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为遗忘诗行写一点感悟 示威者的被抛弃的尸体,在社会底层默默工作的守墓人,看起来井然有序的社会生活(比如需要出生证明才能入葬,主角被打后提前退休),交织成了现实。 抗议者们永远不会停歇的,他们需要自己的权利,当局的镇压也永远不会停止,他们同样需要自己的权利。 温铁军在《十次危机》中谈到,农村是危机转嫁的天然海绵,对映在影片中,社会的普通人们,或者说孕育出了反抗者们的顺民们,同样是这样的海绵,他们会平静地埋葬,同时也会真诚地纪念这些死去的人们,他们是社会惯性的最大组成部分,是鞭子下的绵羊,他们同样是社会中的大多数人,也是代价的承担者。 对于一些人来说,生来是nobody,死去之后也是nobody,不过,你们大可舍身去做一些事情,历史可能不会铭记你们,但是,包容的人类族群会照顾好你的痕迹。
如若这片土壤所孕育的希望之花被掐断,花儿的尸体会被这片土壤无声的埋葬,这片土壤则会继续沉默着,并等待着下一次希望之芽的迸发。
《遗忘诗行》的主线是生者如何铭刻无名尸被掩埋的荣光,然而仪式化无法回避一个事实:严肃的葬礼不过是精美的档案袋,记忆还是要封存。这条主线和马尔克斯的短篇《世界上最美的溺水者》所讲述的故事非常相似:无名尸的沉默与旁观成为村民寄托希望和肆意想象的最佳容器,并由此以起飞的速度改变着整个村子,在生者为死者送终这条线索之外划出一道平行线,讽刺的外壳下包裹着星辰大海的浪漫内核。比之小说,《遗忘诗行》所展现的这条线更加微妙。
电影中尸体并未频繁出现,死亡仿佛化身为几条狗:悠闲自得地躺在藏尸馆外的小广场上;于阒然无声的深夜瘸拐着躲避守尸人;在老人张贴葬礼通知时若无其事地经过;漫不经心地追赶运尸车。死之惨烈与生之悲痛在些狗不紧不慢的晃荡中得以稀释,透露出百无聊赖的滞缓感,使记忆所裹挟的生命细屑常态化。
有时逝去的噩耗以闯入者的姿态到来并不会让生者的情感厚度在瞬间坍塌,而是抽空失落的密度,让生活陷入一种不断徘徊的松弛状态。对存留事物的感知力如同影片中橙子的滚落,生者难以立刻察觉它的钝化。老奶奶寻尸无果后留下怅然若失的背影,关门拒绝老爷爷无用的安慰,摄像机所框定的细节既是生者情绪发酵的面包,也是其不动声色的咀嚼。但根植于悲伤冻土层的记忆不断攀爬,终会在合适的时候为阴影衔接上生命的稀薄亮光。停尸间里,老奶奶动容地轻抚无名女尸的头发,尸体因为重心缘故向老奶奶那边侧身。即便我们无从得知老奶奶女儿的长相,但这一动作仿佛使女儿熟睡的模样投射在死者脸庞。在老奶奶那里,填补是追寻者接受不属于她的被追寻者。
如果说老奶奶是亲人死亡噩耗的直接承受者,守尸人和掘墓人则是生死边界的巡游者。但频繁接触死亡并未使他们变得淡漠、麻木,对待消散的生命,他们始终保持着严谨又从容的姿态,对死者的尊重暗藏着反抗意识。在守尸人那里,有条不紊地安排无名女尸的归宿是“谋事在人”对晦暗宿命的默默僭越。影片把存放死者信息的档案室设置在地下,营造出迷宫般的窒息感。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死亡收割后无人问津,虽有档案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但终究不过沦为轻视生命或回避真相之人保存世俗权势的献祭品,即便是试图借助文字达到永恒的档案,最终也只是在黑暗中堆叠残酷的政治斗争、迫害及死亡。