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通常对于我觉得特别好或者特别喜爱的作品,我是觉得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去描述、去具象化的,但我还是留下些此刻的感受记录一下(嘿嘿)。因为停电点上蜡烛,有了排演戏剧的氛围,(此时的即兴感又很像《偶然与想象》中我最喜欢的第三个故事),于是开始了表演,中途又突然来电,整个屋子亮了起来,有梦初醒感。在我看来,是比《剧场》、《冰淇淋与雨声》都要好的对“表演”的阐释。和滨口一样,我也对“表演”这一母题很感兴趣,在《驾驶我的车》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在车里与录音磁带的对白,是实际剧场的延伸。现实与戏剧边界的模糊。太妙了。在《驾驶我的车》中也很喜欢的多语言话剧,《福冈》里也出现了类似的形式,没有翻译作为媒介,直接的跨语言对话,已经足够奇异。(同样奇异的还有直接地跨场景。)。《福冈》里有Frances Ha(日本版的海报好看)和1Q84(小公园、滑梯、梦境里出现的同样的场景)。我喜欢这样日常里的非日常。
(番外:看到友邻影评里提到《偶然与想象》第三个故事,和《福冈》里都有借鉴里维特的戏剧观,后面我去瞅瞅(*•̀ᴗ•́*)و̑̑)
一开始,电影从一个窥视者的镜头,从书堆组成的一个方形小孔,展开了故事。而男主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暗示这是一个梦。 一个穿着校服,却又自称年满21岁的女孩要跟他去福冈。 故事可能有些莫名其妙,看到后面才知道福冈与其说是女孩想去,不如说是大叔有情结于此。那是年轻时在学校剧团喜欢的女生的老家,情敌在福冈住了20多年。这些都让这里成为男主绕不开的一个地方。 张律总是在电影里以东亚四国来结构自己的故事,说是隐喻了四国的关系也好,说是有好多看法想借此表达也好,总之我们总是会找到对应的角色。 这一次,若干角色是由朴素丹所扮演的女孩穿起的。 女孩说,两个大叔这么多年来因为是情敌而互不来往,心存芥蒂,是因为沟通不畅。 女孩神奇地可以跨越语言的隔阂,与中日两国的人听懂彼此。 在塔下面与日本女孩的亲吻,更加可以看作是一种友好的沟通,不需要语言,只要一个身体的动作,就可以消弭向来的隔阂。 感觉这里是导演用了巴别塔的意向。 导演曾经在某次映后会上说过,这部电影讲的是沟通。 的确如此。两个男人沉默不语,与一个女孩的大方自如相比,后者更加会带来沟通的可能。 所以觉得导演是在本片中寄寓了很多美好的期待。 很多看不懂的地方也就变得好理解,因为它不是一个现实风格的故事,而是一个梦,一首诗。 所以可以有老是被两个大叔说疯了的女孩。 可以有十年不说话,突然开口的哑巴。可以有因为一个梦来到异国寻找梦境的女子。 可以有去世了还被遇到的老人。 晕黄灯光下读诗的夜晚和晚风。 还有两位男主,为年轻时说过两个都喜欢的女孩蹉跎廿多年不得释怀。 这些都加剧着本片梦的气质。 最绝的是电话打回书店,赫然坐在店中的是福冈开酒吧的那位大叔。这里感觉是神来之笔。庄周晓梦迷蝴蝶。梦里不知身是客。是谁的梦,谁又出现在谁的梦里,一切更加含混不清,却旖旎多姿。 在福冈的大街小巷游荡。那是梦里常有的事,就是漫无目的的行走。还有不可能可以变为可能。 对于东亚四国,破除各种基于语言文化历史所造成的隔阂,用了巴别塔的隐喻,全片都在诉说着导演的美好期待,那就是展开对话与沟通。哪怕只是个期待,也可以给人多一点希望和思考。 他们有点像,那个中国女人和日本女孩。片中这样说。想起那句山川异域,风月同天,也如本片所要诉说的吧。虽是山川异域,本是风月同天。
