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聊聊细伟(下)
随身的传家宝是刀子,这个道具很有意味,试问我们辗转人世间,是带着刀子防身,还是拿着刀子谋生?看怎么用。荒芜、无助和绝望当中,一再为战争的罪恶、人的命运、人类复仇,惊心动魄的内心冲突之下,细伟在沉默中选择以恶生恶。第一次用红气球引诱小女孩,他强忍咳嗽,慌张的死死捂住她的嘴,也捂住没剩下几分的怜悯人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哆哆嗦嗦捧着女童身体,走过“奈何铁桥”,掩入不见五指的漆黑桥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当年战场上凶悍不亚于日本人的上司说:“吃了它,吃了它你就成为真正的男子汉!”的一幕不断闪回。他取出东西放进破锅熬出汤,染满鲜血的双手都没忘记合十祈祷,用缺口的破碗盛到嘴边,闻了一闻,尝尝,欲呕,也许味道异常,想想,继续,喝下去。这次他阴鸷的眼神还没全部形成,但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想起片头开始的切割和煮汤动作,我呕吐。
我想,细伟是如何能想到人肝汤的,幼年时妈妈给他喝的那碗“汤药”,和他在战场上被逼吃掉的人肝一样,是同一种味道,利辉永远记得妈妈煮熟的汤药味和上司扔过来的生人肝,这两样最善和最恶的东西竟然殊途同味。善恶的因子人人天生都有,就像那把传家小刀,生生不息,一旦绝望事态催促,就会瞬间露出狰狞,走向极致的反面。利辉母亲是个最普通的农妇,尚且“懂得”去刑场犯人身上看似正当地挖取心肝治病,一如鲁迅笔下的人血馒头,换个角度看,最善也能转化成极恶。而在战场上,以恶制恶成为法则。
但是,我不认为利辉是变态,残杀女童,因为他可能没力气攻击男孩;他用人肝熬药,因为他相信神力在此,可以治病可以吸取什么力量变得强大起来;童年教化和兽性的战争教训告诉他,喝下去就能活,就能活得不被欺负,就能像男子汉般强壮。他没钱没力,只好诱杀。破釜沉舟在此一途,谁说细伟没胆量?不知道在任何一段战争史中可会承认存在过像他这样的一种后来凶名赫赫的幸存者?战争可以结束,暴乱终会平息,刻在心灵上的涂炭和刀痕可能轻易抚平抹去?人类复仇和原谅的问题交锋,永远不断。人性中的恶因能甘愿蛰伏吗?看过《斯科特》的人们可能会更明了这一点。
变态这个词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了形容另类思想和行为的习惯用语,人们还常常用它戏谑或是议论恐怖人物和事件。只是见怪不怪,其怪未必败。本片似乎一直在说利辉突变成细伟都是在病痛和噩运折磨下,伺机而动,也算是说明白了一种因果。但我们现在早已习以为常的描写很多关于杀人狂魔一类的,大都夸张渲染极尽刺激感官之能事,反过来我们看到那些真实落网的被称作杀人魔头的凶犯却很少是一副吓死人的狠态,有些据说在日常生活还更显得木讷苍白,是普通人的想象力加在一起放大了恐怖力度。安东尼-霍普金斯在银幕上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类吃人医生形象还被上升到某种哲学心理学的高度,其实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能表现出来的恐怖已是形式。
插一段情节,片中外表漂亮的女记者同为战争受害者,她梦魇后抚摸丄胸乳残骸,说明她早在幼年就遭遇过别的“细伟”的残害,一个姐妹也失踪,她醒后还去墓间吊唁,也是间接说出细伟的幽灵传人远远不止利辉一个,片中说利辉伏法,凶案还在继续也是这个意思。审判一个细伟很容易,消灭一种残暴很难。越在堂皇富丽的外表下,隐藏的危险越迫近,杀机四伏处,晴朗艳阳天。天真轻松和惯于忘记历史的人们警醒些。
细伟问询一路找到黄姓亲戚,强压咳嗽,勉强落脚,但这时他的心思已经不在干活上,像个幽灵出没在游乐场,先是抢走了女记者手里的金链子,接着伺机找寻合适目标,动作敏捷警觉,血红的恶狠狠的眼光到处搜寻,速度加快,他不象第一次那么犹疑,变得残忍坚定,细伟挟住哇哇叫的女童,爬上高高的佛堂,闪过巨大佛像前行凶,只见他近似癫狂,除了眼前要得到想要的东西什么也看不到,他扭曲变形的脸杀机大动,巨大佛像低垂双目,对着惨案无语,这次女童的死状极其恐怖,充分证实了细伟的急切程度。但是,他得手后连宝贝刀子丢了都不知道,也根本没理会到擦身而来的小和尚,直直拎着那串药引奔去,木鞋踢踏声刺耳而恐怖。女记者也闻讯而来,看见了她曾经见过的那把古董刀,于睡梦中找到蛛丝:利辉杀人!
