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吃饭的时候,想看一部综艺的,结果一打开爱奇艺就看到了月光武士,本身就是左航的粉丝,毫不犹豫的点进去看了。看得我想哭,最后窦小明和妻子拥抱的时候,我的窗外刚好大雨。少年往迷雾里奔去,自以为是自己可以拨开迷雾。小明对佳慧姐姐的是爱情吗?我想不是吧,是少年的勇敢和阳光,是年少的执念。就像山城的大雾,说不清道不明,迷迷糊糊的。小明的妈妈也是小明的武士,在小明要走歪路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在长长的阶梯下忧郁的脚步,妈妈是否也在思考呢?但是终究,每个人在长大之后,在一腔孤勇的走进那迷雾之后,我们的月光武士终究只能是自己。还有让我好奇的是,钢哥和父亲的故事,电影中出现一次,那让钢哥变成现在这样子,是因为什么呢,电影中的亲情和家庭也值得我们讨论。重要的红舞鞋黄色气球还有那只大白鹅反复出现。导演却没有告诉我们意义何在,可能是我没看出来吧,除了前后呼应之外,总给我一种往事不再的伤感。
采写:摇椅
只说人话,不打妄语
前言
作家虹影导演的电影《月光武士》已于今日正式上映院线,这是虹影首次以导演的身份参与到一部电影的创作之中。此前,虹影的小说已被改编为多部影视作品,改编自《上海之死》的《兰心大剧院》更是入围了第76届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作为作家的虹影,她的名字早已在海内外声名远扬。而《月光武士》是虹影第一部导演作品,本次采访,虹影和我们分享了她做导演的经验与收获,从选左航做演员的百曲千折到疫情时期的资金困难,虹影说,她想去面对生活里的挑战和危险,不要再作为生活的观察者,而是进入者,她觉得自己应该改变。
虹影的作品通常是离不开女性的,描绘边缘女性的受难与抗争历程,对女性命运的自我审视与洞察,一直以来都是虹影作品中绕不开的主题。而这一次,虹影将视角放在了一个少年身上,试图通过他的眼睛去书写不一样的女性故事。
《月光武士》讲述少年窦小明(左航饰)在医院对护士秦佳慧(冯家妹饰)一见钟情,秦佳慧在当地是出名的美人,可她的母亲却是日本人,在50年代被遣返回国。那之后,秦家父女俩相依为命,秦佳慧却在嫁给社会混混钢哥(白恩饰)后,常遭到家暴。窦小明试图保护秦佳慧,却不知不觉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多年后,三人在重庆再次相遇,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和《饥饿的女儿》一样,《月光武士》仍然写的重庆的故事。但这一次的故事时间长度跨越了20年,从1976年到1996年,这部电影向我们展现了更为广阔的历史背景和城市变迁史,不断成长的人物和快速发展的城市一起互相映衬,最终构成了时代变迁下的历史缩影。在《月光武士》的故事里,我们看到重庆的城市面貌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从吊脚楼到高楼大厦,当曾经熟悉的城市以另一种面貌示人时,心中的“故乡”是否仍旧存在?我们和虹影聊到了现代化发展对城市地域气质的影响,当说到故土时,虹影谈起了“奥德赛出走的一生”,她说,人只有在出走游历了四方之后,才会回想起对于故乡的疼惜。
以下是深焦DeepFocus记者对虹影的采访。
重庆版《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深焦:在《月光武士》中,有哪些故事是您亲身经历或身边真实发生的,有哪些是您经过艺术加工虚构的呢?
虹影:《月光武士》来源于我对重庆的一个记忆。它有一部分是真实的,一直在那垫底儿;有一部分是经过岁月的轮换,不断加进去的。从5岁时,我就听说了这个故事,它在我们当地是一个传奇:有两个中日混血的姐妹,她们的妈妈在50年代末就被政府请走了,必须回到日本。而她们的爸爸是一个教授,那之后他变成了一个什么工作都没有了的人,他就跟我母亲在一个船长的修缮队里干体力活,抬石头、氧气瓶。
记得我五、六岁的时候,去找母亲,也是那时候认识了秦伯伯的原型。巧的是,他的女儿,也就是秦佳慧的原型,来看她的父亲。那个时候(70年代),一周只休息一天,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我和我母亲也要回家,但因为我太小,走不了山路,那个秦佳慧的原型就背我走。
其他还有很多听邻居讲的细节,讲这个秦佳慧的原型有多美,我又回想起记忆里的“秦伯伯”,我看见的是他做体力活时落魄的样子。但后来我在故事里把他改成了一个在街边修鞋的,让他的境遇好了很多。
我对秦伯伯的塑造并不完全照着印象中那个卖苦力的人去做,对他的构想更多来自于他死后人们对他的回忆:他四十年代末从日本回来,带了一个特别美的妻子,皮鞋干干净净的,穿戴着特别讲究的西装和礼帽......我把这些别人告诉我的记忆放到了电影里。
也可以说,《月光武士》就是一个重庆版的《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我第一次在英国看这部电影的时候,特别感动。这个感动来源于,一个少年对于一个女生萌动出了这样的喜欢,而且还拍出了二战前后西西里岛上的那种演变,当时被占领了,没有吃的,战争让亲人们失离,以及里面对女性的看法,都让我印象深刻。它把那么复杂的一个故事,通过一个小男孩的追忆讲出来,我觉得我立马联想出我自己七八十年代在重庆的经历,那种对于男神或者长得美丽的女性(无关性别)的崇拜与喜欢。
记得我们那里有户人家,我经常在文章里写到。他们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人,他们有知识,也有背景。他们家三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国民党的银行行长,一个嫁给了进城解放军团长,还有一个嫁给了宣传部的干部。所以我们管他们家叫红白两道。他们家太特殊了,单独住一个小院,很多人都来给他们送东西。他家三个女儿都长得非常美,所以我对于这种有知识和美貌的家庭从小就有一种特别的向往。
而当我看《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时,我觉得这太像我曾经住过的那几条街。每个人都知道每个人的故事,然后有一个长得特别美的女人,有一个为爱情发疯的女人,还有一只鹅,以及一个会算命的先生。我曾经想,如果有一部电影能表现这个故事,我肯定为此倾倒。但是我没想到我自己成为了写这个故事的人,也是拍这部电影的人。
深焦:您电影中的秦佳慧也是以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的姿态出现,并且您还给她加了一层“中日混血”的特殊身份。您是如何构思这样的设计的呢?
虹影:我觉得任何一个艺术创作,它跟真实的命运交叉点是分不开的。重庆在一八九几年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外国人在这里开设领事馆,包括日本人。秦佳慧的原型本就是一个混血,而像她这样具有异文化身份的人在重庆比比皆是。日本战败后,还有一批日本人留在中国生活,在49年到59年之间,政府觉得应该把这些人送回日本。而我写的秦佳慧她母亲就是59年最后一批坐船回日本的人。这样一个异文化背景加在一个美丽的女人身上,有一种天然的魅力。而这样一种魅力,对于一个热血沸腾的少年来说,是一种向往,一种梦想,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可望而不可及。
虹影:是这样的,但他和她之间又是有交集的。这个就是与《西西里的美丽传说》不一样的地方。《西西里》中的少年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而少年窦小明直接进入了秦佳慧的生活,把她原本一成不变的生活完全颠倒了,最后三个人的命运是怎样的,连他自己也无法掌控。
深焦:您在《月光武士》中塑造了三个非常有魅力的女性形象,比如,窦小明心中的“白月光”秦佳惠,窦小明的母亲崔素珍,还有他后来的妻子、热烈的苏滟。在《月光武士》中,我觉得她们是以一种受害者、被凝视者的形象出现并展开反击的?
