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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1986

爱情片法国1986

主演:玛丽·里维埃Amira ChemakhiSylvie RichezMaría Luisa GarcíaBasile Gervaise

导演:埃里克·侯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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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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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9-16 10:45

详细剧情

  夏天快要来临的时候,巴黎女子戴尔芬(玛丽·瑞莱 Marie Rivière 饰)却陷入了忧伤与烦闷中。刚刚和前男友结束恋爱关系,本来约好与她一同度假的女友也放了她鸽子。尽管其它许多好心的亲友邀请她一同度假,但是她却一一拒绝了。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度假计划,只有她看似要独身 一人困在巴黎过冗长的夏天。她寻寻觅觅,终日游荡在各处,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情人,但是所遇之人皆不能触动她心。在马赛海边,她听说了关于绿光的传说:谁能看到绿光,谁就能得到幸福。落寞的她打算返回巴黎,在车站,一个男子对着正在阅读小说《白痴》的她微笑,戴尔芬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她主动邀请男子去海边看日落。在灿烂的光辉中,男子对她表白,而她却固执地等到绿光才给出答案。  本片获得第43届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

长篇影评

1 ) 那个女孩带着人性的疏离

我爱侯麦。
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片子,开头我心里异常纳闷,这位是什么导演?剧情如此之絮叨,演员也是神经质的可怜。女主角在人群中都让人感觉格格不入的尴尬及落单。好象那个阶段的自己。
候麦表达的不就是我们的生活么,真实的可怕,可是那个童话中的结局又好的让人温暖:在绿光下,偎依在心爱的人身旁...
是不是所有善良的人都终会找到自己的幸福呢?

2 ) floating Delphine

版权说明:本文首发于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公众号,版权归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所有。

是否记得当餐桌上的一位男士把一盘花端到她的面前时的情景?Delphine先是心不在焉地抓起一朵白花(第一下甚至抓空了,第二下才堪堪抓到),但她没有停止抓的动作,于是白花掉落,她又捡到一片粉色的花瓣,把玩一二,重又丢开;当男士即将将盘子端开,她才瞥了一眼,重新拾起她一开始选择的小白花。她将花朵攒在指尖,梳理它的花瓣,又抚于掌心——这期间她一直反覆着那些无用的辩护,正如她反复捡起又丢开花朵——最后她仿佛终于意识到花朵的存在般,把目光游移开对话对象,将小花凑到鼻下,嗅一嗅花香:剪辑点在此刻忽然出现,她冗长又受到偏见的自我辩解戛然而止。

我们总是认为,是对话在主导侯麦的电影;但此刻我们恰恰发现是Delphine的身体语言引发了影像的变动;话语更像是随机浮游在镜头中的飞絮。相信许多喜爱侯麦的观众都有同感,即我们很难说清其影像魅力究竟的所在——他仿佛仅仅是普通地将日常“呈现”出来,但我们又深知这被呈现的一切定然非比寻常。除却人物那些令人心驰的喋喋不休,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反复把影片中不断无意经过的形象一一罗列:闪闪发光的南法海滩、树绿得目眩神迷、女孩熠熠生辉,在她们无限风情的美丽衣衫之中……而任何更进一步的组织似乎都无能为力。这些形象中隐藏的诗学,因依附于具体的物质而并不属于某种形式的抽象;然而它也远非是具体的——尽管分散在电影中一切具体的物质之中。为了阐明这种了无形迹的诗学,在此我们将侯麦的影像称为一种“身体”。

仿佛某种暗示早已形成,在侯麦的电影中,摄影机十分注意去捕捉人物繁琐的肢体动作。女孩们的身体语言是如此丰富且特殊,许多时候都有惊人的事发生:当她们吃东西的时候,有时吃的手势甚至超过了吃东西本身(她们会掰碎饼干,或者持续地咬一个早已吃完的红色果实残余在茎上的一点果肉);而当Delphine沿着一条绿荫小道散步,她会伸出手,像枝蔓一样抚摸周围的一切!事实是,在摄影机温柔耐心的等待下,女性身体的边界消失了:一方面,身体不断地向环境物延伸;另一方面,环境物被赋予某种“身体性”,它们好像被某具敏感的肉身纳入感知的范围一般,一个梅洛-庞蒂式的“知觉场”[1]。身体是没有界限的,它生成路边的花草、长椅,它甚至生成我们最重视的对话。影片中有一组奇异的镜头,Delphine回到巴黎后,与偶遇的女伴坐在街头露天咖啡馆闲谈,告诉她自己正在寻觅下一个地方。女伴含混地批评了一下巴黎的天气:她看向天空,做了一个相应的手势,« La... »(“这…”)——有趣的是,这只是闲谈中缺乏明确意向的一句应对之辞,在对话中如此不重要,然而一直坚守着人物的摄影机却在此时顺从着她的手和眼,即刻转向了巴黎云层密布的天空。这是我们将之称为某种“身体”的原因:侯麦的摄影机和人物之间是没有距离的,是切身的,日常性的影像构成人物本身,宛如一具“身体”——对于《绿光》而言,它最终构成的是一种“寻觅”和“游荡”的状态——影片中游荡的不仅仅是Delphine这个人物,是影像-物质流像一具身体一样在寻觅、游荡,因此实际上是影片中的物质流成为了另一位寻觅不休的Delphine。

我们都知道侯麦如何对待他的人物。在他所钟爱的各色“道德故事”中,人物却从未被道德判断。《绿光》中,侯麦无疑塑造了一个在现实中有些可悲的女孩,她如此孤单,却没有人爱她,然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矫揉敏感的性情所致……但侯麦通过影像,把这种“可悲”还原成了她内心流过的无数细微情感与可共情的意向,还原成“身体”——一种前价值的物质流。某种电影艺术在这里产生:影片中的所有人都轻视Delphine,但唯独在侯麦影像面前的观众无法做到这一点(只要不是心肠冷漠的观众),我们在影像中已经成为她寻寻觅觅的身体。类似的女性形象在侯麦的作品中并不罕见,无论是“放浪形骸”的女收藏家海蒂,还是带着一种乡愿的优雅的慕德,又或是《秋天的故事》中的女人们,她们似乎都带有易遭轻视的普遍印象;而当侯麦总是将“道德”还原成中立的情感与动机,这又与先前的普遍印象形成反差,使角色轻盈得像一句诗。我们很难客观地记住人物有哪些微妙的社会性道德过失,而是在她们丰富的、无限的形象中迷失。尽管她们是如此神秘,大部分时间我们实际上并不完全了解她们的想法;但当她们柔软的手随意地整理着头发或是滑落肩头的衣领,我们立即就能领会她们的情绪和动机——这就是身体性的共情。在这一层面上,侯麦是真正的人道主义者,仿佛是某种对他所钟爱的康德的道德观的诠释,“善的意志是唯一的善”,他是如此擅长通过其影像的切身性,将人物的真实从某种“不道德”的桎梏中自由地释解出来。

[1]“此精神之所以能够通达诸物之真理,只因这身体就好像是黏附于诸物之中的。”《探索知觉的世界:空间》梅洛-庞蒂

3 ) 侯麦偏爱摩羯女子

我原本对星座不感冒,因为《绿光》居然对此开始发生兴趣。

彻头彻尾完全讲摩羯座女子的电影,主演Marie Rivière本身也和剧中人一样是摩羯座,影片里头甚至还有两处煞有其事地谈及了星座与人性格命运的联系。
侯麦一贯擅长洞察人心,厉害到故事与现实叫人难分真假。
听说,原来他的创作源头之一就是与别人的谈话,特别是和他电影的主创人员,他的演员们之间的交流,然后在这许许多多的互动之中,结合他自己的想法,才写出一幕幕剧情。《绿光》本片编剧之列中也包含有Marie Rivière的大名。

看了《绿光》,就是惊奇于这世界上果真是有如此相似的人生,莫非真的性格决定命运,而星座研究是史上最强大的统计学成果?

有意思,即使摩羯座的人是那么地对自我失望,在人群中沉默不安,认为全世界也没人会真正能够关爱自己——仍然有侯麦无声耐心地关注着,并且加以细细地描画,这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故事说的是花都小秘Delphine临度假前被人放了鸽子,单身的她找不到旅伴又恐惧孤独地一个人上路,遂与女友一同返乡度假,朋友的家人平凡随和,不知怎的却让Delphine感觉自己愈加孤立怪异,朋友想帮助她找男伴也没能成功,于是悻悻地返回巴黎。
孤单的她又挂念起分手2年的男友,于是又想到去前男友的山中故居,但孤身一人游故地的感觉尤其凄凉,当日就逃回了巴黎。
长长的假期仍没有结束,Delphine第三次出发来到海边,她听到老人们谈论起稀有的绿光,记在心里。年轻的Delphine在海边也没有摆脱孤独,偶遇一瑞典女子,有两个男生上来搭讪,她又再次逃开。
终于假期将尽,在返家的车站因为手中书而结识一位陌生男子,对他有好感的Delphine与其结伴去海边,终于在他的陪伴下见到了绿光。

就是这么一个有点琐碎,絮絮叨叨的片子,结尾真是鼓舞人心,但是前半部的线索和细节对同是摩羯座的我来说真切到可怕。

比方她念念不忘分手的未婚夫,回顾以往尽怪罪自己不够好,每每接到他电话时,流露那种宁静、陶醉于柔情的口气
而好朋友怨她老是不快乐,却又不出去找人,她自怨自艾地说“没人会看上我”,接着又为自己找理由说“我心里还有他”
在乡下,孩子问她“你没有男朋友吗”,她不自在地撒谎说“我当然有阿,我有很多”
路上怪模样的男子对她说“您很美”,她一点没有欣喜,反而像受了侮辱一样怒诉对方
……
看《绿光》时,我们也会觉得Delphine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但是她有种奇异的悲观和不自信情愫——天地苍茫无人境地会让她想哭,艳阳高照包围在乐呵呵的度假人群中她依旧不快乐,甚至像是身穿盔甲般完全隔离在欢乐的人海之外;朋友的家人关注她令她浑身不自在,可与瑞典女孩一起时一旦被冷落她就越加一言不发,最后干脆逃走;总是认为自己不好不美,别人夸她也觉得不可信,但即使这样仍然对男人很挑剔。
直到最后,我们发现,如果有异性不那么咄咄逼人焦距在她身上,而是与她分享共同爱好或其他身外物,温柔地相待倒是能让她放松了下来。


我很喜欢绿光所代表的——作者没有说遇到绿光你就能找到幸福,他说的是绿光会让你“读懂自己”——读懂自己,认识自己,也理解周遭的人们,这才是一个人获取幸福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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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也想谈谈与《绿光》同处“喜剧与箴言”系列的电影《飞行员的妻子》。

同样由Marie Rivière主演,如果说《绿光》充满着关爱,那么《飞行员的妻子》则完全是揭露了摩羯女子的另一面劣根性。

Anne爱上有妇之夫的飞行员,恋爱过后,飞行员竟一去不回,Anne遂与比她年轻的Francois交往。一天,飞行员再次出现,被Francois撞见,于是展开一场跟踪游戏。

Anne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时,显得如此无私,即便对方曾不告而别有负于她,她依旧对他难舍难分。他清晨来临打搅她睡眠,也会令她觉得如置梦幻。

而面对自己不喜欢又勉强在一起的人时,摩羯女顿时会变得很可恶——那个Francois就是爱她而她不爱的人,Anne的态度就截然相反了。Francois无论外貌、职业都远不及飞行员,充其量是Anne空窗期的替代品(摩羯女是有点物质加势利的)。但是Francois是真正对Anne好的人:Anne家的水管坏了,他当成自己的事一样奔忙,Anne却还嫌他一直来打搅自己(真是冷酷无情)。Francois为能跟Anne多见面,甚至想把工作辞掉,Anne对此坚决反对,其实她是不想多跟Francois在一起,同时也不愿意担责任(挺自私的阿)。后来Francois真的生气了,Anne又虚假就为自己辩护,外加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

我觉得这其实也是摩羯座经常孤独无助的原因,明明很理性地看待世界,但是又顽固地坚持内心感受,既可以卑贱到任人宰割,也可以残忍到冷面对待关爱……真的,我们根本做不到左右逢源,甚至没办法说服自己忘掉该忘掉的,去爱值得爱的,所以还是孤单地一根筋下去活得比较心安。