那边,凶案继续频发。
偷来的金链子在亲戚那儿也没能换到几文钱,他顺势又偷刀,头也不回掉头就走,。这时我已经无法说出同情二字,我也不知道他和那些冤死的女童相比谁更无辜,谁又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元凶,或许没有元凶,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沙,泥沙被毁,虾米死绝,层层咬合,简单得很,报复来得慢而坚决。
这边,政府迫于民众压力开始追踪。
细伟坐在悬崖,孤独,莫名,被声声欢快的童音吸引,风筝高高在飞,回忆,嫉妒,绝望,逼近,最后的猎物是个力所不逮的小男孩。坦率说,这段非常具有魔幻色彩,本意在刻画细伟杀死了自我,战争又是如何使他杀魔附体,每个细节的象征意味都很浓重。细伟是谁?战场幸存者,放风筝小男孩是谁?曾经的利辉。完全可看做极为形象地展示出隐喻全片的每一部分,也就是这场蓄谋已久的人性谋杀。
“小利辉”快乐的放风筝,“细伟”带着确定无疑的狰狞笑容接近,“男孩”被骗走,等知道不对头的时候开始哭叫反抗,“他”凶相毕露,破风筝扔掉,紧拽着猎物走向山洞,“男孩”一推“他”就跑掉了,爬上悬崖,“他”够不着抓不回来,踉跄不见。“男孩”躲入山洞里大石后,本以为“他”走开了,轻手轻脚快逃,甫一转身,哪知厄运当头罩下,“细伟”用尽全身力气,像当年在战场上奉命死命掐住那个早就断气的日本人。既为行凶者,也是被害人。小男孩死了,利辉也死了,细伟还活着吗?不知道。恶的幽灵就是这么一刻也没有放过谁?三个人影,时空交错,人物变幻,移形换位一般,究竟是谁死谁手?真可谓全面浓缩了这个人一生的遭遇和变际,尽诉苦悲,无可原谅。
厄运尾声,细伟蹲在火堆前迎接围捕,我看他已经神智不清近乎谵妄了,抱着脑袋空空洞洞无意识的对着眼前横陈的尸身摇晃,摇晃,似乎在问究竟要不要再挖取一次,他犹疑,大概喝汤药的代价越来越不可承受,良知一点点丧失殆尽,梦想也越来越遥不可及,他也不清楚活着的目的了吧,似乎在不断的问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啊,有没有尽头啊。他咬咬牙,手起刀落,最后一个,其实也是他自己。还没来得及吃,更强大的东西来了,警察赶到,掘墓女记者也来了,他毫不困难地就把他们认作当年战场上的日本军人,大叫:你们这些畜生!抄起柴火棍子狂乱挥舞,仅存的微弱自卫本能。却听到乡音,听到女声轻唤,中文,真名,利辉,抖索的神经安静了,表情痉挛,瑟瑟抖动,是妈妈?我就是利辉啊,我一直是他啊!给您刀,我在干什么啊,妈。。。
细伟屈服在迷蒙幻象里束手就擒,他再歇斯底里反抗也毫无效果,最后拼命挣扎。同样的,牢狱之中听着面善律师的牧师般的诱骗声调,虽然将信将疑,但被告知认罪就可以回家。回家,回家,可怜可恨的人在审判席上还在回头向律师求救求证,旁听席中的讨伐声浪令人晕眩害怕,匆匆就范吧,结束吧,可悲可怕的一生,承担了属于和不属于他的所有罪名,并从此以一个骇人听闻的“威”名至今流传在异国他乡:食人狂魔!细伟!
利辉和细伟,伏法,有过美梦,有过不甘心,有过挣扎,从何来处来,到何去处去,这一遭孤单人世,残酷人生,没有家,没有妈妈,没有真假,没有输赢,没有一切,你看他临刑时的那一刻突然一放松,甚至有一丝极淡然的笑意闪烁而过,消失,无声,一场微不足道的生命,几番似真亦假的骗局,收场,也进不了轮回道。
我还注意到,细伟后期那种撕心裂肺的咳嗽少了,他从入狱到临刑更是再无一声,说明什么?最后他终于变成他向往成为的那个人了,他明白了生死场的真正法则和规矩,死期已到。通过什么?我真的不敢想答案,更不敢说。
最黑暗的邪恶之处在这里,最真实的“幻”象在这里,不恐怖?
据说细伟这个“食人狂魔”在泰国行凶长达十年时间,如果说年幼时美好记忆中喝下妈妈熬的“汤药”是愚昧导致的无意,战场上掐死敌人生吞人肝是残忍历练,那么天怒人怨时,被逼横生,便有后来的有意诱杀,饮鸩止渴好过登时倒毙,二选一的当头利刃下,谁都不管他的死活,还能指望他顾忌什么?联想起日军细菌部队里惨绝人寰的活体实验中把中国人称作“木头”的事,反正我是难以想象人是如何做到视人为木的,人性尽失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只不过那是所谓战争名义下的集体性规模性残暴,而细伟只是其中一个幸存的青年男性。
利辉妈用那把刀子给他找来药,在亲人黄利秀的墓碑上刻下名字,利辉用那把刀子在异国留下大名,谁说弱者不会可怕地反抗?极弱亦为强,冤冤相报。这个以令人心惊胆战的凶名至今游荡在异国他乡的“恶”灵,还会不会转世轮回在下一场什么战争里充当什么角色呢?还会不会仍旧在生生不息的人性隐秘处深埋?还会不会以另一种什么方式伺机出场?也许它从未曾彻底离开过?
