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开头长达五分钟的演播室描绘,关于媒介生产切片式的展示。可以观摩到好莱坞一个清晰的创作序列:洞中王牌满城风雨、放大、凶线、热天午后、对话、窈窕淑男、真实人生、楚门秀、电视台风云、中国综合征、血腥星期天、克鲁特、录像带谋杀案、性谎言录像带、夺命凶铃、喜剧之王、穆赫兰道……尤其是70-90年代有关传播媒介的电影,(甚至到新千年的大象)一直对这种强大到具有摧毁性,同时也有助于社会公正的新兴事物抱有警惕性和持续敏锐的洞察。
最后的反应堆控制室对峙直播精彩,而在各种力量绞合之中的莱蒙最终发狂、进而喋血当场,更是比三年前的芬尼癫乱更加震撼。而此片最大亮点,便在结尾处对于演播室preview/on air双屏画面的直接对视,并以此画面为这场乱局收尾。
最后一幕,直播频道插播的电视广告象征的消费主义形态,和拍摄频道里简方达难求真相的没落背影在一个镜头里双屏呈现,最绝妙的对峙与互文,其极具瓦解力的呈现最终在信号丢失的彩条中戛然而止。
这是从50中期开始、尤其至电视机普及后全面登场的“批判媒介电影”系列中最为决绝的收尾。惨死的莱蒙仍否雪冤?危险的反应堆是否继续生产?负有责任的管理层有没有逍遥法外?传媒是否带来的大众反应如何?公正来临还是被遮蔽?一切全由观众定夺,强大的传播力量好坏与否,是作为一种进步量抑或助长霸权的消极?全交给在电影银幕这一“媒介”面前瞪大双眼注视着一切的诸众评判。
“批判媒介电影”,其呈现的精髓就在于用电影这一媒介本身嵌套其余大众文化传播方式的多重语义。并在这一种带有对于电影媒介本体自我指涉的“发声”中,全面审视其机制和它在社会关系中的展示。由此所带来的是一种包括观众所注视的面前银幕内“正在发生之事件”和“此正在发生事件作为一种批判媒介形式”所联系而生成的想象,在这样一种想象下,“批判媒介”本身作为一种“媒介”(或其展开必须依靠某种媒介)的事实才得以被呈现和注意到。而电影(银幕)在此处所承担的一种中介传达和媒介力量便被纳入思考。这样一种原本对于大众文化传播或所谓“娱乐至死”批判力就完全延展、并且将“展现这种批判”的电影本身也囊括在其范围之内了。
而在当时的冷战环境下,这一种批判和反思又带有更强烈的意识形态指向性。从电视台风云到中国综合症,影片中批判力的问题意识所针对的,仍旧是一种两极格局下的“政治假想敌。”媒介批判和对消费文化的全面反思都在意识形态对立的压制下未能得到明确的表露或定向,只能通过一种“批判外在”的折射而现身。
所以,要目睹这一批判表述的全面铺开,则要等到九十年代两极瓦解、互联网时代来临、全球化成为难以逆转的现实之时。而那个时候,“批判的接力”就由比格罗(末世纪爆潮)范霍文(全面回忆)斯皮尔伯格(少数派报告)和沃卓斯基(黑客帝国)们全面接手了。
《核事故后》电影剧本
文/〔法〕迈克·格莱、托·塞·柯克
译/程骊
(1)
电视台。中午。
电视台的调控室,多台录像机上出现一个妇女的形象。她是女记者肯蓓莉·威尔斯。她的近景形象随着镜头的调整而变得清晰了。随即,镱头转换成沙滩上的几个裸女。调控室中传来电视新闻和技术人员要求换切镜头的声音和肯·威尔斯的声音。
“摄像调控室内机注意,没有要害部位。我什么没有看见。”
“2号机注意,切到2号机。”
麦克(在调控室):“让她往前走,做出她能做的动作。”
技术人员:“要10秒,从肯·威尔斯的镜多开始。”
肯·威尔斯的声音:“伙计,有人在听我的话吗?这儿没有什么东西。什么事情也没有。我只采访了一个裸女,然后来了一个全景。”(肯·威尔斯看取景器)
“是麦克在调控室吧?这儿根本不像你们想像的。眼皮底下一个警察也没有,我想是太冷了吧。我看是失败了。”
(她蹲下,抓起一只迷路的小狗)
“来一段狗的故事怎么样?什么?多少?好吧。开始。(看摄象机的取最器)我要成为一个电视记者(微笑)准备好了吗?别冲动,我们差不多都播出了。”
肯·威尔斯摆出姿势。摄影机后拉,出现电视台调控室;这时正在播送午间新闻。新闻部主任麦克和电视顾问杰利·福尔克正在调控室中。两个沿着观看调控室的屏幕上继续出现其他新闻。
导演:“开始……”
节目安排员比特·马汀正在录制室,他同肯·威尔斯在交谈,但是,两人的影像都出现在调控室的监听器屏幕上。
比特:“现在,请看星期一午间新闻的生活消息,记者肯·威尔斯要把她所看到的,就像你亲眼目睹一样去介绍沙滩……”
威尔斯:“我自然去了海滨,比特,这是南加利福尼亚最有争议的海滨,名叫‘黑滩’,之所以有争议,因为洗太阳浴者都习惯脱得一丝不挂。今天,有些热爱加利福尼亚阳光的人来到这里向法律挑战,并且提出了抗议。”
监视器上的影像在继续表现,麦克转向正在仔细观看的杰利。屏幕上可以看到威尔斯正在采访的镜头,她的声音已被处理成后景,也就是说稍低了。
麦克(对杰利):“喜欢她吗?”
杰利:“看上去不错,甜美、洒脱、善衣着、也很迷人,我喜欢她、她在你这儿多久啦?”
麦克:“六个月,我认为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她来后,我们的收视率明显提高了。她的头发怎么样?”
杰利:“我喜欢她头发的颜色,我想完全可以,但是,我认为现在该转切了……”
麦克:“我们谈到了……”
杰利:“她怎么说?”
麦克:“我们还没有同她谈,但是,她会照我们说的去做的。”
说着,麦克和杰利观看威尔斯正在沙滩上采访一个裸女的镜头。
电话铃声响,传来话务员的声音。
话务员:“麦克·丘吉尔先生?电话……”
麦克接电话。
麦克:“喂,对……对……你开玩笑吧?不……不……什么时间?我们安排,自然,我懂……。”
他挂断电话,转向杰利。
麦克:“我就回来的。”
杰利继续观看威尼斯采访裸女,她确实在发挥这个镜头。
(2)
裸浴沙滩。白天。
小型监视器上出现威尼斯的影像,她的周围有许多人在围观。威尔斯在采访一个裸女,其他裸浴者在一旁,我们在监视器上听得到她们的对话。一个男技师要求来一个镜头,重要的是我们看到片子影像如何在现场播送。
技师(听电话):“什么?好……只是一分钟……汤姆……”
汤姆是他的助手,他听到呼唤后,便去接电话。采访裸女的镜头已结束。她说了自己愿意一丝不挂晒太阳的理由。威尔斯本人在转向摄象机时,也出现在监视器屏幕上。
威尼斯(在监视器屏幕上):“从‘黑滩’带来了一个观点是:争议愈来愈激烈。这是肯蓓莉·威尔斯。午间新闻生活消息。”
沙姆(对电话):“对……对……好,剧本怎么办?噢,是这样,好,我同她说……”
现场技师:“好……我们已经播放了。”
另一个角度表现威尔斯正同裸女告别。沙姆来到她身旁。
沙姆(对威尔斯):“计划变了!”
威尔斯:“又来了。什么?什么时间?变成什么?”
沙姆:“别冲着我来……又不是我干的是麦克打来的电话,他们今天下午要去旺太纳厂了解情况……”
威尔斯:“真的?太棒了……”
沙姆:“你必须在一点半到二点之间到。”
威尔斯:“那摄制组呢?大卫和海克托去吗?”
