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让人情绪敏感,因为黎明前的露水会打湿记忆的蜘蛛网吧。
通宵看完了NHK的《异乡人·上海的芥川龙之介》,表情在泫然欲泣和五味陈杂的哈哈苦笑之间反复横跳,中华和东瀛文化真是惺惺相惜而又心存芥蒂。
第一次去日本时,夜雨里登机出发,又在漆黑的晨雨里告别。在京都盘桓的三个星期,记忆里那些晴朗的日子所剩无几,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天地之间都是白茫茫的,脚下始终充满了咯吱咯吱的踏雪声。大概这就是京都吧,静谧又是个热闹的城市,古老又不如天朝古老,奈良的鹿仿佛都比这些佛龛真实。那金阁寺上的金箔是火灾之后重新贴上去的——是不是贴上去的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会动的尸体来看望已经发僵、冰冷、在雪光里闪闪发光的尸体罢了。
朱雀大道并不存在,或许存在过,就像那些依然存在的艺伎小姐姐一样,她们还在伴着三味线翩翩起舞,那笑容仿佛烟雾缭绕,又像是极其精致精美的刺绣,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可惜她们的牙齿已经不再漆黑?而且因为年轻有为,反而丝毫不见浮世绘上那种丰腴的体态,更不要说固定月余之久的发髻了,不真实,遥远,就像是现实和梦幻一样遥远。
于是就前往东京,二次元世界的中心与原点——秋叶原。我好像还是在叶公好龙——我是说,虽然在秋叶原时浑身充满了狂喜、几近癫狂的兴奋之情,但我甚至没怎么好好感受它——好吧,说实话,我害怕感受它,害怕它和京都一样,与我想象之中的样子相去甚远。大阪又有什么好玩的呢?虽然我知道它就是那样一个城市,但这时反而期待它能稍微和我想象的不同了——很遗憾,大阪比我预计的还要大阪的多,kirakira的睫毛,可爱的口罩与发型,冬天里肉感十足的大腿,此起彼伏、语种丰富的吆喝声,和街边垃圾堆在寒冷冬日依然散发出的淡淡气味,唉,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却在饭桌上看到了糙面饼吧。
大概我只是叶公好龙吧。我和舍友如此感慨道,我努力地用英语让他明白这个词语的意思,英语里实在找不到这个词的翻译,我甚至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听懂了,毕竟他只是笑笑说,伙计,你们亚洲人的文化太复杂了,开心点享受就好啦。
——————————————————
大概看电影数量太少也是原因之一,但NHK的《Stranger~上海の芥川龙之介》绝对可以排我个人喜爱的电影前三了,尽管我只看了它一遍。在巴斯德之后,芥川龙之介俨然是我的最大的偶像,这也对电影好评有所影响吧。我知道他去过上海,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亏我还常常推崇“看作家的作品,要结合作家本人经历来看” 的说法。
日本文化,实在是饱受中华影响。虽然历史书之类常说“日本学习了德国等西方的文明”,但与中华文化对其的影响相比,真是不值一提,止增笑耳。这里的影响是土壤、阳光、微风细雨方面的影响,而不是园艺工人层面的影响。
这样一个从小饱读中华经典的作家,一个年轻的朝圣者,俨然是抱着圣地巡礼般极高的期待与期望来到中国,可是他心中想象的老大国,现实中却是一片混乱而颓落的萧索。就像是一位旅者,越洋跨海,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美女美杜莎时,她那漆黑的秀发已经变成了毒蛇,樱唇贝齿化为野猪的獠牙,纤纤玉手蜕变为青铜利爪,背上还有一双丑陋的翅膀——又何须被魔女瞪视呢,他都在上海游记里怒斥这一切了。
那个买花的老奶奶,第一段镜头何其可怜,芥川是让人喜爱的,他替观众们给了弱者些许安慰,又在我感到悲哀的时候,替观众接受了嘲笑——拜托你全买了吧,你是个好人。虽然也有心怀感激的人,但小时候在集市上,我看过垂泪的老人,看过为了几毛钱争执不休的小贩,看过放声辱骂的年轻人,在贫穷落后的时候,文明确实是,至少看起来是滑稽可笑的存在。
算命这段想来应该是原创的,我不记得原著里有这段。饱受爱恋的折磨的人,即使在异乡也不会得到慰藉。“艺术应该远离政治”,不错,唯艺术至上论始终是芥川的信条,幻灭而死,如此而已。不同于川瑞康成或者村上春树,芥川的唯美主义是现实的唯美主义,因此大概没法用“中华如此,果然一切都是虚幻的啊”之类的话语来安慰自己吧。
但是他心里大概依然很倾慕,敬仰中华的文明吧?或许,谁知道呢?歃血为盟的文化,西方大概还没进化出来就已经进入“文明时代”了,我们爱过的人会以血的形式活在我们身体里,知道我们一一死去。他应该是很羡慕的,松田龙平演的真好,前一秒还在小心翼翼又暗藏开心地说“我给他拿了好多书!”——下一秒,他其实打算送书,却称“贷书予君”的年轻人,已经倒在血泊中死去多时了。日本人真是傲娇而多脑补,抑或这只是文人酸腐多心的虚无幻想?
