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道歉的是孩子?
我无法认同这部电影,不是因为它不好看,而是因为它跑偏了。
当看完这部电影的观众,在评论中说,电影里的每个人都没有错时,我瞬间感到,我的三观,受到了强力地冲击!!!咣啷一声巨响!
不得不说,日本人的美化技再一次成功地施展了出来。毕竟,连侵略战争这种level都难不倒他们,美化些不正常的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也在想,是啊,人类的情感,并不是全靠血缘关系来坚固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够接受他们的做法,并为之感动,而不是切齿。
在这部电影中,唯一没有错的是孩子。可孩子在错误捅出的篓子面前,却无法逃开,甚至要比其他人承受得更多。
电影里没有交代这个错误的开端是怎么形成的,我所能见的是一个渣男,拿虚设的未来做借口,百般推诿,劝小三去把孩子打掉,造成小三无法生育,并在未来成为泡影后,心灰欲别。
在这离别的紧要关头,她决定去看一看那个比她的孩子幸运的,得以降生于世的孩子。谁想,这孩子无心的一笑,从此改变了她自己和她的人生轨迹。
4个月大的孩子,不会知道到底谁是她的母亲,所以在人生中的头四年,她生活得还算平常,虽然没有父亲,虽然在“天使之家”住过一段,算不上是最平常。然而,又是一次被摄录的笑容,矫正了她的人生轨迹。可回归正轨后,日子却没能再恢复平常。
她的生母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与自己不够亲近,常常失控,大哭或者大叫。她的父亲,照旧是渣男的逃避品性。孩子却用上了自己最大的隐忍。她压抑着想回小岛生活的念头,对生母不住的道歉,并选择了不依赖于任何人的独立生活。
在这种长期的不被认可之下,只是几句肯定之辞,她便受到了鼓舞,并踏入了新的但却豪无新意的泥沼。她遇到了另一个渣男,与她的父亲用着同样的借口。
于是,为了使这一圈错误不至于循环,她做出了一点改变,她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即便她很清楚,这可能是另一圈错误的开始,因为她还不懂得怎么养活和抚育这个孩子。一个注定也是第八日的蝉——同样无法拥有最平常的生活的孩子。
禁不住问,真的每个人都没有错吗?
渣男没错?还是小三没错?破坏别人家庭和拐带儿童这两条罪状若搁在现实里,必受千夫所指,怎么放在电影里,你就觉着她楚楚可怜了呢?因为再也无法生育而可怜吗?她可以去领养其他的小朋友啊,就因为一个孩子对你笑,就可以抱走她的话,一辈子得抱走多少孩子啊!真要可怜,也该可怜怀孕期间,丈夫出轨,后来又被小三抱走孩子的生母吧,但就是她,也是有错的,她把对小三的愤恨牵罪于一个年仅4岁,完全无辜的孩子,使一出悲剧失去了反转的机会。
可为什么最后道歉的是孩子?渣男没有现出悔意,生母满腔都是怨念,小三心里只有感谢,而道歉的却是孩子。可怜的孩子,这世上,脑筋拎不清的大人太多了。电影对这个值得深论的问题一带而过,竟跑偏成一部要命的温情片。当众多观众被这部“成功”的温情片打动时,我唯有写些什么来宣泄我的不满和不解。
我想说,不管这世上的渣男和小三们的爱情是不是真爱,请渣男们学会尊重自己曾经做过的决定。哪怕这个决定被验证为错,也该先处理完这段已受法律约束的感情,再去建立新的感情,并努力把感情的更迭给婚生子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也请小三学会自重,在选择感情时讲点原则,不要自找苦吃之后,又感觉委屈得要死。以最宽容的态度来看,不要脸不是你们的错,但伤害到旁的人就不对了。也请所有脑筋还没拎清的大人,无论你是婚前还是婚后,都请慎重对待生育权,不要让一个孩子去承担你们的错误。
我真的很讨厌错误的循环。可你要知道,错误从不会,也不肯孤立而生。
2 ) 那些体贴人的导演
这部电影让我重新认识了一种好电影。
我除了去大电影院看电影,还会跑到离我家2站路的九条去看小电影。大电影院是东宝之类的,十几个放映厅的那种。九条只有一个舞台一样的放映厅,最多也就50来个人。地方还特别隐蔽,搞得我好像去看粉红地下小电影似的。除了怀旧片,经常是新另类导演的作品。上好班去看不夸张地说,就是一种受罪。这种罪就是在你离开电影院的后几天甚至几个礼拜都呆在这个电影里。因为始终有你想不明白,却想想明白的情节。你想啊,想啊的,想到嘴巴发苦,想到精神颓废。当然也有让人回味很好的作品,但频率大多是3部出不出一部的感觉。
可这个片子不一样。恰到好处的文艺,恰到好处的商业,这片绝对是这个黄金周的癒し系。我一次那么清楚地感觉到,有些片为什么放大电影院,有些片只能放小电影院。因为上了8小时班,挤了1个小时半的车的我们。需要这些个大电影来体恤,温柔自己。而那些苦涩的,需要被思考,被理解的导演们。往往必须等到有兴趣的,并且有一个下午闲的客人。
