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用了许多沉默的长镜头,悲伤不在哭泣中,而在沉默的一片空白中。母亲的离去,令女孩弗里达的成长缺失了重要一环,她由此陷入了麻木冷漠之中。而新的生活,从一杯牛奶开始,寄寓在一棵风中摇摆的树上。
失去母亲的弗里达,向别的小孩炫耀自己得到的玩具,那些洋娃娃更像是一种可怜的反抗,反抗周围的冷漠和陌生。她还扮演妈妈,努力的像一个大人那样隐藏自己的悲伤和痛苦。
看着别的家庭享受天伦之乐,弗里达似乎更加孤独了。还好外公外婆及时赶到,团圆的幸福又回来了。但与此同时,家族中也发生了变化,她原来的房子租出去了,弗里达要长期生活在舅舅家了。
在弗里达小小的身躯里,藏着一个丰富桀骜的灵魂。她期待自己不再孤独,但周围的世界却不那么完美,妈妈的过早离去,令她必将承受着同龄人难以承受的重量。
一家人谁都知道她妈妈去世了,但谁也不说破,只有表妹毫无顾忌地说出这个沉重的事实。弗里达打了过去的号码给妈妈,但无人接听,永远都无人接听了,这个桥段充满着无法言喻的悲伤。而这个电话似乎令弗里达产生了复仇的心思,她在森林中故意抛弃自己的表妹,任凭舅舅舅母去找寻。她也想让别人品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影片变得沉重起来。
她只想小小的报复,做一个恶作剧,但表妹真的失踪了,幸好被找到时只是受了点伤。但弗里达的乖戾之举还是引起了舅母的反感和警惕。虽然大人的戏份不多,但矛盾的焦点在弗里达同大人的关系上,不是至亲的舅舅一家是否在乎弗里达的内心感受?是否真的爱她?这个疑问一直推动着情节的发展。
弗里达是沉默的,似乎也是正常的,健康的,甚至看起来是快乐的,但我们知道她其实是孤独的,悲伤的,艰难的。影片很好的将女孩外在视角和内在视角的反差清晰地呈现出来,从而让我们感慨人生不易,和灵魂的多侧面。无需演技,孩子天然就能演绎出这复杂真挚的情感。
有欢乐,也有痛楚,有幸福,也有悲伤,这就是女孩弗里达的成长史,她是一个孩子,更是一个天使。她发现,大人们还是爱她的。香烟,染血的卫生巾,扳手,汽车,这些都是成人世界的符号,如果他们是弗里达的至亲的话,也许她便不会冒许多险去求证他们有多爱她。正因为不是至亲,所以弗里达总是在不安中彷徨,渴求着这个世界能有一份对自己切实完整的爱。
弗里达选择离家出走,她要寻找一个真正的家,而不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地方,她带上自己的洋娃娃,却不敢走进黑暗和陌生的领域。而就在她即将上学的时候,她才同舅母第一次谈起了母亲的死。仿佛是告别那个过去任性的自己似的,也好像终于将自己隐藏太久的秘密公布于众似的,她一直在谈论着母亲。就在告别过去那个失去母亲失去爱的自己时,弗里达终于哭了。如同久旱不雨的天空终于大雨滂沱,女孩用温暖真实的眼泪驱散了悲伤,犹疑,孤独,沉默的阴云,释放了自己。她明白了,爱并没有随着母亲的离去而消失,漫长的道路在自己脚下,爱依然陪伴在自己左右。这个新家,新的人生,正如飘着雨丝的世界,温柔,清凉,轻松,充满芬芳和力量。就这样,弗里达开始了新的人生。
影片用了漫长的篇幅描写了一个心灵遭受重创的女孩慢慢打开心灵,慢慢修复心灵的过程。弗里达如同一个折翼天使,在周围人的呵护下,重新焕发出美丽动人的光芒。她舞动在银幕上,飞翔在爱的苍穹中。
此片获得第67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处女作奖。
九三之夏
日常之外的询问:生者如何面对死亡?
美学特征:镜头———距离之外的观察,一切在距离之外发生。冷肃的摄像机。
观众完全与主人公同步。视点。
害怕舅母的死亡、舅母生病后弗里达的试探。当弗里达开始叫舅母安娜的时候,她开始害怕
小魔女和一个小天使之间的故事。安娜非常可爱天真,弗里达几乎两次杀死了安娜。
母亲死于艾滋。舅母立刻将她拖走。
两个小姑娘的选角非常用心和认真。
弗里达是本就是父母双亡的城市女孩。对鸡牛的恐惧、对乡村路的不知所措等。
非常细腻的层次和线索:影片最华彩之处———最后弗里达在非常温暖温馨的时刻爆哭。
家族的秘辛
涂红脸蛋,把安娜当佣人。可能暗示她生母之前的生活状态。包括祖父祖母的讳莫如深。
·历史的讲述?
