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最后一夜的疯狂
1.新好莱坞从来不是一场有共同目标的艺术运动,不过本片应该处于新好莱坞的主轴之上,而更为重要的是本片正预示着新好莱坞的转向。2.夜幕逐渐降临,他们仍然像《无因的反叛》中的青年那样游荡在大街上。但是,比吉姆、柏拉图们幸运的地方在于,他们无需忍受家庭的不健全,他们甚至无需真正面对危险和损失,被偷的汽车失而复得,而赛车中的车祸也没有让任何人受到大的伤害。3.夜晚的小镇就像这些少年的游乐园,欢乐并且安全,也有着落幕的这一天。但是,还有新的游乐园等着他们,沙漠中的牛仔进入太空惩奸除恶,大学中的牛仔同纳粹展开约柜争夺战,带着孩子们逃离恐龙的魔爪,直到骑上飞龙在潘多拉的悬浮山中同大资本开战,一切如此理所当然。4.卢卡斯在充满自由、纷争与镇痛的6、70年代,为美国人描绘了一幅少年人自由、欢乐、荷尔蒙涌动且最终无害的图景,但是同时也开始略显疲态。Steve问道“为什么我们要离开家去寻找一个家,为什么我们要离开我们爱的朋友去寻找新的朋友”。而黎明之后遭遇车祸的Laurie所言更有代表性:“I couldn't bear it"。从“We blew it"到"I couldn't bear it",他们迎来了一个不可避免的妥协与回归。5.影片从黄昏开始,到黎明结束,他们第二天就要离开家走入大学、步入中产,这是新好莱坞最美好的最后一夜。6.这一夜虽然如此无声无息的过去了,但是时代仍然给人们留下了伤痛;片尾远去飞机的空镜上,逐渐浮现出来了几位主角的头像,他们有的或死于醉酒司机,或死于越南战场;剩下的只得终身处于无处可逃的中产生活中,作为一直生活在幻想中的美国6、70年代自由气氛中的我,实在不知道谁更值得同情。7.值得记忆的场景: ①John刚开车到大街上时,剪辑异常流畅,车水马龙的大街与驾驶自然地就像我们摩肩接踵的菜市场。同时, 不同方向车流的剪辑也充满着不安的意味。②车牌是THX138哦。③片尾的only you太传神了。
2 ) 属于年轻一代的新神话
70年代中期,随着乔治•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的出现,代表青年文化的新好莱坞占据了主流,不再是小制作的边缘文化。卢卡斯在1973年执导的《美国风情画》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在这部当年大获成功的作品中,青年人虽然依然叛逆,却已经不再迷茫,他们都在影片最后确定了自己想要什么:一直想到外面世界闯荡的小史,明白了爱情的重要性,选择留在小镇与女友共度余生;而一直对去留犹豫不决的小柯,放弃了可能出现的爱情,毅然决然踏上前行的飞机。
最终小柯从飞机上俯看大地,这个镜头让人联想到《逍遥骑士》的片头,两位骑士躲在车中,飞机在他们头上轰鸣而过,他们只能低着头,忍受着飞机的巨大噪音。而70年代,卢卡斯让小柯坐上了飞机,向自己理想的大学进发。青年人终于不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和反抗,他们找到了自己将要前往的方向,构建了属于未来的乌托邦神话,而不再苦苦追问已经消逝的过去的伊甸园。
随后兴起的一系列科幻大片,其实正是对这个新神话的强化,当过去不堪回首,希望属于未来。开拓边疆、自强不息的西部精神在外太空找到了表达的途径,从而回避了越战的尴尬。随着未来被构建成神话,青年人回首过去也带上了温情,而不再是愤世嫉俗。过去于是变成了童话,父辈获得了谅解,青年人也踏上了归家之路。
3 ) 青春的涂鸦
如果说,《美国往事》是对童年期美国的往事追忆,那么《美国风情画》就是对青春期美国的信笔写真。 很难相信《美国风情画》(American Graffiti)是出自卢卡斯的手下。因为这部1973年的电影中看不到一点点《星球大战》式的视觉奇观、特技效果或者动作场面。它更像是一首咏唱青春的散文诗,一首甜美、忧伤、随意的老式歌曲。
“Graffiti”本来指的是墙上的涂鸦,既有儿童的天真随笔,也包括青年人抓起涂料的喷洒宣泄。翻译成“风情画”,实在是太过于文学和正统了。整部电影,其实就是青春的涂鸦,用他们的热情、躁动和迷茫,在自己命运的白纸上随意挥洒,而无意间,整个时代的标记已经被镌刻于其中。
那是60年代美国西海岸的一个小镇,四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好朋友史蒂夫、柯特、约翰和泰瑞都正面临着人生的十字路口。这是一个青春勃发的时代,没有肯尼迪遇刺,没有越战,没有黑人民权运动,没有水门事件……年轻人所有要做的,就是开着酷车在街头兜风、飚车、听摇滚乐、泡mm。
在四个人中,史蒂夫和柯特是成绩好的乖孩子。在过完这最后的一夜后,他们就要离开家乡去东部上大学。彪悍帅气的约翰俨然当年的猫王或者是詹姆斯•迪恩,一身白T恤,酷爱街头飚车;而瘦小的泰瑞虽然带着副眼镜,却头脑简单,一直得不到女孩的青睐。当史蒂夫要把他那辆漂亮的福特车托给泰瑞保管时,泰瑞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就开车去把到一个mm。四个人的夏夜之旅就此展开。影片结尾,当柯特将要走上飞机时,约翰笑着对他说:“也许你以为自己马上要成为大人物了,但在我看来,你还是个小朋克。”说着亲昵地给了柯特一个小嘴巴。
最后字幕出现: 约翰•米勒在1964年被一个醉酒的司机撞死; 泰瑞在1965年越南西贡附近的一场战斗中失踪; 史蒂夫移居加州,成了保险经纪人; 柯特成为了作家,生活在加拿大……
《美国风情画》可以看成是卢卡斯的青春自传,当年,乔治•卢卡斯本人就生活在加州的一个叫做“蒙德托”的小镇,在那里度过了他的青少年时代。卢卡斯也曾年少轻狂,喜欢开着改装过的汽车,听着摇滚乐,在街头兜风、泡妞、飚车。老式摇滚和老式汽车,已经成了越战前的这代人的一种标志。影片一开始,就伴随着比尔•哈利的《昼夜摇滚》(Rock Around the Clock),而整个电影都一直伴随着DJ“狼人”播放的歌曲。那时候的美国,那时候的青春,没有当代的喧哗烦躁,全片都笼罩在淡淡的茫然和淡淡的喜悦与忧伤中。犹如浮动在夏夜里的一层水汽,清新宜人。当你听到约翰对着广播里的“海滩男孩”乐队嗤之以鼻,说摇滚已死时;当你听到柯特感叹“为了找寻新家而离开旧家,为了找寻新的人生而放弃现有的生活,为了交新朋友而舍弃旧朋友,是不值得的。”时,真不敢相信这是在看卢卡斯的影片。那种隽永、幽默、平静,都是后来的《星球大战》所无法带给你的。涂鸦当然是凌乱的随意的,惟其凌乱所以充满灵性,惟其随意所以完全自然。看《美国风情画》,你可能会自然地联想到罗大佑的歌曲(尤其是那首《童年》),联想到《阳光灿烂的日子》。照村上春树小说里的话来说,那时候,“世界要单纯得多。努力当得报偿,诺言当得兑现,美当得保留。”
但是,所有青春都终归会走远,就像香气最终会消散,晨露会在草叶上蒸发。作为时代标志的猫王死了,死于麻醉品;作为时代标志的詹姆斯•迪恩死了,死于车祸,就像影片里的约翰。如果不忍心看到青春散去,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青春时死去。要不就像史蒂夫一样,走出家乡,成为社会的主流,成为忘记了梦想、追求现实的普通人。还有泰瑞,他更像是美国身上那块名叫“越南”的伤疤的隐喻。但不论是约翰、史蒂夫、泰瑞还是柯特,无疑都有着卢卡斯自己的影子。那是他狂放的青春、恋爱的青春、羞怯的青春、沉思的青春……
影片中,柯特一直追寻的金发女郎如同一个象征,耐人寻味。她在柯特看来是那样完美,又是那样暧昧。有人说她是珠宝店老板的妻子,有人说她是个身价非常高的妓女。结尾处,金发女郎给柯特打来了电话,却不肯透露一点自己的消息。这不就像离我们远去的那个年代么?影影绰绰的完美,亦庄亦媚的动人,似乎从未存在,又仿佛无比真切。
4 ) 《美国风情画》电影剧本
《美国风情画》电影剧本
文/(美国)乔治·卢卡斯、葛洛丽娅·卡茨、维拉德·海克
译/郝一匡
收音机。
在黑乎乎的银幕上泛着一片琥珀色的散光,同时听到电器发出的“吱吱”声。那片散光逐渐增加了亮度,最后显露出一个大大的“11”字。一个红色的垂直带状物在银幕上神秘地横向移动,隐隐发出声音。
这一画面慢慢后退,我们才看清那个闪着光的带状物是在琥珀色的光屏上左右来回移动,所经过的地方显出70……80……110……130等数字。同时,我们开始听到更多的声音———歌曲声,含混不清的交谈声,以及飘忽不定的音乐片段。
画面继续向后退,我们才看出刚才占满整个银幕的琥珀色光原来是汽车上的收音机,听到的声音是从这个收音机里播出的节目。收音机的调台针,即那个红色的垂直带状物,这时在一个地方停住……突然响起调大了音量的摇滚乐。它那爆裂似的重音把人们带回到1962年的金色周末收音机大赛。那时的一切还那么简约,音乐也比现在的好。
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一阵狼嚎,那是传奇的狼人杰克的声音穿越时间的阻隔传到此处。他那沙哑的声音在音乐的铿锵声中显得特别凄厉、刺耳……
狼人:呜呜呜,嗷嗷嗷!我就播一支你小子点的老歌儿吧……嗷嗷嗷!