片子两个卖点。永作博美和小豆岛的风光。永作博美实在是在长了一个聪明面孔。所以前段做傻事打掉孩子的戏我是觉得别扭的。她不是个善于装傻的演员。没有檀レイ的柔柔弱弱,所以她的戏从拐走孩子开始到和孩子离别前是高潮。照相馆那个旧式绒毛双人椅上的母女,那张照片谈不上笑也谈不上哭。就像在说你是我的宝,虽所一开始就不该是我的,可是你是我的宝贝,我爱你。这里很赚人眼泪。让人觉得不唐突,心里的情感慢慢被酝酿,慢慢被提升,升到喉咙口,用照片勾一下芡,就能滴下眼泪。这个流程在日常生活中是那么地少。那种没有尴尬,没有怨恨,自自然然的流下眼泪的经历。就跟去看搞笑片,恐怖片一个效果。我们的生活既没有那么多悲伤,也没有那么多欢乐。有的只是重复和忙忙碌碌。所以放假的时候该干什么?该笑一场,哭一场,被吓一场,来闹一场。然后我们继续恢复着重复和忙忙碌碌。
小豆岛的山没有那么高,但刚够好俯视拍出好看的景。海也波澜不惊,跟湖似的。路特别有意思,明明从未去过,却总觉得在那里见过。那种熟悉的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回外婆家的路。在路的那端有家,有人的路。太阳穿越云洞,直射海面。这个小岛盛产橄榄油和そうめん有千枚田和民俗的各种祭。
一个故事加一个景点。掉点眼泪轻松的走出电影院。这或许是一个成熟导演因该做的事情。毕竟,靠看电影吃饭的人是少数。我们想要得是2个小时沉浸在尽量自然的非生活中。有拧掰力气的人去拧掰艺术,想放松脑神经的人们还是需要一些体贴的导演。
3 ) 《第八日的蝉》电影剧本
《第八日的蝉》电影剧本
文/(日本)奥寺佐渡子
译/徐怡秋
*剧本根据角田光代同名小说改编
横滨地方法院,法庭(1993年12月)
(画面淡入)
惠津子:夜里我肯定会醒来。四年了,每晚如此。
秋山惠津子(36岁)正在接受证人讯问。
惠津子:一睡着我就会听到哭声。悲泣的婴儿哭声。那是向我求助的声音。可是睁开眼,惠理菜却不在我身边。明明我是她的妈妈,却不能抱着她,安慰她。
由于强烈的愤怒,泪水涌了出来。
惠津子:也有人劝我算了吧,再生一个孩子得了。他们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在那个孩子回来之前,我真的都快要疯了———惠理菜对于我们来说是无可替代的宝贝。大家都说孩子平安回来了太好了,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都内医院,走廊(回忆,1993年9月)
一路跑来的惠津子和丈夫———秋山丈博(36岁)。
被警察带来进行健康检查的惠理菜(4岁)。
惠津子:惠理菜!惠理菜!
惠津子跑向惠理菜,抱紧孩子放声痛哭。
惠理菜由于恐惧而尿湿了裤子。
神情愕然的惠津子下意识地松开手,交替注视着惠理菜和尿湿的地板。
惠津子的声音:可是,四岁的惠理菜根本不明白我们夫妇俩才是她真正的父母。她一心以为那个绑架了她的犯人是真正的母亲……她一心爱着那个妈妈。
刚刚的法庭
惠津子:你们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悲苦吗?那个女人,她夺走了我们家的一切。
都内医院,正门入口(回忆,1993年9月)
惠津子和丈博抱着用毛毯裹着的惠理菜,一脸茫然。
等待已久的记者们蜂拥而至。
被强烈的闪光灯包围着的三人。
惠津子的声音:她不仅夺走了惠理菜的身体,还夺走了她的心。我们一家人的痛苦在惠理菜回来之后仍然不停地持续。
刚刚的法庭
惠津子:夺走别人的生命会被判死刑,可那个不仅夺走了我们母女的心,还将它们碾得粉碎的女人却不会被判死刑。要是这样的话……请把我们那些幸福的时间还给我们。
同上景,法庭
接受被告人讯问的野野宫希和子(35岁)。
希和子:惠津子曾经说我是一个空空的空壳子。
希和子的表情里不含任何感情。她冷静地、淡淡地说着。
希和子:我打掉了丈博的孩子以后,子宫粘连,再也无法怀孕了。我觉得这是因为我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而遭受的惩罚。当我得知惠津子怀孕以后,我知道必须要和丈博分手,可我意志薄弱,说什么也无法做到。惠津子每天都会给我打来电话,有时哭着要我把丈夫还给她,第二天又开心地将她和丈博的性生活赤裸裸地讲给我听,隔天又激动地把我大骂一顿。这样的电话每天都在持续,我都要疯了……知道他们的孩子出生以后,我好想看一眼那个孩子。我觉得看一眼那个孩子以后就能把一切都结束了。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记,换房子,换工作,用父亲给我留下的钱开始新的人生……我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秋山家前面的坡道(1990年1月)
瓢泼大雨中,希和子撑伞伫立。
坡上住宅小区里的房屋像积木一样排列着。
从秋山家走出来的丈博和惠津子上了车库里的车,随后车开走了。