全片有看到更多赤裸裸主流性刺激性的仇恨和暴力吗?细伟真是个杀人机器吗?不是。此片可以说将血腥减到最少,因为大多数女性面对战争和恐怖,总会有意无意回避暴力的动机阐释,有着似懂未懂的原谅意味,总想给出每个事件和转角变化某种说得通的理由,或者去挖掘事件高度和浓度。我理解此片导演确是位负责任的仁者,她近于刻意美丽地给利辉安排了善良阿妹和漂亮记者面对过面,如同细语轻说:一丝温暖阳光也曾轻轻触到过冰冷无助的利辉,可望而不可即的人性美善啊。我更倾向于,小小黄色扶郎花和女记者是电影虚构出来的,利辉数年间真实的生活境遇比电影表现出来的可能更加凄惨逼迫,他本人也更无甚深层缘由,就是想活命这么简单,随遇不能安,动荡颠簸,命运比不上一粒普通尘埃,不要说什么男儿成功梦被碾碎成齑粉,连叶落归根也成地狱念想。
无论哪个社会,都存在生活于最底层几乎看不到阳光的渺小人物,战争的刀斧伤痕在他们身上最深刻最直接也更难愈合,永远不要忽视任何人的正当生存诉求,否则在貌似最平常的社会细微连接处,暴力会突然出场报复,就从最弱小无力的儿童开始。恃强凌弱而且无序虚伪的成人世界最需要替罪羔羊,像片中冠冕堂皇的法庭和舆论做的那样,细伟竟然也必然用这种方式回报回归了生命来处。当然有恶必被惩,那么所有罪恶赎清了吗?赎得清楚吗?无语。恐怕人类教科书上每一种每一条能总结出来的弱肉强食的生物链上根本都不会有谁记得他这不起眼的人人都愿意忽视掉的一环。终于,肯定,他的幕布落下,他满怀着恨,还是惑,还是怒,还是惧,难道是平静,抑或连一点超生的希望都没有,泡沫般沉没。
这个故事不疯狂,也不悲情,更不算太恐怖,只是无数个真实的凶案故事的2005电影版。利辉这个人的生命从头到尾没有哪怕再多一点点质感,如此破败无奈,并不难懂但不会让人舒舒服服地面对,我再四自问,如果不是某段来诠释细伟,我会怎么看待他?
结论是:我宁可坚决忘掉,虽然我知道利辉,细伟和他的刀子可能一直都在什么地方,沉默着。
感谢某段曾经付出过如此心力创造出这个已经艺术化了的真实人物。无需多言,历史终将被正视,无论是个人的还是民族的国家的,请记住应该记住的吧。
2 ) 人类进步的一块伤疤
比起《食人狂魔》我更喜欢《细伟》这个名字,这部电影也不是真正意识上的恐怖片,它其实是讲述在那个时代背景下,衍生出来的一场人间悲剧。
发生时间应该是侵华战争后,日军投降以前。发生地点也颇具讽刺,是信奉佛教高达95%的泰国。造就利辉成为食人狂魔的不是本性,是生活,是时代,内地连年战乱,外国到处受排挤,老天不作美,病魔缠身。
最受争议的是得了结核病的利辉拿小孩的心肝成药引一事,多数人会哀叹是封建迷信所带来后果。殊不知,食人肉治痨这一传统在中国的渊源的渊源是什么。有证据表明,至少在东晋时就已经有僵尸肉可以如要的观念了,刘宋时期的《异苑》卷七云:
“京房尸至义熙中犹完具,僵尸人肉堪为药,军士分割之。”僵尸肉入药的观念其实是某种落后的原始思维模式的残存,这种模式被法国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命名为“互渗律”,“互渗律”涉及面很广,影响者大多数原始部落的思想与行为,具体都食人肉的风俗,布留尔是这样阐述的:”食用一种生物,就意味着在某种意义上与他互渗,与他相同,与它同一......“,唐代药物学家陈藏器在《草本拾遗》中有云:人肉治羸疾。”自是闾阎相效割股,于今尚之。所以说最初人肉入药可能是针对结核性疾病的。众所周知,结核病在抗生素药物诞生之前是一种致命的慢性病,治疗的方式中,加强营养是非常重要的手段,“贫穷是结核病最好的沃土,而充足的高蛋白食谱,不断改善的营养,以及更好的卫生和居住条件则会阻止它的发展”,所以高蛋白的肉类就成为治疗这种疾病必须的营养品,这是古代许多民族共同的做法。在中国古代某些特定时期,升斗小民获得牲畜肉类可能比较困难,因此有孝子会自割股肉代替之,这也就是割股奉亲首先出现于民间下层的原因。这种骇人听闻的行为能顾发展成社会风俗并成为衡量孝心的重要尺度却依赖于那个时代特有的社会文化背景,唯一能够阻碍其蔓延的儒家教条“父母之体不合损伤”,早在沉重的赋役压迫和游牧民文化、佛教理论的冲击下变成一纸具文。割股奉亲藉此蔓延,并流毒千载,到了后来,人肉才被人们应用与其他疾病。由此看来利辉的做法在当时人们认为是十分正确的,因为当时的医疗理念如此。而这种理念是无法与鲁迅先生留洋学过的先进医学技术比拟的。所以说本片并不是意欲着人性的恐怖,而是一个时代的恐怖。
