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囚笼

这是一部关于20世纪初期布卢姆茨伯里派的一群艺术天才，经添油加醋加工的传记类迷你剧。个人最喜爱的是它的影视后期制作，唯美主义，处理出晦暗朦胧的色调，让人不觉堕入思绪流淌的深处，活脱脱把一部艺术传记片包裹成了纯爱片的外壳。画面效果唯美，朦胧，暧昧。

这部戏讲述了世纪之交的一群先锋艺术家和社会改革家挑战世俗，离经叛道的一生。记得读书的时候听一个讲座，讲的是关于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外甥，某Julian，和新月派诗人徐志摩亲戚之间的私情，那个打着意识流文学招牌的全英文的讲座挂羊头卖狗肉，听得我兴味索然昏昏欲睡，我后来才知道Bloomsbury这个包含了经济学家凯恩斯等人的精英圈子有多混乱，跟娱乐圈有的一拼……今天Bloomsbury这个词已经演变为意指文艺青年之间的炮友关系。

这部片子以其优雅的唯美主义在我们脑海里定格，特定的一种复现的旋律三次显现，总是那句“Everyone should be free to live as they please. Otherwise we may as well be our parents.”直指那个动荡不安的社会转型期，艺术家的宣言式的豪言壮语。今天为生活所迫的我们，无法成为野兽的我们，同样羡慕这批人，她们是自由的理想主义者，不仅不贫困，而且能够自由选择人生，成为活出自我的，也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

弗吉尼亚·伍尔夫也许是这群人里面最耀眼的明珠……据说她关于女性主义、文艺理论的很多思想在今天都是开风气之先的。然而潜心创作的人往往是生活的局外人，在戏里也并非主角，无论在影视剧还是人生这部戏里。这部戏更多地聚焦于她一生的同性恋人，Vanessa Bell。我听说她的名字还是因为伍尔夫，之前伍尔夫在文章里公开表达对她的倾慕之心。这位女画家视绘画为人生终极目标，为伴侣，为走出人生低靡的动力。然而她并不排斥结婚生子，认为结婚也无妨。她终其一生穿梭周旋在三个男人的感情中而如鱼得水。对于丈夫Clive Bell的出轨，她完全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处之的心态，这样的观念在今天也是令人咋舌的。她和男同性恋画家Bunny的那段戏几无一刻冷场，充满了英式幽默。你若潜心寻章摘句，总能发掘到她聪明才智的点点滴滴。与我的先入之见不同的是，弗吉尼亚·伍尔夫对待战争的态度并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据说她关于伦敦参与二战的时局发表了很多令人不悦但并无创见的反思，例如说战争是源于人性本身的残酷等弱点。当然作为一名艺术家，感知时代精神与脉搏的跳动，不能脱离这个时代最迫切的焦虑。

这位热心实验的艺术家可以说是“入戏太深”，把生活本身变成了她的理念的试验场。她对丈夫莱纳德说，“我们成功地将婚姻变成了跟祖祖辈辈不一样的东西。我们同样可以这样拥抱死亡。”对此莱纳德只冷冷地说不，看来他已经默默地隐忍了很多年。莱纳德原本是报社编辑，因为倾慕伍尔夫的才华，悍然接受了这终身无性的婚姻，这段婚姻最终以伍尔夫的数次自杀未遂和一次投河自尽而告终。在那封致丈夫的绝笔信里，她说她不会接着继续毁坏丈夫的人生，所以她只有悄悄走进了河潭里，她的丽影与浮萍化为一体。她的自杀是某种为了自身与他人的解脱，也标志着一个时代的落幕。这部迷你剧就在这个掷地有声的动作中悄悄谢幕。

这部戏对于庞大的演员阵容的处理是较为成熟的。时间跨度一长，编剧会用简单的对话，来总结每个人的过去几年的经历。例如Julian刚从中国回来，伍尔夫说，“中国改变了你。”一句话，把整个人的心路历程都勾勒出来了。

剧情重点在姐姐Nessa身上，跟老公生了两个儿子还爱上bugger跟他生了一个女儿。再加上画画简直就是事业家庭双丰收的玛丽苏。
作为半纪录片式的电视剧很多台词都有据可依，但是就像Nessa的honesty在同代人中很适用，到了下一代就变成冲突的源头，没有什么原则、精神可以一以贯之，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太微妙了。虽说是之前Bloomsbury成员记录下来的话，谁又能保证它的真实性？

这算是我看的英剧里比较难看的一部，除了第一集好好看了下，后两集简直就是拉完的。因为全剧的氛围相当压抑，看得我很难受。剧中经常出现“自由”之类的词汇，剧名翻译成冲破囚笼也算是合适，本来艺术家们就是在方寸之间表情达意，突破日常生活的局限。