两人走向现场直播车。
沙姆:“他们在最近的快餐座等你……”
(3)
麦克唐纳快餐店。白天。
一辆吉普停在快餐店门前。一个爱笑而且笑得爽朗的墨西哥后裔——海克托。沙拉斯克出餐馆,跨上吉普、一个结实的、留着胡子的青年——大卫·阿达姆逊发动机器,驶走。肯·威尔斯已经坐在后座。
(4)
吉普车内。白天。
大卫在驾驶汽车。威尔斯坐在后座,吃着午餐。海克托坐在大卫身旁,正在摆弄吉他琴。三人都显得轻松、愉快。
(5)
公路上。白天。
从直升飞机上看到,吉普正沿着公路,向北驶去。
吉普驶过居民区,然后又沿第5号公路,向加利福尼亚山区驶去。
(6)
公路上,白天
吉普车疾驶而过,转向另一条叉路;路旁有块牌子,上写:“旺太纳核电厂”。
(7)
“旺太纳核电厂”外。白天。
肯·威尔斯站在核能发电厂前,眺望着一直伸向远处的厂房。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储料区。这是一个巨大的球型装置,整个建筑几乎高达15层楼。与这座建筑相连的是另一座没有窗户倾前体的巨大建筑。在另一旁是一座变电站。
(8)
肯·威尔斯出现在摄像机中。她在介绍。
威尔斯:“你们好。我是肯蓓莉·威尔斯,我现在是在‘旺太纳核电厂’,这是加利福尼亚煤气与电力公司拥有的一家工厂。工厂就在我身后。你们看到的那个大圆顶建筑物就是所谓的储核装置,许多房子就是所储的核燃料。在这命为‘加利福尼亚能源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区,我们只集中谈核能,这个奇妙的由物质变为能的变化,专家们告诉我们,这可能是自私自足的最佳途径——倒霉!”
传来技师海克托的声音:“停!”
这时,大卫和海克托正在拍摄肯·威尔斯现场报导的情景。两人的摄像机支在三角架上。他们身后站着一个男子,他是威廉·季布逊,他是“旺太纳核电厂”公关部的工作人员。
大卫(对海克托):“干吗叫‘停’?”
海克托:“她把自给自足说成了自私自足。”
大卫:“自私?这不好,是吧,季布逊先生?”
季布逊像个老板那样,微微一笑。肯·威尔斯走来,从包中取出原稿阅读。
威尔斯:“我再看一遍原稿。”
她从大卫嘴上拿走纸烟,吸了一口,又放回大卫的嘴上,边看原稿,然后走动着自言自语,像是在背诵,然后朝镜子看了一眼。
大卫:“准备好了吗?”
威尔斯:“等一等……自给自足,自给自足。好,我准备好了。自给自足,自给自足。”
大卫(对录音机):“肯·威尔斯。特殊能源,旺太纳核电厂。”
成尔斯:“自给自足,第2次拍摄……(冲摄像机微笑)嗨,我是肯蓓莉·威尔斯……”
(9)
核电厂。白天。
核电厂内部交通东向厂区驶去。
诸核装置愈来愈近。
(10)
安全检造室。白天。
肯·威尔斯、大卫·海克托和季布逊正在接受安全检查,两个穿制服的警卫——一男一女正在一间玻璃小房间内看他们。男警卫和女警卫分别站在金属探测器前。大卫、海克托、威尔斯和季布逊分别从口袋中掏出金属物品,放在一只塑料盘中。威尔逊通过小门框时,机器发出嗡嗡声。在另一边,季布逊通过门框,接受男警卫员的金属探测检查。
威尔斯几乎与季布逊同时同女、男警卫员交谈。
肯·威尔斯:“噢,怎么啦?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女警卫:“任何金属都能出声。”
肯·威尔斯退回原处,掏摸自己的口袋。
肯·威尔斯:“噢是一个黑帮干的,在机场可没事。”
肯·威尔斯穿过门框。
肯·威尔斯:“我来了。现在怎么样。”
女警卫:“把手举起来,接受检查。”
肯·威尔斯:“好。你怎么样?”
女警卫(对威尔斯):“挺好,谢谢你。”
季布逊:“噢,山姆,今天好吗?”
男警卫:“不错,(又对海克托):这是什么?”
海克托:“录音机。”
男警卫:“给我放在那么,你过去……(海克托过门框)下一个!”
大卫:“我都拿出来,请等一等。(把钥匙放在塑料盘中)这是摄像机,这是胶片,都在这儿了。(他通过小门框)你怎么知道的?(举拉双手,接受男警卫检查)。你怎么样?
男警卫:“不错。”
(11)
核电厂会议室。白天。
肯·威尔斯正在采访季布逊,他的身旁有整个核电厂的一座大模型。大卫和海克托在拍摄,大卫在打灯。
肯·威尔斯:“我坐在核电厂的会议室,我身旁是加利福尼亚电力公司公关部执行主任季布逊先生。”
季布逊:“不妨叫我比尔吧,肯蓓莉。”
肯·威尔斯:“比尔,将向我们介绍,这家有趣的工厂是怎么运行的?”
季布逊:“我将尽可能讲得简单明瞭。”
大卫和海克托站在三角架后操作摄像机。
季布逊:“核电厂几乎是象其他电厂一样发电,区别只是燃料,它不用煤气、石油或煤,而是铀。这就是模型,简明扼要的,不过基本问题是说清楚了。(看摄像技师)你们要接近模型吗?”
犬卫:“不,不,别担心。我们还在拍,请继续吧!”
肯·威尔斯(对大卫):“我在画面里面吗?是一个镜头还是两个镜头?”
大卫:“是季布逊先生的单人镜头。一会儿后,我再反拍你,请继续。”
季布逊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球。
季布逊:“这是一个小球,类似铀,放在燃料棒中的铀其大小同这个完全一样。在反应堆中,共有12000个这样的小球,在我们这儿,我们称之为核芯,这反应堆是放在水里的,无疑这是为了冷却,现在,在燃料组合体中有另外一个棒叫控制棒,现在这些棒正在‘控制’核反应,它是怎样运行的呢?那就是当燃料起作用时,这些控制棒就升出,一旦控制棒不在,核燃料便开始产生连锁反应,从而产生强大的热量。热量使水达到沸点,转化为蒸气,这蒸气又转动涡轮,涡轮带动发电机发电。(看镜头)就是这么回事。”
肯·威尔斯:“谢谢!”(转向大卫):“怎么样?”
大卫:“很好。现在要拍你的镜头(转动灯光),就这样。”
季布逊:“要是你们眼下不需要我,我出去一会儿,看一下我的办公室,再带几顶安全帽来。”
肯·威尔斯:“好的。”
大卫:“好,现在拍‘反应镜头’。”
季布逊离去。海克托在场记板上写镜头号,然后举到摄像机的镜头前。肯·威尔斯正忙于化妆。这总使大卫不高兴。
肯·威尔斯:“等一下。”
大卫:“你很漂亮了。快,咱们拍吧,要不,就出不去了。”
肯·威尔斯:“等一下嘛!”
大卫:“开始……很好(边拍,边同肯·威尔斯说话,就象季布逊在讲话一样,使肯·威尔斯产生尤如听季布逊讲话时的反应。)很好。很美,请听季布逊是怎么说的……同意……点头……铀就是用来制造原子弹的。亲爱的,很好,在那棒里的东西,如果漏出来,就能把我们全给杀了,很有意思……好。”
肯·威尔斯转移视线,发现季布逊已进入会议室,手里拿着几顶安全盔。
肯·威尔斯:“好,大卫,我这镜头足够了……”
季布逊打开一扇门。
季布逊:“这是涡轮车间……”
他们几人站在一个露台式的高台上观看涡轮。
(12)
涡轮车间。白天。
涡轮大得难以置信。那巨大的、长200英尺的涡轮被钢罩保护着。肯·威尔斯、大卫、海克托站在高台上。当他们观看这大得惊人的场所时,可以看到不同角度的奇特处。大卫忙于检查自己的曝光表。
大卫、肯·威尔斯与海克托从不同角度拍摄,并照相。
(13)
涡轮车间的地下室。
在幽暗的地下室,可以看到各种不锈钢的管道、阀门、空气压缩机和电缆。
肯·威尔斯、大卫和海克托在巨大的噪音中工作。
肯·威尔斯:“这厂建了几年啦?”
季布逊:“我们厂开始运转了四年,不过盖这厂却化了十二年。”
大卫在拍摄各种物品的照片,拍完后,随其他人走动,几个人彼此拍照留念。
大卫(对季布逊):“你们是否又有一座厂要点火了?离这儿不远吧?!”
季布逊(点头):“我们正向‘计划委员会’申请执照,但愿几周后能下来。”
肯·威尔斯:“外面传说,现在已开始运转,对吗?我想我们可以去一下,拍点镜头。”
季布逊:“电厂计划1979年才点火,同这座电厂合钢后产生的电力要比胡佛电厂和大古力电厂加起来还多。”
肯·威尔斯、大卫、海克多和季布逊走出涡轮车间,走上一个台阶。透过涡轮还是可以看到他们。这时电厂的主管海曼·特柏出现。
特柏:“你好,比尔……”
季布逊:“你好,海曼。这是肯蓓莉、大卫和海克托。”
大卫:“我名阿达姆逊。”
季布逊(忘了海克托的名字):“这位是……”
海克托:“海克托·沙拉斯。”
季布逊:“这位是海曼·特柏。他是我们电厂的主管,他们几位正在拍一部电视片。”
特柏:“好好拍。比尔确实可以帮助你们了解很多事情……”
肯·威尔斯:“我们很赞赏。”
特柏:“好,有什么事情,尽管提,我们尽量协助。”
肯·威尔斯:“谢谢。”
特柏:“看你的啦。”
几人穿过大道管,然后进入电梯。
(14)
电梯内。白天。
大卫靠着电梯的墙壁,嘴里咬着一颗铀丸。
季布逊:“你们经常合作?”
