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怀九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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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Ideal, by Art Tatum - Ben Webster Quartet

1987年，Woody Allen编导的又一部电影上映。这部国内常译作『情怀九月天』的《September》，改编自契诃夫著名剧作《万尼亚舅舅》，讲述了一段围绕某个中产家庭发生的，关于空虚与愧疚的故事。

14岁那年，由于无法忍受母亲Diane被她的时任男友殴打，故开枪将他击毙的Lane，从小被这件事情的阴影笼罩。步入中年仍旧孑然一身的她，在一次自杀未遂以后，搬到乡间的房子里休养了接近一年。她正计划卖掉这座房子，还清债务，到纽约开始新生活。

一周以前，母亲Diane及其男友Lloyd突然造访入住。同时间出入于这座房子的，还有Lane的三个朋友：这个夏天来作陪的人妻闺蜜Stephanie，单恋Lane的法语教师Howard，以及新近与Lane有过一夜温存、却并不爱Lane的房客Peter。

一个刮起暴风雨的晚上，所有人在停电的屋子里展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Peter受不住Stephanie的挑逗，向她表白自己无法遏止的爱意；掉过头来对Lane说暂时无法恋爱。Lloyd向Peter讲起自己对宇宙的畏惧，还有从Diane身上得到的活力。Diane独自玩着占卜板，向亡夫直言因枪击事件对Lane的愧疚。Howard趁着酒醉也再次向Lane坦露被她激起丧偶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暖，却被心仪Peter的Lane伤心拒绝。

翌日，Lane接待买家参观房子，撞见了Stephanie正与Peter接吻。Diane与Lloyd睡醒下楼，擅自决定不卖房子。崩溃的Lane气急败坏地说出了枪击事件的真相：开枪的是Diane，她只是遵照律师的安排顶罪。Diane尴尬中放弃对房子的争夺，决定搬离。其他人于是也悉数离开，剩下Stephanie帮Lane打点，但即将到来的九月里她也会离开，安慰Lane一切都会好的。

这次要介绍的爵士乐，是曾经在片中运用四次、甚至在台词中直接谈论的《My Ideal》。这首曲子是名垂爵士青史的钢琴大家Art Tatum与另一位萨克斯大师Ben Webster合作的珍品。作品被收录的专辑《Art Tatum - Ben Webster Quartet》于Art Tatum逝世的那一年，1956年录制；1958年首次发行后，又于1975年再次发行重新灌录的版本《The Tatum Group Masterpieces, Volume Eight》，可谓最为稀罕的经典碟片之一。

在安稳静谧的节奏中，Ben Webster的吹奏慵懒且轻柔。而在这背后，Art Tatum的琴声却掀起异样的波澜。他使用了他标志性的大跨度演奏风格。所谓大跨度演奏，即是演奏的前后音符在琴键上的跨度大，弹奏出的旋律自然也具有极为激烈的变化。Art Tatum在《My Ideal》中的演绎，是将他急速又准确的指法技巧，穿插在听似冷静施然的氛围中间。忽而紧张，忽而松弛，来往自如。

第一次响起《My Ideal》，是Stephanie在雨夜播起Peter给她的唱片，然后两人就着浪漫的音乐，一边大声回答Diane对音乐的疑问，一边小声交换秘密的情话。

第二次响起，是停电恢复，黑胶唱机重新运作，Lane跟Stephanie转述，Peter对她说暂时无法恋爱，两人日后可能还有机会。Stephanie明知是谎言却不戳破。

第三次响起，是雨夜翌日的白天，唱机播放了整首曲子，Lane带领买家参观房子，又跟Stephanie说其实自己还是放不下Peter。而Stephanie继续沉默。

第四次响起，是大家都离开了房子，只剩下Stephanie和Lane，前者又播起这段音乐，两人坐下展望几日后的九月，口里满是希望，面上挂着愁容。

寂若潭水的表面下暗流涌动，是这首歌，也是Stephanie，更是片中各色主角的实情写照。他们空虚的生活无比渴望被情感填满：Lloyd研究哲学，陷入理性的恐惧无法自拔；Howard思念亡妻，终日饮酒颓丧，Stephanie厌倦同丈夫生活，期盼证明自己的性魅力；Diane害怕衰老与死亡，嫉妒女儿的青春；Peter受困于上一段婚姻，亟待异性的安慰。