希和子的声音:我发现每逢雨天,惠津子就会把孩子留在家里,开车把丈博送到车站。
同上景,院子一楼室内
希和子向屋里张望。
她的目光停留在垃圾口小窗子的锁上,锁是开着的。
她咽了一下口水,打开了窗户。
雨越下越大,狂风大作,窗帘被卷了起来。
希和子脱了鞋,放下伞,脚上湿淋淋的潜入室内。
桌子上是吃剩的早餐,洋溢着幸福的感觉。旁边还放着一个婴儿奶嘴。
二楼传来了哭声。
希和子朝着哭声的方向抬起了头。
同上景,楼梯
希和子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一样走上楼梯。
同上景,二楼卧室
双人床上是乱成一团的棉被。旁边婴儿床里的婴儿(惠理菜,即薰)正在嚎啕大哭。小鸭玩具倒在身边。
希和子静静地站在婴儿的面前。
希和子的声音:她哭得那么可怜,一个人孤零零的……
希和子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婴儿。
惠理菜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望着希和子笑了。
希和子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希和子的声音:我了解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了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就是这种想法。
希和子:……薰……阿薫
虽然眼中还含满泪水,但惠理菜又对着希和子笑了一下。
希和子抱起了惠理菜,将脸埋到孩子的头发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希和子的声音: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这样把孩子一个人抛下。我会保护这个孩子……我一定会保护这个孩子。
刚刚的法庭
希和子:我当时就觉得她的笑脸像是安慰了我,原谅了我。我杀死了自己腹中的孩子,还想要和一个有妻子的人结婚,所有这些……这个孩子都原谅了我……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听审的惠津子愤怒得浑身发抖。
同上景,法庭(另一天检察官结案陈词并求刑)
检察官诵读结案陈词。
希和子在被告席上静静聆听。
检察官:被告人将一个处于最可爱时期的幼儿从父母身边夺走,在孩子最需要关爱的时期将她从父母身边夺走。惠理菜的心灵所遭受的伤害恐怕这一生都无法消除。对于如此恣意妄为的罪行,被告人却毫无反省之意,毫无谢罪之意。这样的态度让我们也无法期待她今后能够进行真挚的反省。综上所述,在进行全面考虑之后,根据相关适用法案,我们认为应判处被告有期徒刑六年。
旁听席上能看到丈博和惠津子夫妇俩的身影。
* * *
法官:审判到此结束,最后被告人还有什么要陈述的吗?如果有,请简要陈述。
希和子站到证言台前。
希和子:在被捕之前,我每天都在祈祷,今天这一天,明天这一天,请让我能够和薰生活在一起。我每天就只祈求这一件事……我要感谢秋山夫妇,这四年来,让我体会到了养育孩子的喜悦。
惠津子和丈博:……
法官:不要感谢,你就没有一点谢罪的意愿吗?
希和子:我不想道歉。
惠津子:你去死!
她一下子站起来,大叫。
惠津子:去死吧,去死!去死!
丈博低声安慰惠津子,让她镇定。
法庭内一片嘈杂。
法官:肃静!
希和子双目低垂。
法庭里传来外面猛烈的雨点声。
秋山家,前面的坡道
希和子将薰裹在大衣里,抱着她在大雨中奔跑。
影片题目———第八日的蝉
惠理菜的公寓,室内(2010年6月末)
秋山惠理菜(21岁),午睡醒来。
初夏令人昏昏欲睡的傍晚。
室内十分简朴,只有一些最简单的生活必需品。房间里回荡着从收音机调频里传出的音乐。
惠理菜默然无语。
惠理菜骑着单车穿过黄昏下的坡道。
居酒屋“花之舞”店内
惠理菜在洗碗台前默默工作。
工作结束后的打工者正准备回家,她探出头来。
打工者:秋山。
惠理菜抬起头。
打工者:今天……
惠理菜:我今天要干到12点。
打工者:这样啊……那我先走了。
在其他打工者的催促下,她缩回了头。
一群打工者一边商量着去唱卡拉OK一边走出了店门。
惠理菜继续默默工作。
同上景,门前(夜)
惠理菜从已经熄灯的店里走出来。
她来到自行车前,弯下腰准备开锁。
千草:是秋山惠理菜吗?
一位陌生女子笑着走了过来。
安藤千草(26岁)。
千草:我姓安藤。是个自由作家。
惠理菜:你是记者?
千草:现在方便和你谈一下吗?只占用你一点儿时间。
千草窸窸窣窣地掏出了名片,可惠理菜并没有接过来。
千草:你是叫阿薫吧?
惠理菜不语。
千草:我想问一下有关那件诱拐事件的情况。
惠理菜:我不记得了。
千草:那,你看看这个。
千草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不由分说地放进自行车筐里。
千草:如果你想起什么的话请和我联系。再见!