权势者无视生命价值,一味对弱者叫嚣,然而一旦站在档案室入口,遭遇死亡的拷问,恐惧与怯懦暴露无遗,位高者畏缩地退至安全范围,服从者不情愿地代替上级冒险,最终葬身于记忆的废墟之下。而被困绝境的守尸人却能借助微光找到通往外界的密道,这不能归于命运的眷顾。守尸人眉头紧锁、步态吃力,但在黑暗与未知面前,他毫不颤栗,仿佛对一切都了然于心。因其内心足够清澈纯净,它已然是一种安居混沌的生活状态。这种状态渗透于影片有意捕捉到的日常细节:日复一日地在坡顶等车,遭遇恐吓之后回家沐浴静坐于浴缸,从蓝色水桶底部向上仰拍洗脸过程。安居混沌在这些细节中呈现为试图把生活过得富于秩序感和仪式感。
影片中掘墓人看似与守尸人形成一种对话关系,实际上更偏于自言自语。他收集死者的故事,但不单作为记录者,更是死亡的诠释者,诗化的讲述与箴言式的评论贯穿始终,成为电影注脚。“有的人轮到了死,有些人却连死是什么都不知道”,遗忘(完全的遗忘或遗忘里的遗忘)的面纱下是生之世界与死之世界的断裂,死的人没有故事,确切来说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曾经”。离死亡越近,对生之何为的体验也就越多。掘墓人传述死者的故事,力图缝合生死两界。当他把守尸人的经历纳入囊中,哀叹一千零一个故事后再也没有故事了,因为一千零一夜的结束是杀戮真正停止的时刻,化解的开始,但守尸人的所作所为并不能改变死者已死的结果。当他重新开始记录生者的故事,守尸人也在旁边,他们所共同展现的是此刻如何延续至未来。
影片中还有一个次要人物,即守尸人的盲人朋友。他直言葬礼上神父的失职,讽刺了大多数人对死者不过只抱以形式化尊重,无疑守尸人也看重形式与名义,但这种看重是内在与外在的一致,电影以喜剧化的方式将两者相对比。祷告前的静默等待被盲人打破,他自觉地取代神父,带领众人一起祷告。缺席者一直都有,但替补者会以各种方式现身,生之世界的填补与生者的呈现归根结底是生者对死者以及死亡的想象,电影中让人惊艳的鲸鱼画面看似是一种异象,如同亡灵世界传来的召唤,其实也是生者想象的结果。
电影中策兰的诗句“世界已离去,我承载你”不能只解读为行动对结果的挽救,更是生与死之间的来回呼应:死亡攫取了死者的温度,也偷走了生者的半个世界,死者便靠余下四分之一的心神去容纳四分之三的空白,呼吸逝者残留的气息。“我承载你”的同时你也在填补我,呈现我,最终离去的世界会循着消逝的痕迹和余音,以温顺的姿态围绕在生者前行的脚边。影片中的生者群像和开头掘墓人口中的死者一样,他们的前行放弃了目的地,改变与恒常都以死亡为身后的风景。
恶行与善念
镇压民运的历史总是黑暗的。电影《遗忘诗行》(Los versos del olvido 2017)似乎并没有太多关注历史,而是借历史之背景来谈人性之善恶,虽然有些地方不太好懂,但以此主题来理解本片大旨可行。
人性的确有多个层面,最为人们所关注的应当是它的道德性。所以,人有了恶行,往往想掩盖,一旦掩盖不了,便会采取选择性遗忘,或将责任推给大环境。本片正是基于人性的这个特点,探讨大环境下(1)个人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恶行的;(2)即使恶行遍地,人性中的善念是如何产生的。