虹影:对,我觉得她们其实是非常被动的,但你又能从她们的一些行为中,看到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和非常想要去反抗的主动性。
深焦:您在构思这三个完全不一样的女性形象时,是如何去设计的呢?
虹影:我觉得虽然这部电影是一个少年的视角,但它实际上还是一个非常女性主义的电影。你看秦佳慧就是一个一直被压在最下面的人,她就像石头缝里的花一样,开出了美来。她是一个懂得忍耐,知恩报恩,同时又对所有人都很善良的人。
而窦小明的妈妈崔素珍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她是一个守寡的妇女,以往这样的中国传统女性,在那个年代就应该是循规蹈矩的,是绝对不会往前跨过这个尺度,但她不一样。她喜欢、崇敬老秦,愿意为他做一切事。她为老秦做小面、洗衣服,她有任何一个好吃的东西,肯定都会先给老秦。可以说,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她就是他的那个守护者。近距离上,她连他的手都没摸过;而远距离看,几乎她对他的所有行为都看得见。相当于她一直在默默守护他,有她在,这个男人就不需要再管柴米油盐,他只管修鞋养活他的孩子,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而她对于自己的儿子又是爱恨交加的,这方面她是那种望子成龙的最典型的重庆妇女。你知道在我们重庆那个地方(后来我听说北方也这样),孩子稍微不按照母亲的心愿做的话,就是打。崔素珍就是这种特别有控制欲的母亲,就像现在说的“虎妈”,特别希望孩子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就是这样一个女性,当秦伯伯来向她告别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懵了。因为男女本是授受不亲,但秦伯伯居然摸了她的脚。你知道,女人的脚是不能摸的。而秦伯伯亲手做了一双特别美的手工鞋,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个人心里面是有她的。我觉得就是这里,她对他的所有爱与关心,还有尊敬,都值了。
而反过来说,苏滟是带着报恩的心情跟窦小明交往的。但对于一个少女来说,她很快就将报恩的情感转化成了爱情。所以当她发现窦小明的心里其实装着另一个人时,一下子懵了。所以她要离家出走,她要跟他分开。但窦小明一旦跟她表示了一点点可以回转的余地,她马上就变了。后来窦小明跟她说,我们是不可能的,然后她非常坦然地说,没事。她身上非常独立的这个特性,特别重庆,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重庆女孩。秦佳慧是压在石头缝里的人,而苏滟不是,苏滟是从石头缝里一直长出来、往上长的那种人。这是非常有现代性的人物。
深焦:那您觉得,作为男主角的窦小明是怎样一个形象?
虹影:我认为,长大后的窦小明是停止成长的。在14岁,当他的女神走掉时,他的成长就停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她的任何消息,她也从来不给他回信,他就一直沉浸在回忆和忧伤之中。而巧合的是,他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爱他,让他可以慢慢地、假装从过去的生活里面挣脱出来,但他的内心其实还是装着秦佳慧的。他的那种忧伤和伤痕,他的白月光,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占领,所以长大后的窦小明是没有任何光彩的。而这实际上是一个悲剧,当他再次遇上秦佳慧,发现根本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的时候,他醒了,而那次醒可能也是又一次的成长。
深焦:我注意到,您以往的作品中大多选择女性视角来进行叙事,《月光武士》却选择了窦小明这样一个男性视角,能谈谈这次转变的用意吗?
虹影:其实我很少写男性视角。《K-英国情人》是以朱利安·贝尔为视角写的,而上海三部曲都是以女性或者第三视角来写。像《月光武士》,我只是换一种角度来讲女性的生活。我写了一个男孩的成长,讲他观察到的女性。我就是特别想知道,从一个男性的角度来表现女性的生活,会有怎样的不同。《月光武士》和我以往的小说不一样,我以前的作品,比如《兰心大剧院》,它是第三视角,单纯地讲一个故事,讲巩俐回到上海发生了什么。而《月光武士》是窦小明以自己的视角来讲的,讲他认识的一些女性们,讲她们的一生会如何度过,以及这座城市的发展变迁。
我用了一个在小说里经常用的手法,就是“元小说”,你从哪个点开始,最后再回到那个点。而电影里也有一样的,比如《罗拉快跑》。而我设置了窦小明的眼睛,他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的这些所有都是他想出来的。我们要去试想,如果他看见了他过这样的生活,他会去救一个人吗?他肯定还是会救她。他会遇到他的女神吗?他肯定还会遇到,如果见到他女神被欺负,他肯定还会出手相救,对吧?所有的这一切,他都是绕不过去的,人生中的几大劫对他来说,根本是无法跨越的。所以到最后他还得照样地过。
因此我设置:如果他不这么过,会怎么样?如果他不去救那个女孩子,他不进医院,他碰不见秦佳慧,而她也不是秦佳惠,不是这个混混头子的老婆,他所有的问题都很好解决。比如说爱上另一个漂亮的女人,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就像我们很多人一样喜欢一个女人,生活没变。但他的命运恰恰就是因为这个混混头子,她的丈夫,一切都不一样了。所以像这样来看,它不是一个现实主义,而是一个超现实主义的作品。
深焦:在《月光武士》中,“父亲”的人物形象似乎总是缺席的,比如,窦小明从小就没有父亲;而秦佳惠的父亲老秦则总是沉默寡言,只能通过信件来表达对女儿的爱意。电影中老秦只有几句台词,您为什么塑造了老秦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形象呢?
虹影:秦伯伯这个人,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是沉默寡言的。他对于女儿的沉默寡言,是因为无法向孩子解释妻子走掉的事,因为那时候孩子还小,如果出去说错了一个字,可能就会带来一场灾难,所以最好是不说。但你从秦佳惠收到的纸条可以看出,秦伯伯对她是充满爱的,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其实是非常紧密又不同寻常的。它在一个特殊的年代里,构成一种既亲密又有距离的情感关系,同时也让我们感受到,他虽然是离席的,但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女儿身后,对女儿的所有事情了如指掌。
他完全知道女儿被家暴了,但他完全没有制止钢哥,因为他觉得制止了可能会让事态变得更严重。因为钢哥目前对他还是尊敬并且愿意保护他们一家人的,而一旦撕破了这些东西,可能会让女儿陷入更大的灾难之中。比如钢哥不是被抓走了吗,后来为什么又出来了?没准就是秦伯伯去说服他女儿原谅钢哥,把所有发生的事情化为平静。让女儿能够顺利抵达日本找到母亲,这才是他的一个宗旨。所以当他达到这个目的后,他很快就对自己的个人命运做了一个了结。
深焦:影片结尾,您用一种很轻的语调讲完了这个实际上有些沉痛的故事。钢哥是否会报复属于未知数,而独自离开的秦佳慧去了哪里也没有给出答案。您能谈谈对结局选择留白处理的用意吗?