于是在空虚的策动下，Stephanie勾引了好友的心上人，Peter与房东发生关系而不想发展关系，Diane杀了自己男友让女儿顶包，Lloyd自欺欺人地纵容女友欺侮女儿。他们都来从Lane身上获取好处，连带伤害她一把，然后离开她。他们回忆起来也都心存愧疚，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惋惜过去不可重来。他们临别时更都鼓励她『忙起来吧，向前看吧，一切都会好的』。

《万尼亚舅舅》故事发生在九月，主人公万尼亚在九月过后的冬天仍将受着剥削压榨；《情怀九月天》故事则发生在八月，却如同片中角色的『忠告』，努力展望着九月。虽冬远未至，但于盛夏之末，人心亦不乏某种冰冷刺骨之寒。

《情怀九月天》是伍迪艾伦商业上最不成功的电影，也是目前为止伍迪艾伦所有电影中最平淡、最缺少戏剧性的一部。它甚至比严肃的《我心深处》更平淡，比无厘头的《仲夏夜喜剧》更无聊。它是一部具有契科夫小说风格的室内剧。原计划电影是在秋天前米亚法罗的乡村别墅内拍的，可是等到拍摄时已是初冬，于是伍迪艾伦只好在电影公司片场把《情怀九月天》拍成室内剧。

室内剧在电影形式上非常像戏剧，可这部电影最大的缺点就是缺少剧情电影那种强而有力的戏剧性。我个人观点认为，除了纪录片，故事电影的剧本核心一定要有强而有力的戏剧性，否则就会变成一部让人昏昏欲睡的叨逼叨电影。尤其在伍迪这样偏爱使用冗长台词呈现故事的电影里，这样的缺点尤为明显。《情牵九月天》的票房收入仅有48.6万美元，是伍迪艾伦票房最低的电影。故事缺少戏剧性，同时这部电影中所有人物的情绪又都被导演限制封印了，于是整部电影无限地趋近于可怕的死寂，艺术被无限地磨平了棱角，沦为了廉价的自以为是。

作为一般的观众而言，《情怀九月天》是没有什么观影价值的。但作为伍迪艾伦的粉丝，它极具伍迪导演电影的气质，是研究伍迪电影风格必不可少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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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中，物理学家劳埃德向作家彼得陈述了他的宇宙观，彼得又把它传达给史蒂芬妮:”宇宙是偶然的，道德上是中立的，而且具有无法想象的暴力。”

简单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是，宇宙的形成完全是偶然的，生命不存在必要的意义。宇宙道德上是中立的，并不存在神，即便有，它也不关心正义与邪恶。宇宙唯一的是真理是暴力，物种相食、战争、灾害等暴力是唯一真理。

典型的悲观主义，伍迪艾伦假借物理学家之口，向观众传达他的宇宙悲观主义世界观。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安妮霍尔》里，伍迪艾伦便假借象征自己童年的小男孩说出宇宙正在膨胀，所以一切都无意义这样的悲观虚无主义世界观观点。

婚外情、不伦之恋、三角恋等非主流爱情情结再次在电影中展现，这里不再赘述，伍迪的电影中。“出轨”是它不经意间永恒讨论的话题。

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史蒂芬妮和彼得的激情恋爱发生了。

在雨天里，最经典的感情爆发莫过于《赛末点》中的那段雨戏。

伍迪艾伦最喜欢的天气就是雨天。

“我总是在最阴沉的天气里拍摄外景，如果你看过我这些年所有的电影，就会发现从来没有阳光灿烂的时候，天永远是灰色的，你会觉得纽约像伦敦一样总是阴雨绵绵、我喜欢雨的感觉，单纯地觉得雨很美。”

“对于我来说，电影里只有下雨的时候是浪漫的，那种氛围太重要了。”

“雨营造了一种环境，在这种氛围下容易发生一些非常亲密的事情，比如坠入爱河，比如找到寄托。”

“如果你把阳光去掉，整个氛围就会变得更忧郁、私密，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袒露内心深处的感受。”--伍迪艾伦。

本片中最美、最浪漫的戏份就是电闪雷鸣下雨时，别墅停电，大伙在昏暗的灯光中，气氛逐渐浪漫、情绪化起来这段停电戏。这种浪漫的戏份令人陶醉回味，此段戏是本片唯一有价值的地方。