千草说着,挥了挥手。
惠理菜推着车走了。
惠理菜的公寓,室内
惠理菜冲完凉后,打开冰箱,随后手里拿着一罐啤酒躺下,拿出手机。
手机里有一条信息。
发信人是“岸田”。(岸田孝史,30岁)
发来的信息———“打工结束了吗?回家时要小心哦。”
她回复了“晚安”后,扔下手机。
惠理菜坐在褥子上发呆。
地板上扔着那个厚厚的文件夹。
惠理菜伸出手,打开文件夹。
猛然映入眼帘的是惠理菜4岁时被保护起来的照片(惠理菜被父母抱着离开医院。媒体记者包围着他们。)
她不由得又翻了一页,是关于野野宫希和子被捕的新闻报道。
照片是黑白的,希和子的脸轮廓模糊,不甚鲜明。
惠理菜险些无法呼吸。
* * *
闪回(都内医院,正面大门)
无数照相机闪光灯对着4岁的惠理菜狂闪。
极度的恐惧令她想要惨叫,然而她却发不出声音。
* * *
惠理菜再也无法忍耐,合上了文件夹。
车站附近的电话亭(夜,1990年1月事件当天)
瓢泼大雨中,希和子正在打电话。
薰(惠理菜)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
脚下是装着刚买好的纸尿裤和奶粉桶的袋子,还有一个包,里面装着少量的换洗衣服和银行存折等物品。
仁川家公寓的电梯,外面走廊(深夜)
楼道外还在下雨。
出了电梯走向正门的是仁川康枝(30岁)和女儿美纪(3岁),跟在后面的是希和子。
康枝(高兴地抱着薰):希和都当上妈妈了,真是吓了我一跳。你是什么时候结婚的啊。哇,好可爱噢(哄逗孩子的口吻)阿薫。阿———薰。
同上景,和式房间(夜)
薰睡在儿童被褥里。
康枝在厨房里问希和子———
康枝的声音:晾点儿凉白开吗?
希和子:嗯。
康枝的声音:她喝多少奶啊?
希和子(答不出来):那个,康枝……你救救我吧。
康枝的声音:救救?你说什么呢?
希和子:我根本没有结婚。我和一个人在一起生活,就是这孩子的爸爸……不过,又逃出来了。
康枝(从厨房里探出头):为什么?
希和子:他打孩子。所以我想和这孩子一起逃走。
康枝:喂,希和,孩子他爸该不会是……
希和子:怎么会,当然不是了。所以请你帮帮我———那种人,我早就和他分手了。
康枝:那种人最差劲了。我当时真想闯到他家去大闹一场,告诉他,自己明明有老婆就不要来欺骗希和,赶快分手。
希和子(苦笑):康枝,你从前曾经向一位边抽烟边讲课的教授提出过强烈的抗议,是吧。
康枝:有吗?
希和子:你还和那个时候一样啊,一点儿都没变……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笑着的希和子眼里浮现出泪光。
康枝:喂!你别哭啊。回不去了什么的也太夸张了吧。我会帮你的。喂,你想在这儿待多久都行。
同上景,康枝的卧室(深夜)
康枝的身边睡着丈夫重春和美纪。
昏暗的室内传来薰的哭闹声。
重春睡眼惺忪地戳着康枝的身体,嘟囔着:吵死人了,快去看看。
同上景,和式房间
褥子上希和子正在拼命地哄薰。
薰嚎啕大哭,身子都弯起来了。
拉门被轻轻打开,睡眼惺忪的康枝探出头来。
被褥和榻榻米上有大量吐过奶的痕迹。
康枝:吐了?
希和子(不安地):怎么办……吐了这么多。
康枝(把手放在薰的额头上):不发烧啊。
她用毛巾擦拭薰的嘴角、脖子和希和子的胸口。
希和子:那她为什么哭个不停啊?
康枝抱起薰,温柔地一边摇动婴儿一边走来走去。
薰马上停止了哭泣。
希和子:……不行啊。
康枝:什么不行?
希和子:……我还是不行啊。
康枝(将薰放回被窝):你要有信心,刚当上妈妈半年吧,今后你可要一直做妈妈喽。
康枝从壁柜的收纳箱里拿出婴儿服。
康枝:这都是美纪的旧衣服。
康枝很熟练地给薰换了衣服。
希和子:谢谢……
康枝:我说,你还是和他联系一下吧。他肯定正担心着呢。
希和子:……嗯……给你添麻烦了。
康枝:没事儿的。我这儿没关系的。不过,你要一直躲下去是很难的吧,还是好好和他谈谈吧。
希和子:……嗯。
书店,店内(翌日)
希和子抱着薰寻找育儿书籍。
仁川家,起居室
康枝正在整理婴儿服、婴儿杯等能送给希和子的物品。
美纪正在玩玩具。
电视画面上,女主播正在播报新闻。
播音员:下面是神奈川县婴儿被劫事件的后续报道。昨天,神奈川县平塚市一位四个月大的婴儿下落不明……
美纪茫然地看着电视,还不理解电视里的内容。
康枝正在全心收拾东西,没有看电视。
书店,收银台前
希和子将几本育儿书和杂志放在收银台上。
无意中看到里面的小房间。
老式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节目。
上面是薰的照片特写。
希和子紧张得屏住了气。
播音员:……据说室内没有翻找过的痕迹。警察推断很可能是有人趁秋山夫妇不在家的时候带走了惠理菜,目前正按照拐带未成年人的嫌疑推进调查。
希和子好像要保护薰一样,用胳膊挡住她的脸。
然后背向收钱的老板,逃出了书店。
居酒屋“花之舞”店内(夜,2010年7月)
惠理菜一会儿为客人点菜,一会儿收拾盘子。
入口的大门开了。
惠理菜招呼道:欢迎光临!
