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敏：造梦机器

之前看过一点点宫崎骏的纪录片（这两个是我唯二看过关于动画导演的纪录片了），提到说他觉得自己扼杀了很多漫画师的才能，因为他会有一些自己的特殊要求，所以总是叫他们改啊改啊，他其实有时候觉得有一些很不错的点子，但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所以宫崎骏爷爷估计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点看起来和今敏有点像，他被评价为“疯子”“天才”，他的梦天马行空，他的为人处世却是平易近人的。 我为什么要去看这部电影呢？虽然看起来评价不是很高。主要是《千年女优》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我小学三年级时看了这部作品，非常喜欢，喜欢这种现实和回忆交织的叙述，后面就很少见了。迅速的抽离迅速的投入，我很喜欢千代子，也很带入她对于钥匙的执念。这就像我一样，心中总有一个想法需要得到答案，我有一把钥匙，但是我找不到那个被打开的事物，我只能倾尽一生去追寻，当我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千代子她很勇敢，她义无反顾地去追寻，这也就意味着她坦然接受所有结果，这是令我钦佩的。就像今敏说的，千代子是他的化身，他把自己投射到自己的角色中，从他们的所遇所知，所感所为来讨论自己和社会，自己和环境，自己和自己的梦想的主题，这很宏大，但是很多人都能找到共鸣，因为人生不就是追寻的过程吗？

伟大的发现只属于少数个人和集体，大多数人，可能就和千代子一样，穷极一生，不断地失去得到，想要知道极限在哪。但是最后解释了，或许勇敢追逐的自己也同样和自己的梦想一样散发着闪耀的光芒，我很喜欢这个解释。

说到现实与虚幻交织，当你感觉是真实的话，那就是真实的。这个解释总是让我不焦虑。

他的电影宇宙和别的电影宇宙碰撞出了很多火花，然而我很多都没看过，所以补电影预订。之前我很喜欢的锈湖系列也有致敬《双峰》，看来这部是非看不可了。

有些导演还在说分镜的事情，不做评价，不感兴趣。

怎么说，如果在乎感觉的话，我觉得今敏还在我身边，他的思想，见解，各种细节都在他的电影里。电影是活着的，你可以反复解读创造新的东西，所以他的一部分意识被保存，就像电影封印了一部分他的魂魄，我们只是需要一把合适的钥匙去打开它们。或者其实钥匙有很多把，而每一个今敏，都是最真实的今敏。同时共存。永远依存。

搞笑的是他觉得自己的《红辣椒》像美少女战士，那我就能够理解《造梦机器》为什么是合家欢了。他本能地创作出一个可供探讨的背景设定，这是种天赋。

提到《东京教父》中作画的放飞自我，探讨边缘群体的生存现状，我觉得很有意思，补番预订。

还有，知道了《红辣椒》和《穿越时空的少女》原作者是同一个人，梦幻联动，这都是我很喜欢的电影，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

我是先看《盗梦空间》再看《红辣椒》的，我潜意识里从来把这俩联系不到一起，主要是分镜和视觉语言我懂得少，看主旨其实很不一样。

总之是一场很开心的回顾体验吧。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那么他身前有联系的这些人，就是他的一部分，但同时他也是个内容创作者，那最亲密的关系莫过于喜欢他的影迷和被喜欢的电影和导演的关系。但是这份感情可能很难传达到电影上映的彼时彼刻，当年都没能出生，也谈不上怎么支持了。可能有的内容深邃的创作者，有时候就是很难讨大众欢心吧，你也不知道他们爱看什么，只能决定自己想要呈现什么。

现实太痛苦了，需要逃离。逃离后呢？还要回来，生活还要继续。但是你的生活其实就是虚实交织的，你的梦是真实的，你的现实是真实的，都平等存在，因为都是很重要的部分。我不讨厌现实主义，但是有时候就是需要一点甜。红辣椒单独吃和面条单独吃可能都差点味道，搭配在一起就是绝配，这是我所理解的现实和虚幻的关系，互相成全，互相补足。

从前我总觉得好电影看一部少一部，现在觉得好电影我会反复看的，因为每次身处其中，都会有新见解，就像是情景再现。每一种感受都是多元而真实的。感受的作用会影响行动，这就是意义所在。

