牵涉到人物，感情，个性——被一些03版fans认为是王道、原作fans当作是天雷的“原创”，说到底还是罗伊•穆斯唐。

漫画原作中，时常显得轻浮、冷酷又圆滑的罗伊，其实也还只是个怀揣着天真梦想、想要改变一直被“父亲大人”所暗中操纵的祖国战乱频繁现状的热血傻瓜。立誓“无论如何都要向上爬，一定要推翻这个政府”的他，曾在被大总统以人质相威胁时说“为了我的野心，还不能脱下这身军装”，此后也一直都与他最忠实的战友们一起，背负着无数的人命，背负着无数的牺牲，以热血与烈火奋战到底。

然而03版结局中，大佐的境界却陡然“高”了一个层次。最终决战里失去了一只眼睛之后，他淡定了，他了然了，他超脱了，他主动降职为下士发配边境，并表示“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国家尽忠”，他甚至在决战之后再也没有使用过炼金术，因为他那只失去的眼睛总是不断地看见那些因为他的愚蠢而丢掉性命的人们……

——那就死命地爬上去实践你当初许下的诺言以报自己身上那些血债啊废柴！！！！！

结合03版的整个剧情和设定来看，倒也不能说最后这段情节完全是莫名其妙突然冒出，甚至可以说其实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却也因此越发令人气结——对，总是这个样子的，神棍设定总能适时捧出一些乍看之下无比完美的电波形象……

不过说到底，作为观众，再多理性分析的效果，其实都还是不如像这样直白感性地喊出来：闲散淡定超脱类的角色在我个人心水榜上列着一大排，加起来只怕比罗伊所有的手下还多，难得萌上罗伊这个热血腹黑野心家，你们干嘛硬要删掉他最重要的萌点？！（这是虐待啊……《银魂》的hata王子都有保有那根触角的权力啊……）我们要这个萌点全无还号称“成长了”的三十岁包子脸干嘛啊啊啊啊啊？！

烧瓶中的真理
“寻求母亲温存的家伙，结果被拿去了用来站立的脚，以及唯一相依为命的家人；另一个被带走了整个身体，成为了感受不到温存的样子；要追寻自己死去的孩子，却成了这种再也无法拥有孩子的身体；然后想要看清这个国家前途命运的人，却被拿去了视力，再也无法见证什么未来了。为了不让人类得意忘形，给予了你们相应的绝望。那才是你们人类称之为神的存在——真理。'
烧瓶中的小人，赫蒙克鲁斯，“只要能从烧瓶中出来就很满足了”。
说实话，一直到最后，我还是对那个黑乎乎，充满野心的家伙持有好感。
“想得到有什么错？渴望有什么错？祈求谋求又有什么错？”这样的质问连所谓的神都没能给出回答。是啊，想要得到一切有什么错？古利德也好，艾尔利克兄弟也好，大佐也好，每个人都在奢求一些东西，他们有什么错？
欲望与贪婪，难道不是梦想的本质？或许，我们应该首先学会面对和谅解自己与生俱来的罪恶，然后再去追求所谓的梦想。