他的嚎叫声在《摇它一个昼夜》歌声的干扰之下,显得像是女鬼在叫魂。
梅尔免下车饭馆,黄昏。
当太阳落到远山背后时,这家免下车饭馆的霓红灯在它那宽阔的停车场上投下长长的影子。画面前景是一个发出“嗡嗡”声的大霓虹招牌———“梅尔免下车饭馆”;这时,在背景处,一辆58型黑斑羚版镶红边的白色雪维(注1)小汽车驶进了这家免下车饭馆,同时车里那台装饰得很漂亮的带槽收音机传出乐曲《摇它一个昼夜》宏亮的噪音。与此同时,银幕上显现出演职字幕。史蒂夫·博兰德尔停车后走出他的靓车。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走到车前面,靠在火红色的前车盖上。史蒂夫18岁,相貌堂堂,身着保守的纽扣扣到脖颈下的短袖衫。他极有可能继任毕业班的班主席。就在他观看空荡荡的免下车饭馆时,忽然听见一声短促而悦耳的鸣笛声。一辆意大利产的黄蜂牌摩托车转瞬间已开进停车场。一个年轻小伙子向他挥手,直到摩托车快歪倒时,那小伙子才赶紧伸手去握住车把。不是摆弄不准车的位置,就是甩不掉沾在车轮上的杂物,特里·菲尔兹(“蛤蟆”)扭来扭去过了好一阵才把他的摩托车挨着史蒂夫的雪维车停住。特里好像没有睡醒似地朝史蒂夫咧嘴笑了笑。他17岁,个子矮小,穿着却很花哨,既让人叫好,又叫人称奇:粉红与黑色相间的衬衫,利维牌牛仔裤和白袜子。他的样子有点儿滑稽可笑,但他总认为自己浑身散发着一股无人可及的潇洒劲儿。史蒂夫看着特里脑后闪亮的鸭尾式发型,和垂在前额梳理得很好的刘海儿。他解开一个纽扣,往下拽了拽裤子,让自己更像个硬汉。
特里走向火红色汽车并靠着它,模仿史蒂夫,也做也爱搭不理的样子。在这个过程中,背景音乐一直是狼人伴着音乐的嚎叫声。当音乐结束时,狼人杰克就开始一串串插科打诨的幽默言辞。狼人是这两个小伙子不在现场的同伴。在计分的机智问答节目中表现出的机智和渊博,使他成了这两个小青年最好的朋友、知心人和守护天使。
这时,一辆灰色的、甲壳虫状的雪铁龙车慢慢开进了停车场,在停车场的另一侧停下。史蒂夫和特里看见库尔特·亨德尔逊从车中出来,站在他的小车旁。他17岁,是一个卷发、戴眼镜的小胖墩儿。他在暑假里长出了小胡髭,在他的百慕大短衫里塞着一本平装书。库尔特自认为已经看破红尘,实际上,他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耽于幻想的人。他朝那两个小伙伴走去。
特里:嗨,你说什么呢?是说库尔特吗?昨儿晚上在城里,你们是不是想离开前去试一试?
史蒂夫:哥儿们,友爱互助会找了你一整天。
史蒂夫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库尔特,一句话也没说。库尔特慢慢打开信封,抽出一张支票。
库尔特(讥讽地):哟,真不少哇……
特里:什么?什么?(耸起双肩)呜———两千美元。两千啊———!
史蒂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库尔特;库尔特似乎显得挺愧疚。
史蒂夫:詹宁先生不认识你,才托我把信交给你。他说给你给晚了,挺对不起的,但这是友爱互助会发的第一份奖学金。啊,对了,他说他们都为你感到骄傲。
库尔特把信封还给史蒂夫———
库尔特:呵……呵,你为什么不在你那儿多搁一些时候呢?
史蒂夫:这不是跟你有关吗?这是你的呀!拿走!我不要。
特里:那我可要了啊。
库尔特:史蒂夫……呵,我看咱们还是谈一谈吧。我已经———
突然响起的汽车鸣笛声使三个人都扭过头去。劳丽·亨德尔逊把车开进停车场,向他们挥手。她开的是家用58型爱泽尔车。
史蒂夫:你妹妹叫你呢,咱们以后再谈吧。
库尔特:现在就谈,让她等等吧。
史蒂夫:好吧,说短点儿,轻点儿声。
库尔特:也行,那……听我说(清一清嗓子)我……我明天不想去了。
史蒂夫:什么!说,你在说什么呢?
库尔特:我不知道。我原来以为我怎么也得等上一年……才能进城———
劳丽已经按了两次喇叭。史蒂夫不理她。晾了她较长段时间,弄得库尔特挺难受。
史蒂夫:这个小丫头!
库尔特:等等,你听我解释……
史蒂夫:你现在不能退出了!咱们毕竟经过奋斗才被录取的。咱们终于就要离开这个鸟城了,你却又要爬回巢里去———啊,我跟劳丽说几句。(把支票交还给库尔特)拿着,咱们上午走,成吗?
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轰响声。他们扭头看见一辆32型黄色福特车一停一拐,一下就闯进了停车场。在发出名车常有的那种低沉的刹车声后,它停在了这家饭馆的后面。22岁的大个儿约翰·米尔纳坐在他的福特车里,大口大口地吐着“骆驼”牌香烟烟圈,表情冷漠、强横。他穿着一件白T恤衫,小平头分向两边形成鸭尾式发型。坐在这辆黄色福特车中的是一个头脑简单、感情用事而又自以为是的牛仔。
史蒂夫:你想最后变成像约翰这个样子吗?你不会永远是17岁。
库尔特:我只是希望有一些时间再想一想。急什么?我明年去也来得及。
史蒂夫:咱们以后再谈吧。
史蒂夫走向劳丽的爱泽尔车。劳丽同时走出车外。她穿着一件校服,在一边的肩部印有“62级”的大彩字。史蒂夫走向她,两人相遇、相拥。
那台收音机放的音乐正好播完,接着又传出狼人的絮叨———
收音机(画外):这里是狼人,狼人杰克!
一个女人(画外):嗨,让我们摇呀,滚呀,摇滚到死。你在收听狼人杰克的节目!
梅尔免下车饭馆,夜里。
收音机播放着歌曲《十六支蜡烛》,画面上显出“伯杰美食城”活跃的夜景。高速行驶的车辆流水般不断地涌进停车场,结清停车费后,又开回大街。饭馆的送餐员踏着四轮旱冰鞋在其间穿来穿去。库尔特和约翰还在那辆黄色福特车前打闹。一声鸣笛响起,他俩回头看见载着三个姑娘的60型福特车正在慢慢靠近他们。一个姑娘把身子探出车窗外,笑道———
姑娘:嗨,约翰!
当她们的车驶过时,车里的姑娘们尖叫了一声。
约翰:不太好吧?
库尔特:怎么来这儿的姑娘都这么丑哇?她们有男朋友吗?我找了一辈子的佳人在哪儿呢?
约翰看着炎热夜晚在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
约翰:我明白你的意思。挑选的余地真的是越来越小了哟,在全面萎缩啊。喏,你也知道,记得五年前我带着你转了两个小时,费了满满一罐汽油,只是为了兜一个大圈子寻觅佳人。那次还真是那么回事。
突然,在远处,传来令人胆战心惊的尖声,是马达发出的让人难以置信的声音。在免下车饭馆的人全都安静下来倾听。
库尔特:嘿,约翰。城里新来了个人。
约翰:哈哈。
库尔特:你要去找他吗?
约翰:嘿,听着,假如教授他找不着我,那他就没有资格和我赛车,对不?
库尔特:说得对!
在停满汽车的停车场的另一边,史蒂夫同劳丽坐在他的雪维车的前座上。布达·麦克雷,一个汽车送餐员,托着一个餐盘来到史蒂夫车的车窗前,同时向他显示她的紧身罩衫。
布达:樱桃香草点心和一座巧克力山。您还要点儿什么,史蒂夫?
史蒂夫摇摇头。
布达:如果你来了,就立马让我知道。只要按按车喇叭,我就是您的了。
她掖了掖她的罩衫,向史蒂夫投去热情的眼光,又去拿另一个餐盘,然后绕到这辆车的另一侧,把餐盘举进劳丽所坐座位的窗口。
布达:快抓住,是炸的,我快托不住了!
她给了劳丽一个情敌似的脸色后走开。
史蒂夫不禁乐了。劳丽也笑了。她17岁,非常漂亮,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留着蓬蓬松松的短发型。她把围在肩头比她大好几个号码的史蒂夫校服的两支袖子推开,露出挂在脖颈上的项链。项链上坠着的是闪光的史蒂夫获得的优秀生指环。劳丽甜蜜、温柔,貌似软弱,但内心却是讲究实际的,很知道自我保护。
史蒂夫:我说到哪儿了?
劳丽:呜,你不觉得高中的那些浪漫事够糊涂的吗?我们开始聚到一起时仅仅是因为你觉得我伶俐、好玩儿,可是你后来才突然觉悟到自己坠入了我的情网。事情严重了……哈……哦,你一直往前走直到事情闹大了。
史蒂夫:瞧你说的,好像是你在记我的口供似的。喏,说正经的,我的意思是:……嗯……既然咱俩彼此都这么在乎对方,既然咱俩都应该把自己看做成人了。那么,我,嗯……我再要两份炸食吗?
他们透过雪维车的挡风玻璃看见特里从车前跑过,他正在追布达·麦克雷。布达穿着旱冰鞋逃跑。
特里:别跑,别跑,布达……
史蒂夫看着他们,回头看看劳丽———
史蒂夫:……我说到哪儿了?
劳丽:……应该把自己看做成人……
劳丽做出喜欢炸食的样子,其实显然是别有所求。
史蒂夫:对……对……对……,我原以为也许我离开以前,咱们还能……达成共识……我不在乎认识其他人,又不会受到伤害,你知道吗?
劳丽没有抬起头来,但情绪改变之大犹如换了一副面具———
劳丽:你是说和别的人约会?
史蒂夫:我认为那样会加强咱俩的关系。咱们肯定知道咱俩相爱着,没有任何疑问。
史蒂夫笑了,但看了劳丽一眼后,不笑了。他俩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度过这一关键时刻。劳丽强忍住眼泪。显然,她只是勉强扭过脸来对他微微一笑。他想不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回应了她一个微笑。
劳丽:我想你是对的。我只是说,我们不再是小孩子了,认为分开三千里后谁都不许认识别的人、不许出门。这么想太愚蠢了。
劳丽从她脖颈上取下挂在项链上的那枚指环,放进她的坤包。
史蒂夫:劳丽,你先听我说。我没有跟你要回那个东西。我想……
劳丽:我知道,我只是想那是小毛孩儿的玩意儿。我将把它放在家里保存。它现在没那么辉煌了。
史蒂夫:你不想戴它了?
劳丽:我可没那么说啊。我理解,我还没乱了方寸。我是说,我希望你在离开以后不会去当僧侣什么的。
史蒂夫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狼人的嚎叫引出乌鸦乐队唱的“Gee”序曲。车子外面,特里围着免下车饭馆追赶布达,嘴里不停地和那个正在送餐的性感送餐员耍着贫嘴———
特里:……我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录音精品选。我甚至还有约翰尼·埃斯的《典当爱情》。无论如何,你会爱上要和玛丽莲·加托尔私奔的尼尔逊的。因为他诋毁过你,我们有可能……
布达:他没有诋毁我,你这个小笨蛋。嗨,史蒂夫!