然而造就这种恐怖的因源并不是来自于利辉本身,他曾幸苦劳作,但换来的确实一包被雨水冲烂的药磨,他曾幸苦耕田,天公不作美,几个月的努力被一场大雨化为了泡影。生活的压力,活着的渴望促成了这种恐怖,由此可见,他也是可怜人,他也是受害着。
在漫长的世界历史中,因为干旱、洪水、蝗灾、暴政、暴民等天灾人祸,经常发生饥荒,特别是政权更迭的战争时期更是灾祸不断。“吃人事件”在中国历史上史不绝书,如“易子而食”、“人相食”,《史记》、《新唐书》、《资治通鉴》、《明史》等史书都有详细记载。从西元前205年到1930年,正史记载中国历史上共有118个时期发生过人相食的记载,这还不包括稗官野史的记载。包括大跃进和文革时期四川、甘肃、青海、西藏、陕西、宁夏、河北、辽宁都有吃人事件发生。细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人家去泰国是谋生的,到头来却成了躺在曼谷死体博物馆的一具干尸,多么可笑,多么悲哀。
3 ) 如果小黄花还在耳边,可能细伟永远不会出现
“细伟”这个人,或者说这部电影,给观众的触动是无限的
Q:什么是绝望?细伟是具象化的衍生物 黄利辉就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他到泰国之前的遭遇有多悲惨,对未来美好的就有多渴望。一朵又一朵的希望之花,被周遭环境和人摧残,被自己的阴影碾碎。是绝望衍生了细伟,同样也是绝望让细伟毁掉了黄利辉回家的梦。
黄利辉的母亲也在绝望的时候,掏出匕首,用残忍去换孩子的性命。但真的是残忍吗?蜂拥而上的人,他们只不过是被生存扼住了喉咙,迫不得已罢了。
无论别人怎么欺负,黄利辉都记得离开前答应母亲的话,他离开杀鸡店后,其实还想着好好努力活下去,他愤懑,恨自己身体虚弱,在恶劣的环境里,让人感觉到更多是他对于自己不强大的自责,直到他亲手杀死了给他带来笑容的小女孩。
亲手抛尸,那一刻起,他就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心想着回到那个可以保护自己的母亲身边,回家的信念越发强烈。
“把这药都喝了,病就不犯了”,这句话让黄利辉彻底躲到了细伟背后,而细伟,就像是梦里的母亲那样,想尽一切办法救自己,因为只有活着才能回家。
最后被抓捕后的黄利辉,也为了一句“回家”,终结了自己的生命,客死他乡。他没有衣锦还乡,也没有名成利就,他背负了几条鲜活的生命,他成了噩梦里那个掏活人心肺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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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龙的表演可以说是让人感到了害怕,每一个眼神都感觉他活在了这个角色里,他就是黄利辉,同样也是细伟。可以说是一个人撑起了整个电影的张力,穿插着赵少华老师的点睛片段,让整个故事渗透着悲凉和绝望。
我们应该庆幸我们所生活的年代,还有美好的地方。这里没有战争,没有饥荒,绝望时有路灯照亮,失望时还有明天的阳光。
如果,黄利辉耳边的那朵小黄花可以陪着他入睡,或许细伟就只是异国人嘴里的尘灰。
4 ) 做善的恶人,还是恶的善人?
看了百度段奕宏吧里网友发的《细伟》的截图,静止的画面上,细伟蹲在地上,一只臂无力的搭在膝上,另一只手撑着头,脸上的表情空洞绝望,两只眼呆呆的望着地面,他看到了什么?是死亡吗?被自己杀死的孩子,还是自己那已不付灵魂的躯壳。故事内容早已知道,但看了这副图,还是有种胸口被狠狠撞击的疼痛。于是想方设法找来看。
这不是个复杂的故事,没有《汉尼拔前传》的曲折,也不似《加州电锯杀人魔》的血腥,它只是让我们看到了在动荡的年代里,一个绝望无助的小人物面对现实的步步逼迫,崩溃疯狂,最终被悲剧的命运一点点吞噬掉。
利辉曾经也是个充满希望有尊严有骨气的青年,走下舷梯时,虽然满眼皆是初到陌生地方的慌乱,但他却敢纠正签证官自己名字的发音。被粗暴剃去头发时梗着的脖子和抖动的嘴唇。和叔叔一起走在唐人街上的利辉看起来是多么淳朴可爱又善良,即使台上几个一般的戏剧动作也引的他鼓掌,走过庙旁必要双手合十祈祷。他对菩萨在说什么呢?是祈祷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还是要娘放心他会过的好?