大佐的火焰
罗伊.马斯坦，伊修巴尔歼灭战中杀人无数的“英雄”国家炼金术师。曾经制造过无数死亡的冷血军人，在好友的尸体面前还是没法忍住眼泪。在面对杀害好友的凶手时，火焰大佐不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大佐，不是那个装傻充愣的大佐，而是一个口口声声要赐予凶手“最残忍的死亡”的大佐。
所以我们知道了，杀人者的眼中死亡有两种。
一种是制裁，一种是悲哀。
但是我爱这个杀人的大佐。
在人造人老巢里面对envy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响指声和不停爆裂的火焰，那眼神的坚毅是爱德华的稚嫩不能比的。愤怒的大佐，不能不说有些孩子气呢，这么容易就忘了国家忘了理想忘了约定，在杀害好友的凶手面前毫无保留地，一次又一次的，燃起火焰。
霍克艾少尉，时时刻刻都站在大佐的背后的你，都看到了些什么？休斯，见证大佐前半生的你，你又看到了什么？
有时是只是火星，有时又隐藏在浓烟中，突然探出火舌或是成为爆炎。。。火焰就是你的代名词。
这个时时刻刻想爬上国家最高处的包子脸大佐，这个爱美女的大佐，这个视部下为生命的大佐，这个雨天无能的大佐，这个永远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大佐。天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最近一觉醒来，总能听到外面簌簌作响的声音，朦胧间总会闪过一个男人的样子。 下雨了，无能。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济，整天摸鱼压榨下属跋扈轻佻专挖别人女友外加遇水无能。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济，明明知道游戏规则却始终狠不下心舍弃无法动弹的棋子。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济，伊修巴尔的英雄却天真得一心往上爬改变这个不堪国家。 这个男人真的很不济，对着自己的副官就一加大黑色疾风号贴贴服服吃醋撒娇。 她是你的弱点。可怜的入江改换的这句其实足够抵消他删剧的错而不用被人飞砖拍死。 这是他的皇后，所以才被当做人质，所以才被要挟炼成。如果不在乎，就不会每次都下达有事先逃的命令。如果不在乎，就不会每次都敢抗命说事到如今还说什么。 牛姨一再说没这回事。也对，根本从来就没有刻意的感情体现，所以这不是爱情。但爱呢，若说没有爱在里面，那能算什么。 一直冷静理智的她面对拉斯特第一次绝望地放下枪，所有的坚强瞬间崩溃。这算什么。 总是珍惜有加却在医院气急败坏地责备丧失战意的她，不要慌张不要停止思考不要放弃生存。这算什么。 只要您愿意，我就跟随您到地狱尽头，所以为了要保护的人毫不犹豫地凭自己的意志扣下扳机。这算什么。 狙击者拿枪的手竟然会发抖，只因为枪口对着的是陷于仇恨中的焰之炼金术师，烈火尽头后一句“我不能失去你”放下执念。这算什么。 墓前流下的眼泪，紧抱失而复得之人时的温柔，只有她尽收眼底。这算什么 她迥然不同的过去他始于微时的梦想，互相知跟究底隐而不说。这漫长寂静的守护，这心照不宣的默契。这算什么。 别扯什么羁绊暧昧之类，即使一个貌似风流成性，一个表面冷淡孤高。我讨厌这样模糊不清无法定性的说法。 很喜欢他们前后相随的画面，他就这样一往无前不用顾忌，因为有可以托付背后之人。鹰眼会替他扫除所有的盲点，会不让他偏离原来的道路，会陪着他一直走下去到权力的顶端。那一伸手便可及的距离，是上司，是下属，是战友，是共犯，是互相依靠彼此救赎之人。她把背后的秘传跟希望全交给了他，即使战争与曾经的意愿相违背。杀人的罪行只要我们背负就好。真是决绝的女人。到底是谁托付谁，可能从一开始就已经无法说清。 彭浩翔说每次看戏，都抱着一个平常的心，一直地看，直到看到某一幕、某句对白、主角的某一个眼神时，就会决定，因为这里，我喜欢/讨厌这部戏。总认为，无论去留，都有个下决定的点吧。 这个决定的点，不是豆丁，不是盔甲君，不是人造人，而是他跟她，是东方司令部的高矮肥瘦四小强，阿姆斯特朗少佐的粉红星星，休兹这个三句不离老婆女儿的超级孝爸。这个军部里的人，真实得我愿意相信他们就存在于现实世界——会抬杠，会偷懒，会暴走，会害怕，会流泪。 “槽糕，开始下雨了。”如此简单的一句，心里却比听着艾丽西亚喊爸爸更令人揪心。隔了四年，这时才仿佛明白男人之间的情谊原来一直在以截然不同的方式表达。 答应在下面推他上去，整天打来炫耀自己家人而气得他乱丢电话，瞒着他暗中调查军方高层。 “休兹，诉说理想吧！就跟我们在士官学校的时候一样！只要不诉说理想，人类就会停止进化。” 照片里休兹的笑容对映着某包子脸的严肃，这理所当然的挚友，即使话语中的未来现在，已沾染了铅灰色，你依旧如故还在那里。 时常想起37集开头的解说：这是关于东方司令部，马斯坦大佐与他的部下，爱与勇气的故事。真是恶俗的台词，但却是充满阴暗与沉重的03版唯一一集让人笑得如此开怀。不想了解03里折射的宗教与哲学意义，我不喜欢。深不深刻又有什么所谓呢，我更想亲近的是漫画跟FA里永远也没有失去的信念，那带有温度的信念。大佐倘若放弃往上爬，休兹会怪他的。 约束之日，小哈杂货店的欠账，明知这比战场更危险还是当了“逃兵”回来的菲利跟普雷达。法尔曼以为自己难逃一劫时，即使恐惧得浑身打颤快哭出来仍没有下令打开正门。谁不惧怕死亡呢，可即使不是英雄没有勇敢到视死如归也明知道保存性命的方法，可爱的少尉也只是喃喃地说对不起了大佐，无法再为你效力。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有着无比的耐性与韧力，止步不前的话对不起那些并肩作战的战友。他说他是个无力的人，只能保护那一部分自己能够保护而且非常珍惜的人。所以最后的命令是不准死，活下去，跟着他改变这个国家。这些看似是热血又幼稚啊，不过总能轻易地打动人呢。 无论如何，感谢荒川弘，给了我如此温暖的作品。 那么，再见了，我亲爱的罗伊•马斯坦大佐与莉莎•霍克艾中尉。 那些陪伴我的人，或许会被忘记，但终究会想起。 PS. 我想说，包子君真的很帅啊！尤其侧面！！他的中尉更帅！！！对阵斯卡时一气呵成的侧踢掏枪射击简直惊为天人（相对地大佐此时一边无能去了）！！！！ PPS. 大佐到底收过多少情信有过多少个女朋友？—— 貌似无法统计…这不是他真实的一面啊，所以中尉才懒得理睬他那些调戏的话语跟所谓的约会对象。话说一篇同人的说法很有意思：对于无能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霍可艾跟其他人。所以大佐是个好男人呐！ PPPS. 不少RR党对结局深怀怨念，包括本人之内，但无可否认，那确实是我私以为的最合理结束，但牛姨你连一个照面的机会都不给太吝惜了吧。可现在有时候会想，能不能就肤浅一些煽情一些，给他们一个携儿带犬（小黑的后代）的结局。剥夺别人幸福的人没有得到幸福的资格，实在太累了。如果无法看见国家的未来，是不是就能脱下军装放下束缚，这也算是种幸福吧？ PPPPS. 平心而论，入江的心理素质貌似真的很强悍，不但承受着时时要与03相比较的压力，还要被无数RR党大骂。但FA里的一些镜头一些眼神确实是要比牛姨表达得要好，某人也说过，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完美，才显得可爱吧。他们仍然是我唯一萌的BG CP（其实早已超越CP的关系了吧~），不要想歪不要想歪…入江，都怪你！！！ 写了这么多，还是那句：如果这都不算爱，那真的没有什么好悲哀。