她的语气立即就变了。特里吃醋地望了一眼,转向正在下车的史蒂夫。布达扭着屁股朝史蒂夫去了。
特里:她有点傲气———这人不懂开玩笑。
史蒂夫:听我说,我来这儿就是来跟你谈谈……
特里:多会儿谈都行,哥儿们,我是你的兵。我就喜欢跟一个哥儿们一块儿嚼口香糖。你说吧,我听着呢,而且是洗耳恭听啊。说呀。
史蒂夫:闭嘴。
特里:当然,当然。
史蒂夫:特里,我想让你在我们不在时照看我的车———起码照看到圣诞节。恐怕我不能带走它……
史蒂夫注意到特里没有听他说话,就转过身去。特里僵立不动了。
史蒂夫:你哪儿不对啦?
特里想说话,像一个在战场上被炸弹震昏了的老兵,张了张嘴,只发出一种“咯咯”声。
库尔特站在雪维车旁,正在和他妹妹劳丽说话。劳丽还在为史蒂夫刚才对她说的话心烦。
库尔特:嘿,小妹,你咋啦?
劳丽:没咋。
与此同时,他们看见史蒂夫向特里交待照看他的车的事———
史蒂夫:听着,我写的轮胎压力和缓冲垫上的材料,都放在车的小贮藏柜里。你听见了吗?
另外那两位只看见特里机械地摇头。
库尔特:咋啦?他在哭!
一滴眼泪果然滚下特里的面颊。
特里:我简直……不相信……(走到汽车前,轻轻抚摸着车上的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会爱护……和保护好这辆车,尽职尽责。(围着车绕了一圈)这是辆超级好车。可能比达里尔·斯塔伯德的月亮鸟都好。确实比达里尔·斯塔伯德的车好。
劳丽望着特里,意识到自己也像那辆车一样被丢下,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她回头看了一眼史蒂夫,他也正在看着她呢。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儿……
布达拿着一个空盘子经过。特里看见她,抹去眼泪,朝她走去。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
特里:布达,愿意和我去汽车影院吗?
这个建议太慷慨了,慷慨得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看其他周围的人———
布达:你这是在骗人!
特里:我能拿这样的事骗你吗?我想让你知道我今天晚上遇到的事将会改变一切。我得到一……
约翰悄悄走到特里的背后,小心翼翼地使劲扒开勉强挂在特里胯上的牛仔裤的屁股兜。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特里迅速提起他的裤子———
特里:……一辆小汽车!哎,是谁———(他转身看见是约翰,换了口气)哟,是约翰呀———太好玩儿了(和别人一起笑)。
约翰:嘿,她这样扒过你吗?
史蒂夫:咱们都走吧,好像咱们在这个停车场过了大半辈子。
特里:喂,库尔特,咱们把这个地方炸掉,我好跑跑我的新车!
库尔特:我愿意,“蛤蟆”。可是我得同史蒂夫和劳丽去舞会。我得让你先冷静下来。
特里:行,今天晚上将会大不一样。
约翰:嘿,等等,你们是要去舞会吗?欢送大一新生的舞会?
库尔特:是。
约翰:啊,别去了吧,哥儿们,那是小孩子去的地方。你俩刚刚离开那地方,就别回去啦。
库尔特:你就没有一点点怀旧之情吗?
特里:我们会记住往日的好时光,我们就是要去怀旧。
约翰:是的,好吧,去吧。
库尔特: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呢?
约翰:别废话了,哥儿们!
库尔特:来吧,为了旧日的好时光。
约翰:好啦,好啦……哦,听着。你先去,小毛孩儿库尔特。你去那儿去吧,去记住你将不再有的好时光。我才不去什么狗屁大学呢。我就呆在这儿。像往日一样的快乐着。
约翰气冲冲地走向他的汽车,开门进车后“砰”地关上车门。库尔特看看其他人,耸耸肩。
特里:天哪,米尔纳,你今天晚上的脾气可真大。
库尔特走过去,站在那辆黄色福特车的旁边———
库尔特:你怎么啦,约翰?我说错什么了吗?对不起。
约翰:啊,哥儿们,没事儿。
库尔特:好,那咱们呆会儿见,好吗?
约翰:好。
库尔特:咱们一会儿一块儿做点儿事。你知道,得在史蒂夫走之前。
约翰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约翰:行啊,等一会儿。那你现在还不走吗?
库尔特:我不知道。
约翰摇摇头。收音机里狼人正在接一个听众的电话———
听众(画外):你是狼人吗?
狼人:您是哪位?
听众:我是小石城的乔,就是大峡谷南边的小石城。
狼人:您是从加州的小石城打来的,是吧?
听众:是长途电话。
狼人:我的、我的、我的……这位听众,您在那个小城有什么样的娱乐?
听众:我们所有的娱乐就是听你的节目。
约翰发动他的黄色福特车,马达发出巨大的吼声,然后鸣着喇叭开出免下车饭馆。特里和库尔特目送他绝尘而去。
主要街道,莫德斯托的夜。
白天,G大街上到处是二手车专卖车场、小店铺、陈旧的百货公司和低级小饭馆。入夜,这里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小伙子们开着火红色的、低矮的和改装过的小车,穿过似乎没有成年人的、吸毒吸昏了头的小城,从这条单行道的街上源源不绝地汇集而来。
警车闪着警灯巡逻,气氛压抑。在停车处,在闪闪的车头灯光中,可以看见情人们互相亲昵着。在56型雪维车中,表情颇酷的小伙子坐在舒适的矮矮的座位上,一直都可以听见狼人的节目。这时,正播送德尔·香农的《私奔》。
约翰驾车随着车流前行,看见旁边一辆车中几个混小子用水枪向外喷水玩。约翰轻松地开着他的黄色福特车。他朝身旁的一辆车望去———
约翰:喂,祖都。
一个汗淋淋的小伙子扭过头来,隔着车窗向他点头。
佩祖都:嘿,米尔纳。
约翰:嘿,小子。你的平头怎么啦?
佩祖都:什么?
约翰:你的平头怎么啦?
佩祖都:啊,去你妈的!
约翰:什么?
佩祖都:去你妈的!嘿,我们正说你呢。
约翰:是吗?
佩祖都:是。有一辆特破的55型雪佛兰车等着你呢。
约翰:是嘛,我知道了。
佩祖都:注意在杰里樱桃二手车专卖店停车场中的警察。
约翰:好的。没事儿,谢谢。
约翰点头示意后,两辆并行的车便分道扬镳了。
史蒂夫的白色58型雪维车在G大街上行驶。
“蛤蟆”特里一路听着震耳的摇滚乐,一边哼哼一边驾车漫游。他坐得很低,东瞧西望,容光焕发,正在体验乘坐一辆真正好车的新奇感受。在这个一时失意的少年17年的生涯中,这是他遇到的最大的事。他在一个街角拐弯时,另一辆车开到他跟前。一个小伙子向车窗外望着———
小伙子:嘿,“蛤蟆”。
特里回头一看,淡淡一笑,更为自己开的新车感到得意了。
小伙子(探出车窗来):你开的车真漂亮啊。(特里微微点点头)唉,可惜了的这么好的车。
他说完这话立即开车离去。特里立刻收敛了微笑,从自负变成狂怒。但是他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又高高兴兴地开起漂亮的雪维车了。当他沿街缓缓驶车时,又一辆车靠上前来,与之并行———
一女子:嘿,小伙儿。
特里朝这辆靠上前来的车望过去。车的后座上,一个小伙子扒下裤子,把他的光屁股贴在侧窗上———一张用屁股压着的经济学士文凭。特里把目光移开,纳闷自己怎么还会碰上这种事情,甚至在他的新车里。
劳丽的58型爱泽尔车在G大街上行驶。
库尔特坐在后座上,凝望着车窗外这个农业小区黑暗的主要街道。坐在前座的劳丽和史蒂夫在悄悄地说着话。劳丽坐在窗旁,好像是史蒂夫劝说劳丽坐得离他近一些。劳丽便坐了过去。史蒂夫伸出一支手臂搂住她,她则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当狼人在收音机里戏弄某个人时,库尔特笑了。狼人在接一个电话———
狼人(画外):我们在接另一个电台外的电话。你愿意接它吗?喂,接电话呀。
接话人(画外):我是平基的皮萨。
狼人:喂,听着,你还有更多的特工用的侦察仪器吗?
接话人:是在听诊器上听流行歌曲曲目吗?
狼人:不是,不是,是特工用的侦察仪器,先生。它观察月球,天空和行星……和极小极小的太空人。
接话人:您一定打错电话了,先生。
狼人:拜拜!
狼人突然唱起《傻瓜们为何落入情网》。
坐在车后座位上的库尔特一直笑着听永远是现在时的流行音乐节目。史蒂夫放慢车速,最后将爱泽尔停在下一个红绿灯旁。库尔特瞥见一辆白色的56型雷鸟车,马上坐直了身子。在那辆雷鸟车中坐着一个姑娘。是个金发女孩儿,很美丽;在一处二手车售车场的灯光映衬下,她的头发好像在燃烧,使她宛如天仙。库尔特一下都不敢动弹,好像是怕把她吓跑似的。她淡淡一笑———然后说了句什么,声音轻微得几乎听不见……
库尔特:什么?
库尔特恨不能马上把车窗摇下来。她又重复了一遍,可是他还是没有听见。她笑了笑,开走了。
库尔特(大叫):什么!!!什么!!!
史蒂夫:我们没说什么。
库尔特:快!快追!
史蒂夫:为什么?为什么?
库尔特:斜刺里拐上G大街,我刚才看见一个尤物!她是一个女神。你一定得追上她!
史蒂夫: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啊。
劳丽:我们不会为你花一个晚上的时间去追姑娘。
库尔特:我告诉你们,这是我见过的一个最最完美的、令人目眩的尤物。
史蒂夫:她已经走了,忘了她吧。
库尔特:她对我说话了。她隔着车窗对我说话了。我想她说的是“我爱你”。
库尔特看着坐在前座上的史蒂夫和妹妹。他们对他的浪漫遐想表现得很不耐烦。
库尔特:你们俩一点儿也不觉得这是一件事吗?你们没有一点儿浪漫、没有一点儿激情吗?她……那个人,她需要我,在大街上开车游荡的那个她,需要我啊!在拐角处你们能停一下车吗?
