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做爱吗? “啊?” “就是性。你喜欢吗?” “……” “我们必须敞开聊。” “……” “给你留个小作业。回家,触摸自己。” “……” “慢慢地。” “……” (互相沉默数秒) “明天还要工作。门卫会为你叫出租车。” 宣布公演主角的庆功晚宴后,艺术总监Thomas将女舞蹈演员Nina带回家,展开了以上的这段对话,这一幕场景来自于新近热门的影片《黑天鹅》。在对话的开始,你总以为要发生点什么,不过似乎并不止此。今年这部赚足了口碑的电影以描述为艺术完美而精神分裂的故事令人印象深刻,人们反复讨论着这个敏感、执著、紧张、美丽、压抑的女人以及演员娜塔莉本身,事实上,撇开人格分裂的热烈讨论,我们在这里还可以看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一个有关“性魅力”,如何主宰人格及命运的案例。 以下一段依旧来自于影片中的对话,看着严肃死板的Nina与男舞蹈演员排练《天鹅湖》的片段,不耐烦的Thomas终于按捺不住火气指着Nina问男舞伴:Daivd,说实话,你想不想和她上床?!男舞伴笑了笑没有作答,Thomas狠狠冲着Nina说:不,没有任何人会想跟你做爱! 舞蹈室的灯光突然跳闸,陷入一片漆黑。被直愣愣晾在一边的女主角再次露出她那惶惶不安的受伤状,事实上,在整部电影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此女一直保持着这种受伤状(不得不佩服娜塔莉哈佛大学心理学专业出身,活生生将一个性压抑者的神态心理描述地如此逼真)。从影片的一开始,女主角便以紧皱眉心的形象出现,如同一只毫无抵抗力的白天鹅,又轻又脆弱。是的,你可以觉得这样真的很美。 但是,你一定不想和她做爱。 【我们想和什么样的身体做爱?】 没人想和一具僵硬、胆怯、充满抵抗的身体做爱。那么我们想和什么样的身体做爱?人类数千年的文化艺术作品为我们提供了无数香艳的可视档案,象征画派莫罗描摹的在希律王面前跳舞的莎乐美、法国洛可可画家布歇尔笔下骄纵可爱的小贵妇、安格尔画笔下散发着奶味体香的大宫女、沃特豪斯画作中诱惑水手的海妖塞壬……或者当你直接面对那些描绘罗马人集体沐浴、全称狂欢的画作,直接就是一部古典主义版本的情色A片,画面中充溢着丰乳肥臀、肤若凝脂、自信与娇羞于一体的古代女人们,提醒着我们那是一个淫荡和纯真没有什么区别的时代。 而在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则常用“颠鸾倒凤”一词形容交欢的至乐境界,用现代人的归类法来说就是那著名的“69式”,用极敏感的嘴唇,触碰极敏感的私处,引起生理上直接的快乐,也可以引发灵魂“颠”与“倒”的销魂。归总以上所有资料,结论很单纯:丰满曲线是基础,姿态放得开,方颠倒众生。 让我们看看影片中的Nina,尽管优雅婉约,自有一种美的吸引力,身形却过于清瘦、干硬,表情更是苦大仇深,幽怨委屈,由于过于保守懦弱,一举一动无不畏畏缩缩、诚惶诚恐。每一次跳舞,都恪守“精确”准则,绝不“颠”,也不“倒”,不仅令总监无言以对,荧幕这一头的观众也昏昏欲睡。影片开场二十分钟处,Nina鼓起勇气去Thomas办公室请求让她演女主角,被上司一把门关住开始语词凶猛进攻。是要性骚扰?拜托,就Nina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爱死娜塔莉的死忠观众都觉得这仗势完全引不起“性骚扰”的兴趣啊。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答案是:别以为你长得貌若天仙,就拥有性的王牌。而没有性的袒露,一个女人永远只是个小孩。 什么才是具有爱欲魅力的身体?“克里奥佩特拉身着半透明的丝滑绸裙、涂抹诱惑的香油于全身肌肤,露出俊俏的乳房与微鼓的小腹,打扮成希腊神话中司性爱的女神Aphrodite,乘着铺满玫瑰花瓣的大船,由扮演成丘比特的裸身少年轻摇大扇,去港口迎接安东尼。香风、微汗、嫩肤、玉体、媚眼、红唇……”让一个作为健全男性的安东尼情何以堪? 当然,回归现代社会,女人想要吸引一个男人,仪式大大简化。如艳后的排场,普通白领伤不起。性价比最高的方式,就是启动起每个人体内原本便有的“性魅力“。 【为什么会变成性呆板】 “一个伟大的舞蹈演员,不能只是让观众在台下看着你而已,你必须要让他们爱上你,想跟你做爱!”Thomas激动地教育着技艺精湛却始终缺乏激情的Nina,几次试图打开她被压抑的水阀。而他所描述的便是艺术家在创造过程中,用生命的激情在精神层面掀起的高潮。我们同样深深地相信,一个对生命始终保持着狂风骤雨般强烈情感的人,他(她)所展现出的生命力同样是炽热强烈而带有征服欲。看Thomas一把抓过弱不禁风的Nina,身体贴着身体,鼻息划过耳畔,毫不遮拦地去用力抚摸她的私处,在深夜的排练房扮演王子带她跳舞,僵硬的女人突然像通了电流,魂魄一下子回到身体般颤抖与不知名的狂喜,肾上激素达到最高处,这个男人却一把推开她,冷酷丢下一句:“刚才是我在诱惑你,接下来,该你来诱惑我。”转身就走,看得观众一惊一乍,老师你真是好用心良苦。 是的,此时此刻我们都可以爱上这个有点酷酷的老男人了,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办法爱上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带有着俄国血统的导演Darren Aronofsky所阐释的这个故事总是会令我们联想到乌克兰的那位同样具有高度神经质并如同神一般的舞者尼金斯基,自我描述为“我的脉搏就是地震”的这位天才舞者,在二十世纪的中叶的芭蕾舞史上留下了飓风般的影响力。尼金斯基在自己的自传写道:“我是人群中的神,我是神所深深感受到的人,我要假装发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尼金斯基跳的很疯狂,他真的疯了,像做爱一样地去跳舞,他就是影片中作为导师身份的Thomas用“性的诱惑能量”教学理论中抵达了艺术的出神入化的一个成功典范。尼金斯基的一生的戏剧性并不比他在舞台上演绎的戏剧来的更弱一点,无时不刻释放着体内代表生命驱动力的“性能量”,台上台下张扬地没有任何区别,高傲、神经质、激情四射、诱惑观众,用每一个来自力比多(Libido)的动作,让观众在台下疯狂地爱他。