补个后记：十一年后认真看回自己当时情绪炸裂下写出来的东西总有种奇怪的羞耻感，这么中二矫情果然是青春期的产物呐。中学时每周六守着TVB看的03，大学时追着动漫的同步完结苦等熟肉。目前作为一个要保持情绪平和养生的成年人，这种长时间全身心地投入于无用之事物恐怕之后都不会再有。女性作家刻画出来的女性群像真的特别坚定强大，目前才发现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连着墨不多的大总统夫人都是隐藏王者一般的存在，毕竟最强之眼都躲不开夫人的巴掌。至于中尉跟少将，当专业跟气场碾压众人的时候，真的没年龄跟性别什么事。谁不想说一句姐姐我可以呢！！！少将绝对是重温后仅次于中尉的最喜爱角色，大佐可以滚开。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欲望，杀戮果决的同时又坚守底线对下属有情有义，完全职场理想型BOSS冰之女王陛下！当年怨念RR的结局，现在看来是之前根本不懂这样两个成熟理智的军人，上过战场见过人间地狱，为了同一个远大目标携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愿意付出什么，出于个人意志一往无前。这样的关系用一般的爱情去定义实在是太单薄也太瞧不起他们了。多少俗世的感情跟婚姻都无法企及的默契共识以及真正意义上的并肩作战生死相随，这样还有什么好意难平啊。大人为了理想在路上而负重而行，也不过是为了少年不沾染鲜血能回归普通平凡的日常。成年人的情谊跟情义总是克制自持，所以才特别可贵。军人的杀与豆丁兄弟的不杀，一样地动人。 经历过以及经历着各种魔幻现实，曾经习以为常的世界开始崩塌，被寄予厚望的作品纷纷烂尾，奥特曼消失又回来，彼女都要翻译成好朋友的小心翼翼，连娱乐至死都无法奢求的当下，不自觉地就想往回看，不要被宏大叙事裹挟与泥沙俱下。好的作品会超越时间以及空间，这才是真正的永生。所以十一年后，困于原地而重温了FA，依然破防得笑了又哭。或许与情怀与年纪与阅历都无关，单纯的理由是，她是一部永远有光值得热爱的作品而已。

