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宁静的海

我曾经十分热切地想编造一部小说，主角是个哑巴，可是写来写去，发现他比会说话的人还要唠叨百倍，因为我要写他的想法，他看到的听到的东西，总不能只是说，他走了一百步，直到走上沙滩，才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看了年轻的北野武同学拍的这部电影，才相信有些用影像能达到的境界用文字很难企及。反之亦然。 整部电影下来，北野武的镜头都没有侵犯进海里。其实真正生长在海边的孩子，大部分与海相处的时间只是沉默地行走于海岸线上。对于他和我们来说，这都是种刻意保持的距离，为亲昵和神秘都留下可能，一如海报上和整部电影里，两个沉默的孩子的距离。 我很喜欢这个长相平庸的女孩子，因为她让我想起一切跟自己走上过沙滩的女孩子。 你不喜欢一个女孩是不会带她走上沙滩的。那种松软，咯脚，咸湿的感觉如果不是爱，也至少是相互倾慕的注脚。

北野武对大海有很强的敬畏之心。

他曾经说过：“每当我走进大海时，我就感受到一股潜伏的暴力，一种令作为一个男人与导演的我所神往的恐怖张力，但它同时也令我胆寒。我从不曾动念走入海里，我从不浸入海中。”

大概是这种敬畏之心让他的电影尤其钟爱大海。

在北野武的作品中，大海往往是最终的死亡之所，但那些生活艰难的 边缘人又总能在大海中得到一些温情慰藉。

在《那年夏天、宁静的海》里，聋哑底层男青年茂在那年夏天爱上了冲浪，他每天在大海里练习，得到了最朴素的快乐和最基本的尊重，甚至收获了一个哑女白富美女朋友和一群有钱冲浪朋友。

大海可以温柔，也可以很暴力。

茂的快乐只维持了一个夏天，在秋天到来的时候，他独自去冲浪，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最近有点沉迷日本电影，B站刚好送了大会员，首页推荐到了这部《那年夏天、宁静的海》，所以打开了这部电影，没想到开头十分钟就把我抓住了。

久石譲-SilentLove(MainTheme)音乐：冰壶秋月-伴你入眠-心随乐动

柔和的蓝色调和海浪拍岸的声音，配合久石让Slient Love配乐，让茂和那个女孩扛着冲浪板走向海边的那段镜头美好得像青春一样。

全片台词极少，仅有的几句也都是一些配角不重要的只言片语，反而更衬托出两位主角所处的寂静世界。

在茂冲浪实力逐渐进步之后，他们拥有了一些冲浪朋友，他们周围也变得比开场那段要喧闹了许多，多少显出来一些正常青年生活的样子。

北野武就是要告诉你，美好的东西都是转瞬即逝的。

我预感到了最后茂的死亡，预感到了哑女的送别，但是没预感到最终那段Silent Love下的快速蒙太奇，记录的是他们这个夏天的我们没见过的镜头。

是一组让我一秒破功爆哭的镜头。

这大概也不是什么爱情故事。

也许它只是给你展示一下青春可以活成什么状态。

和北野武的暴力美学有所不同，这部电影走的是平缓路线。导演运用大量长镜头将故事推进。因讲述的是一对失聪的聋哑人，所以大部分都是对视和凝望。

爱情也被导演放大至无限纯粹和简单。连一个拥抱或一次牵手都被省略。茂提着冲浪板走向海边，女孩乖巧的跟在身后。无数次类似的场景出现，让人体会到心与心的交流无需多言。

也许，不完美的结局才会叫人铭记于心。茂在雨天的一场冲浪中丧生。来时无声，去时亦如此。贵子站在沙滩，安静得不动声色。心底却藏着深不可测的悲凉。生与死的别离，被贵子微笑带过。一切又趋于平静。

观后久难安坐，只叹相见恨晚。

影片所讲述的故事简单得可以用“学冲浪。”三个字概括，其中也没有千回百转跌宕起伏的情节。一切发展都在意料之中，面对大海时突发的冲动，练习时屡战屡败的坚持，以及之后比赛的成功。然而这也并不是一种卧薪尝胆换来的英雄凯歌，不过寻常百姓都会经历的俗事。