本片主人公是个看守墓地入殓房的老人。被送到入殓房的尸体一般是有身份的,只待家人来确认。一天,秘密警察处决了一批政治犯后给他留下了一个没有身份的年轻女犯尸体,那么,这个老人如何对待这具女尸便是整个故事情节展开的关键。老人是这样一个人:他遗忘了自己姓名,但事实上他有惊人的记忆,对他人的恶行恶事却记得很清楚。为什么影片会作如此设定?我猜测这可能与他曾有过恶行有关。当那个找错自己母亲坟头的家伙被老人告知他在监狱曾犯下的罪行时,这个家伙矢口否认,认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显然,这个家伙对自己不光彩的过往采取了选择性的遗忘。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运尸车司机身上,因为他也提到他的“噩梦”,其实就是他不忍回忆的真实场景。当然,我们没有必要较这个劲:这样的事如何忘记得了!应当说这只是影片的一种艺术表达。所以,老人既然连自己的名字都“遗忘”了,那么,这就可以让我们推测,他也曾是个罪行累累的人,以至他对自己必须完全否认。
然而,行恶事者通常也有善念,这是“人”所具有的基本特性。秘密警察在处决政治犯时是想杀人灭口将老人一同处决的,不过执行者应当是动了善念放了他一马,否则那么近的距离,老人是无法逃脱的;运尸车司机其实跟秘密警察关系非常,否则他不会知道那些人“需要时间行动”、“找地方抛尸”,但他还是告诉老人应当如何正确应对;就连那个随时想勾搭逝者遗孀的挖坟坑的瞎子,他未尝不是帮助“未亡人”寻找一个好的“故事结尾”,即使我们可以说他存心不良,但从他祈求“那些人”遗忘他们所遗忘的,以及最后愿意帮助老人一起筹办陌生姑娘的葬礼,我们也无法怀疑他确心存善念。
当然,我们主要应分析一下老人是如何起了善念,要为一个陌生的姑娘举办一场葬礼的。虽然影片在老人心理的变化方面似乎着力不够,但也并非无迹可寻。细究之,大致有以下四个方面线索可资思考。(1)那个“没故事”的冬天。老人凭什么肯定,“他们会回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冬天“把尸体埋在山里,不露痕迹”的?他大约是那个冬天事件的参与者吧;与那个找错坟头的家伙一样,他也耻于谈论不光彩的过往或将之从记忆中屏蔽。无论基于什么考虑,为这个年轻的姑娘做点事,或许是他的一种救赎。(2)鲸鱼搁浅的报道。影片至少四次提到鲸鱼,除了一前一后是广播报道,中间还有两次鲸鱼的哀鸣和哭泣的意象,这两次意象应当是促使老人从决定为陌生姑娘伪造身份,到决心为姑娘举办一场体面的葬礼的重要因素。其心理逻辑是:鲸鱼尚且不愿意抛弃同类,况人乎?(3)尊严意识。与那多次出现的流浪狗的意象不同,它们有着没有尊严的自由,但人不同,人宁可没有自由也要有尊严,而身份认同是人性尊严之始。与留在入殓房中的另外两具尸体不同,这个姑娘是没有身份的。在“给予”了身份之后,他又目睹和亲身体会到“那些人”是如何毫无人性地对待活人的,要想他们能给予死人以尊严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在给予“她”身份后再给予“她”以尊严的葬礼,这本身就是人性的体现。(4)移情的作用。若不是因为那个有规律地守候在入殓房旁等候自己女儿的老妇人,若不是老头子自己也有一个女儿,若不是因为两位老人的“移情”,她不会为他的伪造提供自己女儿的出生证明,他也就无法实践自己的善念,当然也无法为自己的故事寻找一个好的结尾。(文/石板栽花 2017年9月17日星期日)
ps.感谢熊洛伦佐翻译并提供本片中文字幕!
