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面对一部影片时,他的身份在那个阶段发生了改变,他变成了观影人,如果把它当做两个小时的短暂职业,那在这个位置的职员注定是各种各样的,不可强求所有人的视角一样。是啊,有些人就是那么理性,有些人就是那些感性,有些人感同身受,有些人冷静旁观,有些人看了几分钟就退场,有些人看到最后还不断回想。人与人注定是不同的,有些人对他们的生活感兴趣,有些人对他们的生活无感,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是否观看和如何评论的自由。
我是第一次看这种类型的纪录片,可能是相对陌生的观影体验给我带来了很多的触动,所以在看到片子下面的影评时,我是有一点惊讶的。
大家对这部片子的评价,多是以旁观者和专业角度来评析的。"刻意"是我看到的频繁出现的词语之一,目的性,功利性,随意性,装深沉,摆拍等词语一片一片的也很多。可能是我的想法太过简单,所以看不出这些深刻的方面。又或者是我习惯性的以自己的想象来替导演完善他若想要表达的内容,也可以说,是我自己联想出的内容,所以使影片没有那么单薄。
作为观看的第二个纪录片(第一个是张以庆《幼儿园》),这部片子对我来说是很有意义的。我也想去拍出一些有意义的东西,可是我没有去做,这个导演和我姐姐同龄,大我三岁,却已经可以接近独立地拍出这样的纪录片。平时看一些短视频,他们会把温情的新闻拍的像一个干净清新又带着厚重的关怀感的小电影,我有时候也在脑海里去模仿这样的风格,短小而精美,好像变成了常态。
可能在很多人眼中,《飞地》这部片子它生硬,别扭,单薄无力,刻意功利,但在还看不出这些形容词的我眼里,我可能更愿意以我现在浅显的感觉去体会,可能是天真的,可能是错误的,不过在观影过程中,我只想忠于我那时的直觉感受。我时常愿意去相信和美化一些事物,这可能也是我的一个缺点。
这部片子,它直愣愣地摆在我的面前,粗糙可触,画面简单,剪辑甚至有些混乱,片子中那些人说的话是直白的,他们不是演员,放在专业舞台上,让人细致地去点评演技的好坏,他们是真实的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们,可能在镜头前面,他们会想要去表现自己的想让人看到的另一面,或许有时候会有点装模作样,可有时候也是真情流露,至少从他们的表情和肢体来说,可以察觉到另一种非语言的真实。
如果换做是我们在镜头面前呢?我们能做到顺其自然吗?做到表达完全真实的自我吗?就不会有刻意表演的成分吗?也可能说一些我们平时不愿意和周边的人提起的事情,而是有所选择的去表达自我的另一面。
有人说那些志愿者幻灭了他的支教梦,可是他们做的事,说的话,来到又离开,就是真实的选择啊。有一个志愿者说去那里是为了体验一把支教经历,他说他也确实收获了不少。在这段话中,他是以自我体验为中心,来这里教书不是为了什么伟大的梦想,也不是为了可以让这些孩子一下子有什么多大的改变,来了几天便走了,这就是真实。
他说出了很多支教志愿者的内心想法,直接的,毫不掩饰的,但他也说自己会在走之前把他没教完的内容教完再走,会告诉这里的孩子说,“我最爱我的祖国是正确的吗,你们要爱自己,先学会自爱,成为一个身体和心理健康的人。” 片子中像这样的带给人的无力感无处不在。
片子的剪辑是模糊的,也是干脆的,一会儿像是苏甘以布的呓语,一会儿像是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刚开始拍砍树枝的画面质感太写实了,包括他的手受伤时,他咬下口袋里的那层黑布时。这个动作在我的常识中是意外的,按照常态,可能会用纸或者其他东西包扎,但是出现在这个场景中丝毫不违和,是自然而然的。这个动作的真实便已经划定了某种界限,撇开了人与人之间的生活状态,是不同的。
白晃晃的画面,杂乱的树枝,并不清新的绿色,还有干巴巴的土地,这些都太真实了。平时拍东西用滤镜和ps习惯了之后,好像已经有点忘记和刻意地忽略真实世界的模样了,拍片不讲究这些美感,好像在提醒我,美化世界你做的有点太久了。