随后,她一下子呆住了。
岸田:嗨!
岸田爽朗地笑着走入店内。
岸田:招牌菜是什么?
惠理菜:自制豆腐和炸鱼丸。
岸田:那就要这个。再来瓶啤酒。怎么了?你这副表情?
惠理菜:你来看我了。
岸田:见不了面,所以我来看看你。
惠理菜:……对不起,我正在工作呢。
惠理菜说完便走开了。
同上景,店外
闭店后,岸田和惠理菜从店里走出来。
两人之间稍微有些距离。
惠理菜打开自行车的车锁后,千草走了过来。
千草:我说,那些资料,你看过了吗?
惠理菜:……
千草:其实,你不看也行,一起去喝一杯吗?
岸田:她是谁?
惠理菜看看千草,然后又转向岸田。
惠理菜:岸田,我和朋友有约,今天对不起了。
惠理菜对着岸田鞠了个躬,走开了。
千草回过头,毫无顾忌地盯着岸田。
千草:男朋友?
惠理菜:……
千草:跟踪狂?我送你回家吧。
惠理菜苦笑。
千草:买点啤酒回去吧。还是我去买吧!你等等我,别跑噢。
千草一边叮嘱着一边跑到附近的便利店里。
身后的岸田还在注视着惠理菜。
不过,又像放弃了一样离开了。
惠理菜目送着岸田的背影。
路边的公园
惠理菜和千草正在过桥。
千草大声喝着啤酒。
千草:这些蝉真有精神啊。还在叫。
惠理菜:……
千草:听说蝉虽然在土里能待好几年,可只要一来到地上,三天就会死掉。真悲哀啊。
惠理菜:不是三天,是七天。
千草:坐一会儿吧。坐下来喝点儿。
两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千草把啤酒递给惠理菜。
千草:我这么一下子跑来,吓你一跳吧?
惠理菜接过递过来的啤酒。
千草:肯定吓一跳。我吧,很想写写关于你的事情,很想写写那起诱拐事件。
惠理菜:……
千草:还不想说吗?
惠理菜:我真的不记得了。就算说也只能说被诱拐犯养大实在是太特殊了之类的———
千草:我就是想听那种特殊的事才来找你的。
转眼间就喝干了一瓶。
千草:再喝一瓶吗?我再去买点下酒的来。
千草站起来就要去买,忽然———
千草:对了!要喝的话,干脆到家里去喝吧。
惠理菜:我要回家睡觉了。
千草:不不,不是我家,是去你家。你家在哪儿?
惠理菜:……
千草:发什么呆啊,快!
说着,边走边笑了起来。
惠理菜的公寓,外观
同上景,室内
惠理菜正在喝罐啤。
桌上摊着几个空啤酒罐和小吃。
千草倒在地板上,张着嘴熟睡。
隐约可以听到广播里的深夜节目。
惠理菜茫然地听着。
同上景,室内(早上)
惠理菜躺在地板上熟睡。
她睁开眼,看到千草正把脸伸到冰箱里。
惠理菜:你还真是好意思啊?
千草(不好意思地笑着):我肚子饿了。
同上景室内(过了一会儿)
桌上摆着煎鸡蛋和面包片。
千草在一个人吃早饭。
惠理菜喝着咖啡。
千草:那个,怎么样?
桌上是摊着的文件夹。
惠理菜:那些,我以前就看过。
千草:啊?在哪儿?
惠理菜:我妈妈经常偷偷地买回来,那些,藏起来我也能……
千草:那,绑架犯的情况你也全都了解吗?
惠理菜:野野宫希和子。
千草:那个野野宫希和子,你觉得她怎么样?
惠理菜:已经开始采访了吗?
千草:嗯,就当是闲聊一下吧。
惠理菜:……
千草:你第一次看到那些报道时是怎么想的?
惠理菜: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书和报道究竟哪些是真的。总觉得他们的故事都太丰富了。
千草:确实。
惠理菜:是不是写的人自己随随便便怎么有意思就怎么写了啊?
千草:你还真够冷静啊。
惠理菜:好像是别人的事一样。总觉得和我没什么关系。
千草:这样啊……那里面还有一份庭审记录,你再重新读一下吧。
惠理菜:……
千草:你那会儿四岁是吧。不是挺好的嘛,能平安地回到自己的家。
惠理菜:说实话,直到现在我们也没什么一家人的感觉。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到底谁是我真正的母亲———而且,我妈妈一定也很苦恼吧。好像有我在身边的话就会想起那件事儿。
惠理菜笑了笑,好像为了表示自己并没有受到伤害。
千草:苦恼?为什么?
惠理菜:……
千草:又不是你的错啊。
惠理菜:……
车站大楼的公共厕所,隔断里(1990年1月)
希和子一手抱着薰,一手用剪子剪短自己的头发。
头发落在铺在地板上的报纸里。
同上景,洗手台
希和子抱着薰从隔断里出来。
将卷好的报纸扔到垃圾箱里。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样子。
长发已经被大刀阔斧地剪掉了。
希和子默默无语。
行驶的新干线,车内
希和子怀里抱着薰。
为了不让周围的乘客看到自己的脸,希和子一直盯着报纸———
“惠理菜被拐带”
“通缉一名31岁女性”
“秋山的女性熟人,野野宫希和子”
“过去曾与秋山夫妇有过争执?”