青年导演作品是自述传。至少要达到的:向观众倾诉、和观众分享的故事。
“想为自己疗伤。”无可厚非,但还不够。
怎样把对自己而言意义重大的主题变成可共感的、可被共情的故事。不仅朝向自己,也是面对他人。
舅父和舅母在农村生活。城市青年的自主选择。———全家都是城里人,唯有夫妻俩是乡下人。城市生活纸醉金迷、激进的、生活方式。他们所表现出的温柔善良,
祖父祖母可能是西班牙弗朗哥时代的右翼力量。老夫妻二人的装扮、让小弗里达祈祷。暗示着西班牙社会曾经经历过动荡、不安、过激的时代。
每一个人,都被政治社会编码,都是历史的一部分。
回忆总是饱藏着温度。就像普鲁斯特的“追忆”,是重新去寻回逝去的时光。这种寻回的举动,换句话说也就是对记忆重新进行创造。吉光片羽如此难以被客观地呈现,以至于莫迪亚诺不惜以虚构的方式去创造记忆本身,并赋予记忆不曾有过的情绪。一段虚构的记忆,或许尚能以客观的方式得到呈现,只要给以发生的动作,以叙述的老套方式传递出来。但对于一段真实经历过的往事,如何还能以客观的方式去呈现呢?回忆的姿态已经预先在腔调中刻入了现在与过去之间的距离。所谓的“零度”,无非是假象。
但或许,电影赋予了我们一种比文学更加客观的用来描述记忆的方式。影像永远处于现在时态,它直接地呈示于我们面前,让我们目击到此刻正发生的事,这与电影使用何种手法来暴露回忆的举动无关:无论闪回、时间字幕条还是沧桑的画外音……。与之相对,文学永远都在以某种过去时的方式讲述:写下的当下,时间已然过去。我们说电影比文学能更客观地呈现记忆,丝毫不是说用电影来“客观地”呈现回忆便不具难度。难度仍然巨大,原因在于我们已经接受了两种极端的表达。
要么是一种对事件作绝对客观的呈现,好像是在展示他人的记忆,要么是在记忆中附加上某种程度的情感。对于前者,我们构想了一种绝对,但却能轻易实现。它是只能观看的影像,我们看见记忆本身,却不触发任何情动(没有共情的可能)。而后者或通过画外音或通过闪回的方式,实则已是一种情感化的操作:无论有意还是无意,观众已经感触到了某种情绪,他们看见的是过去发生的往事,一种时间距离所产生的情动力量已经悄然发生作用。
最为困难的是那种看似客观、实则饱含温情的影像回忆。作为导演自己的回忆,它如何可能是客观的呢?又如何不可能私人的情感。两者间产生的微妙平衡让人难以置信,尤其对一段带着创伤性质的回忆。这就是我们在卡拉·西蒙·皮坎的《九三年夏天》中所见到的情况,它既没有发展为一段私人影像,也没有做到绝对客观。它在私人化的电影中创造了客观影像:它即是导演个人的自传性叙事,此为私人电影;但却是客观呈现的,导演以小演员为替身从影像中抽离了自己。
电影中的弗里达实则是导演的化身,却隔着一段不可消解距离。一个独立自主的生命,没有为回忆的强力所侵蚀和困扰。电影对弗里达细腻又复杂的内心做了多重展示:母亲的离去让她开始模仿母亲,与妹妹安娜两人一起扮演母女,并构成全片为数不多的幽默段落,这实则暗示着对缺失之爱的自我补足。这同样反映在弗里达对新妈妈态度的转变,以后者在弗里达某次受伤后细心的包扎为转折,弗里达此后的言行变成了与安娜一同竞争母爱的行为:比如将安娜摘的那株白菜硬说是自己摘的,直到一些偶然事件开始让他们怀疑她在对安娜故意使坏(失踪、溺水)。