在目不转睛的观看中,想与他“融为一体”。 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看待,父亲外遇,因情妇怀孕离开家庭、母亲为三个孩子放弃舞蹈生涯、哥哥进入精神病院、因天赋异禀受同学欺凌——尼金斯基有着一个极为破碎动荡的童年,同样这也是造成他在舞台上如此疯狂表达自己的宣泄形式,把所有灵魂中的痛苦与焦灼化为了外在动作。与尼金斯基有着相似缘由却在表达上走向反面的舞者Nina,则遭遇了另一种命运——压抑。她把所有情感表达都压抑了下去,只是纯粹地表达技术。 由于怀上私生女Nina而不得不终止舞蹈生涯的Nina母亲,无法原谅由于性冲动所带来的后果而成为了一个禁欲主义的象征,Nina于是便从此活在了暗无天日的性压抑的生活之中。自我和超我严格地控制着她,一切有关“性”的蛛丝马迹都不能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于是我们能看到一个二十多的女孩房间中依旧保持着少女时期的模样,永远只穿粉红色和白色的外衣这些外在的表征,当男人直接地向她表达种种性暗示,Nina惊异、意外、羞怯、躲避、言辞闪烁、不知所措……俨然一副“性呆板”的典型形象。 弗洛伊德所指出的“转换症”(conversion disorders),是指当事人内心产生的一些本能冲动因不为现实情境所接受,而被个体压抑到无意识领域,但它们并没有消失,并在寻找各种机会以某种方式表现出来。从而身体表现出来的各种问题行为就是这种被压抑力量的变相表达。如果说尼金斯基的转换症是将命运中的苦痛向外转化,变成艺术激情,而Nina则是将来自外界的心理创伤向内转化,变成了精神自残。投射了母亲愿望的超我严酷地鞭笞着本我,为了不违抗母亲,她只好在镜像中自我惩罚。背上抓伤的伤口、断裂的指甲片、幻觉中的黑色羽毛要刺破皮肤冲出身体……这些都是精神伤口。 而Nina整个压抑的状态在外在形体上还表现出一种坚硬的抵触性。按弗洛伊德的学生威尔海姆•赖希(W. Reich)的“人格铠甲”(character armor)理论来说,Nina因为需要建立自我保护机制而穿上了一层“人格铠甲”。人格铠甲是个体为免遭内外危险情境伤害而在内心形成的一种人格防御模式,个体经由人格铠甲而建立一种神经症式的心理平衡机制,但同时这也阻碍了人格进一步变化发展的可能。与“人格铠甲”相对应的还有“肌肉铠甲”(muscular armor)的概念,长时间的身体紧张对个体情绪表达与转换具有阻碍作用,这种阻滞的情绪与内在冲动就好像凝固住了一样,形成了一种僵化的人格。“只要身体的紧张、僵化状态存在,我们就无法突破这层铠甲而实现体验及相关情感的的变化、流动。” 这就是我们觉得这个女人虽然美得震惊却让我们毫无性欲的原因,Nina表现出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来自于精准而严苛的“克制”,而非体内蠢蠢欲动的“激情”。作为一个舞蹈演员,她的“肌肉”不是柔软而灵动的,而是像石头般坚硬和抵抗。没有人会愿意和一块石头跳舞,也没有人愿意和一块石头做爱,更没有人愿意和一块石头生活在一起。带着人格铠甲在日常生活中游走的人,在人群中是不受欢迎的人,看看在舞蹈队休息的时候便能知道,Nina永远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坐在一个角落,远离队友,孤独又封闭。在自己的公司里,没有一位闺蜜或者同伴,在工作之外的生活,除了母亲一个人之外也没有朋友。 【像做爱一样热恋世界】 我们难以想象穿着厚厚的“人格铠甲”的舞蹈演员,能够将至真至狂的人类情感自如地表达出来,因为他(她)所有真切的欲念,都是被禁止和不允许的。而在性爱中,一个被过高“道德感”包裹着的身体,也绝对不会是一具受欢迎的身体,因为每一个诱惑性动作出现之时,“道德感”卫道士便会出来纠正你的体位,把兴致一扫而光。 影片中两个重要的配角:作为上司及导师身份的Thomas,与作为队友及竞争者关系的Lily,可谓是两个能正确运用“性魅力”于工作于生活的正面典范。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是两个真正懂得“自爱”的人。有人会觉得开除了前任天鹅皇后Beth的他十分的不专情,Beth离开舞队后转身便称呼Nina为“我的小公主”这个专属昵称,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这也许并不是滥情的表现,反倒是他懂得投入生命的积极态度。演出如此重要,Thomas把所有的激情都投入到如何去塑造一只最完美的天鹅角色上,而非纠缠不清地在虚伪的道义上徘徊。而看Lily,则是一个更为惹人喜爱的角色。尽管有人同样会因为剧情的心理而排斥这个对主角产生威胁和竞争关系的人物,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能引起共鸣的人物。第一次出场便以不羁的朋克形象现身于象征正统的古典芭蕾舞的排练室里,给观众留下一个惊艳的魅影。 你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原本该把头发梳地一丝不苟的芭蕾舞女演员,扔掉了发绳,一边放声大笑一边与男舞伴纵情地跳舞,她的背上还浮现着黑色细致的纹身,那么洒脱那么无拘无束,让人想到生命本就该这样没有束缚,想跳就跳,就笑就笑,让一切规则教条见鬼去。什么叫活色生香?Lily就是一个跳着舞就能让男人有冲动想和她做爱的女人。“你看她跳的,那种热情是装不出来的。”Thomas对着正在观众席上悄悄看着Lily练舞的Nina说道。 一个人有多么热爱世界,就会多么地热爱自己。而非用“自恋且自我厌恶”(导演评价Nina角色语)式的方式。一个人要是声称他(她)热爱生命却不喜欢做爱,那这种热爱一定是假的。比如Nina的这种自觉优越的“自恋”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无法确信,而Lily则是一个如此真真切切,活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她会主动地去关心他人(Nina一个人在练功房哭泣她过去安慰),她在别人获得成功的时候表示真心的祝贺而非嫉妒(Nina成功演绎出黑天鹅后去后台表达敬意),她懂得好不羞怯地运用自己的身体,将每一寸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到Nina压力太大带她去酒吧尽情狂舞)。