今敏周围的人可能穷极一生也无法理解他，我大概也没办法，但是还是要去追寻的。

理想，美丽的理论，抽象，然后反刍现实，多态的实践和具体。不断来回推理论证，上升下降。穷极一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相比起宫崎骏的纪录片，《造梦机器》中有今敏出镜的镜头出人意料地少，不知是否与其工作风格或猝然离世有关。取而代之的是一众导演、影评家和其他动画工作人员等对今敏的回忆和评论，虽然能从中感受到他们的真诚和敬重，但就好像将不同用户的豆瓣短评拼凑起来，既无法描画出一个立体的今敏形象，对今敏作品本身的探讨也浮于表面，几乎都只是泛泛而谈，谈的还尽是一些陈词滥调。既然说未麻就是今敏本人，那么他在现实中遭受过怎样的压迫呢？他一以贯之的创作主题是虚拟与现实的交互，这反映了怎样的心境和现代人的生活状态呢？《东京教父》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大的风格转变？漫画和动画对他来说有什么差异，他对自己的作品又抱有怎样的期待和要求呢？只要深挖下去，即使全片只探讨了其中一两个问题，想必也不会单调乏味。

在镜头语言上，导演有刻意致敬今敏的手法，如画中画和匹配剪辑等；用遗书作结也是意料之中，但带来的情感冲击甚至没有直接阅读原文那么大，原文也甚至比纪录片更能呈现今敏的思想和人格。片中出现了曾经和今敏合作过的制片人、编剧、角色设计、声优甚至音效师等，却没有提及平沢進。平沢進之于今敏，就如久石让之于宫崎骏，菅野洋子之于渡边信一郎。这并不是说二者无法离开彼此，而是他们太过契合，以至于很难想象他们与其他人合作的可能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遗憾，绝非影片的缺陷。影片总体来说差强人意，但作为第一部关于今敏的纪录片，如果能吸引更多的人在他逝世11年后首次观看他的作品，甚至抛砖引玉，为其后更好的纪录片提供经验，我觉得就是这部纪录片最大的价值吧。

英年早逝的今敏，离开世间已经超过十个年头了，但他如梦似幻的「造梦」手法，对动画界、乃至于真人电影，影响力却不因时间消散。 玄妙的是，漫画及动画作品数目不多但部部掷地有声的今敏，却鲜少有讲述今敏创作经历的相关作品，因此，这也显出第一部谈今敏创作历程的纪录片《今敏：造梦魔术师》是多么难得。

从与今敏共事过的人们，拼凑出今敏的模样

即使在《千年女优》受颁「文化厅媒体艺术祭动画大赏」荣誉后，今敏成为日本当代拥有显著风格的作者导演，但这位敏感又害羞的创作者，我们几乎极少看到今敏谈论自己创作的影像纪录。 而《今敏：造梦魔术师》正是找来一众当年与今敏合作过的监制、动画师、声优，或是景仰今敏的欧美创作人们，让他们来谈一谈今敏作品，用「作品」去谈今敏这个人。

漫画家生涯就展露精湛画工的今敏，在自己的第一部漫画作品《海归线》展露，本片导演帕斯卡艾力克斯文森特找来当年的漫画编辑，以及曾与他合作漫画连载的押井守 访谈。 特别是，常在媒体面前嘴几句业界问题的押井守，当年与今敏合作的漫画《SERAPHIM 266613336 WINGS》（セラフィム 2 亿 6661 万 3336 の翼）碰上意见分歧的情况终止合作，押井守自然对今敏没有太多的好话可说，直指今敏是个难搞的创作者。

不过押井守批评他人其实也不是新鲜事，毕竟他可以整整嘴了一本吉卜力专书。

难搞、坚持、高标准，可能是《今敏：造梦魔术师》要让观众看见今敏最真实的样貌。 《千年女优》监制真木太郎说，若要用一个词形容今敏，只有天才，「但他同时也很讨人厌」。

《今敏：造梦魔术师》串起今敏作中的梦与现实

为了创作，今敏可以将竹内义和的小说原著《Perfect Blue：完全》通通推翻打掉重来，放进他想说的当代日本偶像高消耗问题，并某部份混进未麻的声优、曾是偶像的岩男润子当时的演艺经历，同时间，也放进今敏当时在动画业界格格不入的夫子自道。

《今敏：造梦魔术师》透过当时日本艺能界的氛围、创作者们的心境感受，透过这样的切角去谈《蓝色恐惧》，可能是我们首次在大银幕里看到的论述。

即使《蓝色恐惧》问世已超过二十年，岩男润子对这部作品仍有许多复杂感受。

《今敏：造梦魔术师》将今敏探讨梦与现实之间的「模糊」，串成一线，让我们发现：今敏的每部作品，其实都是环环相扣的。

我们可以在今敏执导的所有动画作品里，找出一条前后相连的脉络：《蓝色恐惧》「粉丝追着偶像未麻，未麻追着自己幻影」的概念，在《千年女优》则转化成「女演员千代子穷其一生追逐『键之男』」的奔跑; 而《蓝色恐惧》的「多重人格」概念，在《妄想代理人》由三石琴乃配音的角色「蝶野晴美」多重人格身份，也不难联想到《盗梦侦探》现实严肃的千叶博士，在梦境里变成活泼奔放的小辣椒。