肯·威尔斯:“不,我们在拍广告片时倒是常合作。”
大卫:“海克托和我是自由工作者,独立的。”
肯·威尔斯:“非常独立。”
夫卫用牙齿咬动铀丸,他的舌头变成黑色。肯·威尔斯微笑着看这景象。
肯·威尔斯:“你的舌头黑了。大卫,我认为你是被污染了。”
大卫:“噢,我的天!”说罢,伸出舌头用眼睛低视。
大卫:“污染!”
电梯门打开。
(15)
接待室展厅。控制室。白天。
肯·威尔斯、大卫和海克托在季布逊的跟随下进入接待室展厅,下面就是控制室。
季布逊:“这就是我们的控制室。”
大卫:“怪物的神经中枢命。”
肯·威尔斯走向一扇玻璃并往下看。
季布逊:“这玻璃是防弹的也是隔音的。”
大卫端详着肯·威尔斯。他正在俯视控制室。控制室很大、安静而明亮。70尺长的控制仪表盘几乎占据了整堵墙壁。光线从各个角度照来,使这个迷宫般的房间显得很古怪。
肯·威尔斯、大卫和海克托显得很感兴趣。电子计算机不断地吐出打有各种数据的纸条。六、七个衣着随便的青年人监视着各种仪表,有时也小声说话,喝咖啡或讲笑话,但是,他们说笑,谈话的内容无法听清。控制室门口有一个警卫,他头顶上方有一架电视监视器。
大卫:“恐怖分子在这儿倒真是可以大干一场了!”
肯·威尔斯看着大卫。大卫有些失常态了。
季布逊(俯视警卫):“他要在那里很长时间。”
肯·威尔斯(指下面的年轻人):“他们都很年轻……”
季布逊:“这原是一项新兴工业。大部份操作人员都来自海军,从核潜艇上下来的……”
大卫:“我发现有一个年龄较大……”
肯·威尔斯:“这使你更好受些?更安全?”在中央控制台前,坐着戴特·斯宾勒,这是整个控制室中唯一显得较老的一个。放在调节台上的安全盔说明他是主反应堆调节员“全球最伟大的渔夫。”
大卫:“他是下面唯一的老人,他的年龄使人一望而知他是干什么的。”
肯·威尔斯:“可你总说,别相信30岁以上的人。”
大卫:“那是我在30岁以前说的。”
季布逊:“他叫戴台·斯宾勒,他在建厂前就在公司了,是个好人。”
他看戴台·斯宾勒时,发现大卫举起摄影机。
季布逊(对大卫):“对不起,这是我不能准许你照相的地方,理由很明显,为了安全,有人想喝点什么吗?”
说罢,他朝墙边的可口可乐自动饮用机走去。
大卫:“一个小镜头也不行?”
肯·威尔斯:“大卫,你听季布逊先生说了吗,他不准你在这一带照相,拍摄。”
季布逊:“对不起,有人要可口可乐吗?”
海克托:“我想要一杯。肯蓓莉呢?”
肯·威尔斯:“谢谢,我不要。”
一阵巨大的震动,晃动了接待室展厅与控制室。大卫和肯·威尔斯转身,面面相觑。
大卫:“嗨!”
肯·威尔斯:“这是什么?出什么事啦?”
海克托:“我的天!”
季布逊离开众人,走下控制室。听不清他说什么。技术人员都面面相觑。有一个大声叫嚷。
技术人员:“涡轮出事啦!”
约克·戈特尔从巡视员办公室冲出来,俯视控制室。戈特尔40余岁,显然是个负责人。
戈特尔:“戴台,出什么事啦?”
斯宾勒:“涡轮出事。”
戈特尔冲向斯宾勒身后的计算机吐出的数据字条,他并不去全面掌握,仪表盘上的各种信号灯在闪烁,每闪一次都有信号声发出。电话铃响,但每个人都忙。戈特尔从计算机上撕下一段数据。
戈特尔(念着):“发电机有问题。全负荷喷射,涡轮出了问题。”
斯宾勒:“我们有一次反应堆急停。”
戈特尔:“好,我们就运行。我们脱离网路。(对斯宾勒):“戴台,让反应堆保持平衡。”
又一震动,稍微晃动了建筑物。戈特尔去拿自己的咖啡,观察着咖啡在微晃。
震动在继续。肯·威尔斯、大卫·海克托和季布逊还在观察。大卫注视季布逊,然后慢慢地把自己的摄影机放到臀部下,拍摄。他然后又注视肯·威尔斯。她没有看他,而是在俯视控制室。大卫又注视季布逊,发现后者并没有注意他的行为。他又转身去看控制室,并拍摄。
(16)
控制室内。
震动继续发生,然后慢慢消失。戈特尔感到迷惑不解,突然,报警器又传出一阵更沉、更长久的警报声。戈特尔转身,观看报警器。
波尔登:“幅射!储料罐有幅射!”
戈特尔:“多大量?”
波尔登(注视刻盘):“8度。”
戈特尔:“波尔登,别慌。”
斯宾勒;“可能是事故后安全阀门开了。”
戈特尔(果断地):“霍尔特,切断回水循环泵。巴奈,过来,注意供水情况,如果不开始下降,就突破数字。(对斯宾勒):戴特,打开阀门,让涡轮旋转。”
戈特尔在过问,但并不忧虑不安。他和斯宾勒来回处理,试图解决这混乱场面;他们似乎已控制了局面。
在上方,肯·威尔斯、大卫和海克托还站在原地观察,大卫臀部下的摄影机还在拍。
戈特尔:“把这见鬼的警报闭了!(对斯宾勒):你觉得如何?”
斯宾勒:“涡轮似乎可以。运转正常。”警铃声不响了。只有电子计算机吐数据纸条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戈特尔走到计其机前,撕下一段。
数据上印着:
“事件。事件。事件。
开始时间:8:33:15
发电机开裂。
全负荷喷射。
涡轮事故。
8号安全阀门打开。
反应堆急停。急停,急停。
蒸气主管道切断。”
戈特尔观看数据报告。随着警报声的消除,控制室似乎又显得正常。只有眨光灯和远处传来的排气声还如往常一样,没有变过。
戈特尔(边走边问):“人人都在限量内吗?系统的情况如何?”
众人的回答都是肯定的,喊着数字。
技术人员甲:“我把回水流动保持在最低度,这我们就稳定了。”
技术人员乙:“幅射警告不是8度。”
技术人员丙(观察供水仪表):“供水流动位是每小时45万磅。”
电话铃声响。戈特尔接电话。
戈特尔:“喂……”
(17)
接待室展厅,白天。
肯·威尔斯,大卫和海克托俯视着控制室。控制室人员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大卫转过身体,使季布逊看不见他的摄影机。季布逊朝墙上的电话走去,以便同下面的控制室联系。他摘电话机。
肯·威尔斯:“不论发生过什么事,现在没事了!”
季布逊使用电话时,控制室的电话铃声响。戈特尔便去接电话。上面的人都见到他接电话,但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季布逊:“约克……我是比尔,我在接待室展厅……对……”
肯·威尔斯注视大卫,她发现摄影机在转,大卫原来正忙于拍摄控制室的情景。她微微一怔,看了一眼季布逊,然后又转向大卫,大卫给他眨了一下眼,表示默认他是在拍,但要她不啃声。肯·威尔斯便俯视控制室,以了解大卫究竟在拍什么。
季布逊:“什么?……我明白了……”
肯·威尔斯(走近大卫,瞥了一眼季布逊):“大卫,大卫……”
这时,另一个幅射信号灯又突然发出信号,她便停步。
控制室中的斯宾勒转身,对另一个技术人员讲了几句话,后者便朝另一架电话走去,打电话。肯·威尔斯听到多台警报器发由信号,便凝视下方的情景,她看到……
(18)
控制室。
巴奈转身,感到不安。
戈特尔挂上电话,走向走在察看仪表盘的斯宾勒。
(19)
接待室展厅。
肯·威尔斯、大卫、海克托和季布逊紧靠窗户,俯看控制室的情景。
(20)
控制室内。
巴奈喊道:“高水位。”
戈特尔转身,注视警报器。这时已有多台警报停止发信号。
(21)
核电厂安全通道。
扩音器传来低沉的通知,许多人看了扩音器的,冲冲奔向安全区。
一个头戴安全盔的工人朝箭头指示的安全区跑去。
扩音器在继续通知:“所有人员都去指定的安全区。代号6,这不是训练!”
