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第一部曲是講胡金銓的藝術的話,第二部曲就是講胡金銓的人生。第一部曲有動人之處,但對胡金銓的影迷來說,裡面的介紹和研究都不算新鮮。但第二部曲卻讓我認識了一個我不知道的胡金銓,時長比第一部曲短,但卻一次又一次讓我震撼。
第一部曲:先知曾經來過
第一部曲對那些曾長時間與胡金銓合作的電影人進行訪談。對讀過與胡金銓有關的文宇著作的人來說,這樣的胡金銓形象並不新鮮,他的執著、他的淵博,在那些文字作品裡面早就表露無遺。但當看到這些後來在影壇中獨當一面的電影人講到胡金銓怎樣影響到他們的時候,還是覺得這些回憶片段珍貴動人。
胡金銓不僅開創新派武俠電影潮流,同時對當時的電影拍攝手法帶來了創新,他不僅影響了他那一代電影人,也影響著他後來的電影人,胡金銓不是香港新浪潮那一代人,但新浪潮裡面有他、八九十年代的香港電影裡面有他,吳宇森、徐克、許鞍華、章國明,一個個八名導都表示自己受到胡導的影響。然而諷刺的是,正是八九十年代這個號稱香港電影黃金時期的年代容不下胡金銓,這點將在第二部曲的部份談到。
值得注意的是,在第一部曲裡面紀錄片用了一種近似編年史的方式介紹胡金銓的經典電影,從《大醉俠》講到後來的《山中傳奇》和《空山靈雨》。雖然說胡金銓的導演首作《玉堂春》未必是胡導自己想拍的作品,但是當中的戲曲運用是值得提到的,可以說胡導從第一部電影就有戲曲元素在內,但在整套紀錄片當中基本上沒有系統地講到持續在胡金銓作品裡出現的戲曲元素。後來胡導在拍攝《天下第一》和《終身大事》時的經歷,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出現在第一部曲裡面。
同樣地,個人認為胡金銓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也是應該要討論的,哪怕不詳細講,也應該要提到。在胡金銓電影裡常常出現沉靜冷酷的女俠拯救書生的情節,這應該可以說是胡金銓電影中、在香港武俠電影中的一個特色。這與同時代的、以陽剛見稱的張徹武俠電影形成強烈的對比,可惜的是,印象中好像只有一個受訪者有講到一兩句。不講胡金銓電影裡的女性,絕對是一個缺憾。
第二部曲:斷腸人在天崖
第二部曲從胡導南下香港開始一直講到他在台灣意外離世。前面提到第二部曲帶給我許多震撼,我覺得這裡講的震撼,是來自於,看到社會的變化和時代的變化怎樣影響著胡導、怎樣影響著一個人。
舒琪在紀錄片裡指出,在胡金銓的作品中一直有政治元素在裡面,東廠迫害忠良之後,這是胡金銓作品裡的經典橋段,而胡導於一九四九年南下香港,正因他的父母怕曾有留日經歷的胡金銓會遭到迫害(未知這段是筆者記錯還是紀錄片表述有誤,翻查資料,有留日經歷的應是其父胡源深),紀錄片大有暗示:在胡金銓電影裡,那些遭到迫害的忠良之後其實就是胡金銓自己的意思。胡金銓好讀書,對明史有非常深的研究,胡導在接受訪問時曾經提到吳晗是他最欣賞的一個歷史學家。六十年代中期,吳晗曾撰文讚揚于謙、被批評是想要替彭將軍翻案。梁秉鈞在他寫的文章裡就提到胡金銓欣賞吳晗這一點。
值得補充的一點是,焦雄屏在其他文章裡曾經提到胡金銓有一次在接受法國雜誌時表示,自己在年輕時受伯伯之影響,認同馬克思主義。非常遺憾地,這個重要的註腳沒有出現在紀錄片裡。
許多認識胡金銓的人都說胡金銓是個藝術家,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胡金銓的藝術世界》書裡有一段是在覆述已故王天林導演的回憶,王天林說,有一次胡金銓希望能用真的蓮花拍攝一場戲,所以就等蓮花開的季節來臨,因此拍攝進度也延長好幾個月。但後來因看到真的蓮花顏色不對,又再用回人造假花。