还有很多人谈到苏甘以布精神不正常,疯子的人物设定,他话语里关于政治隐喻的暗示等,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评判一个人他做的事,说的话以及其他。有时,在观看电影时,会自动地开启上帝视角去对一个人做出自己的判断。我不了解他,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生活的,可是,我总觉得,这个人不应该被像一个剧本中的角色一样被人评头论足。可能是我总是习惯地沉浸在影片带来的情绪之中,不够客观冷静专业,但是也想从自己的感受里去更贴近他们的所感,而不是一味地去评判片子边角的优劣好坏,这些可以说,可我总是希望可以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口语化的日常是即使在镜头前,也无心去假装什么,大嗓门,尴尬的解释,没有渲染性的无奈的叹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看到的都是大片大片的真实,至少环境的真实是无法刻意假装的,这些出现的人的表情和动作是真实的,那些孩子是真实的。语言可以不一定是完全真实的,但是语气和语调是真切的。仔细体会,就会察觉到那些不经意之间透露出的非刻意的表达。
当然我无法明白这个导演的拍摄时内心活动和初衷,他做这个片子是否像其他影评人所说的功利,刻意,有剧本等问题,不过既然片子出来了,他原来的目的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这部片子在我心中产生的影响是重要的,就算是被我美化了,那就当做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语焉不详的模样,青涩的模样,生猛的模样,最主要的是还有可以期待的模样。
他让我看到了一种期待,我也可以拍出来这样的纪录片的期待,希望可以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去执行。(我也是伪善的,总有些感觉是需要沉淀过后才能明白的,我想说的很多,可是语言做不到明晰。)
【原文写于2017年5月,发表在《电影作者》杂志和微信公众号“彝式”】
你们让我哭,还是我让你们哭?
王麟
十天前我在三合老爷车博物馆观看了90后导演李维的纪录片《飞地》,原本并未打算写这篇,现在我越来越少写生活困境,因为担心道德代替文字,成为衡量自我的标准,就像布罗茨基所言,“要不惜一切代价避免赋予自己受害者的地位。如同理智战胜悲伤。”但一周过去,主角苏甘以布憨厚的笑容和醉酒后那句“你们让我哭,还是我让你们哭?算了吧,还是我让你们哭”一直在我脑海里无法抹去。它促使我写下下面的文字。
(一)
在大凉山美姑县的一个偏远村寨,村民苏甘以布和母亲相依为命。影片一开始,苏甘以布头戴棒球帽,赤裸身上,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同身穿传统彝族服饰的母亲在家门口干农活。镜头推进到苏甘以布的家里,一头猪儿满屋子乱跑,这是人畜共食的生活。落后与文明,传统与现代清晰地展现在大家眼前。
随着影片深入,你会看见苏甘以布腿部有些残疾,走路一瘸一拐,也能够从他的谈吐之间,隐约地觉着他大脑受过一点伤。原来他幼年丧父,外出贵州打工,一次酒后跟人打架,造成头部、胸、腿多处受伤,昏迷不醒,再次醒来时他已被人送回千里之外的美姑老家,年迈的母亲坐在他身旁。病好后,他已无法再外出打工,只能在家务农,顺便照料年迈的母亲。
因为从小没有受过教育,有时候他去到村小和孩子们一起上课,他希望他们能好好学习,将来为社会和国家贡献力量。他渴望窥视外界,关心政治,每晚收看新闻联播,赞许领导人的政策,极度迷恋新闻中的抽象词汇和国家仪式,常常对着母亲兴奋地复述新闻里的话语,给母亲“解释”新闻里那些抽象深奥的词汇。这一刻他似乎找到了当家做主人的感觉。他从新闻和电视剧里获得零散的信息,构建起了他的历史观,他依旧使用“苏联”这个词语,而不知道苏联早已解体。更加魔幻的是随着他对治国方针的片段化了解,他更对当地政府的作为感到厌恶。
苏甘以布敏感偏执,说自己是疯子。他经常酗酒,醉酒后骂人甚至打人。从他的自述和他跟别人的交谈之中,你能感受到他深深的自卑和那么一点自杀倾向,他说,“就是想死的感觉。受不了,像我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啊”,“我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认得的人有什么用,17岁以后就觉得活在世上毫无意义”。影片末尾,一次醉酒后,苏甘以布走夜路回家,一边走一边用带着彝腔的普通话骂,“我这种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晓得怎么写的人……你(导演)滚!……我什么都没有,肚子也是空的,只有可能有个心……我也不知道我......我的路在你身边……”然后整个人瘫倒在黑夜冰冷的河水里。