首先要强调,这个“幽灵视角”不是用来分析惊悚恐怖类型片的,而是影评人从几位亚洲作者导演作品中提炼出来的视听语言风格。尽管这只是一个自创的概念,却很有效地让观众对阿彼察邦、河濑直美、黑泽清等人的作品有更感性的理解。现在又多了一位亚洲导演加入这个行列,那就是张律。
通常以“幽灵视角”讲故事的作品,叙事者很可能是片中人物死去的亲朋好友,如《殡之森》里女人的小孩、《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里布米叔叔的亡妻和儿子;或者角色本身就是死者,如《岸边之旅》的男主角,《恋爱综合症》里穿越时空轮回的灵魂等等不一而足。这些具有浓郁东方神秘主义的氛围给观众带来特殊的视听体验,尤其是西方观众会大开眼界。
《福冈》的叙事视角显然属于前者。从开场第一个在书店的镜头就让人感觉奇怪,像有人躲在书架后面偷看,在书店角落凭空出现的人声也渲染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导演全程采用手持摄影、轻微摇晃的镜头不断突出这个“幽灵”的视点,令故事笼罩在一种飘逸空灵、诡秘梦幻的氛围之中。观众在这个“幽灵视角”的引导下跟随着三个韩国人在福冈漫游。
影片讲述一对师兄弟在大学时同时爱上一个女学生,之后分道扬镳,足足有28年没再见面。20多年后的一天,一个神秘少女闯入书店,带着男子前往日本福冈寻找他昔日的师兄,之后三人在福冈展开一段奇妙的旅程。虽然有洪常秀的御用男演员权海骁助阵,但细品下来这根本不是那类男女关系纠缠不清的作品。这个三角恋故事只是一个引子,落脚点是身份认同与东亚文化相通的探讨。
导演张律本身就有这种跨国的成长经历,因此他的作品中不乏身份和政治隐喻的探讨。两名多年不见的男主角似乎代表着朝鲜和韩国,福冈是距离韩国最近的日本城市,28年前神秘消失的女学生其名字暗示她是日籍朝鲜人。而神秘的女主角应是象征着新世代的东亚人,他们不再受缚于上一辈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而是主动学习和接触彼此各国的语言和文化,甚至与一名陌生的日本女子堕入爱河。由此,这些游走在梦幻与现实之间、打破语言壁垒的超现实情节指向了东亚文化相通的现象,女主角不需要翻译就能跟当地日本人、甚至中国游客沟通,韩国人读《金瓶梅》,中国游客读村上村树的小说。
这种模糊时空的处理令影片在叙事逻辑上不时出现断裂感,却隐约中又透露出导演对东亚四国未来能消除隔阂、自由交流、和平共存的美好愿景。同时,这个“幽灵视角”还营造出轻盈的质感,令影片有点像法国导演路易·马勒的《地铁里的扎齐》,张律镜头下的福冈丝毫不逊色于前者的巴黎风光。
放映當天,可能因為複習進度,早上起就莫名心氣不順,中午出門便有種不太妙的預感,ibon前的同學連著買了三張台鐵票,好不容易取了票、搭上公車,又偏偏一路擁堵,下了內江街便開始往西門町狂奔,還是沒趕上電影開場...對後排的觀眾可以說是十分抱歉,導演首爾書店內搖搖晃晃的手持鏡頭前,還閃過在影院內顫顫巍巍找座位的夜盲本人的鬼影。
不過福岡時不時穿插的靈異元素,卻並非不知所以的感官刺激,而更像是某種,調皮的,靈光一現式的,對某種未知力量的敬畏。就像導演在影后談到,他相信世上有幽魂的存在,相信冥冥中總有一雙看不見的眼鏡注視著我們。時不時迸出零星靈異預言的素丹,被大叔們問及如何可以與不同語言的人互通話語時,背過去低聲喃喃道,“因為你們都有點活得太緊繃了啊”。