"冷酷與記憶缺失似乎形影不離,但在一段較長的集體歷史的時間範圍內,歷史卻對懷念的價值發出矛盾的信號。太多的懷念(古老的冤屈)令人怨氣難平。和平就是為了忘卻。為了和解,記憶就有必要缺失和受局限。如果目標是為了有一個空間來安度人生,那就必須讓某些不公正的事體溶入更廣闊更普遍的諒解,也即無論哪裡,人們都對彼此干下了傷天害理的事。⋯這類影像邀請我們去注意、去反省、去了解、去檢視掌權者就巨大災難提供的辯解是否合理。誰造成苦况,誰應對此負責,是情有可原的嗎,是不可避免的嗎?我們到目前為止接受的某些事態是否需要受質疑?與此同時,也須明白道德義憤就像同情一樣,是無法強求以行動來處理的。"
以桑塔格在《關於他人的痛苦》中所析的記憶的矛盾與局限試回望片頭引用的策蘭的詩句,世界的離棄是為了前行的沒有道理意義的對記憶的離棄,而"我來背負你",背負的或不是你為不平的呐喊甚而為期承繼的哀榮,如果那樣,成為亂墳崗上的無名英烈更顯你的光華。背負的或僅僅是確認你曾活過的死亡,另一個名字,另一對父母,另一張出生證明,如同證明墳墓的廣廈下還有人間的街巷,證明冷凍尸箱後還有溫暖的子宮,證明山間長過草木,擱淺的鯨群曾在遠洋里唱和。《遺忘詩行》
扣一星,有一点滥用符号煽情过渡的嫌隙
在我看来,本片最惊艳的地方是在它通过形式与内容的结合使得影像修辞重新返回到了某种纯粹的境遇(电影本体意义上)。举个例子,影片中有这样一个片段,老人在被警察殴打(在一个多层嵌套的镜子中映射出来的画面)之后,他独自在月光洒落的平原上行走,眼前是一张漏出半只的大手,仿佛还能让人看到泥土下的半个身体。在此处,影像的绵延与现实的“超现实化”达成一种美妙的和谐,给人一种古典、肃穆、宁静的悲伤。后现代电影有一个最让人诟病的地方就是,泛滥的欲望促使一种消费主义的能指霸权几欲攻占了大部分荧幕。虽然仍然不乏大卫林奇、大卫芬奇这样的导演在重叠与眩晕的自我指涉中述尽晚近资本主义社会世风日下的现状。但我仍觉得,电影创作在这种“古怪”的转向之下(此种电影占了大多数)变得“庸常”了。我个人越来越排斥形式感太强的电影(其实这部电影也有这样的毛病),形式主义走到最后,它仍然无法脱离创作者所建立的自我霸权,在电影曾几何时还是天真无邪的年代,摄像机只是面向世界、面向现实,就像我们用肉眼看到世界的无限,而仅仅只能用头脑捕捉其间的一缕华彩,形式的退场意味着摄像机变成眼球,影像变成现实本身(但这还很遥远,诚如巴赞所说的“真正的电影还未诞生”),创作者与观众几乎站在同一个位置,观赏无限。
“保罗克利的《新天使》画的是一个天使看上去正要由他入神注视的事物离去。他凝视着前方,他的嘴微张,他的翅膀张开了。人们就是这样描绘历史天使的。他的脸朝着过去。在我们认为是一连串事件的地方,他看到的是一场单一的灾难。这场灾难堆积着尸骸,将它们抛弃在他的面前。天使想停下来唤醒死者,把破碎的世界修补完整。可是从天堂吹来了一阵风暴,它猛烈地吹击着天使的翅膀,以至他再也无法把它们收拢。这风暴无可抗拒地把天使刮向他背对着的未来,而他面前的残垣断壁却越堆越高,直逼天际。这场风暴就是我们所称的进步。”
以上是本雅明对现代性的沉思,影片讲的是遗忘和对抗遗忘的故事,与上述思考不谋而合。事实证明,尽管胜利者不留余力地为自身的合法性书写历史,并不断塑造各类文法纸张切割人群,遮蔽记忆,但是痛苦仍然像幽灵一样不断被召回。集中营仍然像一个文明的滑体,若隐若现,不断被有心人重提,重新尝试处理。