这样的人,是真正懂得爱自己的人,她生命中所有快乐的动因不仅仅只有来自自身,还有来自于他人的互动之中。而Nina则永远都封锁在“自我”那个狭小阴暗的空间,把所有外在的人物都看成了不可靠、不稳定以及随时可能变成敌人的人。她每一分钟的注意力都花在了杯弓蛇影上,看上去十分地“珍重自身”,实际上是对自己的极度不自爱。 【如何褪去人格铠甲】 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如电影中这个可爱角色那么幸运,天生便能够如此自信地享受自己的身体与生命。在错误的教育与道德认知的限制之下,人群中的“性呆板”、“性僵硬”、“性冷淡”、比比皆是,在大多数情形之下,这是一个女性的命题。女孩一般都会受家庭以及社会观念影响而或多或少地限制了本身便该有的天然的性的吸引力,不懂得如何正确而快乐地使用它,从而使自己的人生缺乏了一种巨大的乐趣。而乐趣还只是其次,导致我们举手投足是否能呈现出强大气场,常常隐藏于一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之中——那就是来自于力比多的魔力。当一个人从自己的身体开始,到自己的灵魂都能够刻骨热爱,毫不掩饰的时候,他(她)便具备了一种胜利意志的暗示,他(她)就算天生不美,却爱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相信自己内在的巨大能量,谁会不爱他(她)呢?那便是一个所向披靡的人。 一个人没有性魅力,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在好莱坞所有占据首席地位的女人以及影史上所有令人刻骨铭心的女神,都具备强烈、纯真、奔放的性魅力,这种性魅力并不是指单纯的“生理吸引”,而是一种从精神层次散发到肉体上的绝对信心。一个不太有此种“性魅力”的演员,则常常只能处于一种被遗忘的二线状态,因为她尚未开发出那种真正能够吸引灵魂的潜力。“很多人常常忽略,我们的意志能力无论多么强大,最终还是要经由我们的身体展现出来。”心理学界的超个人身体治疗疗法如此认识道,同样,这个流派认为每个人事实上都拥有这种能力,只是看你有没有将它释放出来,而不是害怕它。 赖希提出的植物疗法(vegetotherapy)对解决“性呆板”来说是一种不错的方式,他“将人的上体由头道髋水平走向分为七层,治疗师通过按压当事人不同部位的肌肉,向他们解释身体阻抗的有关信息,帮助当事人打通受到冻结的身体层次,使生命能量重新流动起来,从而恢复情绪情感的自由表现。”当然,学会释放内在的激情的方式存在在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之处,不再认为性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不再过度地压抑和克制自己的正常欲望,重新回忆起自己也可以像个小孩子般单纯地在人群中唱起歌来,就算你年纪活到一把了照旧可以在人群中尽情跳舞,在做爱的时候不再觉得是被动参与而是一种主动的创造,你在生活中得到的快乐会比现在多上好多。 换种话说,其实性魅力来自于信任自己,不如说它其实是一种生命的原动力之一,它热情奔放,来势凶猛,具有强大的侵略性,只是这种侵略并不是为了夺取,而是为了将爱大胆地铺撒到全世界的疆域里。当你开始信任自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你。
-----2017.2.21 后记 补—— 这篇文章出来出来许久了,最近又被网友翻出来,其实一直以来大家都对文章中的观点有所争论,从文章发表后我一直没有在评论和豆友们讨论过~只有在几个姑娘当时看完文章后很受触动给我发来感谢的私信,当时有简短的回复之外,我关于大家讨论的一些争论的地方一直没有参与讨论。感觉今天突然有种想说一说的冲动,哈哈,那就记录下来啦。 【关于这篇文章诞生的缘由……其实是】 当时我所在的杂志社,领导非常喜欢“sex”这个话题,非要坚持在杂志中开设一个这样的栏目,很囧的是在临近截稿日期,没有任何一个年轻的小编愿意接这个栏目!……结果,作为部门的小负责人的我,只好英勇就义来搞定这个无人认领的栏目。 那个时间点的我,回想一下,应该就是带着和Nina差不多的状态。 一直对自己的女性身份没有清晰的感知,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中性化的”。 就是对“成为女人”这种意象是非常模糊,甚至在潜意识里会主动的规避,潜意识中大概会把“过于女性化的”=招蜂引蝶 (我想,这应该是来源于我的家庭中,“性”一直也是如此被隐藏着,闭口不谈或者是某一些看待他人的角度时给孩童时期的我留下了潜移默化的“教育”,对,这种教育就是什么都没有跟你说,但是你长大后却完全有一套来自父母、周边社会环境、以及你自己的认知搭建,合力产生了一种“对性的认知”的知识。) 在我的成长环境中,这些,那些的一些元素,就构成了当时的那个状态,一直觉得自己像个“没有太清晰的年龄感”、“没有太清晰的性别”这样一种很中性的存在。 有一些女孩,长得非常具有女性特质,而有一些女孩,在容貌和生理形态上,没有那么显著的“女性化”的特质,我大概属于没有特别明显的女性特质的长相,对镜中自己的形象因此也是在关闭着一种“女性自我认知”的通道的状态。 感觉有点扯远了,说回来。 那比如是在性爱中,你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热爱、期待、欢呼雀跃的事,反倒像是处在一种社会的两性关系中,你迫不得已必须要做的一件例行的事。 但突然有一天,对,就是突然,我在下班路上,快要走近地铁的时候,头脑里正在构思一篇如何才能帮编辑部补个洞的稿件的灵感时,一些事情叠加在一起,发生了很巨大的、神奇的变化。 