(22)
接待室展厅。
大卫依然用藏在臀部下方的摄影机在拍。
肯·威尔斯注视大卫,后又转向季布逊、海克多俯视下方的控制室。
扩音器还在播送通知:“代号6:这不是训练。”
季布逊:“我们就在原地,这里是安全区。”
肯·威尔斯想开始同他说话,但他却向窗户走去,以便察看下方的控制室,大卫继续在拍片。
(23)
控制室。
工作人员都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但神情严肃。戈特尔又重新控制局面,许多人的脸上,出现明显的不安与焦虑。
戈特尔:“好了,大家放松一点。核心部位有高水位。我去切断。巴奈,你检查一下,这倒霉的是哪儿来的?”
戈特尔和斯宾勒来到水位纪录前,曲线表明核芯的水位较正常水位高得多。
戈特尔:“不管它是哪儿来的,我们都得抽掉。打开14和15。”
斯宾勒:“约克,不能这么干。”
戈特尔:“打开。”
斯宾勒:“书上说……”
戈特尔:“看在上帝的份上,合上你的书吧,我们几乎已超过见鬼的蒸发线了。”
(24)
接待室展厅。
肯·威尔斯、大卫和海克托还在观察。季布逊站在不远处。肯·威尔斯看看大卫一眼,他还是拍他的影片。
(25)
控制室。
巴奈(对季布逊):“可能是供水故障。有个阀门……”
戈特尔:“哪一个?”
巴奈:“我说不具体。”
戈特尔:“那就关上隔离阀。”
巴奈:“可是……”
戈特尔:“你是否下去,亲自用手关上?”
巴奈终于奉命去关阀门了。
不久。戈特尔又像控制了局面一样,但控制室的气氛仍然紧张。突然,一个人向他走来,出现在他身后,当时他正在说:“好了,都回到各自的岗位,我们可以掌握这见鬼的供水了。”
那个人便是汤姆,他对戈特尔说:“约克……”
戈特尔:“我说冷却!所有人都回各自的岗位!”
汤姆:“约克!”
戈特尔:“什么事?”
汤姆:“请看这水位指示表!”
靠近水位指示表的另一个仪表提供完全相反的数据,说明水位已低到危险的程度。
汤姆:“水位是低的!”
戈特尔对照着观看仪表,然后用手指轻轻敲打水位表,好像是怀疑水位表本身的问题一样。
这时,水位表的指针移向最高刻度。
斯宾勒:“真倒霉!”
戈特尔:“巴奈,快给我供水,巴奈,给我水。我们几乎是无水保护核芯了。”
警报器再度发出信号,信号灯也亮闪。戈特尔抓起电话。
戈特尔:“我是戈特尔,情况严重。让所有人进入安全区……”
(26)
接待室展厅。
灯光幽暗。肯·威尔斯、大卫、海克托和季布逊依然站着观看控制室,那儿灯光明亮,他们听不清控制室人员在说什么。肯·威尔斯注视大卫,他带着一个拍到了好镜头的摄影师常有的微笑。突然,房内的警告喇叭也发出呜呜声。肯·威尔斯不免慌张起来。海克托看了她一眼,他也显得紧张,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确实紧张。
警告喇叭又发出响声。
警告喇叭在继续。一些电厂工人奔向安全区。
(27)
控制室。
戈特尔:“巴奈,快说说!”
巴奈:“我不能给得太多。我们已隔断水源供应,现在用的是辅助供水系统,只有一个系统能运转。”
斯宾勒:“低于9英吋了!”
戈特尔:“有把握?”
斯宾勒:“量很小。”
戈特尔:“我的天!我们失败了,戴特!这压力不行。我们该打开!”
斯宾勒(不安地):“8英吋了!”
戈特尔(对负责供水仪表的技术人员):“告诉我第二个低压C.F.进来吧!来吧!水,水,要水来冲核棒!”
巴奈:“我们已经有低压C.F.了。”
戈特尔关上1.2.3.4阀门。指示针在仪表上慢慢上升、灯光在闪烁,一个接一个地在闪眨。警告器又停止出声,控制室再次出现一片寂静。
戈特尔:“戴台,怎么样?”
斯宾特(注视议表):“上来了!”
计算机吐出的数据条,上面印着:
反应堆水位 稳定 稳定
149
148
148
150
核芯温度 250
储料罐压力 1.02蒸气压
稳定关闭
稳定关闭
事件结束:3:36.00(下午)
事件持续:2:45
结束、结束。
控制室的人员个个感到晕头转向,技术人员精疲力竭地离开仪表盘。戈特尔又显出轻松。
(28)
接待室展厅。
肯·威尔斯依然在看;大卫还在偷拍。
(29)
电视台、黄昏。
大卫的的士货车快速开来,停住。肯·威尔斯、大卫和海克托下车后,快步进入电视台的大门。大卫手持底片。
(30)
电视台洗印间。黄昏。
技师莫特正在冼印底片。他站在钢质洗印机前,机内的胶片正在转动。大卫、肯·威尔斯和海克托出现在门口。
大卫:“嗨,莫特……”
莫特:“怎么样?”
大卫:“来段样片。”
肯·威尔斯:“这是我的事,莫特,……6点要……”
莫特(看看表):“这就是说,还有两小时。”
肯·威尔斯:“给我就这么干?我等着,大卫,我在楼上。”
莫特:“是什么啊?”
大卫(闪烁其词):“爆炸……核爆炸!”
(31)
电视台新闻部。黄昏。
肯·威尔斯快步进入室内,走向麦克的办公室。门开着,麦克正坐在办公桌前,他五十岁上下,显得很帅。
肯·威尔斯:“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麦克,核电厂出了事故,大卫把它拍下来了。”
麦克注视肯·威尔斯;她正向信息资料储藏室走去,并寻找目录。她没有能找到她所要的材料,于是,她便走到交换台玛奇的办公桌前,她正在观看交换机。记者在办公室中来来往往。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场所,人人都在准备6时的晚间新闻。玛奇看到肯·威尔斯过来,便把一批消息交给她。
肯·威尔斯:“有计么坏消息吗,玛奇?”
玛奇(挂着耳机):“是你的母亲……你最好打电话给她,她已来了好几个电话。”
肯·威尔斯:“她是在城里还是在圣克莱曼托?”
玛奇:“在圣克莱曼托。”
玛奇通过交换系统把不同的纸条传给不同的人员。肯·威尔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她抓起电话,夹压在自己的下巴下面,顺手又拿起一张纸,放进打字机,开始打字。
肯·威尔斯(冲着电话):“噢,妈妈,我去海边工作了。眼下我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从星期四晚上开始,这又是什么样的一周?什么宴会?(办打字):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好……好。我去,我去。爸爸怎么样?好……不,我还不是节目安排员呢。我爱你……”
肯·威尔斯看到麦克。她挂上电话,在月历的星期四上写了一字,又看了麦克一眼,接着便转身去打字。
麦克(对肯·威尔斯):“什么事故?”
肯·威尔斯(边打字):“我们正在接待室的展厅看下面的控制室时,见鬼的就出了问题……大卫就在下面冲洗影片,你最好抓住不放,用在6点的新闻中。”
麦克:“在信息资料室里没有提到过有什么事故……”
肯·威尔斯停止打字,注视着他。
麦克:“我打电话给约科维契。”
(32)
电视台的16毫米影片编辑室。夜晚。
编辑台上正在放映影片。由于大卫是在臀部下面拍的,因此画面有些晃动。画面很有舞台演出味,因为拍摄时,受窗框的限制。幸好大卫是用长镜头拍的,因此,还能看出所以然。这确实是激动人心的,大卫拍得了这一切!有人已在叹息:“真妙!”、“你看!”。我们看到戈特尔出现在整部影片中。当然,影片是默片。这时,编辑室中有肯·威尔斯、大卫、海克托·麦克和约科维契,他是电视台节目部主任,他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观看剪辑机上的狭小画面,影片结束。大卫显得很激动。
大卫:“怎么样?”
肯·威尔斯(对麦克):“我同你说过,这难以令人相信。这是现场目睹的事件,影片可能短了一点,但我不知道影片该多长,准确地说,我们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约科维契拿起肯·威尔斯的内容说明,阅读,然后对麦克和肯·威尔斯,想说话时,电话铃声响。
海克托:“喂。对,他在。约科维契先生,是你的电话。”
约科维契(接电话):“喂!谁?好,我就去……”
他挂上电话,起座,并把内容说明放在桌上,然后说:“很有意思……”
大卫:“有意思?”