写于2021年10月

和同类少年热血作品相比，钢之炼金术师FA的确有其独到之处。这部作品放弃了《龙珠》以来逐渐固化的少年漫套路——能力修炼、同龄宿敌、天赋血统以及层出不穷的阶段Boss，而选择了一条颇为复古的道路——在主角追寻救赎的个人线索外，另开辟了以军事纷争与国家阴谋为主题的剧情主线。

这种手法颇有浪漫主义通俗文学之风：爱德华凭借国家炼金术师身份加入军队、卷入对抗人造人阴谋之经历，与大仲马的《三个火枪手》中少年达达尼昂加入路易十四的火枪队，挫败红衣主教阴谋的情节颇为神似。达达尼昂从未修炼过超能力剑术，从未遇到使其实力大增的导师，更没有天生的血统加，整部作品没有眼花缭乱的能力套路，而是靠刻画英法两国间的尔虞我诈与精彩丰富的人物形象独树一帜。冲淡能力修炼而侧重剧情，这也正是钢炼FA的突出特点。为此FA与同类作品相比，其特殊性与其说是源于其创新，不如说是出于其更加古老。

但能否认为钢炼FA是一部反少年王道而行的成人剧情作品？

恰恰相反，我认为钢炼FA本质仍是一部披着华丽剧情外袍的传统少年动画，其对少年王道缺陷恰到好处的继承与情节设计上失当一道限制了这部作品的艺术价值，使其成为了一部制作精良，但也因过于直白而缺乏余韵的匠气之作。无论是从人物塑造、道德说教还是结局设计，都可以看到其辉煌商业成功的阴影下却也存在着难以忽视的贫乏与平庸之处。

1 脸谱化的人物群像

FA的人物塑造以少年漫画的标准而言颇为成功，角色各具特色，分工明确。但同时，也继承了这一类型作品的共同缺点：人物挖掘深度不足，脸谱化严重，个性高度趋同，人物利用率低。

这源于在总体架构上，钢之炼金术师采用了一种“正邪大战”式的人物塑造套路。全剧总共只有三种人物，主角阵营的好人，敌对阵营的坏人，以及洗心革面后的坏人。随着剧情的进展，所有好人被迫抱团和恶势力决战，导致每种模板中的人物价值观高度同质：马鲁克医生变成了和爱德华一样的热血战士，军方背景的合成兽大叔能和爱德华迅速达成共识，背负血海深仇的斯卡和军队众人合作而毫无芥蒂。进展到收官阶段，各个角色间因经历、个性、立场、内心弱点而存在的冲突与差异通通被抹消，转变成了好莱坞合家欢结局一般亲密无间的合作。这种情况虽然和谐，但也因违背正常人性而略显虚假俗套。就连唯一有独特个性、追求独立自我的人造人葛利德最终也被主角团的价值观同化，成为了一个模板化的热血友情青年，实在可惜。

