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第一次看这部电影,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会儿我还在读大学。
这部影响不大,互联网上相关资料少得可怜的电影却让我印象至为深刻,几十年都难以忘怀。
大概因为我当时爱上电影里的男主角,一身黑衣神情忧郁的年轻神父,在当时的我看来,他英俊极了,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男人。er女主角却并不漂亮,不过她的长相很有特点,皮肤是蜜色的,因而整个人的色调都看起来甜蜜。
二十多年过去了,因偶然的机缘,突然想重温旧时的玫瑰梦,却惊讶地发现,原来的印象与今日之观感差距甚大:神父原来并不象天神那样完美无缺,因而再无需仰望。在我的心境里,原来的天使坠落到凡间了。他依然还是个俊美的男人,但不再触不可及高不可攀,而且因为显得平凡倒多了几分亲切,我想也许他只是特别顺我的眼吧。女主角还是看不出漂亮,而且更看出年纪来,查了下资料,她演卡密拉时应该已经三十出头了,比男主角还大几岁,当然她的演技是不错的。
况且历史上真实的卡密拉也并不美丽,Wiki百科有她的照片。卡密拉出身于阿根廷上流社会一个显赫的家庭,她本人还是阿根廷总督之女的密友。照片上的女孩长相普通,神情严肃,下弯的嘴角表现出她忧郁的天性,不象是能掀起桃色风波的人。不过她毕竟是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以令世人悲悯悲叹的结局结尾:在即将临盆之际,与她的爱人一同被处死……连同他们的马上就要出生的孩子。卡密拉时年大约二十岁,她本该在一周后就分娩的。
她的故事被阿根廷人广泛传颂,被捉住后,她曾经徒劳的想为她的爱人解脱罪责,说私奔全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以反驳她是“被诱拐”一说。我倾向相信她的说法:她看起来强势,不是任人摆布的女孩。她的爱人,耶稣会的教士,也一样出身于阿根廷上流社会,还是当时某个政要的侄儿。
显赫的家世反而成了他们被严厉处决的助缘,这似乎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有关,重看时找不到有字幕的片源,我又不懂西班牙语,大部分靠猜的。离第一次看已经过去二十多近三十年了,印象中只记得是个爱情故事,年轻时并不大关心爱情以外的事。
悲剧的始作俑者看起来象是宗教:宗教及其保守势力不止扼杀爱情,也是扼杀生命的罪恶之手。如果处罚卡密拉和她的爱人及孩子的力量中,有教会的势力——这些自称是《圣经》的信徒组成的团体,他们难道一点也不记得耶稣是怎样拯救了玛大拉,《圣经》里明明白白的纪录着的基督的嘉言懿行。这些后世的所谓的天主教徒,却冷酷无情地丢出手中的石头,全然忘记了他们自己的染污,所以我说,制造这一起人间悲剧的罪恶,究其实还是人的罪恶。
年轻的神父——我年轻时的爱人,再一次看着他血染黄沙,我没有象当年那样泪飞如倾盆雨,我只悲叹,《圣经》的信徒们何以没有继承基督的慈悲精神,与佛教一脉相承的慈悲精神? 修梵行的宗教徒,哪个不曾被超世的志愿与尘世的肉欲剧烈地撕扯过,哪个不经炼狱之火的百般熬炼?何用人再来大加挞伐,严厉惩戒?
同受着情欲的煎熬,仓央迦措在诗中诉:“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过不了情关的修行人,最后都会为情所累:仓央迦措二十四岁时不知所踪,卡密拉的爱人喋血刑场。我很想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事件中,刑场上的纪录是怎样的,是不是与电影表现的一样:卡密拉比她的爱人更不想死? 也许是吧,毕竟她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她要为孩子争取出生的权利。但我听说通常的情况是,在生死攸关之时,女人比男人表现得更淡定,就像真实历史事件中的卡密拉,想一人独揽私奔之罪责,拼命地想要保护她的爱人,我很想知道神父当时是如何表现,他有没有懊悔嗟叹:抵挡不住魔鬼的诱惑,做了情欲的奴隶……
但愿灵魂经炼狱之火这一番锻烧。 终能超凡脱俗,以超洁的状态飞升。
2 ) 《卡米拉》电影剧本
《卡米拉》电影剧本
文/〔阿根廷〕玛丽娅·路易莎·本贝格、贝达·多坎博·费霍、胡安·巴乌蒂斯塔·斯坦纳洛
译/于晨
一、一座乡间别墅,白天
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一辆由数名骑兵护卫的马车在烟尘中疾驰而来。外表尊贵严厉的阿道夫和他的妻子华金娜,及几个黑人女仆在别墅前等待着。不远处,阿道夫的几个孩子和照顾他们的女佣人丽塔,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辆越来越近的马车。
爱德华多(童年):你们看,多少兵呀!
克拉拉(童年):他们看守着她,不让她逃跑!
卡米拉(童年):佩利丘娜千嘛要逃跑呀?
丽塔:住嘴,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许叫她佩利丘娜吗?
卡米拉(童年):可大伙都这么叫她呀!
丽塔:这跟你们没关系,她是你的奶奶,你应该尊敬她。
卡门(童年):把她监禁起来,因为她是奸细吗?
卡米拉(童年):奸细是什么意思?
马车在别墅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位漂亮的中年妇女撩起面纱,表情忧郁地向四下环视着。阿道夫过去扶她下车。
阿道夫:欢迎您,夫人。愿您在这里过得愉快。
中年妇女态度高傲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撢了一下身上的尘土。
佩利丘娜:我的后半生被软禁在这儿是不是使你很开心?这难道是在开玩笑吗?
阿道夫:您应该感到庆幸的是没把您关进监狱里去,凭这一点您也要感谢政府的宽宏。
佩利丘娜:阿道夫,我是你母亲。我求你不要忘记这一点。
佩利丘娜向前走去,亲切地望着阿道夫的几个孩子,并在其中最小的一个面前停住脚步,探身问话。
佩利丘娜:我还不认识你呢,你出生时我正在里约热内卢。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抚摸着卡米拉的头若有所思。
卡米拉(童年):卡米拉,奶奶。
佩利丘娜:卡米拉·奥古尔曼,多好听的名字呀!你喜欢听爱情故事吗?
卡米拉(童年):不知道……
夫人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阿道夫充满敌意的脸。
片名、演职员表。
二、内景,阿道夫家的庭院,白天
字幕:1847年11月,布宜诺斯艾利斯
一座规模宏大的庄园建筑——花池内玉兰花争芳吐艳,带有蓄水池的风格别致的院落群呈现在人们眼前。
一群黑奴正在蓄水池旁打水,有的则在打扫庭院。此时的丽塔,虽然更加苍老,但却精神十足地指挥着黑奴工作。随着一阵有节奏的马蹄声,送报人来到庄园前。他热情地与人们打着招呼,并把一张报纸递给黑仆卡耶塔诺。
送报人:丽塔,报纸来啦!
卡耶塔诺来到丽塔面前把报纸递给她。
丽塔:笨蛋,报纸拿反了。快把水送去,主人等着用呢。
丽塔正要朝着别处走去,当听到女主人华金娜的叫声她停下脚步。
华金娜:丽塔,你看见卡米拉了吗?
丽塔:没看见,夫人。
华金娜:那你去找找,老师等她上课呢。
丽塔来到一所房前停下,轻轻地敲了几下门,门打开了,爱德华多——阿道夫的儿子探出头来。
丽塔:少爷,你看见卡米拉了吗?夫人在找她呢。
光着上身的爱德华多微笑着回答着。
爱德华多:没看见。怎么,她又逃学了?
三、内景,阿道夫的卧室,白天
在一个很大的浴盆里,阿道夫一边洗澡一边看着报纸,脸上露出愉快的神情。黑仆卡耶塔诺在一旁侍候着他。
阿道夫:英国人让步了。他们到底还是明白了罗撒斯是不会出卖原则的。禁运解除了。
卡耶塔诺:这是好消息吗?
阿道夫满面慈容,哈哈大笑。
阿道夫:当然是好消息了。这下又该够咱们忙乎的了。
四、内景,女孩们的卧室,白天
丽塔端着放有两只杯子的托盘走进。这是一所充满笑声与春天气息的房间。年轻漂亮的卡门和克拉拉坐在盛满热水的澡盆里嘻戏着。三张未整理的床铺非常凌乱。
丽塔:孩子,别再糟塌水啦!你们都洗了一天了,快来喝可可吧!
克拉拉(一边喝可可):丽塔,听人说省长每天都洗澡,是真的吗?
丽塔:嘘……,你们这些姑娘不要评论这种事情!