约科维契:“如果我们知道其究竟,那就更有意思了……”
肯·威尔斯:“我的想法是只让影片本身说话……可能需要一点解说。”
约科维契:“一点?他们知道有这部片子吗?”
肯·威尔斯:“事情完后,季布逊便很快把我们送走。他很不好意思,感到难为情。我为他难过,他终于说,这算什么问题,没事。”
海克托:“我们在那儿时,他负责接待我们。你可以想像,他会有什么感觉。”
大卫注视约科维契,他肯定要发生什么事。
肯·威尔斯:“我们最好是拿下控制室的那一段,播出个尾巴,我们只有五分钟了……再说,我晚上也约好了人。”
约科维契:“我6点的新闻里不用它。”
肯·威尔斯:“等到我们弄清是什么事后再播……”
肯·威尔斯:“可这仅仅是一个镜头……”
约科维契(对麦克):“你负责把影片放进库里!”
说罢,离去。肯·威尔斯注视大卫,大卫知道约料维契怀疑影片的真实性,海克托注视他。麦克开始倒影片。
大卫:“肯蓓莉,你最好快一点,你要迟到了……”
肯·威尔斯:“我一会儿同你谈……”
大卫:“好,一定……”
肯·威尔斯向门口走去,转身后顾,发现大卫很失望。大卫和海克托正看着麦克倒影片。肯·威尔斯离去。
麦克:“从屁股后面拍的吧?”
大卫:“西方最快的摄影机……”
(33)
新闻制作室,夜晚。
制作室工作人员正忙着制作6点的晚间新闻,肯·威尔斯进入室内,她径直走到她惯坐的椅子后面,那儿有一面镜子和她的化妆品。现场有三个摄像员,有一个现场管理员,这是一个黑人妇女,脖子上挂着一只秒表,另一个黑人正在摆弄着在电传催叫机上的纸卷。气象台正在调整自己的气象预报牌。节目安排员比特边喝咖啡,边抽烟,还开着玩笑。体育新闻主持人也在休息,在正式播送节目前,扩音器中传出提问题的声音;现场调度叫道“一分钟。”肯·威尔斯照了一下镜子。
从肯·威尔斯的方位看去,可以看到两个人正在说话。有一个人是约科维契,另一个则是季布逊。肯·威尔斯稍感不安。
(34)
“哈蒙酒吧。”夜晚。
靠近片厂的一家酒吧,闪烁着霓虹灯,颇引人注目。
(35)
“哈蒙酒吧”内。夜晚。
幽雅的音乐。戈特尔和斯宾勒站在柜前饮酒。长时间的沉默:两人都在想事故,戈特尔喝完一杯,注视着酒保。酒吧的天花板上挂着各种奇妙的铃铛。
斯宾勒(给酒保钱):“你认为他们什么时候开始抓鬼,他们总要归罪于某人的……”
戈特尔:“明天,他们就会把事情提交给计划委员会……”
斯宾勒道别后离去,又是长时间的沉默。戈特尔凝视着他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注视着站在他面前在擦玻璃的酒保。
酒保:“再来一杯吗?约克。”
戈特尔:“不,哈里,谢谢,这是极限……”说罢,观看酒吧墙上的电视,又对酒保说:“请关了吧!”
电视屏幕上出现节目安排人比特的影像,他正在报告:“那个控制着六个人质的青年人在警方的包围下,终于投降。”
女服务员边走边叫:“两只小匙与水,马提尼酒,两个橄榄,你怎么样,约克?”
约克:“很好,你呢?”
女服务员耸了耸肩。戈特尔观看电视。
屏幕上的比特:“现在由肯·威尔斯报告加利福尼亚简讯……”
戈特尔观看电视时也察看酒吧中的顾客。
戈特尔(对技术人员甲):“关于我们出麻烦的事,他们没有说什么?”
技术人员甲:“什么也没有说。”
戈特尔:“这是一种姿态。”
电视机上出现肯·威尔斯的影像。
肯·威尔斯:“谢谢,比特,今晚的加利福尼亚简讯,我们想先看看月末发生的事;洛杉矶上的竞走运动……”
戈特尔注视着屏幕上的肯·威尔斯,她继续在介绍洛杉矶街上的竞走运动。戈特尔一饮而尽,准备离去。
戈特尔:“我还是去走走好,朋友。”
戈特尔离去。电视屏幕上出现群众竞走的场面,传来肯·威尔斯的声音。
(36)
综合大楼。霍尔威。夜晚。
核电厂主管特柏进入大厅,他穿过宽敞的正门入口处,径直向一扇门走去,门上的牌子上写着“加利福尼亚煤气与电力公司总经理麦克·柯尔玛克。”门开启,特柏犹豫了一小会,然后推门进入。办公室的四周都饰有大幅绘画或照片,表现庞大的核电厂及其储料区。
办公室内。夜晚。
财力雄厚的加利福尼亚煤气与电力公司总经理麦克·柯尔玛克的办公室中有两个;另一人是副经理,主管财务的戈登·哈契尔。办公室的电视机屏幕上是肯·威尔斯的影像。
特柏进入办公室时,麦克·柯尔玛克正在看电视。
麦克·柯尔玛克:“进来吧!”(对哈契尔)“他可以听,你往下说吧。”
哈契尔:“如果‘计划委员会’拖延批准书,即使时间不长,我们的现金周转也会有问题。今天早晨,我接到戈德蔓·费蔓的电话,他说:关于尔街的话是,我们旳股票分配比额过高,要重新审查。外面谣传说:PUS否认我们最近的增长率。我们的债务已经很重,主要是用于扩展电力纲,供西部使用……(他注念对方的脸色)我发现我们每天要损失49万2千美元。”
麦克·柯尔玛克:“好吧,海蔓祝君这个,大概都是好消息了吧?!”
特柏:“没有损失,我们需要作某些澄清,眼下传说是一宗事故。”
哈契尔:“正式提出的?”
特柏:“是的,核调剂委员会,已派出调查组,我们明天开始就得作证。”
哈契尔:“周末能回厂吗?”
特柏:“可以。如果我们碰墙的话……”
麦克·柯尔玛克:“海蔓,我要你注视这调查,掌握全面,要肯定每个环节都没问题,不过,不要浪费我们的每一分钟,把问题解决,尽快。”
特柏:“是,先生。”
麦克·柯尔玛克(与柏握手):“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年要有惊人之举!”
特柏:“是,先生。”
麦克·柯尔玛克斟了两杯饮料,一杯递给哈契尔,另一杯给了特柏,电话铃响。
麦克·柯尔玛克:“喂,(对哈契尔)是季布逊,噢,比尔,没有。我没有在任何电视台见过,好。你听着,特柏在这儿,我们已经同‘核调剂接员会’接触了,因此,我们最好是先发消息,这样就可以在他们发表事故时,同时出现在明天早晨。能一起吃早餐吗?什么?什么影片?他们在什么地方?”
他说着,按了一下电钮,使季布逊的声音从扩大器传出。
季布逊的声音:“他们在控制室,我当时和他们在一家,我尽管告诉那家伙,那不能摄影,但是,看来,他还是拍了,我同他们说过,那是禁区。”
麦克·柯尔玛克。“我看还是把我们的律师找来!”
(38)
电视台信息资料室。早晨。
电传机传出旺太纳厂的正式声明。
声明说,电厂出现了一次未料到的瞬变现象,这一现象导致机器停转。电厂已向“核调剂委员会”交了一份全面的事故报告,今天开始调査。这一事故任何时候对任何公民都不会有危险(格莱克·迈纳特详细介绍)。
(39)
电视台。霍尔维。早晨。
肯·威尔斯进入大厅。她迟到了,因此,手持咖啡、面包卷和一个大包,她听到吼声,原来是大卫在大声说话。
大卫的声音:“你说什么?传播了。伙计,我拍了一次事故,核电厂发生的一次事故。”
她推开一扇门,向里面张望。
约科维契:“我不知道这事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40)
电视台会议室。早晨。
大卫、约科维契和麦克都在那儿。约科维契十分耐心,大卫却显得很激动,肯·威尔斯进入。
肯·威尔斯:“对不起,我迟到了,我的车有问题,我没有时间管。”
约科维契从公文箱中取出一页纸。
大卫:“事故这个字是十分准确的。你最老电视,老资格了,都有背景,肯·威尔斯,看,都是见多识广的。”
肯·威尔斯在倾听,在回忆,她在品味会议室的气氛。
肯·威尔斯:“很明显,你们决定了。”
约科维契:“别起哄了,肯蓓莉!”
肯·威尔斯:“我没有起哄,那完全是一次观察所得。”
她注视大卫。大卫戴着墨镜。
肯·威尔斯:“严醅的夜……?”