虹影:我认为电影就是要留给观众一些想象的余地。很多观众会很在意苏滟和窦小明的关系,我认为这就像江水一样,是顺其自然的。也许他们会在一起,也许不会。我不会给出明确的答案,因为人跟人之间都是在不断地往前进,他也会有新的对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而且我主要讲的是这个少年他想象自己的一生怎么过,他会碰见秦佳慧,碰见钢哥,碰见自己的老婆,他会有自己的孩子,然后他选择一个很安分的生活,有一些收入,他不要去拼搏。有一天他又碰见了自己少年时的偶像,他要如何去选择,我想下一次他再遇到,他肯定会选择去知道他跟他的偶像是不是这么回事。人在那个年代,我想每个人都会选择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地往前冲,对吗?所以我会想他会怎么样,但我不想说自己对他会做一个判断,我希望观众自己也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虹影:我们人人都需要保护神,在我们幼年,在我们虚弱时,在我们不利或者遇到了麻烦和困难的时候,我们需要一个人对我们伸出手来。
在电影里,钢哥是秦佳慧的“月光武士”,钢哥会保护很多很多人,包括他的兄弟都是被他保护的;而秦佳慧在某一个时刻,成为了窦小明的“月光武士”;在医院的时候,窦小明毫无疑问成为苏滟的“月光武士”,然后又成为秦佳慧的“月光武士”。他几次要去挑战钢哥,和他对抗,虽然他没有赢,但他改变了事情。如果他在医院不向钢哥挑战,钢哥就不可能进拘留所,他们的关系就都不会出现改变。而秦佳慧的爸爸当然也是她的“月光武士”,同时也是秦佳慧远在日本的妈妈的“月光武士”。窦小明的妈妈也是窦小明的“月光武士”,而电影里的邻里之间有那么多矛盾和流言蜚语,这让他们之间的这种守护变得非常温暖。
我把重庆当作一个人来讲述
深焦:您在电影前期所呈现的邻里关系间亲密感非常强,但影片到了后面这种感觉就出现非常明显的变化。《月光武士》写了从1976年到1996年这20年间在重庆发生的故事,在这期间,中国经历了改革开放,而重庆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您在影片中也用了很多二元对立的意象来表达这一主题,比如从“吊脚楼”到“高楼大厦”的鲜明对比,也比如窦小明与秦佳惠的约会地点从极具自然主义气质的江边来到了城市气息非常浓烈的西式酒店。您如何看待城市化发展和现代化建设对于城市自身地域气质的影响呢?
虹影:这部电影表面上讲一个小男孩的成长故事,但它实际上也是讲我们城市的一个成长故事。我把重庆当作一个人来讲述。现今讲重庆的电影,几乎没有一个电影讲到一个城市的变迁与成长,尤其是从很贫穷的一条街、一个地区,演变成高楼大厦,去展现经济的突飞猛进。
那天戴锦华老师在这里,我们也讨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一般的电影都不敢去触及,也很难触及到,在一个讲成长的爱情故事里,放一个这么庞大的历史背景,去讲你的城市的演变。但这是我作为一个导演的目标,我很想讲这个城市,因为我自己就是身在其中的。我 91年出国,每年都回来。我每年回来,隔一年甚至半年回到重庆,就发现重庆的变化是天翻地覆的。到处都是拆,到处都在把吊脚楼掀掉,然后都是高楼。
我记得最深的是荷兰阿姆斯特丹的一个导演,做了一个我个人的纪录片。他跟我96年到重庆,也就是《月光武士》故事的最后,他第一句话说,“Hong Ying saying your hometown is a village,I was thinking I was wrong,because it’s like Hong Kong.”他们有一种错觉,以为重庆是一个小村庄,然后没想到像香港一样繁华。我告诉他,重庆不是现在繁华,重庆在抗战的时候都是高楼大厦,现在更是,东直门大桥,重庆饭店,还有那些银行,特别豪华,跟上海外滩一样。
现在那里还有好多老房子,我认为这种城市的演变历史是最重要的,戴锦华老师也说,不要说刚出国回来发现变了,你就是坐在家里面,半个月不出去,就发现整个都变了。
在我小时候,我的想法和苏滟是一样的。我就是要把那些高楼大厦建在这个贫民窟的吊脚楼上。当我们拥有了富裕的生活后,才知道那个吊脚楼是那么珍贵,对吧?所有人都经历过这样的事。
深焦:他们当时的概念里,会觉得吊脚楼是一种不够现代化的象征吗?
虹影:他们认为是贫穷的象征。他们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个非遗,是一个少有的文化保护。所以这也就产生了洪崖洞的问题。洪崖洞是一个在人们的想象中盖出来的吊脚楼,它不是原来的吊脚楼。我觉得这就是当时从日本回来的钢哥内心的那种变化,击溃他的并不是他和秦佳慧爱情的失败,而是他发现什么都变了,他熟悉的故乡怎么变成这样了,他熟悉的一帮兄弟们怎么成了这样,他内心的那种失落感、失败感,被时代“get out”的感觉,那才是深深打击他、彻底击碎他的。
深焦:我觉得这种心理中也带有某种恐惧和焦虑的情感,曾经无比熟悉的环境现在却如此陌生,那种失控的感觉,的确会让人心生不安,好似没了根。“重庆”一直以来都是您的第一故乡,我在这个电影中也能看出您对那个年代的重庆有一种深深的怀旧感。当您从国外回到魂牵梦萦的家乡却发现重庆已经大变样的时候,您也会感到焦虑或者遗憾吗?您觉得印象中的那个城市还存在吗?
虹影:我认为印象中的城市现在是以另一种面目来呈现,它变成了我们不熟悉的模样。我觉得任何一个人对于故乡的概念,都只能像奥德赛那样,他出走了一生,在他这一生快结束的时候,他会想到自己的故乡。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在他觉得已经走遍了所有的地方后,他才能够感觉到这种痛惜。
对于重庆目前的一种状态,我觉得钢哥的精神状态是,他带着去日本捞金、要衣锦还乡的目的回来想耀武扬威,但他回来发现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而其他人出去的理由和钢哥是不一样的,我觉得还有很多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不是有很强目的性地去抓取某样东西。看世界,就意味着也许我会有另一种新的生活,对于财富的需求还没有那么深,并且我认为85%的海归都会发现,中国才是真正的中心。我说的不仅是经济的,而是说其实你的根在哪里,你就会特别在意你的故土的每一寸变化,但是你错失了这所有的变化。
因为你看见的就是你眼睛现在看到的,并且这些与你完全不相干。你仿佛看见的是另一个地方,你故土的那种东西已经没有了,你就等于是一个“空”的人,你是一个浮萍,是一阵风,这会从根上把一个人摧毁。你所熟悉的所有都没有了,甚至你认识的人也没有了,而且即使是你的同学或某些认识的人存活下来,但跟你的话语完全搭不上,这是一种悲剧。我自己也是,因为我虽说那个时候在英国,但我几乎每年都在中国住一段时间,在重庆住一段时间。我依然能感觉到那个变化。
我记得最有意思的是,91年回来的时候,我住在解放碑最好的酒店,特别贵,1000多块钱。我们当时有几个以前的朋友,他问我住一晚多少,我没说,他说我能猜到,住一晚等于是我们三个月的工资。他们谈的就只有价格的问题,而对他们以前共同在一起的那种生活是不会谈论的,和他们的话语是错位的单行线。比如这个人想谈故土,那个人谈的是价格的变化,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你经常碰到一个人很久不见了,但你发现你们不能谈什么,但是你只要一谈到电影,好像就可以有共同话题了。除此之外,你要谈书,现在的人已经不看书了,你要谈城市,他也不要跟你谈。除了电影,还有一个能谈的,就是吃的。
从作家到导演:虹影的创作之路
深焦:《月光武士》是您首执导筒创作的电影长片,从文字到影像,您觉得在创作上有哪些异同?