螢幕這頭,如觸電般被點醒的我,在那一剎那似乎看見了,這看似互不相關、斷斷續續的一切間,穿插其中的那條線。究竟是少女素丹天生通靈,還是不願放慢腳步的都市人,集體選擇性失明?片中素丹、書店老闆與兩位大叔四人在福岡市内,奔跑尋找消失的福岡通訊塔的场景,將四人關係與“遺落”與“找尋”的隱喻發揮到了極致。
觀影前其實對導演這部片子的定位並不太了解,也不知道《福岡》會以一種跳脫的非線性敘事的方式、看似隨性台詞安排呈現,不過在我看來,導演的這種安排卻恰恰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以劇情片來說,,這種顯然無法討好所有觀眾的安排,的確是一種尤為冒險的挑戰,但從對影像敘事潛能的開發角度,卻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嘗試。
影像真實、虛構敘事交織出的曖昧情感,加之導演的黑色幽默,觀眾的情緒在影院內慢慢感染、發酵,話語權被重新還給觀影個體,微觀情感泡沫在影院的封閉空間內肆意飛舞。為了打開情感表達的自由度,導演並不吝嗇於對事實時間順序的捨棄。
導演回答某位觀眾提問時講到他對時間的看法,笑著說他覺得上了歲數之後便愈發覺得事實上的時間順序非常虛無,很沒意義,而記憶中的時間,恰恰是以某種情感的順序排列的,除了電影,或許,每個人對時間的順序可能都是情感上的順序,,而不是事實上的順序。
總的來說,《福岡》是一部給予觀眾的情感詮釋空間非常自由,也充滿靈氣的電影。
導演影后問答釋惑補充:
福岡的選擇:來來往往福岡進10年
咖啡館中的電影海報:《弗蘭西絲·哈》,台譯《紐約哈哈哈》,拍攝咖啡館滿牆都是電影海報,老闆是影迷,說撕了就別拍了,正好導演也看過這部電影
舊書店女老闆:本來想讓真老闆演,但沒有實現,後來就開始即興發揮。福岡方面介紹的演員對談後,感覺她和素丹的角色很像(福岡版素丹),然後再開始想故事,在現場即興拍。
語言相通的設定: 導演對其他烏托邦不感興趣,但語言互相相通的烏托邦願意衝進去
書店玩偶:(妈妈5岁离家出走,女孩對其有一种想象,與日本童谣有關,咏鹅中也有出現)但還是看觀眾想怎麼詮釋
女主的包和背包上的巴黎鐵塔:因為劇組很小,預算有限,在咏鹅里也是用同一个包 ♀️
金瓶梅:現場在首爾舊書店臨時找到,覺得很有意思,一本中國名著在異國二手書店出現。
手持摄影:每个镜头都與攝影師有商量,會有一種漂浮感,另外由於影片需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拍完,首尔1天福冈9天,整部片加起來10天,所以手持鏡頭的選用也有時間上的考慮
一部拍的很迷幻的電影,合理懷疑導演有嗑藥,第一個鏡頭就是一個中年大叔在書店睡覺,被書本簇擁,然後我們從狹縫中看見一個穿著學生服的少女在他旁邊,要他帶她去福岡,這個時候我們不知道這兩個人關係是什麼,電影就這樣突如其來的開始了,在書店裡,一個懶漢大叔,一個活潑少女,連大叔自己都吐嘈說他可不想犯法,然後兩個人打屁哈啦哈啦打屁後,大叔似乎想起了什麼,答應了少女的要求,同時少女在大叔書店的角落找到了一個神祕燈籠,兩人離開地下室的書店。
然後兩個人就在福岡的街頭走路了
