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您看着真是精神抖擞。领带很迷人哪,朴先生,还有这对鞋罩,非常刺激。瞧瞧这整体效果。不过,我个人呢,不喜欢常礼帽。戴着有种送葬的神气。
朴:我们得谈谈,以男子汉的身份。
钱:我最喜欢这种谈话方式了。
朴:我要谈的这个问题,真让人欲说还休。
钱:哎呀,这么说吧,咱们都别欲说还休的,朴先生。直言不讳,出言不逊,咱们都该这样。文明最大的绊脚石,还可以说进步最大的绊脚石,就是大家讲话的时候舌头上都打着礼品带。欲说还休,哲人说过,正是,呃,真理脚底下的香蕉皮。
朴:我和费小姐既没结婚,也没订婚,书面口头暗示都没有。
钱:我懂了。是位挚友。
朴:没错。相交五年。
钱:给她指路,是这样吧,为她出主意。
朴:没错。
钱:不让别人找她麻烦。
朴:一点不错。
钱:换句话说,朴先生,您呢,呃,您连一垒都没上。
朴:没错。
[稍停]
你这句人身攻击我也不追究了。
钱:谢谢。
柯:知道吗,有时候我真不懂看上你哪了。你不赏识我,对艺术还一窍不通。
费:大概你爱我就是因为我很弱智。
柯:肯定是这么回事儿。
柯:不对不对,我不是吃醋。根本是我——我不喜欢和别人争。自己觉着自己贱。会——影响我创作。
费:你一向对我好。
朴:我一向对你好极了。
费:不对,只是好而已。
朴:吉儿,咱们做朋友都有五年了……
费:我希望一直和你做朋友,再做五十年,所以请你闭嘴吧。
费: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脑袋里着了火,一个莫名其妙的劳什子一路往下,下到脚趾头,最后还有余音,在耳朵里面嘤嘤嗡嗡的?
朴:好不正常。
柯:洗衣婆什么年纪?
钱:呣,四十五左右吧。
柯:四十五左吗?
钱:不晓得。她老是光着脚。很富态,有点脉脉的。有趣的是那撇小胡子。风情万种,风情万种啊。不适合我。
柯:管它有没有小胡子,我明天得穿上干净的衬衫。
钱:做牺牲对艺术家有好处。
柯:没错。
钱:生活的不幸,是艺术的大幸。
费:我要在你的自负上面踩来踩去。
钱:说到智力发育,你还穿着背带裤呢。
我讨厌愚蠢戴着文艺批评的面具。
钱:这是我头一回让人笔录,所以请别介意白字一个没有,标点一个不差。表面之下跳动的还是那颗诚实的心。
鄂夫人,92公斤重量级,已经把我偷运到驯服的社交狮子笼里。
每当夜色沉沉,我苍白憔悴,思绪万千,企盼着结束流亡的那天,到时候我们三个火枪手,阿托斯,波托斯,还有达达尼安小姐。
钱:乔治还是动不动就砸东西?
费:我们对他得实话实说,家具会怎么样,那也顾不得了。
钱:我有种感觉,咱们两个一起,合计着写张字条,用心遣词造句,那么不仅会成就一部文学杰作,八成还能给我省个黑眼圈。
柯:啊,就是热烈讨论薄夫人的双下巴。我对她讲:“夫人,我是个艺术家,可不是按摩师。”
钱:像这种情况,这倒是一个办法。船务书记一进家门,看到心上人和房客在一块儿。于是拿起盘子就砸。纯粹是滑稽剧。不过还有一个办法。智慧的画家意外回来了,发现朋友不忠。两个人探讨利弊,对话成熟理智。高水准的喜剧,人人都爱看。
柯:还有一个办法。我揍得你满地找牙,让你脑袋搬家,好叫你明白什么叫规矩。
钱:滥情剧。很是闷人。
费:永远不要向双下巴低头。保持艺术家的身份。
钱:艺术之母想做个好好女郎。
柯:悲剧啊。
钱:不对,很好笑。两个稍稍用旧的艺术家,丢进了烟灰缸。
柯:我觉着咱们俩非常理智。
钱:极其理智。
柯:对肝脏有益。
钱:对不朽的灵魂有益。
柯:对肠胃有害。
钱:思维不够严谨。对你的肠胃有害,我的肠胃可能非常享受呢。
柯:真高兴能谈到科学上边去。
钱:咱们谈谈从来没有谈过的话题吧。
柯:谈我们自己好了。
钱:真有趣。
柯:敬我们自己!