但其实吧,说神奇其实也不神奇,我只能说我非常庆幸于我的生命在精神分析这种工作方式的帮助下,获得了极巨大的帮助,我用神奇来形容它真是因为出于一种礼赞的心态吧……(~ o ~)~zZ 其实我一直在接受精神分析,那个时候大概做精神分析刚刚开始的一年,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恰好是在谈论一些关于“性”的议题,我自己一直在性上面有很多的困惑、比如我自己并不期待“成为女性”这种向往,而且我还总是在编辑部对编辑们说:我不是歧视女性哈但是请真的不要再找女性写手给我们写文章了,因为她们真的非常没有逻辑,她们写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啊风花雪月,除了情绪还是情绪……在很长的时间段里,我一直都在用这种极其“偏激”的方式在和小编们沟通“女性写手”。那个时候我自己都知道开会的时候永远是一阵深度的无言沉默,现在都能想象他们的内心戏……o(╯□╰)o 那个时候,我说女性写手只会写情绪化的文章,没有实际的知识系统的东西,也就在等同于,在潜意识里高度地认可“男性”这种生物体所代表的“知识的权力性”,“话语的权力性”,一种被世俗社会根深蒂固而历史漫长地认可的,一种“成功的”、“巨大的”象征。这些思维认知,占据着那个时候我的精神结构。 突然有一天,在某一种阶段的精神分析工作的进行,通过对深层的意识的探索、重新认知、站在真正的自我面前思考,有一天,我就这样发现我真正的实体,对,她就是我自己。 我是****,我就是我,我是一个女的,而且,我是一个女人,大概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一直都没有这样认真的、郑重的、亲切地去看待过,我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女孩,一个少女,一个女人,一个女性,这个生命的一种天赐的设定。 我是****,我带着框架眼镜,化个妆后还会挺好看的,但是一直习惯了从青少年时期就驼背的走路姿势,然后总是苦大仇深的表情,但笑起来的时候会特别憨,我的老公却说最喜欢这种不是为了故意拍照装出来的表情——绝对不是标准的露7颗牙齿而是露出一长排,但是老公却说他最爱这个时刻的我,真实、不是虚假的,不是美人啊但是好看。 对啊,我们都不必非得是美人啊才有吸引力,当然,说吸引力这件事,不是为了说我们要刻意地去追求吸引力(虽然这是一个疯狂地追求自拍直播美颜却一直迷失自我的时代),而是那个吸引力它就是存在在那儿啊,最最真实的那种,来自生命本真,而且是每一个生命个体,无论是长得什么样都存在的一种“美”的东西,就在那里。当旁人也能真诚地感知到这一种“美”的时候,我们自然会为止倾慕,而这种倾慕,并不一定来自两性“性”的吸引,也可能是一个生命个体,对另一个生命个体,由衷的欣赏。 那种“美”,只有当你成为你自己的时候,找回和自己真正的联结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来,而当你是一个女性,当你能够感知到作为女性这种生命的躯体,你去欣赏自己的身形,观察自己的面容,发现自己异于男性独特的思考方式,以及在走入生育的阶段后,去承纳另一个新的生命个体,去感知到你和自己孕育的生命体的极其感动的联结,由此所发现的宇宙中无声无息的、妙不可言的“道”,它就在那里,静静运转,不以任何事情的意志为转移。 你会欣然接受自己的身份,去享用它,善待它,用好奇的眼光,重新打量这一切,每一刻的存在,都像奇迹般的啊。 ~(@^_^@)~ 感觉自己又扯远了,再一次地拉回来。 我想说,刚刚说的那些,是今天,2017年,在后来又走了很多年的精神分析的道路后新的重建、感知和在经历过无数事件后的体悟。 而在2011年写下这篇《一个没有性魅力的人,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的文章的时间点,有着它当时独特的心情背景。那是一种突然意识到在下班路上走着走着,穿着一件宽大的绿色大衣,瞪着一双黑色高跟鞋,突然想自然而然摇曳生姿地走路来(我以前绝对不是这样走路的,我走的很中性化、直直的、僵硬的),摇一摇啊,摇一摇,女人就会这样走路的对吗,好有意思啊,不是很美丽吗?为什么我会觉得作为女性(展现魅力是比较可耻的所以主动规避的呢) 在轻微的摇动的走路中,我感觉到一种属于女性自身的、轻曼、舞蹈般的、韵律般的内在的生命节奏,在大自然中,女性就是如同花朵般的,有一种盛放的、柔情的美在里面,同时在静默中,又有坚毅的力量。 那个时刻吧,头脑中想起的并不是电影中的女主角,反而是Lily,这个有点野,不那么合规矩,却自然而然,大胆而坦率地展现着自己(显然是活在属于自己独特的女性身份中的那个她)的美的女性,她也很性感,那种性感不令人羞耻或不适,而是大大方方的,“就是如此而已。” 我想,当一个人都这样彻底的、真真切切地、坦率地活成“自己”了,Lily恰好在这里正是一个女性(与我自己的生命体验中惊艳地触及到的经验,刚好洽和),在那样一种特殊的环境下,我想到了,“当一个人(当她是女性,当她能由衷而喜悦的接受自己是个女性)发现自我的时候,TA不需要去刻意地追求什么,而生命中发生的一切都可能是非常棒的体验。 作为一个女性,可以热烈地去爱啊,可以开心地去旋转,去舒展,去展现柔弱,也去挖掘内在的勇气。我们可以一直去谈自己喜欢的恋爱啊,也可以选择宁静地独处,有很多爱情故事可以发生,也有许多静静的、琐碎的、平淡的日子会慢慢进行。 【因此,这的确是一个带着特殊时间点、特殊感情色彩的标题党】 所以,如果从传媒的角度来讲,这个标题是带着标题党色彩的,因为但凡这么说话,就是属于二元论非黑即白的说法方式。不过我想人类世界的创作,总是夹杂着理性与感性(不切实际的一面),它们相互融合,如同不同的油墨色彩在画面中融合会产生复杂的、微妙的结合效果,我想这个标题,它就带着这样一种复杂的色彩。 它记载着当时“一个没有性魅力的人,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这句话从我的脑海中激动地展现出来的时间、空间、地理、某事某刻的精神阶段,和状态,今天我回过头去看这句话,我觉得它像我的人生日记本上的一句句子。 我想说,性魅力不是直接等于“性”,而是个体的性别身份、外在的身体属性,在上天创造你是男性、还是女性这种生命体的时候,你的天然属性,你与它合二为一,真正,安详、平和地容纳在其中,没有任何割裂的一种状态。 而成功,也绝对不代表着仅仅等同于事业、财富、声名、地位、名利的成功,当我们会这样去想的时候,也许正是因为一种极为巨大的、人类的隐性的潜意识、一种历史悠久的权力认知,以及中国现有的教育和社会环境下,会潜移默化地认为,但凡说起成功,差不多就是声名显赫,要么有钱,要么有名的定义,这是外部世界为我们的头脑所浸染的某一种思考模型。 而当我们真正发现我自身的时候,我们都可以轻松地回答出,对于我们自己来说,成功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2011年的那一个时刻,我想的“成功”,是终于回归了自己,成为了自己,是莫大的成功,以后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宏大而是平庸,都是生命的巨大喜悦与赞叹。 而当你这样的活的时候,生命也就把最好的礼物重新给到了你。 希望我们有一天,都能触及到最真实的自我,最美妙的世界,就在那里,等待着我们与它的重逢。 晚安各位~