情牵九月天Woody 1987年的作品。2013年看过，当时完全不能理解中年危机的人令人乏味的苦闷。可能当做背景音乐过了一遍。

转眼已经五年过去，不得不说，看电影的时机太重要了。最近是沉得下心来的心境。

镜头始终在光影与远近切割中拉近推远，舒缓的Jazz，许多帧定格都像CarlVilhelmHolsoe的油画一样，散发着静谧淡雅，感受到的单单只是美。

老woody还是顽皮，这么可爱的小别墅，他不会让住在里面的人幸福。看过老woody的每一部片，就像你会知道你的猫什么时候会在你面前打滚一样，你已经猜到里面住着一群焦头烂额的中年人，带着他们怨妇式样的中产阶级空虚与愧疚，在亘古不变的多角关系中寻找的是自我。

这都是老woody的老把戏啦，没想到他打一开始就是这样，可以说是不忘初心了。

Mia Fallow，奇女子如她，美版蓝洁瑛，盛世美颜，穿上polish refugee一身look，真的完全可以和美没有关系。她神经脆弱的捂着嘴，用金花鼠嗓音说着口头禅”I don’t know.””I’m sorry”，对她总有一丝怜爱，是因为她的故事吗？还是因为她对自己的美从不骄恃。

直到片尾，镜头贪恋这座房子都还多过住在里面的人，它在房间的角落里流连忘返，据说这部片子的剧本原型是契科夫的《万尼亚舅舅》，整部片子是致敬伯格曼的《秋日奏鸣曲》。书读的少我是知道的，看来片子涉猎也乏善可陈。

80~90年代的片子都令我着迷，片子像是把当时的空气封存起来，通过很奇怪的方式把那个年代的味道重现，仿佛可以闻得到气味。

片中的每个人都不断的给自己调制饮料。影片的结尾，在一个夏末初秋的早晨，在厨房的餐桌旁，Stephanie给自己煮了一壶水泡茶，Lane边看报纸边记录纽约的租房信息。你仿佛能感觉到秋天空气里的微凉，日子就是在这种轻轻浅浅中蔓延开来。

这就是秋天，甜中带涩。未来不久就会有一些变化要发生，但是又那么不确定。感谢woody，将80年代的秋天封存在了这个温馨的田园小别墅。

The summer is over，而80年代的woody，在焦虑些什么呢？

伍迪艾伦一定很喜欢这间阳光灿烂色调温和的可爱小木屋，不然他怎忍心暂时抛下曼哈顿，把自己和众人放进四面围起不见天空的围墙里。谁会不喜欢这温馨背景呢，直到电影尾声时，我还是觉得这房子太美，贪婪的眼还有那么多流连。

一个完美的居所会让人更幸福吗？伍迪艾伦，那个眯缝着眼憋坏的小老头才不会让人过的舒服。张爱玲说，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我总觉得伍迪艾伦的人生观也与此大抵相似，不过他没有张爱玲那种东方的沉沦的美感，而是换成了美国人的坦白的饶舌。

母亲：一个被自己的美貌宠坏的女人，一辈子活的理直气壮，生命力旺盛的简直让人生气。
女儿：一个以为自己被伤害的比真正被伤害的程度更严重的自怜自爱的神经衰弱病人，她哭泣着说，我想生存。米亚法罗，没人比她更适合演这种脆弱病态令人即刻陷入不安的神经质角色，
好友：对自己的婚姻不堪其烦，要在别人的热爱里重新发现自己的价值，她痛苦的摇头，眨眼，用水杯抵住额头，徐娘半老，欲走还留，半推半就。
男人1号：她温暖，至关重要，在我睡着的时候不用想着夸克和光子
男人2号：我只想想自己，我再也不愿意为别人着想。
男人3号：拯救弱小这种责任感也可以让人上瘾。

没有人的生活不是一塌糊涂，即使是在最美好的房子里。乐观的人想住在这里，悲观的人想卖掉它，无论怎么折腾这房子，人生还是被另一种东西决定了，谁会相信米亚法罗扮演的那个伊恩在纽约的日子会过的更容易，他们每个人离开这房子的时候都没有带着解决方法，只不过是人生列车自然驶过的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