你有看過這種開頭的電影嗎?至少我沒有看過這種開頭,電影的其他部分也都像這樣隨意,有時候這邊來一場戲,有時候那邊來一場戲,你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舉個例子,少女與大叔與他分隔多年的好基友,也就是另外一位大叔,(不要告訴我這兩位大叔之間沒有曖昧,因為電影就把這兩個人弄的很曖昧,即便他們二十幾年前是情敵)走在路上時,少女見到了中國個女人在公園那裡坐著哭,她走上前去攀談,她問中國女人為何在這裡哭,女人告訴她兩年前自己做了個夢,在這裡哭,後來她找到這個地方,所以過來哭,而她手裡剛好拿著村上春樹的刺殺騎士團長,少女也帶著書,是從主角大叔那裏拿來的金瓶梅,這些就有些令人遐思了,不過更有趣的是她們兩個突然發現即便說著不同的話,語言卻可以相通 ,而兩位大叔也發現自己能聽得懂那個中國女人的話,這只是全片讓我懷疑導演有嗑藥的其中一個橋段,你看著這個三人組(後來加入神祕的福岡老書店店長的孫女變成四人組)在這個城市漫遊,在酒吧打屁,在街頭遊盪,兩個已踏入棺材一半的大叔聽著像外星人的女孩講出各種神奇發言,並被勾起當年的種種回憶,關於一個叫做順伊(還是伊順)的女孩,他們在大學的時候共同追求她,而她私下同時與他們兩個人交往直到事情曝光,一句話也沒說的消失了,而兩個男人的感情似乎也被封存起來,只因為這場嘎然而止的初戀,徹底決定了他們之後的人生,如夢的愛情把人拖曳到夢裡去。
於是這個城市表面上是日本福岡,但在導演的操作下它好像是一個非現實的空間,或許從一開始地下書店那裏就是了,鏡頭彷彿是活的靈體一樣跟隨著他們,搖搖擺擺,滑滑溜溜,有那麼個一時兩刻我在想這會不會是那個他們曾炙熱愛過的女孩的靈體的視角,但後來我又放棄了,因為無論你在電影中看到什麼,他們的設計都只是為了讓你去遐想,電影本身把我們帶到謎團去,就像每一場夢都是謎團,在夢裡我們試圖跟著指引走去某處,然而這些指引卻不打算將我們帶去哪,而總是莫名其妙的中斷,電影雖然也是莫名其妙的中斷,卻具有了一個前後呼應的結構,因為它不是科幻片,不需要自圓其說,不需要打開所有打結的謎團,而只需要向我們展示謎團,比如那不斷回到書店的洋娃娃,比如這個有如外星人的鄰居少女的真實身分,又或者這整件事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只是夢,我們可以說故事的邏輯已經被取消了,剩下的是角色最赤裸的內心,以及內心與內心間碰撞產生的化學效應,事實上本片的角色名正是從演員名取來,而這部電影實際上更沒有劇本,導致我們在電影中看到的許多橋段都是演員因著彼此的關係或一時的興味即興發揮,導致他不是一部我會說「好的電影」,卻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電影」,你可以說他是某種程度的「福岡物語」因為一切都無理可循,當你以為你抓住某些對劇情設定的猜想,接下來的劇情卻又超乎你意料之外,但是回歸故事本身,它本來就沒有要往哪去,而是不斷的給出各種突發情境,讓我們看到這對相隔二十幾年沒見面,卻對對方當年的事情仍記得一清二處的「婊兄弟」、「好基友」互相鬥嘴、互相爭論,關於女孩到底比較愛誰,誰又才真正值得女孩,於是它因此成為了沒有目的故只能循環而不能完結的作品。
如果你希望有個悠閒的觀影時光,就來看看本片吧,體驗一下睜眼做夢的感覺,畢竟電影其中一個面向就是造夢的工藝,而非發出問題或解決問題的工藝,甚至宣揚意識型態上,還可能比不過一句「人進得來,貨出的去,台灣發大財」然而當作為造夢的工具,在這無與倫比的,令人滯留以及不斷回沖的夢裡,一切往事都與當下交疊,而東南西北也都被打散,組裝成難以理解的空間,但或許因為這樣做,也將電影從某些禁錮中解放出來,變成那類我們鮮少見過的電影。
然後導演還是應該抓去驗尿。