但是，当这个世界按下静音键，连大海也咆哮不出声响时，那一幅幅凝固的画面便流露出无尽的淡雅与深意。这不禁让我想到了《碧海蓝天》，两个主角同样都把大海当作自己人生的舞台，不同的是《碧》中的杰克有着天赐的本领，他所秉持的是人生的初念，他本就是来自于海，所做的只是梦想的回归与融合。而本片中的茂，却与海没有任何情结，毫不相干。我想他学习冲浪绝不是跟常人一样因为其中乐趣，他不是为了亲近大海，而是为了与其抗争。面对着没有叫嚣的大海，其中的暗涌万千也许更加让他胆寒，他的选择是对深邃浩瀚的追求，一种渺小的呐喊，在大海的温情里接受对生命的羸弱最残酷的拷打。

北野武说过一句话“我从不曾动念走入海里，我从不浸入海中。”他对海有种敬畏，而此片可能是他精神上的一种宣泄吧。

影片情感部分的内敛，让我最为赞叹。若隐若现的平淡爱情已见了太多，本片的表现得却从未让我觉得陈旧。两人在海边的路上一前一后地默默走着；女孩将男孩的衣服叠放好，安静地坐在沙滩上看他冲浪；女孩匆忙下车向回奔去，街灯下与男孩并肩而行……每一个细节都彰显出这爱的温馨与自信，就连最后男孩的意外也让人觉不出丝毫伤感，女孩将他与自己的合影贴在冲浪板上，把它送回海中，简洁含蓄而韵味十足。

看到这里，本以为影片已经结束，却发现最精彩的才刚要出现。随着冲浪板在海面上的摇晃，响起了主题音乐Silent Love，这对无声的恋人以往欢乐的画面伴着一声声呓语般的“sa yo na la”不断跳跃闪现，之前那种宛然若素的美瞬间消失，沉默的爱情中蕴含的热烈温暖如飞瀑挂岩倾泻而下，又如含苞夜昙倏然怒放，激动惊艳之余已眼眶温热，我的心获得久违的爱的愉悦。

出乎意料的结局看过不少，或悲伤，或恐惧，或神奇，唯独这对爱的惊叹让我珍惜不舍。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

有人睡伯格曼，我睡北野武

文 | 张之洲

蓝 色

前段时间，和几个友人谈起上学时看电影的经历，说到文艺电影，不免提起看片睡着的事来。让我们睡着的影片不尽相同，有人睡《野草莓》，也有人睡《乡愁》。只是此时说起这件事，语气里总有些温柔和怀念。

年轻的时候，总是迫切地想看懂那些难懂的片，抓住艺术的秘密，却每次都被困意挫败，这般窘境如今早就被忘得干净。只记得那些醒来还想继续看的电影，那些自己感觉舒适的画面，令人沉浸的声音。

对我来说，《那年夏天，宁静的海》是那部“很好睡”的电影。

我还记得十几年前第一次看它的那个下午，初夏的风很温柔，电影没什么对白，音乐很好听，冲浪令人向往，不那么美好的水泥堤岸，以及满是石子的黑色沙滩，正和我意。

我歪在宿舍的铁管儿椅子上睡着，醒来时画面里还是那片海，我的一条腿已经被完全压麻。有五个未接电话，下午的篮球比赛已经快要结束，我最终没能上场，我们学院赢了比赛。

在电影里，男主角消失在海里，女主角把他俩的合影贴在他的冲浪板上送入海中。那时只感到了海的宁静和永恒。

与这段记忆产生联结的时刻还有一个。那时我刚读了寺山修司的《最短的抒情诗》，里边写到：“在月夜的海上/放了一张信纸上去……人们称之为鱼的/都是谁的信纸。”这写的，简直就是电影里的那一幕。男主角消失在海里，出现一段字幕：“他变成鱼了”，而最后，在浪里摇曳的冲浪板，也活脱就是一片信纸。