为小辣椒配音的声优林原惠说，今敏是位神秘的创作者。

东西影人齐发声，直呼今敏「扩展动画的可能」

今敏的「虚实交错」手法，让许多业界导演也深感震撼：执导与《蓝色恐惧》概念相近的《黑天鹅》导演戴伦亚洛诺夫斯基，在纪录片里透露他对今敏作品的喜好，甚至在他的《噩梦輓歌》里「浴室呐喊」场景，正是直接借鉴《蓝色恐惧》（他有特地打电话给今敏说明）; 同在 MADHOUSE 制作、同为改编筒井康隆小说、甚至与《盗梦侦探》同期制作的《跳跃吧！ 时空少女》导演细田守，理解动画制作困难以及表现形式限制的导演，也在纪录片直言：今敏扩展了动画的可能性。

戴伦其实在2014年的《挪亚方舟》片尾特别挚谢今敏。

《今敏：造梦魔术师》也认真地找来当年与今敏合作过的几位工作人员，并且让他们让说几句与今敏合作的感想：让今敏成为一线动画导演的重要推手丸山正雄，说出他对今敏的赞叹; 动画师铃木亚矢与监制真木太郎，则是今敏在工作时的坚持与严苛的种种细节; 负责《妄想代理人》人物设计安藤雅司以及音响监督三间雅文，说出今敏龟毛时的点点滴滴（三间雅文甚至在纪录片里流下真摰泪水）。

因为如此，《今敏：造梦魔术师》谈今敏每部作品，乃至「今敏」这个人，比起客观分析作者导演创作手法的纪录片（比方说 YT 频道「Every Frame a Painting」就做过一支讲述今敏剪接手法的影片），它更像是一场献给伟大逝者的集体悼语。

丸山正雄。

纪录片电影《今敏：造梦魔术师》影评心得总结

也许碍于篇幅，纪录片未能深入今敏创作的重大契机与起因（没能邀到影响今敏创作思维甚钜的大友克洋与平泽进，相当可惜），感慨、惋惜，天才的英年今逝，是《今敏：造梦魔术师》每一位登场者的潜台词，透过拍摄纪录片这样的机会，再一次，向今敏道声「莎哟娜啦」──这也许就是《今敏：造梦魔术师》 要投射给观众的想法。

毕竟今敏逝世已经十数个年头，也许《今敏：造梦魔术师》的诞生，是提醒并告诉世人：今敏透过动画的造梦手法，深深令人赞叹，至今仍能震撼现代观众。 也许，这样就足够了。

这部法国人拍的纪录片豆瓣评分这么低一定程度上恐怕是因为标题具有误导性，看上去好像是要记录今敏未完成的作品《造梦机器》，但实际上是对今敏的五部作品做了回顾和评述，比较适合五部作品都看过的人群。

今敏如果活得久一点，拍的作品多一些，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其实应该大大超过宫崎骏。作为一个日本动画导演，今敏对同期、后期的电影导演都产生了很大影响 ——其中《黑天鹅》的导演阿伦诺夫斯基在采访中直接承认他在《梦之安魂曲》中原封不动抄了《未麻部屋》里一个分镜；《蜘蛛侠：平行宇宙》的导演也在采访中说从今敏那里借鉴了很多。

但是从今敏自己、动画师、制作人、动画制作公司创始人、同期动画导演等等采访中可以看出，今敏的作品并不是一开始就被认可的。

1997年第一部《未麻的部屋》（Perfect Blue）受到了国际赞誉，但不仅商业上不卖座（日本分级15岁以上才可观看）导致亏本，在日本动画业界内也不受认可。今敏说片中女主人公未麻其实就映射了在动画界挣扎的他自己。这部电影的艺术影响力个人认为是五部里面最高的（或者跟《盗梦侦探》并列第一）——大卫林奇的经典《穆赫兰道》有它的影子；阿伦诺夫斯基没办法把它拍成真人电影（美国那时候没有偶像文化），就拍了高度借鉴它的《黑天鹅》，很多分镜依然完全照搬。