鸡肉店的老板娘使我想起了《三毛流浪记》里的老板娘,一样的克扣饭食,一样的怒打怒骂
一样的工作满档。当利辉被老板娘的木鞋打破头,蜷缩在鸡毛血水木桶间时,一只只放过血褪了毛白净净亮晶晶的鸡在水桶中荡漾。此刻利辉是否也感到自己的命运象这些鸡一样,放在毡板上被人无情的宰割。
跑是必然的,对于对未来还保有幻想的利辉而言,这里没有未来的影子。然而一个语言不通又生着病的外乡人,他还能去干什么呢?当然只有出卖力气。此时的利辉已经病的很严重了,他几乎总在咳嗽。说到这里,剧中每次利辉去见工,别人见他咳嗽都问他生什么病。他总说是哮喘。可依我之见,哮喘发病时应该是呼吸急促,喘不上气,因为闭气而面部紫红。可利辉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他一直在咳嗽,尤其至晚期还有咳血。所以我觉得他得的更可能是肺痨,也就是肺结核。如果更深一步去猜想,利辉也许知道自己得的是肺痨,但他撒了个慌。哮喘只会影响自己,肺痨却是要传染的。他不能自断生路。
看着利辉咳嗽的越来越频繁急促,看他因为咳嗽的抽动而弯下的腰,看着他肿胀的眼睛毫无血色的嘴唇,(插一句,听说肺结核咳嗽抽动会引起巨大的肩胛疼痛,严重时可致人昏厥。利辉当时的生活应该是痛苦无边、暗无天日吧。)可想而知在米店抗大包决不是他能应付的差使。所以我们看到的是利辉一次次因为体力不支而摔倒,看到他不断的被工友戏耍嘲弄。在这个体力就是实力的世界里,一个病弱无力的外乡人只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玩乐对象。
还好有阿妹,这个肉肉脸、大眼睛总是挂着甜美笑容的乖巧小女孩,象一屡阳光照进利辉敏感、孤苦、自卑又久无人问津的内心。阿妹摘朵花插在利辉耳畔,利辉看着那朵花,又闻一闻,笑了,淡淡的,却是那么松弛。这朵花让他想起什么?是故乡的童年吗?还是妈妈的笑容?阿妹象世上一切的美好,小小的却又无私的温暖着利辉,让这个可怜人在最生不如死的日子里还看到一丝希望。
利辉时常做梦,梦里有童年时与伙伴们在田埂上放风筝,有妈妈忙碌的身影和温暖的笑容,有战场上无情的撕杀、惨烈的哀号。利辉扭动着挣扎着哀叫着一次次从梦中惊醒,环顾四周不知身在何地。如果从心理学上判断,利辉患有严重的战争综合症。一个心志尚未发育成熟的孩子被强行推上战场,目睹了杀戮强暴,一切人性中的极恶,然后被要求亲手掐死敌人,吃掉他的心脏,从而完成男孩到勇士的蜕变。这样的摧残是一个十多岁孩子所能承受的吗?这样的经历要他用以后多少个夜晚的梦魇才能扶平?
我十分伤感泪流满面的看着利辉在睡梦中掐死了阿妹,我想摇醒他,可我心里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只能这样眼睁睁的,无比同情、万分遗憾的看着他在无意识中扼杀了心中那点残存的美好与希望,看着他向悲剧的深渊一点点滑去。
说到这里,我要大声赞叹老大的表演,这是一部泰国片,泰语无字幕,可却完全没有影响我对电影的欣赏和领会,最大的原因就是演员表演的太出色了。在全剧中老大的台词很少,我想是为了烘托利辉在异乡那种无依和孤单的感觉吧。他所有的演出都是靠肢体眼神和表情来刻画的。举例说我最喜欢的错杀阿妹这段(不是喜欢杀阿妹,是这段最考验表演功力):利辉在梦中错杀了阿妹,猛醒后摇摇头发现是个梦放松下来,一低头看到伏在胸前的阿妹,先是疑惑的唤了声“阿妹”?然后是以为阿妹睡着了便带着笑声的轻声呼唤,三四声后不见醒,疑惑用手轻触鼻息,发现阿妹死了,楞住回想发生了什么事,然后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手,想到可能是自己掐死了阿妹,惊叫一声退到床角,又怕被人听到赶紧捂住嘴巴。当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后,想去呼救又不能,只能在床板上无比悔恨的摔打那只作恶得手,捂住嘴用头撞击床板,嘴里发出动物般的哭叫声。伏在阿妹身上小心触摸她的衣服和头发,然后抱起她,把她的头贴在自己胸前,摆着手哭喊着:阿妹,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哭到伤心处忍不住声音大起来,又左右环顾,捂着嘴呜呜的哭。这是很长的一段表演,从噩梦中的痉挛疯狂,到发现阿妹时的惊讶、喜悦,再到对阿妹死的难以置信,杀人后的恐惧,自己错杀阿妹的愧疚、自责、心痛,想要呼救又害怕被抓的矛盾,全部在短短不到两分钟里表现完成。老大用他真实传神的肢体语言和眼神,把人物的内心冲突和矛盾表现的畅快淋漓。感谢老大的演技,此刻我眼中没有了袁郎,只有这个怀着愧疚之心哀悼美好的可怜人。这一段我看了很多遍,每一次都会流泪,为利辉这个悲剧人物无法扭转的命运车轮。