而这些记忆，还跟蓝色有关。颜色比叙事更加直观，更快地抵达内心。“眼泪是人类自己做出来的/最小的海……被月亮的光线照耀/信纸会变成蓝色吗？”

寺山修司的蓝色，温柔浪漫、波光粼粼，同时又有面对旷阔夜海由情生出的寂寥，而北野武电影中的蓝色，还多了一些执拗和坚硬。

墙

最近重看这部电影，我被里边的墙吸引了。

在男主角（茂，一位听障人士）捡到的第一块冲浪板坏掉以后，他继续做之前回收垃圾的工作，场景里有一面水泥墙，这个地方后来还出现了几次，是他日常工作的必经点。

还有一幕，两个踢球的搞笑角色靠着一面铁皮围墙吃汉堡，他们刚刚花了几乎全部身家，买了二手冲浪板。

这两个镜头，阳光都很强烈，但是色调青灰，角色都在阴影里。铁皮墙好像隔绝了他们和世界的关系，而小城市的市井喧嚣也跟他们无关。但无论主角还是配角，他们都在此时找到了自我的一番天地。

随后，茂干完活儿领了工资，买到了心仪的冲浪板。配角哥俩（姑且就叫他们搞笑兄弟吧）抬着冲浪板，顶着以前的足球伙伴惊诧的注视，径直走过，来到海边。

在这片海滩，好像只有茂和搞笑兄弟在认真冲浪。

海滩上常常坐着一群装备唬人的青年男女，总在闲聊，他们的头发永远是干的，显然从没下过水，聊天内容无外乎异性的耀眼和海浪的糟糕，偶尔嘲笑一下茂刚开始冲浪的糟糕技巧。

人群是无形的墙壁，但也有人伸出援手。

冲浪器材店老板有时会到海滩上看看，和那些青年男女聊天之后，他看到茂没有冲浪服，应该冻得够呛，便送了套旧冲浪服给他，还给了他一张冲浪比赛的报名表。

茂此时好像没把比赛当回事，回家在报名表上乱填一气，便转身看冲浪杂志去了。他的女友贵子（同样是听障人士）帮他重新填好了报名表。

下个镜头便是茂和贵子一起乘船出发去比赛的海滩。贵子希望茂能有更大的舞台。

橙 色

电影里有些橙色基调的镜头也很好看。

有一幕，茂太过沉迷冲浪，被贵子误会了还没意识到，去贵子家找她一次不见，竟然还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去海边冲浪，工作也没去，几天之后才想起再去找贵子。

他按了门铃，贵子自然听不见，不过家里有个警报灯在狂闪，镜头转到贵子脸上，还是一脸严肃在生闷气。我猜她的内心该是跟警报灯一样在狂跳。

警报灯像一个外星飞船，好像随时要从周围中产家庭标配的陈设中飞升出去。

最暖的色调出现在电影末段。茂比赛拿了奖杯，在回去的轮船上，他跟贵子笑得很灿烂。

死 亡

接下来，一切急转直下。

这一幕是全片里最冷的蓝色调，茂消失在海边，贵子望向海边寻找茂的踪迹，镜头在她的面庞和阴冷的大海之间来回切换了好几次，优美的音乐也退去了，只剩下海的声音。

北野武在一个采访中谈到这一幕，他认为死亡是残酷而浪漫的，“他变成鱼了”，代表了茂是回归海洋，变成神灵，像是某种飞升。

我想这电影里飞升的并不只是茂，贵子对爱率真的追求亦是从日常走向纯粹的飞升。

这是电影里一个深深的停顿。这一幕之后，是海边众人生生不息的画面，搞笑兄弟的冲浪技术越来越好，收垃圾的工作也有了新人顶上。

贵子把茂的冲浪板以及他俩的合影送到海中，再之后，是像家庭录影一般的海边众人定妆照，然后是贵子与茂之前的快乐点滴。

大海是不会改变的，贵子的爱也不会改变。

作者：张之洲

摄影师，业余艺术家，文学爱好者。

前言：这是小可根据非常喜欢的同名电影，北野武导演1991年的《那年夏天，宁静的海》改编的，不是小说的小说，我把自己的眼睛当成一部摄影机复述了一遍。没写过小说，也不会写小说，给喜欢写小说的强人们看看。