劳丽回头看了他一眼,十分怜悯他这充满诗意的幻想。库尔特坐在后座上摇着脑袋。
停车场。
大个子约翰将他的黄色福特车倒着开进“鼎盛掉队车隐蔽公司”的停车场。这是全城看女人的主要地方。一个戴着大墨镜的小伙子的车正好和他挨着。他们看见一辆史蒂贝克车驶过,车中有一群嘻嘻哈哈的姑娘。
约翰:哦,哦。我回头再来。
小伙子:是“鳄鱼”呀。
约翰打开车灯,把他的福特车三下两下驶进街上的车流,紧跟在史蒂贝克车后。约翰加速,与之并行。坐在前座的姑娘把车窗摇下,约翰咧嘴笑笑,向满车的美妞儿们打招呼———
约翰:嘿,你们是新来这儿的吧?你从哪儿来?
姑娘甲:特洛克。
约翰:特洛克?你认识一个叫弗兰克·巴特利特的小伙儿吗?
姑娘甲:不认识。他在特洛克上高中吗?
约翰:啊,那是过去的事了。他现在去泽西城了。
姑娘甲:你也是去泽西城吗?
约翰:对啊,当然了。
姑娘甲:喂,对了,你认识小伙子菲利普斯吗?
约翰:对啊,当然认识了。我曾跟他是一个班的。
姑娘甲:他现在可了不起了。
约翰:你愿意跟我乘车去兜一会儿风吗?
姑娘甲:对不起,不行。我有主儿啦。
约翰:喂,跟他算了吧!
姑娘甲:那可不成。
约翰:你是和一大群女孩儿一起兜风。嘿,车上别的人,谁愿过来?谁愿过来和我去兜风?
姑娘们唧唧喳喳地笑着。其中一个姑娘在车的后窗伸出一个乳罩,车中的姑娘们爆发出一阵疯笑。姑娘们想超车,可是约翰紧紧地着她们的车行驶。
从唧唧喳喳的议论声中,发出一个细嗓声———
卡罗尔:我走,我走……我这儿有的是地方。那么多人坐在一辆车里太危险。警察看见了,就有你们好看的了。你们不用害怕,我像小猫一样无害。
姑娘甲:喂,朱迪的妹妹愿去你那边儿。行吗?
约翰(笑着):行啊,当然行。朱迪、他妹妹、他妈,谁过来都行。我统统拉。听着,咱们再往前,开到前面的那个红绿灯时停车。等咱们开到那里时准是红灯。成不成呀?
姑娘甲笑笑,点点头。约翰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约翰:你整天老跟他一个人在一起,难道不觉得厌烦吗?我可要下手抢了啊。
两辆车在红绿灯处停下。从史蒂贝克车上跳下一个姑娘,从后面跑向约翰的黄色福特车。在变灯之前,她就打开车门匆匆上了约翰的车。史蒂贝克很快开走了。约翰换挡,回头向上他车的人笑笑。这时,收音机里播送的是狼人杰克的节目《将会成为胜利之日》。
约翰:这么说,你是朱迪的小妹妹喽。
卡罗尔·莫里斯摇摇头。她才13岁,人见人爱。她身穿蓝色牛仔裤,脚踏帆布运动鞋,一件绘有“杜威·维伯冲浪板”的T恤衫垂到膝盖。约翰似乎微微吃了一惊。
约翰:哦,妈的———你多大啦?
卡罗尔:很大了。你呢?
约翰:比你大多了。
卡罗尔:你没那么大。
约翰:听着,听着,我想你最好还是回去和你姐姐坐在一起去。喂,嘿?她们都哪儿去啦?她们都回去了?这只是说着玩的,对不?因为我没带你兜风,所以只是开个玩笑。
卡罗尔:但是是你叫我过来的。怎么啦?我长得太丑了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朱迪她不愿让我跟她在一起,现在你也不想让我在这里。没有人想要我……连我妈妈和爸爸都讨厌我。人人都讨厌我。
约翰:没有,没人讨厌你。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我觉得……你太小了。
卡罗尔:我不小!如果你轰我出去,我就尖声大叫。
约翰:好啦,好啦,乖乖呆着吧。这里不需要尖叫声。我们想点儿别的事情。(看见她在擦眼泪)找到你姐姐用不了太长时间。
突然,就在他的车旁响了一声汽车的鸣笛声。约翰朝那辆车看去———
画外音:嘿,约翰,你今晚哪儿去了?
约翰:哦,妈的,喂,快蹲下!
约翰揪住卡罗尔的脖子,把她按到自己的膝盖上,不让人看见她。约翰向从他车旁驶过的另一辆车里的人微微挥手———
约翰:嘿,够酷的……
卡罗尔的头被按在他的膝盖上,她扭头看他。
卡罗尔:喂,这就是人们说的撞上警察的感觉吗?
约翰跳起来,松开了她,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
约翰:不,不。决不是。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天哪……
他这时已然出汗了。
卡罗尔:你叫什么名字?
约翰:要是有人瞅见了你,可就糟了!
史蒂夫的58型雪维车在G大街上行驶。
特里继续在主要街道上开车,他懒散地低坐在刚得到的这辆车里,表情冷漠。狼人念他的歌曲名单的时候,他理了理垂到眼前的几绺卷发。特里驾车经过一辆正起动的汽车。在它翘起的前盖周围围着一群口吐脏话的小伙子。特里开车和一辆拉着两个姑娘的福特车并列行驶。为了引起邻车中的姑娘们的注意,他故意让马达发出响声。果然,他刚一这么做,那辆汽车的车窗就摇了下来。他们却抛给他一个下流手势,他只好让他们开过去了。
特里在红绿灯处停下来。挨着他的是一辆56型福特车。不但车能与其媲美,开车的小伙子也比特里年轻。
特里:你哪儿弄的这车,小伙儿?
小伙子:反正比你会弄。
特里弄响马达。福特车也弄得很响。双方在斗气。这时,向左拐的绿灯亮了,特里另一侧的小车开走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他的车已经闯过红灯蹿到了十字路口当中!特里赶快换挡,退回原来的位置。那个司机冲他咧嘴笑笑。特里脸红了,很是尴尬,又发动了两次他的雪维车,集中注意红绿灯的变换。
绿灯亮了!那辆福特车先开进了十字路口。特里猛踏油门,却发出一声碾碎东西的声音;他赶紧让车向后退,又撞到了一辆大型别克车。特里蒙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忘了换挡了。他慌忙去推成第一挡。在看过车的损坏情况后,一位相貌堂堂的先生来到他的车窗前。特里本想逃逸,可是在惊慌中车子熄火了,他拚命地启动车。
那位年长者:对不起,我想咱们出了事故了。
特里:啊,他妈的,我这次不告你,但你下一次可得注意点儿了啊。是不是?
特里怒气冲天地吼叫着开车跑了,丢下那位先生站在路中间满脸沮丧。在他身后被堵的车开始又是鸣喇叭,又是叫骂。
二手车售车场。
特里在一个二手车售车场前把车停下,跳下车去查看史蒂夫这辆雪维车的损坏程度。他擦拭着后挡泥板上的一个小伤痕,但伤痕并不消失。他往上啐了口唾沫。这时,一个腆着肚皮的精明的汽车推销商小步跑过来。
汽车推销商:你这辆车,我会实际上按一辆新柯威特车的价格给你525美元……这是这种车的最高价了。以后你就会知道它比这种漂亮的柯威特车的最低价格还低百分之十呢。我说的是只低了98美元,是每个月98美元。我怎么才能让你接受这个令人难以相信的报价呢?实话跟你说吧!我是被迫要尽快把停车场上所有花里胡哨的车全部卖掉。这是老板的命令!他不想要这些车了。我认为这样做不对,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自打这个推销员看中他这辆雪维车,特里就担心了。当推销员硬拽他去看一辆柯威特车时,他更是吓坏了。特里最终挣脱开推销员的纠缠,跳进自己的车里。当他开车逃走时,那个推销员还在没完没了地唠叨着。
高中的体操馆———“舞会”。
穿着红色夹克运动衫的赫尔比乐队和啦啦队把他们的杰作以通俗的形式表演出来———
乐队和啦啦队: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这就是舞场!
镜头从乐池后拉,人们看到的是杜威中学高中部的体育馆———篮球筐上的球网带着饰物在来回摆动,场上的灯从高处降到只有人的半身高,声音嘈杂;打了蜡的地板上蹦跳着穿长袜的长腿。一群热情似火的青年正在进行一项古老的仪式———跳舞。
当乐队在凸起的台子上奏响时,这成百的人舞着、摇晃着。在木制看台上的小伙子们只看见场内一大片东西在旋转和盘旋,其中有马尾辫和鸭尾发型,开领很低的衬衫和牛仔衫,还有在背后带小皮带的羊毛衫。
在女盥洗间———
劳丽站在一面镜子前。她身后站着一队女孩儿。她理了理头发,十分沮丧地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身边的女子是佩格·富勒。她是一个靓丽的啦啦队队长。
佩格:嘿,你怎么这么不高兴啊?不出一个星期你就会把他忘掉的。听我的,等你当选了校花,保管会拥有成队的追求者———
劳丽:我不愿和任何人一起出去了。
佩格:劳丽,我知道那种难过劲儿,但是你不能……还记得伊芙林·切尔尼克的事吧?当麦克去当海军时,她神经崩溃了,行为怪异,跑得比公共汽车还快。
劳丽: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和他在一起。
佩格:劳丽,嘻嘻……算了吧。
男盥洗间———
一排洗手池的俯视镜头。男孩子们同女孩儿们一样,也在专心致志地做他们的发型。有的人在整理鸭尾式头发;有的在把直垂式发型弄得油光发亮;为了头发不变形,还有人正往平板的发型上涂发蜡。
史蒂夫:那是什么?
埃迪的一只手往下一哆嗦,藏起了一件东西。
埃迪:什么那是什么?
史蒂夫转身拉起埃迪的那只手———
史蒂夫:嘿,治青春豆的化妆药膏!(笑)等等,我告诉大家伙儿,嘿,埃迪他……
埃迪:唉呀,史蒂夫———别。别说出去呀。
他抢回化妆药膏,史蒂夫还在笑。他慢慢停下来,又看看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脖子上有什么东西,便扭头看了看———
史蒂夫(平静地):让我看看那玩意儿。
埃迪递给他那管东西,史蒂夫用它往脖子上轻轻搽了搽。
埃迪:你明天就走吗?
史蒂夫点点头。
埃迪:你和劳丽订婚了吗?
史蒂夫:没,但是已经明确了。我们今后仍会在一起,但是谁都可以和别的人约会。
埃迪:你可要抓紧———我听说大学里女生都被分光啦。
突然,一个声音大叫“一、二”。他俩循声望去,看见在每个厕所隔间都有一个男生在喊“三”时,敲一下抽水马桶。随后就听见抽水的声音。忽然,又听见水管破裂有水漫到地上的声音。坏了!那些小伙子全部冲向每个隔间的门口,笑着互相打逗。
高中体育馆。
小伙子们乱哄哄地冲出厕所的大门,突然全都冷静下来了。一个一脸严肃的教师轻轻颠着脚跟儿无言地看着他们。男生们四下散去。史蒂夫和埃迪碰到从女盥洗间出来的劳丽和同她在一起的佩格。他们瞅着在赫尔比乐队演奏的《她是如此美丽》的低沉乐声中跳舞的人们。
史蒂夫:过来。
劳丽:过来干嘛?