克拉拉:可你说是不是真的呀?
丽塔(压低嗓门):大伙都这么说。我看这个人有怪脾气,你们说对不对呀?
卡门:他什么都有。大房子、小房子、连水都是富裕的。
五、内景,马厩,白天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爱德华多出现在门口。庄屋角的一处他看见了卡米拉。这时的卡米拉已长大成人。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睡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只正左分娩的猫。哥哥的到来,使她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甜蜜但又有些挑衅的微笑。
爱德华多:傻丫头,你怎么不告诉一声到这儿来了?
卡米拉:干嘛呀?让你告诉爸爸把这些猫全淹死吗?
正在这时,一声响动惊动了兄妹俩。他们抬头望去,门口的逆光处出现了父亲阿道夫的身影。
六、外景,海边,白天
男仆卡耶塔诺肩上搭着一条白色的口袋走向大海。到水深齐腰时,他用力把口袋拋向大海深处,画面外听到小猫的叫声。
七、教堂忏悔处
卡米拉跪在毯垫上正在忏悔。旁无一人,气氛压抑。
卡米拉:圣母玛丽娅,神父,我这个人缺规少矩,我又和爸爸吵架了……(停顿)他在家独断专横,说一不二,有时我真盼若他快点死……(停顿)有时我还做些荒诞离奇的梦。昨天夜里,梦中我听到猫叫声,但又不知从哪儿传来的。我打开房门,看见地上躺着一男一女。女的发出的呻吟声就象猫叫一样,我身不由己地走近一看,那个女的一丝不挂。当我看清她时,发现竟是我自己。当时我臊的要命。神父……
画外传来一位青年神父的声音。
古铁雷斯:你知道,做梦是日有所思的结果,而不是凭空而至。
卡米拉:您是菲利克斯神父吗?
古铁雷斯:我不是菲利克斯神父。
卡米拉:怎么回事呀!我还以为您是我的忏悔神父呢。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古铁雷斯,我们俩干的是同一行。
卡米拉:我不想对您忏悔了。请您原谅。
卡米拉恼怒地起身离开了教堂。
八、内景,书店,白天
在马利亚诺的书店里,顾客正在挑选图书。卡米拉在书架前踱着步子,眼睛看着正忙着卖书的老板马利亚诺。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卡米拉故意用胳膊把书架上的图书碰落在地。马利亚诺闻声疾步赶来。两个人蹲在地上整理着散落的书。
卡米拉(低声地):马利亚诺,今天您给我准备什么书了?
马利亚诺(低声地):刚从蒙得维的亚来的。
马利亚诺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夹在一叠乐谱中递给卡米拉。
卡米拉(低声地):谢谢。
卡米拉起身向收款台走去。收款员是一位长着满头红发的年轻妇女。她正在编织毛衣,在她身边一个二岁左右的孩子坐在一张高椅子上玩耍。卡米拉很亲热地和收款员打招呼。
卡米拉:您好,这本书多少钱?
收款员:马利亚诺,卡米拉该付多少钱?
马利亚诺:八个比索。
在书店的另一角,卡门和她的未婚夫马科斯正在翻阅着一本书。上方挂着罗撒斯的画像。
九、外景,书店前的街道,白天
卡米拉刚跨出书店,迎面碰上一个漂亮、潇洒而打扮入时的男青年。他就是卡米拉的未婚夫、贵族出身的伊格纳西奥。
卡米拉:不用对我说你是来买书的,因为我不会相信。
伊格纳西奥:你说对了,我不是来买书的。
卡米拉:你在监视我?
伊格纳西奥:我不愿让人家看见你在这种地方。把那个包给我。
卡米拉:这可不是炸药,是书。
伊格纳西奥:可书有好有坏。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保护你。
卡米拉:好吧,那就陪我回家吧。
伊格纳西奥:走吧。
卡米拉(朝书店里喊):卡门,我和伊格纳西奥回家了。
卡门:(惊讶地)你一个人陪他?
十、内景,马车内,白天
卡米拉在读着刚刚买来的书,身体随车晃动着,伊格纳西奥望着她。
卡米拉:(念书)没有比移居更令人痛苦的事情了。被迫离开自己的故土所造成的痛苦,是任何一个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所无法理解的。移居就意味着死亡。
伊格纳西奥:你什么时候才不再折磨我?
卡米拉:我在给你念书,可你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对不对?
伊格纳西奥:说真格的,咱们把婚期订下来吧。
十一、外景,马车,白天
马车沿着用方石铺成的街道渐渐离去。
十二、外景,阿道夫家的花园,白天
面对小河摆着一条被红色桌布覆盖着的长桌。数名赤着脚、穿着为仆人专制的衣服的黑人,在为来客们忙碌着。他们用一个大勺子为客人添加用柠橡和糖混合制成的甜酒。在长廊的座椅上,坐着那些气度不凡的贵妇人,她们满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做游戏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正在玩“摸瞎子”。卡米拉眼蒙黑布,满面笑容地摊开双臂试探着,东扑一下,西扑一下在捉人。其他人则东躲西闪,捅她、推她,用假嗓子挑逗她。
卡门:我在这儿!
伊格纳西奥:再见了,公主!
马科斯:猜猜我是谁!
克拉拉:喂:卡米拉……!
马科斯:来呀,卡米拉,来呀!
气氛越来越热烈,突然她抓住了刚从大街上走来的一年轻神父。神父正和卡米拉的哥哥爱德华多交谈。年轻神父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只是面带笑容地看着卡米拉,目光温和却又有几分紧张。卡米拉为了辨别是谁,从手到脸仔细地抚摸着,她的手摸到了年轻神父的头发,眼晴、嘴唇,女人的抚摸使他满脸通红。
伊格纳西奥(带有醋意地):你不会认出来的,他是刚来咱们这的。
卡米拉:(笑着说)我认得出!
她的手在摸神父的黑色长袍,她想凭区分钮扣来认出此人。
卡米拉:不是菲利克斯神父,也不是爱德华多。
卡米拉本能地松开了年轻神父。
卡米拉:您说句话好吗?随便说一句。
古铁雷斯:(微笑着)祝您生日愉快,卡米拉小姐。
卡米拉:我猜出来了,他是外地来的神父。
华金娜:卡米拉,一切都准备好了,快来切蛋糕吧!
卡米拉扯下眼布,没有看一眼古铁雷斯,径直朝着摆满糕点的桌子走去,其它人都跟在卡米拉后面。古铁雷斯呆立在原处,显得有些尴尬。站在古铁雷斯身边的爱德华多用手碰了他一下,然后指着前方不远处的阿道夫。
爱德华多:那是我父亲。
爱德华多带着年轻神父朝着阿道夫走去。
爱德华多:父亲,我给您介绍一位我的土古曼朋友,这是古铁雷斯神父。
阿道夫:噢,我知道了,别人向我提起过您。
古铁雷斯和阿道夫握手,爱德华多离去。
古铁雷斯:我的叔父——省长特意让我转达他对您的问候。
阿道夫:古铁雷斯,土古曼的省长是您叔父?
古铁雷斯:是的,先生。
阿道夫:神父,请您记住,我家的大门对您来讲永远是敞开着的。
加农神父:这会给您带来好处的。在他家的聚会您会结交许多布宜诺思艾利斯有名望的人物。
古铁雷斯:谢谢您的好意。
加农神父:但许多小事您也应该注意一下。
古铁雷斯:我不懂您的意思。
加农神父:您忘记带胸章了,我身边总是带有多余的,以防不测。
加农神父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胸掌——一种红布条,给古铁雷斯别在胸前。
加农神父:省长是很注意这些事的。
阿道夫:加农神父总容欢夸大其词。
加农神父:您以为我是在夸大其词?