4 ) 情感航标

情感故事里,常有昭示性质的物件。比如祖传的戒子玉坠,宝奁里的发簪珠链,风月明镜,好像必须劳什子们点头了,方可烛鉴真心,不至于雾失楼阁。

前些日子看电影《怎样做美国锦被》(How to Make an American Quilt),有一处细节,也是这调调,说一只乌鸦,飞过一桩又一桩,后面的女孩跟着跑,它每次停驻,都似有所指,直到,停在某年轻男子身边。而后者,就成了女孩子的未来老公。乌鸦点的人,才叫真命天子,仿佛它脚下,牵连月老红绳丘比特的箭头。换做东方传奇,大概不会选乌鸦作定情鸟,这是我一开始看有点好笑的地方。然而这电影的动人之处,其实大都并无确切的警示,祖母辈的女人们,年轻时候无一不犯过愚鲁的错误,失爱于人,身心痛绝,而她们无一例外坚守自己的感情,并将回忆绣入小儿的嫁妆,一个格子讲一个故事,不依赖对象中的男人,全然是对真情的珍视。错爱之后,也能柔柔韧韧维护一生,再传承下去,这就是爱的教诲了。

艾里克.候麦(Eric Rohmer)执导的《绿光》(Le Rayon Vert)的情感航标更加浪漫些。是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抹碧霞。它的蓝本传说取自凡尔纳的同名小说,倘使谁有幸望见绿光,谁便不执迷,目力清晰,能透过假面与谎言,洞悉真挚感情。原书写段这苏格兰Vielle Légende,十二万分唯美:...C'est que ce rayon a pour vertu de faire que celui qui l'a vu ne plus se tromper dans les choses de sentiments; c'est que son apparition détruit illusions et mensonges;c'est que celui qui a été assez heureux pour l'apercevoir une fois, voit clair son coeur et dans celui des autres. 候麦在电影里,组织一拨老太太和位老先生,通过他们的议论,基本上复制了这种说法。

我和剧中人差不多,对凡尔纳并不太感冒。然而绿光故事,却有其别开生面的地方。女主角的监护人,是一对类乎丁丁历险记的杜邦杜朋的老者,又或者用凡尔纳自己的话,与狄更斯双城记中心有灵犀的二绅士差不多。他们家道殷实,老来守护着坎贝尔小姐,忙忙叨叨便设计着她的如意郎君。这两人同声同气,一唱一和,是相当打趣的。不过伊莲娜.坎贝尔小姐正如所有顺遂貌美的年轻女子,性格上不太乖驯,和老头子们打哈哈,背地里自成想法。她以观测绿光为结婚前提,拖着两老开始了一次原定短暂的旅程。一朵浮云、一座岛、一带山、一影孤帆,都成为他们的阻碍,观测点一而再兜转。而小女生也面临着在老先生钦定的富贵学院男与她偶遇的飘摇艺术男之间取舍。写回路数上的冒险,每一次又必定看不到绿光,故事就不是很好玩了。

相比起来,候麦其实没有这么执着。这个绿光的提法,在电影后半程才出现,女主角德尔芬的游踪心事,也基本上没有点到它。然而我不得不说,与其说候麦是个导演,毋宁说他更像文学家,纪录片一样淡淡流水帐,最后还是牵着某种悬念,德尔芬遇到真爱没有?她会不会看到绿光?候麦在关节处留给观者惊鸿一瞥随即戛然而止,其震撼效果,绝不输死命煽情的大片。

候麦取材的时点,是一年一度的度假季节,所谓la morte saison(空城季)。这时候的巴黎人,倾城出动,度假观光。故事里的德尔芬,恰值感情空窗期,游移不定,应该回守未婚夫,还是另辟恋情。茱莉亚.切尔德在《我的法兰西岁月》(My Life in France)写了一段关于空城季的精彩描述,她去尼古拉连锁店买酒,唯见送货人看店,后者一面还朗朗练习戏剧角色,他旁边的看门人,早二十多年曾在旺多姆广场的高档时装店做裁缝。二人唏嘘拉辛、莫里哀等喜剧的黄金时代一去不返。茱莉亚便感叹,你在巴黎,可以同任何人聊文学音乐建筑。候麦部分映证了这点 --如果他不是特别阳春白雪的话,他似乎很随意地就摆在那里一群读过绿光并笃信它的读者,就像他可以从吃素,让德尔芬升华到性格解读上。这些台词中的光华,闲碎地铺落一地,你能感受即使谈一段没有对象的爱情,他也非常镇定。

绿光里的巴黎,才是德尔芬小憩的中转站。她不断离开,行程面壁,哭得梨花带雨,然后又返回,因为新的理由再次出发。茫茫然似乎毫无头绪,也尽量避免在陌生追求者前暴露自己。她不像着急把自己嫁掉,更多是难觅知音,以及自怜自伤。这慌心假期的煎熬,一幕幕被拉长,直至,那个关乎绿光的传说,那点早已不寄望的小梦幻。这可能是每个女人一生之中必经的哪怕瞬间考量。德尔芬有点矫,不过也无非现实的重笔。

看那肉乎乎的海滩,人影攒动,所有人跟所有人都共识语言,嬉笑闹嚣。唯独德尔芬一人静静一旁,真个是,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再美的风景,独自凭栏,也不过关河冷落了。而所有人,他们如何遇上所有人?是领悟绿光深碧的灵感,还是纯粹布朗偶然?我的想法,仍倾向后者,估计候麦也是,否则不必如此拉长一个人孤峭的寂寞。寂寞才是人生的主旋律。

大多数情感因缘的起点,好像都是没什么起承转合的无序事件,咂摸回味时,才被赋予神谕;而观瞻绿光,你需要如洗澄空、以及一双专注的非色弱眼睛。后者可不可以关照前者,它们哪一个更珍稀呢?廿年回望,当期待也变成昨日传奇,这些关于情感航标的揣测,最终也将归拢于暮色的寂寥。

博文链接: http://ciyunw.blogbus.com/logs/54860900.html

5 ) 《绿光》电影剧本

《绿光》电影剧本

文/(法国)艾·罗麦尔
译/单万里

啊,愿心心相印的时刻早日来临!
———兰波

片头字幕伴以中音提琴演奏的忧伤淡雅的乐曲,字幕终了,音乐渐隐。
白色衬底上现出手写体字幕:

七月二日 星期一

大街,外景,白天
一座用方形石块建筑的楼房,四周绿树环绕,楼前的街道上车流不息。

办公室,内景,白天
办公室里全是现代化办公设备,桌子上摆放着纸张、卷宗、工作台灯等等。有两名女秘书,身穿玫瑰色衣衫的少妇名叫西尔维,她手里拿着一本小册子———可能是旅行社的导游手册之类。另一位朝她转过身来,两人在聊天。不过,她们的对话听不太清楚。
西尔维:你不觉得这时候太热了吗?
另一女秘书:你是说八月?
西尔维:对。
另一女秘书:噢,不!还可以忍受,跟开罗比起来这算不了什么……(西尔维放下手中的小册子)不,我是想说,你只要提前两三个星期给我打电话就行,只要……
电话铃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她拿起听筒,西尔维转过身去打字。
另一女秘书:喂!……你好……在,请稍候,(她转身叫道),德尔菲娜,找你的!
德尔菲娜(画外):来了!
这第三位出场的年轻姑娘叫德尔菲娜,她身穿青色素花短裙,腰间系一件羊毛衫。打字的女秘书把信从打字机滚轴里抽出来,继续同另一位女秘书聊天。
德尔菲娜(对另一女秘书):谢谢你!(随后拿起听筒)喂!……啊,你好!怎么样啊?噢,好极了!你高兴吗?……好吧,三个人都去更方便些……你想对我说什么?……不,可你不带我去是吗?不行,噢!……不,可是两个星期的假期我觉得太难熬了!……你想让我怎么办?……是真的……不,我觉得这太难熬。对不起,好吧,再见(挂上电话)。

大街,外景,白天
德尔菲娜背着包沿街走着。一群行人在十字路口等著过马路,德尔菲娜也在其中。过了马路之后,她继续沿街走去,街旁的楼房高耸挺拨,与刚才那座办公楼的风格截然不同。画而在此定格,两外传来街上的嘈杂声。
插入白色衬底的手写体字幕(同第一幅一样,后同):

七月三日 星期二

加利亚拉博物馆,外景,白天
博物馆前的公园。画外传来鸟鸣声和远处乌路上的喧嚣。
一位姑娘坐在石椅上看书,穿着红鞋,玫瑰色短裙和无袖白色上衣。她个子不高,棕色皮肤,稍胖,名叫玛努拉。
旁边的另一条石椅上躺着一位身着黑牛仔裤,玫瑰色T恤衫的陌生姑娘。
又一条石椅上有一位妇人,包放在身边,双腿前伸,在晒太阳。
公园里的长木凳,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上面聊天。
透过公园的铁栅栏可以看到远处的大街。德尔菲娜从林荫道上走来,她身穿白衬衫,外面套着红毛衣。她从小门进来,理一理被风吹到脸上的头发,这是她常做的动作,她停下来,目光在寻找着什么。
玛努拉还是坐在石椅上看书。德尔菲娜来到她的面前。
德尔菲娜:玛努拉!
玛努拉:你好!德尔菲娜。(她们互吻问候)怎么样?
德尔菲娜:我眼睛疼。(她看着周围)你不想到别处走走吗?我眼睛疼,那儿(指着树荫下)……
她们刚好站在太阳下……画外传来马路上车辆的噪音。
玛努拉:好吧!
德尔菲娜:对不起。不过我们可以到那边的树荫下去。
玛努拉拿起石椅上的包,她们朝树荫下走去。
公园里的一条长廊;左边有一座古典风格的塑像;远处的一扇大落地窗前还有一座。德尔菲娜坐到墙角下的石阶上。这时,依然听到鸟鸣声和汽车的噪音。
玛努拉靠着一根柱子站着看书,一只手里拿着块绿手帕。
一个孩子跑过来。
玛努拉瞥了一眼德尔菲娜,合上书。
玛努拉:你怎么啦,德尔菲娜?
说着朝她走去。
德尔菲娜依然坐在墙角下的石阶上。
玛努拉(画外):还不行吗?
德尔菲娜(揉着眼睛):还不行。
玛努拉紧挨着德尔菲娜坐下。
玛努拉:你出什么事儿啦?
德尔菲娜:你知道嘛,卡洛琳娜昨天晚上告诉我,她不和我一起去度假了!
玛努拉(看着她,平静地):唉,那你怎么办呢?
德尔菲娜:嗯,……我也不知道。
玛努拉:你和别人一起去呢?
德尔菲娜:不行。我不和别人一起去。是的,我不和别人一起去。
玛努拉:不过,你总会找到个伴儿的。
德尔菲娜:从现在开始,两个星期之内吗?……
从公园里可以望到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几个小孩子在公园里玩耍。树木,廊柱。
德尔菲娜(画外):……你疯啦!
玛努拉:两星期,两星期之内……当然啦,你总会找到个伴的,而且是在两星期以内!
德尔菲娜:谁呀?什么样的人?
玛努拉(看着德尔菲娜):我不知道。
德尔菲娜:好吧!你和别人一起去吧!
玛努拉:我跟安托万一起去……听着,有个家伙肯定想跟你一块儿去。
德尔菲娜:谁呀?
玛努拉(站起身):他建议你到一间大房子里去度假……
德尔菲娜(笑着):是谁呀?
玛努拉:拉乌尔。
她把脚放到德尔菲娜身旁的石阶上。
德尔菲娜:拉乌尔?你这坏蛋!你昏了头了!拉乌尔!
玛努拉(一只手放在抬起的膝上,另一只手搭在腰间):听着,拉乌尔还是挺迷人的……好啦!你们两个人去吧!
德尔菲娜:哎,真难受!一个人去度假!
玛努拉(摆弄德尔菲娜一绺头发):喂,你在那儿会遇到不少人的。
德尔菲娜:那儿是哪儿?不,我不知道,……你也不想想。
玛努拉掸去德尔菲娜肩上的尘土,把脚从石阶上拿下来。
玛努拉(困惑地):我不知道……
她绕到德尔菲娜的另一侧,来到那座大理石像前,坐在塑像的底坐上。
玛努拉:你可以到我奶奶家去,在西班牙!
德尔菲娜:这倒是个好主意!
玛努拉:别笑了,听着,她在海边有座大房子。可以租给你一间。
德尔菲娜(画外):在哪个城市?
冯努拉:在一个小村庄里。
德尔菲娜〔画外):我还得好好想想!一个人去西班牙……
玛努拉来到廊柱前站住。
玛努拉:你不会是一个人的。那儿到处都是旅游的人。
德尔菲娜:我可不是个爱冒险的人!
玛努拉:说的就是!今年你就去试试!
她朝塑像转过身,塑像雕刻的是一位健壮的男子从地上拿起犁铧。
玛努拉(画外):你看见这位了吗?(她朝塑像的右边走去,笑着)他肯定讨你喜欢!他很英俊。(雕像的双腿)他有点脏,不错,不过他可真是漂亮极了(塑像的腰部和上身)!你瞧这健美的小腿(用手敲打他的小腿)!
玛努拉微笑着朝右边走去,手里拿着书。