史蒂夫:一起跳舞。
劳丽:我不跳。
史蒂夫:劳丽,我想跳舞。
劳丽:谁阻拦你跳啦?
埃迪和佩格在一旁听着和看着。史蒂夫冲他俩笑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他瞪着眼睛盯着劳丽———
史蒂夫(压低声音):劳丽,我想这是三个月中咱俩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你真的不想和我跳舞吗?
劳丽:多么多情啊。你圣诞节就回来了。
史蒂夫:我不等圣诞节,现在就想跳。
他去拉她的胳膊,她挣脱开———
劳丽:别把你的虱子传给我。
埃迪和佩格在一旁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史蒂夫再次冲他们笑笑,然后向前俯身对劳丽耳语……
劳丽:一边儿去,离我远点儿,你碰到我脸了。哪怕体育馆里只剩下你一个人,我也不和你跳舞。
埃迪:嘿,佩格,我想咱俩可以一起跳舞。
佩格:不,这会儿不合格吧。
劳丽:埃迪,我和你跳。你不在乎吧,佩格?
她拉起埃迪的一只手,让史蒂夫去跟佩格生气。
佩格:乔学院罢课了。
史蒂夫虚情假意地应付了她一下,然后就看着埃迪和劳丽笑着跳起《散步舞》。整个体育馆在协调一致地“散步”,好像和着某支陌生的军乐起舞。
高中部走廊。
《散步舞》的音乐从体育馆飘到空荡荡的校园大厅里。库尔特双手揣在口袋里一路走来。他最后走到排满上了锁的柜子的昏暗的走廊,慢慢找到2127号锁,然后停下脚步。他笑了一下,然后开始核对这把锁的号码:向右,然后又向左,再向右。库尔特敲击柜门。门开不开。已经换过锁了。他耸耸肩,走出了走廊。
高中体育馆。
远处是正在行走的库尔特。在他前面有一队小伙子在拍手喝彩。有一对男女夹在他们中间跳着《散步舞》。这时,库尔特听见有人喊他———
沃尔夫先生(画外):嘿,库尔蒂斯!
于是库尔特转身走向一位年轻的教师。这位教师就是沃尔夫。他正被一群爱慕他的(和想升级的)女学生包围着。沃尔夫穿着一身长春藤名校服装,年约二十四五岁,比他的学生大不了几岁。
沃尔夫:库尔蒂斯,过来,帮帮我怎么样?我被包围了。
一个姑娘:您不跳舞吗?跳吧。
沃尔夫:不会,我特想跳,可是我真的不能跳。我是说,如果辛普森老先生正好路过这里,看见我和你们当中的一个性感的小东西———哦,失言了……你们中的一位女士在一起,他非打我屁股不可。
众女生:哈!哈!哈!
姑娘们咯咯地笑了。沃尔夫先生冲库尔特耸耸肩,然后走向一扇门。库尔特跟上他,两人走进黑夜,甩开了那群女生。
体育馆外。
库尔特和沃尔夫走出体育馆。沃尔夫看见有两个男生躲在黑暗的地方偷偷吸烟,还在笑。音乐已换为《九月见你》。
沃尔夫:嘿,沃伦。别抽了,二位先生,回屋里去吧。掐了烟,一块儿走吧。
库尔特(微笑着从口袋中取出一盒香烟):小伙儿们……来一支吗?
沃尔夫(抽出一支烟):行啊。嘿,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库尔特:没,还没有走。(找火柴)我没带火柴。
沃尔夫拿出一盒火柴,把两个人的香烟点燃。他们走过一道链式篱笆,经过教室没有灯光的百叶窗。
沃尔夫:哥儿们,我怎样才能让人别找我跳舞?你能给我点儿忠告吗?……你要回东部去,是吗?哥儿们,记得我走的那天晚上,走之前喝得昏天黑地。正是———
库尔特:烂醉如泥。
沃尔夫:烂醉如泥。的的确确。第二天一整天都在火车上呕吐。
库尔特(咧嘴笑):该!太活该了。你又到哪儿去了?
沃尔夫:佛蒙特州的米德尔斯伯里。拿了一个奖学金。
库尔特:只上了一个学期。
沃尔夫(笑着点点头):是一个学期。一上完我就回来了。
库尔特:为什么?
沃尔夫(耸耸肩):显然,我是那种没有竞争力的人。我不知道……也许我是被吓坏了。
库尔特:哦,你知道,很可能我也会发现自己是一个没有竞争力的人。
沃尔夫:你这是什么意思?
库尔特:唉,我真不知道我会怎样。
沃尔夫:嘿,现在———就别犯傻了。去吧。去体验生活。挺有趣儿的,库尔蒂斯。
这时从阴影中传来一声呼叫———
简(画外):是比尔吗?
他们回头看见一个姑娘从一个门洞里跑出来。沃尔夫先生认识简。她是他的学生,可是他什么话都没说。
简:唔,是沃尔夫先生啊。我可以跟您谈几分钟话吗?(朝库尔特笑笑)嗨,库尔特。
库尔特:简……
他看了一眼沃尔夫。沃尔夫似乎有点儿尴尬。沃尔夫伸出手———
沃尔夫:总之……祝你好运,库尔蒂斯。
库尔特(跟他握握手):嘿,以后再见。多谢多谢。
库尔特返身走回体育馆。他中途回头望了望沃尔夫,看见他和那个姑娘站在阴影中悄悄说着话。库尔特回身走开了,但在就要走到体育馆时,他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看见在停车场上一排排小汽车当中有一辆白色的雷鸟。他朝那辆车走去,走了几步后又变成了跑步。在那车的前面坐着一个金发女郎,她正在探出身与一个小伙子说话。库尔特探过身体去看那个自己的梦中人。但是当那个女郎转过脸时,他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那女郎的男友瞪了他一眼,把他当成了窥视女人的小流氓。库尔特强作笑容,失望地离去。
32型黄色福特车在主要街道上行驶。
这辆黄色福特车平稳地行驶在大街上———一盏盏街灯在它上了漆的前盖上闪过,它优雅地几乎擦着每个拐角驶过。在车里,卡罗尔瞥了一眼约翰,笑了笑。狼人还在收音机里嚎叫———
狼人(画外):现在是狼人的专题节目。喂,是一帮叫“沙滩男孩儿”的新人乐队唱的歌。我预言他们要成功还得走很长的路。这支歌叫《冲浪游》。
卡罗尔口中不停地说着自己小时候和小朋友们经历过的冒险故事,约翰根本就没听进去。
卡罗尔:这样我们第二天就发现了他们存车的地方,带上弹药去了。
约翰:你们没有家庭作业吗?
卡罗尔:不用你操心———我妈妈做呢。总之,他还以为他得手了。他发动了车,却不能够透过挡风玻璃窗看见前方……于是就晕头转向地径直开进了灌溉渠,这就热闹了。(约翰奸笑了一声)我还得到了点儿东西,也就不想再拿什么了。
她拿出一个罐装的压缩剃须膏,朝着他的鼻子一喷。他抹掉喷在鼻子上的剃须膏沫,情急之中碰响了车喇叭。
约翰:嘿,看着点儿!天那!太谢谢你了。(怒视着她)嗨,开车可是件严肃的事。我可不想因为你出车祸。
卡罗尔吐了一下舌头,便缩到她坐的那个角落。
约翰(看了她一眼):算了,算了,别让我不高兴就行。我警告你。
卡罗尔:饶了我吧,凶手。
他瞪了她一眼,她马上闭上了嘴。收音机里还在播放《冲浪游》。卡罗尔随着乐曲扭动身体,约翰关掉收音机。
卡罗尔:你干嘛?
约翰:我不喜欢什么狗屁冲浪。自打巴迪·霍利死后,摇滚乐就一直走下坡路。
卡罗尔:你不认为“沙滩男孩儿”很了不起么?
约翰:你才认为呢,你这个丑陋的小讨厌。
卡罗尔:丑陋?你这个大香肠,我要是有男朋友,他准会揍你一顿。
约翰(看着后面的反光镜):行啊———哈,嘘,霍利斯坦!
她回头看见后面跟着一辆警车,警灯在车顶闪闪发光转着。
卡罗尔:好,警察。我要告诉他说你要强奸我。
约翰放慢车速,停下———
约翰:啊,别,别,可别。
卡罗尔:已经过了我的宵禁时间。我要告诉他我才多大,我父母不知道我外出,而你想强奸我。小子,你吃不了兜着吧。
约翰(看着她):嘿,哈,真的什么也不要说。
卡罗尔(看着他):那你得说“我是一个色鬼。卡罗尔不丑陋,她很美。”
那个警察敲着约翰的车窗。约翰抹了一把脸。
卡罗尔:说呀,不然我就跟他说啦。
约翰(轻声地):我是一个色鬼。卡罗尔不丑陋,她很美。
卡罗尔:很好,我会考虑这点。
正开过去的车里传来《江洋大骗子》的歌声。约翰摇下车窗。他看看那个傲慢的警察。
霍利斯坦:你去哪儿啊,米尔纳?
约翰:回家,先生。
霍利斯坦:你刚才去哪儿了,米尔纳?
约翰:刚才么,看电影去了,先生。
霍利斯坦:米尔纳,你八点钟时并没有在第十二大街和G大街呀,是吧?
约翰:是的,我刚才不是说我看电影去了吗?
霍利斯坦看着他,然后走到后面去看他的车。霍利斯坦只比约翰大两岁,但是仅仅几年,那身制服就把他们隔离开了。
霍利斯坦:喂,米尔纳,我拦下你的理由是因为你车牌右边的灯没了。(打开违章记录簿)我得记录下你的这个问题。米尔纳,你开的这辆车的前端好像低了一些。
约翰:不,不低,先生。12英寸半。正常的尺寸。已经检查过多次了。你愿意的话,可以再查一次,先生。
霍利斯坦瞪了他一眼,俯身从车窗看了看里面。
霍利斯坦:你看你看,米尔纳。
约翰:是的,先生。
霍利斯坦:喂,米尔纳,你不能拿法律开玩笑啊。
约翰:是的,先生。
霍利斯坦:我们知道今天晚上出事的就是你。我们有你这辆车的详细描述。我本来可以立即追上并让它停下。但我没有那样做。你知道为什么吗,米尔纳?(约翰摇摇头)因为我想抓你个现场。我这么做,你就没法抵赖了,那是对你好。生日快乐,米尔纳。
霍利斯坦把违章罚款单从窗口丢进车里,掉在约翰的膝盖上。他返身回到他的巡逻车里。在他的车走远后,约翰才敢说———
约翰:谢谢你———饭桶。
卡罗尔(看着他):你是一个标准的法学博士。
约翰:这个,放在那边的C.S.(注2)字母下的文件里。
卡罗尔拿起罚款单,打开车内的小贮藏柜。
卡罗尔:C.S.?什么意思?