这些细腻的心思不可能是完全虚构的,肯定是源自导演儿时的个人经历,尤其是电影结尾那一声哭泣,因为其难可琢磨更让人动容。在《九三年夏天》中,观众始终处于观看的状态,不曾共情,却又处处动情,因为它客观又私人的影像性质。这让我想起了今年在FIRST电影节看过的一部智利电影《国王》,似乎与《九三年夏天》恰好形成反观。电影讲述的是法国冒险家Orllie-Antoine de Tounenes一生的故事,导演以历史事实以基础重新虚构了这位“国王”的传奇人生。这是一部客观电影,因为整个故事与导演没有任何关系;但却是私人影像,它全是关于Orllie-Antoine de Tounenes个人的影像,关于他的野心与举动,导演尝试以各种创新的形式将这位传奇人物展现在观众面前。
莫名觉得这部电影绿意盈盈,其实大片运用绿色的镜头也只有寥寥几个场景,温婉、清新草木葳蔽之中,一个柔软的故事徐徐流出。 得知这样部电影来源于导演的重年经历后,恍然大悟为何情绪把控与描绘如此真实与细腻。Forida在防备抵触与感化柔软中排徊多次,终于接纳、融入了这个家庭。
她从一开始给自己设置了坚硬的边境,几乎是以一种倨傲的态度来宣告:我很强大,我没有寄人篱下。一个一个把玩偶故意给Ana看,念出一大堆亲戚朋友的名字来展示“这么多人爱着我”;亦或是故意与关爱她的阿姨对着干,把一把可能对阿姨有深重意义的梳子扔出窗外;化妆成人模样,过家家游戏都要处于主导的角色。但她内心却又一直有着柔软的部分需要展露——山间的佛像便是她身为儿童故作坚强却不可能丢去的对于依赖与倾诉的渴望。
然而往往,这样的防线是在瓦解与重建之中徘徊。我想,脚摔伤时候,听到阿姨与医生对话急切而关怀声音的时候,Forido内心必然是柔软的。她感受到了爱,而她需要这样的爱;而阿姨的育儿观念注定了她无法得到母亲离去、远离旧乡后急切需要的被爱,从而生出了不同于刚开始的情感。某种程度上,她其实开始想要得到注意,想要得到认可与爱。譬如为阿姨去田里取蔬莱,洗澡时不断强调“我可以潜到水里”......但往往,年岁更大边的Frida能感到某些微妙的差别。
正是如此她对Ana的情感也是很微妙的。她不是坏,也不是嫉妒,也并非完全友好。两次与Ana较大事件中,她都不是 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小孩”。第一次把Ana遗留在森林里,过后心中却有担心而折返去寻找;第二次在我看来反倒是纯属意外了。而和谐处的镇头同样太多:天真地想打电话给Forida去世的母亲、共同在音乐中快乐地跳舞、Ana手臂上Forida画的花纹......在这些镜头发生的时候,Forida是真于完全忘记自己设下的防线的。
中间的一场小插区曲也曾唤醒Forida并未消失的某种心态。“别人都这样爱我,我就要表现给你们看”的心态下,被系上鞋带的她笑得得意,而曾经的家人在此,她又表现出许久不曾表现的任性:把牛奶倒在不喜欢的睡裙上,赖到车上想要回去。事实上这场戏中受伤最多的可能是会是Marga了,她的教育方法显然不加长辈的溺爱诱人,老公Esteve对原生家庭退让妥协也让她不适,而Fonda那样地想离开也许才是最让她伤心的——她的确是爱着Forida,并以自己的方式去关心与爱,而Fonida却感受不到。
事实上Marga对于Forida较为敏感的心伤害也许更小。得知树林事件后没有当面指责Forida,而只是夜晚与丈夫交流才生气(虽然被不小心听到了),对于两个孩子尽可能地做到了公正,也没有特别溺爱自己的孩子。但相对的,对Forida十分友好的Esteve,在某些小细节却往往没有注意——尤其洗澡时一段,父亲不经意间本能地倾向于自己的女儿,Forida是真的有被冷落。
Forida在融入的时候,好像粗糙的齿轮去磨合,难免会有一些伤害与摩擦。好在Ana转头就忘了去争谁摘的蔬菜,好在Marga内心善良而关切,存在Esteve和Forida独处时能那般和谐,好在居住的地方不用时刻接触某些刻薄的街坊邻居......