真是好矛盾。在女子学院的日本铅笔,在章太炎家的桃太郎,我确实记得好像有一篇,但却没多少印象了。反战呵!他并没能活到那个时候,他死的很快,因为对种种,种种都幻灭了吗?
确实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至少在旅游时确实如此。看到那个乞丐在河边撒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至少拍这电影的日本人和中国指导者十分了解,曾经,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是这样子真是让人不忍卒读,“乞丐是浪漫的符号”,这只是浪漫的幻想而已,现实里乞丐就是乞丐,铁拐李如今也只剩下遗迹残垣,他大概也不屑于大显神通护佑身后之事吧。
京剧听到最后一次才听出来是霸王别姬,当然,最后一次太明显了,虽然之前就被剧透演员会擦鼻涕,可是看的时候,还是像是看到显示器突然擦鼻涕一般,同芥川一起,惊讶失笑。
——————————————————————————
所以并不是叶公好龙,只是幻灭而已。大正浪漫早已过去,昭和之风与我等乃血海深仇,国耻不可忘。但这几次去日本旅行,却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大概诸如物哀、侘寂,无论源头起源天朝,禅宗,还是东瀛,都已经很难在东京热闹的街头看到了。即使在京都那家自称每届统领也去拜访的国宝级茶道馆,游学学生们除了一开始的几分钟对刷刷声感到新奇,接下来几十分钟精神只会集中在因为跪坐而酸痛双腿上罢了。书道、太鼓皆是如此,游戏而已,文化何其艰深,与我们这些浅尝辄止的观光学生又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到后来几次只是观光游览,故地重游都少有,东京晴空塔上的阳光,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古代或传统的阴霾了。
常念神风、广岛、乳法云云,与桃太郎又有什么区别?听到自己国家的军人,自己国家的人作为“强者”去剥削弱者,作为人难道不应该感到可耻、可鄙吗?
此时才稍微觉得自己了解了一点文化大作业“intercultural”的含义,实在不是初学者所能写出来的,看来当初的高分是老师心肠好随手给的吧。写到这里想起来那份作业的参考视频是《拉面女孩》,东亚人眼里那就是个纯粹的搞笑片啊。
第一次用豆瓣影评,知乎上也写了这个自娱自乐……依然是原创吧?