七月四日 星期三

郊区火车,内/外景,白天
德尔菲娜坐在火车里,望着窗外飞逝的郊区景色,远处可以看到塞纳河。行驶的车轮声。

郊区住房,外景,白天
郊区的一座住房,墙边长着一排玫瑰。院子里有一张桌子。铺着绿色桌布,四个人正围着桌子坐吃午饭,气氛很愉快。其中有德尔菲娜,维吉妮,还有一个叫勒内的小伙子,他旁边是位老爷爷,戴着鸭舌帽。
维吉妮:你想要桔子汁吗?爷爷?
她一边向,一边和德尔菲娜一起吃小红萝卜。
德尔菲娜:真够奇怪的,是不是?
老爷爷(画外):怎么啦?
德尔菲娜:都八月了,天还这样,真奇怪。
老爷爷:是啊,天不太热。
老爷爷面前摆着一盘生菜,一瓶桔子汁,几只杯子。他个儿不高,人很热心,戴眼镜。
德尔菲娜(画外):您,您假期里做什么呀?
老爷爷:我?我什么也不干。我靠养老金过日子(看着左边的德尔菲娜)。我退休了!(画外笑声)做些家务活,这就是我要做的事儿!
德尔菲娜(勉强笑笑):我是想说,您呆在巴黎,从不到别的地方去吗?
老爷爷:从来不去,从不去!
他朝左边转过身来,看着德尔菲娜。院墙后面传来一阵摩托车驶过的声音。
老爷爷:以前,我出去过两个月,到过汝拉山区。我还去过弗西勒山口和法国同瑞士交界的地方。
德尔菲娜(画外):您八月份常呆在巴黎吗?
老爷爷:噢,您知道,我很晚才度假,因为我工作太忙。
德尔菲娜(画外):啊,是这样……
老爷爷:我第一次看到大海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六十岁了!
德尔菲娜:是吗!
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笑了笑。德尔菲娜还在吃小红萝卜。
老爷爷:是啊,是啊,是啊……!度假!并不是人人都有份儿。当你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干活时……(维古妮也在吃小红萝卜)我是开出租车的。是啊,你们知道,想度两个月的假,那是不可能的……
德尔菲娜(叹口气):是啊……
老爷爷(画外):于是,我就到一个人家里去度假,他……他那时住在乡下。我就照管牲口。我照管牲口,还有他的小菜园。我,我在那儿呆了整整两个月。
勒内(画外):你喜欢山吗?
老爷爷:不,我不喜欢山。
勒内(画外):你为啥不喜欢山呢?
老爷爷:因为我更喜欢在巴黎开车!(用手比划着崎岖的山路)那些沟沟坎坎的,我害怕!
勒内(画外):你是巴黎人,还是……
老爷爷: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巴黎人!
勒内:在巴黎真不错。
老爷爷(画外):在巴黎的确不错,在这儿散步简直舒服极了!有大公园……
德尔菲哪(画外):不是!这儿没有……没有大自然,没有大海!
老爷爷:大自然?是啊,没有大海。可是这儿有塞纳河呀,都是一码事儿。
德尔菲娜(画外):啊,这可不够!
老爷爷:当然够了!
德尔菲娜(画外):塞纳河,我觉得它有点……
老爷爷:你想让我到海边去干什么呢?海水一没过脚脖子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害怕,我不会游泳,所以……
众人的笑声。

七月五日 星期四

郊区街道,外景,白天
一条空无人迹的街道,两旁绿树成荫。德尔菲娜沿人行道走着,她穿条浅色裙子,裙边在微风中飘摆,手里拿件毛衣。

克洛德和多米尼克家,内景,白天
德尔菲娜坐在一把椅子上,膝上坐着一个小女孩———拉提丝娅。德尔菲娜的一只手放在旁边的家具上,另一只手轻抚小女孩的面颊,小女孩身穿白上衣,天蓝色小裙子。德尔菲娜和刚才在街上穿的一样。她整理一下衣服,向左边看着。画外传来一个婴孩高兴的叫声。
德尔菲娜:那夏天呢?
克洛德(画外):夏天,嗯……
克洛德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长沙发上,身穿牛仔裤,蓝球鞋,白色T恤衫。他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又放在左腿上。他妻子多米尼克坐在他右边的椅子上,身穿白色长裙,外套一件羊毛开衫,膝上坐着个婴儿———阿拉利克,小孩一边玩空杯子,一边高兴地叫着,叫声有时盖过大人们的谈话声。
克洛德:……有时下雨,不过还是挺舒服的。总之,我们要去那儿,因为阿拉利克很喜欢那儿。他不太喜欢很热的地方。我们就去……不太热的地方。
多米尼克(她的话被孩子的叫声盖过):……没有位子了。
德尔菲娜(画外):可是你们怎么去呢?你们住哪儿?
多米尼克:我们住在帐篷里。
德尔菲娜(画外):你不怕那儿老下雨?
多米尼克:要是下雨的话,我们就到一家叫“床和早餐”的旅店去住。要不然……不,那儿也不是天天都下雨!我们七八月份去,我也说不准,伊莎贝尔……她知道,她(朝左边看去,伊莎贝尔是个小姑娘,身穿玫瑰色背带裤,白衬衫,坐在米黄色沙发上)比我更清楚……那儿不怎么下雨。我们以前是七月份去的,天气很好。要是走运的话,也会赶上好天气!
多米尼克膝上的婴儿高兴地叫着,把空杯子递给妈妈。他是在要水喝!房间里的一面墙边放着几只摆满了书的书架。从挂着窗帘的窗子向外望去,天还没黑。
德尔菲娜(画外):这么说,你去那儿住,只要带上帐篷和一些必需品就行了,是吗?
多米尼克:为什么?
克洛德:因为在那边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支帐篷。这跟在法国不一样,法国没有野营的地盘。反正是差不多没有(用手比划着起状的山峦)。就像去西海岸,总有些小块的野地。可以在那儿宿营,挺不错的。
德尔菲娜(画外):当地人热情吗?他们能给你们……我是说,当你们要支帐篷时,会不会需要占人家的地方?
克洛德:那得征得农民的允许,除非他不在家。或者问问别人,然后……
德尔菲娜(画外):那些人热情吗?
克洛德:热情,很热情,没问题。
多米尼克:他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克洛德:是的,我们有那边的地址和其他一切东西,应有尽有。
多米尼克:他知道的多着呢。那么,你可以(德尔菲娜从大吵大闹的小孩手中拿过杯子,用另一只手往杯子里倒水)到这家或那家去,总有人能……
克洛德:我们差不多哪儿都有认识的人。再说还有伊莎贝尔!
多米尼克:还有伊莎贝尔,对呀!
他们朝坐在左边沙发上的伊莎贝尔看去,小姑娘笑着摇摇头。
克洛德(画外):这并不最最有意思的,是不是?都柏林?
画外,笑声,小女孩笑得喘不过气来,德尔菲娜摆弄着挂在小女孩脖子上的纪念章。
德尔菲娜:你呢?小家伙,你愿意去那儿玩吗?
拉提丝娅:愿意!
德尔菲娜(整理弄乱了的项链):你去过爱尔兰了吗?还没有?
拉提丝娅:还没有。
德尔菲娜:你想去外国吗?
拉提丝娅:不,不想去。
德尔菲娜:是这样的,是去外国,去爱尔兰。我的意思是,爱尔兰就是外国。
她拽拽滑到肩头的毛衣。
拉丝提娅:不,我不想去外国。
德尔菲娜:可你为什么喜欢去爱尔兰呢?
拉提丝娅:因为那是个美丽的国家。
德尔菲娜:你怎么知道那是个美丽的国家呢?
拉提丝娅:因为……因为伊莎贝尔,跟我说过。
德尔菲娜:啊,是伊莎贝尔跟你说的。那儿没完没了地下雨,你不怕吗?
拉提丝娅:不怕!
伊莎贝尔(画外):嘿,德尔菲娜,你为什么今年夏天不到都柏林来看我们?妈妈来看过我们,克洛德和多米尼克也会去看我们的。家里只剩下你了。
德尔菲娜把一根黄色的羽毛放到小拉提丝娅的下巴上逗痒痒玩儿。
德尔菲娜:这我知道。可……夏天,我也说不淮,我想去炎热的地方,换换环境。我想换个太阳!这并不是因为你们。我会去的。我以后会去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叹口气)。八月份,我真想去看看大海(用羽毛拂着自己的脸,拉提丝娅从她手中拿过羽毛),洗海水操,把皮肤晒成棕色,这一切,嗯,小家伙?
她抚着小女孩的头发。
拉提丝娅:对。
德尔菲娜:要是你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我想说,我……
拉提丝娅:是,我,喜欢爱尔兰。
德尔菲娜:你想去那儿吗?
拉提丝娅:想去。
德尔菲娜:好吧,有一天我也会去的……不过……不会马上去。反正,我得给让·皮埃尔打个电话,再说吧。

大街,外景,白天
德尔菲娜沿着便道走来。肩上搭着件羊毛开衫。画外传来汽车的噪音。她来到红绿灯前的一根绿杆子旁边。她继续在便道上走着,然后停下来,低头看……(中提琴演奏的乐曲,画外)。
地面上有一张绿色扑克牌,德尔菲娜拾起这张扑克牌,翻过来,是一张黑桃Q,她又将牌放在地上。
她用手捋捋头发,走了。还想着那张扔在马路上的黑桃Q。音乐止。

七月六日 星期五

德尔菲娜的卧室,内景,白天
卧室里的床稍显凌乱,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街角的大楼,窗台上有一盆花。衣服挂在衣架上。画外传来马路上的喧闹声。
透过小厨房的门看到:平底锅、咖啡壶……
电话铃响了。
德尔菲娜穿着短裤的双腿。她从窗户上跳到小阳台上,关好窗户。左边墙上挂着一把扇子,地上铺着地毯,摆着一盆花。
她光着脚来到电话机旁坐在地毯上,拿起听筒。
德尔菲娜:喂?……啊,让·皮埃尔,你好!……好,谢谢你打电话来。……是啊,我想问问你我能不能去安迪伯斯,有些……啊!我原以为你还在山上呢!……为了她的东西,这不好吗,嗯……我(叹气)噢,还行……对……噢,多谢了!一个人去普拉涅,你说的倒好!你瞧不起我还是怎么?不,我本该去希腊,没去成。算了吧!……我也不知道,也许跟巴比一块儿去爱尔兰……你呢?你去吗?不过一般来说,你是不会去的……

七月八日 星期日

郊区街道,外景,白天
小花园前的便道上停着一排汽车,后景是郊区宿舍。德尔菲娜朝一根电线杆走去,她穿着一件红上衣,米黄短裤,来到电线杆旁停下,看贴在上面的广告。电线杆后面是一排栅栏,上面缠满了长青藤。
广告上写着:

法国———魁北克同业人员发展联合会。欲同其成员及社会各界重建联系。本联合会从事轻松的,以口头为主、益于身心健康的工作。现吸收通晓瑜伽,轻松体操,自然舞蹈,高丽放松疗法及所有新型治疗的人士为成员,旨在使所有想改变及改善生活的人从中获益。欢迎团体及个人前来报名。联系人:雅克·曼恩,玛丽·德·克里希(盖章)。