利辉人生转变的另一个诱因:菜田被毁。看着利辉在菜田里辛苦的锄土浇水耕作,看着菜苗一天天长大,看着调皮的孩子不再捣乱和他友善的挥手,看着夕阳下利辉站在快要成熟的菜田中怀着对未来生活的希望心满意足的笑时,多希望这就是故事的结尾,一切就停留在这一幕。显然这不可能。影片一分钟后,暴雨来了,菜田里的水越来越多。利辉又病发了,蜷缩在漏风又漏雨的棚子里咳嗽着喘息着,他就象那田里的青菜,不知能否熬过这晚。人的生命终究是顽强的,但当利辉站在被雨水冲刷的东倒西歪的青菜中,他无法躲避的崩溃了。那场暴雨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接下来的故事就简单了,利辉在咳血,他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却又无钱抓药,于是想起儿时母亲喂他喝的心肺汤。说到这有想插一句,小时侯读鲁迅,那个为了给儿子治肺痨而去买沾了革命志士鲜血的血馒头的父亲,只会让我想到愚昧与无知。可是利辉的经历却让我感到对现实与命运的无力感。抓小孩、杀人、取心脏、煮药,这似乎就成为他唯一可以活下去的方式。
利辉被抓被处死都是必然的,因为他犯下了不可被饶恕的罪行,无论是杀三个还是三百个。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善良的可怜人,一个也有梦想也有尊严也有信念也有爱的好人。可是这个好人在失去人性的良知和正义后,绝望崩溃最终选择了疯狂和报复,成为一个可怕的恶魔。比较老大最受大家爱戴的袁朗这个角色,正如士兵吧里盛放姐姐说的:“袁郎看似是个恶人,但他的作恶是为了善良能更少受到伤害。他洞察人性却还相信人性,对人性的弱点了如指掌却还对生命抱有深深的热爱。这是一种对生命更强烈的爱,更成熟的爱,更高级的爱。的确,对生命的热爱不是仅仅因为有光明才热爱,而是在看过最深的黑暗之后还是坚信光明依然存在。这需要很高的智慧,也需要坚强的意志,同时,还需要一颗悲悯的心。”
曾听过一句话:我们都想做好人,可是有人总在关键时候迈错了腿。看过电影,我总在心里替利辉惋惜,如果当时在鸡肉店他能坚持下去不要逃跑,如果暴雨冲毁菜田他能不绝望继续再种菜,也许他最后的命运就不会是这样了。但这就是现实,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脚下的路。就象利辉和袁朗都是好人,在现实无情的打压和摧残下,一个绝望了,作了善良的恶人,一个继续坚信,成为恶的善良人。他们都有自己的选择,结果却天壤之别。当然,会有人说,利辉如果选择不杀人,最终他也会病死。但至少他是尊严的死去。人都难免一死,但苟且的活着还是尊严的死去是另一个值得我们讨论的话题。
我们都是生活在这世界的云云众生,都会遇到挫折困难,都会有迈不过的槛儿、有想不开的时候,大概很少有人能做到袁朗那样洞察一切却还对时世充满信任。但至少可以在决定迈出哪条腿前想一想,再想一想。
5 ) 食人魔的愚昧
请注意:这篇文章不是我写的!是我觉得一篇写得比较的好的,用来学习。 相信大家都还记得语文课本那篇鲁迅的《药》里人血馒头治肺病的情节,而电影《细伟》讲述的正是一个差不多的故事。但《药》描写的是中国民众麻木、愚昧令人痛心疾首的现状。而这部电影反映的却是因社会整体的漠视与凌辱之下,一个弱小灵魂的消亡。 段奕宏(当初就是冲着老段去看的,他在里面的表演真是没话说)饰演的利辉从小患有肺病,在他小时候,因为病重,母亲去挖死刑犯的心脏给他熬水喝,那是他第一次接触“人心”。第二次是他当兵的时候因为胆怯,他的长官挖出日本人的心脏逼他吃下去好增加胆量。第三次就是在大陆内战时逃难到泰国,当他被生活逼到人格扭曲的时候,他开始杀小孩,用他们的心来熬水喝。如果说第一次接触人心是因为母爱和一些愚昧,第二次则是因为战争,这两次都不是他主动自愿的,而第三次,则是因为生活的逼迫,让他主动拿起了刀。 一个在饱受饥荒、战乱的贫瘠的土地上生长的少年,移民船靠岸,他瘦弱的身躯混杂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的眼里充满着迷茫、无助还有好奇。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善意的微笑,却是粗暴的辱骂、嘲讽与蔑视,愤怒、委屈的泪水由他眼中滑落,伴随着珠珠血串。 开篇我看见的这个年龄不详的人懵懵懂懂过海关时,绝对想不到他曾是个杀过人的兵。他尚有尊严感,反复对着签证官员强调自己的真名实姓,交不出十块钱被强行剃头冒了血还晓得咻咻愤怒,可能是他的肺病和战争后遗症还没有发作,他唯唯诺诺地跟着亲戚走向梦想中承诺给妈妈的前途,这莫测前途就像那个他时抱时背的虚浮大包袱,是他无所依托的身体唯一的旅伴。 他路过街市边的佛像都记得双手合十认真拜一拜,扒上火车逃跑沿途望到佛塔也会虔诚祈祷,但他在后半部在巨大佛像前和寺庙中杀人挖肝熬汤却可以完全的视而不见,佛祖又能帮得了他什么?佛祖都不曾给过他一条正正当当活下去的生路。 黄利辉案在当时的泰国可谓家喻户晓,当时常被用来“止小儿夜啼”,泰国警方资料显示,他一共吃了十数个小男孩的心和肝(在电影里该数字有被屈打成招的嫌疑),以为可以改善身体虚弱的状况。1950年被捕处以绞刑。为警醒世人,将其做成干尸,陈列在诗丽拉吉医学博物馆。 最受争议的是得了结核病的利辉拿小孩的心肝成药引一事,多数人会哀叹是封建迷信所带来后果。殊不知,食人肉治痨这一传统在中国的渊源的渊源是什么。 有证据表明,至少在东晋时就已经有僵尸肉可以如要的观念了,刘宋时期的《异苑》卷七云: “京房尸至义熙中犹完具,僵尸人肉堪为药,军士分割之。”