除了主角团队外，反派角色也存在同样的问题。众反派绝大多数都是功能性的角色，个性刻画接近于零。他们的作用单纯为给主角施压、推动情节进展，但人物塑造本身平面而粗线条，缺乏深度审美价值。当然，这也因为他们的设定就是符号化工具，是最终Boss执行任务的手和脚，其存在不浪费多余的笔墨，只为服务于明快简洁的正邪大战主题。

反派中的例外是大总统，一个塑造极强的存在主义硬汉，彰显了一种即使面对无意义人生也要奋战到底的战斗精神，邪恶残虐却又可怖可敬，“大总统反攻中央”更是奉献了全剧最出彩、最扣人心弦的战斗。但如果说这个人物有何不足，就是他的光辉完全盖过了最终反派——瓶中小人。瓶中小人和它手下的多数人造人一样，是一个徒具工具性而几乎没有任何塑造深度的反派，作用就是被主角打倒，其本身毫无魅力，极度无聊，将其换成地震、海啸、飞天鲨鱼、千年虫之类的灾害也不会影响剧情。但大总统这个次级Boss的出彩，反而进一步衬托了瓶中小人的苍白无趣，后者进一步反映了FA人物塑造的共同特点——推进剧情有余，审美功能不足。

但能否认为这就是FA人物创作上的失败？

并非如此。相反，这可能恰恰是这部作品商业上成功的原因，因为这种直白、粗线条但特色鲜明、简洁易懂的人设能更符合少年人的审美观，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钢炼FA本质是一部少年王道作品：这不仅体现在人物的塑造风格，更体现在笼罩全剧的道德教条上。

2 完人主义的道德教条

少年作品或多或少都会有道德约束与政治正确，但在我见过的优秀作品中，FA或许是受其影响最严重的一部，而且这些影响更多是负面的。我们会看到，与浪漫主义解放真实人性的风格相反，全剧在后期开始出现一种正确到“存天理，灭人欲”的极高道德标准，集中体现在以下两个情节中：

一是爱德华怒斥马斯坦为友复仇。

当马斯坦上校找到杀害挚友的仇敌时，愤怒地爆发出烈焰连击。在要把对手灭杀的关键时刻，爱德华和鹰眼中尉到场，怒斥马斯坦为复仇滥用暴力，行径丑恶。

这可能该剧中第一个登场的奇葩剧情，爱德华的道德观从根本上无视了复仇的正义性与其社会价值，否认了正当的愤怒是正义之源，从此处开始，剧情质量逐渐下降。

但复仇真是纯粹丑恶的么？

恰恰相反，仇恨可能是最朴素的正义感，为友报仇更是诸多文化中义勇之举。这也是为什么伍子胥的倒行逆施能被司马迁评价为“舍小义，雪大耻”，高渐离为荆轲复仇被视为义士。极刑存在的原因之一，也是能慰藉受害者家属的愤怒。脱离人民，忽视朴素人性的道德法律也必然是歪理恶法，无法长存。

更何况之所以很多时候放弃复仇，是因为终止冤冤相报能实现和平，为人类创造更大的价值。但在诛杀人造人这件事上，放弃复仇能创造价值么？

显然没有，相反一时手软还可能让人造人继续杀人，为祸更烈，此时不杀迟早要杀，终止仇恨连锁最好方法还真是把对方一举消灭。

但实际上，作者很可能根本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为了满足一条少年作品戒律——重要正面角色不能杀人（只能让反派自杀，或偷袭主角不成而摔入悬崖或熔岩中）。

所以接下来的情节中人造人安维自杀了，因为他不能死于爱德华之手，更不能再重复一次越狱桥段，只得以这种极度牵强的方式退场。因骄傲不堪受辱自杀也就算了，嫉妒到极点会自杀符合常识么？这个尴尬的桥段不仅是因为作者安排失当，更是强行不让主角杀生的结果。

而另外一个雷人情节也是如此——爱德华穿越到人造人普莱德内部，将其炼成婴儿，再瞬间恢复自己的身体。这一技术的复杂程度乍看之下甚至超过人体炼成，爱德华原本不可能有能力甚至余裕施展，但因为即使危急关头主角也不能斩杀敌人，沦为“刽子手”，只好续之以“天才在危急关头觉醒神奇技术”这种奇怪的桥段。