2001年第二部《千年女优》是一个光明简化版的《未麻的部屋》，整体风格氛围明亮了很多，减去了惊悚暗黑，主题也披上了爱情这层浪漫外衣。电影中千代子演过的电影基本上就是日本电影史的回顾，很多画面都致敬了日本经典电影，对日本本土观众十分友好。但这部作品虽然获得了业界认可（同年和《千与千寻》被破格同时获得日本动画大奖），但也并不卖座。电影表面上讲了追逐爱情，但今敏显然不甘于只是表述这么浅显的主题，最后一句台词“我喜欢的是，追逐他的我”又落回到了“我” 和“追逐”——今敏说千代子追逐的男性幻影实际上映射的是他自己想要追逐的理想中的电影，他在这部电影或者他理想中的电影中想表达的是“记忆、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 (memories, pasts, presents, futures coexist) ”。

2003年第三部《东京教父》画风更加活泼，主角从前两部的偶像/演员换成了社会边缘人物，主题也更加平和，因而这一部在采访中被称为“如果今敏五部作品中要挑一部先看，最适合作为第一部看的”。让人唏嘘的是纪录片中采访了一个监制，说他在今敏去世后偶然去电影院又看了一遍《东京教父》，看出了很多新的东西。他才终于领悟到今敏之前跟他的疏远不是因为财务原因，是因为他作为监制却并不能充分领悟这部电影。

2004年第四部《妄想代理人》是唯一一部电视连载，也是今敏用来“不断实验和学习”的作品（也就是练手）。

2006年最后一部《盗梦侦探》（又译《红辣椒》）是今敏自己认为的真正尝试商业化的第一步 ——“红辣椒是美少女战士一般的存在”，可以化身为任何人，今敏以为的“亲民可爱”……可实际上今敏还是不自觉的在作品中体现出了暗黑。全剧高潮是“梦境”中所有玩偶在街上巡游的场面，盛大欢乐，配乐十分喜庆洗脑，但是依然运用剪辑营造出了惊悚氛围。这部作品是国际赞誉最多的，也为今敏“虚幻和现实的模糊边界”主题画上了句号——在今敏因为癌症去世之前，他在筹划的最后一部电影《造梦机器》（dreaming machine) 是一部纯科幻电影。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今敏所在的动画制作公司Madhouse对他的成功也是有很大的助力。创始人丸山正雄也接受了采访。可能他自己的叙述有一定夸大美化，但是在出品了今敏第一部动画长片《未麻部屋》亏损的情况下，他又建议今敏做出《千年女优》这种更加容易获得业界好评的作品，在还没有上映的一年间又开始制作第三部《东京教父》。看了一下Madhouse出品的作品集，不仅有《魔卡少女樱》《死亡笔记》《全职猎人》《一拳超人》这种大IP，也有《大剑》《黑礁》《铳梦》这种相对冷门但是极具风格的作品。《狼的孩子雨和雪》的导演细田守也同在Madhouse，并且也在这部纪录片中接受了采访。日本的动画创作环境、人才如此优异，其他大国们真的难以望其项背。

今敏说影响他最大的人是科幻作家筒井康隆，《盗梦侦探》的原作者。筒井康隆也接受了采访，说“如果有导演能把《盗梦侦探》拍成电影，那一定是今敏”。今敏确实有能力把虚幻和现实揉碎，不断造梦，好像《蜘蛛侠：平行宇宙》导演说的，今敏让他明白“animation does not have to look real, but to feel real”.

印象中法国人聊电影尤其习惯基于电影导图/filmographie，常常是一场映后交流/ciné-débat就把导演的整个创作生涯都回顾了。这部关于今敏的纪录片明显是这样的思路，将电影片段与受访对象按照某种顺序/chronologie填入大纲。散场时感觉听了一场精心策划（但缺乏新鲜观点…）的圆桌论坛。虽然已经补完今敏导演的作品，这样的梳理还是有其索引/reference与档案/archive价值的，尤其是其中与导演共事过的日本影人的访谈。这里记录一下看完记得的点。

出镜的Darren Aronofsky说看《未麻的部屋》时正值自己的新片《梦之安魂曲》创作遇到瓶颈，于是向今敏“借”了其中一幕（在另一个今敏的访谈中事实似乎是Darren先斩后奏…）：

其他被提及的后来者包括《黑天鹅》和《盗梦空间》，甚至David Lynch，被统一（温和地）归为今敏对好莱坞的影响……（也许出于某种找补的心理，片中受访对象同时罗列了今敏电影中一些来自西方影史的影子，如《三个男人和一个摇篮》之于《东京教父》，又如Alfred Hitchcock和Dario Argento之于恐怖元素…（没记错的话是Rodney Rothman说的…说实话他的《蜘蛛侠：平行宇宙》是我认为漫威这些年搞的什么宇宙里面非粉丝观众唯一能看的一部…在今敏的启发加持下…（不过他拿今敏和库布里克比较，说“虽然两人的风格很不一样”，这点还蛮有灵气的！两人同为完美主义者有不少可比性，有机会可以专门研究一下。今敏在《东京教父》中对《发条橙》里少年们暴打路人老头一幕的演绎是我认为最好的致敬之一（这部纪录片里也有一个从《千年女优》宇航员转场《东京教父》啼哭婴儿的剪辑还蛮《2001太空漫游》的！