大卫:“确实严酷……”
约科维契:“听我给你念一段(戴上眼镜):核电厂认为安全设备以及其他理应得到美国刑事法第18条的保护,未经批准照相是一项犯罪。(看了大卫一眼)从准确的字义出发,我们都可以因为这段偷拍的影片而被认为是从犯。”
大卫:“唬人!唬人!”
肯·威尔斯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大卫:“肯蓓莉,别在桌下踢我……我不会不说话的。”
肯·威尔斯:“算了,大卫。”
大卫(把新闻稿递给她):“你看看,他们的正式声明,一次事前未料到的瞬变,见鬼的,这算什么,这是一次事故,而且我们都可能送命……”
肯·威尔斯:“这可能夸大了一点。”
大卫:“夸大?”
肯·威尔斯:“嘘……”
约科维契:“根据加利福尼亚煤气与电力公司的说法,这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危害任何人。”
肯·威尔斯:“我明白你的话,约科维契,不过,如果你当时在那儿,你就难以相信不会有危险……我认为影片应该放给专家看,听听另一种意见。”
约科维契:“听说影片已入库。”
大卫:“这是见鬼的借口,是掩盖。”
肯·威尔斯:“大卫!”
约科维契:“这不是掩盖,这不是阴谋。核电厂没有义务同报界联系,他们所做的是符合法律规定的。他们关闭了电厂,同‘核调剂委员会’联系,他们主持调查。”
肯·威尔斯:“谁主持调查?”
约科维契:“‘核调剂委员会’;我们会收到完整的报告,那时我们再决定如何对待那部影片……”
大卫:“上帝;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套。肯蓓莉,你是不是就安稳地站在那里?”
约科维契:“这里没有一件是我们的事——她不是搞政治的,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她懂得那些问题是敏感的,我们不必去自找苦吃。”
大卫:“你受到了压力!”
约科维契:“我们没有受到压力……”
大卫:“你受到了压力,”
约科维契:“你太冲动了,大卫。”
大卫:“你胆小如鼠,他妈的!”
肯·威尔斯:“大卫,这不好。”
大卫怒气冲冲地离去。肯·威尔斯随他而去。约科维契注视着麦克。
(41)
走廊上。早晨。
大卫匆匆走远。肯·威尔斯紧追在他之后,边叫他:“大卫!”
大卫站停。肯·威尔斯走到他面前。
肯·威尔斯:“大卫,你的态度不好!”
大卫:“他们收买你了吧,肯蓓莉。我从没想到我会见到今天的情况,不过,他们倒是得到你了。”
肯·威尔斯:“我不想听这话,这问题很复杂,你的话太重了,大卫,我并不羞于说我有一份好工作,我也并不羞于说,我愿保住这份差事,并且升上去,得到更好的差事。如果根据这一点你说他们得到了我并且收买了我。但是,我记得你首先打电话给我,说你愿意到电视台来工作一阵,那么,能说我是引你上钩。”
大卫转身,离去。她在后面叫她。
肯·威尔斯:“根据我的设想,你有很多事情可做……至少你能第一个编辑影片,而且几天以后就编。”
大卫消失,肯·威尔斯退回大厅。麦克从会议室出来。约科维契远去。
肯·威尔斯:“我要同约科维契谈谈。”
麦克(阻拦她):“我现在不想再谈这事。肯蓓莉,你待会再找他谈,今天晚上找他吧。他们从楼上打电话来,说有一辆小型旅行车在台门前等你,要把你带到午间新闻的工作现场。”
肯·威尔斯:“我去动物园,麦克。一头狮子今天过生日。”
她离去。
(42)
底层走廊。洗印车间。白天。
大卫下楼,走向过道。他经过洗印间,看到莫特正在洗印胶片,像平时一样紧张。大卫走向一个更暗的过道,过道上有一标志,说明是仓库,说明他是朝仓库走去,肯·威尔斯在另一条走廊上走过,她正在看午间新闻的内容提要。
(43)
核电厂会议室。下午。
核电厂的会议会已改成事故调査工作的公证处,一个法院书记官正在记戈特尔的证词。与特柏一起围桌而坐的是一些技木人员、顾问和一、两个律师。他们的座席次序是从莫尔顿·罗勃逊开始,他六十余岁,银发,很有风度,核调剂委员会最年轻的技术官员肯尼兹·勒威坐在尾座。反应堆的图出现在会议室中。
戈特尔:“发电机循环系统的错误转向导致发电机开裂。其结果是供水发生瞬变,而其压力又使涡轮跳闸,也使8号安全阀自动开启。这就引起反应堆突然关闭,也就是急停现象。”
罗勃逊:“8号安全阀。安全阀开启就引出核容器中的幅射。”
戈特尔:“是的,这就是幅射出现在6至8度,超过标准的原因。”
罗勃逊又仔细观看电子计算机的数据。
罗勃逊:“这就是说,除了引出第二次冲出波……”
戈特尔:“更像晃动。较大的晃动。”
罗勃逊:“除了这个所说的‘晃动’一词,你在这一点上是很清楚的。”
戈特尔:“是这样。”
罗勃逊(念电子计算机吐出的数据):“这里……反应堆中的水位开始下降。”
戈特尔:“对的。那是因为我们当时认为水位高了。‘水位表’的指针不动了。”
罗勃逊:“因此,你就切断供水流量并放出蒸气,因为你认为水太高了。”
戈特尔(感到不是味):“是的,先生。”
罗勃逊:“事实上,当时水位已变得危险地低了。”
戈特尔:“是这样,先生。”
勒威:“办什么不看另一个指示表?”
戈特尔:“我不知道。(稍息)我并不认为戴台·斯宾勒应承担全部责任。当时我就站在他身旁,而我也并没有看另一个指示表。”
一个工作人员记下证词。
(44)
电力公司办公室。下午。
戴特·斯宾勒坐在室外,听候传唤,他身旁还有控制室中的一个年轻技术人员。
戈特尔出来,显得疲乏而紧张。
斯宾勒起座,戈特尔向他走来。
斯宾勒(对戈特尔):“怎么样?”
戈特尔:“可以。”
斯宾勒:“你是怎么说的?”
戈特尔:“他们要求我们不要谈彼此的证词,戴特。”
戈特尔离去。斯宾勒目送他。斯宾勒本人显得有些不自在。
会议室门开启,一个男子出现在门口。
男子:“戴特·斯宾勒?”
斯宾勒点头,然后起身,进入室内。门关上。
(45)
约科维契家。夜晚。
约科维契家在举行招待会。整个洛杉矶城就在山下面:灯光闪烁,十分美丽。宾客们在室、内外来往、饮酒。
肯·威尔斯正在室内同比特和丘吉尔交谈,他们站着边谈,边环顾四周。
(46)
约科维契家。夜晚。
约科维契穿过宾客群,来到肯·威尔斯面前,她身旁还有比特和丘吉尔。他微笑着同他们说话。
约科维契:“酒怎么样?”
比特(有礼貌地):“很好,既凶,又甜美。”
约科维契:“肯蓓莉,你的呢?”
肯·威尔斯:“很好,谢谢!”
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约科维契离去。肯·威尔斯饮酒。
(47)
约科维契家的餐厅。夜晚。
宾客都向冷餐桌走去。冷餐的菜肴很丰富,也很高雅。肯·威尔斯也在宾客中间。她看到约科维契和丘吉尔在交谈。约科维契显得不太愉快。她取了一个盆子,取菜。客人们各自在交谈。
(48)
约科维契的书斋。夜晚。
肯·威尔斯独自坐着吃冷食。众宾客都分散在四周。约科维契来到,站在他面前。她看了他一眼。
约科维契:“可以吗?”
肯·威尔斯:“请坐。”
约科维契:“怎么样?你们还拍了其他东西没有?”
肯·威尔斯:“没有。就是那些镜头,开头和结尾,我们过两天就做。我想你应该很高兴。大卫是我合作过的摄影师中最好的一个。”
约科维契:“你同他合作多次了吗?”
肯·威尔斯:“不多。
约科维契从酒瓶中斟了一点酒。女佣取走了肯·威尔斯的盘子。
约科维契(瞥了周围一眼):“你是在哪儿找到他的。我原认为他是同电视台签了合同的,直到下午我解雇他为止。我不愿意他骂我他妈的。”
肯·威尔斯(谨慎地):“他同我合作拍那部影片前,没有人愿要他。我在干商业广告片时,他就认识我,他得过好几次奖。”
约科维契:“得的是脑袋发热奖,胡言乱语奖,你还是按六十年代的眼光看得奖,季布逊告诉我,通过他在核电厂拍的影片,说明他是在开反核玩笑,是真的吗?”