第二天的水池事件在我看来真的是一场意外。那段时间Forida的心理状况正是比较好的时候,似是在渐渐寻到了归属感。不同于初来作到时参与“鬼抓人”游戏的被冷落与被逗弄,这一次她真的玩得很开心。在水中游戏时发自内心地快乐,叫Ana下来玩时也真的纯粹地想要分享在水中的快乐,忘却却掉了Ana不会游泳的事实。如果她真是想要竣使Ana下水,在Ana绊倒时她立即喊出的"No”和有些焦急地想要游过去的动作总不会是装出来的罢。
那个出走的夜晚,当她把那个玩偶送给Ana时,我就猜到她要回来。某种程度上,那些玩偶仿佛象征Forida本是束之高阁、不让他人触碰的温柔与爱。当她赠出时,即使赌气强作内心坚硬继续出走,却确确实实已然被温暖渗入了。
最后的那场哭真是点睛之笔。那时的她与Ana相处再无隔阂,自然接过蓝色的睡裙,不再不敢参与家庭的玩闹与共处时间,才最终最终,卸下了那道坚硬的边境,第一次哭出了声。
看到这里我其实想到了那尊佛像。她曾经是不信了,如今是不需要了。
融入的过程向来孤独而充满不确定。譬如个圈子,一个家庭,一个班级,作为后来者的那个总会体会到被接纳的温暖,或感受到无法参与他们的过去的沮丧。而往往“融入”也没有一个标准,好比Forida,谁知道她以后就不会再感到被疏远与孤独,就像那天晚上的舞会? 但其实不管何时,早些去下自己坚硬的边境,其实不是得坏事。它好似是防御,但丢下它也不见得将会受到更多的伤害。没有刻意地疏远或是保护,真诚地、不含目的地去表达自我、参与他人,不要着急去确认与质问,也就被他人接纳,也就接纳了他人。 生活啊,就该像九三年的夏天那般,绿意盈盈。
九三年夏天
弗里达的生命经验就是导演本身的生命经验
表面上看是一个孤女重新获得家庭的故事,而有关系到最深层的问题:我们如何面对生死,生者如何接受死亡。
1. 影片中的摄影机呈现了旁观式的观察和解读。一切在距离之外发生,透过门框去观察人们的忙乱,像是在搬家、撤离、溃逃。最早的印象是什么事情在发生,但是与小女孩无关(冷静的视点),小姑娘毫无表情,旁观的神情。这时我们观众完全的和主人公同步。
2. 故事继续推演,摄影机放在场景的某一个地方,两个孩子在场景中自由的表演,形成了长镜头的镜头段落,但又不同于传统的伴随着许多摄影机运动和人与摄影机交互的长镜头。形成了一种我们在客观观察真切发生的故事的效果。——游戏的场景,心灵的剧目。
3. 虽然是导演的真实经历,但却没有看到任何导演的自恋和自怜/自我美化。弗里达完全是一个“小魔女”,她携带的恶意和心机展露无遗,这是导演撕开、揭开自己曾经的勇气。
4. 母亲死于艾滋,自己因为可能携带艾滋而令人恐惧。再回忆起弗里达的各种片段,突然感到无比的残忍。是童年回忆,也是岁月生命智慧之外的反观,也并非自我悲悯,而是一种客观的观察与剖析。主观记忆和客观影响。
5. 导演选演员时选择的是本色。有意识地构造了距离之外的观看和连续的段落。这段故事是对创伤场景的重建,也是某种反思,不是自我复制和自我怜悯,而是让这段如此真实的经历变成观众可以共鸣的经历。最感人的是她的“恶”并非内心的邪恶,而是无法言说无法认知的伤痛。
首先是自己观影时的感受和一些童年碎片的回溯。看的时候在憋眼泪,回宿舍和奶奶通话然后大哭。我完全能理解弗里达的“恶魔”特质,甚至回到她的年纪、面对同样的人与事,我大概会做出一样的行为。因为骤然处于陌生的处境,用漠然和出格的恶意掩饰自己的无措和不安全感。影片中独自靠车窗的画面不止一次出现,看向窗外,眼睛中没有流动的情绪。小女孩不光要爱,还贪得无厌地索取全部的偏爱和所有的关注(戴老师:她在试探底线在哪里,边际在哪里,你们能给我什么)。我的童年没有安娜这样的小天使,既“分走第一位的爱”又天真无私地去爱我,但我承认直到十来岁我依然排斥甚至憎恨过表亲的诞生。 我也曾在浴缸里憋气,在床上乱蹦,和爸爸玩踩脚游戏,好像爬过树但没成功,扔掉好心递给我的梳子或是其他,没敢离家出走但旅游时候喜欢一置气就甩掉所有人,开心的时候爱全世界,不开心的时候觉得世上没人爱我。最让我动容的两处是给妈妈打电话和结尾,恰恰都是我没做过的。前者让我想起小时候总以为电话听筒除了声音还能传递更多,比如呼吸的轻气和吹在耳畔的柔软触感,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游戏,告别时要向对方耳朵挠痒痒,后来没人陪我玩了,家里的座机也渐渐被弃置。