钱:不要。品位低俗。
柯:可也不能什么也不敬啊!
钱:总比给自己敬酒好。
柯:敬什么也不敬!
钱:不行!我可不要傻乎乎的。
朴:你爱我吗?
费:唉,迈可,新婚之夜,谁也不该问这种问题。已经太迟了,或者还太早。
A minor Lubitsch fluff transposes Noël Coward’s eponymous play onto the celluloid (but in only bare-bones terms), DESIGN FOR LIVING is a witty but stuffy comedy hammers out an uncharacteristic denouement for a risquéthree-way relationship between two men and a woman, a progenitor of François Truffaut’s JULES AND JIM (1962).
Three Americans in Paris, best friends and roomies, struggling artists Tom Chambers (March) and George Curtis (Cooper) both are swept off their feet by a chic girl Gilda Farrell (Hopkins), who reciprocates them with isometric amount of affection, before soon a platonic ménage-à-trois under the same roof is propounded and accepted with a tripartite agreement, only sabotaged when one party is away in London for his burgeoning playwright career, the remaining two becomes an item, occasioning a crack in two men's friendship, and a seesawing Gilda has only one exit route when she is again, impelled to make the impossible choosing, leaving both and hurriedly marries to her long-time admirer Max Plunkett (Horton, utterly jolly in his priggish, business-oriented persona), which turns out to be an exasperating mistake on her part.
It is a jocose folie-à-trois panning out like a heady and mellifluous minuet, predominantly confined itself within interior spaces, aptly conceals its hanky-panky business off the screen (released within a whisker of the advent of the notorious Hays Code), but revels in its proto-screwball faux-naïf characterization to the hilt. The trio leads are all up for it, although acting side by side, a debonair March fairly eclipses an impetuous Cooper in his sonorous diction and unperturbed demeanor, but the cynosure here is a ripsnorting Hopkins, exerts her high-wire balancing act between two emblems of idealized American masculinity and only comically falls prey of her own indecision in the slapdash third act, as a matter of fact, Lubitsch cunningly expurgates all the frills and trimmings from his camera (including a climactic brawl, vanishingly completed in a trice), less is more, this blithe rom-com once again bears witness to Lubitsh’s master-class aptitude of economic elegance under the Studio system.