但是全片看下来，哪里有冲破囚笼的感觉？每个人物都不开心，几乎都过得比较痛苦，没有人获得自由，即使是精神上的自由，这当然跟当时的年代环境有关，但主要也是跟艺术家们的气质有关。妮莎接受了开放式婚姻，应当享受肉体欲望时毫不掩饰，爱上喜欢男人的同性恋，还和他生了个孩子，这看起来似乎是相当自由、不受束缚的行为，但是她的失落那么明显，她老年了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孩子真相，这算哪门子“自由”？她们姐妹一直在追求自由，没人管束的自由，抽烟的自由，写作、画画的自由，随意谈论性交、鸡奸的自由，想爱谁就爱谁的自由，看起来真的很自由，但人生而自由却无往而不在枷锁之中。


我觉得真正的艺术家都不快乐，而这往往又是他们取得艺术成就的关键。他们不拘小节，看起来圈子十分混乱，似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敢于挑战主流价值观，跟普通人相比是少了很多道德束缚，这也是很多人觉得艺术家很自由的原因。但是他们跟普通人一样受困于肉体的欲望，受困于情感的纠葛，受困于人际关系，受困于他人的评价，却又没有普通人那种对生活的润滑能力，他们更敏感，他们精神上会更紧张。

看完此片，对这种文学圈子感觉更厌恶，并不是厌恶“跟谁都可以搞”，而是搞完之后并不能释怀，这有什么意思？而且一帮趣味、性情太过相投的人走得过近，不见得是件好事，很容易囿于一己之见。情绪也会传染，这里的人都不开心，弄得作为观众的我也很不开心。

还是觉得即使以艺术为生，也要有烟火气，要能最大限度的接近生活，了解生活，少一些理论和清谈，冲破圈子限制，说不定能获得更大的精神自由，而不是一些表面的自由。

从bloomsbury后人（Quentin的女儿）采访看，Vanessa和大儿子的关系非常不健康。Julian在给母亲的信中总是表达出强烈的爱，并且觉得自己和所有的情人都不如和母亲关系那么密切。而Angelica就更倒霉了，bunny非常暴躁，angelica和bunny过得很不愉快，他们生了4个女儿，4个女儿都很不快乐。bunny也很蛋疼，他对duncan和vanessa应该都有情欲，跑去娶他们两个人生的女儿也是够了。 Vanessa和clive很久之前就各过各的。Duncan是一个纯粹的同性恋。quentin的女儿说vanessa是很孤独的，所以会和大儿子形成那么强烈的关系。 总的来说这些先锋自由文艺派的人，不适合抚养小孩。我觉得小孩还是应该出生在一些中庸主流快乐的家庭里。quentin的女儿说quentin不受重视，所以反而有了正常成长空间。

但是我不同意说vanessa是可悲的。老年时期，clive,vanessa和duncan三个人住在一起养老，clive和vanessa先后去世之后，duncan活到80多岁，一直是一个特别纯洁快乐的人。先锋自由文艺派虽然不适合养小孩，但是他们是完全可以把自己照顾好的，如果说vanessa是孤独的,那种孤独是所有人的真实的孤独。他们之间不受世俗婚姻规规范的群居关系，在大人的一代完全行得通，只是不适合养小孩。

vanessa的生活能力极强，能够把一大堆人的生活和孩子的生活都照顾好，但是她的抚养的三个孩子里还是有两个孩子有比较大的问题。在少儿阶段，还是不应该受到来自于父母的太强的倾向性的影响。虽然vanessa完全秉持着尊重孩子自然天性的原则，但是在他们那么强烈的一个环境中，所有的人都有强烈的个性，他们的言传身教对孩子的影响是难以避免的。

强烈的个性、创造性、挑战规范和边界的欲望与能力，这些东西都应当在一定年龄阶段之后，当已经有了比较扎实的身心基础，再自我发现、自我培养出来。从小在这种环境中成长，对于大多数的儿童和少年来说是有危险的。

因为我觉得孩子需要一个符合正常社会规范的成长环境，而我不想为了孩子的成长，用符合正常社会规范的成长环境来委屈我自己，所以我不想生孩子养孩子。

在bloomsbury混了十天，回来再看这个电视剧，很有感触。Julian 和Quentin 是Anjelica同母异父的哥哥，哥哥们是clive的娃，妹子是duncan的娃，以及julian在中国期间在武汉大学勾搭了凌叔华，然后跟着另外一个情人过了英国，然后参加西班牙内战，挂了。再以及anjulica妹子嫁给了duncan一直喜欢的bunny。woolf自杀了，以及后来leonard一直在处理他的书，后来就变成了兰登书屋。我的天啊，终于弄明白了，辣么我见到了woolf家后人是谁家里的？那个超龄美少女奶奶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