虹影:我觉得共同点是,它们都在讲故事。从小说到电影,我希望的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用镜头来讲。你也看到了,这个故事它是非常完整的。我最遗憾的,就是中国电影的故事,你不知道它在讲什么。我最近看了一下正在上映的一些电影,观众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第二点的话,就是说因为电影要通过影像来告诉人,而小说是文字,后者是一个人的事,而视觉是一群人的事。导演是这一群人的中心领导,所以怎么把这个事情贯彻,使其能达到这个水准,对于一个从没拍过电影的导演来说,是一个特别大的困难。导演必须了解所有的工作,比如摄影指导跟你说他要用什么镜头,你连这个镜头都不了解,而且都不会使用,那你肯定也是要“out”的。所以,你必须要理解所有的东西,所有的步骤,在这方面我准备了7年,所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敢说,应该没有一个新的导演,会花这么长时间去学习所有的步骤。我不仅学习导演的,学习制片的,学习摄影的,我学习后期制作的每一点,然后现在在学习做宣发,我会做全套跟下来。
深焦:《月光武士》是2021年花了一个月在重庆江津拍摄完成的,当时正值疫情期间,您都遇到了哪些困难?又是如何克服的?
虹影:首先是资金上有一些困难,因为疫情,很多工厂公司都停了,所以很多原来答应好的资金都没有到位。好在我是一个写作的人,我用自己的稿费来把它填补上,可以使其顺利地开机。这是要实现我的愿望、让项目顺利进行的最大的一个困难。我会像窦小明一样,一直往前冲。
其实我经常在拍这个电影的时候,想到自己那个年代作为一个少女的时候,我觉得我不够勇敢,不够坚定。虽然说我也爱上我的历史老师,那是18岁,但是在我的少女时代,就是像窦小明12-14岁这个时候,我是一个非常胆怯的人,只是作为一个观察者,而不是一个进入者。我经常讲,为什么我不可以改变,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我应该改变。我觉得我应该用赌的精神,让我的生活充满这种挑战和危险。
第二个呢,就是我真的得到了重庆各个方面的支持。我特别感动,我的很多朋友,不管他是怎样的职位,只要是听说我有困难,就全力以赴地来帮助我。他们就是我的“月光武士”,他们守护我把这个电影拍完了。
深焦:您的小说中经常出现重庆方言,而这部电影也是全部使用重庆方言拍摄完成的。您如何理解方言对于一个故事的重要性?或者说,您觉得方言在一个故事中充当着怎样的角色或者起到怎样的作用?
虹影: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跟我讨论过。我身边的朋友,他们说“虹影,你不要用方言。你用方言就隔开了一部分观众。”但我有一部分朋友就认为,必须是重庆方言,因为这次如果没有重庆方言,它的魅力就不存在了。我当然比较倾向于后一种,他们肯定说的是重庆话,而且重庆话是很容易懂的,它不像上海话,也不像江浙那边的。比如你说闽南话,完全听不懂,像在听外语,但我觉得重庆话是可以听懂的。而且我们这个电影的特点是,不仅讲的是方言,而且尽量所有演员都用重庆人,包括我们的群演都是当地人。我有一句话,叫作“重庆人演重庆人”,很多是重庆的素人,从来没有上过大银幕,由他们来演他们熟悉的生活。
深焦:但这些素人的表演还蛮自然的,比如打牌的嬢嬢(阿姨)、跳楼戏下面围观的群众之类的。
虹影:对,当时拍钢哥跳楼那场戏时,我没告诉他们(群演)我们在拍戏,我说你们就在这里,有什么反应就是什么反应,他们以为我们剧组的这个人发疯了,要跳楼。那个情绪你没法演,演不出来。那场戏我们只拍了一条就过了。我跟演员说,你发挥到极致,争取一条过,白恩演得非常好,他真的就是一条过。那场戏本来是我最担心的,但没想到那么真实。
深焦:但饰演钢哥的白恩老师还有饰演成年窦小明的蔡珩老师,他们都不是重庆人。您在拍摄前有让他们作准备练习重庆话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虹影:他们遇到特别多的困难,因为毕竟不是重庆的,虽然他们也特别用功地练习,然后到了重庆,我们剧本围读的时候,我一字一句地给他们录音,他们一字一句地重复。在剪片的时候,基本上除了尾音有点不一样,实际上是过了的。
吕星辰也不是,但吕星辰她本身就是一个天赋极高极好的优秀演员,所以她顺口就说出来了。其实重庆话是很容易的,就是调换了一个频道。
深焦:您在选角方面,是如何找到左航来饰演少年窦小明的?
虹影:我一个朋友在他住的小区对面,窗户就对准他们那边,每天早晨都能看到有粉丝在守他。我原来就是想找一个重庆的男孩子,我找了很多学校,都是非常好的私立学校、公立学校,都没有这个人。
他一定得是窦小明才行,别的人都不是。其实有几个男孩子也是眼睛亮亮的,但左航表现出来了那种状态。因为窦小明是一个非常空灵的人,就像另外一个世界派来的,这样的一个男孩子才会有这些奇思妙想,他才会有这样一种非常规的举动。
我想起有一次我在飞机上碰见了TF-Boys的小孩,我能看见他们身上就是有那种灵气环绕,如果他们每个人都有光圈的话,你可以看到这个光圈并不是因为他的名气,而是他表现出来的气质,就不像我们现实世界的人。
刚好他们基本上都是重庆人,所以我就想我能不能找他们TF家族的,他们这个年龄,现在是第三代嘛。当时我身边所有的主创人员一看,都反对说导演这个太贵了,是不可能的。但我这个人就是冲着不可能的事情去做,所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朋友一起把左航给签下来了。
深焦:他在开机时才15岁,《月光武士》也是他首次在一部大银幕电影中担当主演,您觉得他的表现如何?
虹影:我在金鸡首映礼上说了“三个最”,我说他的表演是最本质的、最天然的、最天才的,因为我觉得他有一张老天赏给他吃饭的脸,他身上照着所有的光环,不是因为他的名声,而他就是一个照光环的人。你看那个《黄金罗盘》,每个人有一个动物对吧?比如这个人他是一个豹子,这个人是一个兔子,那个人是一个小松鼠。左航他身上有一种潜质,我觉得要比喻的话,应该是小豹子这种感觉,笼罩在他身上。除了他的脸,他的内在是一个特别干净、非常有思想的孩子,他对工作非常上心,比如他来剧本围读,剧本他是全部背下来的,说到哪个,他都不用看剧本,他都知道。而且他非常用功,是一个学霸,学习也特别好,我们在片场等的时候,他一直在看作业。他从来不惹是非,不给任何人添麻烦,他就是这么一个孩子。我想他的爹妈、TF家族的时代俊峰能有左航这样的人,真是太幸运了。
深焦:之前您在金鸡首映礼上也提到了您最喜欢的导演诺兰和昆汀,并且您这次在电影里也做出了致敬,能详细聊一聊您在《月光武士》中的致敬吗?