这段镜头真实地击中了我。
(二)
苏甘以布生活的村寨,几乎与世隔绝,像一块不知道从何处飞来的土地,孤零零放置在这里,上不着天,下不挨地。这里生活非常艰苦,2012年才通电,村民绝大部分不会也听不懂汉语,一年四季的主食就是土豆,只有过年或者有重要客人来时才会杀猪。村寨还是这个村寨,村民还是这些村民,生活一层不变。“飞来飞去的永远是那群支教人,不变的始终是这块土地”。
村小是片子的主要场景。这个村小有三种类型的老师:支教老师、代课老师和公派老师。公派老师一般在这里待一两年就调回县城,支教老师和代课老师都不稳定,难于进行系统化的教学。支教老师人员流动更大。片中出现了三位支教老师。第一位贾亚迪,大学毕业到处找工作觉得每月挣几千块钱没意义,喜欢这里的简单纯粹,他觉得读书考大学不是这些孩子的出路,“这里曾经出过几个大学生,有什么用,以后他们还是学些技能生活比较重要”。贾亚迪家里有酒店,本来说会待到彝族新年,但他扛不过家里的压力,84天后离开了大凉山。第二位支教老师欧阳兆楠,露脸不多,7天以后离开。第三位支教老师陈胜,来自江浙一带,他觉得这里人太懒了——懒是他对这里人最深刻的印象——不动脑筋,他介绍自己家乡的生产生活经验给大家听,结果被公派老师木呷一一否定,告诉他这里的自然环境、经济状况都同他们那里不一样。6天之后,陈胜离开了。临走前,他上了最后一节课,领着学生们念:“我爱我的祖国,我爱我的家乡,我爱我的父母,我爱……我最爱的是我的祖国”。而后他告诉学生们:“你们最爱的究竟是什么?……人最应该爱的是自己,要敢于承认这一点,这篇课文有问题,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纠正过来。”
曲比石古,村里的代课老师,干了二十来年,讲到赚钱养家,他觉得做这份工作简直耻辱。但他又觉得自己的工作很有意义。“另一个村庄不需要代课老师了,也没有拿到多少遣散费”,曲比石古也不知道自己被遣散后能做些什么,自己年纪也大了,改不了行。
孩子们呢?不同年龄孩子都挤在一个间教室里上课,教室破败不堪,穿着别人捐赠的衣物,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更好。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懂这些,就像问他们现任国家领导人是谁,答,毛泽东。
(三)
“飞地”原本是一种特殊的人文地理现象,指隶属于某一行政区管辖但不与本区毗连的土地,比如美国的阿拉斯加。导演李维觉得,虽然大凉山地处中国腹地,没有空间阻隔,但与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完全不相符。苏甘以布同周围的村民格格不入,能够发生信息沟通的学习又与只有单向信息的村庄其他地方十分不同,因此,大凉山、村小和苏甘以布都很像飞地。
《飞地》截取了当下中国的一个横切面和断裂带,但它想讲的东西实在太多、太驳杂:政治、经济、教育、援外......后半段也略显拖沓,可它依旧是一部富有深情又令人深思的影片。就像第十二届北京独立影像展独立精神奖颁奖词写到的:“导演没有刻意去表现大凉山的贫穷和少数民族的特征,只是以平实的镜头去关注被拍摄者当下的生存状态”。
影片放映结束,有一个短暂的观影交流活动,话题主要围绕大凉山和支教展开。发言的主要有西南民族大学的学生、以前在凉山工作生活过的朋友、去支过教的大学生。我聆听完所有人的发言,很抱歉,实话实说那是一次没有结果甚至没有太大意义的交流对话。那天我患热感,没有接过话筒谈谈我的观影感受,今天借此文谈一点我的愚见。
虽然这部影片要讲的东西非常多,但我想我们每一个人观影结束,最需要问自己的一个问题应该是:我们会(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苏甘以布这个个体?他是一个像我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抛开他的民族身份,他身上也有可能会有你身边一个熟识的人的影子。他命运多舛,他骄傲,他自卑,他忧伤,他嗜酒,他骂人打人,他有生命的温度和情感的力量,那么我们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他呢?怎么看待他的遭遇呢?有没有想过他的明天会是什么样的呢?