德尔菲娜看完广告向右边走去。音乐渐隐。

郊区房舍,外景,白天
大门朝向马路,房屋前的一座小花园,四周绿树掩映。玛努拉坐在花园里的桌子旁,膝上蹲着一只黑猫。她的胸罩带子滑到了肩膀上。右边,桌子上摆着茶壶,盛着糕点的盘子等等。后景是一座房子。玛努拉抚摸着猫。
贝阿特丽丝〔画外):我,我自己去了佛罗伦萨……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德尔菲娜坐在她左边,穿件自色无袖上衣,嘴里嚼着什么东西。贝阿特丽丝在她右边,穿件灯笼袖红裙子,她双臂交叉放在桌子上。
德尔菲娜:因为我愿意这样。
弗朗索瓦兹,红棕色的头发上戴着条绿色发带,穿绿色毛衣。她身后的一根绳子上晒着衣物,正端着碗在喝水。
德尔菲娜(画外):我不想自己去!我己经这样做过一次,我不喜欢这样!
贝阿特丽丝(画外):可是,一个人去旅游还是挺有意思的!
德尔菲娜:你是开玩笑还是怎么的?我已经这样做过一次。我去过尼斯,可我觉得这有点……有点太不人道。
贝阿特丽丝(画外):我跟你说,这样才容易结识人呢!
德尔菲娜:不,我一个人也没结识。
玛努拉(画外):是嘛,可我,就是这么认识安托万的。
德尔菲娜叹了口气。
贝阿特丽丝(画外):那,在巴黎,你认识的人多吗?
德尔菲娜:不太多。
贝阿特丽丝(画外):难道你不想认识些人吗?
德尔菲娜(嚼李子干):当然想了。
贝阿特丽丝:你为什么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参加集体度假呢?
德尔菲娜(画外):你疯了!
贝阿特丽丝:怎么啦?
德尔菲娜(画外):行了!贝阿特丽丝!
贝阿特丽丝:你有成见?集体旅游有什么妨碍你的?
德尔菲娜(画外):你是不是不正常啊?你是想欺负人还是怎么的?妈的,我刚跟你说过……
贝阿特丽丝:我没欺负你呀,听着,一定要想办法解决你的孤独!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德尔菲娜(画外):听着,不要开始……
贝阿特丽丝:人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
德尔菲娜(她的话有一部分被贝阿特丽丝的话盖过):……找到解决办法……
贝阿特丽丝:你看看自己,你是多么忧郁!
德尔菲娜(画外):不,我可不忧郁!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贝阿特丽丝:不,你很忧郁!
德尔菲娜(画外):我,我感觉很好。不忧郁,我不忧郁。
弗朗索瓦兹坐在左边,裸露着肩膀,一只公鸡在啼叫,她笑了。
贝阿特丽丝:不管怎么说,你是孤独的。
德尔菲娜(画外):那又怎么样?我想说,我想说你为什么开玩笑?真好玩儿!
弗朗索瓦兹噘着嘴。
贝阿特丽丝:你觉得独自一人挺有趣儿,是不是?
德尔菲娜:我倒没觉得有趣,反正我不会去集体度假!或者和……和开始一样!
贝阿特丽丝:当然啦!得活动活动!
玛努拉神情严肃,仍在抚弄那只猫。
德尔菲娜:行了,别再给我……
贝阿特丽丝:你心里明白,这是真的!我也有过跟你一样的时候,一点都不愿动,我也很优郁。真可怕……可怕!我知道这样也可以生活下去,但必须从中解脱出来!我们,这么多朋友,都会帮助你的!
德尔菲娜生气了,手插在头发里。玛努拉拿着茶壶,弗朗素瓦兹的手放在桌上。
德尔菲娜:别说得跟真事儿似的,我不忧郁,一切都好!……
贝阿特丽丝(画外):就得这样才能把你治好!
德尔菲娜:可你不了解我,不了解我!
贝阿特丽丝(画外):我不了解你,可我看见你了!
德尔菲娜:你看见我什么了?你看见我在哪儿,你来看我只待五分钟……你不了解我!你说什么呢?你评论事情……
贝阿特丽丝:就是这样的嘛,我们以前在一起说过了。你不太好动。
德尔菲娜:别人说得太少了。都是你在没完没了地说。
贝阿特丽丝:啊!是啊,有些人是要说些话来表白自己。
德尔菲娜:不,我有好多事要说。
贝阿特丽丝:好啊,说吧!
德尔菲娜:我有好多事要说,可我不说。我想说,这并不是说……
贝阿特丽丝(猛然地):说吧!我们想听你说!(用勺子敲击着桌子)我们都听着呢,说吧……
弗朗索瓦兹拿起碗又放下。
贝阿特丽丝:我可不狠心,我是为你好。不过有时,有时得用粗暴的态度对待某人……我不知道,难道你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就从没教导过你……
德尔菲娜(越来越生气,为难地):她疯了!好狠心!她干嘛跟我说这些?这么直率?
贝阿特丽丝:好吧,我承认,我疯了,我心狠……
德尔菲娜:我父母是怎么把我养大的?我想说……
贝阿特丽丝:要想前进就必须有对立面。
德尔菲娜:等五分钟!我一切正常!好,我现在是有一点儿孤独(她看着贝阿特丽丝),可我想说,我并不完全感到孤独,我不是个完全孤独的女孩。我的生活中有一个人,嗯,要是这时见不到他,那我会很痛苦的。你们没什么可说的!
贝阿特丽丝:好吧!同意!不过,我并不知道你的生活中也有一个人。我看到你总是这个样子,就想要是你多活动些,多做些事情就好了!我是为朋友好里常常是态度粗暴。(德尔菲娜嘲笑)有时,我是这样,有时比这还厉害呢!我甚至会给女伴一个耳光,为的是跟她开玩笑!(玛努拉握着德尔菲娜的手,眼含热泪)为的是让她停下来!
德尔菲娜:是啊,你和我不一样!
贝阿特丽丝:是的,你也,你也跟我不一样,这样生活才有意思。
德尔菲娜:没错,可你,你总在我耳边大喊大叫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摆脱!
贝阿特丽丝:不能再这样死气沉沉了!
玛努拉仍在抚弄猫,在想事。
玛努拉:听我说,德尔菲娜,你现在和让·皮埃尔已经吹了。要么你就再结识别人,要么就在对往事的回忆中过一辈子。你不想再认识什么人吗?
德尔菲娜:我希望再认识一个人!
玛努拉(画外):可以看看你的星座。可以……好吧,听着,我要让神灵开口讲话,今晚就去向他们,我要改变运气。
德尔菲娜:为了找到小伙子,改变运气,我还从没试过!不过,可以试试!
弗朗索瓦兹笑咪咪的,她前面放着茶壶。
玛努拉:但一定要相信一件事,要是你不信……
德尔菲娜:我信,我信,我信……我信,我信,对于这样降临的事情,这样的事本身,(有些夸张地)爱情方面的事……
玛努拉:你不信,我是说,你迷信吗?你相信运气,可你不信扑克牌,你不信星座,什么也不信?
德尔菲娜(画外):我,我相信个人的迷信。我可以相信一件事,可以相信扑克牌,街上常见的大家玩的小扑克牌。我,我在街上看见过扑克牌。
贝阿特丽丝:你经常看见吗?
德尔菲娜:看见过儿次,都是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我走着,发现一张牌,而且每次都意味着什么。有一次我去姐姐家,看见人行道上有一张黑桃Q。黑桃Q,是不吉利的。
玛努拉(画外):噢,真是!
德尔菲娜(摆弄她脚上穿的凉鞋):你懂其中的含义吗?
玛努拉(画外):懂一些。
德尔菲娜:那么你看,在我去姐姐家的路上……(玛努拉坐在一张小园桌旁,桌上铺着白桌布,上面放着一顶白色的帽子。画外)我被一张牌……一张绿色的牌吸引住了!更奇怪的是,我遇到过一个通灵者,他是我的一个朋友,(玛努拉笑着拿一张报纸,随手翻阅,画外)他告诉我说,绿色将是我今年的本命颜色。真是太奇怪了,因为从那以后,也许是我过于注意的缘故,总碰到绿色的小东西。你知道,我在去姐姐家的路上看见了什么?一张绿色的小卡片,在一根绿色的杆子旁边,而我呢了又刚好穿着绿色衣服。
玛努拉(画外):好啊,要是这样的话,你将要找到的,肯定是个小绿人!
贝阿特丽丝:不,但这是象征着希望的颜色!
弗朗索瓦兹:噢,今年肯定万事顺利!
贝阿特丽丝:喂,把报纸递给我。(玛努位将报纸递给她;德尔菲娜胳搏放在桌上,手托着腮,贝阿特丽丝看报)啊,你的星座是天牛座。(念报)“不愿轻信别人,一直等待所谓的白马王子,永远孤独,这会使您消沉。”
德尔菲娜:(低声地)唉……
贝阿特丽丝:(接着念报):多么可怕的恶性循环!可是这样才能对付你们的……(故意地)这种固执性格?
德尔菲娜:可我并不固执,而是生活对我太苛刻了!这是真的,是真的……
贝阿特丽丝把报递给玛努拉。
黑猫从房顶上走过,身影在墙上移动,镜头跟拍。画外,姑娘们继续聊天儿。声音若隐若现。
一个女孩(画外):他是棕色皮肤,碧绿色的眼睛(画外传来钟声)。人们过完一个节日又接着一个节日……
德尔菲娜坐在水泥台阶上,冲着房门口,臂肘支在膝上,手托着腮。画外,女孩们的笑声。
弗朗索瓦兹、玛努拉和贝阿特丽丝仍围坐在桌边。
弗朗索瓦兹:的确,他本想说,你们是蒙古人。
贝阿特丽丝:不过,还不止这些。
玛劣垃:德尔菲娜在干什么呢?
弗朗素瓦兹:于是,最后……
贝阿特丽丝:她走了。她不想说话。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她总是一个人。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弗朗索瓦兹:不,因为她……德尔菲娜,因为她太忧郁。
贝阿特丽丝:是啊,她总是那么忧郁,自然啦,或者是……
弗朗索瓦兹:不对,是因为让·皮埃尔跟她吹了,他们已经相好了很久时间了,在一块卿卿我我的……
贝阿特丽丝(与弗朗索瓦兹同时):让·皮埃尔是谁呀?
玛努拉(吃着蛋糕):是她的……她的未婚夫。
贝阿特丽丝:有多长时间了?
弗朗索瓦兹站起身,她穿一条白色短裤,上身穿一件露出后背的大领绿色T恤衫。
弗朗索瓦兹:我去看看她。
贝阿特丽丝:你看,她什么都不想跟我说!我呢?又觉得谈论别人的事儿太别扭。
玛努拉:是啊,总之,她孤身一人己经两年了,所以她……她有点消沉!
弗朗索瓦兹来到德尔菲娜身边。
弗朗索瓦兹:你怎么啦?
德方胡卜娜:没什么。
弗朗索瓦兹坐到德尔菲娜身边的水泥台阶上,德尔菲娜转过身去。
弗朗索瓦兹:你为什么哭呀?
德尔菲娜(推她):让我安静一会儿!
弗朗索瓦兹:是因为小伙子们吗?
德尔菲娜:不,你饶了我吧!
弗朗索瓦兹:是因为度假?
德尔菲娜:我才不在乎呢!
弗朗索瓦兹:那你为什么哭呢?
德尔菲娜:什么也不为。
她抽泣着,弗朗索瓦兹用一只手臂搂住她的肩膀。
弗朗索瓦兹:好了,别再这么哭了!
贝阿特丽丝:不会是因为我们说的话吧?(玛努拉看着右边画外的德尔菲娜,她还在哭泣)咱们可没说什么不好听的呀!
镜头回到弗朗索瓦兹和仍在哭泣的德尔菲娜。
弗朗索瓦兹:到我家去吧!那儿有一套大房子,还有花园,我家里有姐姐、兄弟,还有好几个小孩。有大海,有阳光,你来吧!
德尔菲娜:行,可是……巴比要我和妈妈一起去爱尔兰,可这不是度假呀!我需要真正的假期……我喜欢我的家,可我又不能……
弗朗索瓦兹:那就到瑟堡来吧!我们会很开心的,会结识不少人的。