companion pieces: Lubitsch’s ONE HOUR WITH YOU (1932, 7.1/10), HEAVEN CAN WAIT (1943, 7.9/10).
电影诞生于“海斯法典”出台之前的1931年,“make love",“sex”这样的单词如同洪水泛滥般的充斥于这部电影之中,Ernst Lubitsch让他的观众们在欢歌笑语之中,思考了这样一个问题,“我们能不能在毫无拘束的生活状态下,享受爱情和友情所能带给我们所有快乐”。
结局是非常讨巧的“开放式”,Ernst Lubitsch最后还是非常聪明的让自己避免陷入了某种“道德泥沼”。
《爱情无计》,恩斯特・刘别谦拍于1933年的有声片。
八十年前,刘大师就创作出了之后特吕弗拍摄的《祖与占》中的两性游戏规则,但这完全是两种不同风格的样式,说是三角恋亦可,说是四角恋亦然。也许五十年代的特吕弗受过其影响。
因为《爱情无计》就拍于五光十色的巴黎。两个美国佬在巴黎共享一间房子,剧作家与画家整天疲于奔命,日子过得狼狈不堪。一次火车上与漂亮顽皮女子的相遇,彻底改变了他俩的人生轨迹。烂泥糊上了墙头,剧作家伦敦火爆,画家在法国名声鹊起,好运纷至沓来。
而好女子只有一个,且她的“监护人”还时常过度关照。“君子协定”只是理性时候的产物。冲动是魔鬼,感情一来,什么都抛在九霄云外。风水轮流转,先是画家,后是剧作家,再是“监护人”,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但好戏终有收场之时,妙不可言就在结束之期,三人又开始了尽兴的美好人生,实在是余味不尽。
这是刘大师改编自英国剧作家诺埃尔·考沃德的同名舞台剧,王尔德式的敏锐和尖酸,经过崭新的过滤,既保留了对上流社会悠闲阶级的洞悉,又增添了都会男女的触觉。真正的都市情感猛片,永远也不会过时,尽管她已八十岁。加里·库柏与弗雷德里克・马奇演到了极致。
2012、9、4
刘别谦(Ernst Lubisch)一九三三年的《爱情无计》(Design for Living),戏名改得语带相关,不知是谓无计策还是无计较。实情可能是无计可施,只好强作无计较。现代爱情讲“食住”(吃定了)对方,《爱情无计》中饰演焦黛的玛丽安荷谨丝(Miriam Hopkins)大概可以说是食住两位男主角,令两位才子无计可施,只好无计较,两男甘心共侍一后。正如电影的介绍说,“前卫”的《祖与占》当时还未出世。
原文刊于:
http://blog.age.com.hk/archives/11
《爱情无计》是刘别谦赶在海斯法案来临之前的作品。这点与《天堂陷阱》相同。讲述的是男女之间的三角恋情。这点依然与《天》相同。而不同的是,影片虽然有个很出彩的开局,但随即便陷于平庸。
行驶中的火车上的包厢里,加起来一共四次获得过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两位巨星:加利·库柏和弗雷德里克·马奇正并排坐着,并打着呼噜小睡。这时,一位打扮时尚的漂亮小姐,也就是刘别谦电影的最佳女演员米利亚姆·霍普金斯推门进来,坐在了他们的对面的铺位上。两人入睡时的憨态可掬的表情,显然是吸引了霍普金斯。她很快取出了画夹,开始作画。镜头没有跟进画纸,但观众完全应该能想像到:肯定两位男士的睡姿素描。画毕,小姐困了,也开始背靠铺位小憩。而姿势也和对面的男士一样,双腿伸展搭在对面的铺位上。如此缺乏淑女风范的动作,多少已经让观众领会出:此女不同一般。甜梦中的库珀因手无意碰了女子的脚而醒来。乍见如此漂亮的不速之客,惊喜中的库柏急忙摇醒同坐的马奇。俩人没有吵醒对方,而是捡起掉在地上的画架翻看。第一张,似乎是军装打扮的拿破仑全身漫画像,第二张,还是,但衣服少了。第三种,已经就剩下内衣裤了。两人此时的表情相当兴奋。赶紧再翻一页。于是,他们看见了两个睡着的男人的头部素描……女人醒了,三人开始交谈。原来,霍普金斯是广告绘画设计,库珀是她的同行,但是画作无人问津。库珀的同伴是剧作家,同样默默无闻。
很别致而有趣的开场。即交待了主人公的身份,也通过制造了喜剧式的悬念效果,聚拢了观众的注意力。但接下来发生的就有点无趣了。无趣到我都没有心情多码几行字。
果然不出所料,女人行事相当前卫,分别同两个男人发生了关系。但又下不了决心选择其中一个。因为她说她爱他们俩个。而且这些事都是三人间挑明了说在当面的。为了不让男人的友谊被三角关系摧毁,他们最终定下“君子协定”:不再发生关系,而一心铺在事业上。协议的最先受益者是马奇,那位剧作家。他的稿子再被若干此拒绝后,终于在霍普金斯的有点莫名其妙的帮助下,被买断。随即他去了巴黎参与彩排和演出。可是身在巴黎的马奇还未等与两位好友分享成功喜悦,就收到了他们结婚的消息。马奇无比沮丧。但这真的意味着三角恋情的终结吗?……