希和子紧紧抱着怀里的薰。
广播员的声音响起:下一站大阪。
眼前不断放大的大阪街景(空中摄影)
市内的公园
希和子坐在长椅上,怀抱着薰,走投无路。
久美的声音:孩子几个月了?
希和子吃了一惊,抬起头。
泽田久美(25岁)打量着薰。
久美:啊,她笑了。有五个月了吧?
公园里停放着的售货车前,久美和穿着同样制服的古村文代(33岁)正在销售无农药蔬菜、面包和自然染色的布料等物品。车身上写着“理想与共生之家天使之家”几个大字。
久美:是女孩吗?叫什么名字?
希和子:……薰。
久美:好可爱的名字啊。真好,这是谁给起的名字啊?
久美用手捅了捅薰的脸颊,薰笑着握住了久美的手。
希和子的声音:我们已经决定给她取名字叫薰了。
希和子的公寓室内(1989年3月)
桌子上摆着希和子做的简单的下酒菜和啤酒。
希和子正在和下班回来的丈博说话。
希和子:叫起来响亮的名字比较好,我们俩一起定的,对吧。
丈博:不是说了嘛,现在不行!
希和子:……
丈博:我是想和希和你一起过日子的,能够正常地吃饭,正常地看电视,我是想和你正常地结婚的。不单单只是出个轨而已。
希和子:……
丈博:我也想要孩子。所以要先把一切都理清……你能明白吧
希和子凝视着丈博。
刚刚的公园
久美的声音:阿薫长得好像妈妈噢。
希和子听到久美的话,吃惊地望着久美。
久美:哎呦,两人的脸。(对比着薰和希和子)简直一模一样。
希和子注视着薰。
久美:这给你,东西不多,尝尝吧。
她将装在袋子里的蔬菜递给希和子。
久美:无农药的,可好吃了。
希和子犹犹豫豫地接过来。
在文代的招呼下,久美和希和子道了再会后跑回售货车。
希和子看了看袋子。
蔬菜上放着一张叠成两折的传单。
打开一看,是《天使会报》。
上面写着“只有放手,我们才能得到解放,理想与共生之家天使之家”的字样。
希和子:……
薰闹起别扭,开始哭叫。
希和子站起来拼命哄她,薰还是哭个不停。
卡车上的久美望向这边。
希和子背向久美,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情人旅馆,停车场,入口
希和子抱着不停哭泣的薰走进旅馆。
两人通过无人的前台。
希和子按下空房间的按钮,抓起掉出来的钥匙。
天花板的一角有监视器。
希和子下意识地挡住薰,自己也低下头,走进电梯。
同上景,室内
希和子用热水瓶里的开水沏奶。
薰躺在床上,哭得身体都要抽筋了。
希和子抱起打滚的薰,将奶瓶拿过来。
薰把头偏过去继续哭叫,压根不喝奶。
希和子: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了啊。
希和子极度不安。奶瓶掉落,滚到地板上。
薰还是哭个不停。
* * *
奶瓶仍然掉在地上。
薰还在不停地哭,小脸通红。
希和子疲惫不堪,茫然地俯视着薰。
她的头脑已经混乱了,泪水浮现出来。
希和子以祈祷般的心情解开外衣纽扣。抱起薰,让她含住露出的乳头。
吸住乳头,薰不哭了。
可是,当她发觉吸不出奶后,哭叫得更厉害了。
希和子:没有奶嗬……对不起啊……
泪水又浮现出来。
耳边响起一阵骂声。
惠津子的声音:那个人说的全部都是谎话。你以为他会和你结婚吗?
希和子的公寓通道(1989年5月)
化着妆,衣着华丽的惠津子来访。
刚起床的希和子站在门口。
惠津子:再也不能当妈妈了吧,你这种人。
惠津子强拉着希和子的手放在自己因怀有身孕而隆起的腹部上。
惠津子:摸一摸吧,感觉到动了吗?瞧,又踢我了。
希和子想要把手拿开,惠津子紧紧抓住不放。
惠津子:明白了吧,你这种人,就是个空空的空壳子。是你把自己的孩子杀死了。把孩子拽出来杀死了。简直不敢相信。你之所以变成空壳子就是报应。
希和子拼命地挣脱开惠津子,紧紧地关上了门。
她极度地不安,浑身发抖。
刚刚的室内
薰哭得嗓子都哑了。
希和子累得筋疲力尽,躺在哭泣的薰旁边。
希和子:哪儿疼吗?
薰哭个不停。
希和子:害怕吗?
薰仍然哭个不停。
希和子:寂寞吗?
薰倾尽全力地哭个不停。
希和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继续喃喃细语。
希和子:不要哭了。我会守护着你的。我会守护你。守护你。永远。
湾岸仓库(2010年7月)
惠理菜正在冒着酷暑打工,工作内容是打包货物。
她把打好包的货物运到叉车上,又接着打包。
同上景,外楼梯
惠理菜坐在长椅上一个人吃面包。
上司的声音:秋山!