七月十八日 星期三

瑟堡港口,外景,白天
德尔菲娜在油漆过的铁栏杆前散步,远处是些房子。她身穿海蓝色T恤衫,肩上披一件蓝白道上衣。
德尔菲娜:那边有只小狗在洗澡,真好着!
弗朗索瓦兹:没错。(她们来到栏杆的一个拐角处,远处是大海。弗朗索瓦兹指指这儿又指指那儿……)你瞧,那儿是汝拉山,再那边有个叫拉鲁格的地方。那边是座钻井平台。那儿肯定是娱乐港。(指向左边)还有那儿,那儿是拉格河,对岸是一片荒地。
一个小伙子靠在栏杆边,他穿一件天蓝色衬衫,外套红毛衣,蓝色海员裤,正看着远处的娱乐港。画外传来远处舱船的汽笛声。
弗朗索瓦兹(画外):你看见那个家伙了吗?(德尔菲娜难为情地转过头去,但微笑着)嘿,你看他呀!
德尔菲娜:别这么看人家!
弗朗索瓦兹(赞赏的口吻):他长得不错,(小伙子转过身来看她们)他是棕色皮肤,身材也挺好。
德尔菲娜:他正在看你呢!
弗朗索瓦兹:没有的事儿!
德尔菲娜:别老盯着看!
弗朗索瓦兹(兴奋地):他在看我们呢!我教肯定他是看上你了。你看呀!
她扯扯德尔菲娜的衣服,德尔菲娜不好意思地避开她。
德尔菲娜:别再闹了,别扯我的衣服了!
小伙子又朝港口那边看去,也许是为了掩饰窘态。
德尔菲娜(画外):噢,他是你喜欢的那种人!
弗朗索瓦兹(画外):不,是你喜欢的!
德尔菲娜:起码,他喜欢上你了。
弗朗索瓦兹(大声地):你好!
镜头回到小伙子(他叫爱德华)。
爱德华:你好!
德尔菲娜:你别这么没羞臊的,别过去!
弗朗索瓦兹:你是出来玩的吗?
爱德华(画外):是的。
弗朗索瓦兹:你叫什么?
小伙子朝她们走来,德尔菲娜有些神色不安。
爱德华:我叫爱德华。
弗朗索瓦兹:她叫德尔菲娜。
德尔菲娜(羞怯地):你好!
弗朗索瓦兹:我叫弗朗索瓦兹。
爱德华:你好!你们到这儿来是下什么的?
他倚在栏杆上,她们俩在栏杆拐角处。
德尔菲娜:我们在度假。
爱德华:度假?
德尔菲娜:对,对……
爱德华:和家里人一起吗?
德尔菲娜:是的,是的。
弗朗索瓦兹:对。
爱德华:我明天就去爱尔兰了。
德尔菲娜:真凑巧,我差点儿去了爱尔兰。
爱德华:真的吗?
德尔菲娜:是的,我差点就去了。后来我觉得……瑟堡更让我喜欢。到这儿来玩会令我心满意足。
弗朗索瓦兹:你是水手?
爱德华:对,是水手。我的船在那边(用手指着左边的船)。
弗朗索瓦兹:就你一个人。
爱德华:对,就我一个人。
弗朗索瓦兹:今晚你干什么?
爱德华:你们呢?
德尔菲娜:和平常一样,在旅馆吃饭。
爱德华:晚饭后我们能见个面吗?
弗朗索瓦兹:噢,行啊!
爱德华:那……就在十点多钟吧,十一点?
弗朗索瓦兹:行!
爱德华:行吗?
德尔菲娜:不行。可我又觉得不能取消这次约会,是不是?
弗朗索瓦兹:不,我们可以取消!
德尔菲娜:不,这不可能!
爱德华:为什么呢?
德尔菲娜:不能取消,说好的事,就必须做。
弗朗索瓦兹: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的。
爱德华:要是你们吃晚饭,就在晚饭之后,行吗?比如说到滚球场吃点冷饮什么的?可以吗?
弗朗索瓦兹:行。
德尔菲娜:不行。
爱德华:不行?
弗朗索瓦兹:行!
德尔菲娜:我想我们得赶紧回去了,再见(她边说边走)。
弗朗索瓦兹和爱德华面面相觑。
弗朗索瓦兹:我们可以明天再见。
爱德华:明天,我就走了。
弗朗索瓦兹:好吧,那就再找一天吧!
她边说边离开爱德华,两只手放在头上,样子十分可笑。
她来到德尔菲娜身边,她们站在另一处栏杆前,远处是房屋,树木。
弗朗索瓦兹:你刚才为什么走开了?
德尔菲娜:你知道,我也不明白,我有些不放心。
弗朗索瓦兹:你不喜欢他吗?
德尔菲娜:不喜欢,刚才他看上去有点不地道。
弗朗索瓦兹:照你这么说,你谁也不会结识。
德尔菲娜:是的,可你听我说,这家伙明天就走,我也弄不清楚,我觉得这人够怪的。
她们朝刚才跟爱德华站在一起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弗朗索瓦兹双臂交又放在胸前,走到德尔菲娜的另一边。
弗朗索瓦兹:我也不知道。我要是你,就肯定同意了。
德尔菲娜:是啊!可你和我不一样。(她们开始走下台阶)嘿,弗朗索瓦兹。
弗朗索瓦兹:是啊,太不一样了。
她们出画。

瑟堡的住宅,外景,白天
天空、树林,鸟儿们在欢唱。
庭院里,弗朗索瓦兹一家人坐在桌旁:纪拉德·Q在左边,身穿带点的米黄毛衣,内着衬衫;德尔菲娜在右边,蓝毛衣,头发上系着蓝色发结。他们在吃饭。
一个穿蓝毛衣的人纪拉德·L从另一位纪拉德和德尔菲娜身后走过,坐在德尔菲娜身边。
纪拉德·L:猪排来啦:请给我让个地方……(人们挪动一下桌止的东西给他端上来的盘子腾出地方)有半生不熟的,有带血的,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大家吃吧!
大家都在吃,除了德尔菲娜。
德尔菲娜:我不吃肉。
纪拉德·L:是吗?
德尔菲娜:是的。
布里吉特(画外):你不喜欢吃肉?
德尔菲娜:我不喜欢,不爱吃。不过这没什么,不是问题。
纪拉德·L(有点失望):好吧!
德尔菲娜:没关系的,不,不,这没什么!
布里吉特(画外):再给你做点别的东西吃好吗?
德尔菲娜:不用,不用,我忌吃肉食,没什么!我想要一个小西红柿。(镜头移向一个西红柿)
别人递给她一盘绿苹果和西红柿,她拿了一个西红柿。
丽莉安娜(画外):给你,吃吧!
纪拉德·L(画外):那儿有一块小的,那块小的,也不行吗?
德尔菲娜:不,不,我不吃肉。
丽莉安娜:那就拿个西红柿吧!你该早些告诉我们的。
纪拉德·Q:是啊,我们可以做些别的吃的。
弗朗索瓦兹(画外):她就喜欢吃蔬菜。
丽莉安娜(画外):你吃不吃鸡蛋?
德尔菲娜(切西红柿):不,不太爱吃。
纪拉德·Q:不吃,那你就从来不吃肉?
德尔菲娜:从来不吃。
纪拉德·Q:是么。
布里吉特(画外):那鱼呢?
德尔菲娜:鱼也不太爱吃。不过,当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时也偶尔吃一些……人体必须有点蛋白质,有时,当我在别人家里时,可我……
纪拉德·L:你身体没什么毛病吧?一切都好吧?
布里吉特在画面左边,黑色长发,穿件灰毛衣,她的笑容看上去很宽容,善解人意。纪拉德·L和丽莉安娜向前微微俯身看着德尔菲娜。
纪拉德·L:是真的?
德尔菲娜(画外):是真的。
纪拉德·L:是吗?
德尔菲娜(画外):可我身体很好。……在家里,吃五谷杂粮,我……我做的东西都特别好吃。
丽莉安娜:那乳制品呢?
德尔菲娜:乳制品,吃……
丽莉安娜:牛奶呢?
德尔菲娜(画外):牛奶,喝。杏这类东西也吃。说实话,用不着吃肉!
弗朗索瓦兹穿一件玫瑰色毛衣,她右边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小伙子,叫于格斯,是她的朋友。
纪拉德·Q(画外):那要问问你,不,当你在别人家里,人家让你……
德尔菲娜:那,那就这样,可……
纪拉德·L:明白!明白!
众人笑。
布里吉特(画外):那就该给她做些特殊的东西。
德尔菲娜:不,不,我不希望别人给我做什么特殊的东西!一切都好!这我就满足了!
丽莉安娜(画外):那甲壳类动物呢?
德尔菲娜:噢,不爱吃。
丽莉安娜(画外):也不爱吃!那螯虾呢?
德尔菲娜:不吃!不吃!
弗朗索瓦兹(画外):那螃蟹呢?
德尔菲娜:那些都是动物类!
纪拉德(画外):总之,凡是动物类都被你……
德尔菲娜:我也说不准,可是你看,这都是些生灵。我觉得不该……尤其是有红色血液的动物!
她的话音夹杂在笑声中。
纪拉德·L(画外):总而言之,假如别人给你一块猪排,你就会想到一头活猪?
弗朗索瓦兹:可是,德尔菲娜,你喜欢绿色吧?比方说,生菜,它长在菜地里,是活的,当你把它拔掉之后呢?它枯萎了,也就是说它死了。
德尔菲娜:是的,不过我并不这么看。在我着来,生菜离我太远了,比肉和动物离我远得多。生菜,算不上朋友,蔬菜,更遥远,我也不知道,它没有……
丽莉安娜(画外):没有血?
德尔菲娜:是的,我,我……
布里吉特〔画外):……没有跳动的心胜?
德尔菲娜:不过,也许……也许我对这些事没有怎么想过,可现在,处于我这个时期,像这样,也许我搞错了……我是出于本能的,我就这样吃饭,就这样进食。
纪拉德·Q(画外):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镜头推近他),当我刚进肉店时,也有过类似的感情,现在呢,我在大商场里买肉,就不再有这种感情了。
德尔菲娜(画外):这刚好说明,对事物有没有意识的向题。我认为这样不好,因为,要是人们吃肉时不闻不间,要是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和屠杀动物的方法毫无感觉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那时你去肉店还有感觉,对血,对暴力还有感觉。
纪拉德·Q:那当然。
德尔菲娜:可是后来,你突然丧失了这种感觉。
纪拉德·Q:是这样,当我买别的东西时……
德尔菲娜:你丧失了这种感觉,其实,这恰恰是不该丧失的。
纪拉德·Q:是啊,可是……我也买那些生活条件与我完全不同的人们生产出来的产品,而且毫无顾忌。(纪拉德·L从桌上拿起一瓶酒)要是我每次到大商场去买东西都要有意识去想的话,那么……
德尔菲娜:可我只是说,主要是说肉,在法国完全可以不吃。这个意识方面的问题是完全可以解决的。我们不用吃肉,去吃别的东西。再说,这也十分节约……
众人笑(画外)。
纪拉德·L:从经济的角度考虑向题,的确有不少东西该扔到垃圾堆里去!
众人笑。
德尔菲娜:这样很节省,肉是很贵的。每天吃些谷物花不了什么钱(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从经济方面来说,在草地上养一群牛所花的钱肯定要比草地上直接长出来的东西贵得多?这是确定无疑的!
纪拉德·L:不过要说味道,我更喜欢……
德尔菲娜:肉里根本没什么味道,况且,我认为即使人们所说的蔬菜馅饼,尽管是用……只是用菜做的,其实也只有面团的味道,我也吃不下去,尽管我知道这是用植物做的,对于馅,我也毫无胃口。
布里吉特:这只不过是文字游戏,馅饼!
德尔菲娜:井不是文字游戏,而是味道,是印象。那玩意儿可不容易消化了。
纪拉德·L举起叉子,又吃起来。
纪拉德·Q(画外):这会出现营养不良的。
德尔菲娜:不,并不会出现营养不良。我很喜欢出去散步换空气。这好像是食物,我说不准,空气也是食物,很清淡……
纪拉德·Q:要是有人给你,我也说不清,在露天给你一只烤羊腿,像这样……
德尔菲娜:不,我说的不是这个……
纪拉德·L(画外):像那边火堆上烤的。
纪拉德·Q:对,在那边苹果树下。
德尔菲娜:当我说空气的时候,并不是指环境,我是指身体内的感觉器官。你的身体,就是你喂养的东西。那么,有空气,又有食物,就可以了,你吃的食物帮助你生存,我认为是这样。(纪拉德·Q又伸出胳膊,拿起一个装着玫瑰和白色鲜花的坡璃盆,放在德尔菲娜面前)给你食物……(拿起一支白花)啊,很明显,这太神秘了,你才不在乎我说什么呢!
纪拉德·L(画外):我没这么想。
德尔菲娜:另外,我也不吃花,不过这是个本能问题,因为……(画外,笑声)。
纪拉德·L(画外):那你就什么都不吃啦?(假装学中国人说话的口音)你可以像中国人那样吃米饭,只吃米饭。
德尔菲娜:行啊,米饭,我吃米饭。但是花,我觉得它……我不能吃花。对我来说,花朵是充满诗意的,它简直就是一幅画……
她吸着花朵散发的芳香。画外传来海鸥的叫声。