今天看了这个最新码的电影 可以说是执行力max了(狗头)一直很偏爱这种很温柔但又有力量的话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但我却用这样的语言或者文字定义了我心中的艺术 比如芥川会把人生形容成一条洒满玫瑰花的道路 或者他能看到乞丐的浪漫 这和让我当时看坂本龙一的纪录片 听cate blanchett采访的时候感觉如出一辙 很喜欢他们用很高度敏感的五官去感知很平凡的生活点滴的细枝末节 这是输入 同时他们又有一套能一下子让人产生共鸣 或者是让人感觉到一些容易被忽视的细节所带来的触动的能力 这是输出 就好像我一直在说这并不是我眼中的上海 它不伦不类的 它四不像 有点被神秘化的成分 像跳大绳 算命 也有来自异国不同社会阶级对于工薪阶层 以及对一个政治环境所产生的意识形态的审视 非常的奇怪 出戏 但是其实事后反过来想想 其实这未尝就是芥川眼中的真实 也许根本不存在什么客观的真实 客观的历史 王家卫看到的香港 上海是有各种语言各种人种混杂海纳百川的大熔炉 如今的上海却是以排外著称的魔都 而其实最珍贵的恰恰还是每个人看待的角度 欢迎的时候很纠结的 为什么不把虚构部分(小说内容)和他切实经历的创作灵感分开来呢 或者至少标注一下吧 不然在虚实之间反复横跳看的很混乱 但后来想想其实没那么重要了纪录片带我们走进了芥川眼中的上海 而千千万万个他小说的情节 梦境 他所经历的构成了他眼中的真实 亦真亦假 何必深究
关于那个saigo 是第一次知道 有点不懂为什么当时的jinv要拿这个揽客… 很多时候不懂象征着民族屈辱历史的词汇能够延续至今
(……仅个人观点,可能有偏颇之处,请见谅)
(以及,此篇观后感里完全是在说故事本身,对于演员如何演技如何之类的基本是啥都没说……大概就是个“小孩子气的学校观后感作业”的感觉。)
在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起始点,透过电子屏幕信号我欣赏了这部故事背景位于近一百年前的作品。
说来很巧(甚至巧到有些吊诡)的是,16年底开始稍成片段地阅读日本近代文学那会儿,可能是在众多pdf文件中那个标题实在是很让人产生好奇心的缘故,对于那位大正时期鬼才,自己最早看的就是他的那个游记系列。当然,游记的阅读过程是颇有些趣味的体验。看着心思纤细而不乏人格魅力小说家先生在文档里讲各种旅途见闻,屏幕这边的小读者有时会为突发情况中的他捏一把汗,有时会对他吐槽的样子笑出声,有时也会苦笑一下——毕竟他游览的国度,那个当时处于时代深渊边缘的国度——是百年后小读者自身的家乡。
虽对其稍有心情复杂之处,总体而言《中国游记》还是自己较为喜欢的作品,因为它除去从一个侧面展示了特定时代特定地理坐标的剪影外,更从一个侧面展示了不同于小说作者那样单纯作为“讲故事者”的作者本人。
那么接下来言归正传。
说起来这部短剧,开场按《中国游记》引入故事的样子没有带来意外感,却在随后的展开里呈现出预料之外的场面。
简而言之就是游记之外两篇小说作品在片中与游记的融合。
《火神阿耆尼》是分为几段融在故事里的。芥川偶然看到了窗口的小女孩,于是产生了脑洞的发端;参与了一场占卜游戏,于是产生了脑洞的详细设定;了解那位少年的身世,于是有了脑洞的高潮冲突部分;最后得知少年的逝去,于是脑内故事也到了死结的尽头。
《湖南的扇子》则是被重构后加在叙事流程里的。染血的饼干这个意象,在片中不再是原作那种令人悚然的含义,而在被赋予了不同情感后变成了既包蕴着角色胸中热忱又近乎宗教圣餐场面的存在。
将这两个故事与游记主线串在一起的线,就是名为“露露”的原创角色。