八九十年代香港,是一個紙醉金迷的年代,香港電影也迎來一輪高峰。在這個講求製作周期短、來錢來得快的年代裡,胡金銓是孤獨的。正如焦雄屏和舒琪在紀錄片中說的那樣,胡金銓走得太前,現在的電影工業允許讓導演拍時長一點的電影,假若如果遇上電影被電影公司刪減的話,導演可以出來抗議。舒琪回憶說,《山中傳奇》上映時場次不多、票房不濟,胡金銓就想把這套長三個小時的戲刪減一點,於是打電話叫他一起想一想可以怎樣刪減,替電影爭取更多的場次,讓電影公司不致虧損那麼多。可以想像,胡金銓在把原本三個小時的電影刪至兩個小時的時候,是背負著多大的痛苦和壓力。即使這樣,他在眾人面前還是裝出一個若無其事的樣子。
很多人都知道胡金銓是《笑傲江湖》的掛名導演、知道胡導最後沒有完成這部作品,當年有份參與《笑傲江湖》這個項目的徐克和許鞍華都有在紀錄片裡提到這件事,徐克願親自講述這段往事,可謂難得。不管當時的講法如何、現在的講法如何,但透過紀錄片,我感受到的是,徐克最少還是推崇胡金銓的。
曾在胡金銓電影裡多次擔任武指、演員,同時還是胡導好友的吳明才說,胡導走了,但我還是活在有他的那個年代裡面,沒走出來。
可以理解,吳明才是覺得,他與胡金銓的那個年代在九十年代那個時候就已經遠去,留下的只有落幕。胡導死後,報章紛紛懷緬起他來,稱他作巨匠大師,可是胡導生前最後一段時間,在電影方面,卻過得並不如意。
紀錄片裡有一段是講在胡金銓的晚年,有一個名叫小瑜的女子作伴,小瑜當他的助理,照顧胡金銓的起居飲食。這一段教我看得動容,但又感覺,這與胡導的電影無太大關係,放在這部講胡導人生的紀錄片裡是沒問題的,但在本文則不宜細講。
我們很多人都知道,胡金銓生前有個心願,就是想要完成《華工血淚史》。胡導籌備這部電影足足有十多二十年,但就在他終於找到投資方、準備開始拍攝的時候,卻不幸逝世。這段經歷,看文字描述似是輕描淡寫,縱使我們早就知道胡導有這個心願,但是在影院裡看到這段經歷時,我還是會感到無限婉惜。正如當年該片的製作所說那樣,我覺得可惜的不是沒有把這部電影拍成,而是,胡無法完成他的心願。
或者對不少人來說,胡金銓的作品會容易讓人感到一種消極的、孤寂的氣息,特別是在《山中傳奇》這樣的電影裡面。但是看完整部紀錄片,看到胡導在影壇失意、生活拮据的時候,還是不斷地在讀書,不斷地在想自己可以做什麼的工作,怎樣賺錢,怎樣籌備拍戲資金。我覺得,這樣的人,一點也不是消極的。就算不講胡金銓這個人有多聰明,不講他的藝術天份有多高,但就是這份心態,也比我們很多人強多了。
胡導後來的遭遇讓我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陳映真,一個是南海十三郎。
想起陳映真,是因為以前讀小說時常會覺得陳映真走得太前,不是他落後於時代,而是時代落後於他。走得太前,所以很多人都不理解他,所以顯得孤獨。當他離去之後,我們才趕上他的時代。當然所謂走前用在陳映真和胡金銓兩人身上,那種意涵是不一樣的,在胡金銓這邊,是他的藝術創作超前當時的電影工業。但同樣能在這兩個人身上看到的,是一種落寞、是一種孤寂,他們,最後都與他們身處的時代不相容。
想起南海十三郎,這個應該很好懂,特別是,電影裡面李鎮洲飾演的廟街講故佬曾有這樣一句台詞:天才不是像十三郎那樣早瘋,就是像唐滌生那樣早死。胡金銓不像南海十三郎那樣永不妥協,但也多有不妥協的經歷,就像片裡提到那樣:金銓寧餓五年,也不願接他不想拍的戲。胡導晚年生活拮据,影圈失意,我們這些年輕影迷聽到這些以前不知道的細節時,怎會不敢到心痛?我不禁想到《南海十三郎》裡的一幕:唐滌生幾經辛苦終於在香港找到了十三郎,唐費盡唇舌,讓十三郎翌日到鳳仙鳴與任白見面,就在十三郎得到東山再起的機會的時候,唐滌生卻在戲班猝死。