很多年前,孙立平老师出版了他的名作《断裂》,一开篇他便引用法国著名社会学家Touraine对法国社会结构变化的分析,当然孙老师也是借此描述中国。“过去的法国社会,是一种金字塔式的等级结构,在这样的一种结构之中,人们的地位是高低不同的,但同时又都是在同一个结构之中。而在今天,这样的一种结构正在消失,而变成一场马拉松。今天的法国,就像一场马拉松一样,每跑一段,都会有人掉队,即被甩到了社会结构之外。被甩出去的人,甚至已经不再是社会结构中的底层,而是处在了社会结构之外。”(《战略与管理》2002年第2期)
这段话就像苏甘以布的人生隐喻,处于社会结构之外的他,即便看起来仍属于这个社会,事实上他早已成为被这个社会折叠在另一个空间的人。他的故事已经不可改变。
关于慈善和支教,我是一直有不同看法的。就像那天观影结束,一位曾去支教过的朋友发言所讲一样,“我去支教了一个星期,确实我也和电影里那位蓝衣服老师(指陈胜)一样,我也不知道该给他们讲些什么”(原话大意)。我就感到奇怪了。你都不知道你支教该给孩子们上些什么课,你跑去支哪门子教啊。支教也是应该有资本的啊。没有《教师资格证》你凭什么教书?你懂教育心理学吗?你懂教学技术和教学方法吗?支教十天半月就溜走了,那也叫支教?这是低劣的作秀,大部分都是各怀鬼胎去散心去接受瞻仰和膜拜的,是去混个经历以后大学毕业留校或考公务员用的。就和慈善一样,靠别人帮助只能是短期的。慈善增强了人的依赖,降低了人的进取心和生存能力,助长了人占便宜的心态,拉低了社会的道德水平。更何况有些人并不是真慈善,比如去年末多名网络主播被曝伪慈善。
当然,真有心想做支教老师的朋友,我建议大家报名去一些正规机构,据我说知,它们有完善的培训,提供住宿,并支付基本的生活费,相应的你得签一份至少半年的支教合同。
(四)
最后是题外话。我一直在想苏甘以布的人生是被命运安排的吗?如果是,命运的含义又是什么呢?鲍曼在《现代性与大屠杀》里引用的那句希尔博格:“‘命运’在于迫害者和受害人之间的互动。”昂山素季获释后发表了一个演讲,有段话我现在都还记得:“我们缅甸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会轻易的认为‘这就是命运’。我也不止一次和年轻人们谈论过。你们真的知道所谓命运一词的含义吗?行动是命运的基石。无论你再怎么强调‘命运’,也不外乎是你自己行为的使然。”一时间给我难以描述的感到。
就像今早我去水果超市买水果,惊讶发现每种水果都被标注上了准确的产地,苹果来自山东,枇杷来自攀枝花……一个西瓜也能证明确定位置的世界当然挺好,可我不是西瓜,我还没想好长在哪里。
“你们让我哭,还是我让你们哭?算了吧,还是我让你们哭。”看完影片,我想,没有什么比我们如何面对命运,更重要的事情。
我是凉山人,也去过影片的拍摄地美姑县,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从凉山彝族人的视点给大家梳理几个要点,可能会给大家带来新的视角。
这几点我没有从影片中明显的看到,也不能看出创作者有否关注到,所以觉得提出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总的来说,作为一个低分狂魔, 我是很喜欢这部纪录片的。
1.纪录片主人公苏甘以布的身份之一----黑彝
凉山的彝族人是严格的家族家支制,直接的体现和判断就是姓氏。所以一看到主人公苏甘这个姓氏,彝族人的第一反应是:主人公应该是一个黑彝。这个黑彝姓氏更多的音译作“苏呷”或者“苏嘎”。黑彝身份这一点纪录片创作者在影片中没有直接提到。
什么是黑彝?