鲍德里亚认为,死亡不是一个生物学规律下的事件,而仅仅是一种社会关系,在较原始的社会里,人们跟私人保持了亲密的象征交换(各种仪式)。但是在当代,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死人被隔离了,但正如监狱本体就是为了掩盖所有社会机构的监狱属性一样,我们对死亡的驱逐只是为了掩盖我们与死人别无二致的生存境遇。为了涂抹掉一段暴力的历史,国家机器就能竭尽所能去将为暴力而死去的人们从符号秩序中抹去,正如他们从不存在一样。但是,为暴力而死的人、为游行而被抓住的人、为生存而苟且的人们,他们之间又有何区别?国家机器作为一个无主的判决者,随时能够独断地安置任何一个个体的位置。在今天,为了稳定秩序,我们可以抹除一小段记忆,可以处理掉一批不能够被记住的尸体,在明天,为了大多数人的安全,我们可以心安理得、不动声色的处理掉一小批人,这些行为根本别无二致。
为什么在当下一定要去对抗遗忘?过去就是当下,活人就是死人,我们在一片几乎坍塌的天空之下苟活,无人生还。
“世界已经消逝,我必须背负你。”很难想象这是一部伊朗导演以智利独裁时期为背景的处女座。忘记自己名字的守墓老人,天空中飞过的鲸鱼,影片中无不充斥着一些魔幻现实主义的因素。
“当某个人死去的时候,他的内心世界也会跟着一起死,不是随随便便的某个世界,而是“他的”世界”。读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世界是由可言说的逻辑世界与不可言说的世界组成,而不可言说的部分则以“我”为中心。原文说“死亡是没有被活过的。”一个人的生命和他的世界具备着很高的同一性。死亡作为一个永恒的事物,不是简单可以被权利或者宗教而审判的。迫切的使人们忘掉所有一个人生前的痕迹不可被称作遗忘,这种只不过是让人们集体进入一种collective unconsciousness罢了。
“忘记你该忘掉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遗忘。” 搁浅的鲸鱼就算通过潮汐回归了海洋也不愿离开同伴死去的浅滩,如同守墓老人退休前也不想将无人认领的少女遗体留置在破旧的殓房里。当老人安葬好少女,鲸鱼也重返了大海。
1.几处魔幻的场景太精彩,伫立沙漠的巨型沙掌和游弋在天空的哀嚎鲸鱼,惊呆我了;2.对于拉美历史的缺失丝毫不影响我对影片的喜爱;3.地下的资料室犹如一个黑洞,想要探知,人就会被吞没消失;4.无论生前如何,死亦永恒;5.结尾搁浅的鲸鱼群,它们寻死。
#Venice2017# 本届第二个五星!伊朗导演的处女作竟然是智利题材,有着极其精到的对政治话语的把握,遗忘、记忆、历史与现实的主题在少言寡语的守墓人身上完美统一。处理极为节制而且形式感真是到位(超现实的段落多了点)。导演电影语言意识极强,前途绝对不可限量,好好发展成就不会亚于萨金塞夫!
夐绝的诗意!越是非常的时期,越容易看到应景的电影。通片犹如在溺水后海马体缺氧神思混沌,但迷走神经的回路依然本能地向自己暗示着求生的情感信号。前赴后继牺牲身躯护卫巢穴的蜂群、长歌当哭依旧从容搁浅的鲸群……将记忆湮没在无垠宇宙中、蓄意屈服于磅礴暴力的人类,远不如那些向死而生的动物!