【PS:写在最后】
有感于自己从重病中获得帮助,逐渐好转后,体验到一丝“生命力重新回来的瞬间,给人带来的生命感动”,很希望把那一刻记录下来,传递给到更多的人,做了一个“生活恢复练习”的微信号(tangyuan-mag),希望每天做一个恢复小练习,帮助我们想起,回忆起,以及找回最初的那个你自己。“生活恢复练习”的实践和实验也一直在继续,很希望能够对大家有所帮助。
另外今年开通的微博号:“路易斯的心”,希望自己从以前的单纯写作中走出,真正地去实践每一则“生活恢复练习”,谢谢大家支持~祝人群中的我们,虽不认识,依然可以握紧手,一起在艰难甜蜜中前行。
一、意象: 1、颜色和衣饰 颜色的喻意最常用也最明显。 白色、粉色:白天鹅、妮娜。黑色:黑天鹅、母亲、莉莉、贝丝。灰色:唯一的男主角——舞团艺术总监托马斯。 白色:妮娜的枕头是黑白花纹的,在多个梦醒的俯看镜头中,她的头颅都正好搁在黑色藤蔓花纹盘绕纠缠的中心;她的雪白围巾,呈绒毛状,既是白天鹅羽翎的象征,又像是雏鸟新生未丰的遍体软茸。(以这种绒毛状服饰象征纯洁,不久前在《单身男子》中也见过:尼古拉斯-霍尔特饰演的代表救赎天使的肯尼,就穿着这样的软绒白毛衣。) 粉色:妮娜的房间几乎全部布置成粉色;开场的第一个早晨,母亲端上来的早餐是切成两半的水果,妮娜有如小女孩般呢喃:“粉色,多漂亮!” 妮娜的手机多次出现,可以看到她的手机屏幕上出现“MOM”字样时,底色是粉红色的。 当妮娜独自蜷坐在甬道中练习手臂动作时,围巾是淡粉色。 到她被选为“天鹅皇后”之后,那条绒毛状的围巾就不见了,即雏鸟褪毛的象征。 ——不过,当妮娜受到托马斯诱惑又被抛闪后,曾坐在镜前哭泣。彼时绒毛围巾再次出现,应是喻意她此际彷徨悲苦,又回到瑟缩雏鸟的状态。 灰色:当她频频出现幻象之后,她练舞时穿的上衣从白色变成灰色;她的家居服也成了灰色——灰色渗入了妮娜的粉色天地。 在酒吧中,莉莉给了妮娜一件黑色的性感背心。妮娜把它套在了白衣外面。服下致幻药物后的一夜,妮娜的毛衣彻底变成了深灰色。 在妮娜的“白色时期”,她的鞋子是圆钝、无侵略性也无野心的灰色棉布雪地靴,与她形成对比的是“黑天鹅”莉莉那冶艳的黑色皮靴。 2、天鹅 天鹅是个复杂奇怪的意象,可以代表纯洁,却也可以是肉欲的化身:众神之神宙斯,为斯巴达王廷达瑞俄斯之妻丽达的美貌所倾倒,变为天鹅与其野合。天鹅雪白的胴体、柔媚的长颈、软滑的羽毛、饱满肉感的身躯,亦可看做女子性征极致的组合。 天鹅的另外一个象征意是艺术家的诗意唯美化身,圣桑的《天鹅之死》、谚语“天鹅之歌”,都用这个意义。 本片中天鹅的意象无处不在,贯穿始终的《天鹅湖》音乐令全片像一部音乐剧,此外尚有妮娜的手机铃声、带有《天鹅湖》节奏和芭蕾舞小人儿的八音盒等。 我认为最重要的天鹅意象,出现在妮娜躺在浴缸中的时候(第50分钟)。观者可以看到镜头右边一只小盒子,盒子上用色点镶嵌的手法砌出白天鹅的图形。就在这天鹅的陪伴下,妮娜在浴缸中自慰——镜头中只有她闭目呻唤的面孔,和那只天鹅图形。这其实是“丽达与天鹅”故事的影像化的一幕,妮娜甚至向天鹅图形那边抛去一个妩媚的眼风!但最后,妮娜被滴入水中的血液惊醒。 片中多名女子带有黑天鹅的特质。 第一只黑天鹅,当然是莉莉。 第二只黑天鹅是贝丝。 第三只黑天鹅,是妮娜的“另一个自己”。 需要说明的是:黑天鹅并不是彻底的邪恶象征。它代表的是欲望、挣扎、不懦弱,和不掩饰、不压抑一切渴求。黑天鹅唯一的原则是追求快感的原则。 (27分钟时,一位黑衣舞蹈教师教授妮娜如何饰演黑天鹅,镜头长久凝视着这个老女人露出的肩胛,蝴蝶骨在衰老皱缩的皮肤下艰涩滑动,这是只不能再飞起的老天鹅。) 3、指甲与抓痕: 妮娜做了被黑魔王擒住的梦境之后,第一次发现肩胛处有伤痕,并且她闪躲着、砌辞掩饰,不愿母亲过多注意;后来,抓痕频繁出现;她的足趾趾甲破裂,血肉模糊;在托马斯把天鹅皇后隆重推出的晚宴上,妮娜发现指甲处开始有血印。她躲在洗手间里,试图剥掉甲沟处脱离的皮肤,让人心悸的是她顺势一撕,撕扯下一长条带血的表皮,但当她喘息着在水流下冲净血迹,发现伤口消失了;后来,妮娜的母亲把她拉到洗手间,阴沉着脸为她修剪指甲。 指甲是“黑天鹅”挣扎出茧的武器。母亲的动作代表粗暴的“解除武装”与镇压。种种表象,暗喻妮娜身体中另一个自己越来越急迫地要破茧而出,要挣脱这个清洁的、严肃的、死气沉沉的躯壳。 从处子到女人,需有一道疼痛和流血的仪式。无处不在的血污,象征着妮娜性意识之逐渐觉醒,在心灵上从处子跨越到女人。 ——或曰,妮娜并非处子。她曾在托马斯的强迫下面对这个问题。然而当他问“你喜欢欢好么”,妮娜脸上露出的不是对美好事情的缅怀,而是不得不勾起丑陋回忆的憎厌。若她不曾领略到欢好的快感,从精神角度上说,她便仍是处子。 妮娜试图在浴缸自慰一段。注意:自慰需要使用手。她被水面上悬空出现的自己的脸惊吓,浮出水面,发现手指在流血——也便是用来自慰的手。亦即“抚慰”她的是她心中的“黑天鹅”。 而在浴室镜子前剪指甲时,试图剪除“指甲”的是妮娜,而镜子里恶笑着令她把肌肤剪破、淌出血来的,则是要迫切要破壳出来的自我。 4、莉莉: 莉莉肩胛处有黑色纹身,粗看像是铺开的羽翼,有张牙舞爪之势,凝神看去,可以辨出图案是两朵并蒂开放的花,象征善与恶的并蒂。 莉莉出现的这天傍晚,妮娜在归途中首次与遍体黑衣、长发披拂的自己劈面撞见。这是她潜意识中的“黑天鹅”首次出现,暗示妮娜其实对风情迷人的莉莉十分钦羡。 莉莉把妮娜带到酒吧作乐,在从酒吧回去后,妮娜最严重的一次幻象出现了。 仔细观看这段影像可以看出,不必等到第二天早晨,导演早就暗示了莉莉的不存在:在妮娜笑着进门时,她的身影出现在多面镜中,被分裂成无数个“妮娜”,暗示此时的她已呈分裂状态;母亲出现,没有向“莉莉”打招呼(第一次看时,可能会当做母亲对莉莉的不满或故意忽视,但返回去看便知进门的从头至尾只有妮娜一个人);而此处有更明显的暗示(1小时06分钟):在镜子里一个妮娜的身影后闪出了莉莉的影像,她媚笑着蹑手蹑脚地走开,这表示莉莉就是从妮娜脑中分裂出来的。