僵尸肉入药的观念其实是某种落后的原始思维模式的残存,这种模式被法国人类学家列维布留尔命名为“互渗律”,“互渗律”涉及面很广,影响者大多数原始部落的思想与行为,具体都食人肉的风俗,布留尔是这样阐述的:”食用一种生物,就意味着在某种意义上与他互渗,与他相同,与它同一......“,唐代药物学家陈藏器在《草本拾遗》中有云:人肉治羸疾。”自是闾阎相效割股,于今尚之。所以说最初人肉入药可能是针对结核性疾病的。 众所周知,结核病在抗生素药物诞生之前是一种致命的慢性病,治疗的方式中,加强营养是非常重要的手段,“贫穷是结核病最好的沃土,而充足的高蛋白食谱,不断改善的营养,以及更好的卫生和居住条件则会阻止它的发展”,所以高蛋白的肉类就成为治疗这种疾病必须的营养品,这是古代许多民族共同的做法。在中国古代某些特定时期,升斗小民获得牲畜肉类可能比较困难,因此有孝子会自割股肉代替之,这也就是割股奉亲首先出现于民间下层的原因。这种骇人听闻的行为能顾发展成社会风俗并成为衡量孝心的重要尺度却依赖于那个时代特有的社会文化背景,唯一能够阻碍其蔓延的儒家教条“父母之体不合损伤”,早在沉重的赋役压迫和游牧民文化、佛教理论的冲击下变成一纸具文。割股奉亲藉此蔓延,并流毒千载,到了后来,人肉才被人们应用与其他疾病。 由此看来利辉的做法在当时人们认为是十分正确的,因为当时的医疗理念如此。而这种理念是无法与鲁迅先生留洋学过的先进医学技术比拟的。所以说本片并不是意欲着人性的恐怖,而是一个时代的恐怖。 然而造就这种恐怖的因源并不是来自于利辉本身,他曾幸苦劳作,但换来的确实一包被雨水冲烂的药磨,他曾幸苦耕田,天公不作美,几个月的努力被一场大雨化为了泡影。生活的压力,活着的渴望促成了这种恐怖,由此可见,他也是可怜人,他也是受害着。 在漫长的世界历史中,因为干旱、洪水、蝗灾、暴政、暴民等天灾人祸,经常发生饥荒,特别是政权更迭的战争时期更是灾祸不断。“吃人事件”在中国历史上史不绝书,细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震撼点:人家去泰国是谋生的,到头来却成了躺在曼谷死尸博物馆的一具干尸,多么可笑,多么悲哀。
6 ) 令人绝望的电影
一年前看的电影,现在想起来仍然不能平静。看这个电影,觉得好绝望,也不能忘记主人公的眼神。一开始辉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下船的时候,眼神干净清澈,有憧憬吧,一直到后来,我觉得自己词不达意,那种眼神,幽深,像是有黑色的无尽的漩涡,会把人吸进去,不再像从前眼里有亮光,总是想,他没有去那里多好。他一直被欺负,能够感受到人和上天对他的无尽恶意,无论是杂货店的店主一家人,还是一起卖苦力的人,还是一开始改掉他的名字的人,还有老天,唯一的温暖,来自于给他一朵小花的小女孩,却被他从睡梦中掐死,从此他的世界就是黑暗的了。怎么会这样呢?简直一点活路都没有了,一直被欺压,失手掐死小女孩之后也想过重新好好开始,当他来到别的地方帮人种菜的时候,我也和他一样充满希望的,大片的,绿色的菜,充满生机和希望,他也很高兴吧,然而一场台风,毁的不止是他的草屋和菜,也是他的希望,他的眼睛里再没有亮光。一直到最后,警察也要骗他,如果承认所有的案子是他做的,他最后可以回国,最后服刑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朵雪莲花,雪莲花依旧无暇,只是最后染上了血……他也同那雪莲花一样吧,他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对错呢?后期他杀人熬药,是因为他小的时候,他的母亲也是这样为他治病,太穷了,像那个被盖上时代印记的人血馒头,战争和穷困,人吃人,战争伤害的不仅是生命,还带给那个时代的人无法衡量的创伤……看到欺压他的人,有的也穷,有的还是小孩子,是不是人性本恶呢?我总觉得,虽然他杀了人,犯了错,也是因为世界对他的恶意远远大于善意,以及战争和穷困带给他的创伤,他依旧天真。看完这个电影,我想以后会尽可能地表达自己的善意,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也更希望自己和国家变得更加强大,人善被人欺,弱国无外交,也不想做一个无知的人,任人欺骗。不是什么恶的善良人,也不是善的恶人,但会无愧于心,始终坦荡。
7 ) 《细伟》众生皆苦,众生皆魔
老实说,我是冲着段奕宏去看的(我对不起周星驰,我最近墙头有点多!!)不得不说,段段的演法很好,但是总感觉不够高级,有些处理不够细腻,简单来说就是这个从傻白甜到恶魔的这种成长阶段的过度的表现不够(也可能是导演或者编剧的锅,或者是我的看错的锅)。可能是我喜欢《沉默的羔羊》那种不动声色的演法,但两个角色是天差地别的人生经历和智商,也不能拿来比较。可能是段段的眼神太有魅力了,以至于他委屈的时候干坏事的时候(《非凡任务》《记忆大师》)我都感觉他一出场就是在勾人(对不起!段段!)。隔了这么多天(去了十来天云南)来写这个,我只记得段奕宏了,啥都不记得了,真的是太蛊了。 我觉得他的戏路可以继续拓宽,至今我觉得他最好的作为主角电影是《暴雪将至》整个故事架构和深度都是他演的其他电影最有深度的,好演员需要好剧本。段奕宏的完全可以接更加生活化,更加细节的人物,更加隐忍隐秘的人性的表演,不要错过黄金时期。