政治高压的社会环境里,反叛者的故事注定要被掩埋。
7.几乎没有迫害殴打的镜头,却无处在说残暴,有人极力抹去罪行,却抹不去普通人的记忆,而且这种记忆知道什么该遗忘,什么该永远都记得。几处超现实镜头不经意出现,却惊艳。缓慢的人物动作言语让记忆凝固。
#BIFF# 伊朗导演的西班牙语片,生与死、葬礼和婚礼交织,好几个段落有阿巴斯的影子(起初不露脸的掘墓人、滚动的橙子和轮胎)。飞翔的海豚作为唯一的超现实元素感人。『记得忘记不是忘记,忘记忘记才是真正的遗忘。』
3.5;消匿于历史罅隙的微末个体,化身冰冷数字徘徊于尘埃档案,鲸鱼掠过的那抹天空颜色,最终停留于也曾温润鲜活的年轻躯体,符号意象纷繁堆砌;一出民族集体失忆症,如百年孤独中仿若从未发生的屠杀,马孔多四年多的雨意外降临,伊朗导演在南美的文学作品和土地滋养中,也获得神奇的魔力。
2018电影节@影城,智利乃至拉美残酷历史的悲鸣,淹没在逝去的年代里那些消失的身影,沉默在迷宫般的故纸堆,生如孤独游弋在深海的鲸,沉重悲切的呜咽,带来大洋深处的信息,为逝去的同伴迟迟不愿离去;影片细节讲究,墙上画也是鲸,屋门放的是守护与引导亡灵的阿努比斯之犬,反光镜所见如定格的老照片
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却忘记不了每个存在的故事和精确到细微的数字 影像是伊朗风 可是故事却充满了南美的魔幻主义 存在 死亡 政治 和世间的所有纷扰都在一方墓园中暗淡寂静下来 只有时间不会遗忘
沙漠盛开的手掌,地上矗立的孤坟,鲸鱼在天空哀鸣,尸体于地下腐烂。诗人的天职是还乡
正直的人会忘记自己的姓名,却不会忘记在这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什么。黑暗者会记得自己的姓名,却会忘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影片很沉闷,语言很少,却是满满溢出的对暴政的控诉,对虚假民主的控诉。没有一滴血,没有一个直接的暴力场景,鲜血却溢出屏幕。
沙漠盛开的手掌,天空遨游的蓝鲸,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佐杜洛夫斯基,魔幻现实主义后继有人。那些消失在独裁年代的人并没有被遗忘,纵使没有名字,但每个逝者都有一个故事。
“遗忘里的遗忘,才是真正的遗忘。” 遗忘之尸,遗忘之诗。
【8.0】感觉有点太刻意,不过摄影是真的美,随便截一张图都和油画一样,主角都仿佛油画里的人物一样,真是如诗如画。
细腻写实的伊朗导演遭遇拉美魔幻土地,混合的气质是另一番新的气象,成熟的影像风格和沉重的叙述完全不似处女作品。通片是超现实以及符号,殡仪馆的故事串联起家国历史,这部作品真需要导演现身解读,到底什么是超现实下的现实。用通俗故事承载碎片化诉求,鲸鱼搁浅的情感力量又将碎片拧成一股线.[B+]
伊朗导演Alireza Khatami的处女座。获本届威尼斯电影节-地平线单元-最佳剧本奖&费比西奖-最佳处女作奖
可能更多的人会留意到大漠中伫立着的“五指山”劫后余生,呻吟的蓝鲸划过天空,空荡的前挡迎着冷风,此类等等,魔幻现实往往就是将现实的一切罪恶化作触手可及的梦,让观者自己选择沉默抑或觉醒,伊朗导演的殇,穿过智利历史的痛,让世界另一头的我们,看到的可能是镜像,也可能是似曾相识恶的平庸
遗忘尸行【中字度 /s/1c2fFJQ4 码 sipt 小娟】
B+ / 荒漠中的诗无尽头,海边的鲸鱼马戏团,地下室的幻梦墓园,随风而逝的残影余像。玻璃窗分割复制,低机位掘土镜头,房间与冷柜的双重空间遗忘。一开始觉得堆砌感过甚,之后魔幻现实中的一切在不断呼应连缀中获得了诗意的合法性。80后伊朗导演处女作居然如此克制地拍出了南美奇幻历史气息?
独裁的手掌立在文明荒漠骇惶人间,反抗的尸体滞留历史殓房籍籍无名。掘墓人无眼,葬礼上看得见凶手;守墓人无名,材料里写得出姓氏。鲸鱼翱翔天际,寻找滩涂上搁浅的同类;老头举起明灯,探寻被遗忘苦难的典籍。孤身对抗荒谬系统,迟暮撬动集权大门,滚着轮胎的男孩倏忽长大,男孩唤作信念,浇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