随后,妮娜“拉着莉莉”跑回自己的卧室,当她把母亲关在门外时,可以清晰地看到门上悬挂着灰色镶嵌粉边的外套——灰色已经是主要色调,粉色退居边缘。 母亲大喊:“you’re not my Nina again!”此际的妮娜确已不是母亲的女儿,她归属于自己、臣服于欲望。 当“莉莉”与妮娜以同性方式欢好,由于别致的姿势,观者和妮娜都可看到莉莉怪异扭动的肩胛,以及肩胛上的纹身:从并蒂花变成了振起的翅膀——黑天鹅再次出现。 此际两种弦乐——阴险的大提琴与纤细忧伤的小提琴,交织在一起。映衬着妮娜面庞的,也不再是黑白花纹的枕头,而是暧昧艳丽的肉粉红色枕头,其上饰有彩色圆形图案,象征交合圆满——浅粉色象征纯真少女,肉红色便是肉欲的象征。“莉莉”的面目始终埋在妮娜双腿之间,惟有一种“破茧”的撕裂声传来。当妮娜从高潮中醒来,她发现“莉莉”的面孔,是自己。 这是第一次她在莉莉身上看到自己。 当妮娜在最后一天排练结束后,发现托马斯与莉莉在晦暗的舞台角落中欢好,然而恍惚间,那张放荡快活的面孔却是自己的,而御于自己身上的人,却也不是托马斯而是剧中的黑魔王。与托马斯的欢好,当是妮娜心底盼望的,被黑魔王的蹂躏,则是她真实心灵现状的物化体现。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段的背景交响乐中混杂了一种奇怪的、禽类的“格格”叫声,这应当是妮娜心底“黑天鹅”急欲破体而出的声音。在妮娜受惊飞奔开去时,更有鸟类展翅扑棱的声音。 5、母亲: 永远一袭黑衣的母亲,有一张禁欲者的长面孔,苍老的手像鸟爪一样抓在女儿粉嫩的手臂上。她曾是该公司的舞者,仍有人脉,妮娜在公司的举动和表现,她都可掌握。 母亲的爱好是坐在自己的屋中画画,她描绘的是自己年轻时的样貌,以及妮娜的脸——画像上的女子颊上有一颗痣。 可以捉摸到她的过去:曾经辉煌,因沉湎情爱,生下私生女断送舞蹈生涯,因此她认为肉欲和性爱是毁灭性的,强迫女儿停留在十余岁的懵懂之中。对女儿怀有不正常的控制欲和爱。 (耶利内克的《钢琴教师》亦渲染此类畸形母女关系。) 6、妮娜与托马斯的三个段落: A、在托马斯的门外等待他的妮娜,首次拆散了一丝不苟的发髻(发髻象征禁欲与严格自律),对唇上鲜红的胭脂膏子(唇膏来自贝丝)还不大习惯,不由自主地抬手去擦拭。此际她心中是矛盾的:为了得到梦寐以求,她不得不打算启用长久以来忽略的、性别的魅力,做最后一搏——她其实意识得到自己是美的,只是始终不屑于张扬和运用,这仍是某些中学女孩子在性别差异萌发时的心理:努力勒紧肿胀的胸部,为性征感到羞耻。 当她对着托马斯时,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面对手拿她的糟糕成绩单的老师。随时准备哭出来的急促气息、这个时候的妮娜,甚至不是“女人”。她来争取角色,竟像请求老师给予补考机会,始终喃喃说道:“我能做到,我昨晚努力过了。”她仍不敢亮出自己最原始的武器。当托马斯夸奖她“美丽、优雅”的时候,妮娜脸上并未出现释然和些微欢喜,目光甚至更焦虑,慌乱地躲闪开去。 在他的逼迫下,妮娜第一次说出了“完美”这个词(舞者大多是完美主义者,扑朔迷离的“完美”,往往令他们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托马斯扳过她细巧的下巴,恶狠狠地吻着了她。若是旁的女人,恐怕立即香舌暗度、运津咀华,顺势往来一番,然而竟有妮娜这等不晓事的,咬了上司一口。可以说托马斯早就心有定案,要扶助妮娜成为白天鹅,一切波折只是故意锻造她的过程,或可说在妮娜的咬啮中,托马斯看到了她并不懦弱、甚至有些凶狠的一面,于是相信她仍是可造之材。 在某些时候,灰色托马斯的举动,会引人误解他是个想把妮娜潜规则的上司,其实他绝非心地龌龊,他看出这女孩有如浑金璞玉,希望通过爱欲的打磨,令她升华到更高境界。 所有艺术最高形式的魅力,其实都是模拟性快感。因此,不懂得爱与性爱的艺术家,永远无法到达最高境界。她们需要先捉摸、领略过那个园中果实的异香与甜美,才能在舞台上模拟一二,以此引领观者沉浸入相似的妙境。 B、从托马斯的办公室出来后,妮娜盘坐在墙角(她总是独个儿坐在墙角,是胆怯小女孩的表现),狠狠地将散发再次绑起,这意味着她后悔方才的“放荡”,要迅速回到令自己感到安全的、清心寡欲的壳子去。 (在影片45分钟时,妮娜第一次在练习舞蹈时拆散了发髻,旋转时,长发在空中飘散出曼妙曲线,喻意她内心的“黑天鹅”的风情初露。) C、托马斯的理解是:舞者要散发出性的魅惑,要让观众爱上你。 他亲自与妮娜共舞,用手掌娴熟地抹过女子的敏感处所,成功地唤起妮娜的迷狂。背景弦乐逐渐加强,危险而充满诱惑,黝暗的练功房恍如亚当夏娃的园子,托马斯反复说“open your mouth”,妮娜逐渐情动,扬起手反抚住托马斯的头颈,与他唇舌交缠。这是她的性意识被彻底唤醒的关键时刻。 (这男人如此用心良苦。在妮娜赢得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后,他轻声说:“你听到了吗?他们爱你。”) D、首演前夜,妮娜在楼梯上向托马斯哭诉。他仰头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凄楚小面孔上的珠泪盈盈——是他把她托举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地方。 7、地铁 地铁是个奇妙之处。嘈杂昏暗、狭小拥挤的空间,不得不亲密贴紧的无数陌生人,黑暗中映出人影的玻璃门窗,凄厉的呼啸风声,车厢像是一个盛满梦魇的巨大铁盒。 妮娜第一次涂口红,便是在地铁玻璃窗的映像中。 托马斯曾问妮娜的男伴舞:“你想与她欢好么?”——此时妮娜全无性方面的吸引力。当妮娜的性意识觉醒后,地铁中一个老者对着她大做猥琐动作,值得注意的是,而空荡荡的车厢中有许多空位——地铁的场景出现过很多次,惟有此次车厢几乎是空的,导演在暗示妮娜可以更换座位,但她既未没露出异样神情,也未更换座位,只是平静地转开脸去——她其实并不厌恶,甚至暗暗喜悦自己具备了这样的原始吸引力。 8、雕塑: 宴会结束后,妮娜在大厅中等待托马斯,厅心有一尊奇异的雕像。当妮娜对牢雕像凝睇,音乐阴郁奏响,提醒观者注意。