第二个桥段在我看来更加离谱，是爱德华对弟弟的炼成。

这个情节可以概括为“弟死事小，失石事大”。在结局前夕，弟弟为拯救哥哥而“死”，能否再度生还都未可知，爱德华居然还在纠结“如何不用贤者之石就能救回弟弟”。此处，使用贤者之石的伦理问题竟能和唯一亲人的生命相权衡，更体现全剧致力塑造道德完人的价值观。

在我个人看来，这不是正常人失去唯一亲人的反应：用尽一切手段，从最保险方法的入手来拯救亲人才是比较接近人性的，这也是为什么“海因兹偷药”的道德难题中，丈夫为给妻子治病，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偷药，却不被广大人民视为恶行，说明人们都朴素地接受事急从权这一作法，而亲情与生死就是权重最大之物。

所以孟子说过，嫂溺叔援，权也，不援，是豺狼也。即使坚持男女授受不亲的亚圣，也认为嫂子溺水小叔不搭手救助堪比财狼。以此作比，但爱德华就是那种嫂子在水里咕咕咕冒泡还要犹豫男女肌肤相亲不合礼数的豺狼型圣人——弟弟生死未卜，还在为拒绝贤者之石苦思冥想新方法，难道不是类似的行为？

当然，以上调侃可能有些过激，我们知道创作者的本意是想塑造一个符合少年漫画普遍标准的善良年轻人，但其表现结果却是爱德华的道德观已经到了高到超出常人，乃至引人不适的程度，甚至不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的所作所为。为了维护爱德华的道德完人形象，怒斥复仇与拯救普莱德这两个情节甚至对剧情的合理性造成了较大损害。

但以上观念的负面影响不止于此，更是在后续剧情中削弱了整个作品的戏剧性与表现力，导致了结尾的乏力。

3 结局的平庸与沉沦

如果说钢炼FA在前半部分的表现堪称优秀，那与之前相比，其结局却相当平庸：无论是在危机的解决、情感的操纵、主要问题的解决与人物升华上，这个结尾都乏善可陈。

3.1 危机的塑造与铺垫

多数的虚构类、非虚构类作品都可以归结为一个套路：问题解决。在论文中可能是解决一项技术瓶颈，在虚构故事中则是主角如何解决打倒反派的难题。而在钢炼FA中，主角团面临的尴尬则是——瓶中小人这个反派在设定上太强了，足以移山造海，徒手造人，单凭主角没有任何胜算。

所以作者的解决方法就是召唤一个和反派同一级别的超强队友——霍因海姆。反派是活了千年的妖人，霍因海姆也是千年妖人；反派拥有神之炼金术，霍因海姆也有各种黒科技与之对抗；反派策划阴谋千年之久，霍因海姆正好也花了同样漫长的时间来反阴谋。由于霍因海姆比反派瓶中小人稍弱一筹，只要加入主角一方刚好能让双方战力平衡，有来有回。

但这种方法并不高明，而且也非原创：

类似宗教故事中主角无法打败撒旦，就给主角方支援一个和撒旦同等级的加百列，山体太大而愚公挖不动，就让天帝召唤搬运工施以援手。这种强加超强配角的作法本质是一种变相的机械降神，在《鬼灭之刃》中有类似的情节：主角团无法对抗活了几百年的老鬼无惨，于是一个同样活了几百年并为针对老鬼而生的角色珠绪出面削弱反派，让主角能和反派旗鼓相当地打一场。

霍因海姆的作用也非常类似，就是将反派削弱到能和主角对抗的程度。但这个角色在设计上做得太过了：他包办了太多的内容，包括后期最重磅的剧情——阻止国土炼成。

国土炼成作为FA中的最终阴谋，铺垫了三十回之久。这个剧情理应有很强的爆发与存在感，带给主角极大的困难。但实际上，由于霍因海姆出手的原因，国土炼成的内容雷声大雨点小，在几分钟之中内就被其反转破坏。