七月十九日 星期四

瑟堡别壁花园,外景,白天
弗朗索瓦兹在荡秋千,她今天穿着短裙和白色短袖衫。于格斯看着她,也穿着白短袖衫,还有米黄色长裤。远处的草地上,躺着德尔菲娜和刚才我们见过的一个女孩维尼莎。弗朗索瓦兹停止荡秋千,于格斯来到她面前,吻她。
于格斯:到花园去吧,咱们去摘些草莓。
他们朝后景走去。
维尼莎站起来玩秋千,这女孩胖乎乎的脸蛋白里透红。
维尼莎:你来吗?你想荡秋千吗?
德尔菲娜穿了一件很长的海蓝色T恤衫,系着腰带,过来推她。
德尔菲娜:我不太想玩,你知道,我不喜欢荡秋千。这会使我感到心脏不舒服。
维尼莎:那你小的时候也从来不荡秋千?
德尔菲娜:嗯,告诉你吧,我一玩就心跳过速!
维尼莎:你不太喜欢剧烈运动!
德尔菲娜:按说荡秋千算不上剧烈!
近景。维尼莎正面,德尔菲娜在左边,胳膊肘支在吊社上。
维尼莎:你看上去……相当平静!你喜欢帆船吗?
德尔菲娜:我坐船心脏也不舒服,宝贝!
维尼莎(若有所思地):噢,是这样……
太阳伞下面,布里吉特、丽莉安娜和纪拉德兄弟坐在椅子上谈论着。画外海鸥的叫声夹杂着花园里嬉闹的孩子们的喊叫声。
德尔菲娜和维尼莎在品尝黑茶藨子酒。
维尼莎:喂,这黑茶藨子酒味道真不错!你以前从来没喝过吗?
德尔菲娜:不,喝过。
维尼莎:你没有男朋友吗?
德尔菲娜:不,有男朋友。
维尼莎:那他为什么没有来呢?
德尔菲娜:因为他不能来,他要工作。
维尼莎:真够傻的,是不是?
德尔菲娜:噢,这对我无所谓,只是……
维尼莎:他,他叫什么?
德尔菲娜:让·皮埃尔。
维尼莎:你经常见他吗?
德尔菲娜:常见,不过他不在巴黎上班,所以不常见面。……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男朋友呀!
维尼莎:你以后也许会和他一起生活吧?
德尔菲娜:会的,早晚有一天。
维尼莎:我被蛰了一下,我这儿疼(她揉揉脚腕)。
德尔菲娜:你为什么问我这些?你是担心吗?
维尼莎:不,只是问问。
德尔菲娜:我有个男朋友。反正我有,我有几个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常换!
维尼莎:你要呆好长时间吗?
德尔菲娜:嗯?
维尼莎:你要呆好长时间吗?
德尔菲娜:直到你们把我赶出门外!
维尼莎:那你会给他打电话吗?
德尔菲娜:给谁?
维尼莎:男朋友呗!
德尔菲娜:可能吧!……反正,我还有别的男朋友。
维尼莎:你换男朋友就像换件衬衫!你换男人就像换件衬衫!他们都是好人!可以后就麻烦了,嗯!
德尔菲娜:你为什么问这些,谁叫你问的?
维尼莎:没人叫我问,是我好奇。
德尔菲娜:是天性?
维尼莎:可以这么说,你和他有什么打算吗?
德尔菲娜:啊,你也太好奇了!听着……我现在还没什么打算,也不会有什么打算。
弗朗索瓦兹和于格斯在来回荡着的吊床里互相拥抱。
于格斯:我们整个下午都在这儿过吧?
弗朗索瓦兹:嗨,嗨……(他们接吻)
纪拉德兄弟、丽莉安娜和布里吉特在玩拼字游戏。
丽莉安娜(放上三个字母):我拼成了Axel。你查一下,我不敢肯定。
布里吉特:Axel是什么意思?
丽莉安娜:两个Axel就是滑冰。
纪拉德·Q:噢,对。
布里吉特:是什么?
纪拉德·L(翻看字典):是在滑冰。
布里吉特:是个技术词汇吧?
丽莉安娜:两个Axel,你从来没听说过?
布里吉特:没有,没有。
德尔菲娜坐在地上,面前有一只大塑料桶。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女孩朱莉往桶里铲了一铲砂子,搅和里边的东西。
德尔菲娜:好了!(大声唱道)揽和搅和吧,搅和搅和孩子们的汤吧!你去找点来吧?
小女孩朝左边走去。
朱莉:再来一遍,就行了。
她从一辆独轮车里用小铲子铲沙子,蹲在桶前把沙子倒进去。
德尔菲娜:别这样,宝贝,轻点。(同朱莉一起唱)搅搅孩子们的汤吧!

七月二十日 星期五

瑟堡别墅花园,外景,白天
两个小女孩在荡秋千。
画外传来笑声和隐约的谈话声。
还是那张桌子旁,还是昨天那几个人,他们笑着聊天,说话声隐隐约约。
弗朗索瓦兹和于格斯在接吻。
纪拉德·Q在画左,像吉普赛人一样把红头巾系在头上,德尔菲娜穿红毛衣,他们在开玩笑。
布里吉特(画外):我们明天去海边,坐帆船好吗?
德尔菲娜:帆船?我很想到大海边去,但不能坐帆船,因为我一坐船心脏就不好受。
布里吉特(画外):那你就不是双鱼星座的!
德尔菲娜:不,我是天牛座的!
布里吉特:你是天牛座的……
德尔菲娜:是的,你对这在行吗?
布里吉特:懂一点。我学过一点星相学。
德尔菲娜:纪拉德·Q跟我一样,也是天牛座。
纪拉德·Q(画外):是的。
德尔菲娜:这有什么说头吗?
布里吉特:你知道,天牛,是小山羊的象征。它爬山,而且尽可能地往高处爬。(画外,纪拉德·L的笑声)但一般来说,它总是一个人单独爬山。真有点像你!你不觉得吗?
德尔菲娜:是,也许是我。
纪拉德·L:是,是真的,别人认识你没多长时间,就有这么个印象。每次向你提个建议,你总是说“不,我不喜欢……不,我不太喜欢……”
德尔菲娜:噢,我可没这么难处,别再胡说八道了!
纪拉德·Q:好吧,你到底喜欢什么?
德尔菲娜:什么你喜欢什么?我并不那么难相处!我觉得我是超极温顺,直到现在!
纪拉德·L:噢,超级温顺,是吗!
德尔菲娜:我并不难以相处!
纪拉德·L:还行吧。
德尔菲娜:我没什么难处的,我买过东西,我闲逛过,我曾经那么热情,他妈的!
纪拉德·Q:你也洗过碗!
德尔菲娜:洗过。
纪拉德·Q:可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德尔菲娜:你责怪我什么呢?
布里吉特:我们总想趁你在这儿,让你开心,给你带来最大的快乐!
德尔菲娜:可是,我挺好,我感觉不错!
纪拉德·L:你到底喜欢什么?你每天最真心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德尔菲娜:闲逛,这就足够了!
纪拉德·L:这就足够了?
丽莉安娜:真是一株植物!一株植物……
德尔菲娜:我是一株植物?

大海,外景,白天
全景稍俯。一群人在海浪中嬉戏,远处有一帆板。众人在玩水球。德尔菲娜身穿蓝毛衣,土黄色短裤,这儿只有她一个人,她在水边淌水。帆板从她面前驶过,随后从右面出画。德尔菲娜从水里走向岸边。

七月二十一日 星期六

海边,外景,白天
德尔菲娜身穿海蓝色毛衣,蓝色长裤,披一件天蓝色塑料雨衣,赤脚在两边都有篱笆的小路上溜达。
篱笆的另一边是大海,德尔菲娜在篱笆门前呆了一会儿。传来风声、震耳的波涛声。她继续往前走,在路的尽头停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又往小树林走去。
她走上另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仍听到风声,波涛声。她慢慢地走着,看上去心情烦闷。她拽过一枝绣线菊,闻闻……
小路尽头的篱笆,后边是田地,她把双臂支在篱笆上。
远处的大海,田地外边的小树林……
被风吹动的树枝。
她禁不住潸然泪下,仰望天空,垂下眼皮,悄悄地哭了起来。

村庄,外景,白天
乡村教堂,周围是墓地。
一辆小汽车在教堂门口停下来。
左边是教堂的围墙,汽车停在路的右边。德尔菲娜走过来,毛衣系在腰间。维尼莎和另一个小女孩朝她跑来。
维尼莎:唉,德尔菲娜!
她们互吻,朱莉也过来了。
德尔菲娜:你们在闲逛啊?
两个女孩:是的。
德尔菲娜:你好,小家伙。
维尼莎:你刚才在哪儿?
德尔菲娜:在下边散步,在小树林里……
丽莉安娜和弗朗索瓦兹:你看!
她们把采摘的树叶给德尔菲娜看。
德尔菲娜(略带责怪口气):哎呀,你们怎么能破坏大自然呢!
丽莉安娜和弗朗索瓦兹:噢……
德尔菲娜(拿起一枝绣线菊):你们看,这么大的一枝花!
她被几个人围住。
维尼莎:真好看,是不是?
丽莉安娜递给德尔菲娜一枝绣线菊。
德尔菲娜:这是给我的?
维尼莎:是的。
德尔菲娜:不,不,拿着,我本该给你带点儿什么来,可我再也不摘花了……我去了那儿,也想过给你个小礼物……
维尼莎:你不心烦了吧?
德尔菲娜:不烦了,我看见大海了,我看见那些……
纪拉德·Q:好了,你们快点吧!
他从弗朗索瓦兹身后走向左边。
布里吉特抱着朱莉,后面跟着纪拉德·L,他们一起来到汽车旁,准备上车。
纪拉德·L:好啦,上车,小家伙!
这是一辆米色雷诺—4型汽车,纪拉德·L打开了车门,德尔菲娜坐进去。于格斯走向停在旁边的雪铁龙汽车。
朱莉:和妈妈在一起……
纪拉德·L:跟叔叔吧,跟叔叔在一起。