第二部动画长片《千年女优》在很多方面延续了《未麻的部屋》，而其作为元电影/métacinéma理所当然会涉及许多日本影人的filmographies. （待重看整理…

《红辣椒》自不必说了，简直把匹配剪辑/match cut运用到了极致。这点短评区中@何阿嵐提到的Every Frame a Painting的视频Satoshi Kon - Editing Space & Time (7'36") 讲解得很好，而本片看起来并没有把这特点作为一个重点分析，只是不厌其烦地做某种寻找联系的溯源工作。筒井康隆的同名原著一度被认为无法电影改编，直到今敏把她收入自己的宇宙。（没读过小说，据说改动很大...）

今敏作品中的女性角色都令人印象深刻。他说未麻就是他自己，而感动了为未麻配音的前女子偶像团体成员岩男润子。有一类能把女性角色拍得好的男导演或许是通过把自身不属于“男性特质”的气质投射到女性角色上而实现的——我们能否想象男生版本的《未麻的部屋》呢？我首先想到的是笨蛋真嗣（雾...

纪录片最后用今敏未完成（已完成剧本和主要人物创建）的遗作《造梦机器》作结，这也被用作法语片名的副标题。

今敏在创作一部作品时往往会同时构想下一部作品，有些思路/人物甚至会“串剧”，比如《造梦机器》的主人公Riricio和Robin在《红辣椒》里的客串。

以上5张剧照出处：Hommage à Satoshi Kon

虽然和今敏合作的公司Madhouse目前没有完成这部遗作的计划/能力，我仍期待有人能续写今敏的天才——或者如《作品》（OPUS）时隔24年的重现，或者是后来的御梦者带我们探索新的可能。

看了这个，配上本地标志性的阴天，真可谓一句：

“emotionally damaged”

其实看的时候无数次很想记录一些东西，又舍不得离开屏幕一秒钟，毕竟，这是今敏，这是我在那么多年沉迷日本动画的年纪里，最最喜欢的动画导演。

事实上，这种无间断的转场，在梦境与现实里不断切换，已经成为他的标志性风格。

据说他的下一部，是他决定结束此前系列，要拍一部老少咸宜，儿童可看，成人也可看的电影。通过纪录片，得知是讲人类消失后的地球，被人类发明出来的机器们还在日常运作，但是，他们面临一个严峻的挑战——没有电源。这个电影以小孩大小的机器人的角度讲故事，三个主角一起去寻常“永无岛”，一个有无限量蓄电的地方。

曾经在Madhouse工作过的人提到说，今敏喜欢在自己目前的电影里穿插一些下一部电影的元素，例如《红辣椒》里有人形立柱，还有大叔卫衣背后的图案，都是下一部电影《造梦机器》里的主角们。

因为他的电影总是给人一种，拍一部是别人100部的丰富，这部纪录片回忆了，才发现他作品并不多。Perfect Blue，然后延续“演艺圈人士”的《千年女优》，千年女优，为他赢得了口碑，于是下一部，《东京教父》，又是对准东京街友等寻常人不太注意的到的东京的“稍具娱乐性“的电影。再然后，是《妄想代理人》（跟多个导演合作），接着，是《红辣椒》。

有一个人说“他来的太早了”，当时无人与之有相似的理念，到了他去世十多年的时间里，倒是慢慢有了不少的出道电影导演，表示受其影响。

许多人都说他的电影在批判，看似热闹，在无比绚烂的想象之外还是对于现实的黑暗揭露，他本人倒是，很认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很黑暗”：只是把自己对于世界的思考，还有自己的困惑拍出来，通过作品寻求有同样疑惑的人“。

我真的很喜欢他的动画电影，不同年纪看，会注意到不同细节，没办法，内容塞的满满，经得起一看再看。

最近作品回顾展，有时间再去大荧幕，缅怀一下这位离开太早的动画人吧。

*说起来，有跟他合作的人说，第一次见有点不确定是不是日本人，以为是个中国人。他的确不太像传统的日本动画导演（憨厚的眼镜之类的）给人的印象啊

喜欢今敏，作品回顾，加上穿插一些评论和采访，这部纪录片足够满分推荐了。请继续多挖掘内容，再拍一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