简单来讲,从明朝末年到新中国成立,黑彝“们”是凉山彝族的主要的大地主和贵族集团之一,尤其在影片的拍摄地美姑县等几个腹心地域黑彝家支“们”在清朝改土归流政策之后更是长时间的拥有过主导地位。
影片中,主人公苏甘以布也提到过自己的父亲上交金银财宝给人民政府、后来还是被关了十几年,四十多岁才生了他。一般来说,在美姑地区只有黑彝才会有这样的“待遇”。父亲后来因为土地佣金的问题上吊自杀也就比贫穷更多了一层含义。
所以苏甘以布的身份之一,应该是兼具了旧时代的贵族和新时代的弃儿。
有了这一层含义,村里的人只有他最喜欢看看政治电视节目、他对土地的感情等等也就更多有了一层意义。我看过豆瓣的评论之后,一开始不理解很多观众的批评点,我现在揣测大概是因为创作者没有在影片里提到这一层意思吧,否则像“看电视”的情节就会显得很刻意、而且没有张赞波《大路朝天》里那段“看电视”的情节精彩。
当然,看完影片,我觉得本片的创作者有可能是没有注意到或者是较难表述而放弃了苏甘以布的这一层身份含义。但是作为彝族观众,男主人公名字出现的时候,这一层就自然代入了。
2.苏甘以布的政治倾向:奴性?
很多评论不理解为什么人民政府收走了苏甘以布父亲的财产、关了父亲那么多年,苏甘以布怎么还会那样认同毛主席,认同党的领导?直接断定这是因为彝族人的奴性。
我大学的时候,我的老师们就很关心我们少数民族同学的传统的政治倾向,希望在我们的文化中发现民主、文明的因子。
解释大部分彝族人,尤其是腹心地区的彝族人今天的政治倾向的形成,我认为从历史方面来讲是一个不错的角度。
从历史上来讲,新中国的成立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解救了大部分水深火热的彝族人民的!
这里就只是简单描述一下历史进程:元朝时期蒙古人在凉山地区和西南其他大部分地区建立了土司系统的统治,政策延续至明朝末期,中央朝廷开始逐步“改土司为流官”,土司的势力大大衰落,凉山的土司分裂,黑彝阶层崛起,土司体系几乎瓦解。到了民国时期,凉山的军阀也应时运而崛起(包含原来土司体系中的彝族人、部分黑彝),靠鸦片、政治手腕等方式崛起的军阀的兵力和财力已经不是传统的黑彝们所能对抗的,凉山解放以前黑彝们受到了几乎灭族式的迫害,正是共产党的到来才结束了这些迫害。
举例子:我们县城的钟鼓楼过去常年挂着彝族头人的人头、头人或者他们的儿子被要求在军阀设置的“监狱”中“坐班”才能换来“和平”、不少黑彝在建国后的成分划分中被划分成贫农。
所以从大致的历史进程来看,影片中男主人公苏甘以布个人的政治倾向,我认为大概是很难贴上“奴性”这个词的,相反的,体现了解放后他对于民主和平等的一定认同。
3.贫穷和凉山的地域
如果按照现在全球第二大经济体的体量来看,凉山彝区的贫穷当然是不怎么分地域的,都穷。
但是,如果很多想去凉山支教的朋友因为影片而望而却步的话,我想在这里做一下提示:影片拍摄地美姑县的那个村子在凉山也是属于比较贫穷的地方了,很多通了路的村子环境要比那个村子好一些,很多地方都新修了条件不错的小学,再不济大家可以选择在暖和的季节去支教,凉山的春夏秋三季真的很美!再不济,夏天至少比中国很多地方避暑。。。
影片拍摄的时间大概是2014年左右,2015年以后国家开始在凉山大力扶贫,不知道村子现在通公路了没有。
4.一个小事
影片里苏甘以布夜里喝醉后发酒疯的片段非常让人揪心。但是,为了拍摄打的那束手电筒光线更让我揪心呢!夜里走路的话有点月光星光还是能走的,但如果眼睛给手电筒照一下,加上苏甘以布又喝醉了,他想不摔一跤都难了。。。
总的来说,这部纪录片的创作者以一个村小为轴,记录下了特殊时代下的彝区时空,记录下了他们的生活和感情,对我来说是一部非常有力的影片。