七月二十二日 星期日

瑟堡别墅花园,外景,白天
廊柱后面,朱莉和一个我们不知道名字的小女孩在逗一只布列塔尼长毛狗玩,一边玩一边喊叫着。前景是晒在绳子上的衣服。画外有大人们的谈话声。小狗欢蹦乱跳地跑动。两个小女孩在追赶它。
花园里的一张桌子,桌上有午饭后的残羹剩菜、酒瓶、酒杯、冰块、水杯……纪拉德·L坐在桌旁,左边是丽莉安娜和布里吉特,右边是纪拉德·Q,他们在聊天儿。
纪拉德·Q:对,我觉得这让他高兴。最后,他选择了……嗯……
丽莉安娜:可总是工作,工作,工作!
房门开着,德尔菲娜坐在太阳下,门前的台阶上。
布里吉特(画外):是,然后现在,他谋到了一个当官的职位……
弗朗索瓦兹从屋里出来,穿着玫瑰色短裙,浅绿色T恤衫,她走下台阶,从德尔菲娜面前经过,德尔菲娜也站起身跟着弗朗索瓦兹走过来。
德尔菲娜:弗朗索瓦兹?
弗朗索瓦兹:什么事?
德尔菲娜:我不想呆在这儿了。你得把我带走。
弗朗索瓦兹:你到底怎么啦?在这儿你觉得不好吗?
德尔菲娜:没有,我觉得还不错,我感觉很好,可是……
弗朗索瓦兹:他们对你不够亲热吗?
德尔菲娜:不,他们都很亲热……(画外其他几个人仍在聊天)说句实话,你非常理解我,我不能呆在这儿了,不能像这样一个人单独呆在这儿!
弗朗索瓦兹:我可以想法跟他们说说。对了,他们都是明白人,会理解的。
德尔菲娜:我实在不安!
弗朗索瓦兹(将一只手放在她肩上):唉,不用耽心!
德尔菲娜转过身,迅速走进屋里。画外依然是不断的谈话声。
在桌边聊天的几个人。弗朗索瓦兹来到他们这儿。
丽莉安娜(接着话茬):我觉得这会很好的。
维尼莎:要几个人?
弗朗索瓦兹来到纪拉德·L和丽莉安娜身旁。
纪拉德·Q:你要走了,是吗?
弗朗索瓦兹:噢,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
丽莉安娜:好啊!
弗朗索瓦兹:德尔菲娜,她要走了!
布里吉特(惊讶地):真的?
丽莉安娜:她生气了吗?
弗朗索瓦兹:没有,没有,她一点也没生气,不过她希望我们三个人都回去。
于格斯走到弗朗索瓦兹身后站住。
纪拉德·L:我对这事并不太惊奇。
丽莉安娜:不,我只是觉得挺遗憾的,她以前很热情。
弗朗索瓦兹:噢,不,你该像我们一样,非常理解她,嗯,我是想说,人跟人不一样。
于格斯:唉,她真该留在巴黎的!
纪拉德兄弟和丽莉安娜:那好吧,就这样。
维尼莎(同朱莉站在一起):德尔菲娜要走了吗?
弗朗索瓦兹:是的,她要走。
维尼莎:为什么要走呢?
弗朗索瓦兹:你知道,我们也要走了,你看,这样更好些……
于格斯将胳膊肘放在弗朗索瓦兹的肩上。
维尼莎:可回到巴黎,她一个人不孤单吗?
弗朗索瓦兹:那我就不知道了。

七月二十三日 星期一

巴黎街道和公园,外景,白天
一条林荫道,后景是宽大的台阶。汽车声,画外不远处是一条大街。德尔菲娜从台阶上走下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男子。他穿着浅蓝色牛仔裤和带红边的白色汗背心,肩上背只包。她走下台阶,男子略停一下,也走下台阶。德尔菲娜走近右边的一条椅子,犹豫了一下,又离开椅子。男子放慢了脚步,来到椅子旁,坐下,看着画外的德尔菲娜。
德尔菲娜坐到了另一条椅子上,跷着腿。她身穿红色上衣和牛仔裤。她把包放在椅子上,拿出一本书,翻开,随便浏览。朝那个让她讨厌的人看了一眼。
那男人坐的椅子后边是街道,房屋……他站起来,来到德尔菲娜的椅子旁边想坐下。德尔菲娜拿起包,站起来,手里拿着书,朝旁边走去。那家伙也立即跟着她。
圣·苏尔比斯广场,后景是喷泉,德尔菲娜穿过广场,陌生男人跟着她。
德尔菲娜来到十字路口,等待绿灯放行。汽车从她前面驶过,对面是几家店铺。陌生男人这时也来到路口,走近德尔菲娜,不加掩饰地盯着她看,说了几句令人难以理解的话,试图同她攀谈。
德尔菲娜转过脸来,毫不客气地看了他一眼。
德尔菲娜:你想要我的照片吗?
陌生男人(翻他的包在找什么):为什么不!你这么漂亮!来支香烟吧?
德尔菲娜没有理他,朝左边走去。那男子把烟盒盖上,看着她远去,然后扫兴地朝另一边走了。

德尔菲娜家,内景,白天
一张铺着桌布的桌子,上面放着闹钟,花盆,相机等等,墙上挂着一把扇子,后景还有一把靠背椅。
德尔菲娜(画外):喂,是让·皮埃尔吗?好吗……
她坐在扶手椅上打电话,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她身穿白色短上衣,浅蓝色牛仔裤。
德尔菲娜:我是德尔菲娜。怎么样……(她身后的窗户关着)我在巴黎……嗯……不……听着,我们知道,瑟堡有点……那么很好,就是……嗯……我回来了,对,回来了……不……嗯,你知道我,好……不,我想问问你,我能不能去山上玩?……

七月二十五日 星期三

普拉涅山区,外景,白天
游客们从客车上走下来,拎着大大小小的旅行包。后景是蓝天映衬着落叶松树林。德尔菲娜独自一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两个包。
远山,山顶被云雾遮着。山坡上长着不很高大的松树,草地上的牧草依然葱绿。前景有几个人在滑冰,他们高兴地叫喊着。
一家体育用品商店前摆放着待出租的自行车。那几个人仍在滑冰。远处有几家咖啡店。德尔菲娜朝这边走来,她穿着蓝色上衣和黑裤,手里拎着一只带条纹的包,肩上还背着一只红包。来到体育用品商店前她停下,跟里间的一个人打招呼。
德尔菲娜:他在吗?波洛?
一个年轻男子从里面出来,他穿着T恤衫和牛仔裤。商店门前写着:“此店出租滑雪板。”还有一块广告牌:“滑雪裤,滑雪运动衫,上衣连裤服,套领线衫……”
米歇尔(拥抱她):你好!德尔菲娜。
德尔菲娜:你好,米歇尔,怎么样啊?
米歇尔:挺好的,你呢?
德尔菲娜:不错,你呢?
米歇尔:来休假吗?
德尔菲娜:嗯,是。我从巴黎来,波洛不在吗?他有让·皮埃尔工作室的钥匙。
米歇尔:噢,波洛!他到山谷去了,过一会儿回来。(德尔菲娜显出烦恼的神态)通常,他总带着钥匙,你想溜达一会儿吗?
德尔菲娜(看看自己的包):好吧,我很想去逛一会儿。
米歇尔:你的包放我这儿吧!……行吗?
德尔菲娜:行。
米歇尔:OK!
他接过包,德尔菲娜在一只包里翻找着什么。
德尔菲娜:我戴上我的小白帽。
米歇尔:好吧,随你吧。我要干活了。
德尔菲娜(把包交给米歇尔):再见,米歇尔。
米歇尔拎着包进商店,德尔菲娜朝另一边走去。
山坡上的一条小路,路旁的草丛和石块,山坡还有稀疏的小树。德尔菲娜步履沉重地沿着小路走着。
她走过一个冷饮店。画面右边有一座山峰,峰顶被浓雾笼罩。德尔菲娜停下抓起一把灰暗的雪,又继续向左边的山坡走去。她的帽子被风吹落,她拾起来,驻足欣赏周围的景色……
体育用品商店的门口有一年轻男子依着门框站着。他穿着牛仔裤和尼龙坎肩;他举起手。
波洛:德尔菲娜!
德尔菲娜〔画外):你好,波洛!
波洛走向德尔菲娜。
波洛:你好吗?(他们拥抱)你来啦?
德尔菲娜:嗯。
波洛:房间的钥匙在我这儿。
德尔菲娜:噢,嗯,我不需要了!
波洛:为什么?
德尔菲娜:因为我想回去了。
波洛:回去……回去干什么?
德尔菲娜:我心烦。
她揉揉眼睛,流出眼泪。她便转过身。他把一只手放在她肩上,她摆弄着帽子,机械地摸着波洛手中的钥匙。
波洛:你到这儿来是为了让行李散步吗?
德尔菲娜:不,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好……(恢复平静)我的旅行包在你那儿,你给我拿一下吧!我要回去。
波洛:哎呀,真是。我一点都不明白。
他进去取旅行包。放在门口。
德尔菲娜:不,你给我吧,这,这……没什么。
波洛(把包递给她):喏……
德尔菲娜(接过旅行包):好了……谢谢,波洛。请原谅我。
波洛:她们几个走了,她们都挺好!
德尔菲娜:我很抱歉,……你好吗?
波洛:很好!
德尔菲娜:那么,下次见吧!
波洛:德尔菲娜,你真是!随你便吧……你看钥匙在这儿……
德尔菲娜:再见。
波洛:Bye—bye。
德尔菲娜:再见。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离去。

七月二十六日 星期四

大街,外景,白天
德尔菲娜在大街上走着,人行道上停着几辆小汽车。她穿过十字路口,朝街角的理发店走去。

理发店,内景,白天
收款台在左边,一个女人在算帐,可能是老板。店内的理发、化妆用品陈列架,古典风格的室内装饰。临街的门开了,德尔菲娜走进来。
德尔菲娜:你好!
弗朗索瓦兹走过来,她身穿带条纹的羊毛衫,她们互相拥抱。
弗朗素瓦兹:你好!德尔菲娜。怎么样?你从山上回来了。
德尔菲娜:嗯。我只在那儿呆了一天。早上去的,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弗朗索瓦兹:当天晚上?你真是疯了!你!

6 ) 绿光

片尾德芬尼和那个男孩坐在山顶上看日落,男孩说你能再陪我几天吗?德芬尼羞涩地看了看他叫他等一下,男孩问等什么?她说没什么,就等一下。当然我们都知道她是在等绿光呀,这个魔羯座女孩和许多法国女孩一样相信Magic和Sign,看到掉在路上的扑克牌会翻过来看正面的图案。所以她会把海边那四位老太太讲述关于凡尔纳的《绿光》的故事听到心里去,并为看见那最后一抹余晖而高兴地流泪。

在所有候麦罗里罗嗦的电影里,我最喜欢《绿光》。因为它是那样简单,干净,纯粹,好像我蓝色塑料瓶里倒满的雪白色洗衣粉,在洗衣机里冒出一串串雪白的泡沫。

《绿光》里的德芬尼,苍白,纤瘦,黑色卷发有点凌乱,和朋友约好去希腊度假却临时被放鸽子,不得不一个人度过漫长的假期。她穿着平底凉鞋慌里慌张地从这里走到那里,从姐姐家到朋友家,从巴黎到郊区,从城市到海边。她神经质地与朋友讨论自己为何吃素,为何一个人,为何不主动去寻找另一个人。女友劝她尽快找一个新的男伴,七嘴八舌之间,德芬尼有些烦了。
——“我很好,是有点孤独,但肯定是有一个人在我的生命里的。即使,现在我不能看到他。”

德芬尼是那种你一看就知道的敏感脆弱女生,说话时不停用手拨头发,上身不停地扭来扭去,笑得很开心的时候可以马上哭出来,大家聊天聊得高兴的时候她可以站起身扭头走掉。看着看着你会想,她为什么就那么拧巴呢,总是凭白无故地就哭出来。却又在听到她对那个瑞典女孩说,我一无所有没什么可展示的时候不禁动容。这样的女孩坦率地让人心疼,不会耍手腕不会装天真,连抛个媚眼都不会。和男孩说话不是紧张地说个没停,全盘托出,就是板着脸拧巴地一言不发。

可是谁没有这样的时刻呢,想去度假又一时找不到同伴,一个人去又怕太孤独,朋友都告诉你旅途上你会遇见别的人,但是拿什么去遇见呢?朋友问德芬尼你没有一个人度过假吗?德芬尼说,度过,一个人去过尼斯。但是我什么人也没遇到,一个也没有。

是啊,表面上看德芬尼被动又固执,内心孤独渴望爱又不主动寻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聊了几句不合心意就马上走开。她的朋友说,你这个态度什么人也别想找到,如果我是你我就和他相处相处,没什么大不了的。德芬尼说,我们不一样,我不是你。

但是这些不主动,不追求,恰巧反应了她内心的坚定,也许她并不是特别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她绝对知道什么是自己不想要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对不适合自己或是自己不想要的事情或是东西说不的。德芬尼总是黑白分明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可能表达的时候紧张兮兮更有点神经兮兮,但至少她是忠于自己的,她宁愿孤独也不愿意随便找个人填补这个孤独。好像《日落之前》里的Celine,她坐在车上对Jessie说,一个人孤独要比两个人在一起仍是感到孤独要好。