仆人们给客人分切蛋糕,人们在热烈地交谈着。当卡米拉透过人群望着古铁雷斯时,正好碰上年轻神父向她投来的目光。卡米拉望着他,他也对她投以微笑。卡米拉跑向那边的长凳,坐在正弹吉它的哥哥爱德华多身边。其他人则拿着自己的餐盘,坐在他俩的四周,兄妹两个唱起一首极其甜美欢快的歌曲。
“这里是爱的天堂,这个天堂属于多情的情侣,它的大门却向尼姑与和尚紧闭。勇敢的人啊,快打好行装,爱神将携你来到天堂。这支歌不是专为你唱,痴情与否结果一样。歌声会使你身不由己,歌声会使你奔向天堂。”
古铁雷斯慢慢地靠近他们,观察着卡米拉和在神学院里学习的哥哥爱德华多,他们现在就象一对情侣在欢唱。周围一片掌声,卡米拉和哥哥笑着看着大家。
十三、内景,乡间别墅的阁楼,下午
卡米拉在给她奶奶读信。
卡米拉:我亲爱的夫人,我听到外面的刽子手正把子弹装入枪膛,就要射进我的心脏,我要让您知道,我的心永远伴您在一起,直至它停止跳动……
佩利丘娜:不,不是这封,这封不能念,是另外一封。
一间杂乱无章的大房间,显然它的主人精神不正常。佩利丘娜太太显得十分苍老,但不失当年的风韵。她身着睡衣,头发凌乱,神情恍惚,迈着颇颤微微的步子在屋中寻找一个漆器盒子,最后在睡着一只老猫的围巾里找到了。她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耀眼的孔雀石十字架,深情地看着……卡米拉坐在一张靠近窗子的小木椅上,手中拿着一封已经发黄的信。
卡米拉:(念信)我亲爱的,因为我对你的爱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终止,所以我常常抚摸这至今仍充满您身体芳香的十字架。我爱您简直发疯了……
卡米拉:他对您的一片痴情是不是跟小说里描写的一模一样?
佩利丘娜:(对着镜子微笑着)晚上我们一刻也没睡,总督不会忘记他心爱的人给他带来的欢乐,他永远忘不了。……(活动身子)我浑身都疼……接着念,情书不经常回味,印象是会逐渐淡薄的。
卡米拉:既使您不在我的身旁,我仍感到你那天使一样的身躯在我怀中蠕动……
〔画外音〕座钟的报时声。
佩利丘娜:我的上帝,时间到了,可我还没穿好衣服!
〔画外音〕来客的按铃声。
佩利丘娜:你听,客人来了!
卡米拉走到她身旁,并装作女佣人的样子帮她梳理头发。
卡米拉:是的,太太,可您该记得总督总是最后一个才到的。
佩利丘娜:(她站起身来,表情焦急地)楼下一切都准备好了吗?乐师来了吗?桌子是否已经布置好啦?
卡米拉:是的,夫人,都准备好了。按您的吩咐我亲手布置的法国烛台和茉莉花。您听,还有音乐小步舞曲。
卡米拉扶住奶奶的手,伴着只有她们两人才能感觉到的乐曲声翩翩起舞。随着“砰”的一声门响,阿道夫出现了。他用恼怒的神情看着她们,卡米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而佩利丘娜继续跳着,眼睛盯着窗户。
阿道夫:卡米拉,我到底要说多少遍才行?我不同意你到这儿来!
卡米拉:对不起,爸爸。
阿道夫:难道你不知道这位太太是被监禁的吗?
卡米拉:可她是我奶奶呀!
阿道夫:听话,快走吧!天黑前我们要赶回布宜诺斯艾利斯。
卡米拉:(她匆匆地吻了奶奶一下,低声地)夫人,您很可爱。
卡米拉为奶奶带上十字架,看也没看阿道夫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佩利丘娜望着卡米拉的背影,象一具断了线的木偶木然呆立着。突然,她恢复旧时的神态,转身朝阿道夫走去,梦幻般仿佛听见来客的门铃声……
佩利丘娜:(命令地口吻)总督大人马上就到,你不去接他还等什么?
阿道夫:行了,您别操心,谁也不会来,他们都死了,您的那位总督30年前就给处决了!
佩利丘娜充满母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阿道夫,就好象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佩利丘娜:走吧,孩子,该上床睡觉了,妈妈明天给你讲什么是节日。过来,亲我一下。
阿道夫:再见,妈妈。圣诞节我再来看您,您多保重。
阿道夫急匆匆地离开了这所房子。
十四、内景,卡米拉的卧室,晚上
丽塔用梳子替卡米拉整理头发。
丽塔:要是您出嫁了,我会非常想念您的。
卡米拉:有时候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结婚,因为我所想象的那种男人世上根本没有。
丽塔:孩子,我好象看到你穿着一身洁白的礼服,正挽着你的未婚夫的胳膊走进教堂……
卡米拉微微地一笑,拿起一块勾花的桌布,搭在头顶上,把自己扮成新娘的样子。
外面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可怕的临死前的绝望惨叫,紧接着是疾跑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混乱中似又有清晰的声音:神圣联盟万岁!
卡米拉站起身来,和丽塔一起朝着窗外看去。她们屏住气息,一动也不敢动。门打开了,进来的是爱德华多,卡米拉抱住哥哥,和他一起朝窗前走去。
卡米拉:(低声地,害怕地)又在杀人吗?太可怕了。上帝呀,这种恐怖的局面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呀!
十五、外景,教堂门口,白天
卡米拉和卡门由马科斯陪着向教堂走去。教堂门口处站着许多人,并有士兵守卫着。
士兵:不准过。
马科斯:有人在教堂等我们,我们是来办结婚手续的。
士兵放他们通行。在教堂门口的栅栏上,高悬着书店老板马利亚诺的头颅。三人惊恐地停住脚步,卡门吓得惊叫起来。
卡门:(小声地)上帝呀!那是谁?
卡米拉:(恐惧地)是马利亚诺。
马利亚诺的妻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卡门:太可怕了!一个卖书的能干什么坏事呀!
马科斯:天哓得,罗撒斯说过,杀一可以儆百。
古铁雷斯走过来,他神情沮丧,一下子似乎老了许多。
卡米拉:(几乎要哭泣)为什么把他的头挂在那儿?神父,您给取下来吧。
一老年教士:现在还不让动。
马利亚诺的妻子:(望着周围的士兵,泣不成声地骂到)刽子手!你们这些刽子手!
十六、内景,教堂布道坛,白天
古铁雷斯站在布道坛上,表情激愤。下面第一排就座的是阿道夫全家,在他们后面坐满了其它的教徒。
古铁雷斯: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我们将以什么样的心情迎接即将来临的圣诞节呢?思考着那天夜晚所发生的事,我不得不扪心自问,在上帝的家里究竟发生了仆么?难道杀人不眨眼的希律(注1)又来残害无辜吗?上帝赐予我们生命,并希望它繁衍兴旺,可为什么有些人专干杀人破坏的勾当?为什么我们的兄弟被无情地夺去了生命?上帝说,不愿任何人丧失生命,尽管他也许已经误入歧途。上帝还说,对任何人的伤害都是对他的伤害。我们要牢牢记住:一个内乱纷扰的国家将被摧毁,一个四分五裂的家庭将得不到生存。不要畏惧,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让我们一起说:善终有善报,(教民的重复声),渴望正义的人终将得到满足。
卡米拉巨不转睛地注视着古铁雷斯。
十七、内景,阿道夫家餐厅,白天
阿道夫全家以及马科斯和伊格纳西奥正围着餐桌就餐。二个佣人站在旁边侍候着。
马科斯:(气愤地)这一切全是那个年轻神父的蛊惑引起的。他知道什么是20年代的无政府状态吗?
伊格纳西奥:(若有所思地)我真奇怪他居然会出自那样的家庭,而且叔父还是省长。
马科斯:地地道道的白痴!他知道是谁阻止了外国的侵略?是谁重建了法律和秩序!是谁捍卫了我国的主权!是罗撒斯。
卡米拉(激愤地):是他,他不惜任何代价!是他用镇压和屠杀换来的!
卡米拉的反驳使在座的每个人目瞪口呆。阿道夫用严厉的目光盯住卡米拉。
阿道夫(严厉地):卡米拉,你在说什么?
卡米拉:没说什么。
阿道夫(对站在一旁的仆人):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们下去吧。
仆人走出餐厅。卡米拉满脸通红,低头看着自己的餐盘。
阿道夫:卡米拉,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卡米拉抬头望着阿道夫。
卡米拉:对于暴力来讲,没有任何正义可言。这一辈子我听到的尽是些集权派和联盟派的斗争,或者是联盟派对集权派的斗争。
马科斯:这两种政治势力不能混为一谈。
卡米拉:我不能肯定是否能混为一谈,可是,可怜的马利亚诺有什么罪?难道卖书还有罪?
华金娜:卡米拉,快吃饭,别顶嘴了。
阿道夫狠狠地看了卡米拉一眼,放下餐具不再用餐了。
马科斯(不怀好意地看着伊格纳西奥):我觉得卡米拉想替古铁雷斯神父打报不平。
卡米拉(打断马科斯,情绪激动):难道他为无辜受害者鸣不平错了吗?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是需要勇气的。
阿道夫(高声地):卡米拉,还没有人象你这样放肆,你下去吧!
十八、内景,教堂忏悔处,白天
卡米拉跪在忏悔台前。
古铁雷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到处充满了暴力,大概你父亲想让你免受其害。
卡米拉:这么说我不说话才行。
古铁雷斯:还是小心些为好,这就是我要说的意思。(卡米拉禁不住笑出声来)什么事使你这样好笑?