张律带着新作《福冈》展映,并举办了映后交流会。整个问答的过程是灾难级别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张律导演、徐枫老师始终就一系列偏离中心的问题给予解释回答,气氛紧张,过程尴尬。观众,没有看懂又不能指明其问题所在,于是感到被冒犯,促使了这情绪式提问的产生。看来,观众不太喜欢。
确实,要想读懂张律的作品,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他主要做的从来不是性别上的情感梳理,也不是以歌颂或讽刺为目的,而是就民族、地域乃至文化的身份认同做理性的讨论,再以感性的方式呈现。在《福冈》当中,他将整体的人物形象的固有序列打破,穿插进梦境式幻觉的文本,真实中夹带混沌与虚幻,营造出“身份”的飘忽感。能拍出这份飘忽感,是身为朝鲜族导演的艺术本能,是上天所给的恩赐。他将这部电影形成了一个富有象征而又相对开放的空间,对一切的“差异”进行吸收,容纳,最后在主体的想象中和谐共生;让不同文化碰撞产生的哲学玄思穿透其中。下面,我就电影提供的素材做一些简单的分析。
首先,从人物描写上看,最主要的角色素丹,我看作为地域的象征。福冈地理上靠近韩国、中国,对于这一带的国际游客来讲是一个方便停留的地方。作为港口,游轮经常短暂停靠,以中韩为首的大量外国游客往返已成为常态。因此,对于日本这样单一民族的国家来说,福冈更容易产生文化上的共生与混沌,自然也带来了接受与融合。素丹则可以被看作就是福冈。她可以听懂日语,中文,甚至认出失声者的韩国国籍;她可以自由游走在两位同族异域的大叔之间,这代表了福冈的包容与开放。她的日本娃娃兜兜转转终不离开;她对美丽的日本少女倾慕并在铁塔下接吻,这隐喻了“福冈”的日本文化根基不变。娃娃与少女分别是文化内核与日本整体,由此,美丽的日本少女成为福冈眼中年轻的母体,依旧具有生命力。
再说海骁和宰文,他们被描写成生活在福冈和首尔的韩国人,二十年前青春时,在韩国同爱一人,可分析出这是对同根源的阐释。而后虽分开,他们却得以再次相逢,并不断的以对话的方式回述过往,可见种族的认同确实是难以跳脱的情感。他们此时交流所系的纽带是福冈,是素丹。也正是由于电影以拟人、象征的手法与写实结合达成“地域“与人物的互文互动,增添了影片的玄幻与神秘色彩。这样的方式颠覆了观众的传统解读路径,也为之导入了想象的可能性、延展性。人物之间的自说自话、画面的跳轴与跳切好似在强调人与”世界“做沟通的主观与断裂。但又能够以断奏、变奏的方式持续进行下去,又说明了作者本是要对“差异”做沟通而非绝望,这也可以看作是张律的意识流向。
从结构中做深层的辨析发现,情节的开展是建构在飘忽多意的内容之上的。影片并没有通过简单的情感对比,或者笼统的性别二元对立来呈现、转移作者内心的不确定性,而是通过看似含糊的描写凸显其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影片所展现地理想是真正的融合,是心中的乌托邦。但,未来无法在此刻被人理解,更无可预知。不确定的因素正如电影中的“断裂”与“游离”,无法被阻止并驾驭着此刻生活的人。基于此,作者大胆又真诚的做着自我剖析——不甘于现实对理想的冲击,让精神脱离肉体并寄托于时间与空间。在影片中则用铁塔比作理想,始终伴随人物和观众的试点又在最后消失。这样对理想的“乌托邦”做无限的动态处理,产生“追逐”,实现“可能发生”的理想追寻。这样近乎于梦境般作者与人物重叠的表达方式;这样对“融合”的肯定,其实展现了作者内心中对自身文化、身份被认同的情怀。
“大叔,想和我一起去旅游吗?” 梦开始了....