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以朋友多为豪,在一个个聚会饭局中忙得不亦乐乎。有多少人能坚守自己的情感,不妥协不将就,在最好的尚未到来之前耐心等待,而不是随便找一个填补空白,让自己的生活看上去不那么单调。这个现实的世界需要一些不现实的人,他们也许都有些偏执,有些固执,不太主动又总是紧张害羞,但正是这些脆弱的敏感的彷佛一阵风就能让他们莫名悲伤的人们让这个世界瞬时诗意起来,就那么几秒钟让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没有现实到无药可救。

那个最后坐在德芬尼身边陪她看日落的男孩是她要等的人吗?候麦没有告诉我们,也没必要告诉我们。他絮絮叨叨了90分钟是要停止了。

在看过所有关于等待的电影里,候麦的这部最动人。

7 ) 等待绿光

断断续续地落雨,窗前的青草又长高了一个头,夜色阑珊处,隐约有雀声传来,城郊的
天。依旧是一片漆黑,让人想起山区的孤独旅行。

那些渐渐飘去的岁月里,那些一个人的日子里,总有清冷的黑夜陪伴。

耳边,陈奕迅年轻的声音里,渐渐听出了淡淡的哀愁。想来,他是深深明白了歌词背后的深意的罢。

情人若寂寥地出生在1874,刚刚早一百年,一个世纪,
是否终身都这样顽强地等,雨季会降临赤地。
为何未及时地出生在1874,邂逅你,看守你,一起老死。
若果不可相约在和平地方,也与你畅游战地。
为何未及时地出生在1874,挽着你的手臂,彻夜逃避漫天烽火,失散在同年代中,仍可
同生同死。

侯麦的《绿光》里,Delphine是个普通的女职员,过着平凡的生活,却有颗一直不肯放弃的心。

夏天来了,女伴们张罗起出游的事情,刚和未婚夫分手的Delphine却是孤单的一个人。
大伙都热心地劝她尽快找一个新的男伴,七嘴八舌之间,Delphine有些烦了。
——“我很好,是有点孤独,但肯定是有一个人在我的生命里的。即使,现在我不能看到他。”

朋友们却说,Delphine,你要么去认识新朋友,要么就活在记忆里,而如果想要找一个新的,就要看你是愿意等待白马王子,还是自己去找了。“冥冥中,你在等着你的白马王子,你孤独,所以你看起来很消沉”,女友们按照星座书的说法来开导她,“你太固执了”。

摩羯座的Delphine说,我并不固执,是生活固执地逼我这样的,有人对我说了,也许绿色是我今年的幸运色呢。

这年的7月18日,星期三。
Delphine陪着女友弗兰西斯及其家人来到了海边的瑟堡,一个安静而美丽的地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女友的家人也都很友善。

可是,Delphine依旧格格不入般地感到孤单。

她不喜欢食肉,不喜欢采摘花草,不喜欢乘船荡秋千。种种的细节,让大伙感到诧异。

但是,这些都不是理由。也许,只有她自己能明白那深深的孤寂。

在平静的牧场边,一个人的Delphine终于忍不住悲伤起来。

最深的感触总是无人可说的。

影片的风格一直是舒缓的,似乎没有任何刻意的节奏在内,摄影机的镜头更是毫无暗示,甚至在一群人的争论之际,也从未停留或切换。很多时候,观众似乎无法看出导演的明确倾向。生活,被还原成了直接的状态。

但是,就在这一派平静的叙述里,演员看来不着痕迹的演出牵着我们渐渐走进了她的内心。
在热闹的假期,毕竟是不能一个人呆着的,这是她的为难。
于是,Delphine选择了离开。

7月23日,她回到了巴黎。
还有很长的假期,一直呆在巴黎是白痴的。一个星期后,她一个人来到了海边的另一个小城。
在海边,Delphine无意中听到了几个老人谈论起凡尔纳的小说《绿光》,发生在苏格兰的一个浪漫爱情故事。
凡尔纳说,当你看到绿光时,你就可以读懂了自己和别人的感觉。小说中的女英雄没有看过绿光,但她最终读懂了自己的知觉,遇到了爱人。
老人们谈得开心,一旁的Delphine听到了心底深处。

在接下来的旅行中,Delphine认识了一个开朗的瑞典姑娘,闲聊中,Delphine不知不觉又谈起了自己的困惑。
“我想找的浪漫,想找的心中的他,但是我没有特异功能,身边的人看过去,全是那么的模糊。也许,我是错的。我的朋友都告诉我说,要行动,要主动出击。她们都这么说。可是,我至今还没遇上。
我对人非常坦诚。如果对方不来电,是因为我没用。如果对方抛弃我,是因为我错了。”

Delphine是个对男人很戒备的女孩子。在她看来,男人会追求自己一段时间,或为了喝酒,或为了性。却都不是因为爱。
也许,孤独地生活越久,就越找不到中意的人。
这,简直让她伤心到发疯。
——其实,我们谁不是这样呢。唉。

最后,Delphine还是决定伤心地离开小城。
峰回路转间,她在等车时遇见了一个一见钟情的男人,鬼迷心窍似地随他去了一个小渔港。她决定,陪他一起去海边看日落,一起去等待绿光的奇迹。
如果,绿光能够幸运地出现,Delphine想,自己的幸福也许就此降临了。

终于,落日的最后一束光线,传说中的绿光涌现在海平面。
Delphine泪流满面。

很简单的一部老电影,其时间跨度也仅仅是一个月,情节更是出奇的单一。

可是,吸引我们心灵的,正是每个人的困境。
哪怕所谓的命运似乎已经预定,我们还是不能放弃,奇迹往往就在不经意间。

短评

小津一生都在嫁女,伍迪艾伦从未停止过话唠,而侯麦却一直在坚守着旅途中的邂逅迷失中的寻找自我。摩羯座真是一个令人生厌的星座,渴望情调却没有情调,自以为很高贵,其实却苦逼而无趣。

7分钟前
  • 盲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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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麦又来一针见血#因为敏感所产生的顾影自怜和以自我为中心,排斥很多外来因素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要获得高质量的爱情却又不能忍受孤独、害怕受到伤害,“等待总比梦想被摧毁要好” 我很讨厌抱有这样心理的人,改变不能靠所谓的绿光,要靠自己的理智和努力

12分钟前
  • 糖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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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难受。这是一种需要警惕的生活态度。

14分钟前
  • rhy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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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麦和伍迪·艾伦的爱情观有相似之处——运气 & 发达国家领先的不是美好,而是烦恼。当有一天埃及人民变得像中国人民一样富裕,就会发现有些问题不但比推翻独裁者还要难,而且带来的麻烦一点都不少 & 典型的豆瓣女主角,旅游,吃素,平胸,孤独~

16分钟前
  • 张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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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又名《少年摩羯座之烦恼》? 她和我 和很多人一样 喜欢游离 令人厌烦 给别人一种”我不喜欢你不想靠近你“的错觉 treat ourselves as outsiders and never pretend like we can ever fit in. 不过侯麦(以及所有这样)能在人群中注意到摩羯的沉默不安和忍耐,对摩羯(或者就说我)来说 挺可怕。

20分钟前
  • N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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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罢《绿光》,几乎要怀疑自己看的与他人看的是不是同一部电影了。一切都过于平实琐碎。这类生活流纪录片式的电影,偶有美感和动人之处也不过是源于观众对异域、对他人凡俗生活点滴的猎奇和窥探心理在作祟,无关乎影片的风格内容与主题。今后还是让我离侯麦的电影远一些吧。

25分钟前
  • 易老邪
  • 还行

永远不合时宜,经常独自哭泣,无法享受人人享受的欢愉,和这世界简直毫不匹配。你觉得她那么讨厌,可你难道不曾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候是她吗。这电影捕捉了那么多现实的碎片,但现实和电影唯一的差别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中能不能在某一刻出现那么一个人,看到那么一束光。

27分钟前
  • 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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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没有自信,缺乏安全感,在生活中无所适从,很难结交朋友,人家都告诉我要改变,可是他们不明白这并不是一个可以选择的问题,这只是我的本性,只是每个人具备了不同的属性罢了,在生活之外的其他层面,我获得了比任何人都更多的快乐。

28分钟前
  • Joshua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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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麦代表作,1986威尼斯金狮奖。1.简约质朴的话唠生活流,剖析女性孤独感与对纯真爱情的寻觅。2.镜头不动或慢移,拍对话以对准一人的近景或特写为主,段落镜头,配乐仅[美国夏日]提琴曲。3.实景自然光,服装色彩搭配赏心悦目,蓝白红,涌动的绿意。4.花朵是充满诗意的,它是一幅画。5.绿底的黑红桃。(9.0/10)

32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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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令人发指。每个人都问Delphine:“你怎么孤零零的?”“你怎么不开心?”“你到底在想什么?”其实Delphine在想什么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我马上要回巴黎,但现在不太想回了。”她不愿迁就,她要等,这就是答案。侯麦大概真的是很喜欢信念和奇迹,所以六年后又拍了《冬天的故事》。

37分钟前
  • SaturnianA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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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敏感的女人来来去去,只是在等待爱情。侯麦真沉得住,所有的情绪都压在最后一分钟,当绿光真的出现,所有的压抑都一扫而空,爱情可以萌生,承诺可以相信,拥抱可以温暖。镜头干净利落,全片絮絮叨叨的对白传出一种生活本来的气息,可这又是一个那么童话式的期待,真是心戚戚焉。

41分钟前
  • 鬼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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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麦就是把女人、爱情看得太透了,才让大家在这个神经质又脆弱、过分相信命运的女人身上找到太多自己的影子,她在荧幕里或许让人厌烦觉得可笑,但生活中又有多少人何尝不是这样,有自己的坚持和见解,想要的东西看似明确却又其实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当然最后的结局很浪漫。

43分钟前
  • 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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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与箴言”之绿光女主与侯麦塑造的大多数女性角色完全不同:她宁缺毋滥,单纯又敏感,理性又渴望拥有;她总是那么伤感,但不会因为孤独屈从于身体。在她最终遇到那个合适的人时,她却让“绿光”替自己决定——绿光浮现时,不是你真的能看懂自己和身边的人,而是在那一刻,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44分钟前
  • 康报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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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8-13 初看;人家女文秘在候车室读《白痴》,我们只有刷微博聊QQ摇一摇,所以巴黎有绿光,我们只有失恋33。2019-5-19重看3.5;在选择与世界和解之前,我们选择相信绿光的存在。「绿光」是继续行走的力量,是薄暮里的微光,我们都会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绿光;喜欢那些偶然出现的牌,像是预示着超验的走向,却始终牢牢胶着现实的因素,那些无助与困惑就是真实的你我。

46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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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部候麦,相见甚晚,却也为还有24部可看而暗自欣喜。表演自然透彻,让一个本不令人喜爱的女子上升到了精神象征意义的层面,对理想主义的谵妄做出了赞颂。冷静、残酷却又充满温度。鸡汤必须熬到这个火候才配得上叫鸡汤,其他的味精水们可去自行了断了。

51分钟前
  • 艾小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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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妹子不会钓凯子。一个素食主义失恋妇女的抑郁假期——但妹子啊你已经失恋了两年多了好不好——风景不错,还有科普夕阳的折射散射现象,要讲的道理也挺诗意:孤独总好过幻灭。可俺是有多讨厌这种文艺妹子玩忧郁啊!!最后那个男的是变态杀手就好了!!

53分钟前
  • kylegun
  • 还行

侯麦的片就像温开水一样舒服得很,但又能在喝到最后的时候尝到沉淀的下来的甜。关键是我总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58分钟前
  • 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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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宁可看到她一直也没戏剧般的碰上一个合适的人 然后等着导演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1小时前
  • 波诡
  • 还行

原来素食者果然容易纠结和性冷淡。

1小时前
  • 安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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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去哪儿都是无聊的,日子怎么过都是无聊的;2.内心敏感、脆弱,想要融入大家,却又只能扮演聆听的角色。看着大家聊得热火朝天,总觉得自己的沉默会扫了大家的兴致,只想躲开;3.对爱情怀抱着天真浪漫的期待,不敢也不想轻易开始,对的人或许会出现吧?!4.女主即本人。

1小时前
  • 有心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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