卡米拉:是您和我谈话的方式,既提醒了我,又没有责备我。
古铁雷斯:是吗?
卡米拉:真的,您象指南针一样给我指明了方向,和您谈话我感到心情特别愉快。
古铁雷斯:这就是我们做神父的工作。
卡米拉:假如我不能来这里诉说我心中的苦闷,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古铁雷斯:你来这儿还要诉说你的罪孽。
卡米拉:对,还有我的罪孽。
古铁雷斯:这里是忏悔室,你别忘了这一点。
卡米拉:我没忘,今后我还要犯许许多多的罪孽。
十九、内景,教堂主教办公室,白天
埃洛尔通多:古铁雷斯神父,您的演说引起普遍反感,您应该考虑到我们和政府之间那种勉强维持的关系,难道您不知道有人想把耶稣教徒统统赶走吗?
埃洛尔通多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古铁雷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古铁雷斯:主教大人,请原谅,也许我当时的举动出于一时的义愤。
埃洛尔通多:看来您很喜欢引用上帝的语录,可是您没有记住上帝对他的信徒所说过的话。(故意停顿一下)上帝说:“我把你们这群绵羊送到凶狠的恶狼聚集的世上,你们要象蛇一样谨慎,象鸽子一样不招惹是非。”(古铁雷斯垂下目光)我的这番话等于告诉您,一个神父如果行为不谨慎,会从各方面招惹是非。
古铁雷斯:主教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埃洛尔通多:女人可能是魔鬼的工具。
二十、外景、教堂、白天
尘土飞扬,一匹骏马疾跑如飞,奔驰而来,停在教堂前面。古铁雷斯轻巧地翻身下马,走向教堂,没有注意到和他不期而遇的卡米拉。卡米拉怀里抱着一大堆衣服。
卡米拉:古铁雷斯神父!
古铁雷斯:卡米拉吗?我刚才没看见你。
古铁雷斯的神情有些慌乱。
卡米拉(走近神父):神父,我带来一点衣物送给那些肯定比我更需要的人(不安地指着手中的包裹)。
古铁雷斯表情严肃地看着那些衣物,令人压抑的暂短沉默。
古铁雷斯:卡米拉,你以为你的举动可以帮助那些穷人吗?你为什么不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住草棚的女人怎么会把自己打扮成阔太太呢?
卡米拉(满脸通红、恼怒地):您干嘛要侮辱人?我只不过是想办点好事。
卡米拉把衣物扔在地上,眼里充满泪水。她转身走了,几乎要哭出声来。古铁雷斯弯腰细细地看着散落在地的衣物,有裙子、衬裙、紧身背心、披肩。看着这些浸透女人情意的衣物他感到震惊。他的手在翻弄着,发现一个钱袋,他把它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块手帕。
二十一、内景,阿道夫家大厅,晚上
华金娜坐在扶手椅上,手中拿着黑色绸缎的鞋面在刺绣。卡米拉面对钢琴,用手抚摸刚刚盖好的钢琴盖子。阿道夫强压怒火,努力克制着自己,使劲地擦着一把猎枪。
阿道夫:孩子,未婚妇女最容易招惹是非,不让别人说闲话,对你来说有两条路可走,进修道院或者结婚。据我所知,你不打算进修道院,既然如此,还是结婚好。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都要有规可循才能生存。
卡米拉(心平气和地):爸爸,我不爱伊格纳西奥。
阿道夫生平第一次用手指着卡米拉,厉声斥责。
阿道夫(不耐烦地):什么是爱?把你别的兴趣都拋弃,你们俩整天在一起,日久天长就会产生爱情。现在你脑袋里装的尽是那些外国书,可现实生活并不象小说那样浪漫。
进来一位女仆。
阿道夫: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许打扰我们吗?
女仆:先生,古铁雷斯神父来了。
阿道夫表情厌烦,有些犹豫,他的夫人华金娜对他点头示意。
阿道夫:请他进来。
女仆出去,卡米拉打开琴盖,反复弹着一首曲子,就好象在练习一样。门口处出现古铁雷斯。
古铁雷斯:晚安,尊敬的阿道夫先生。
阿道夫握住神父的手。
阿道夫:晚安,神父,这么晚了您来一定有事吧?
古铁雷斯:我有事要和爱德华多谈。
阿道夫:爱德华多?去他表哥家了,大概你们路上走差了。
华金娜:神父,您要一杯巧克力吗?
古铁雷斯:谢谢,我不要。请允许我和卡米拉说点事。
古铁雷斯在口袋里找着什么,走向卡米拉。
古铁雷斯:这是从你留在教堂的衣服里发现的。
古铁雷斯把钱包递给卡米拉,他们的手接触在一起。卡米拉把钱包打开,里面有一枚金币。她把金币连同钱包又还回古铁雷斯。
卡米拉:您留着吧,它也许对您的那些穷人有点帮助。
两双眼睛互相看了一下。
古铁雷斯:他们会再一次感谢你。我也感谢你的这种慷慨行为。
卡米拉(不知所措地):听到您这么说,我感到非常高兴。
古铁雷斯:晚安。
古铁雷斯离去,卡米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阿道夫: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华金娜:说到婚姻和国家一样。最好的监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阿道夫: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说女人应该结婚,没别的意思。
华金娜:一码事。
卡米拉和华金娜会心地互相看了一艰,此时心情愉快的卡米拉开始弹琴,琴声充满活力,阿道夫表情严峻。
阿道夫:卡米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二十二、外景,街道,白天
时至傍晚,大街上一对对情侣来来往往。卡米拉和哥哥爱德华多在默默地散步。卡米拉胸前抱着一本书,还是卡米拉先开口说话。
卡米拉:你从来就不想女人吗?
爱德华多:想过。
卡米拉:要是你恋上一个姑娘你怎么办?要是一个神父又该怎么办?
爱德华多停住脚步,看着卡米拉,她也看着他。
爱德华多:那我就不停地折磨自己。肉体痛苦会改变一个人的意志。如果还不行,这样仍然不能减轻我内心的痛苦,我就离开她,再也不看见她。
卡米拉:要是这两种办法都不起作用呢?
爱德华多:会起作用的,人类的爱是有限度的,只有上帝的爱才是无限的。
卡米拉此刻变得很固执。
卡米拉:要是有人后悔当神父该怎么办?
爱德华多:绝不能后悔,和上帝的结合是至死不渝的。
卡米拉:天呀,爱德华多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爱德华多: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可是你不想理解它。
卡米拉:你等于没回答。
卡米拉打开手中的书,翻到有一片花辫作书签的一页。
卡米拉:你听着,“在夏季漫长的白天里,一只小昆虫上午九点出生,下午五点死去。”它怎么可能懂得“夜晚”这个词呢?
卡米拉:如果你从来就没爱过谁,又怎么能懂得什么叫爱呢?
夜幕降临,一对情侣在远处热烈地亲吻。
二十三、内景,圣器室,夜晚
菲利克斯神父正在祷告,有人敲门。
菲利克斯:请进。
古铁雷斯:菲利克神父,我想忏悔。
菲利克斯:这个时候?
古铁雷斯:我求您了。
二十四、内景,姑娘们的卧室,夜晚
卡米拉站在窗前,外面漆黑一片,阴雨绵绵。屋顶一角有些漏雨,掉下的雨水落在一个接雨的水桶里。门突然打开,克拉拉手里拿着一束紫罗兰,兴冲冲地跑进来。
克拉拉(异常高兴地):卡米拉,我订婚了!
克拉拉走向卡米拉准备和她拥抱,此时,卡门也走进屋子里。
卡门: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这件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卡米拉感到惊奇,她没有和克拉拉拥抱。克拉拉由于兴奋,独自在房间里跳起舞来。
卡米拉:是光复会的那位吗?
卡米拉用厌恶的眼光看了克拉拉一眼。
克拉拉:我知道他并不漂亮,但你不会否认他是很有身份的人吧?
卡米拉(生气地):他一定很有钱!(缓和地)请原谅我,我不想伤害你,而是希望你能真诚地爱他。
克拉拉(激动地):我当然真心爱他,不然我就不和他结婚了。
卡米拉情绪和缓地和克拉拉拥抱。
卡米拉:这才是最重要的。要特别特别地爱……
卡米拉坐在克拉拉的床上,扶着床铺上的枕头,露出一副愁容。
卡米拉:哎,让我一个人守着两张空床该有多寂寞呀!
坐在她身旁的克拉拉劝慰她。
克拉拉:你还等什么呢,赶快和伊格纳西奥结婚吧!