虹影:我们先说诺兰,我是把诺兰当成我人生几个可以致敬的导演之一。他的学生作找了他当时的女朋友,或者他的妻子,然后一下子就出来了,他每一部都不一样,《星际穿越》、《敦刻尔克》、包括《奥本海默》。他是一个特别讲究声音的导演。《月光武士》最终混录的版本,一出来效果就和没有混录的版本完全不一样,比如说,打人的声音,好像就是打到了你头上。那些鸟疯狂叫的声音,也是特别恐怖的。这是我对诺兰注重声音设计的一个学习。其他就不剧透了。看电影其实就是要听声音,你自己在家看和在电影院看完全不一样,而且电影院一定要选择好的影院。
而昆汀呢,我对他的多线叙事,包括他对女人身体的描述,非常好奇。之前我读到一篇文章,说他最早花了1万美金去找这样一位女郎,只为了舔她的脚、摸她的脚。他很多电影里都有自己这种特殊癖好的展示,我之前有写过一篇文章,是关于三寸金莲所体现的中国男人的性幻想,我觉得昆汀他具有中国男人的性幻想。中国古时不是以女性的胸部为美,而是以脚为美。三寸金莲是可以被握在手里的,你一旦握住一个女人的脚,那这个女人就被你控制住了,满足了男性的那种占有欲望。并且那种缩起来的脚有一种臭味,这种臭味正好在男性中心主义的想象里面,能刺激他的性神经,所以我很惊讶,昆汀怎么会有中国男人的那种性癖好。
当然我最喜欢昆汀的是他的《无耻混蛋》,比如说他拍纳粹进来,要找潜伏在他们家的农夫,那种镜头变化,一个主,一个辅,最后转换成这个纳粹为主。还有就是他专门拍女演员的脚,让她穿鞋子,这个我在电影里也有致敬。我觉得他把人物的每一个状态都用具体的一些动作来表现,我特别喜欢昆汀电影里一些忘不掉的场景。
我还特别喜欢韦斯·安德森。我特别喜欢他在《布达佩斯大饭店》之前的那些作品,特别是《天才家族》那些。他对中轴线的运用,我们的电影里也有学习。连我们的场工都知道,导演说这里有个杯子,那里也应该有个杯子,我们有很多这样专门的场景设计。
我还很喜欢费里尼的电影,我认为他最好的电影就是《阿玛柯德》。他在里面所展现的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有海边那种绿油油的感觉。我觉得看那个电影就能让我想起重庆那一条街发生的事情。
深焦:您未来有继续做导演的打算吗?下一部打算拍什么?
虹影:我想应该有吧。我觉得做导演对很多人来说,就像是看见一朵罂粟花,它的那种美妙,那种恶之花张开把你包裹住的感觉。我希望每次都拍不一样的电影。下一部电影嘛,已经有想法了,但就不剧透了吧(笑)。
(本文刊于《北京青年报》2023-05-18 b1版)
虹影生于重庆,观世事亦如长江之水。她常常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定焦的镜头,人间万物如巨流充盈,成为心中的过往,带着这样强烈的画面感,虹影将自己的小说《月光武士》搬上了银幕,而她也在诗人、作家、美食家的身份之外,添上了导演的名衔。
专访虹影是在北京的一家咖啡厅,稍有异域风格的壁灯,木制的桌椅,宽幅海报,敞亮的空间里却并不宁静,人来人往,背景音乐有时候还会盖过说话的声音,而虹影以导演的眼光来审视这一切,觉得“一切都还挺对的”,对于色彩敏感的她觉得灯光、壁纸、窗棂都很相配,“如果有摄像机的话,一定是在咱俩中间偏前的那里”,虹影一指,仿佛脑中已经有了故事,“但是,这还不够,一定要有人在我们后面走动,这样,时间和空气才仿佛流淌起来。”
小时候,虹影就喜欢这样盯着流淌不息的江水和行人、船只,后来,她走到了更远的地方,也看到了世界各地的江海河流。从自传体小说《饥饿的女儿》到《K-英国情人》《好儿女花》《罗马》《走出印度:阿难》,虹影笔下的地域版图也涉及了上海、武汉、英伦、意大利、印度……只是,她始终觉得自己无论在讲述哪里,都没有真正离开过重庆的长江南岸。如今,虹影带着电影《月光武士》重新回到了这个精神的原乡,希望透过镜头重新凝视这个定义了她生命,灌注了她的血液、呼吸、记忆的地方,呈现人在时代中的成长和蜕变,而她也希冀在这个过程中邂逅视野中的 “新奇”。
为当导演准备七年 回到生命起始之处重庆
虹影的小说开篇总是有一种魔力,能将人一下拽入情景氛围中,比如《饥饿的女儿》,18岁的六六一出场便走在混乱的街巷,而来自暗中的窥视如同是悬疑片,让读者绷紧神经;《月光武士》开始便是一个女孩被小混混们围堵,救她的男孩被打得头淌鲜血;而《上海之死》则用“上海今后多少年也不见得能下完这场雨”兜头浇下一场寒凉……生动的文字轻易地就能转变为画面,这是虹影的笔力,也得益于她平日里对于事物的画面捕捉能力和 “过目不忘”的天赋,视觉思维的强大,让她对于当导演也有足够的自信。
虹影的小说《上海王》曾经在2017年被导演胡雪桦搬上银幕;2019年,娄烨执导、巩俐出演的《兰心大剧院》则改编自虹影的《上海之死》,虹影离大银幕的距离并不远。她向记者透露,自己的导演梦却开始得更早,她已经准备了7年之久,“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写过一个剧本,是关于罗马的一个轻喜剧,讲述了一对恋人在罗马相遇以及衍生出来的故事,有一位知名导演买了剧本版权,但是他一直没有时间拍。他觉得我了解意大利和中国,所以就鼓励我来拍,于是,我就开始系统学习电影课程,还去剧组实地了解做导演的方方面面,但是,这部电影最终由于投资的原因搁浅了。后来在2019年,张一白导演的《风犬少年的天空》在重庆解放碑取景拍摄,我前往探班,张一白问我那个意大利电影筹备得怎么样了,我把情况告诉了他,他说你应该拍重庆啊,这才是你最熟悉的地方。”
一下受到启发的虹影,当晚回去便开始在自己的短篇小说中寻找适合改编的重庆故事,正巧发现了一篇曾经发表在《北京青年报》上的《小小红骑士》,“这个故事浓缩着我和重庆的精神记忆,我就把它改编成了剧本,开启了电影的筹备”。
2020年,虹影去英国看望女儿,却因为疫情而滞留伦敦,她利用这段时间梳理了《小小红骑士》的剧本,欲将其中的时代与人物进行更为丰富的塑造,于是扩展成为长篇小说《月光武士》,“当时,伦敦的街上每天都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在那样的情况下,人会思考很多不一样的事物,我又开始想念我生命的起始之处,想念重庆,所以,我就在这段时间里一气呵成,完成了整部小说。根据小说,我又再次改编了剧本。”
2021年,虹影回到国内,电影的一切拍摄事宜都进展顺利,10月底,她自编自导的《月光武士》开机,用35天的时间在重庆拍摄完成,虹影在其中出演了一名雨天中的路人,像希区柯克一样,用一袭背影在自己的导演处女作中留下了纪念。
感谢自己此次拍摄遇到的都是对的人
5月10日,《月光武士》在北京举行小规模放映,导演顾长卫和张杨在观影后称赞这部电影的质感,二人被其中的爱与生命的穿透力所打动,更惊讶于虹影能够在文字与影像之间进行的自由切换。
《月光武士》讲述的是十四岁的少年窦小明一身侠义,一心一意要保护被欺凌的秦佳惠,做她的“月光武士”,然而, 20年过去,少年长成青年,多年后的重逢,并没有让男女主人公走到一起,秦佳惠感激窦小明的守护,然而,她更加领悟到女性应该成为能够保护自己的“月光武士”。