　　　　那年夏天，宁静的海

　　　　一

　　　　1991年，夏天，海滨小镇。太平洋，静谧深邃。天空，瓦蓝如洗。

　　　　阳光慵懒的下午，茂往常一样坐着师傅开的垃圾车，前往海边的各条路上回收垃圾。路过干净的，长长的，灰白色的护海大堤，看到了一只断边的冲浪板。忍不住捡起来，端详，又放下，师傅催促快走。茂瞥一眼远处平静无声的大海，下决心掖起冲浪板，追赶已启动的车子。

　　　　白色的冲浪板，经过很多夏天海水的浸泡，已经旧成米黄色。不过这梭形的冲浪板，仍然鱼一样的形状微微泛着自由的神采，轻盈，自若。

　　　　晚上。家里，灯下，茂顾不上喝水，投入地修补和加固冲浪板，贵子恬静地看着这个有着自然卷发的可爱傻瓜，嘴角流露出甜蜜满足的笑。

　　　　翌日，万里无云。两个人，一前一后，抱着冲浪板的首尾，走过长堤。

　　　　茂走在前面，贵子走在后面，那么默契真挚。路边，简易球场上踢球的几个捣蛋鬼，怪怪地看着他们，然后哈哈大笑。并用小石子打他们。茂羞涩地地看一眼，继续低头走路，很澹泊。

　　　　海边。几个有着古铜色肌肤和健康笑容的男孩在冲浪，一群同样肤色的时尚女孩坐在沙滩上，看着心爱的人出没波涛里，微风撩动她们的头发。

　　　　这是茂第一次冲浪，装束古怪，一次次在浅水里载倒。屡屡呛水，有力使不出来，惹得大家一阵笑。大海也欺生啊，尽拿傻里傻气的的他开玩笑。

　　　　贵子折叠好茂泛白的牛仔裤、汗衫，整齐熨贴地放在身边，熟练温情，也对着因为没有防寒服，在水里冷得发抖还不服输的茂微笑。干净，真切。

　　　　天和海，依旧湛蓝，无所事事。年轻人们继续冲浪。大家开始熟识，没了戒备。茂破旧的冲浪板越来越烂，几乎无法再用。

　　　　二

　　　　大热天，贵子顶着大太阳，跟着茂在大街上来来回回，几乎跑遍了城里的体育用品商店，还是没找到合适的冲浪板。价格谈不下来，贵得要死。终于在一家前冲浪教练开的店里找到差强人意的一款，在其巧舌如簧的撺掇下，狠下心买了下来。走出来，看到另一家商店同一品牌的售价，才知道上当了，也只有捱着。

　　　　回家路上，想到远处的大海，一会儿，他们的心情又开朗起来了。

　　　　夏夜，凉风习习。寥落的大街，林荫道悠长。两个人抬着冲浪板，寂寂地走。贵子有些走不动了，茂生气地叫她乘公交先回去，她就赌气地上了公交。午夜的公交开始是拥挤的，后来几乎空无一人。贵子呆呆地站着，象根木头，窗玻璃上映照出她生气却也依然恬淡的脸庞。一位老太太慈祥地提醒她，站累了，坐下来歇闲吧。她才发现快到终点站了，赶紧冲下车，往回跑。

　　　　漫长的街道，一串串的街灯。和煦的风轻拂贵子的脸旁。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

　　　　在路口的拐角，茂看着朝他奔跑过来的贵子，停住脚步了，憨憨地笑，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皮。对面的贵子却已经要落泪了，茂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拉着她往家的方向走。一高一矮，身影那么稳妥亲密，像是两兄妹。