不知道谁取了《食人狂魔》这个名字,可以说捕获我的猎奇心,但说来如果不是段奕宏主演,我看这个名字的时候只会以为是一些下三滥的猎奇电影就跟杨幂的那啥《孤岛惊魂》一样(至今不理解我怎么会看过这部电影,想洗洗记忆)。细细看来,这个名字确实很不妥,我甚至觉得《食人狂魔》这是一部文艺片。
整个故事的讲述穿插倒叙,可能导演是为了营造一种悬疑感,看到最后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的感觉。但是整体感观看下来有些乱,人物交代不是很明朗,不够顺畅的感觉,有点破坏了整体的的效果(大言不惭)。整个故事很完整,整体都在的铺垫最后主题立意的反转,相当精彩。
利辉的出场尽管是脆弱、无助、疾病缠身,他依旧满怀希望、阳光乐观的远走他乡想挣个好日子把母亲接过去,其实就是刚开始给的镜头我不能把他定义为好人,善良的人,我个人觉得他的变化过程并不是从一个好人到恶人这么简单。他的出场只是一个头脑简单无知而脆弱的人,单纯无知不代表善良,无知代表着容易被所处于的环境感染,脆弱又代表着他对外界环境的抵抗力非常低,这种无知和脆弱让他甚至被两个小女孩欺负的没有招架之力。
片中稚嫩的孩童是他成魔的催生素,初到主人家的两个小女孩、被自己睡梦中掐死的小女孩、田地里嘲笑他的三个小男孩。上级、工友、同事、生死一线的战友、自己的叔叔、甚至影片最后自己的母亲母爱的愚昧、贫苦。在这部影片中最可怕的不是血腥杀人吃人的场景,而是人性的无论是善是恶在男主身上的施加,最终都成了苦难和恶。如给钱男主的善良的女记者;如给男主倒茶送花的小女孩,极致的纯善在梦魇中被杀害后在男主身上最终形成了具体的魔心;如罪恶的根源—男主自己的母亲,片中所有的善良甚至是至高母爱,在最后都被转化成了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受尽疾病的折磨、同事的嘲笑、孩子们对于他尊严的屠戮。在几次通过努力看到希望,但是顷刻间又陷入绝望,这种打击起伏让他的脆弱搅拌着无知通过周遭“众生皆魔”环境的催化产生了新的化学反应。
苦难催生魔鬼,魔鬼布施苦难,镜头下的众生即是魔鬼。
8 ) 回家
回中国,触动细伟的内心
警察骗他认了罪就可以回家了,他在法庭上把所有的罪行都通通认了,无论是不是他杀害的孩子
等待他的一定不是回家的船,而是死刑。没有人给他公平的审判,也没有尊严,他只是警方想找的替罪羊
残酷冷漠让细伟麻木了,幼年母亲的“药”让他想到如何为自己治疗
真实的结局还有,细伟的原型枪毙后,被制作成了干尸展览
认了罪,你就能回家了。最后一刻还在骗他。老段一个人撑下来的片子。
给十星我都嫌少。
段奕宏演的不错
老段说细伟差点让他疯掉
生活在一个畸形的世界里,如果不畸形,就活不下去,但是畸形了,偏离的大家畸形的脚步,一样活不了,什么样才能活着?这个世界留给我们活着的空间还有多少?真正活着的人又有几个?谁敢说,细伟是死了,还是活着,谁敢说,那些活着的人是活着还是死去?
段演技很好。他一表现,其它演员都黯然无光。此片情节很简单一般,不会泰文都看得清楚明了-- 也就是一个人血馒头引发的悲剧。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段的魅力和女主角奇特的眉妆。
这个也是当年HC的副产品。其实现在想想,挺牛的一片子。泰国的一个吃人魔的故事,被拍成这样。里面最难得的就是很温馨的那段小姑娘送花的片段。段段演得细伟不像一个打心底里就坏的人,而是一个无奈的被病魔缠身又无法医治的可怜的动物。。。
这片的标签怎么会有恐怖,这跟恐怖有毛关系,你还不如标悲剧了。段奕宏演得很好。食人狂魔??这片名是哪个傻逼取的?
段龙演技是好
段同学总是很舞台范儿,片子压抑得不行。
这种每根神经都随时可能绷断的可怕演技啊
与人为善,只为不负善。与人为恶,只能激起恶
剧情太简单了,三颗星全部给段奕宏的演技,每一个表情都是戏。另外,这部片我竟然下载到了1080P版本,真不容易,找了几个月才找到高清资源。magnet:?xt=urn:btih:007c0c42cd566c98a87035a107a8794fb8bd8337 记得网上有对应版本的字幕,自己去找吧。
段奕宏那可怕的演技啊
杀人犯的卑微、孱弱、敏感、病态、绝望、疯狂、天真和愚昧无不诠释得入木三分,老段的表演臻于化境,令人毛骨悚然。
完全是欣赏段龙的。没有失望,尽管看的是原版,不带翻译,但是看完,恍然没有翻译,不影响观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部电影是根据真实案件改编的。案件中的杀人犯最后被制作成干尸标本在泰国一家医院的博物馆内展览。
如果有人去爱利辉,是的我仍想叫他利辉。如果有人愿意把爱分给他哪怕一点点。可是没有,似乎老天都不愿眷顾他,去刻意的遗忘他,亦或是把他当做玩具一样的去逗弄。现实就是这个样子,一次次的践踏,消磨掉人性然后再以圣洁的名义叫他去死,因为他是恶魔。但恶魔究竟是谁?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是对鲁迅的《药》深刻的呈现,是对这个食人社会痛心的揭露,同时夹杂着对战争的痛斥。老段演的真好~
第一个结尾牛逼了。没想到第二个结尾更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