而结尾,是我从未问出口却在后来被多次并无恶意地反问的。因此弗里达其实远比我勇敢也比我坦然,遑论她所面临的生活坍塌远比我惨烈。妈妈的艾滋病是看电影时就有的猜测(回想弗里达化妆的场景,叙述实在很自然而流畅),但直到老师总结时才意识到宠爱她的城里亲戚们事实上也抛弃了她。我的六岁有缺憾但依然有很多很多的爱,没有动荡的搬家也没有他人的白眼。但我从未问出口、甚至从未主动提及那个重帐后的禁忌话题。很多年后死亡再临至亲,我依旧惶恐无助,好像长进只是视线游移向远方和埋头钉在手机上。看的时候一直在想,我的死亡羞耻和尴尬来自哪里,是文化的忌讳还是家庭氛围的沉闷,但好像都不是。
弗里达用平静的疑问和快乐中的大哭接受了死亡,也许她尚未理解死亡的更深意味,也无法条分缕析自己的悲喜骤变,但在情感深处她跑出了横空铺盖的翳影,和舅舅、舅妈真实的爱达成了和解。
接下来是戴锦华老师导赏后,一些我之前未曾注意的点。女孩和解与蜕变的影响便是,导演可以没有自我辩护和自我美化地揭开真实生命历程起点的伤疤,在处女作的个人化讲述中跳出自怜的窠臼。而我没有,我至今陷入在这罗网中,可能也正因如此,才期求在电影中放任自我情感的泛滥——我这就是过度自怜嘛。甚至上面随意的记录里也充满着这样的怨艾。这是我听完导赏惊觉与反思的地方。戴老师举的例子是小安娜失踪的详细刻画和弗里达离家出走的快速切过,很漂亮的详略安排。再比如“没有人爱我”悲痛指控中可能蕴含的自我倾斜意味也迅速被安娜天使的“我爱你”消解。想来也正是因为弗里达并非不被爱的呈现,与导演冷静的、克制的表达,才让我能够如此共情,从弗里达淡淡的神情中找寻自我投射的落点吧。倘若是白莲花入泥淖,撇清自身干系呈现原生家庭罪行,那是另一个故事了,在九三年的加泰罗尼亚就落入俗套。
此外记录一点,对于外公外婆寥寥的刻画暗示西班牙历史,导演的另一个好处,从自己出发看到他人,电影不只是自我认知图像的千变万化,每个人都是历史的间接承载者。
影片开头男孩子问“你为什么不哭”,到结尾她突然就哭了。年饭时长辈问我是否记得小时候一到傍晚便大哭、然后爸爸抱我上天台。特别尴尬,这么多年我从未真正记起这些时刻,取而代之只是语言。今晚我想如果小时候就知道跟爸爸或外公外婆在一起的时光只有短短十几二十年,每一秒钟过得都会不一样。
「九三年之夏」做得最好的地方是,我們的視角與小女孩是同步的,在敘事上,我們並不先於小女孩知道任何事情,這感覺像是導演拉著你的手,帶著你重走一次她走過的路。
停电之夜孤独一人,汽车上扔掉梳子;通过圣母像为母亲送礼,密林里的妒忌心;被失踪的黑猫,将牛奶倒在睡衣上;离家出走那夜独自系好鞋带,忍到最后走心哭泣……孤儿女新家记事,从大城市到乡下,从祖父母宠溺到大舅后爸妈,刻画得太细腻太好
私语影像与普世影像完美融合。自然的镜语和细腻表演使影片浑然天成,比真实还真实,足以唤起无数童年回忆与情感共鸣。离家出走(-因为这里没有人爱我 -我爱你呀)与结尾猝起无名却又不无释然的痛哭俱为妙笔。| 渐次拧龙头触摸滴水,摇小勺,"睡时你会吃下好多好多千克苍蝇",在床上肆意跳跃。(9.0/10)
光线通透的乡间夏日,树木蓊郁,虫鸣可闻,极其舒服自然的影像基调;幸福就是终于能放声大哭,是黑暗中无声的摩挲,是历经重重心结后的释然;两个宝贝都太可爱了,“有我爱你啊”,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对天堂母亲的渴慕转化为尘世间妈妈的相濡以沫;结尾突如其来的眼泪简直太棒,神来之笔。
母亲,倘若你在那边看见一只很小的白船儿,不要惊讶它无端入梦,这是你至爱的女儿含着泪叠的,万水千山,求他载着她的爱和悲哀归去。
太好了,居然有这么完美的处女作!