上司从楼梯下面探出头来。
上司:你父亲来了。
同上景,入口附近
丈博将一个信封交给惠理菜。
惠理菜:要是钱的话就算了。别再背着妈妈干这种事了。
丈博:没关系啦。(说着推了推信封)拿去买件衣服什么的。
惠理菜:我也没什么想要的。
丈博恋恋不舍地摆弄着信封。
丈博:学校呢?
惠理菜:放暑假了。
丈博:你好好吃饭了吗?
惠理菜:爸爸你呢?好好吃了吗?妈妈给你做饭吗?
丈博:啊啊,……还行吧。
惠理菜:妈妈,好吗?
丈博:总算是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啊。
惠理菜:是吗。
丈博:她很寂寞啊。有空给她打个电话嘛。
惠理菜笑了。
惠理菜:爸爸,不用费劲做出父亲的样子啦。和你一点儿都不搭调。
丈博:是吗?……也是啊。
两个人再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丈博:那我走了。
丈博说着,不太熟练地拍了拍惠理菜的肩膀,离开了。
惠理菜:……
秋山家,玄关(1994年1月)
大雪纷飞。
门开了,四岁的惠理菜悄悄地出了门。
秋山家,前面的坡道
雪越下越大的样子。
惠理菜穿着薄薄的衣服,拼命地跑下坡道。
警察局(夜)
惠理菜身上裹着毛毯,坐在折叠椅上。
警官正在和前来认领的丈博夫妇讲话。
警官:她说自己被抓到一个陌生的叔叔和阿姨家。说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惠津子面孔僵硬地看着惠理菜。
警官:阿薫,再给我说一遍好吗?
惠津子:惠理菜!
惠理菜吓了一哆嗦,抬起头。
惠津子:让人这么担心,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乖啊。你就这么讨厌家里吗?这么不乖的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
丈博:好了好了。孩子吓坏了。
惠津子的眼里瞬间盈满泪水。
惠津子:我求求你了,哪儿也别去了。
她紧紧抱住惠理菜。
秋山家,浴室(夜)
惠理菜和惠津子一起洗澡。
惠津子异常温柔地来回抚摸惠理菜。
惠津子:如果你又不见了,妈妈会死的。惠理菜,你喜欢妈妈吗?比起那个把你抢走的世上最坏的坏女人来,你更喜欢妈妈吧?惠理菜能够回来,妈妈真的好开心。惠理菜也像妈妈一样开心吗?
惠理菜一脸忐忑不安的表情。
同上景,儿童房
惠津子躺在惠理菜身边。
惠津子将刚讲完的故事书放在一边,抚摸着惠理菜的头发。
惠津子:妈妈给你唱首歌吧。你喜欢唱歌吗?
惠理菜:……唱一首星星的歌吧
惠津子唱道: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惠理菜:……不系(注1)这首……
惠津子:不是这首。
惠理菜:……不是这首……
惠津子唱道:天上星星闪啊闪……
惠理菜:……捏(注2)个……
惠津子:不是捏个,是那个……你到底要听哪首歌?
惠津子的声音开始发抖了,惠理菜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
惠津子抓住故事书使劲敲墙壁。
惠津子:为什么啊!
僵硬的惠理菜。
惠津子: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惠津子的狂叫,丈博过来了。
丈博:惠津子……
惠津子将随手拿到的东西砸向丈博。
丈博搂住惠津子让她镇定下来。
惠津子一边哭一边胡乱拍打丈博的身体。
惠理菜吓得浑身发抖,走下床。
惠理菜:……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惠津子完全不理会惠理菜,一味地痛哭。
惠理菜的公寓,室内(2010年7月)
蝉在大声鸣叫。
惠理菜正在阅读千草的资料夹。
《婚外恋引发的案件与秋山夫妇的纠纷》———周刊杂志的标题十分煽情,到处可见父母和希和子的姓名。
门铃响了。
惠理菜打开玄关大门。
门外站着身穿衬衫、满身大汗的岸田。
岸田:嗨,礼物。
岸田举起蛋糕盒。
惠理菜:……怎么这会儿来了?
岸田:今天是全国模拟考,我不用监考。我是一路跑来的,真傻啊,我。
惠理菜:屋里可乱了,现在———
一进门,岸田就紧紧抱住惠理菜。
蛋糕盒落在地板上。
岸田亲吻惠理菜的嘴唇。
随后他停止了亲吻,凝视着惠理菜的眼睛。
岸田:好想你啊,好想好想。
惠理菜:……
岸田:惠理,你不想我吗?
惠理菜险些落泪。
她想用手推开岸田的胸口。
岸田强吻惠理菜的耳朵和脖子。
惠理菜屏住了气。
可不久,就开始闭上眼睛迎合岸田的请求。
同上景,室内(过了一阵儿)
夕阳染红了窗帘。
蛋糕盒依然躺在地上。
惠理菜赤裸地俯卧着,双眼紧闭。岸田将鼻尖凑近惠理菜的头发。
惠理菜:蛋糕都碎了,都怪你把它扔了。
岸田:吃到肚子里都是一样的。味道不会变的。
惠理菜愕然地笑了。
岸田:你退出补习学校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交了男朋友呢。
惠理菜:没有。我是想要把你忘了。
岸田:啊?