观看的过程无疑是充满疑惑的,我们在影片中看到许多奇妙的剪辑点,一段对话并没有结束,一件事情并没有被交代清楚,便切到下一个镜头,新的场景中去。呈现一种脱节,与无序感。一个“跳–切”镜头,我们从两个男人的对话场景来到一个户外空间/一个有素丹加入的情景。一些情绪与角色的想法因此被掩藏起来,被这一剪辑点留在了原地——仿佛告诉我们: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发生/结束。又仿佛“刻意”去让情景留在一个过去时面里,让它永不停止。于是,一个城市的幽灵,一个梦的幽灵被封印在了底片中。在剪–切镜头中,我们看到素丹不断出现的身影,然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三人行的户外镜头。她在不断地把两个男人从历史的忧愁中带出来,同时亦在寻找自己的身份:我是谁?我是人?还是鬼?两个外乡人,一个神秘的女孩,一方揣着记忆不放,一方在找寻自己的存在和游玩之间徘徊,但都被这座城市所“禁锢”。他们于是胡乱地行走,寻觅,试图抓住一些无法察觉的东西。人物在言语与行动中被不断塑造,没有出场,没有结束,一切都被悬浮于福冈的上空中,与过去,未来,当下共存。 那么,摄影机流动的步伐是否也被封印了呢?电影中,张律导演运用了许多“突兀”的POV,镜头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与我们的眼睛/幽冥的视点重合,从场景外部悠悠地飘进来:如开头不久之后的一场戏,那个酒馆里十年没有说话的“哑巴”,忽然开始念情诗,下一个镜头便切到一个场景外游荡的POV,在镜头中我们看到了场景内素丹的身影,但随着镜头继续游走,进入室内,便是两个男人讨论的场景,随后镜头一转,我们看到了拿着白色灯笼的素丹——这一切,就好像我们在行走的路程中,素丹悄悄地捂住我们的眼睛,把我们带到另一个空间里,又悄悄地溜掉了。一番“酒愁离恨不禁添”的意境跃然纸上,却唯独留下我们疑惑的脸。 我们亦看到摄影机时常独自“闯”入一个空的情景里,画框外却传来声音,角色的主体性在此退却,摄影机与我们的视点重合,去“抚摸”场景中每一件物品。这是一种“空”的吗?不,它们恰好是另一种“满”,是时间,它们在情景中肆意生长,却不被察觉。那些酒馆的酒杯,玩偶店里的玩偶,福冈的街道,承载了时间的绵延,实现了绝对,纯粹的静观。它们打开新的情景,连接着过去与未来,如有神韵。我们置身其中,宛若婴孩的感知被唤起,怡然自得。至此,一种禅意跃然纸上: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生老病死,梦幻无常,但只要我们望一眼远处的高塔,亦或者大哭一场,生活便会继续。 但为什么我们忘不了那个叫素丹的女孩?她总是随心所欲地行走,忽然出现,忽然消失,但没有她的情景是如此单薄,如此落寞。我们无从得知她的具体存在形态,她如这座城市上跳动的晶体,没有记忆,没有方向,却与这座城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可以无障碍地沟通,似乎所有人都认识她,但她谁也不记得。她不被记忆所困,她搅乱了时间,空间,她把每个人带到这座城市,却不断打乱他们的生活,再按她的想法重构,但却是无意识的。她如一个存在于过去,当下,未来交接点处的幽灵,执意给这座城市制造一个玫瑰色的梦。在这个梦里,福冈原本的样貌似乎不再重要了,一切都是一个圆,一切都会消失,出现,但绝不会消散,我们可以在其中肆意行走,如被执起的那一盏灯。
补标。比起《咏鹅》,这次的质地比较均匀,历史,回忆,未来统领在电磁波辐射范围内。两个男人开始做相同动作时很像《宽宽和非人类》。拟人态运镜很有意思,全程我都想象是不存在的朴海日拿着一部iPhone在拍。