出身书香世家,口不能言却写得一手好字,由于世事弄人而流落烟花之地的苍白清秀的少年,在暗涌的时代乱流当中遇上了那位来自东国的作家。作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少年人独有的纯粹,也看到了目光投映出的不安与迷茫。他怜悯对方的经历,在幻想中想要像英雄故事的主角那样救对方于水火,现实中则在极为有限的交流时间里试图像师长般劝他读书、劝他远离不良嗜好、劝他走出自己的道路。然而那种一厢情愿的浪漫主义浪花,很快便理所当然般地被激流吞噬净尽。少年在一场混乱中殒命,血泊中是最后也未瞑目的脸。饼干染上他的血,静默中被烟花场的众人吞下,也被错愕的作家吞下。
虽然游记原有叙事中芥川拜访的知名人物也登场在故事当中,但在不幸少年的故事之下,他们几乎成了低声部的和声底色。或是悲观,或是遁世,或是追寻一线光明……作家的身影一一经过他们面前,然后消失在街市的叫卖声和戏台的锣鼓声里。
名伶绿牡丹作为“市井”的一部分,在片中前后两次出场。刚刚来到上海不久的芥川,在戏院体会到的是莫名的吵闹感,赠予戏台演员的花朵也仅是象征性的礼物;而会面过诸多人物并被烟花少年之死撼动内心的芥川,在那吵闹中体会到的却是难得的慰藉感。他曾学着接待者那样对死缠烂打的卖花人说“不要”,最后却对卖花的小孩子表示“全要”,并将那一大捧花送给了伶人。伶人在接过花后不雅的举止,如果是初来此地的作家先生或许会被吓一跳,而此刻他全然不显惊愕,因为先前已有些事情远比此令他精神受冲击得多。
“好!”他坐在靠近戏台正中央的座位上,泪水盈眶,鼓着掌这样喊着。
市井伶人、各方名士、落难少年……好像还忘了什么。
是的,烟花场所的女子。她们在这个故事里也占有一席之地。其中较年长的那位被小说家的梦捕获,成为了火神故事中的妖婆反派;较年轻的则承担起“南国美人”的名号,成为了他记忆里诸多异国元素的一块拼图;当中某位身世特别的,则成了湖南扇子剧情线的关键引导者。不知是主动请求还是友人之意,小说家与名号为玉兰的女子共枕一晚——这一晚,火神故事的梦境达到了全篇最为不可思议的位置:一位外国军官在梦境里向妖婆询问太平洋对面的国家与日本发生战争的时间,附身于少女的火神则逐字给出了太平洋战争的对应年份数字。
小说家热爱着艺术,并在多数情况下竭力地回避着世相变化的事情,可是那一晚,那看起来似乎应该是温存堕落的一晚,闯入他梦境的,是超过他所能知晓的未来。
他是上海的stranger,是中国的stranger,是昭和年代的stranger,某种程度上也是人间种种琐细世态人情的stranger。被肉体和精神的撕扯所苦而留下罪孽的他,逃避着某位女子而渡海远行,可是他终究无法从自己所处的世相中逃开,也无法从自身的存在中逃开。他在少年的瞳中看到自己,感知到某种共鸣,然而少年的占卜却毫不留情地告诉他那些他想从中逃离的存在“至死也不会与他分离”。
于是,在数年后意念的力量与一切生活欲求耗尽的时候,他唯有怅然地为名为“人生”的战斗画上句点。
这就是《上海的陌生人》的故事,是与《中国游记》不尽相同却在意外角度上带来动容的故事。
最近刚好读了蒋廷黻的中国近代史,转手看到这部剧。我曾说,要谈白话文乃至中文的变迁,不知道中国的近代史是没有资格谈的。其中,芥川龙之介所身处的1921年,更是承上启下,不可替代。彼时民国初立,孙中山让位,军阀混乱,中国内忧外患,堪称到了悬崖边上,从内至外的任何方面,都在一触即散的边缘。这部剧好在它的文学性,它不那么下判断,只是通过市井,江湖和庙堂三方面,记录发生什么事。其中也有一厢情愿,或是巧言令色的片段,但都无伤大雅。呈现出的民国面貌,不说完整,确切,但如果你拥有一定程度上完整的知识体系,定可从方方面面管中窥豹,看到你想看到,并且应该看到的东西。制作的灵光也不赘述,场景和服设皆可,镜头与配乐上乘,珍惜景别,有中景乃至远景的自信。我很期待后面几集讲如何继续表达,如果能一直维持这个水准,那是不可多得的一种传播。目前的中国,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耐心,更不允许,把这些拍出来。