　　　　天空，持续的晴朗。正是冲浪的好时节，大家激情澎湃，乐此不疲。连在路边踢球、从前经常数落茂和贵子的那几个男孩都被他们的精神鼓动，加入了冲浪的队伍。

　　　　海边更加热闹。有了新的冲浪板，配备了防寒服的茂虽然形体笨拙，但一味挑战波峰浪谷，玩的有模有样。

　　　　那位开体育商店的前冲浪教练，也禁不住被年轻人的激情感染，一个人来到海边凑热闹，当热心的指导员。原来这位不得志的他也是个内心善良的人，最近有些落魄。他欣赏茂的倔强，成了茂的老师。大家冰释前嫌，亲如兄弟。

　　　　一位冲浪手的女友好象对茂有些意思，沙滩上，休息的间隙，总是叫他做这做那，善良单纯的茂的从不推辞，贵子从背后撞见了几次也没什么意见。有一天下午，她来晚了，又看见茂正帮女子剥橘子，突然就生气了，悄悄地，转身离开。

　　　　贵子很多天没来海边了，茂有心慌意乱。没有她来整理衣服，没有她的安静观看，茂冲浪神思不宁。但是对贵子奇怪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小跑，到她家叫门，大门紧闭，她死活不出来。脱下鞋子，在她窗下抛来抛去逗她开心，也不理睬。只好用石子砸她的窗玻璃。

　　　　贵子终于出来，站在夏天的桥下，默默地流着泪，退下无名指上的戒指强行塞还给茂。他很委屈，弄的毫无办法。

　　　　一前一后，他们还是默默地走，又来到了海边。坐着发呆。

　　　　突然，对岸的有一个骑自行车的家伙，擦着路边显摆，一不小心连人连车坠落到了海里，被路过的人捞了上来，像是湿淋淋的落汤鸡。茂和贵子突然都笑了，回过头互相对视，也笑了。

　　　　和好如初。
　　　　三

　　　　盛夏。太平洋季风从东边吹来，很烈。适合高手挑战大自然。

　　　　一年一度的地区冲浪大赛即将来临，教练鼓励选手们去看看场面，大家跃跃欲试。

　　　　茂有些不自信，很烦躁，参赛报名填废了好几张。灯下，贵子小心翼翼，很孩子气地添、涂、改、刮，一笔一划地重新给他填好。

　　　　启程。坐船，走路。沿着海岸线前行，叠翠泄绿，风光旖旎。大家兴致很高。

　　　　目的地。海滩绵延，彩旗飘飘。喇叭里音乐回旋，临时招贴的POP广告，被风鼓得满当当的，像风帆。水天一色，天人一色。男孩女孩一律都是被海风吹过，烈日暴晒过的健康肌肤，穿着五彩斑斓的冲浪衫，运动装。一笑，露出白色的牙齿。裁判员们戴着太阳帽，颈挎哨子，一排排地坐在临时架起的大排档靠椅上，迎着海洋的气息，轻松怡然，目光陶醉。等待开赛。这里是年轻人的天堂，年轻无极限。

　　　　哨音响。开赛。选手鱼贯而行，冲入大海，博风逐浪，争先恐后。动作潇洒流畅，有惊无险，紧张急促，甚是刺激。呼喊声。风声。广播声。盖过了头顶，哗啦啦震天响。

　　　　严阵以待的茂因为自身不可抗力，错失了比赛，非常丧气。他的伙伴们取得了不小的成绩。贵子也为他郁郁寡欢。因为痴迷于冲浪，茂已经旷工好几天 ，公司下了最后通牒，好心的师傅一番托词，包揽下了。

　　　　又一场比赛，茂冲锋陷阵，旁逸斜出，终于取得了好成绩。

　　　　比赛结束。沸腾的海滩，金杯耀眼，香宾、彩带、长发、笑声到处飞扬。大家抱着奖杯，合影留念。回家路上，两个人准备走路回去，搭了教练的顺风车。车子在沿海的公路上驰骋。后视镜里，两张安静满足的脸。