凉山彝族人口近250万人,分为四大方言区,每个方言区的民俗文化、风俗习惯、语言服饰都有很大的差异,即便作为彝族人亲身去深入了解他们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听说凉山最近已经“限拍”了,这部独立纪录片就显得更难得了。
連著看了兩晚First影展,感觸還是有點: 說來也巧,兩部影片都是跟“地”有關的。[胜利] 《飛地》,典型的鄉村記錄片。“飛地”最明顯也最能讓人看出的應該就是指大涼山里的這個村莊,像一塊飛石一樣,矗立在這裡,上不著天,下不挨地,但我覺得可能有更深一層意義在裡面。飛地可能指的就是這所支教學校,甚至更細化說就是這些支教群體。導演某種程度上是不是有想控訴支教群體的意識形態在裡面?可能片名就是一個縮寫,“飛來飛去的永遠是那群支教的人,不變的始終是這塊土地”。片後討論中一位老師說可能記錄片是最能誘發年輕氣盛人思考或衝動的影片形式,很多還有境外資金的援助,嚇得我熊背一寒
人物还不错,剪辑不行,功利性太强。
现在大凉山全面脱贫没有?请政治局同志们拟个报告明天交给我
被包围的土地
部分地方太随意,部分地方太刻意,剪辑也是,断面,零碎,迟滞,人物的丰满个性没出来,有味道的东西没挖出来,太单薄,不丰富。
很大一部分纪录片,真的不适合放在大银幕上看。
可以斷水,可以斷糧,但是不能斷電,因為電力能夠傳送意識形態。作為一個90后,李維的映像顯得細膩而嬌嫩,但有感覺傳承了某個派別的中國獨立電影工作的血脈。紀錄片所呈現的語與境充滿隔離感,大有將人圍困的感覺。也許飛地就是這個含義吧。
目的性和功利性太强了
李维是纪录片导演里吃鸡游戏玩得最好的,他还会远在重庆为我买水果。
“从十七岁开始,我就觉得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活在世界上。”影后交流的时候,说着忍不住就哭了,这对我而言,本来就不是一部普通的纪录片。这一年里,自己好像脱开了原来的生活,淡化了标签,然而当我看见他们,那种无助,那种忧伤,挥之不去。不喜欢支教老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肆意评价。
共和国角落,希望和失望、愤怒和信仰,都在角落里无声地消解飘散隐入尘烟。
导演剪辑版《痴》当中有TG向大凉山渗透的细节再现,因果答命。
姊妹篇叫《飞天》,我更喜欢b面《飞地》
拍的不是太好,但这部作品将会以其题材难得和稀缺性而存留。
「我们...你们...」,这一段就是导演最言简意赅的独白。全片充满了刻意,真是可耻。导演野心大,可惜能耐与格局都不大,这种导演还是不要糟蹋题材跟机会了,这才是他们能对独立纪录片/社会生态做出的最大贡献。我个人觉着,纪录片原罪中最大的恶就是用他人的伤痛(尤其是导演眼中的伤痛)进行炒作。
四年过去了,今年攻坚、决胜、清零,但愿孩子们不用跪趴在地上写作业了。支教老师一个个来了又走了,导演坚持拍了一个又一个,硬!
杜海滨老师上课放的,挺有意思。
真实,一个月吃30天洋芋的真实,看不到希望的真实。
一月的西湾河仍然落雨 第二年在独立电影节看片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想走的人走不了,不该走的人却全走了,醉卧山流饮水时,何不长歌当哭。
通过电视这一媒介,一种国家话语进入了一块非国家空间,导演围绕一个似癫非癫的大龄学校边缘人,通过支教志愿者、代课老师、公办老师三个层次的地方教育实施者,展示一种广泛的对教育社会和政治的思考。观点与行为的相互印证与消解(崇尚个人主义的志愿者越待越短)。摄影机与被摄者的直接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