结果，留给主角的最终决战场景就只剩下一个了——在司令部和瓶中小人肉搏斗殴。这场最后的打戏过于乏味平淡，缺乏亮点，无法撑起整个结尾。这也是为什么钢炼FA显得头重脚轻，因为花了半部剧集铺垫的重大事件让一个机械降神的配角完成了，主角在旁观中过了最难的一关，这是不合乎剧情的分配权重的，就像在最终圣战中主角干掉了两个看门小鬼，而旁观加百利降临打败撒旦一样。国土炼成这个铺垫最久的任务就应该让塑造最多的角色，即几位主角参与完成，而不应该沦为最终肉搏战前一闪即逝的前奏。

3.2 情感的操纵与戏剧加工

一个优秀剧本不仅应该有扎实的内容，还要能恰到好处地给予观众以情绪的波动，也就是所谓戏剧性。一个缺乏戏剧性的剧本会让人觉得内心缺乏波动而难以投入。

制造戏剧性最基本的方法就是情绪正负效价的反转：极度的负面情绪转为正面，或正面情绪向负面情绪的变化。简而言之，要制造意外的正面结局，首先要塑造一个令观众绝望的负面场景。但这恰恰是钢炼FA结局的欠缺之处：缺乏负性情绪的沉淀。

首先体现在阿尔放弃生命炼成爱德手臂的剧情上。

阿尔在最绝望的关头放弃生命，拯救了哥哥，这本该是黑暗中的曙光，让观众在最黑暗的剧情中感受兄弟之情并为之流泪的剧情。

但该剧情实际是在非常不绝望的情形下发生，导致大大影响了其观感：

反派已经被打到强弩之末，能够被爱德华赤手空拳打死；

爱德华本身也没有死去或重伤，只是损失了机械铠，左臂被铁钉定住；

更重要的是兄弟俩也并非孤立无援——身边的援军有马斯坦上校、阿姆斯特朗、老师夫妇、葛利德和小梅等一众友军，大家都只是被冲击波吹飞，事实证明很快都站起了。

在这个不够紧急的氛围下，阿尔牺牲自己炼成哥哥手臂的冲击性与合理性大大削弱了：

观众会质疑，你能远程人体炼成，为什么不能远程炼个大拳头把Boss顶飞呢？从后续剧情中我们可以发现Boss已经连爱德的肉拳都顶不住了啊。或者为什么不直接分解掉爱德胳膊上的铁钉，抑或把铁钉变成碳和铅？哪怕炼个屏障拖延时间，让其他友军来营救也行。

在拥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阿尔却选择了代价最大、操作难度最大、结果最不稳定的人体炼成，其是否可行、能否远程操作完全不可知，还把小梅牵扯进入危险中，不仅让人疑惑于这段剧情的意味，更削弱了情感的爆发力度。所以，观众只能感到作者在强行“首尾呼应”，以防止爱德华兄弟忘掉找回身体这条线索。

其次则是爱德对阿尔的炼成。

同样，这个剧情不够激动人心，原因也在于处境不够绝望：爱德华对阿尔的炼成有替代方案和退路——他可以用姚提供的贤者之石炼成，可以用父亲的牺牲炼成，如果等久一点甚至还用马鲁克医生的贤者之石。而这时他纠结的居然是：如何能在不用贤者之石，不违反自己道德准则的情况下救回弟弟的生命？这一伦理问题实际上掩盖了“我的弟弟能不能回来”这个紧急问题，导致整个局面的危急程度大大降低，不再那么动人心魄。

这导致了整个结局中缺乏一个真正的强大的危机来调动观众的情绪。归根结底，这应该怪霍因海姆过于草率地结束了国土炼成的最大难关，只给主角留了最后的零碎任务充数。

3.3难尽人意的答案

让我们回到问题解决的角度，钢炼FA这部作品将要解决哪些主要问题？

一是如何挫败瓶中小人的阴谋，拯救国家与人民。这是剧情推进的主线之一。作者给我们的答案是霍因海姆的降临以及角色们的奋斗。

二则是如何恢复兄弟二人的身体，是第二条剧情主线。这个问题实际上比第一个问题更难解决，因为其本质为一个人伦问题：恢复身体需要贤者之石，贤者之石由他人生命炼成，能否牺牲他人性命为自己谋利呢？这也是折磨主角的最关键问题：跟据等价交换，只有生命才能换回生命，以牺牲他人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奇迹，是否存在其正当性？