小说原作的跨度大,人物众多,讲述了一群边缘人物从1976年到1996年在历史洪流中的成长与命运,“《月光武士》里面的人物都有原型,是我野蛮成长时期的邻里,是我熟悉的生活。1976年是一个发生了很多事情的年份,非同寻常,在这样一个时代的变化中,有一个少年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成长,在荷尔蒙的爆发中遭遇到了困惑,他要靠秦佳惠的照片、靠印有女明星的杂志来构建自己对未来的期待,然而,事情并不是他预计的那样,时代给他烙上了伤痕,他面对这些,怎么去解决?这是我所感兴趣的,我想由此探讨时代对于人生命运的撞击与席卷。”
虹影透露,相比于小说,电影的架构和故事没有太多变化,影片中,白沙镇、塘河镇、图强村、长江、朝天门码头、趸船和长江两岸建筑、老码头、老街道、老医院等多处极具符合70年代老重庆浓郁地域生活色彩场景都一一呈现。
作为导演,虹影要走出作家偏于“自闭”的状态,习惯于团队协作,尽量去与外界沟通。虹影笑称当作家和导演在不同之中又有相通之处,“作家是靠一支笔来布局,在心里构造一个舞台,让张三李四一同登场,而导演则要和一群人一起来创造,通过声音、服化道、镜头影像来赋予纸上的人以生命,这两种艺术形式都很好,我都很喜欢。”
《月光武士》的“英雄救美”情节似乎很适合商业化的改编,但虹影表示,这部作品还是偏于“作者向”:“如果是纯商业片,七秒钟就要转换镜头,节奏要快,那我怎么去表现重庆起伏的山势、墙边厚重的青苔、绵延错落的石阶,幽暗碧绿的江水?我觉得这样会破坏影片的质地,而且,我尽量在影片中呈现巴蜀文化的底蕴,比如神秘的宾爷,代表女性欲望的黑姑等等,给影片增添隐喻色彩。”
虹影感谢自己此次拍摄遇到的都是对的人,“男一号是左航,他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孩子。左航本身是重庆人,上的也是重点高中,做事情非常用功,在围读剧本的时候就非常优秀,拍摄起来,一句台词都不错,他表演的时候我都惊呆了,怎么这么快就能入戏?这部电影遇见他真的很幸运。女一号冯家妹也是重庆人,她在片中有唱歌的戏份,日语歌都是自己做好标识认真练习。我很感谢团队里每个人都尽职尽责,付出了最好的一面。剧组的录音指导跟我说,他参与了20多部电影的创作,这是他工作最愉快的一次,我没有发过一次脾气。”
作为“重庆的女儿”,虹影似乎也格外得到了老天的眷顾,“拍摄时需要下雨的时候,会下雨,不需要的时候,会天晴,剧组的人开玩笑问我是有魔法吗?”而一些困难也都得到了相应的解决办法,“剧组为了找70年代的服装、道具,包括车辆、杂志、房屋,真的是绞尽脑汁,哪里都没有,最后,我想起来重庆有一个老街委员会,于是就找到了负责人,得到了很大帮助。”
都说电影毕竟是遗憾的艺术,《月光武士》受限于投资,也让虹影觉得才华未能完全“舒展”,“我常常想,要是有这样的设备就好了,要是轨道能更长就好了,要是预算能够更多些就好了,我时常会有这样的感慨,就像是厨师一样,我只能够把手边仅有的食材利用起来。”
由于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虹影在拍摄期间的睡眠时间很短,“一般是两点钟睡觉,六点半起床,虽然只有四个半小时,但尽量能做到深度睡眠,已经很好了。不过,在结束拍摄之后,我整整睡了两个星期,期间醒了就吃一点东西,然后倒头又睡。”
虹影给自己的导演处女作打了85分,“未来再执导电影,我会更有经验。这次我尽量还原了重庆人内心深处的精神气质,呈现了他们在面对生活磨难、命运迷茫的时候,做出的努力和牺牲,传递一种人与人之间温暖美好的情感。”
忧郁内心被美食与诗歌拯救
为了对抗电影拍摄时的疲劳,虹影有一个方法是 “煲汤”。虹影不仅是一位作家,更是一位美食家,她发在社交媒体上做菜的视频会获得几百万的点击量,也出版了以美食为线索的散文集《当世界变成辣椒》,虹影认为自己的忧郁内心是被美食与诗歌拯救的,“上帝造人的时候,制造了苦难,但也驱使你去发现抵抗苦难的方式,对我来说,有了美食与诗歌,我才不至于被深层的压抑所摧毁。”
从虹影的自传体小说《饥饿的女儿》中,可以感受到虹影的成长伴随着剧痛:一家人挤在藏污纳垢的贫民区里,她因私生女的身份而遭受流言与谩骂,忍受着心底的沉重与卑微,面对的是精神和身体双重饥饿的折磨,也因此,虹影说自己当时的写作是“憋着一口气”,想用凌厉的笔去声讨冷酷现实的不公平。然而,虹影也在很小的时候,发现了人性中的矛盾与复杂,这让她觉得一切并非不可宽恕,这样的心理也构成了虹影作品的张力。
虹影回忆道:“有几个温馨的瞬间是来自于我做饭的时候。在我小时候居住的六号大杂院里是没有隐私的,甚至连羞耻感都是稀缺的,我饱受各色人物的嘲笑和讥讽,平常他们对我特别坏,可是我五岁的时候,母亲要出去工作,姐姐哥哥都去上山下乡了,我的养父眼睛不好,我就去灶台上做饭,这时候的邻居们就会聚在天井里,在我的周围指指点点地说我应该这样、应该那样,非常热心,所以,你说他们坏吗?他们也有好的一面。”
虹影笑称自己是因为太想脱离饥饿的感觉和记忆,所以对烹饪美食有无师自通的悟性,“我是懂得在食物上进行创造和发明的,就像构思文章一样,我做饭手艺很快就超过了那些邻居,他们也都承认,六六(虹影的小名)太厉害了。”
在生活匮乏的年代里,诗歌和美食给了虹影慰藉,让她没有被压向黑暗深处,而是去延展自己,寻找更多的可能性。她的身上有着叛逆、愤怒,有剖开自己的决绝,但也有爱、有柔光,有烟火气息的灵动。疫情期间归国,虹影在上海隔离,“酒店的环境并不好,但是,饭菜都是人家送来的,厨师还恰巧是四川的,我就觉得特别愉快。朋友说我这种情绪大概坚持不了几天,然而,隔离的那三个星期,我每天都特别快乐,疫情会让人放下很多不必要的奢望,一家人平安就好,何况我还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还能看书、看电影。”虹影自认是一个乐观的人,“我会缩小我的负面,放大我的正面。”
有了女儿之后,好像就放下了所有的怨气
虹影的作品中,女性往往以一种坚韧的幸存者的姿态出现,虹影也因此被众多女读者所喜爱,被奉为具有女性自我觉醒意识的先锋作家。虹影希望自己的写作能够打开女性的内心世界,促成她们以一种更宽广的眼光来看世界和自己的命运,“尤其女人,要学会去争取自己的命运,不要轻易去放弃,尤其是面对困难的时候。逃避是很容易的,就像是我从作家转型为导演,有太多难题,那就坦然面对,把问题一一解决掉,不要因此停止前行,不要等着别人为你主张。”
从《饥饿的女儿》到如今的《月光武士》,虹影在三十多年里,足迹遍布世界各个地方,她的性格也开始变得更为温和,就像是《月光武士》的名字一样,配着刀锋的武士也有了妩媚的月光相伴。