胡金銓身邊的人,有哪一個會想到他會突然離開人世,而且,還要是在心心念念的《華工血淚史》終於可以開拍之前⋯
胡金铨导演,我之前了解的并不多,他的作品不要说看,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只有一部《龙门客栈》,我也只不过是借着徐克《新龙门客栈》,略有耳闻。
我是抱着好奇的心情点开这部电影的:我来看看胡金铨是谁?还自称大侠,我心里的大侠只有令狐冲,真实世界里的大侠我只认黄霑。看完这部电影以后,我正式宣布,我心中真实世界里的大侠,正式增加一人:胡金铨。
胡大侠的人生波澜壮阔,几番起落,而大侠之所以能称之为大侠,在于无论他是起是落,总能有一股子侠气和风骨,这种精神不因贫富而改,不随起落而变。能够佐证他这一份不变的侠气,例子千千万万,我只想从她的爱情生活来聊聊,大侠的爱情。
我心中的大侠,令狐冲,虽然一路上莺莺燕燕不断,但是他的一生只爱过两个人:小师妹和任盈盈。所谓的风流多情才可谓侠,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的包装而已。能够称得上大侠,一定是专一的人。他的理想很专一,他的为人很专一,他的爱情也是很专一。唯有专一二字,武功才能精进,德行才能服众,方称得上大侠。
胡导演的爱情,也称得上的是专一,一生只爱两个人。妻子钟玲和晚年知己小榆。胡大侠对两个人的爱情,都可以称得上的是专一。至少在纪录片中,他对两个人的爱都是纯粹的,唯一的,身处爱情之中,他是心无旁骛的。
胡大侠,不仅爱的专一,他也爱的真挚。他的两段爱情,全部都是一见钟情,说爱就爱。他和钟玲,不过是一面之缘,就深陷其中,要与其完婚。他和小榆,也不过是茶馆里一面之缘,就将其视作知己。对于我们这些平凡人来说,一见钟情是经常发生的,但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就是精虫上脑,有多少人,尤其是一个成年人,可以做到一见钟情,二见结婚?说到结婚,谁不都得打打小算盘,这个女生什么工作,什么性格,什么过往,什么家庭,全部通盘考虑一番,方才做出结婚决定。而大侠之所以是大侠,敢爱敢恨,毫无计较,什么过往,什么家庭背景,都不是考虑的因素,只是因为爱她,所以我要和她结婚。这一点,也和令狐冲有的一比,爱一个人,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曾经是谁,不管她未来是谁,就是爱她,就是要娶她。
胡大侠对钟玲的爱情是这样,对于小榆也是如此。他对小榆的爱,也是一见钟情,二见私奔。如果你说他和钟玲的爱情,是人生得意之时的游戏人生。那么他和小榆呢?此时的胡大侠称得上是落魄失意,尽管早已不是前呼后拥的胡大导演,但他身上的侠气依然,对待爱情的态度一如既往。我想,他只是担心两人的婚姻会毁了小榆,所以用助理之名,行知己之实,将其留在身边。
大侠对于我们平凡人来说,只能仰望,尤其是他们在武功(个人成就)上的造诣,是我们望尘莫及的,但是他对爱情的态度,我们还是可以学习的。一见钟情,二见结婚,你学不来,那么至少,身处爱情之中的时候,一心一意的爱着你眼前的人,这个总能做到吧。
每个男人曾经都渴望成为大侠,但是岁月的流逝让我们离理想越来越远,但至少,我们还有机会,离我们心中的大侠更近一些:像大侠一样,专心的爱好你身边的人
类型片大多我并不感兴趣,正如武侠小说一样,当其开始类型化后,就意味着不断地进行自我模仿,而艺术性正是在一遍遍的模仿中丧失的,但是在某一时间段,大众却常常沉溺于类型片,这应该是人类对于追求智力普遍存在的惰性,所以武侠小说,看几部优秀的即可,过多的阅读实际上只是虚掷精力。