肯·威尔斯:“确是这样,很不幸。”
约科维契:“我讨厌重复我的话,但是我记得,当你最初来电视台时,我曾给你一份有关釆访的讲话。”
肯·威尔斯:“是的,你给了。”
约科维契:“一个新闻记者应当懂得如何在报导事件之外持有自己的观点,我希望这些事件不要带有倾向性地去报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也就是说,去顺着说,而不是去反着说。”
肯·威尔斯端详着他。他吃着,胃口出奇地好。
肯·威尔斯:“你们准备怎么处理那部影片?”
约科维契:“司法调査刚开始,不过,这你不必担心,你也不必费神,我们自会去处理的。”
佣人端着咖啡来到他们面前。
佣人:“要咖啡吗?”
肯·威尔斯:“要。”
约科维契(带着主管人的出色魅力):“你只要继续干好你的工作。你干得不错,根据调查证明,我们台由于你的工作而增加了收视率。”
肯·威尔靳(往咖啡中加糖):“我愿意干重大新闻……某种真正的报导。”
约科维契:“你看,那些特殊项目是怎么干的(点燃雪茄);我个人认为你还是搞软新闻好。你长得不错,尤如蛋糕上的奶油,让我们面对这一切,你干不了那个,因为凭你的调査能力,你别试着干其他,我认为你还是干你目前干的……”
肯·威尔斯凝视了他几秒钟。约科维契对他微笑。她取过他的雪茄,抽了一口,又送回给他,他感到很开心。
(49)
约科维契家的游泳池前。夜晚。
麦克和比特坐在游泳池畔,肯·威尔斯穿过宾客。她已穿上大衣,准备离去,她同众人告别。
肯·威尔斯(对麦克和比特):“伙计们,晚安。”
比特已醉,他抓住她的手臂。
比特:“亲爱的,过来……麦克刚告诉我,你的摄影师骂约科维契胆小鬼和他妈的。我以为这太可怕了。他在那儿干什么?确定你在电视台的作用?为什么他总喜欢确定我们这些人的作用。我和你什么时候去干点什么并且去确定什么?你愿意玩牌吗?”
肯·威尔斯没有理会他,独自离去。
(50)
肯·威尔斯家。夜晚。
这是劳莱·卡侬区一幢很整齐的房子。她驱车来到门前,停下汽车。
她下车后,进屋,入起居室,点亮灯。
她走过信箱时,随手取走信件。
(51)
肯·威尔斯家厨房。夜晩。
厨房中间有一只海龟。她开灯,察看是否有什么可吃的,然后她走到电话机前,看看录音电话是否录下她不在家时的电话内容,发现她不在家时,确有人来过电话。她脱去鞋子,使自已更舒服些。
厨房不大,但颇讨人喜欢。室内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好像她是刚搬来一样。四周都是纸合。室内也有几样东西都亮着灯,这是在浪费电:有一只长柄熨斗在墙角处,有的电灯泡装上小花。
她独自在家,听着电话录音机录下的电话内容。
原来是她母亲来的电话。
母亲的声音:“你好,亲爱的,我是妈妈,我不喜欢冲着那玩意儿讲,你有时间就打电话给我……”
又出现更多声音。
女儿的声音:“嗨,妈,我是卡伦,只想打电话同你聊聊。”
布克的声音:“嗨,肯蓓莉,我是布克·布莱安,我来这里两、三天了。我想同你在一起。我住希尔克莱斯特233—3330导,567房间,8点前打电话给我,我晚上看了你的新闻,几乎是贴着电视机看的,我去看你,行吗?”
肯·威尔斯看表,快11点了。她记下。
汤姆的声音:“嗨,我是汤姆,有几个妇女团体打电话给电视台问你能否在电视上谈谈妇女问题,她们也想知道你是否就是在圣克莱曼托11台干过的肯蓓莉·威尔斯,明天早晨见,希望招待会很不错,他妈的,没有请我。”
肯·威尔斯折信时,取了几片药喂乌龟。
电话录音机又传来母亲的声音:“你父亲说,我再打电话就杀了我,但他已经睡了。他在电话账单来到之前是不会知道的。你的前夫今天下午来了,他要你新的电话号码,我没给他,他很伤心,别忘了,下星期一是你父亲的生日,我讨厌谈这些事情。”
她听着,显得很轻松,她靠在大枕头上,从皮包中取出记事本。
(52)
核电厂。控制室。白天。
斯宾勒进入控制室。室内已有一个注视着仪表盘。戈特尔拦住斯宾勒。
戈特尔:“戴特,我能同你单独谈谈吗?”
斯宾勒显然不想进入戈特尔的办公室,但还是进去了。
(53)
戈特尔办公室。白天。
斯宾勒进入室内。戈特尔坐在办公桌前,看一叠计算机数据。
戈特尔:“戴台,我要你谈谈你对事故第一阶段的印象!”
斯宾勒走上前。戈特尔注视着他。
戈特尔(指着数据):“就在这儿。这是涡轮出问题后十五秒钟左右的情况。你感到第二次晃动吗?”
斯宾勒:“蒸气主管道关闭。”
戈特尔:“不,是这里,正是开始时的情况,我也有这感觉。我后来谈到了这一点。不是冲击,更多是一次晃动。”
斯宾勒:“很可能是在这儿。14号放气阀自动开启……”
戈特尔:“我不这么想,那是在以后。他们没有问你这一切?”
斯宾勒:“他们告诉我们,不要谈论听证的进行情况。”
戈特尔:“他们是指调查期间。”
斯宾勒:“是这部份调查。”
戈特尔:“错在什么地方?”
斯宾勒:“约克,他们问了我七小时,比别人的时间长两倍。你和其他海军退伍人员都让他们信任。我在公司已工作了25年,直到他们建这厂,我都不知道什么叫核;约克,你现在告诉我,人类错误的斧头在什么地方才落下?”
戈特尔:“你怎么会想到,他们是在寻找替罪羊?”
斯宾勒:“传统。”
(54)
电视台。早晨。
肯·威尔斯正在摄影棚拍摄午间新闻。她正在采访一个人,因为他有一条能讲话的狗,或者是某件有趣的事情。她出现在监视器上,显得很漂亮。她采访完毕,随即便场景转给比特;比特继续报告新闻。
(55)
电视台化妆室。早晨。
灯光明亮。肯·威尔斯正在卸妆,麦克进入。
麦克:“你同大卫谈了?”
肯·威尔斯:“昨天早晨才谈,我今晚6点以后去看他,怎么啦?”
麦克:“你知道这混蛋干了什么?他把影片偷走了。”
肯·威尔斯:“噢,天哪,不会吧!”
麦克:“我刚从片库回来。迈尔特莱说昨天早晨,大卫去了仓库,说他需要影片,她不了解情况,他装模作样要签字,可是最后并没有签,我要去告诉约科维契。”
门开启,出现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肯蓓莉,我去找清洁室,你把你的东西料理一下。”
肯·威尔斯把一包脏衣服交给青年。青年离去。她注视麦克。
(56)
电厂控制室。戈特尔办公室。白天。
斯宾勒在注视仪表盘。戈特尔在办公室写着什么。一个技术人员进来。
技术人员:“我刚下来。初步报告出来了,就在饭厅的通知牌上。”
戈特尔匆匆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斯宾勒:“啊,真快啊!”
两人一起出去。戈特尔显得稍有不安。控制室空无一人了。一片寂静。
(57)
核电厂餐厅。白天。
技术人员都站在通告牌前看通告,斯宾勒、戈将尔和另一些人从大厅下来。
阅通知者:“祝贺你们,伙计。”
斯宾勒:“听这些,‘……操作人员迅速而熟练地处理,当时某些操作人员的错误是明显的,而且处理措施也超越一些要求,整个结果是一次迅速得到制止的、但付出一定代价的事件……’”
众人都很高兴。戈特尔继续念报告,寻找报告中所没有涉及的东西。
阅读者:“这就是说,我们将很快恢复生产了。”
(58)
洛杉矶市内。白天。
街头人来人往;车道,新建成的摩天大楼耸在蓝天下。肯·威尔斯驶车在市中心,然后把汽车停靠在大卫那幢楼的后面。
(59)
大卫办公楼的电梯。白天。
肯·威尔斯进入电梯后,电梯启动,上升,她在电梯中看自己的笔记本与记事本。电梯上升几层楼后,停住。肯·威尔斯走出电梯,转入过道,过道中没有其他人。她看到一块牌子,上写“大卫·阿丹姆斯制片公司”。她进入。海托克就坐在房间的深处。
海克托:“你好!”
肯·威尔斯:“大卫呢?海克托!”