坐在卡米拉另一侧的卡门也想使卡米拉高兴起来。
卡门:小傻瓜,你可要失掉首都最好的小伙子了。
卡米拉:我喜欢的是另一个人,一个我可为之感到自豪的人!
卡米拉把枕头抱在胸前,头低着,似乎为自己说这类事感到害羞似的。随后,她笑了,却泪流满面,显得异常激动。
卡米拉:当我挽着他的胳膊走在大街时,别人看着我们,而我可以自豪地告诉人们:他就是我的丈夫,向他学习吧!
克拉拉和卡门感到震惊,她们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卡米拉。
二十五、内景,古铁雷斯的卧室,夜晚
古铁雷斯赤裸着上身,正在用皮带狼狠地抽打着自己,以驱逐自己对女人的那种渴望。
二十六、内景,忏悔室,白天
卡米拉:(低声地)古铁雷斯神父,古铁雷斯神父!
当古铁雷斯听出是卡米拉时,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古铁雷斯:孩子,我在听你讲话。卡米拉,说吧。
卡米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神父,为了爱一个人我都快发疯了。
古铁雷斯:这不是什么罪孽,处在你这个年龄这是很自然的事。
卡米拉:我整个身心都在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豁得出去。
古铁雷斯把头轻轻地伏在手指尖上。
古铁雷斯:孩子,既然你这样爱他,那你应该考虑和他结婚。
卡米拉望着年轻的神父,爱情的火焰在眼中炽烈地燃烧。
卡米拉:他不能成家,我也不是他的孩子。
令人窒息的沉默,甚至能听到心脏的跳动。
古铁雷斯:卡米拉,说话要注意。
卡米拉的双唇几乎贴在小窗上。
卡米拉:(恳求的口吻)难道您其的不懂我在说谁吗?为什么您不想理解我的意思?
古铁雷斯:卡米拉,你疯了,我不再想听你说下去了。
卡米拉:神父,我求您了。
古铁雷斯:这里是圣地,你走吧!
小窗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古铁雷斯无力地靠在墙上。
二十五、内景,阿道夫家,白天
女仆丽塔在伤心地哭泣,卡米拉推门进来。
卡米拉:出什么事了?
丽塔:老夫人死了。
二十六、内景,教堂悼念厅,白天(布宜诺斯艾利斯)
悼念厅里烛火通明,数百人跪在那里,女人们在嚎啕大哭。菲利克斯神父手中拿着圣经,正在用拉丁语朗读着。不远处,阿道夫和爱德华多正在谈着什么事。卡米拉身穿丧服站在他们身后。
阿道夫:古铁雷斯神父为什么没来念悼亡经?
爱德华多:他病了,烧得很厉害。
卡米拉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脸上立刻显出不安的神情。她穿过人丛,悄然离去。
二十七、内景,教堂后院走廊,白天
卡米拉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快步如飞。她边走边看着神父们的起居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当她走到古铁雷斯的住处时,停住脚步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二十八、内景,古铁雷斯的卧室,白天
躺在床上的古铁雷斯光着上身,前额上盖着一条白色的毛巾。床边桌子上放着一只水杯。他喘着粗气,口中喃喃自语,身体来回扭动着,好象处在可怕的梦境之中。卡米拉踮起御尖走近他,跪在床沿旁,深情地望着他。古铁雷斯双目紧闭。卡米拉取下他前额上的毛巾,为他轻轻地抹去布满脸颊的汗珠,然后把毛巾浸湿并重新搭在他的前额上。
古铁雷斯:(梦中)对,对……
下面的话几乎听不见。卡米拉想听他说些什么,几乎把自己的脸贴在古铁雷斯那滚烫的嘴唇上。
二十九、内景,古铁雷斯的卧室,白天
卡米拉把嘴贴在古铁雷斯的双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似乎担心会伤害他似的。这是一个偷来的吻。古铁雷斯痛苦地呻吟着,双臂用力地摆动,似乎要从一场恶梦中挣脱出来。卡米拉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把它按在胸前。古铁雷斯安静下来,卡米拉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他的卧室。
三十、内景,教堂餐厅,白天
菲利克斯神父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圣经。古铁雷斯走进来。
古铁雷斯:早安,菲利克斯神父。
菲利克斯神父透过眼镜瞧了古铁雷斯一眼。
菲利克斯:早安,孩子。
菲利克斯把一杯马黛茶递给已经坐在餐桌旁的古铁雷斯,然后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
菲利克斯神父:古铁雷斯神父,这儿有你一封信,是刚才你做弥撒时别人放这儿的。
三十一、外景,防洪堤下,白天
在高大的防洪堤下,卡米拉打着一顶白颜色的伞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似乎在等待着谁。远处,古铁雷斯从一棵树后闪现出来,躲躲闪闪地偷看着卡米拉。卡米拉站起身向四周张望。古铁雷斯消失了。
三十二、内景,钟楼,下午
古铁雷斯沿着阶梯走向钟楼,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望着渐入黄昏的天空若有所思,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突然他下意识地感到有人来了。他转过头,发现披着三角被肩穿黑色套裙的卡米拉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神情紧张地站起身来。
卡米拉:当我听到钟声,就好象你在呼唤我,身不由己地来到这里。
古铁雷斯:卡米拉,你简直发疯了。
卡米拉:对,是这样。
古铁雷斯:你要我做什么呢?
卡米拉:做你想做的。
卡米拉望着年轻的神父,眼中充满泪水。
古铁雷斯扑过去,把卡米拉紧紧地抱在怀里,疯狂地吻着。突然他停下来,神情紧张地看着卡米拉。
古铁雷斯:上帝呀!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卡米拉:只要您爱我,别的我都不在乎。
古铁雷斯:我不愿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卡米拉:我和你一样。
古铁雷斯:可是我只能使你身败名裂。
卡米拉:我不怕。
古铁雷斯:你走吧。
卡米拉:我听您的。
三十三、内景,钟楼,晚上
卡米拉:我又来了,我要听您的声音。
古铁雷斯:我的卡米拉,我都快发疯了。我朝思暮想,就连睡梦中也总是和你在一起。
卡米拉:我也是夜不能寐。
古铁雷斯:卡米拉,我爱你。
卡米拉:我宁愿跪在你面前度过我的一生。
三十四、内景,圣坛前,白天
古铁雷斯表情踌躇。教徒陆续走到圣坛前跪下,古铁雷斯托着圣盘走到他们面前并依次将圣饼放入教徒们张开的嘴里。卡米拉出现在古铁雷斯面前。她改变装束,又在等着他。古铁雷斯拿着圣饼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他把圣饼重新放回盘内。古铁雷斯和卡米拉相互注视着,各自的心思不言而喻。古铁雷斯把圣盘放回佛龛上,在其它教徒惊讶的目光下离去。
三十五、内景,卡米拉的卧室,夜晚
卡米拉扣好衣服。卡门和克拉拉正在酣睡,卡米拉从自己的手饰盒里拿出一些首饰放在手帕里包好,并把奶奶佩利亚娜的那枚十字架戴在胸前。然后拿出剪子对着镜子剪下一缕头发。
三十六、外景,阿道夫家门前,下午
大街上一马车夫在自己的车上拢头酣睡。
三十七、内景,马厩,下午
两个小伙子正在马厩的麦秸上打盹。
三十八、内景,丽塔的卧室,下午
丽塔和几个孩子,全在睡梦中。
三十九,内景,华金娜的卧室,下午
床上的华金娜闭着双眼,拿着扇子的手搭在衬裙上。门半开着,卡米拉轻手轻脚地走进。
华金娜(微睁双眼):卡米拉,你没睡午觉吗?