雕像有如梦魇中的妖魔,吸引满脸懵懂的少女一步步走近:五官模糊一片、涂成惨白的人脸,手臂断折不见,只有两只翅膀高扬,两腿紧并,身体以耶稣受难的姿势直立,下身有男子性征。 这个雕塑的意思:要想要翅膀,就要抛弃双臂,等待受难。 ——下体的男子性征,喻意不明。或暗喻“合体”? 9、贝丝: 妮娜在被贝丝砸得乱七八糟的化妆间中,偷取了一只唇膏。这表示她其实暗暗期望像贝丝一样有魅惑人心的女性魔力;贝丝的小刀象征她的侵略性——那也是白天鹅潜意识中期望得到的。 她所担心的:贝丝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失掉舞者的腿,失掉容貌。因此幻觉中看到贝丝/自己疯狂地将刀子向脸上插去。 10、前夜 在此引用茨威格一段话: “她内在的激情还未苏醒,她真正的、深处的自我尚未成形,只有被狂热的激情激发之后,他才能真正蜕变,绽露出蜷缩的翅膀。就像选手在竭尽全力冲刺前所做的一次深呼吸,她的生命正在停滞的休眠期里积蓄着力量,犹如沉睡的火山,一旦喷发,将地动山摇。”(《苏格兰玫瑰-断头女王斯图亚特》) 首演前夜,妮娜感到的压力达到峰值,近乎崩溃,眼中的幻象也越来越血腥:她看望贝丝时看到疯狂毁掉容貌的自己(象征对年老色衰的恐惧);画像变成蒙克的呐喊者(母亲的囚禁力几乎成了妖魔);她的肩胛上抓伤的地方迸现黑色的羽毛(黑天鹅已经迫不及待要挣脱白天鹅的肉身。但此段太像《变蝇人》),她的眼睛变得血红(血的意象),双腿折断变成禽类的腿,用门掩伤母亲的手(手,又是手),最后昏晕过去。 在她从昏迷状态醒来之后,在镜头中始终没出现母亲的右手,令观者疑虑:是否昨夜的恐怖都是臆想?当妮娜为了抢回门闩,捏住母亲受伤的手,才明示昨夜的争执其实都发生过。 期望妮娜得到成就的母亲,为何一反常态,锁了门不许她去参加演出?——她嫉妒了。她永远不曾当上天鹅皇后,然而妮娜做到了。此时妮娜不再是她的“Sweet girl”,而是比她更成功的、映衬出她之失意寂寥的舞者。 11、黑天鹅之死 一切来到最后关头,反而变得简单多了。妮娜心事重重,从舞伴手中跌落——她所见的莉莉与男舞伴“密谋”暗害她,到底是真是幻?从后面情节来看应当是她臆想出来的。当妮娜回到化妆间,“黑天鹅”在等她。妮娜把她猛推到镜子上,镜面破碎,白天鹅用一块镜子的碎片杀死了“黑天鹅”。 镜子,是镜子。镜子不复存在,镜像亦香消玉殒。 这一段戏也颇为精妙:波曼把死去的黑天鹅拖入盥洗室,喘息未定,遍体战栗,但音乐渐强,令她逐渐安下心来(迷茫时她曾喃喃“My music”,舞者心中有对音乐的下意识依赖),双眸再次变为血红——黑天鹅未死,反之,它完全攫住了妮娜的灵与肉。 妮娜化身黑天鹅之后的一段舞蹈,音乐节奏急促,时时伴有翅膀扇动之声、喘息呢喃之声。后一种声音暗喻着欢好,而欢好之愉悦亦有人形容为“飞”,比如老三(《山楂树之恋》)。 可以看到身着黑衣的男舞伴将惊艳痴迷的目光投在她面上,应对了前面托马斯那一问(你愿意与她……吗?)。音乐暂停,妮娜回到幕后,表情仍像沉溺在欢好之后的余韵中。 最后一段独舞中,她(在臆想中)看到两臂滋生出天鹅的毛羽,在雪亮的灯光里,黑色羽翼应和着音乐疯长,旋转挥舞,越来越圆融,越来越忘我,越来越嚣狂,越来越恣肆,越来越美。最后那一势,巨大的天鹅影子与昂首的舞者交相辉映,心魅、灵魂、肉体、渴求、欲望,均在这一刻得到最自在无碍的完满。 这一舞完成后,黑天鹅隐去——标志是妮娜的一对瞳仁回复清澈——舞者在潮水般的喝彩中变回白天鹅。亦即黑天鹅只为这最华彩的段落而生,方才的独舞,便是“天鹅之死”。 但白天鹅亦不再是从前的白天鹅:妮娜在掌声中回到侧幕,激动快慰的托马斯正在众人中等待她,她欺上去狠狠吻住他,立在芭蕾舞者树起的足尖上,吻了他,挟着隐隐风声,像一次凶猛的袭击,像天鹅从云端俯冲而下,像他当初吻她一样霸道。然则,她仍被邪魅所魇?宛转柔媚的音乐浪涛一样澎湃而起:不。黑天鹅确已死去,不再复活;白天鹅摄取了黑天鹅的悍勇、情致与佻达,涅磐再生。 在那一吻结束后,素常镇定的托马斯也禁不住显出神魂颠倒的痴笑,目光微微无措羞赧却又自豪地四下一溜。此一幕,应对了他在练功房中说的:“下一次,你来诱惑我。”徒弟出师了,被迷醉难以自拔的换成了师父。他看妮娜的眼神,是在看自己打磨成功的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不过,悬念仍未解开:化妆间中还有一只死去的黑天鹅。妮娜用粉色的毛巾遮挡住门缝里渗出的血泊,却惊见莉莉推门道贺,悬念之弦被绷上了最紧的一扣——死去的到底是谁?镜子确实碎裂一地,但门下并没有血……弦乐始终阴森急促地迫在空气中,妮娜泫然呆怔,慢慢垂下头,从小腹一起一伏的伤口中拿出了折断的镜子碎片。真相大白。 这一段波曼的面部表情丰富刻骨,恍然、惶然、悲凄、绝望、悔疚、无措、忍痛、坚忍……层次感极强的表演毫不脱力地支撑起这个最高潮的情节。最后,她低泣着在镜前坐下,用粉扑抹去眼泪,肌肉受到被动拉扯,硬生生把戚容转换为微笑。黑天鹅已死在舞台上,白天鹅也要在舞台上死去。 而在最后一跃中,遍体雪白的妮娜终于带着黑天鹅的伤口,回归纯白世界(白色的海绵垫子)。 “完美。我得到了完美。” 在经历灵与肉的双重磨难之后,黑天鹅与白天鹅在纠缠中合为一体,创造出完美的境地,俱获安宁。 当然,为什么观众始终看不到血渍?为什么众人围上来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白裙上的鲜血?不必深究了。 12、青衣: “青”有黑色的意思。《黑天鹅》的故事,很像毕飞宇的《青衣》。冰冷冷的筱燕秋(妮娜),青春洋溢的春来(莉莉),甚至最后一场演出的“迟到”桥段都如此相像。筱燕秋在雪地中的自舞,亦有血的伴随。 二、戏与人生 毫无疑问,《黑天鹅》是一部奥斯卡级别的影片。精细得无微不至的音效和微妙声音,简直像是无言的解说,令这部电影更加饱满,增添奇幻、妖异的魅力。画面多次着墨在妮娜的精致发髻、瘦削肩胛、天鹅一样优雅的修长脖颈,让人切实感到这就是职业芭蕾舞演员。妮娜时时迷惘、眉尖紧蹙、怯生生的表情,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稍显美中不足的是,“黑天鹅”上身时,魔力欠缺少许,好在黑天鹅的惊悚妖艳妆面提供助力,双眼圆睁那一亮相,仍令人心头一凛。 “女神的男人”文森特-卡索,乍看普通,多看几眼,便觉优雅迷人、透骨而来,暗叹莫妮卡挑枕边人的眼光着实了得。