倔强小女孩的乡村成长,慢慢融入领养家庭的故事。镜头带着凝视感,很像侯孝贤的“冬冬的假期”,看的时候就感觉导演是把自己的经历拍进去了。女孩最后毫无征兆的大哭快把我的心给融化了,好想生两个女儿然后看她们一起长大啊!
风声鸟语水流潺潺。我看我听我表达,我想我懂我沉默。我用一切感官构筑对世界的理解,这是最初的我,亦是最后的我。
4.5 看过的唯一一部西班牙自传体生活流片子,也是今年散文体电影的迄今最佳。真挚、自然到几乎浑然天成的地步。摄影、群戏、剧作无一不细腻,回溯的视角极度真实。丧母后的暑假充满了欢声与假笑、亲密与疏离、打闹与孤独,但最重要的是失却与成长——结尾突然爆发的哭泣并非是毫无预兆的神来之笔。
到平遥国际电影展看的第一部电影,是“电影节精选”栏目里的展映作品。该片获得柏林电影节节最佳处女作奖。年轻的女导演拍摄得十分有个性,紧紧抓住六岁小女孩的视角,生动,深入,尽显作者的视听捕捉与掌控之才华。
1.圣母像出现了三次,小女孩两次祈祷一次报复,她太敏感了。2.姐妹互动的时候,女主角的穿着让我想起来了穿裘皮的维纳斯。3.结尾戛然而止,出现一行字,给母亲。啊,再大的成年人胸口还会疼痛,像童年的委屈。我觉得是眼泪为了继父而流的,是爱情。4.恭喜加泰罗尼亚独立。
一种清风拂面、细语绵绵的观感。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不知如何排解痛苦、思念、孤独的小孩,只能对生活(或身边的人)发脾气、恶作剧、叛逆、出走,最后却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其实已经是幸福的另一种形式,于是我们在突然明白的那一刻放声大哭,与过去和解、予自己救赎。自传体影片(且为处女作)能做到淡然而不疏远、细腻而不琐碎,真的非常厉害。小演员的表演也堪称完美。/ 10.05
情绪刻画到位,是一种没切身体会过就无法表现的细腻和真实,作为一部处女作,选材和处理方法情理之中,品质和水准却是意料之外
我见过很多神像,都没有那座灵验;我经历过很多夏天,再没有那年难以忘怀。我不再趁着夜色出走,不再把安娜藏进树冠。习惯穿湖蓝色睡裙,慢慢喝光牛奶。妈妈走了没哭,玩游戏没哭,扎针没哭,那天我却大哭了一场。只有我知道,在后车窗外乍现的烟花中,我曾对圣母许了个愿。九三年的夏末,那愿望实现。
柏林最佳处女作当之无愧。这片子太难拍了,两个小孩不仅走位精准,情绪也非常饱满到位,整体连贯细腻、自然流畅,简直就像纪录片一样。巴赞评价《德意志零年》的优点时说,“我们对这个孩子所思所感的了解始终不是靠直接可见的面部征象,甚至不是通过他的行为,我们只是以印证和推测去理解他”。这也是《九三年之夏》的拍法。结尾也就是这样炸裂的。
清新灿烂的田园风光再美,也治愈不了融入新家庭的阵痛:我故意不系鞋带,不是因为我不会,只是想尝下被宠爱的滋味;我不想和她玩甚至吓她,不是我真的恨她,是因为我嫉妒她得到的爱;我故意离家出走躲在暗处不让你们知道,只是想看看我在你们心目中有多重要。以小女孩的视角,细腻,真实,既伤感又温馨
故事以孩子的视角展开,把孩子的心理拍的非常生动,小孩子在大人面前的心理,刻画的非常微妙,但换到成年人的视角,就理解大人们为什么疼爱她的真相。但这个故事却并没有悲伤,还是一个孩子在理解成人世界之前的状态,她在不断的成熟,逐渐感受到来自生活的痛疼,幸运的是她的身边是无尽的夏天和爱。
讨厌小孩,但是和她一起在最后哭泣,终于意识到某种程度上我讨厌小孩是因为无法与童年的自己和解
镜头没有十足的客观,但是表演真的,真的异常真实。最后无预警的那一哭,还是在说离开当时不是真的难过,不经意想起已然离逝,才是真的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