卡米拉俯身趴在母亲身旁,拿出一缕头发。
卡米拉:妈妈,我送您一件东西。
华金娜:你说什么?噢,一件礼物。
卡米拉:这样您会永远惦念我的。
华金娜眼中流露出诧异的神情,她看着卡米拉并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卡米拉紧紧地抱住母亲片刻,然后转身离去。
卡米拉:(对着屋内轻声地)妈妈,爱我吧……
四十、外景,街道,白天
卡米拉沿着一条僻静的街道疾步走着,怀中抱着一个包裹。一个乞丐在地上酣睡,一群孩子在玩石子游戏。一辆马车迎面驰来,在她面前停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扶她上车。车子远去。
四十一、内景,马车内,白天
卡米拉和古铁雷斯相对而坐,表情兴奋。古铁雷斯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他们俩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对方。
四十二、外景,阿道夫家门前,白天
马车从阿道夫·奥古尔曼家门前掠过,马车远去,载着一对情侣远去。
四十三、内景,马车内,白天
卡米拉双眼紧闭,古铁雷斯半蹲半跪地在卡米拉半敞开的前胸吻着。
四十四、外景,教堂门前,下午
夕阳西下,晚霞洒在正在掠过教堂的马车上。此刻,两位老人正走出教堂。马车继续向前疾驰,教堂的轮廊渐渐消失。
四十五、内景,马车内,下午
古铁雷斯和卡米拉在狂热地吻着。车的颠簸使他们的身体随着来回晃动。
四十六、外景,马车,下午
马车逐渐消失在城外的原野上。
四十七,内景,卡米拉的卧室,夜晚
华金娜头戴发网,手里拿着一封信坐在卡米拉床边,卡门和克拉拉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女佣人丽塔站在华金娜身旁。华金娜念着卡米拉留给家里的信,她们都泪流满面。
四十八、外景,牧场,白天
美丽的牧场风光使人心旷神怡。一些人在宰牛,地上的牛头鲜血淋淋,阿道夫正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远处,飞奔的马踏起团团烟尘,马在阿道夫面前停下。表情焦急的爱德华多飞身下马,阿道夫微笑着看着儿子。
阿道夫:(高兴地)你能来咱家的牧场看看可真不简单呀。
爱德华多气喘吁吁,很勉强地朝着阿道夫笑了笑。
阿道夫:走,去喝点什么,你一定渴了。
他们朝前走着。阿道夫迈着大步,边走边用皮鞭抽打着靴子。
爱德华多:爸爸,我有事跟您说。
阿道夫:(笑着)说吧,什么事?
爱德华多:(停住脚步)爸爸……
阿道夫转过头,神情诧异地看着儿子。
阿道夫:你怎么了?干吗这样吞吞吐吐的?
爱德华多:卡米拉走了。
阿道夫:(震惊地)你在说什么?
阿道夫:(气极败坏地)你说他妈的什么?
爱德华多:卡米拉走了,我们找他们都找遍了……
阿道夫:找他们?他们是谁?
爱德华多:找卡米拉和古铁雷斯神父。
阿道夫一皮鞭抽在爱德华多的脸上。
爱德华多:(捂着脸)他们一块走了。
四十九、外景,草原,白天
马车在飞奔,一群野狗随后紧追不舍。
五十、内景,大主教讲坛,白天
庄严的大厅,墙上挂着耶稣受难像和最高统治者罗撒斯的画像。表情严肃的大主教梅德拉诺在讲坛上边讲边来回走动。埃洛尔通多主教也在场,他手里拿着笔,准备记下大主教讲的话。
梅德拉诺:(画外音)在这块土地上,政府无所不知,甚至每只鸟的动向也无不在我们预料之中。……可这件丑闻恰恰就发生在我们眼皮底下……(命令的口吻)把我的话记下来!尊敬的省长,请您责令警察局长立即在全国颁布通缉令。无论何时何地一经发现那两个卑鄙无耻的逃犯,立即逮捕归案……
五十一、内景,阿道夫的卧室,白天
气急败坏的阿道夫边写着边一字一板地念着,声音就象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华金娜站在背后担心地看着他。
阿道夫:……为的是让您了解这件前所未闻的丑事。
华金娜含着眼泪看着阿道夫。
华金娜:(打断阿道夫念信)阿道夫,我恳求你先听听咱们女儿的话,然后再决定怎么惩罚她。(指着那封信)撕了吧,我求你了。
阿道夫:你在说什么!她象妓女一样跟一个亵渎上帝的人私奔,难道还要我听她的什么解释吗?(痛苦地)先前是我母亲,现在是她……
爱德华多:她是您亲生女儿,您可怜可怜她吧。
阿道夫:她是自作自受,现在可怜她,太晚了!
阿道夫在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五十二、内景,教堂,白天
阿道夫全家一张张阴沉的面孔,神情紧张地听着。
埃洛尔通多:如果这种恶劣行径得不到公正的惩罚,那么对教堂、国家乃至整个神职界都是一种耻辱和犯罪。
埃洛尔通多带着眼镜,表情严肃,在布道坛上抑扬顿挫地念着,整个教堂气氛十分压抑。
埃洛尔通多:我们必须按照有关法律和教规对这种伤风败俗、亵渎神明和使社会混乱的行为进行制裁,以绝后患。
埃洛尔通多主教摘下眼镜,看了一眼坛下的教徒。此刻人们正斜着眼睛看着阿道夫全家。
埃洛尔通多:文件由省长兼司令长官,胡安·马努埃尔准将签署。
五十三、内景,简隨的小屋,夜晚
屋内陈设简单,烛光昏暗。卡米拉和古铁雷斯躺在一张双人床上。古铁雷斯两臂交叉放置脑后,卡米拉望着屋顶在说着什么,显得十分天真、动人。
卡米拉:1822年6月1日,我出生在胡省达拉斯。父亲叫克莱门特·德桑特,母亲叫何塞法·戈麦斯。
古铁雷斯:您在哪儿结的婚?
卡米拉:1846年5月2日在拉里奥哈省圣何塞教堂。
五十四、内景,简陋的小屋,夜晚
放在果盒上的蜡烛忽明忽暗,蚊帐里的古铁雷斯和卡米拉拥抱在一起。卡米拉支起上身,深情地望着年轻的神父,把头倚在古铁雷斯胸前,一对情人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卡米拉:(苦心编造着)那咱们在哪儿度的蜜月呢?
古铁雷斯:(微笑地)我们穷,哪儿也没去。
卡米拉:咱们胡说个地方,这可用不着花钱。
古铁雷斯:好吧,那咱们去哪儿?你挑个地方。
卡米拉:去罗马,你去求教皇准许你和我结婚。
古铁雷斯忽然表情忧郁地,他轻轻地抚摸着卡米拉的肩膀……
卡米拉:这个主意太好了,对不对?
古铁雷斯:(心绪烦乱)我说卡米拉呀!
卡米拉抱着古铁雷斯,一边亲吻着一边喃喃地说着。
卡米拉:你该叫我巴伦迪娜,巴伦迪娜·德桑特,并且应该是马克西莫·布兰迪尔的娇妻。
古铁雷斯(古铁雷斯捧着姑娘的脸):你真的感到幸福吗?
卡米拉:真的,有时我高兴得想哭。要是我们现在已经老了,这些变成了回忆那该多好啊!
古铁雷斯: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卡米拉:是的,非常怕。
古铁雷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躲躲藏藏,是要无所顾忌地爱这个世界。
卡米拉:为了爱你!
床上,赤身裸体的古铁雷斯和卡米拉抱在一起……
五十五、内景,一所破旧的教室,白天
教室内坐着许多孩子,墙上的黑板上画着一个太阳,旁边写着太阳这个词。卡米拉坐在教室的最后面,黑板前的古铁雷斯手拿着一根木棍儿在教孩子们认字。
古铁雷斯:这怎么念?
孩子们:(大声地)太阳!
古铁雷斯指着旁边画着的一个月芽儿。
古铁雷斯:这个呢,怎么念?
孩子们:(大声地)香蕉!
卡米拉:(大笑)不对,是月亮!就是太阳睡觉时它才露面的月亮。
古铁雷斯:现在下课!
孩子们:噢,下课了!
孩子们站起,你推我挤地朝外走着。
古铁雷斯:喂,孩子们,作业本,交完作业本再走呀!
五十六、外景,茅屋前的小路,白天
小路上,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骑马飞奔而来,行至房前翻身下马。卡米拉和古铁雷斯衣袖高挽,正忙着制泥坯,准备整修房屋。听到马蹄声,他们停下手里的活举目张望。
五十七、外景,茅屋前,白天
古铁雷斯认出了来人,热情地走上前打着招呼。
古铁雷斯:您好。索托警长。
索托:你们总是这样忙。
索托从身上取出一包东西递给古铁雷斯。
索托:这是我妻子送给你们的一点礼物。
卡米拉用感激的目光看着索托。
卡米拉:谢谢您,您们待我们太好了。
索托:这儿条件差,就是你们这些没儿没女的也不会好过。
古铁雷斯:进去喝杯水吧。
索托: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星期天到我家聚聚,咱们这儿人不多,要多来往才好。
古铁雷斯:没说的,我们是您忠实的朋友。
索托:那好,星期天见!