约翰:鸡屎的简称———对,就是这个意思。
卡罗尔:哈,哈……
当她打开小贮藏柜看见里头已经有了一大堆乱糟糟的罚款单时,显然吃了一惊。那辆警车又开到他们车旁。约翰轻叫了一声,一踩油门,把车开进马路上的车流中跑了。
史蒂夫的58型雪维在主要街道上行驶。
特里张望着,体会着自己拥有这辆车的感觉。他挂上慢挡,在红灯前停下。一辆样子十分难看的55型黑色雪佛兰车徐徐靠近他的车旁。开车的鲍伯·法尔法身边坐着他的嚼着口香糖的女友。她几乎坐在了他身上。特里踩油门,故意挑逗那辆55型雪佛兰车。鲍伯·法尔法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他也踩响油门,发出好像是一架波音707飞机在发动的巨大声响。特里大吃一惊,立即停止发动他的车———感到败阵了。他朝那边望去,正好看见法尔法女友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
女友:他是不是最好的?
特里不说话,鲍伯·法尔法从那边向他瞪着眼睛———
法尔法:嘿,你认识这儿一个开一辆破黄色福特车的———一个赛车好手吗?
特里:你说的是约翰·米尔纳吗?(法尔法慢慢地点点头)嗨,谁也比不过他,伙计。他是跑得最快的———
法尔法:我也天下无双,笨蛋。是不是?
特里:是……
法尔法:嘿,你见到米尔纳的话,告诉他我正在找他呢。听见没有?告诉他我要把他的驴子挤到马路外头去。
女友(又露出一副傲慢的笑容):他是不是最好的?
特里什么话也不说。法尔法突然发动车走了,又一次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响,留下特里在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绝尘而去。特里启动他的58型雪维车,以常速开走。
收音机里传出《几乎长大》,特里将车缓缓驶过亮着灯光的商店。坐在他漂亮的新车里,睁大眼睛,恨不得把一路上看到的东西全都收入眼中。他在一个十字路口绕过一个追尾事件。当时那里有两个小伙子和两个姑娘在呼叫。
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步行的单身姑娘。他吃惊地张着嘴,车速慢得有如爬行。一头金发的德比19岁了。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意大利面条式花纹的连衣裙,正沿着马路边漫步。特里踩响油门,可是她对此毫无反应。他加速从她身边经过。
特里:多俏丽……多么俏丽的美妞儿啊……“狼人美妞儿”,她是我的一切。
特里提速超过她,把车开过一个街角停下,又开始想办法。他迅速抽出口袋里的小梳子,理了理发型,然后气定神闲地坐在座位上。好像在说“好么,小妞儿,我就在这儿呢———詹姆斯·迪恩又活了!”
他一踩离合器,连着发动了两次马达,全都失败了。德比正在他后面走着,她前方有几个面目可憎的摩托车手把车停在马路边沿。在特里先经过他们时,一个特别邪恶的车手甚至扭头看看他。特里踩响油门绕过了这群人。
特里:洁身自好啊,小妞儿,别让这群臭虫沾染上你。狼人,请不要让这群臭虫沾着她……请。
德比从那些摩托车手前面走过时,他们按响车喇叭,起哄,发出猥亵下流的叫声。从嘘声和德比的反应里似乎可以知道,她在许多男孩子中已是一个“著名”的姑娘了。她根本不理那些摩托车手,继续走她的路。特里的车尖叫着再一次拐出街角。他的车跟着她走,再次与她的步行同速行驶着。他们俩一会儿她走在前面,一会儿他走在前面。如此几回,但她根本就不抬头看他一眼。
特里:嗨!(他压低嗓音)嘿,buenosnoches?(注3)不需要送一段吗?夜色这么好,散散步好吗?你知道约翰·米尔纳吗?库尔特·亨德尔逊呢?你真的不想坐车去哪儿兜兜风吗?有人告诉过你长的特像康妮·史蒂文斯吗?
这句话让她停下脚步。她转过身———
特里刹住闸,车“嘣嘣”响着停住。
特里:真像!我说对了!太像康妮·史蒂文斯了。我见过她一次。
德比:你真的见过她?
特里:真的。在迪克·克拉克主持的一个节目里。
德比慢慢朝他的车走来———
德比:你真的觉得我很像她吗?
特里:太他妈……对不起,我的意思是我决不是光给你说好听的。你就是像康妮·史蒂文斯。你叫什么名字?
德比:德比。我一直认为我长得像桑德拉·迪伊呢。
特里:哇,是呀———你也很像她。
德比:这是你的车?
特里:对。我叫特里———他们都叫我老虎特里。
德比:这车的样子真的挺酷。
特里:你在哪个学校?
德比:杜威———这车能加速吗?
特里:啊,能,它有一个带六个斯特龙伯格的327雪佛兰引擎。
德比:呜———能折叠并卷起。我就喜欢布料那种能叠卷起来的感觉。
特里:你喜欢吗?
德比:喜欢。
特里:那好,你过来进去———我让你感受感受那种感觉。我是说,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摸———(他立即意识到由于紧张说走了嘴)我是指布料啊。
德比:对呀。
特里欢欣鼓舞。他从车里出来,德比侧身趁势坐到司机旁的座位上。特里又进入车里,坐在她身边,并“砰”地一声关上车门。他俩并肩坐在一起,好像真是一对情侣。特里有一点点紧张。
德比:快走吧。
特里:什么?
德比:快走吧。我喜欢小伙儿开快车。
特里点点头,扳动离合器,发动马达,汽车发出高频叫声,然后启动了。车轮扬起尘土,尖叫着,弹射似地驶去。车尾晃动着,差些擦着另一辆二手车;瞬间便消失在主要街道上。
高中体育馆,舞会。
在舞台上,乐队处在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见有女生在场,他们全都摆出硬汉的冷淡表情。学生会秘书长在麦克风前宣布声明———
秘书长:那支大乐队来自斯托克顿,请给我们演奏一回吧。
话音未落,就响起了掌声。
秘书长:我们还要感谢达比·朗登,是他为我们做了这么漂亮的装饰。
又是一阵掌声。史蒂夫和劳丽站在人群中。两人正在生气。
劳丽:你现在就离开,我都不在乎。
秘书长(对着麦克风):现在宣告,下一个舞将是滚雪球舞,领先起跳的是去年的班主席史蒂夫·博兰德尔和今年的啦啦队队长劳丽·亨德尔逊。
又是一阵掌声。人群中发出欢呼。舞台照明灯的蓝色光柱在舞台上寻觅,然后停在史蒂夫和劳丽身上。他俩当时正在发生争论。
史蒂夫:你怎么能这样!你也太不像话了……
劳丽被舞台照明灯晃了眼,才知道大家正在看着他俩。
劳丽:啊,天哪!过来。
史蒂夫:怎么啦?
劳丽(朝舞池里拉他):啊,史蒂夫,请,大家都在看着呢。笑一笑,或者……
他俩起舞。
当劳丽把他拉到舞池中时,史蒂夫苦笑了一下。留声机的唱针先发出“刺拉”声,然后便传出《烟迷了你的眼睛》,这时史蒂夫和劳丽已在舞池中央跳舞了。但只有他们这一对舞伴。其他人在静候,正在生成的薄雾很快就会把这对少年舞伴隔开。而正在跳舞的史蒂夫和劳丽还在争吵着,不过是在小声地争吵。
劳丽:你以为我很在乎你离开。你以为我会号啕大哭。你想得倒美!
史蒂夫:别说了,小点声。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首先约你出去。
他拉住她搁在他下巴上的手,把它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紧紧搂住她的腰。
劳丽:你约我出去?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连垃圾都忘记倒了……是我约你出去的,记得吗?
史蒂夫:你说什么呢,是你约我出去的!
劳丽:“落后节”那天———记得吗?是我等你来约我———过了俩星期你都没给我打电话。
史蒂夫:我那时太忙。
劳丽:你是胆怯。这是戴夫·奥博勒告诉我的。后来你约我出去过三次,但你为什么一次也没有吻我。
史蒂夫:这个……我……
劳丽:你胆怯了。是吉米·凯勒告诉我的。我甚至问我爸爸你没有吻我的原因。
史蒂夫:你老爸!你也太过分了。
劳丽:他说他认为你很聪明,也许你是想过一会儿再吻我。(他痛苦地呻吟)你当然不是了。我必须说。你记得那次野餐吗?
史蒂夫:在峡谷的那次么?
劳丽:好哇,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是头一次,在湖上的那一次。就是在那儿,你头一回吻了我。
史蒂夫(平静地):我记得。
他俩继续慢慢地跳舞。劳丽忽然哭起来,又恨自己太软弱。史蒂夫松开搂抱,看着她。
史蒂夫:怎么啦?
劳丽:倒霉。
他把她抱得更紧,在舞池中只有他俩旋转跳舞,其他人在静静地看着他们。体育馆里回响着《烟迷了你的眼睛》的乐声。
体育馆外的停车场。
库尔特倚在停车场上一辆汽车上。他抬头望着星空,听着从体育馆里飘来的音乐声。
温迪:你干什么呢?偷车盖儿呢?
温迪是一个黑头发的漂亮姑娘。她悄悄靠近了库尔特,也倚在那辆车身上。出现片刻间尴尬的沉默。这是两个曾经亲密的人在感情发生变化后,重逢时常会出现的局面。
库尔特:嘿,你好,温迪。
温迪:你过得还好吗?
库尔特:好,很好。你过得怎么样?
一声汽车喇叭声,温迪朝就向左近的一辆德国大众车转过身去。
温迪:我来是等一位密友的(又朝库尔特转过身来)。她有自己的车了。嘿,我还以为你上学去了呢。
库尔特:嗯,也许罢……也许。
温迪: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库尔特。咱们从前一起处了那么长时间,你竟然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好了,我要走了。
库尔特:嘿,温迪,你去哪儿呀?
温迪:没地儿可去。
库尔特(朝她笑着):那,你在乎我跟你一起去吗?
温迪(动情地):好吧。
库尔特:好吧。
他们一起奔向那辆德国大众,进到车里。
体育馆里面。
舞会即将结束,照明灯都已降下。史蒂夫和劳丽互相抱着,几乎不动了。他吻她,长时间吻着她,然后继续跳舞,直到一个矮个子秃顶的教师进来捅了捅史蒂夫才停下来。
克鲁特先生:好啦,好啦,博兰德尔,歇一会儿吧。你应当知道规则。你和你跳累了的女友想干什么,去别处干吧。
他厌恶地瞅了他俩一眼,走了。
史蒂夫:嘿,克鲁特!