海克托:“不在这儿。”
肯·威尔斯走向操作地区时,海克托尾随着她,这操作地区实际上就是剪辑处,位于接待室后面。
肯·威尔斯:“‘不在这儿’,这什么意思?”
海克托:“就是‘不在这儿’。”
肯·威尔斯:“他上哪儿啦?”
海克托:“向上帝保证,我不知道。”
他走向剪接台,摆弄几卷影片。
海克托:“我正在接太阳这一组镜头。大卫拍了很美的太阳镜头,你想看吗?”
肯·威尔斯:“他偷了有关事故的影片,我是来找影片的,他给我和他本人带来了麻烦……他在哪儿?”
海克托表示反感。
肯·威尔斯:“海克托……”
海克托:“我只能估计……”
肯·威尔斯:“那就估计吧!”
海克托:“我想他是回核电厂去找人解说事故的问题了。这是他同我谈起过的。他想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仅仅是我的估计,他带去了放映机和银幕。”
肯·威尔斯:“可他居然骂我‘他妈的’。”
说罢,离去。海克托急忙去追她。
海克托:“要是你找到他,可别说是我说的。”
肯·威尔斯按电梯的按钮。她下楼了。
海克托独自留在那同大房间中。
(60)
涡轮室。夜晚。
戈特尔和斯宾勒穿过那巨大的车间。
戈特尔:“你是不是在哈蒙酒吧下?”
斯宾勒(轻松愉快):“看你,我打电话给阿尔玛,让她也来。”
戈特尔:“我说,戴台,明天,我们再看数据,看看第一分钟时的情况?能否看出什么名堂。”
斯宾勒:“约克,约睡狗躺不睡吧。”
戈特尔:“戴台,睡狗是没有的!”
两人离去。涡轮车间宽敞、寂静,像一个怪物。
(61)
哈蒙酒吧。夜晚。
酒吧顾客盈门。电厂的男女职工都为那个好通告而来此祝贺,有的?
4.5/5 又一个标题翻译失败的典型。电影有些“慢热”,但最后还是被结局打动了⋯⋯ Lemmon的表演总是这样的出色。电影的重点也可以从新闻业的角度切入,不过因为JL的表演,更倾向于把记者们当作配角,即使Jane Fonda演得也很好。
从一个拍得很好的事故开始,到展示了过激的反核者和没节操的记者(个人感觉),影片似乎走的是一个很具远见的路线。然后就掉回小人物对抗大公司的戏码了。为什么大公司就一定要做反派呢?情绪化的民众和煽动他们的记者其实更具毁灭性啊。不过结尾确实太神作了!
不敢相信这么一部好片在豆瓣上只有200人看过。jack lemmon at his best!不喜欢简方达(和他爸是在太像了)但无法忽视她的精彩演技。米高道格拉斯在片中贡献了“大明星的青涩时期”的珍贵表演,作为75年《飞越疯人院》的制片人,他在本片表现的政治立场是不言而喻的。
现实里切尔诺贝利,三里岛核事故都涉及到的追责:操作上的失误,还是设计/工程上好大喜功导致的致命缺陷,原来这部片里早有预警。Lemmon持枪劫持控制室以求真相曝光的举动,本身也藏一层核电站可能被恶人掌控的潜在危险。可惜电影拍是拍,现实恶果还是一个接一个结。现在日本一地震,都担心福岛废堆又要核泄漏,核废水储藏是不是又要出问题。令人心惊胆战的世界。
地上打个洞,从美国到中国~
7.8/10 典型的“顶住压力揭示真相虽千万人吾往矣”类型片,结尾不是俗套的皆大欢喜,也不是俗套的一黑到底,但也不算特别出彩。本以为主要是讲新闻记者的努力,没想到最后所有的风头都被杰克莱蒙抢去了。
His friend dared to say the truth that he's definitely a hero.
被低估的媒体题材影片,既描写了媒体记者的理想和现实,又有《切尔诺贝利》这样的科技反思。几乎没有配乐,事无巨细地展开叙述,环环相扣推动故事,并汇聚到一个令人惊叹的结尾。但由于太冷静客观专业,且没有设置通俗的悬念,娱乐性不高。三大历史级明星演出了角色的层次感,他们既是普通人,又是一场危机中的英雄,我被深深打动了,杰克莱蒙的真诚,简方达的坚持,道格拉斯的浪漫……我再度感叹70年代镜头退一步的冷漠观察带来的多义性,以及没有被虚化的杂乱背景中透露出的时代细节,远非当今的剧作俗套和浅焦特写能比。纵然可能有逻辑不够严密的情节,但每个影片都有自己的障眼法,用得好就不会被注意到。
片名中国综合征,其实跟中国半点关系都没有,美国的俚语而已。影片犹如一部精彩小说,越往后越是扣人心弦
后水门时期的政治惊悚+新闻调查, 对美苏冷战背景下核能源企业的担忧和恐惧(电影上映七年后就是切尔诺贝利),叙事节奏太舒服了,娓娓道来不慌不忙,片长过半才揭露出核心冲突,不像现在电影那么急功近利。而且全片无配乐,全靠镜头和剪辑节奏来营造惊悚和悬疑氛围。简方达在这个片里面怎么那么像西格妮韦弗。(入选79年第32届戛纳主竞赛,同届主竞赛美国队还有《天堂之日》《诺玛蕾》《现代启示录》,《曼哈顿》和《好血统》在非竞赛展映
一部从片名到情节走向都堪称怪异的全明星阵容的冷门电影。开篇像《切尔诺贝利》版《电视台风云》,后来居然变成了《惊爆内幕》版《热天午后》,严重怀疑杰克莱蒙的角色后期改过剧本。虽说是臆想的核泄漏事故,不过影片的侧重点依旧倡导新闻自由,倒没偏题,这样想的话,那片名的暗示算是一种很直白的讽刺了。
加夫拉斯的事件+帕库拉的记者+吕美特的午后困境。不聊核电阴影,只说叙事技巧,本片有两点颇为出色。先是,道格拉斯的角色一度使事故性质出现二义性解读,到底是违规冒险正中要害,还是偏见驱使极端分子?再就是,被高层和同事排挤误解的状况下,老莱蒙的角色是否选择放弃?如不是,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这和中国没有半毛钱关系吗。
杰克莱蒙简方达飙戏看的过瘾。杰克莱蒙无愧凯文史派西的导师。剪辑很厉害。冷静又不冗余。控制室里噪音与死寂的对比剪辑印象深刻。小白脸道格拉斯做制片跑龙套
普通的小员工得罪大公司被追杀的片子,70年代风貌不明显,有80感。看不出狼犺的大胡子是麦道。同某短评一样觉得胡乱炒作、发掘噱头、惟恐天下不乱的记者才是社会重大乱源,可惜媒介一家亲的文艺作品总爱将之塑造成正面正义形象:不查都是邵飘萍,一查全是陈永洲。
电影本身只能说是一般。但手头正在读的《切尔诺贝利的午夜》一书中提到,负责现场处理切尔诺贝利事故的第二届政府委员会中,有一名苏联科学家先前刚看过这部美国电影,而他恰巧也是担心会发生最坏情况的那个人。现实中,甚至戈尔巴乔夫本人在切尔诺贝利事故发生很久之后,都信不过这个体系逐级上报来的讯息,费尽力气才搞清楚事情的真实状况。而美国人在电影里,却总是把新闻自由当作最后一道难以绕过的安全阀。剩下的,就都是历史了。
4- 七十年代阴谋论甚嚣尘上,此片不幸预言了上映不日即真实发生的三里岛核泄漏事故。悬疑线拉得紧凑,男女主贡献一流表演。无配乐,无观众,结尾紧得好,有余韵。疑惑在于基于虚拟的灾害逻辑链没交代清,只能看做一记模糊的警钟,敲给当局,敲给大公司,敲给盲目乐观和玩忽职守,也同样敲给新闻伦理。
影片内容与中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美国人居然把核事故命名为中国综合症,大意是形容核事故的灾难性后果,核泄漏严重到足以从美国穿透地球影响到中国。PS:需要重点标注的是:本片上映日期为1979-03-16,美国三里岛核事故发生日期为1979-03-28。
很地道的片子,题材、导演、剧本、表演都很赞,我说那个摄影的眼睛那么难看像道格拉斯,居然还真是他哈哈~~~
标题其实是美国人形容核泄漏威力的俗语,指污染能贯穿地球来到中国。这样一部讲记者正义感揭露事实真相的电影虽然剧情好猜,降低了惊悚悬疑感,但拍得扎实,剪辑也很有助推效果,最重要的是演员表现精彩啊!杰克莱蒙无愧大满贯影帝,在每一场戏都锋芒尽显,动作细节极见功力。简方达和道格拉斯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