本子结构表达都好,特别想要谈的是里面的戏曲选段,也是细心斟酌过的。从一瞬而过奋击外寇的穆桂英,到身陷囹圄不知前路将如何的苏三起解,到最后大江东去无奈何的霸王别姬,映射出那个时代中国的困境。而局子里偶尔飘过的一两句唱词,恰如芥川(或者是那个时代好些日本人)对中国的情感:本该相亲相爱结果相杀相恨的汾河湾(我儿此去多欢欣,不枉我抚养他十七春)、以为是血肉相连实际上却无法融入的三滴血(祖籍陕西韩城县)、当年曾以一生相付,十八年后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武家坡(八月十五月光明)。我对日本人这种暗戳戳的功力也是佩服。看到人家这么好地应用我们文化里的东西,再想起延禧攻略里高贵妃唱的不符合史实也不入流品的贵妃醉酒,再想想入清后朝鲜人把朝天录改名叫燕行录,莫怪人家看不起我们。
那天读周振鹤的文集,刚好讲到近代日本的社会架构和上层思想架构的分离:经济基础接近欧洲,上层结构却醉心于旧中国的思想文化。福泽谕吉提出的脱亚入欧和甲午战争的惊雷不过是把最后一点对中国文化的迷醉也驱除掉,令日本可彻底欧化。如此说来,现在一万日元纸钞上的造像要换人了,又代表日本在新世纪什么样的转向呢?
NHK拍摄的《异乡人:上海的芥川龙之介》纪录片,看起来中规中矩,基本上还原了《上海游记》的内容。芥川在中国的四个月,走访了青楼,拜访了章炳麟、郑孝胥,目睹了工人运动,也见证了中国底层民众的悲惨命运。在他与青楼女子玉兰和男娼露露的接触中,他看到了中国底层人民的隐忍与刚烈。纵然街头遍布乞丐、强盗,还有非常糟糕的国民性,芥川对中国的堕落深感痛心,但他对中国并没有丧失信心,依然寄希望于后辈,劝勉李人杰投身创作,唤醒国民。 松田龙平诠释了芥川对中国复杂的情感,在剧中始终保持一种疏离感。作为异乡人也作为旁观者的芥川,对当时乱世的中国感到不适、不满,向章、郑寻求中国变革的方法时,又常常感到困惑。目睹了工人运动被镇压,百姓流离失所,横死路边,更是痛心。特别是他买了一叠书要送给露露学习,却惊闻其死于军警的棍棒之下。与众人吃下那带血的饼干时,芥川感受到了震动,认为这个国家必有崛起之日。 青楼女子玉兰是我非常喜欢的角色。之前读《上海游记》时对她颇有印象。其情人被砍头,她将饼干蘸了情人的血吃下,道:“我愿吃我家黄老爷的血。”芥川在《湖南的扇子》一文中记述了此事,他认为湖南人的勇气与智谋可嘉。我还记得一篇《南京的基督》,讲的是一位笃信基督教的妓女在染上梅毒后便坚持不卖身,不将病传给他人。但她误认为一位老外便是基督,老外硬是要与她发生关系,妓女以为基督降临解救她,便与其发生关系最终将病传给了老外。而老外不过是一个赖账的嫖客,并不是什么基督。芥川记述了许多有情有义的妓女,也记述了许多徒有虚名实际上品行低下的人物。比如戏子绿牡丹,虽然戏演的好,却在后台徒手擤鼻涕。还记得芥川写到看见一个中国人随便就把小便尿到湖里,他感慨这个国家纵然动荡不安,可人民还是可以如此坦然地随地大小便,可谓非常麻木。 当时在微信读书读的这本《上海游记》,看到有人在评论区里说作者辱华。真是哑然失笑,不知为何如此见不得别人的批评。芥川只是如实记述他的所见所闻,更是对未来的中国充满希望。虽然六年后他于日本国自杀,死时却穿着中国布料制的浴衣,可见这位大文豪对中国有着深刻的情感。
《陌生人:上海的芥川龙之介》是NHK在12月30日上映的影片。
我今天在人人发现归类在“日剧”中,不过第一集就长达1小时多,怀疑是不是一部电影?