五十八、内景,厨房,夜晚
卡米拉坐在桌前正在缝制一件带有小花图案的玫瑰色上衣。在她身旁古铁雷斯喝着马黛茶,批改着学生们的作业。古铁雷斯把茶递给卡米拉,她喝了一口又递了回去。
夜晚的嘈杂声透过敞开的门窗传进小屋,远处响起了教堂乐曲,歌声庄严,凄楚动听。神情诧异的古铁雷斯和卡米拉忧郁地向窗外望着。
五十九、外景,一条小路,夜晚
在尘土飞扬的小路上,教徒们男男女女排着长龙似的队伍,唱着、擎着火把缓缓行进着。孩子们带着自己的狗跑来跑去地玩耍。队伍的最前面是一名神父和四名身穿紫色服装的男子,在他们身后,两个大汉抬着一个巨大的耶稣受难像,四名印第安鼓手用鼓声指挥着整个队伍。卡米拉和古铁雷斯默默地看着。古铁雷斯一动不动,脸上浮现出紧张和痛苦的表情。看着心爱的人这个样子,卡米拉显得忧心忡忡,不知所措。队伍缓缓离去。
卡米拉和古铁雷斯默默地从窗前离开,继续做刚才的事情。
卡米拉起身走过去关上窗户。
卡米拉:天气有些凉了,是不是?
古铁雷斯:是呀,夏天过去了。
当卡米拉从窗前走回,古铁雷斯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抱住她的腰,两人互相注视着,古铁雷斯慢慢地解开卡米拉的上衣……
六十、内景,卧室,夜晚
也许是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月光把卡米拉扰醒,她伸了伸腰,翻转身去抚摸古铁雷斯,但没有摸着。黑暗中她爬起来,向窗口走去,然后又忽忽走向厨房。
六十一、内景,厨房,夜晚
卡米拉轻轻地推开门,发现古铁雷斯正做在餐桌前,头埋在两臂之中。
卡米拉:睡不着吗?
古铁雷斯:睡不着。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卡米拉:可我需要你和我呆在一起。
古铁雷斯显得很烦躁。
古铁雷斯:为了和你在一起,你嫌我做得还不够吗?
卡米拉:(生气地)您后悔了吗?
古铁雷斯想缓和紧张的气氛。
古铁雷斯:卡米拉,我求你……
卡米拉:回答我。
古铁雷斯:我刚才在做祷告。
卡米拉:这不是我要您回答的。
古铁雷斯终于控制不住了。
古铁雷斯: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
卡米拉生气了,转身走了。古铁雷斯想安定一下情绪重新祷告,可办不到。最后,他还是以一种惭愧和自责的心情向卧室走去。
六十二、内景,卧室,夜晚
古铁雷斯准备请求卡米拉原谅。卡米拉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卡米拉:要是我给你生个孩子,那就是说上帝没有生我们的气,你说呢?
古铁雷斯显得很激动,抚摸着卡米拉。
古铁雷斯:是,是这样。
卡米拉:要是他还生气,那可就是他的错了!
对于卡米拉这种亵渎话语,令古铁雷斯痛苦,卡米拉察觉到了这一点。
卡米拉:我在亵渎上帝,对不对?
古铁雷斯:我现在也说不清了。
卡米拉:您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我想对您忏悔,当我看见您祈祷时,我很忌妒……
古铁雷斯:你别再说了!如果我再听下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卡米拉:(坚定而低声地)是马克西莫·布伦迪尔,我的丈夫。
卡米拉用双臂抱住古铁雷斯,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很近……
六十三、外景,索托警长的家,夜晚
卡米拉身着自己缝制的玫瑰色套裙,挽着古铁雷斯向索托家走去。此刻的古铁雷斯穿着一件合体的晚礼服。
卡米拉突然停下脚步,注视着古铁雷斯,眼神泛着幸福的光芒。
卡米拉:布伦迪尔先生,我想告诉您一件事。
古铁雷斯:(调皮地)夫人,什么事呀?
卡米拉:(激动地)当您的夫人,我感到非常自豪。
古铁雷斯激动地把姑娘拥抱在怀中。
古铁雷斯:我也想告诉您一件事,米夏·巴伦迪娜,我爱您。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面带着一种甜蜜的微笑,然后走进会客厅。大厅的对面贴着“逃犯卡米拉·奥古尔曼和拉迪斯劳·古铁雷斯”的画像。
六十四、内景,索托的会客厅,夜晚
一间简朴的客厅,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条,显眼处是罗撒斯的画像。在客厅的一角,一群男人手里拿着酒杯正在聊天,女人们则手持凉扇,围着桌子相对而坐,她们也在兴致勃勃地交谈着。处在男女两个群体中的古铁雷斯和卡米拉透过人丛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印第安女佣端着一大盘馅饼走进来。过了一会儿,卡米拉和古铁雷斯站到一起。身材微胖的警长雷耶斯深深被卡米拉的美貌所吸引,盯着她看了一眼。雷耶斯手托酒杯,很有礼貌地走向古铁雷斯。
雷耶斯:尊敬的马克西,假如您,还有我的酒量允许的话,我想建议为您美丽的妻子干一杯。
三个人举起酒杯,雷耶斯一饮而尽,他显得非常愉快。雷耶斯放下酒杯,和古铁雷斯拥抱。
雷耶斯:我想向您们表达我衷心的感谢,因为您二位是这里孩子的第一任老师。这座小城会永远记得您们的。
古铁雷斯:谢谢您,先生。
索托入画,望着卡米拉,友善、慈祥。
索托:米夏·巴伦迪娜,我可以占用您丈夫一点时间吗?就一小会儿,办点我们男人的事情。
索托开心地笑着,卡米拉笑着点了点头。
六十五、外景,戈雅广场,夜晚
在帆布围成的圆场里,一只黑公鸡和一只白公鸡在拼命争斗。帆布外面的男子汉们则在狂呼助威。火把映照着松软的沙场和那些大声叫骂的面孔。人群中露出一张人们熟悉的脸,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加农神父。他离火把很近,正在用手帕擦前额上的汗水。他那锐利的目光正死死地盯住一个目标。围场的另一侧,索托警长正在热烈地为古铁雷斯解说公鸡拼杀的战况。这时的古铁雷斯正在集中精力观看着那两只已经斗得鲜血淋淋的公鸡。
索托:(继续讲着)人们最喜欢这只黑的,因为它是一只常胜冠军的后代。快看呀!
加农神父:(画外音)古铁雷斯神父,您过得还好吗?
索托和古铁雷斯转过身来,正碰上加农神父那刺人的目光。古铁雷斯的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一下子冒了出来。
索托:(惊得目瞪口呆)您说什么?
两位神父对望着,充满敌意。两只正在酣斗的公鸡也使尽浑身解数,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画外音〕人们的助威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的阵阵雷声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加农神父仍盯着古铁雷斯,嘴角上挂着一丝阴险的微笑。
加农神父:(平静地)您不记得我了吗?古铁雷斯神父?
索托:(生气地)您看错人了吧!
一道道闪电照在两张紧绷的面孔上。加农神父朝上望了一眼,又把目光盯在古铁雷斯身上,好象索托根本不存在。
加农神父:上帝之手可以抚摸整个大地,您能躲到什么地方去?
古铁雷斯呆望着加农神父,就如同受了别人的催眠术一样。此刻,加农神父冰冷的面孔开始变得温和了,象慈父一样把手搭在年轻神父的肩上。
加农神父:上帝不会忘却他所选中的学生,我来到这个偏远的小镇也绝非偶然。
古铁雷斯象被什么烫了似的往旁闪开,嘴里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哀叹。突然他粗暴地推开加农神父和索托,看也没看一眼急步走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索托惊恐地望了一下加农神父,后者脸上是那种得意的微笑。白色的公鸡死在血泊之中。
六十六、内景,索托的客厅,夜晚
卡米拉坐在钢琴旁,与围在一起的来客起劲地唱着,阿格达在给他们伴奏。
六十七、外景,小教堂。夜晚
古铁雷斯疾步而行,跌跌撞撞地扑在一所教堂的大门上,门上挂着一条铁链,他用力撕扯着,门被打开了。闪电。古铁雷斯跑进教堂。
六十八、内景,小教堂,夜晚
古铁雷斯跑进教堂大厅,大厅的门敞开着,外面下着倾盆大雨。祭坛不远处,几枝微弱烛光照在耶稣受难像上,古铁雷斯面对着画像,攥紧拳头,怒目圆睁,大声咆啸地怒斥着。
古铁雷斯:你为什么不让我安静地生活!
六十九、内景,索托家的客厅,夜晚
厅门处露出索托严峻的面孔。他脚步沉重走向卡米拉。卡米拉看见他进来以后,同时朝他身旁扫了一下,她在寻找古铁雷斯。当她发现索托那不寻常的表情时,不由自主地呆立在原地,索托走到她身边。
索托:(低声地)我有事跟您说,您出来一下。
来客们仍在高谈阔论。卡米拉紧跟索托,脸色有些紧张。他们走到外面停下脚步,相对而视。
索托:古铁雷斯神父被人发现了,夫人,我心里很难过。
卡米拉浑身一颤,但立即镇静下来。
卡米拉: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索托:一个神父认出了他。
卡米拉转身欲走。
索托:卡米拉!