而当被拯救的一方涉及弟弟的生命时，这又回到了我们提到的道德两难困境——“海因兹偷药问题”：妻子病重，买不到药，丈夫偷药是对是错？同样，阿尔没有贤者之石会死去，爱德华使用贤者之石炼成弟弟，是对是错呢？

但本剧作者给的答案是：你不需要偷药，妻子也不会死，我给你一种方法，让这个两难不再成立，就不用两难择一！

这就产生了这样一个悖论：通过破坏两难情境的确可以解决两难问题，但不再两难的困境也没有了要解决的价值！就像让超人搬走电车并不能解决电车困境本身，只是把现场变成了电车困境以外的场景。

而在本剧中，爱德华得到了“等价交换”法则下两全其美的方法，代价就是“等价交换”本身的严肃性遭到了破坏：原来冷酷而严肃的等价交换变成了可以讨价还价之所——一旦开了一个口子，让生命之外的东西，如炼金术能力，可以交换生命，那整个法则都会受到动摇：既然可以用炼金术技能交换一次奇迹的炼成，那我用阅读识字的技能交换是否可以？工程师技能，脚踏车技能可以么？是不是只要有这项操作，每个炼金术士理论上都可以牺牲炼金能力，复活至少一个人？如果复活的人也保留炼金能力，他岂不是可以再复活别人，导致人类彻底战胜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我认为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不能令人满意的原因：以破坏为问题的代价解决问题，事实上降低了整个问题的品质和严肃性。更重要的是，它也使主角也失去了经历一次真正危机，直面矛盾，做出抉择的机会，使得人物形象缺乏最终的成长与升华。

4总结与致敬

所以，应该如何评价钢之炼金术师FA这部作品？

在我看来，这是一部披着严肃剧情外衣的少年王道之作，有着不错的开头与中段剧情，最终以一个平庸而贫乏的结局收尾。贫乏体现在剧情上：最终结局的设计上有许多技术瑕疵；平庸则体现于人物与主旨：塑造了一批中规中矩，却也缺乏深度与区分度的人物，辅之以过于正确的道德说教和合家欢式的完美结局，让人在结尾处昏昏欲睡。的确，FA在前半部分的演绎更加出色，但这也只是相对同类的少年王道作品而言。至少在我个人看来，也远远没有达到独树一帜的优秀程度。

当然，从其优点看，钢炼FA节奏流畅紧凑，打斗场景魄力非凡，结局温暖平和，首尾呼应，毫无冗余枝节。如果你是合家欢类作品的受众，或者热爱直截爽快的战斗作画，又对人性挖掘无敏感偏好，可能更能欣赏这样的作品。但另一方面，这部作品在看完后很难产生回味的余韵，也很难引起对剧情的探讨与反思，因为整部作品就是如此直白，基本留不下什么余地探讨，角色的转变完全靠独白说出，也没什么可供研究的留白。换言之，这部作品为了严守少年王道的创作准则，在价值观和情节进展上都过于保守，固然没有争议，也失去了应有的锐气与闪光。这也是为什么对另一部分人而言，这部作品从任何方面都难称出色。

但从另一个角度，这可能恰恰是这部番的优点——通过讲一个外表复杂严肃，实则老套的故事，在满足一般受众的同时，也筛选出了奉其作为神作的激进信徒团体，强化了他们对自身品味的信心与自豪感。而这些蒙受启示之人，便是伟大的钢炼FA战斗粉丝。跟据个人经历，没有点蜜汁自信，不会口出恶言，还真没资格说自己是真正的战斗粉丝。尽管逐渐式微，这些勇者至今仍存在于社交网络的各个角落里中，为彰显其远播四海的良好声名与的个不凡人修养而进行着无尽的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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