那位教师回过头来,很惊讶他没有叫他“先生”。
史蒂夫:你为什么不去吻一只鸭子?
克鲁特睁圆了眼睛,返身走回来———
克鲁特先生:什么?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史蒂夫:我刚才说去吻一只鸭子,花岗岩脑袋。
克鲁特呆住了,其他人也停下跳舞来看着。
克鲁特先生:博兰德尔……,你小心。你星期一不要来了。滚蛋吧!
史蒂夫(大笑):我上个学期已经毕业了。
情况在瞬间完全变了。克鲁特先生勃然大怒,但又无可奈何。他最后只好怒气冲冲地一走了之。史蒂夫,劳丽和在场的人全都笑了。
史蒂夫(对劳丽):穿上你的鞋,趁还没被人家赶走,咱们自己走吧。
体育馆外的停车场。
史蒂夫和劳丽走向她的爱泽尔车。背景音响是狼人杰克在接听一个听众的电话:
听众(画外):喂,狼人吗?
狼人(画外):你是哪位?
听众:我是威尔德·维拉德。
狼人:请稍候,让我脱了裤子再说……你懂吗?
史蒂夫打开车门,然后转过劳丽的身子,吻她。
史蒂夫:我们为什么不去灌溉渠那儿呢?
劳丽(明知故问):去干嘛?
史蒂夫:侧过身,你知道,我在那儿也可以对你粗暴粗暴。
劳丽:是呀,狠狠地粗暴。
她吻着他,两人进到车里。他们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收音机中狼人和那个听众还在对话。
狼人(画外):先生,我把它们围在我的膝盖上,把我的裤子系紧。紧的我都解不开了……好了,好了。我现在都可以跳舞了,先生。
可以听见《小宝贝儿》的乐声,狼人和着它的节奏跳起狂乱的祈雨舞。
史蒂夫的58型雪维车行驶在主要街道上。
特里这会儿不仅样子很酷,而且很酷地和着收音机唱着歌。身边坐着一个姑娘。感觉良好。
特里慢慢地伸出一只手臂去搂她,但车到了他必须把持的时候,他不得不换挡。他们的车经过一些男孩子。他们车对车地互喷水枪。
特里:告诉你,我也在杜威上学。
德比:我从没见过你。
特里:我老逃学。毕业后,我想去当海军。
德比:海军的军服棒极了。可是万一打仗怎么办?
特里:带上炸弹,谁先用呢?大家一块儿完蛋呗。反正啊,我得上前线。我像个适宜上战场的人,你说呢。一旦投入战斗,我就……
德比:我爱埃迪·伯恩斯。
特里停住他的话头,使劲想像他们的谈话谈到哪里了。
特里:埃迪·伯恩斯……啊,对呀,埃迪·伯恩斯。我见过他一次。
德比:你真的认为我长得很像康妮·史蒂文斯?我喜欢她———图依斯戴·韦尔德更像一个“垮掉的一代”,你怎么看呢?
特里:对,“垮掉的一代”都是一些失意者。
德比:你喜欢他们中的谁?我是指歌手。
特里在她不觉之中已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她。
特里:啊呀,你喜欢的那些人我差不多都喜欢。
德比(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太好了,我们俩的共同点太多啦。
他俩开始和着收音机一起唱起歌来。突然,她把一只手放到他的腿上。
德比:你知道我此时此刻最想的是什么吗?
特里差点做出一个连环漫画中的“大喘气”。
德比:我最想的是一式两份查比查克套餐。这不也是你此时此刻最喜欢的东西吗?
特里(平静下来):当然……
梅尔免下车饭馆。
看不到尽头的闪着灯光的汽车队伍还在延长。在小汽车的队列当中,特里把他的58型雪维车停在一个订餐扬声器旁。扬声器装在一个金属杆上。特里的上身探出车窗外,向通话机口授订餐指令———
特里:一式两份查比查克,一份墨西哥辣味鸽肉,两客法兰西炸排。
德比:还要两杯草莓可乐。
通话机“吱吱”作响,然后用一种异样的声音快速答复他———
通话机:扎客(查克),各入(鸽肉),考乐(可乐)。
特里(按键钮):等等。什么?喂?
通话机:扎客,各入,考乐。
特里:好,对。要快。
他们等餐的时候,好几个坐在不同车里的小伙子路过他们的车前时都与德比打招呼。一张粗犷的面孔突然出现在她所坐的窗口。他就是维克·洛齐尔。
维克:嘿,德比,我的温柔的小美人怎么样啦?
德比:滚开,维克。我不是你的什么小美人。
特里紧张地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
维克:喂,算拉,亲爱的。所以我从来不给你回电话。你知道,我一直很忙……
德比:三个星期……而且,我只用了一个晚上就看出你要是脑子好的话,不会老流鼻涕。
维克:嘿,跟谁说话呢?现在谁是你挂在外面的招牌?爱因斯坦吗?
德比:“老虎”还有聪明的时候呢。不像你。你那小心眼在想什么坏事情,我都门儿清……(她望向车窗外,向下望着维克的裤裆处)……它起来了……
特里:嘿,现在(声音嘶哑)我说,小子,你看这位女士显然不……
维克:嘿,臭小子,你想要一份膝关节三明治啦?
特里:啊,不要,我在等一式两份的查比查克……
维克: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喂,德比,哪天晚上我难受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德比:我不在家。
维克粗鲁地打了一个响鼻。德比擦着一根火柴,把火光移向他。他只好离开了。
特里:啊,你好像认识许多怪怪的小伙子。
德比:那个色鬼不是我的朋友。他就会勃起。所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不是他那种人。
特里:我吗?你真的认为我很聪明吗?
德比靠向他坐得更近些,把嘴凑到他的耳边———
德比:喂,我敢说你聪明得足够给咱们弄到一些饮料。
特里:饮料?
德比:对呀。
特里:饮料……啊,对了。当然……(亲了他一下)是呀!酒嘛!不过这个地方人太多。
特里倒车,丢下经过空荡荡的停车场前来送餐的送餐员,开走了。
送餐员:先生,您要的查比查克,墨西哥辣味鸽肉和(盯着盘子)两杯草莓可乐,对吗?
57型大众汽车在主要街道上行驶。
那辆白色的雷鸟车忽然在它前面出现。但是还没等它赶上去,雷鸟就超过一辆小汽车,消失了。从车中收音机里传出《一捻胡椒粉》的乐声。
在大众车里,库尔特坐在后座上,摇晃着司机座的靠背,冲着鲍比吼叫。温迪在前座坐在鲍比旁边。
库尔特:喂,那儿……你瞧见没有?快,不然就追不到它了。
鲍比:别对着我的耳朵嚷!
库尔特:截住它,截住它。
这辆大众牌小汽车拐弯,却截住了一辆陈旧破烂的道奇车。所以又加速上了快行车道。只见那辆雷鸟在前面一个拐角闪过。
库尔特:那儿,就在那儿!刚拐过去。
鲍比转弯,听见有人按喇叭,慌乱中她扳错了离合器,撞到路边;这辆甲虫般的车向前颠簸了一下。库尔特朝前撞到前座上,温迪瞅了他一
5 ) YOU CAN'T STAY IN SEVENTEEN FOREVER
乔治卢卡斯的第一部成功作品“美国风情画”,估计没多少人看过,很早前大多啊推荐给我的今天晚上又看了一遍,经典的电影是值得N看的
第一次看,就觉得是个60年代美国年轻一代的写照而已,大量的老摇滚,大量的刁车,汉堡可乐加疯狂的HIGH舞会。。。
很冲击,也有些感触,但青春嘛,就是如此啊,
这部片就是讲毕业的最后一晚的事情,一帮朋友各自的经历和故事也是一个交错
Terry The Toad,翻译成陶仔也随便了,是个个子矮小的四眼田鸡,动作傻气,突然借了一辆车就变得魅力四射自信爆棚,立马吊上个金发女仔我也是一般般怕。。。
买酒那里也是一个笑到死。。。一个衰的极限
还有个牛人,赛车没输过的那个约翰米尔纳,酷哥一个配炫车一部,可惜大好时光却带着个不到14岁的小女孩兜风,自己郁闷不说,还被别人取笑,哈哈
学生会主席史提夫和啦啦队队长莫莉这对情侣面临毕业要分开,小史决定去上大学,离开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两人也是一个周折,一个反复,最后小史决定留下来。
是啊,你是觉得不可思议,但莫莉的老哥说得好,为什么要为了新家而离开自己的家,你可以留下,不是么?你可以留下的。
莫莉的老哥,那个得到奖学金去东部名校的柯特安德森,却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出发。是的,他是胆小,他内心想去外面见识一下,想创造精彩的人生,但就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留恋的太多了,也许是自己不够自信,他就是觉得自己不行,野心大,但就是迟迟不肯行动,不敢迈出那一步。
如果他留下来,也许可以得到那个他总也见不到的开雷鸟的金发女人,也许就会加入“大哥会”成为一个好大哥,也许人生也会不错,但他却再也不能在年轻的时候出去看看,出去闯闯,这种不确定感下的尝试,就是年轻的最大资本。
所以,不要总是左右摇摆,赶紧决定下来,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
爱你爱的人,不管能不能得到她。
拜托,你只要去做。
他的借口却是:“想留下来一年想想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很常见,不是么?
青春,最大的敌人就是迷茫。
You can't stay in seventeen for ever!不是吗?
卢卡斯说,这几个人都有自己一点影子,
比较多的是柯特,最多的是陶仔。。。瘦弱矮小傻乎乎,唯一有自信的是自己的大马力的炫车,开着一个大东西,东奔西窜,让美女搭车,哈哈~笑死我了,看来,大家都衰过啊。。。
电影里有40多首50,60年代的摇滚乐,当时为了买音乐版权花了很多钱,但是,钱没白花。chuckBerry BuddyHolly beachboys。。。连ONLYYOU sinceIdon'thaveyou这些都有,哈哈
音乐配的真的太极品了,还有那个舞会上的那个淫荡乐队。。。
影片一开始就交代了大家面临的选择:陶仔,还好,没什么打算,他就是还在享受青春,尝试青春。
米尔纳对柯特说:我又不能去名校,我也没想去,我只是呆在这该死的地方找乐子!