想来想去,这片到底难看在哪里呢?我认为还是喜剧效果的制造不足。首先是在男女关系上。在天堂陷阱中,莉莉小姐和克莱夫人的争风吃醋是大家能领会到的,可谓角色与观众通了心境。在此基础上,她们的行为就能够制造喜剧效果。而“一女睡两男”如何引入嫉妒和喜剧呢?似乎很困难!这种关系可能只有在黑色电影和暴力电影中才能充分发挥其戏剧效果。其次是职业上的。天堂陷阱中,贼与被偷人的关系,本身就是制造强烈戏剧冲突的出色卖点。而在本片中,对于角色职业方面的喜剧发挥很弱,无论是主人公的绘画还是编剧行为,都没有给予刘别谦产生触觉的灵感。仅有的一个喜剧小段——马奇借用另一位情敌的挑衅言辞作为自己剧本的精彩对白,效果上的也不是很强烈。总之,故事的结构性的缺陷,使得天才的喜剧大师刘别谦也无回天之力。
另外,有很多人认为,选用库珀,是刘别谦的败笔。我个人也觉得加利·库柏实在不适合拍轻喜剧。他太过沉稳和矜持,放不开。即使在霍克斯的《火球》中,编导有意将语言学教授的性格特征安排地更接近库珀本人的特色,影片最后的喜剧效果依然不好。相反,在《四海一家》当中,由于影片在整体类型上不属于喜剧,导演威廉惠勒也仅仅在部分情节上需要一点点细微的喜剧感觉,库柏的发挥反而很到位。
可见,臭名远扬的海斯法案并不一定是扼杀导演才华的决定性因素,同时,对于有悖寻常伦理的男女性关系题材的大胆涉猎也不一定是保证影片品质的制胜法宝。一部影片,还是要剧本、导演、演员、摄影等等诸多因素都没有明显缺陷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最终成为杰出的作品。
本片整体上虽然平平,但是不乏个别有趣情节。例如:马奇后来又与已经嫁给库柏的霍普金斯有染。次日早餐时,两人谈及如果库珀知道此事会如何反应。马奇颇为肯定的说:他会揍我,他一直很都野蛮!这时,女人抬起头,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幸福回味:是呀,他总是很~野蛮……
今天去old vic theatre看了话剧版,很有喜感。演员们都很给力呀布景也没,闪亮亮的发光
前卫的三人行。如果后来的「祖与占」中莫罗是女王,那么这部里的miriam hopkins就是公主~果然要强势又有性格的女人才驾驭得住两个男人。
Immorality may be fun, but it isn’t fun enough to take the place of one hundred percent virtue and three square meals a day
开头的无声戏拍的不错;pre-code时期的电影真是前卫啊(or崩坏,基本上是一个睡完男二睡男一,再找备胎男三结婚,最后抛弃男三和男一男二3p的故事,no sex,first base这样的词都能出现;剧本不行,女主动机缺乏,该有的笑料也没有;gary cooper年轻时可真是一个美人。
第一反应:为什么你们三个不在一起第二反应:好像你们三个确实在一起了
三人行
前法典时期太敢玩了,早期大师们真没给后世留什么创作空间啊……
性坦白 罗曼史 嘲讽 滑稽 都在两男一女的“君子协定”中
少了俏头的“祖与占”古典版,应该是1女+2男爱情开山始祖。最后结局过于完美,3人携手到永远,接受无能。
在大萧条之后,刘别谦用惊世骇俗的三人行故事来疗愈压抑的社会氛围,照例是他擅长的暗喻与讽刺,对当时商人的贪婪和人性堕落进行了辛辣嘲讽,而两位男主角波西米亚式的关系也对婚前性行为、一夫一妻制、性忠诚完全颠覆,在影片完美开篇里两个男人熟睡,一个女人在注视他们并画画,从这里奠定了电影基调,就是一部以女性观点出发的影片,她的性饥渴、她对选男人如选帽子的理论、她的任性与直接都极其吸引人,而两位男主角就像是两个孩子,在“母亲”的教育下学会了成长,在与“父亲”的斗争中重新获得了母亲的爱,电影结尾两人还玩捉迷藏般躲在屏风后面, 刘别谦触动也在电影中展现,打字机的性暗示和那个花盆,擦边球打的高明,花盆的踢倒、捡起、踢倒细节也生动地暗示出这场婚姻中女人仍然没有忘记那两个男人,而这个商人也注定得到的也是场虚伪的婚姻
床上的灰尘,隔着屏幕我都觉得脏,连大洋彼岸的中国人都笑掉大牙了
改编自诺埃尔·考沃德的同名舞台剧,和前作《天堂陷阱》的设置很像。《天堂陷阱》中是一男周旋于两女之间,而这部影片则是一女二男,性意识更加开放。影片前半段比较有趣,可惜后半段未能保持下去。结尾三个人挤进了车中,又容易让人想到《天》的结尾,不过这三人的关系该如何维持,君子协定?
比较无聊
比Jules et Jim多一个星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开放的美国人,加里库珀年轻时候长得好像巴斯特基顿啊
【二男一女】【喜剧】
开头无声段落的演员出场真是惊艳,后面又变成了又臭又长的刘别谦台词情节剧。
好女孩二选一,坏女孩都要。
刘别谦胆子真肥,提出了这样一个世纪难题:弗雷德里克马奇和加里库珀都爱你爱的死去活来(别做梦了OK),只选一个当男朋友选谁呢?答案胆子更肥,两个都要,三人行... 电影开头真不错,后半程相对就普通了些,不过“反派”角色还是蛮可爱的,一根筋,都不忍心说他什么...
被友邻说是「等边三角形」的爱情,笑死!刘别谦的性别观和爱情观真的好超前!连买帽子之前都可以先试用,为什么挑选男人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