文森特的面目恰到好处地有点肉欲色彩,时有媚气一闪,符合他在女人堆厮混的身份;他特殊之处是双眼生得有些开(钱钟书云:会略害相思病),感觉像《潘神的迷宫》中的潘神——半羊半人的潘神,凑巧也是欲望的象征。 “莉莉”米拉-库妮丝,看过她的《忘掉莎拉-马歇尔》和《约会之夜》。她确实是能让人忘掉女主角的美人!黑天鹅的邪魅之美,算是选对了代言人——不过,映衬女主角一定要烟熏眼么?《穿Prada的恶魔》中,艾米莉-布朗特烟熏眼一次之后便星途坦荡,但愿米拉妞能为这条“烟熏眼定律”再做佐证。 薇诺娜的戏份不多,但相当出彩。其实若无当年一场偷盗波折,“白天鹅”这个角色由她担纲亦非不可能,然而心里的黑天鹅毁掉了她。白羽染皂,她再也飞不起来,如今只能看着年轻的波曼挟风直上,夷犹如意。戏中戏外之况味,不知何如? 舞蹈团中牙伶齿利、刻薄轻佻的维罗妮卡,肉脸厚唇,也让人印象深刻。一个女人的小团体中,是必定会有一个这般人物的。 更让人感慨的是:娜塔莉-波曼在拍摄中结识该片编舞、舞蹈家本杰明-皮勒米,相恋订婚,如今已宣布有孕。 难道波曼与本杰明真的像妮娜与托马斯一样,在耳鬓厮磨、肌体交缠的共舞时,情愫滋生?戏中妮娜因一部《天鹅湖》醒觉了性意识,戏外波曼因《黑天鹅》得到爱情婚姻和胎儿。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即此谓也。
弗洛伊德的理论果然十分好用,我看到一半时就给Nina做了一些诊断,主要从精神分析法入手,Nina的病因无非两点:性压抑以及早期经验也就是童年境遇的影响,她母亲想必是一时不慎有了孩子,于是结束了舞台生涯,转而将自己的愿望投射到女儿身上,她不仅希望女儿实现她的舞台理想,更希望女儿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于是对女儿的私生活也要求严格,我们看到的Nina除了舞蹈几乎没有生活,于是乎童年境遇也可以归纳到Nina的性压抑中来。 再根据弗洛伊德的人格构成理论,Nina的人格构成中,自我和超我都一直压制着本我。也就是Toma和Lily都在告诉她的,她太克制了,她无法胜任黑天鹅,她需要释放。然而当Nina的本我欲望违反超我的原则时,自我就发出了警告,以至于她的人格内部出现无法接受的冲突,导致她产生幻象。 其实Nina的问题,早在她获得swan queen这个角色之前就已经产生了,性压抑是一直都有的,获得这个角色更像是一个刺激源。她必须用舞蹈来填满她生活的空缺,以至于她对swan queen一角如此在乎,在乎到不要命了。性压抑并不单单是指原始的性行为,更有内驱力以及原始欲望也就是本我层面的压抑。从一开始,Toma就要求她释放这一部分能量,强吻她,要求她触摸和感受自己的身体,到后面为她示范引诱的部分(BTW,贝鲁奇女神的男人真有魅力呀,是我就直接扑倒了……),Nina却始终都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Natalie这部分演得不错)Nina需要解决自己的原始性需求,DIY是完全可以的,fantasy的对象是同性也是完全OK的,但Nina的超我始终都无法正面面对本我的要求,甚至产生了罪恶和羞耻感,她的自我防卫机制将对自我构成威胁的冲动和想法放入了潜意识中,我觉得片中反复出现的“镜中自我”正是Nina潜意识的种种投射,伴随而来的自残以及被害妄想——她一直把自己裹在人人都想抢她角色的恐惧之中,其实不肯放下的是她自己。潜意识种种冲突的爆发最终导致了Nina的崩溃。 弗洛伊德是个死变态,他总是喜欢把一切问题扯到性驱力上来,郁闷的是,他经常都是对的。 有病就要看医生嘛,Nina如果在前几次幻象出现时就及时求助心理医生,几个疗程就可以使她的情况得到缓解,犯不着把自己给整S了。所以童鞋们,如果经常出现如同真实景象一般的幻觉幻听幻视且伴随身体自残情况,请及时就医。
在离成功还差一步之遥的时候请不要丧心病狂
娜塔莉·波特曼的演技啊!达伦·阿罗诺夫斯基的黑暗啊!
那一颗星星是被吓掉的
其实没想象中精彩,精神分裂的表现力度不太够,手法也比较陈旧,差出fight club几个档次,大半夜的愣是没让我有一丁点紧张或局促的感官反应。反倒是配乐和Natalie的精彩表演收服了我,整部电影在交响乐的烘托下活像一出慷慨悲壮的天鹅舞剧,Natalie美翻了
就是个外国版“不疯靡不成活”的故事,加那么一点《钢琴教师》的桥段,怎么说呢,虽然natalie很用力在演,不过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剧本如人,可能是神经太紧绷了,反就不容易好。
好看到呛着人,波特曼就是一直被过于标致的容貌给拖累的公主,这是要飞起来了,看到干巴成那样五官依然标致的前公主薇诺娜赖德又出来跑龙套好心酸
做三好学生不容易啊!
我讨厌惊悚片里面搀和着情色,情色片里面搀和着惊悚……
有点无聊 教育我们不要逼自己太紧
舞台上那段黑天鹅太惊艳了!!!!!!Natalie这牛逼演技!!!!!!
一则少女小品,抄今敏不要抄得太凶残。论情欲的舒展如何提升艺术造诣。没人想与一具僵硬、羞怯、充满抵抗的躯体做爱。伟大的艺术家要心怀fuck the world.控制欲强的长辈太可怕了。压抑得越深则痛感越强烈,不过爆发得也会越猛烈吧。trust yourself.
AMAZING.
“我感受到了,感到了……完美。”一段用走火入魔来成就的完美,亦真亦假、亦实亦幻。影片从始至终都弥漫着黑暗的色调,很惊悚,很压抑,无论配乐还是摄影都极其吸引观众。娜塔莉·波特曼颠覆以往,奉献了一场精彩的演出。★★★★★
电影果不其然像极了《怪房客》《冷血惊魂》,达伦更像波兰斯基上身,用各种心理暗示的镜头讲诉了这个关于人格分裂的心理惊悚故事。配乐剪辑特别是摄影自然没的说,波曼的表演更是精彩难忘,不仅让观众信服更是对角色心生怜悯。
旧酒无味,但新瓶子很美。
镜子用多了,想不精神分裂都难。故事基本就是天鹅湖的变奏,与《摔跤手》一样的手持摄影,却少了摔跤手的写实风,多了些超现实的感觉与舞台味。女主、摄影、配乐、女配都很有实力。波特曼,好运!
简直就是诠释演员如何成为体验派,影片太完美了!★★★★
不配5星,至少20星。
完美主义的确是一种失败的人格学说,直接导致走火入魔丧心病狂。Portman演得好用力,看得我心里发毛。假如她凭此片拿小金人的话,不为过。
演的太像戏,拍的很刻意,惊你妹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