柯特则是一开始就在犹豫要不要去上大学,他胆小,说过了。
小史也是要去上大学,他憧憬新生活新感情,想甩了莫莉享受新生活。。。
经过一个晚上,米尔纳赢了赛车(赢了哈里森福特);
陶仔找到了个好女孩过了个倒霉但精彩的晚上;
莫莉和小史发现自己都离不开彼此,小史发现自己对别的女孩根本没感觉自己还是最在乎莫莉,莫莉最后让他不要离开自己,两人决定在一起。
柯特呢?呵呵,他故事多
先是和学校里那个大学半途逃回来的那个教工谈话,那人后悔,觉得自己退出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本事没做好准备去竞争,小柯也说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坐车时,遇到那个开雷鸟的金发女人在车里对他貌似说了“ILoveYou”(兴许是假的)他便突然激动得不行,硬是要找那个女人,整部电影他都在试图和那个女人取得联系,那个女人?是他的真爱么?重要么?他只是在找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他所爱的,是谁?是不是她?重要么?
大家都在鼓励他去上大学,不要留在这里。他鬼使神差还和几个混混混了会,我看了也觉得青春时不做点错事做点疯狂做点出轨的事也是一个可惜。
哈哈,那警车也是一个惨。。。
影片中一直穿插着一个电台节目,叫狼人节目。。。晕,那黑人DJ一个搞,一直放音乐,一直笑话不断,语言虽然极其淫荡,但也是充满意味哲理。怪不得到处大家都在听,呵呵
小柯找到了狼人,原来他就在城外一个小地方一个小录音室里一边吃冰棍一边做节目
狼人问小柯:伙计,你要干嘛?
小柯:我在找一个女人
狼人:我也是,兄弟。她肯定不在这里
是啊,我们都在找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我们都在寻找爱情,那永远得不到的爱情。
小柯说: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明天走。狼人直接接上,还没决定啊。然后说,外面,精彩,外面,很大,这里,很小,这里,无聊
小柯问,那你怎么不去啊。狼人说,我已经不年轻了,哥们儿(我翻译水平大家忍一下哈)
小柯于是让狼人广播找一下那个女人,他在电话亭等
第二天早上,那女人电话来了
小柯兴奋不已,接上电话就在倾诉就在问,你怎么知道我?
那女人说,我当然知道你
小柯兴奋地表白着自己的所有感受,那女人说晚上见面吧
小柯说恐怕不行了,我就要离开了
那就再见吧,小柯
小柯追问那女人的名字,可是还是没有答案电话挂了,
小柯脸上挂着笑容去了机场,和大伙告别飞机腾空而起
小柯在飞机上看见,一辆白色雷鸟疾驰在下面的道路上
但自己却永远地,错过了,可惜吗?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
他做出了选择,够了
飞机消失在远处,电影打出字幕和照片交代了大家的结局,就在音乐中结束了。
米尔纳,被醉鬼撞死;
陶仔,越战中失踪;
小史,一直留在这里,做了保险经纪人;
小柯,住在加拿大,成了一位作家。
青春已逝,过去的光鲜夺目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了
影片海报上一句“Where were you in '62” 代表着他们这一代人逝去的青春
我回想我的青春,也算是精彩无比,留恋太多。
“你十七岁时你在干什么?”(你也可以问问自己)
呵呵,太多太多太多精彩故事发生了。
回忆起来,唯有阳光和微风可以代表我的回忆呵呵
但是,我想到,我就是个迟疑不决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决定就是做不出来
很多野心就是没法去尽力努力去做
很多曾经的目标都被放弃了
还有很多机会我都碌碌无为而放弃和错过
就觉得自己总是没准备好去接受去争取
于是失去了一切,什么也没把握住,
还好还年轻,还期盼上路。
是啊,也是该前行的时候了,大家,快上路,说走就走。
6 ) 小镇青年的毕业狂欢
昨天打卡环球影城,意外的在一进门右手边看到了《北美风情画》的复刻drive-in餐厅,和johnnie的标志性黄色炸街车,一下子变得很兴奋,急忙跟老婆炫耀我在电影里见过它
回到家赶紧把这部前两天看了一半的电影补看完
这部乔治卢卡斯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出现在最近从图书馆借来的名叫《电影大师-顶尖导演的人生视角》一书中,在介绍乔治卢卡斯
喜欢里面的每个人..汽车文化,青春在一夜之间体验完,Johnny太像詹姆斯迪恩,为什最后字幕给么john 和todd他们个这么惨的结局 :(
那个青春时代的疯狂一夜,实属令所有人向往,即便不是那个年代的人。它与约翰福特的“感伤人道主义”类似,同样是美国文化的代表作。影片采用了平行蒙太奇,并借鉴了一些新浪潮的表现手法。影片随处可见的摇滚金曲、改装车等60年代美国公路文化的表象背后,是一种反叛的精神。它随着时间的推移渐行渐远
ANOTHER ONE NIGHT STAND
该是几零后的青春呢,有趣且活力十足。最后一夜的疯狂,真是难忘啊!
George Lucas的非科幻作品,講述一群年輕人在一個夜晚的經歷,他們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折射上世紀70年代的思想躁動、個性解放,帶著青春片對於成長的迷惘、遺憾、美好、衝動,是美國電影心浪潮中的一個代表。PS.Ron Howard居然是主演之一,重點是當年20歲的他是有頭髮的!
由于乔治卢卡斯一生除了星战系列就拍过两部长片——处女作五百年后与次女作美国风情画,所以你也没法说此片到底属不属于他的风格(出品人是科波拉)。不过此次旧影回眸确有增分意愿。因为群演较优,故事甚趣,完成度颇高。就像女孩最后对眼镜男所言,“烈酒、打劫、峡谷丢车、醉酒呕吐,打了一场架,这一天经历这么多,我真得很开心”。当然,最抢镜的还是那辆没有“前脸”的小黄车,1932年某款福特。……“如果我能赚到像卢卡斯那么多的钱,我肯定不会变成一位影业大亨。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不再继续拍电影?因为美国风情画甚至星球大战都非常之好。”——斯坦利库布里克
《美国风情画》乔治·卢卡斯的一部不科幻的影片。讲述一群刚步出高中校园,即将因不同的人生选择各自发展的哥儿们,在小城一夜之间的经历。影片中载着他们的这辆雷鸟车,执照牌上写的是"THX-138",乔治·卢卡斯导演的另外一部电影就叫《五百年后》THX 1138 (1971)。
索罗那期,波米对电台那段的描述太吸引我了,加上胶片那句莫名戳的“青春那种很有目标又很没目标的状态”,不想看都不行。好得相当难以名状,而且不知怎么就迷上了郎霍华德其貌不扬的女朋友。卢卡斯是个内心丰富的人,让星战这种IP绑架,冒险和倾述欲大概都陪葬了不少。
类似于乔治卢卡斯的青春自传,美国60s味道十足。总体中规中矩,人物肖像刻画到位,有时候超级无聊
卢卡斯的青春片,多线描写四个少年的一个夜里的趣事,老歌老车胶片摄影很怀旧,结局突然加了四位的未来突然有些伤感。
我的青春片十佳,相见恨晚!活力四射又隐怀忧伤。光是汇集41首50-60年代摇滚金曲的OST便值得无限循环(又闻[Runaway][Smoke Gets in Your Eyes])。卢卡斯以多线叙事将4人的青春凝缩在一个晚上,在这最后的疯狂一夜中,杰出青年误打误撞体验了一把混混的帮派生活,不羁的赛车王子被迫赠予少女永恒难忘的礼物,其貌不扬的呆头鹅翻身俘获梦中情人,一心想外出闯荡的游子最终体认到稳定与爱情的美好。那时的美国小镇,恍若自由而宁悦的安乐乡,肯尼迪与梦露还活着,越战阴云尚未袭来,叛逆与革命的浪潮也潜而未发。少年们跃跃欲试,仍未体尝幻灭的伤楚,各自做出选择,而分道扬镳后或戛然而止或归于庸常或幸而如愿的人生前路,仅由几行字幕交代出来,令人百感交集,契如[伴我同行]。PS:是为卢卡斯半自传作品,回味摇滚、飙车与勾搭的往昔。(9.5/10)
乔治卢卡斯在拍星战系列之前的one&only文艺作品,半自传性质,讲述了几个高中生的生活状态和人生选择。浓郁的60年代的时代气息,飙车、摇滚乐、渴望爱情、对未来的迷惘,属于那代美国年轻人的青春画册。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剧本,卢卡斯一度备受冷遇,幸得好友科波拉仗义相助担任制片人。最终他以小博大,一举成名,缔造了影史上成本利润率最高的电影
7分 一帮高中毕业生一夜疯狂的故事,在一夜间他们决定了未来的道路,不同的选择造就不同的结果。
四个高中青年各奔前程之前的最后一夜,同样的青春,各有各的烦恼。卢卡斯用四个人物为代表展现了六十年代美国青年的精神和生活状态。怀旧配乐很动听~
美国人幸福又幸运,生活在巨大的安全网上,随便怎么瞎折腾,上蹦下跳,各种冒险尝试,都有那个网把你接住。
Curt上飞机的时候,赫鲁晓夫已经开始给卡斯特罗送导弹了,10月份的古巴危机让美国第一次处于了毁灭的边缘。1962年不单是卢卡斯青春结束的日子,也是和平、富庶,歌舞升平的时代结束的日子。不管以后会怎样,这都是最好的时光,朋友都是最纯真的,以后再不会有了。玛德,真的再也没有了。。。
汽车摇滚乐一夜(One night in cars&rock n roll)结构,成长(Coming of Age)的阵痛与徘徊,人生之书的底层结构就是——离开爱寻找爱。以乔治·卢卡斯为代表的美国六零一代青春涂鸦,结尾一幕的苦涩:飞车党的预定消亡、越战阴翳、商业裹挟与彷惶的反叛。
3.5 号称是串烧MV青春片鼻祖,确实跟之后好几部林克莱特的片有相似的感觉,不过这部似乎在剧情上有些太随意了,几个人物虽然各有特点可是讲了一大圈也没产生什么联系,最后还好赛了一把车(但也不如双车道柏油路那么颓啊),否则这电影可以形容为“念大学前荒废的最后一个夜晚”吧
3.5 看着德爷、霍导和福特这种大咖也曾经在更大的卢卡斯和科波拉手里演过戏,伴随着The Platters、Bill Haley和纳京高的金曲们成为经典真一点也不奇怪,而且罗杰伊伯特所指白衣女郎是这份难能可贵的时代画卷中永不过时的美好存在,也是这片青春涂鸦在新好莱坞最好的地位诠释
乔治·卢卡斯导演的七十年代青春片,反映了当时美国青年的思想状态。有大堆年轻演员(包括日后改行当导演的朗霍华德、奥斯卡影帝理查德瑞佛斯,及哈里逊福特),非常能展现时代氛围的流行歌曲、跑车及快餐店,是一部十足《美式》的毕业生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