　　　　四

　　　　夏天即将过去。天空云层厚重，低沉。小雨淅沥。平日冲浪的地方，人迹罕至，一片狼迹。秋风先行赶来了，搅得海水翻卷，阴暗寒冷。

　　茂独自一人抱着冲浪板，又一次走过护海大堤。来到海边，一见到大海就两眼放出兴奋的光芒。穿上心爱的冲浪服，像一个神一样走向大海，身躯魁伟，表情镇静。风浪里，他自由自在，舞蹈，跳跃，操控自若，像飞行的鱼。没有一个观众也表演得很尽兴。

　　　　海上，浊浪翻腾。人影，时隐时现，看不清面目，向深处进发。

　　　　突如其来，一个巨大的浪头，急促地扑过来，一瞬间，扫过去，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大海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五

　　　　秋天终于来了，鸥鸟嘶鸣，海天空渺，四野凋零，近处，海边的山草开始萧索。

　　　　贵子搭了好心人的车，穿过一座座跨海大桥，一段段曾经走过的路，来到了海边，轻轻地把茂的冲浪板连同照片推往海水里。

　　　　神色安然平和，天使一样，没有眼泪。

　　　　转身，准备离去。她身后的海洋也像她一样，平静，深邃。

　　　　这个已经过去的夏天，茂和贵子像以往的所有夏天，没能第一次开口讲一句话，也没能听到大自然的风声，海潮，以及人们的表扬。但是这片海证明了这个夏天是曾经这么美丽迷人，爱的这么真实含蓄，自由自在。这多么可贵啊！

　　　　茂和贵子，从小就是聋哑人。茂就是因为听不见广播点名错过了一场比赛。

　　　　 06.07.28

男女孩都是聋哑人，所以全片两人没有言语，情绪也几乎没有太大的波动

A---男孩捡到旧板，开始学习冲浪。

三个动作：

1.动作笨拙被人嘲笑，男孩羞窘，只好追在女友后面吓唬她；

2.依旧很笨拙，开始坐在岸边看别人冲浪。别人评论：

3.板子直接断了，他的技术也没有进步（女友等的困顿）。他扔掉板子。

B---男孩想买新的板子

三个动作：

1.没钱，想让老板打折，老板不愿意

2.看到一块廉价的旧板，男孩瞧不上

3.发工资，终于买了新板

C---男孩发现自己买贵了，并且因为板子太大了没有办法坐公交。男孩只有和女友分开，步行回家。

------女孩始终不愿在公交上坐下，她一直站着陪伴着走路的男孩。终于，她下车跑向男孩。

D---男孩成为冲浪的老手，看着新来的菜鸟也不禁发笑

E---女孩买完水回来看见女配坐在男孩边上，什么都没说

F---男孩依旧坐在岸边，不下水。（因为他害怕再引人嘲笑）

G---冲浪店老板心有愧疚送了男孩一套冲浪服，并且叫男孩参加冲浪比赛

H---因为男孩女孩都听不见，两人错过了男孩参加比赛的机会。比赛结束后，生气的男孩在浪里翻滚。

I---女孩撞见男孩为女配剥桔子，吃醋离开

K---男孩挽留女孩

五个动作：

1.在她家楼下徘徊，但没有进一步举动

2.按门铃——女孩不开

3.朝着窗户扔鞋子引起女孩注意——女孩不理

4.朝着窗户扔石头——女孩下楼

5.女孩要把戒指还给男孩——男孩带着女孩坐在海边，当两人看到对面一男子的滑稽动作相视一笑

L---工友叫男孩回去工作，留下女孩一人把东西搬回家。

M---男孩参加冲浪比赛，拿到了名次。男孩和女孩在海边合照留念。

N---雨天，男孩坚持训练，被淹死。

O---女孩带着男孩的板子来到第一次参加比赛的地方，把自己和男孩的合影贴在板子上。板子随着浪花漂浮到大海深处。画面中不断回响出男孩学冲浪和与女孩在一起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