在《福冈》的咖啡馆里与《弗兰西丝哈》偶遇绝非偶然。倘若不是导演的精心设计,那么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尽管同性情谊并不是鲍姆巴赫那部电影真正的主题,但在张律的这部作品里却是。熟悉张律电影的观众都知道,男女之间的情欲从来都不是他的母题,身份认同才是。细看就会发现,张律这部作品处理的是中日韩这三种语言之间的关系:韩国人在读中国古典文学,中国人在看日本现代小说,这种文化意义上的「同化」借由同性间的一个吻达到了高潮。语言是存在的家园——从海德格尔的角度来看,这种跨语言交流最终反而是以一种不存在的梦的形式存在着。用含混不清的男女关系来探讨暧昧不明的身份以及展现作者无处安放的乡愁无疑用心良苦,但有一个问题,就是像现在这样——让观众彻底误解这部电影。
张律的味道很足的一部电影,但是整体没有上一部群山好看,想来想去感觉应该是三个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不足。朴素丹实在是撑不起她演的这个角色,尹宰文和权海骁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能让人看出在演戏的刻意感。张律说在福冈就花了十天还是九天拍摄,拍摄前的演员准备和调教工作明显没有做足。张律本人实在是有趣,观众问答环节部分的回答可爱到不行。问答环节里提到这是一个关于“沟通”的电影,基本上是扣题的。
想说的话题还是挺明晰的 后汉语时代的东亚交流 并以一直以来的生活态表现。两个旧书店 一本金瓶梅 一本刺杀骑士团长 尹东柱的诗歌 三种语言魔幻式的无障碍对话 一个在日韩国人的突然消失 一个少女的突然出现。但是呈现在作品里我觉得比较失望 剧情的细节想表达一种幻想和隐喻的质地 可偏偏缺少更灵动的设计 比较僵硬和散漫。(手法上 第一个调度镜头和咏鹅里空屋的镜头一样 另外同样用到豆满江里的声画分离 整体镜头有点隔岸窥视 贴合一开头的“我是鬼”)最喜欢的是其中幽默诙谐的部分
东方的“祖与占”活到中年后就是这个样子,深情却丧失行动力的男人,抽象神秘的女性审视视角。张律的映后谈里讲诗歌与电影的近亲性,把情绪变成一种节奏,与不同的人交流(语言也就不重要了);关于语言的乌托邦,指向的是交流的困境——就如同台上沙丹、徐枫、张律三人的对谈完全在自说自话,没有任何真正的“交流”,他们也知道他们如此。
利維特迷入骨如我會不小心誤以為《Duelle》,生疏語言的朦朧感,兩位男主角對28年來的執念無法放下,依然有很多糾結,人好像停留在那時代,有可愛的地方,也令人討厭的地方,固執,成見,韓國式大男人,神秘女孩就要為他們穿針引線解開心結一樣,福岡成為了一個遊樂場,時而同謀,時而敵人,身份轉換。遊戲是連串的發現,重新認知。張律當然不是影迷型導演,他的創作來至空間,人物,歷史痕跡,那隱藏的互文性其實是回應同時代的中國中年人心境?張律的雙重身份自覺(朝鮮族?中國人?韓國人?或者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人),與那場風風雨雨過後的學運,亦在連串遊戲背後是同代人的失落感。張律的抒情聲音,帶著不合時宜的嚮往,反主流而行和個人化。又借用Bulle Ogier 對利維特的評價,談論是種失禮和冒犯,拒絕語言化。樂在其中者,自會忘形。
一转身铁塔就不见,不用吹蜡烛就熄灭。祖父两年前去世,食客还能看见他,牵挂了二十载的初恋,始终不能看见她。我们视若仇寇,为爱又聋又哑。语言不通也能听懂,毒药罐里装满蜜糖。日本娃娃四处乱跑还是回到手里,中国女人经常做梦于是来到福冈。通往青春记忆的号码二十八年都没换,铃一响打给旧时光。
在神鬼保佑下,错中复杂的言语、时空与情感似乎在乱中有序中和谐共处了。
洪尚秀只懂爱情,但都不懂感情张律懂感情,更懂人生什么时候不比较他们两位了,只能说明,洪尚秀陷入窠臼,不能自拔;张律渐渐超脱,摆脱年轮
无聊,和金敏喜后的洪尚秀一样无聊了