虹影坦承自己是因女儿而转变的,“我有了女儿之后,好像就放下了所有的怨气,我就觉得上帝怎么那么好,还会给我一个女儿,她就像是一个意外的礼物,让我感恩于自己的命运。其实,之前我一直是拒绝孩子的,在我居住的大杂院里,每天都上演着大人打小孩,小孩跟大人对着干的战争,让我觉得子女跟父母之间的关系是一种索取、敲诈,我觉得小孩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恐惧大于美好,但是,我在45岁有了孩子之后,才发现天地都变了,她的笑脸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治愈。” 虹影在生下女儿前夕,自己的母亲却离世了,回望母亲的过往,虹影也有了更多的理解与感触,知道了母亲的艰难,那些童年阴影仿佛也被抚慰了。
提起女儿,虹影满脸的疼爱与骄傲,“她已经16岁了,非常有绘画天赋,每年都能拿到学校的艺术奖学金,也为我的电影和小说创作了插画。”
作为母亲的虹影,期待女儿成为简单、快乐的人,她为女儿创作了《奥当女孩》《新月当空》等9本儿童文学,用充满奇幻和童真的故事讲述母亲对女儿深深的爱,通过孩子的视角去思考和幻想。虹影也喜欢这个不断刷新自己的过程,她从不排斥社交媒体和网络,还自制小视频,正在写的长篇小说中,也在通过奇幻风格来探讨平行世界,“我永远对新奇的,对自我的、非自我的东西有着特殊的兴趣,永远没有停止过审视。”
而虹影也会继续创作下去,“我的脑力还不错,我的想象力还在奔涌,咖啡馆里一个女人的背影,一幅墙上的画报,都能让我有灵感。”虹影认为,想象对于作家是容易的,而结构则是最难的,“任何一本教科书,任何一个写作班都没办法去教结构,那是作家的领悟和天分,它是不成章法的,如果你要按照几大要素来建立结构,那反而如同是PPT一样,没有灵魂。”
想在未来三五年内完成一部纪录片
虹影也在酝酿新的导演作品,“我很想拍摄一部纪录片,讲述意大利中东部地区一个古老小镇上的邻里亲情。我夏天在那里居住时,有一次参加了一个小男孩的葬礼,当天,所有店铺的灯都关了,大家走出家门汇聚到一起,去墓地为一位因为心脏病去世的小男孩送葬,大家一路上不停地唱着圣歌,非常震撼。那里的人也很有意思,有一个普通的铁匠唱歌非常动听,随便一张口就是美妙的歌剧。有机会的话,我想在三五年内完成这个作品。”
虹影一边写作,一边照顾家庭,一边做导演,而她却依然精力充沛,利用一切时间去勾画梦境,“我喜欢讲故事,无论是通过电影还是小说,而故乡重庆则像是一个开关,啪的一下,就能唤醒原始的记忆。有一回我在庐山,突然间起了大雾,车辆无法前行,我就想起了学生时代的某一天,重庆江上的大雾让人近在咫尺而无法分辨,我还想起了一个梦境,我在一个木盆里,漂流在大雾弥漫的江上,突然间雾散了、水褪去,我走过了长江。重庆的河流、传说就是我不变的乡音,就算我去到多远的地方,仿佛一开口,就能回到这里,故事也随之扑面而来。”
文/萧游
供图/虹影
影片前一个小时我会觉得都是好看的,还算成功的文艺片,左航演的很好,演出了少年人的稚气,倔强,保护一个人的决心,要成为月光武士的誓言听上去也让人觉得是坚实真诚的。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台词,一句是“我带着我的尊严来了”,令人觉得好笑又颇生敬意,因为少年人的保护是发自内心,一腔热血的,不含任何条件的。另一句是“妈,你今天好勇敢”,真的是一个小孩说出来的很可爱的话。
剧本写到年少我觉得就差不多该结束了,看着看着有一点点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那意思,都是少年默默关注美丽成年悲惨女性,我觉得我想多了,后来一看导演采访真有那意思,给我搞无语了。个人觉得这种发生在少年时期的模糊的真诚的好感和爱慕,应该像重庆江上的雾气一样,隐约存在却又无迹可查最好看,它是无关乎欲望和条件的。就像月光武士,柔和,坚定。而太阳一出现,雾气和月光都会散去,但我们知道它曾经存在就很美好。这部分我觉得左航都演出来了而且演的很好,所以电影前一个小时都算是好看的。而我觉得作为白月光的佳慧姐,在她心里,窦小明应该一直都是一个小孩,一个还需要别人保护但是扬言要保护她的可爱小孩。他俩的故事最好是都记得彼此但也都遗忘彼此,就像朦胧的雾气,再也不会遇到,日光下也不会想起,但看到月光的一霎那好像还是会失神,偶然想起自己生命中好像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如此,电影就完美了,也符合我对文艺片的想象了。
(以下全是吐槽了)
但是它就不这么拍~剧情上有些地方处理的吧……很难评……不知道乱七八糟搞什么……送佳慧姐回家以后她莫名其妙洗澡还让小孩递毛巾,编剧导演你们是在想什么???后五十分钟成年以后,电影简直就开始滑向诡异的伦理片了,这份感情留在心里就可以了,就不用时时刻刻拎出来恶心身边人了。而且他俩重逢以后又整烛光晚餐又送珍珠项链的这是搞什么???这是要让真挚纯洁的少年感情变质啊!她那个祸害遗千年的老公我也是服了,跳楼时候我心想好家伙终于要死了,没想到头着地还能只落个骨折,真是厉害了,祸害遗千年啊!这个佳慧姐也是挺旧时代的,这么个老公,都出轨到你头上了,三番五次家暴,还巴巴地带去日本,二十多年了感情才耗尽,搞不懂啊搞不懂。还有啊,我不知道这个导演拍电影的时候考虑的受众是谁?真的不是文艺片就非得有点情……色……场面和露骨台词的,你知不知道左航的粉丝群体大多是未成年啊,我坐在一个四个人包场的电影院里,前面俩妹妹开场前还在聊数学作业,到某些场面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捂我的眼睛还是前面的两双眼睛。
还有后面这个剧情,我有两种思考,先谈第一种:长大的必然。我在看电影过程中的思考是难道人长大了就是会变得富有目的性和不真诚吗?左航做月光武士的动作就让人觉得真诚感动,成年的窦小明做这个动作就让我觉得你要干嘛?你要和佳慧姐结婚呐?男女的关系在成人世界里最终的走向都是性吗?性之后呢?好像有些东西最好随着长大死去,也只能随着长大死去。
第二个思考:剧本的问题。成年以后看重逢之后,越看越不对了,窦小明难道是要出轨吗老天啊???怪不得说亲妈往往最不懂孩子,这不你写的书吗,你构想的窦小明和秦佳慧就是这种感情吗?然后佳慧姐拒绝他,他又巴巴找老婆来了,那意思看着也不像复合,这段他老婆演技还挺好的,演的很好看,但是这男的,我都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很像现实中那种“我都和你在一起了,但我内心最深处的地方一定要留给我的初恋你不可以干预必须尊重还必须和我一起追忆”。(怎么那么像皇上和纯元皇后)可能男的都这样吧,我也不懂了。
最后,国产文艺片我一般是不看的,因为总是觉得男女的情感我理解不了,这次也是为了左航冲冲票房。十五岁翻山越岭,终于在17岁站在我们面前,表现得很好,一点也不出戏,是我心中月光武士会有的样子。养成系总还是让人感动,以前在物料里面你说全世界70亿人少你一个一点也不重要,粉丝就举灯牌“70亿少你不行”,又看到首映路演左航回应“没有我直接回答”,让我觉得追养成系总是值得的,为了少年人的一点真心和我们之间如月光雾气般的一点感情。