影片根据芥川的《中国游记》中上海游记改编,我一向对日本影视作品中的“上海符号”很感兴趣。
画面上来说,真的很唯美,色调、构图上把20世纪二十年代的上海拍的很纸醉金迷。
剧情的展开在芥川拜访的几个人物间游走,又以男娼“露露”做暗线,寓意中国当时政坛的暗潮。
对日本人而言,“大正时代”是一个浪漫又短暂的时代,大正10年正好和上海1920年左右暗合。
在日本方面,日俄战争的胜利让日本沉浸在膨胀中,蒸汽时代、西洋化及民主主义,让当时的日本一片祥和。
在国内,1920年左右,对上海是个很神奇的年份。这一年,杜月笙公馆建成、上海交易所成立、张爱玲诞生、梅兰芳时值鼎盛,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
1923年,日本小说家村松橚风的“魔都”记录的就是当时光怪陆离、妖艳多姿的上海。搞笑的是,魔都现在成了上海的代名词,而“申城”叫的人越来越少
影片中的老字号招牌、红头印度阿三、松田龙平吃着油条看《新青年》的镜头太赞了!
我一直蛮喜欢“海女”中的松田~有种吊炸天的气场。
看完这集,立马在豆瓣入了《中国游记》
我发现在能发弹幕的平台看剧,尤其是历史剧,常常得关弹幕保智商。一拍到映入作者眼帘的1920s上海街景,各种弹幕就出来尬黑,说怎么怎么脏乱差怎么丢脸了,马车怎么落后了,麻烦看看影像资料,同时代的美国纽约也是马车汽车同时在街上跑的场面,光是马的排泄物,你就可以想象街头的卫生状况,不过老牌资本主义国家毕竟还是富得早一点,姑且算他们那边人的公共素质和卫生习惯好一点,下水系统可能先进一点?不过总的来说不会是像很多人臆想的那样人家是柏油马路水泥地,汽车满街跑,我们这儿的大城市就落后一大截了,莫说是当时,现在纽约街头还有少许马车在跑,街角有时还散发尿骚味,难道就能说纽约落后,美国落后吗?上海当时作为远东第一大城市,绝对还算是能拿出手的,不说和伦敦巴黎纽约比,和刚刚“脱亚入欧”没多久的日本的首都东京比,至少不会更差些。
二十年代的上海仍然还是可以入诗的,那时的人总还对未来抱有一点浪漫的憧憬。评论里口口声声那个年代的中国那个年代的上海如何不堪,是真的相信当今的太平盛世吗。。另外,我是真的喜欢看一个男人对一个男妓所怀抱的平等/尊重甚至引为知己的感情,这比很多小说里男作者赞美妓女的文笔让我感动多了(不需要我讲理由了吧)
很少有近代史背景的片子感动我,但这部片子做到了,中国最深的矛盾,士大夫躲在高墙后清静儒雅高谈救国,普通人在肮脏拥挤泥泞的街市中挣扎,现在不是也如此,不知不觉就哭了
松田龙平好像在哪部剧都和女人没有cp感 最有cp感的居然是和露露……将中国之绝望和芥川龙之介最后的死作串联,很感性了
应该是非常珍贵的记录了,当时中国的真实情景。我感觉所谓的五千年文明,其实那些辉煌大多是指的顶层阶级的生活,底层一直那样卑贱的存在。脏、乱、差的活着吧。2020年,我要把芥川龙之介的作品看完。
音乐满分,龙平满分,反思满分,没有还原那个让芥川失望的旧中国,而是把视角投向“救中国”,真中日友好一家亲…
探訪過了四馬路的書寓和戲院還採訪了前革命家和失意政客。
布景化妆服装摄影,硬件方面挺好的,但是大部分时候感觉被文本本身所束缚,显得有种走马观花的零散(而且这个双重旁白我也是懵了)。人血桃酥什么的,太奇观了吧,有点脱离。金世佳挺好,起码日语认真练了。(松田龙平的发型倒是完美还原芥川
此片应该颇做了一番调研:肯定参考了侯孝贤的海上花,还有陈凯歌的霸王别姬,还有鲁迅人血馒头这个梗,此片从头至尾都像片里的芥川先生一样,有点水土不服,中国就是这样大繁闹,龙平演的不轻松啊,他小可爱太久了