因此,此处将选择十几部优秀的武侠片来进行比较和归纳,也是为了不必像玩一个游戏一样,反复重复类似的过程。
首先,关于类型片,需要进行下区分。针对武侠片,常常容易混淆的几种类型片为:动作片,古装片,功夫片,战争片。由于武侠大多是一个历史概念,新中国后应该就不存在这个概念了,所以很大的部分都是什么到中国几千年历史的,所以很容易以历史为背景,那么不可避免会与古装片混淆,但是民国服装实际上已经不算做古装了,但是以民国为背景的武侠片也不少;至于动作片,则只是电影的一种要素,即使是现代商业片,动作片也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武侠片大多设计打斗,自然也难免有动作戏;至于功夫片,则是从武侠片衍生的一个概念,武侠小说为了方便表达,常常起一系列名称,尤其是金庸小说,如降龙十八掌等,此外传奇功夫,后续民间功夫则是有考据的功夫,如洪拳、咏春拳等等,有时间倒是可以考察下中国功夫的真实性,功夫片区别于武侠片在于强调功夫,而不在于侠义和江湖;至于战争片,常常也会以宏观和微观结合的方式来表现战争,其中设计武术和侠士的也不少,区分则在于以何为主,战争片常常揭示权谋和苦难,而武侠片则在于江湖和人情。以上四种,功夫片与武侠片最难区分,因为存在衍生关系,如下面要讨论的《功夫》,此处也算作武侠片,当然更是功夫片。
言归正传,谈谈筛选的这17部影片,如下:
实际上,武侠片是有差异的,而且根据其特点可以进行分类,可分为三类:
其一:以张彻、徐克为代表的旧武侠,此类武侠片大多以武打动作为主,故事情节相对简单,而且比较模式化,多有续集,是比较迎合市场的商业片。
其二,以李安、王家卫、徐浩峰为主的新武侠,此类武侠片常常弱化武打,或者符号化,武打动作具有设计性,其内核为文戏,表示社会关系,人情等,《功夫》可以归为此类,但是又保留较多的旧武侠元素。张艺谋的《英雄》和《影》也应归为此类,但是就像某个评论所言,张艺谋的某些电影只有能指,没有所指,这也许是以摄影师出身的张艺谋的最大缺点,电影应该作为一种叙事语言,编剧能力是导演不可或缺的。
其三,以胡金铨、侯孝贤为主的后武侠,只是以武侠为内容,呈现一个全景式的武侠图景,此类武侠片将会成为武侠片继续突破的方向。
以上17部片按照以上归纳,所属类型如下:
以上《绣春刀》有点新武侠味道,但是不是很强,可能是为了适应市场,过多融入旧武侠的打斗元素。
2023/4/15
关于胡金铨的出生日期流传有多种说法,譬如网上的一些百科所记载的胡导的生日为1932年6月3日或4月29日,比较权威的香港电影资料馆的香港影人小传“胡金铨”条目记载的胡导的生日是1931年4月29日,美国加州玫瑰岗墓园中胡导的墓碑上刻印的生日是1932年4月29日。众说纷纭,那么胡导的生日究竟是哪天呢?
下面列举三种比较重要的资料中关于胡金铨生日的相关记载:
1、胡金铨武侠电影作法(胡金铨述;(日)山田宏一,宇田川幸洋著;厉河,马宋芝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15.10),第一章 1932—1948: ○ 首先想问问胡金铨导演你的成长经历,据资料显示,你是于一九三一年出生的吧? ●不是一九三一年,我是于一九三二年在北京出生的。后来去了河北省井陉的煤矿坑,在那儿念过一下幼儿园,那时的事情已不大记得了。但记得在一九三七年的七七事变(卢沟桥事变)发生后,又返回了北京。我是一九三二年出生,所以那时是五岁。资料上说我生于一九三一年,但正确的是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九日。当时不是直接就回北京去,而是先到汉口,但后来是什么缘故又回到北京,由于年纪太小,已记不起来了。这些事情都是“文化大革命”之后,我最小的姐姐(胡京芝)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当时年纪太小了,故并不记得。