《月光武士》这部影片讲述了14岁的青葱少年窦小明一心一意想要拯救饱受家庭暴力和丈夫出轨困扰的秦佳慧,做她的“月光武士”。然而,时过境迁,20年过去,青葱少年已成稳重青年,佳慧却仍然没有走出阴霾。再次重逢,秦佳慧感激窦小明的守护,却更加领悟到女性应该成为能够保护自己的“月光武士”。少年窦小明的扮演者左航是第一次“触电”,对于他的表演,导演虹影与众位主演都给予了肯定。15岁的左航参演了这部电影,到了如今的17岁播出了这部电影。虹影表示“无论是‘白月光’还是‘月光武士’,都是独属于自己的、曾经耀眼绽放过的证明。”
《月光武士》真是这一年度最神秘的电影,由蜚声国际的罗马文学奖得主虹影根据自己的小说改编,并首次拿起导筒执导,她是有多么爱这个故事。帕慕克喜欢《纯真博物馆》,也不过就建造了一座时空有限的博物馆,无法想象他自己挑选一个芙颂和凯末尔,让他们摇晃在伊斯坦布尔的老街上,但虹影做到了。她不仅在纸上将我们催眠,跟随着窦小明、秦佳惠一脚踏进山城弯曲的斜街,还将他们的故事搬上银幕,让山城的氤氲气息,江河的浩荡之美都流经我们的眼底。祝贺《月光武士》获得美国好莱坞下一代独立电影奖最佳剧本创作奖提名,这是于万千期盼中的又一个好消息。“这个电影奖的最高荣誉授予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杰出故事讲述者和富有远见的电影制作人。”杰出的故事讲述者,是的,那个五岁时在长江边的细雨里奔跑与呼喊的女孩,那个十八岁才知道自己身世从此定格了一生的河流的女儿,她一直是那个山鲁佐德一般靠讲故事活着的女子啊。
好一个离奇的故事,这种少年视角的东西存在在文字阶段的时候,还能从作家的能力保有一丝余味。当文字具象到大银幕之时,所有的矫情做作和瑕疵立刻浮现。前面的少年视角还勉强能看,后面的成人视角尬到脚趾抠地。归根结底就是这寻死觅活的感情纠葛令人无法相信,一方面来自导演的薄弱,更重要的是演员选择的问题,谁和谁都不来电啊。尤其是女主一张扑克脸走天下。唯一能和角色贴合的就是钢哥,但也发挥有限。
喜欢冯家妹
书原著的评分就不高所以没抱太大期待来看的,很能理解导演一个重庆人想自己拍一部重庆故事,但是关于时代背景,那个时代特定的职业,特定的社会现象,都没有讲述清楚。因为看过原著所以比较熟悉里面的人物关系和前因后果,只看电影的观众可能缺失这样的信息会云里雾里。
这就是典型的龙哥说的格式工厂型导演,txt转mov,差出了新高度,每一个镜头你都可以想到在对应书中那一页她到底描写了些什么。作者本人千万别自我感动的去导自己的片子,会让观众很受伤。
看完只想吃一碗重庆小面
在金鸡影展厅里如坐针毡,开始思考这免费的牢我是非坐不可吗
摄影背大锅,机器没调好,分镜不行,人物情绪接不上,没有任何延宕,编剧和导演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于明斯克电影节观看,结束之后最想干的事就是立即搞碗重庆小面。原以为是个悬疑片,看了片头抱有很大的期待,结果…又是感情拉扯、丈夫家暴、忘不了她那一套,情节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落入俗套。整部电影都透露着导演的自我陶醉,影片叙事节奏和故事的关键性都不行,看完全片感觉说了什么但又完全不记得说了什么,故事的推进和转折都不顺滑,还有多次出现的可能又隐喻含义的东西,如:鹅、黑姑,均没有线索与指涉让人思考与玩味…还有片尾秦小姐突兀的认为自己是自己的守护神以及尴尴尬尬的现代诗,都让我问号连连…制作上个人认为属于一部院线电影所需的基本水准,没什么好夸的,如果这水平都达不到还上院线那真是漂洋过海来丢人。另外,轻飘飘的一句“我要做自己的月光武士”并不能证明这个女性的独立意识觉醒,没有行动与实践的话语只是空洞的口号。
男人,如果实在是爱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应该洁身自好,为心中的女神保留一份纯贞,而不是随便找一个女的就嫁了,这不叫这个时代稀缺的爱情
江雾、姐姐、少年、家暴、混混、小巷、鞋匠、平反、疯女人、白鹅、气球这些人物、事件或意向组合,呈现怪诞又诗意的老重庆百相。鄙陋的乡俗里,又有一些顺理成章的悠远情感。老鞋匠最后跟小明妈妈的体面告别和唯一“亲密”肢体接触很感人。后半段转到成年期,人物和叙事都浊了起来,节奏感没之前舒服了。闭塞和狭隘的人生可能性里尚显得合理的一些情感,比如护士姐姐因感恩对混混的不离弃,放在之后的时代和两者强弱对调的关系中,还蛮令人不解且膈应的。后来的镜头里,似乎隐隐用了一种关爱和悲悯在记录和抚摸流逝,比如记录最后落魄的钢哥满身灰尘、手打石膏垂背丧气走远的背影,但因为他是个家暴男,所以对这种悲悯不是很能共情。主角的久别重逢,混杂家暴男,强冲突裹在一起,有点狗血化了。
【134】未得之人心心念念,所得之人焚琴煮鹤,风暴中心的女子后知后觉一个悲剧。其实挺俗套一故事,但我还挺喜欢里面伴随着的时代变迁,少年在追随中成长,老城区人走茶凉,混混权势落败,不说话的人在死后被平反。惊叹大小男主长得如此相像,就是成年后的故事略显小家子气。@月光武士
摄影和美术很每好,可惜剧本太拉垮了,工具人设,看着想吃小面了。好反感来追星疯狂摄屏的人,还有来电影院开灯看书的人。
怎么说呢?这个电影给我的打击感很大。
#金鸡影展04#世界首映。为什么这片去不了北京注目未来、上海亚洲新人和海南岛主竞赛,看完我可算明白了,这片能在这里放已经算高看它了!从头到尾就是一出无聊到极致的家庭伦理大戏,连现在的电视剧都不会拍的玩意硬在这里给我整了快两个小时,我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我此刻乱七八糟的心情!PS这个剧组真是小牌大耍,进了厕所然后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说请去楼下方便,你是谁啊你?
非常junior的导演功力,虹影还是安心写书吧。没有任何情绪留白,也没有任何演员的内心戏,好像多留一帧都要露出很穷的马脚。音效上也很像大学生毕业作品,毫无层次感,全片最值得表扬的竟然是左航,展现了应有的少年气。
事实证明,跨界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看看这些年演员/歌手/作家等等跨界做导演的,有几个不翻车?虹影再次证明了这一点。电影语言和文字语言确实有道鸿沟,生搬硬套只会让人两小时坐立难安。唯一亮点是全片的重庆话都还蛮标准,左航这个小伙子不错,演戏灵动,期待他未来的发展。
景两分,人两分,重庆氤氲幽绿真是太好看了,小小明很灵(感情分还是太多了…故事很老套)(片子里的演员都蛮好看的)12.15 PM11—12.16AM1
重庆在虹影的镜头下独具魅力
左航好有灵气的一张脸,适合拍电影,但演技还有些稚嫩。
演话剧≠演电影写小说≠当导演请大家好好待在各自的领域(五星是为爱行,我爱小小明,见到本人我好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