卡米拉已不能自持,她抓住了索托才没有摔倒。
卡米拉:他现在在哪儿?
索托:他逃到河边去了。
卡米拉看着眼前的索托,表情凄楚。索托同情地望着她。
索托:在你家对面不远处,你会找到两匹马。食品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巴西离此地不远。
卡米拉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警官。
索托:别再耽搁了,天很快就亮了,到那时我就不得不履行我的职责了。
卡米拉:谢谢您。
飞跑而去。
七十、外景,小教堂,夜晚
冒看倾盆大雨,卡米拉奔跑着,跌跌撞撞地进入教堂。
七十一、内景,小教堂,夜晚
卡米拉浑身淌着雨水,轻轻地走进教堂大厅。古铁雷斯极其痛苦地、慢慢地朝着十字架走去。在耶稣像前他跪了下来,呆痴地陷入绝望之中。卡米拉看着他,看着耶稣受难像,绝望地垂下了头,猛然奔跑着离开了教堂。
七十二、内景,卧室,夜晚
卡米拉凌乱的头发粘贴在布满泪水的脸颊上。扒在床上痛苦地呜咽着。雨仍在下,雷声却越来越远。
七十三、外景,路上,黎明
雨已经停了。古铁雷斯躬着身子,低垂着头,缓步朝家走去,双脚不时地踏进水洼中。
七十四、内景,厨房,黎明
卡米拉两眼红肿,坐在桌前等待着。她头发蓬松着,折皱衣服沾了许多泥土。古铁雷斯回来了,他停在门口,痛苦地呆望着卡米拉。突然向卡米拉跑去,双膝跪在地上,把头埋进卡米拉的腹中。卡米拉扶起他的头,期待地望着年轻的神父。
古铁雷斯,原谅我,我将永远是古铁雷斯。
卡米拉僵硬地站着,面色苍白,显得十分憔悴。古铁雷斯试图安慰她。她把他推开凝视着他。
卡米拉:我原来喜欢的也正是古铁雷斯,我一点也不后悔。
古铁雷斯:我也并不后悔,可我抗不过上帝!
卡米拉终于又扑向古铁雷斯,紧紧地和他抱在一起,疯狂地亲吻着。
七十五、外景,一条小路,白天
远处,出现一队士兵,向卡米拉和古铁雷斯的家走来。
七十六、内景,厨房,白天
火炉旁,卡米拉和古铁雷斯手握着手。卡米拉穿上了刚从家出逃时所穿的那件衣服。桌子上是吃剩下的早餐。门敞开着,卡米拉和古铁雷斯仍然握着手,互相注视着。门口处,出现了索托和三个士兵。索托向前走了几步停下,他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卡米拉。
索托:我以当地政府的名义,宣布逃犯卡米拉·奥古尔曼、克莱利高·拉迪斯劳·古铁雷斯已被逮捕,听候判决。
士兵们走上前来捆绑他们,古铁雷斯奋力地挣扎着。
古铁雷斯:(大声地叫嚷)为什么抓她?她没有罪,你们不能抓她!
七十七、内景,议事厅,白天
宽敞明亮的议事厅内,回响着贝莱斯的声音。他正在念着一张报导卡米拉和古铁雷斯的报纸。
贝莱斯画外音:在罗撒斯专政下的国家里,人们的传统道德竟然堕落到如此可怕的地步……以致于布宜诺斯艾利斯那些胆大妄为的神父和上流社会的小姐在这位暴君没有任何防范的情况下私奔。智利,圣地亚哥水银报。
贝莱斯带着挑衅的神态看了马科斯一眼。
贝莱斯:现在您还说什么?罗撒斯怎么办?难道让他为他们开脱罪责吗?
马科斯:(低声地)她还是个孩子。
贝莱斯:不,她已经不是孩子了。蒙得维的亚的一份报纸登载着这样一段话:有的男人因自己轻率的举动使女人身败名裂,而他却不能用结婚的办法弥补自己的过错。难道在我们这块土地上就没有严厉的法律制裁这种人吗?
埃洛尔通多:(关切地)我们必须首先搞清楚是否存在……
贝莱斯:(粗暴地)您以为这篇文章的作者真的关心什么法律吗?他们对审判不感兴趣,他们要的是惩罚!
贝莱斯(烦躁地把报纸扔在桌子上):您在哪张报纸上看到他们对审判感兴趣?主教大人,请原谅我的粗暴。我不认为教会会这样幼稚无知。
埃洛尔通多没有发火。他用一种即坚定又礼貌的嘲讽语气回答着提问。
埃洛尔通多:我能谅解您,贝莱斯先生。关于法律的问题省长大人打算求教你们。
贝莱斯:没问题,我们乐于效劳。根据法典,此案已构成亵渎神灵罪,可处以极刑。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拉伊特:引用15世纪的法典要谨慎为是。因为现在在西班牙本土也没有因犯此罪而判死刑的了。
贝莱斯:但它可以堵住那些集权派的臭嘴。
贝莱斯把脸转向马科斯。
贝莱斯:您是否还想为您未来的小姨子辩护几句?
马科斯脸色很难看。
马科斯:不会,我将解除婚约。
七十八、外景,囚车,白天
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天空灰暗,一队疲惫不堪的士兵押送着两辆囚车,他们的枪斜背在肩上。
七十九,内景,囚车,白天
其中一辆囚车内是满脸风尘的卡米拉,她面色苍白,因为旅途的疲劳已经昏睡。她的身体随着颠簸的牛车来回晃动着。
在另一辆囚车里是衣衫不整、满脸胡须的古铁雷斯。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一名手持长枪,由于疲劳而半眯着眼睛的士兵看押着他。
八十、内景,阿道夫家大厅,夜晚
紧锁的窗帘遮掩了房外一切景物,阿道夫全家都聚集在大厅里。这时,伊格纳西奥气喘吁吁地闯进来。
伊格纳西奥:卡米拉已被囚禁在桑托斯监狱。
一张张震惊的脸孔,华金娜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脸,泪水滚滚而下。
阿道夫:您怎么知道的?
伊格纳西奥:是我父亲告诉我的,阿道夫先生,设法救救她吧!关在那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阿道夫:(严厉地)我把女儿托付给您,可您并没有象男子汉那样保护好她。
伊格纳西奥:我们应该象男子汉那样宽宏大量。
阿道夫:一个背叛父亲的人,不值得原谅。
爱德华多:父亲,卡米拉是给您带来了痛苦。如果她能回来,一定会为此而感到后悔。
华金娜:阿道夫,看在老夫老妻份上,我恳求你为她求情。
克拉拉:爸爸,原谅她吧。
阿道夫:用不着哭哭啼啼!她不会后悔的,这一点我知道。这是她的天性,象我母亲一样。
一阵沉默。华金娜站起身??
看过留痕
去年暑假很喜欢的 哈
第一个小时是有西语加成带给我窒息感,最终有“终于在多久时间段内看了一部阿根廷经典电影”的感受,之前也有导演想碰此题材遭遇审查未果而终
看的上译配音...
喜欢不起来⋯⋯
he cheated on her with Jesus
译制片看过,标记一下。
爱,超乎生死。
1990年引进国内公映的一部阿根廷作品。很少看到该国的电影。影片描述发生在封建时代的阿根廷国度,出身于天主教的名门闺秀加米拉爱读欧洲文学作品,因而深受其“自由主义文化”影像,追求自己的爱情。她爱上了不同于自家教派的年轻基督教神父古铁雷斯,两人私奔结婚。这当然不为封建教会统治者所容。结果被抓获双双判处了死刑。一出令人唏嘘不已的历史悲剧。影片以这样一对“异教徒”恋人的生命代价,揭示社会悲剧的罪恶根源,呼吁人性的解放……
宗教的禁锢,专治的政府,勇敢的恋人,苦涩的结局。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1991.05.02
7。私奔愿长久,枪下共婵娟
古板的宗教信仰和父权害死人。两个人为爱情而惨死,且死于人祸。是对世俗的道德和权力的统治的批判。想想,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觉得女儿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这是多么令人绝望。
一切禁錮愛的規則都是反人類的
剧情挺简单的,有一点阿根廷当时的历史
720p 修复版 screener
自由的爱情为什么有罪
年青的修道士,过不了情关,终为情所累。
奥斯卡/外挂中文字幕ZIM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