2、胡金铨电影传奇(胡维尧,梁秉鈞主编, 明报出版社, 2008.3),胡金铨导演生平年谱(胡维尧编撰):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九日(壬申年三月二十四日)胡金铨导演生于北京(当时称为北平)。对于他出生的年份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是一九三一年,有人说是一九三二年。一九八二年胡金铨应美国夏威夷大学历史系之邀作演讲,按他自己写的履历,是一九三一年(见右页)出生。以前的人出生是按农历计算的,后来才使用公历,有可能是转换时差了一年,也有可能是他记错了。我认为以生肖推算出生年份应该不会有差误。胡金铨属猴是无疑问的。导演知道我女儿属猴,常对她说:“你是小猴,我是老猴。”这说明胡导演属猴的;钟玲教授也说胡导演属猴。查《万年历》,三十年代初的“壬申年”应为公历一九三二年。胡导演移民美国时曾托大侄子胡培在北京替他办理一份出生证明书,上面的出生年份也是一九三二年。因此胡导演在接受日人山田及宇田访问时自己也更正说:“不是一九三一年,我是于一九三二年在北京出生的。后来去了河北省井陉的煤矿坑,在那儿念过一下幼稚园。但记得在一九三七年的七七事变(卢沟桥事变)发生后,又返回了北京。我是一九三二年出生,所以那时是五岁。资料上说我生于一九三一年,但正确的是一九三二年四月二十九日。”(《胡金铨武侠电影作法》,胡金铨述,山田宏一、宇田川幸洋著,厉河、马宋芝译,正文社出版有限公司出版,一九九八年十月第一次印刷发行。)
3、胡金铨回忆录(手稿):先自报家门:我是一九三二年生于北平,有一次不记在什么表格里上误填成一九三一年,就这么一路“误”到现在,改起来实在麻烦。生日原是阴历四月二十九日,每年换成阳历,太复杂,干脆就改成阳历四月二十九日。反正我属猴,比药王圣诞晚一天。至于什么时辰,从来就不知道,所以这一辈子没批过八字儿。
一般民间将阴历四月二十八日定为药王孙思邈的生日,比药王诞辰晚一天,那就是阴历四月二十九日。查了一下日历,1932年阴历4月29日换算成阳历应该为6月3日。
所以,根据胡金铨本人的自述、回忆录手稿及其侄女胡维尧的考证,胡导属猴是无疑的,他的生日应为1932年阴历4月29日(壬申年,猴),换算成公历应该为1932年6月3日。如果对此有疑问,希望各位方家能给出更靠谱的佐证材料。
其实胡金铨导演不管拍什么,人鬼宦工……都是在拍“人离乡贱”,还有一份幼时对于所谓传统文化的怀念。当然这份“怀念”在一代又一代的后来者身上,已经转化成了鄙夷,甚至是痛恨。我个人对于这两种“极端”的感情,都有一定的认识,或者是共鸣,甚至觉得内在是辩证统一的。小时候,本人也算是接受了一定程度的国画训练,甚至在某一个时刻,觉得已经足以洞悉了其中的“奥妙”,只要再继续下去,很快就能全方位的一窥堂奥,甚至登堂入室……但很快我放弃了这种“冲动”,虽然我在透视方面也没学好,但对于国画描绘现实的方式,更加无法接受,甚至是排斥的。
而且我也不觉得不断展卷出来观摩国画的方式,表现在电影影像中,就是人物不断在山水中行进,那么“简单”……所以铺张开来说,为什么我个人认为跟小说,戏剧,绘画等形式相比,电影是最“容易”系统比较,或者真正意义上推陈出新?