好喜欢叙事回到轻松状态的张律(after 春梦)!主题依然是“中日韩transnationality”+“日常”,家国历史落到个体情爱上,但这次我有种他可以无穷尽把这个主题拍下去的且越来越有趣的感觉了,因为这两块都有无限空间;制作上越来越纯熟,而且这次引进来东、南亚女鬼传统,并做了有趣的adaptation;期待以后张导有更多的新鲜思考与表达啊。PS1. 如果开一个咖啡馆,除了放古典音乐还要放电影配乐;PS2. 虽然不太喜欢学术圈的电影文本分析,但张导的电影文本真的是太适合学术分析了…
很有乐趣的低成本电影。结束后导演说他唯一想去的乌托邦是一个大家都说着自己的语言但却能明白彼此对话那样的一个地方,与此同时是交迭的中英文问答与翻译,我变得稍微有点感性了 @AMC Lincoln Square 13, NYC
我追着你,记忆追着我,落在身后的执念,成为游荡在人世的鬼。无国界,无语言,无民族,无名姓,无过去,无未来,无亲近,无疏远。信号塔的电波,成为幽冥的通用中转,连接睡梦、陌生、遗失和相逢,鬼魅的频率共振,缝合时间与空间鸿沟里的失重分身,并召至一处。她究竟去往何方,她又为何至此,镜头外的实体,镜头内的伴游。幼稚的男人埋怨又依存而苦闷困顿,精巧的女人轻盈又随心而敏感自如。然谁不曾想吹灭蜡烛,谁又不想魂静心安。
六星,看傻了,10年代十佳。可以被看作是基于海灵格理论构建起的幽冥影像,跨越了时空概念与文化壁垒的灵魂以“量子纠缠”之名将分裂的个体弥合,没有与外部空间进行任何实质性物理触碰的摄影机也在吹灭蜡烛的瞬间诉说出掩埋于影片深处的秘密
這部真是本次柏林電影節的驚喜!高度好看。在電影院門口碰到導演,問了他的文本創作方式,只基於大綱拍攝。這幾個演員也都特棒。
是三人行的变奏,也是《春梦》的变奏,被诗歌串联起的张律电影,终于来到了诗人尹东柱的终点站福冈。气质越发轻盈曼妙,技法更是举重若轻,不着痕迹地勾连时空,但并不催促观众开始解读。精神足迹遍布中日韩三国,简直想要勾画出东亚人的心灵迁徙版图。在城市里漫游的人,走不出往事的缠绕,心生疑窦的同时却也默许了超现实的存在,决定与之和平相处,最后彻底驻留在过去的回响之中。散淡、优雅而有回味,也包含一种无声而壮烈的浪漫。张律在艺术上已经达到信手拈来的成熟。#BJIFF9#
深深得感受到西方和东方的感情模式是完全不一样的。西方人很直接,一上来就努力拉近距离。东方人要含蓄,要内敛,如果距离控制不好容易,一切完蛋。两个可怜的舔狗的故事,舔了28年,最后也是完蛋,还被一个爱读金瓶梅的朴素丹给整了。西方人觉得他们在干啥,笑也笑不出来。韩国中国观众的笑声轰炸全场!张律这次不政治,不讨论边缘群体,给你看这种充斥距离的东方情感模式下的尴尬和可怜。妥妥存在主义喜剧!I Crazily Like It!It is so Fun!
非常有趣的一部电影,有情愁不失浪漫,有争吵不失欢愉。三个人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在福冈寻找迷失的情感和自我。觉得最妙的就是影片中几个角色都借用了演员真实姓名,将电影里那种虚虚实实的幻妙一直延伸到了银幕之外……
2019柏林论坛。福冈电影节项目。演员本名出演。28年不说话的师兄弟完全是朝韩关系的寓言啊(“你们一模一样”)……何况28年算回去是1990年,那么神秘消失的顺伊完全就是冷战幽灵嘛(片子里无人称的POV式运动镜头大概是这么来的吧)……演员状态很放松,视听也很有机巧,有点奇幻色彩(无人称的POV式运动镜头,不知来处的画外音,通过剪辑形成的时间上的混淆等等)。张律通过电影建成了一座巴别塔。
这些年大剂量服用洪尚秀可能让我丧失了欣赏某种电影的欲望,再没什么可探寻,再没什么可谅解。几个镜头/机位设计,一点对话机锋,几段重逢一点奇幻大量日常,assumed,实在提不起兴趣。情爱都无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