NHK可真会拍,也是真温柔。绿牡丹甩鼻涕那段才真正还原了芥川龙之介刻薄吐槽的妙趣,被疾病摧残的文人,漂洋过海,却没看到诗意的中国,只有满目疮痍的土地与人民。P.S.松田龙平果然跟女人没什么cp感(除了宫崎葵)。
从具体的人和事出发,芥川在走访观察中逐步深入到中国社会的内里。他热心为露露挑选启蒙书籍,希冀中国青年可以挽救国家。当他吃下象征着延续革命者血脉的饼干时,我想这是一个知识分子对深处泥沼中的探索者所致以的最大敬意。
“人民放弃了学习和思考,仅存的贤明处于失望或只在等待奇迹,这种巨大的混沌。” 现代的在地人去看现代的异乡人演绎历史的异乡人对历史在地的观察,这其中已有至少四重lost in translation,但这种让主体成为客体被审视的体验,以及真正观察主体对于客体矛盾内核的精准认知,或许唯有邻国才会慷慨给予。
1.全片8K摄影,果然影像质感绝佳。2.芥川在中国的四个月,在上海和湖南的所见所闻,想来也不过是浮光掠影,他是如何看待当时的中国呢,是“混乱”与“堕落”,也是在黑暗中等待“奇迹”的出现。对于并不关心政治的他而言,有生之年没有目睹中日开战也许不失为一件幸事。3.露露,玉兰和李人杰都是某一方面典型的悲剧人物,是当时不幸民众的缩影。4.金世佳日语真好~5.奈绪只有一个镜头的酱油有必要吗6.为什么要让龙平拍船戏,太残忍(尴尬)了
芥川眼中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挣扎在混乱的边缘。但总有一丝希望,在幅员辽阔的国土上萌芽。现实和幻想的交织中,我最喜欢的一个镜头其实是芥川在路边摊吃油条读《新青年》。
虚实相生,中日交融,金世佳与松田龙平打破次元壁,拍得却是严肃认真
中日现在真是蜜月期,证明就是NHK拍了这个。
如果没看过芥川的《中国游记》观影体验是绝对大打折扣的。非常有意思地把一些小细节都表现了出来,卖玫瑰的老妇人、“不要不要”、罗曼蒂克的乞丐、绿牡丹的擤鼻涕、章炳麟的鳄鱼标本、郑孝胥的点烟、中日女子耳朵的区别,加的露露和人血饼干(致敬鲁迅?)的戏很妙。龙平真是看起来太虚了……怪不得想逃脱女人
以一个日本记者的视角来解读旧中国,一面是锣鼓喧天的奢华一面贫穷交织破旧惨淡,现实而又魔幻。
很还原且抱以希望,还有金世佳出现在这里毫无违和感,日语真棒
当代日本的视角对中国太温柔了。中国游记里的芥川只有失望,因为对古典中国的想象太过美好,没有对彼时旧中国的同情。人血饼干的意象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鲁迅的影响,意义却完全走向了人血馒头的反面。浪漫。
这个角色是不适合龙平的。龙平的底色有一种天真、慵懒、散淡的疏漠感,游离在世俗世事之外,骨子里散发不出那份沉沦时代里,堪破了人间众相的苍凉与绝望,我没法相信这是将在四年后自杀的芥川。龙平的气质类型,简称天然呆,找不到黑暗面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气质,他跟任何女优都没有CP感,船戏什么的就更违和了,像硬着头皮过家家。但龙平处理文学性念白的功力太强了,我想这是选角时很大的决定因素。NHK 的电视单本剧,时代还原做得真严谨。龙平啊,你为什么要偷偷来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