可能最本质的原因在于,电影是工业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才出现的东西,而不像别的那些形式,都是古已有之,于是它势必在很多理念,特别是在结构,形式,自我更新能力,以及跟时间的关联上,能有比较纯粹的一面……
这可能就跟推理小说一样,对于时代本身的要求甚高……当然另一方面,它在发展的过程中,势必也会受到“污染”,比如将推理的概念放到古代,与那种粗疏的时代背景与技术水平相勾连,这看起来很万金油,但实际上还是吃力不讨好的做法。
而电影也是如此,这也可能是我个人对于像所谓台湾新电影运动,很难接受的一个主要原因。因为正如上文所言,将中国传统思维融入到电影中,可能就跟把推理故事,强行嫁接到古代背景中一样,看起来是推广开来,发扬光大,是无可厚非,甚至还必须褒扬的本土化行为,但从更本质,及深远的角度来看,恰恰是破坏了电影本身那最矜贵的纯粹之处。
更别说所谓新电影运动,恰恰还是在政治宽松,戒严解除的大背景下,才会被允许,甚至是”脱颖而出“的。但在政治社会方面的新面貌本身,想来跟中国传统文化理念,并不沾边,更不沾光,而台湾新电影运动携此天时地利……略显极端的判断,甚至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理念的一次复辟,及专政。想来即使胡金铨导演能够高寿的话,这也不会是他乐见其成的,更何况虽然他后来的代表作大多是在台湾完成,也提携了一大帮当地幕前幕后的专业人员,但他的武侠片,即使只是作为一种类型本身,在中国台湾也几近是失传的。
最近看的非常好的人物纪录片,充满了对人物的温情,对他工作的认可,对他遭遇的理解与同情。它不是一部空泛的人物传记,创作者同以导演身份对胡导的敬佩,敬佩胡导演的电影技法,对艺术的执着,对细节的极度追求,无不透露着陌陌深情。这是同行对大师的回敬,也是大师在潮流更替中墨守心志而被时代遗忘的挽歌。
友邻中午和我分享了资源,很惊喜,直接网盘在线看了起来,看得中饭也忘记吃了,看完上半部,夜晚再看下半部,泪湿双眼。虽然我看过一些胡金铨导演的作品,但绝对称不上了解,对我来说,这部纪录片是一个很好的入口,我希望它再长一些,也翻出大学时出于兴奋而不自量力写下的某篇很水的影评来看了一下,那阵子正是我与胡导作品的初见时期,时间过去有一段路了,要重温,片中提及的书也放入购买清单,我实在是想接触更多胡导的电影与人生啊,他的家庭出身,云游四海的光影经历,晚年的境况,他的学识,他的涵养…我觉得他真的很丰富,又真的像一个古代的人,也是一个忠于自我,并且最大程度地实现了自我的人,这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唉,可惜的是…唉,蚊子咬我了,赞美的话是说不完的,沉入睡梦,就让我们在别处相见吧。
看上部气得要死,(下部哭死)。拍得非常外行,有那么好的资源拍出这么个东西来?搞什么树林敲板鼓这种舌尖上的中国的摆拍?胡金铨又不是没有留下影像资料(声画证据),片中稀少得可怜。还有类似章国明说把八米厘(milimeter)字幕打成八厘米这种低级错误。被访人只列title不写具体参与的项目,有的口述源头也不清不楚,一个人的叙述缺少其他人的证与伪。最恨让石隽一脚深一脚浅河滩上走的摆拍,我都担心他跌倒。硬拔老胡知识分子的政治觉悟,他曾经明确表述过这些不重要。下半部是追思会,听他打听家中父母仆人,大有苍凉之感,他还是庶出。最后华工戏要拍的欢喜到离世,简直十三郎重遇唐涤生却遭遇变故的痛惜
不只停留在对胡导电影技法的解构,更多的是这段横跨半个世纪时光的回味与追溯,通过他的作品,他的创造,联系起了一段充满着文人雅士气质的“武侠往事”。我一直都认为胡导如果生活在古代一定会是一个同他电影世界里的角色一样豪放的性情之辈,看完本片后更觉如此,他对艺术创作的一丝不苟与对待生活的豁达豪迈,活生生的就是一个“现代侠客”的形象。华语电影史上有过这么一位影像先知、气质非凡的“大侠”导演,是其所幸也。
专注、勤奋、落寞、精气神
作为纪录片还挺没劲的,以为能讲点什么新东西,没想到把所有时间都用在大家天花乱坠的夸奖上。
胡导心心念念《华工血泪史》(I Go,Oh No)
华人导演谁为首,毫无疑问胡金铨。壮志未酬身先死,纵是大侠也枉然。
从为人处世角度讲,胡金铨对得起大侠二字,他在拍摄电影时可以完全专注于当下时空的构建,从剧本、角色、构图、剪辑、调度事无巨细的去营造他心中的意境,在影像中入世,但真到了现实中他又不愿意媚俗,不想迎合外界的变化与浪潮,当李小龙以痛感和打击感将武打片引入新境界之时,他仍然在追求古朴的诗意武侠,以至于最后侠气尚存,却已无用武之地。从艺术上,他确实是一代宗师。不去追求武打招式的花哨,而着眼于意与境的营造:以眼神造杀气,锣鼓点做杠杆带动整体场面,边打边造势,将中国山水画的诗意质地完美结合于故事之中,怪石嶙峋,奇山峻岭,烟雨光雾,一切皆为我所用,将孤立的空间元素联系起来形成另一处视觉空间,人、景、观三者合一,这种工笔画一样极致的场景雕刻,没人模仿的了。心心念念的《华工血泪史》终究没拍,怕是今后也没人拍了。
很流水帳的紀錄片拍攝手法,其實感覺講到《華工血淚史》的即將開拍就可以結束了,最後花了不少時間拍受訪者對於胡金銓逝世的回憶,感覺只有煽情,甚至有點不尊重的感覺⋯⋯ 多一星是因為胡金銓,如果華語電影大師只能選兩位,我覺得一位是費穆,一位就是King Hu。 文人風骨,俠客精神。
上半部讲艺术,下半部讲人生。合在一起就是大师胡金铨的艺术人生。在我心里,他一直是华语导演最顶峰的那三两个,真是喜欢
这才是艺术人生,但大师远去,大师远去...
煽情猛夸为主。上集这么多人从各角度推崇,但包括舒琪焦雄屏闻天祥这些影评人在内,没一个真正夸到点上的,还不如奥利维耶阿萨亚斯四十年前用法语写的评论介绍含量有价值,可见华语电影圈的理论水平是什么样的。下集最让人感兴趣的人物其实是后半生和胡金铨关系最亲密但却不知为何不在片中露脸的林榆。就这个人物和胡导相识相知的关系都可以写个剧本另拍一部剧情片了。片中最正宗的是生活在香港的胡导侄女的北京口音,活化石一样,这种旧时东城富贵宅院人家小姐的北京话如今已经绝迹了,偶然听到真是心头一震。
胡金铨导演的几部重要作品,就差《忠烈图》没看,一直等修复。这个纪录片,没去采访张艾嘉,没想到;神秘的小榆没出镜,没想到;焦雄屏这么能说,没想到;徐克自称胡金铨的学生,也没想到……
为人不识胡金铨,就称英雄也枉然。。。
这可能算是比较详实的一部纪录片了。再过几年,不知道这些人还有多少能采访的到了……前半部分做导演的作品介绍,后半部分讲人的生平,结构也很清晰。当大家讲到导演去世和他未完成的心愿是,常说的话就是“不好意思”,然后就掩面哭泣,甚至有人需要离开采访间……回忆起人生,总有许多不甘,之于胡金铨这样的大导演,亦是如此。
拍人拍出了那股魂。一位投身「古装动作片」的艺术家的思想矛盾,在风中奔跑,不见来时路。先行者不可或缺,但命定挫败,后人离这境界依然遥远……
年度最迷人纪录片,胡金铨太棒了,自己表演也好,全方位艺术家,开创了武侠电影,很多名作片段再看草木建筑的做旧和云雾缭绕的氛围,真是梦回古代,有机会重温最好
上篇记作品,题曰先知来过。以时间为轴巡礼胡导大醉侠至山中传奇的七部作品,解读泛泛都是致意。所访皆门生故旧并不意外,倒是几位影评人水得很。下篇记人,记少年鼎革之际被迫出离故国避乱天涯的心酸,也记人老困顿时依旧漂泊无根、心心念念的一部华工血泪史,奔走十年终于找到投资,未开拍人遽逝的遗憾。所谓断肠人在天涯。徐克笑傲江湖的公案,和晚年与林榆生活的秘辛,都点到为止。未必挖不到话题猛料,只是是非恩怨能有定论的早已盖棺,捕风捉影臧否人物,有意思却失恕道。那些躁厉浮气,到白头时早已不值一提,许多往事注定是要烂在老人肚里的。而本片最打动我的,恰是它纪录了那些胡导电影台前幕后的故人,人生向晚时追忆的怅然姿态。像石隽故地重游,独坐竹林,点一方烟饼,久久不语。或许是摆拍,却委实让人五味杂陈,浮想联翩。
上半部是標準武俠片教科書,從美術、剪接、意境等不同角度去分析胡導的作品 。下半部催淚,看到胡導是如何從北京逃出文革來到香港奮鬥,而這個命題也一直存在於他的作品裡,看到這是他一生精神的追求。胡導是個非常作者論的導演,本來沒有對他有多大了解,但是看完長達四小時的片子,我只想快點看完胡導的作品。此片的導演很聰明,分了上下兩部,在沒有什麼導演本人畫面跟講話的情況下,把人物展現得非常清晰、到位!
时长长达三小时可一点也不觉得长,上集是金铨的武侠世界,下集是他的真实世界,最可惜的是《华工血泪史》还没有来得及拍,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