惠理菜:总见到你的话就没办法忘记了。我觉得要是有一个月左右见不到你的话,就能把你忘了吧。
岸田:为什么要这么说?
惠理菜:我不太清楚,喜欢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岸田:……
惠理菜:停止喜欢一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岸田:不用停的。惠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惠理菜钻到岸田的怀里。
岸田:暑假里一直打工吗?
惠理菜:嗯。
岸田:你真能干啊。
惠理菜:妈妈说,你要想一个人住,就全都自己来。很过分的妈妈吧。
岸田:你妈妈一定以为你很快就会服软回家的。可她错了。惠理,你一直是在勇敢地独立生活啊。
惠理菜:夸夸我。
岸田:你干得不错哟。
岸田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
惠理菜(开心地):够了。
岸田:一个人尝尽苦头后,迟早会了解父母之恩的。
惠理菜:……
岸田:啊,真不想回去上班啊。
惠理菜:那就别回去了?
岸田:可别这么说。我会真不想回去的。
岸田亲吻惠理菜。
惠理菜默默地回吻。
岸田:我喜欢你。
惠理菜:喜欢我什么?
岸田:你只对我笑。还有,分手时绝不回头。
惠理菜:……
岸田:你喜欢我什么呢?
惠理菜:喜欢你睁着眼还要说瞎话。
岸田(笑着):你说点儿好的嘛。
惠理菜似笑非笑的表情。
同上景,路边(傍晚)
岸田急急向出租车招手,上车后,又不断挥手,随后离开。
惠理菜靠在栏杆上,目送岸田远去。
大学,校园内(2010年9月)
千草走在一群学生中。
同上景,食堂
惠理菜戴着耳机正在吃面包。
千草从后面走来,摘掉她的耳机。
惠理菜吓了一跳。
惠理菜:对不起,让你特意跑一趟。
千草坐在惠理菜的旁边。
千草:没事儿没事儿。
千草马上打开采访本。
千草: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想起什么来了吗?
惠理菜:这个。
她将资料夹递给千草。
千草:啊,谢谢。
千草笑着将文件夹放进包里。
千草:你都看过了吗?
惠理菜点了点头。
千草:你经常一个人吃么?为什么一个人?
惠理菜:一个人比较轻松。
惠理菜站了起来。
千草:喂?怎么了?
惠理菜:一起去吗?
同上景,校园内
千草和惠理菜并肩行走。
千草:啊,夏天都要结束了。今年还是哪儿都没去成。每年都是这样。你去哪儿玩儿了吗?
惠理菜:我还得打工。
千草:也是哦。人不能不工作啊。
惠理菜:千草,你靠什么吃饭?
千草:嗯?
惠理菜:你靠什么维持生计?
千草:啊啊,我靠家里养活着呢。我妈妈有栋公寓,所以我不上班她也不说什么。
惠理菜:……
千草:可没什么好夸口的啊。
惠理菜无言地走了一会儿,看着千草。
惠理菜:那个……我可能有孩子了。这种事通常应该找谁商量呢?……除了父母以外。
千草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千草:和朋友?
惠理菜:我没有朋友
千草:你是说你怀孕了?
惠理菜:现在还不清楚……
千草:是和上次那个跟踪狂一样的人的吗?
惠理菜:他不是跟踪狂。他姓岸田。
千草:……噢,是嘛
惠理菜走了起来。
千草:……
夜晚的公园
天越来越冷了。
惠理菜和千草都穿得很少,一边冻得发抖一边喝啤酒。
千草:他叫岸田是吧,你跟他说了吗?
惠理菜:还没。
千草:为什么?
惠理菜:因为他有老婆孩子。
千草有些过意不去地错开了视线。
千草:果然已经没有蝉了啊。
惠理菜:……
千草:当你刚知道蝉一来到地上就会死掉时,没有感到惊讶吗?才不过七天就要死掉也太那什么了。
惠理菜:要是别的蝉也都是七天就死的话,也没什么好难过的。反正大家都一样。
千草:……
惠理菜:不过,要是有一只蝉能活到第八天的话,其他的伙伴全都死了,只有它活着的话,那才是最可悲的。
惠理菜和千草抬头望着夜幕中的树林。
惠理菜忽然站了起来。
千草:怎么了?
惠理菜:去厕所。
不远处的街灯下,有一间公共厕所。
惠理菜:我刚刚买来的,现在去查查。
千草:在这种地方?
惠理菜:我现在喝醉了,肯定什么结果都不会怕。
千草取出从药房买的验孕棒,打开来。
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说明书。
千草:把尿液滴在这里。如果没有出现蓝线就没事儿。
千草抓着塑料棒。
惠理菜拿过来,蹒跚地走向厕所。
公共厕所,内部
醉醺醺的惠理菜摇摇晃晃地从隔断里走出来。
她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抬头望着窗外的夜空。
手里验孕棒的显示口上清晰地浮现出一条蓝线。
夜晚行驶在国道上的卡车(1990年2月)
文代开着车。
希和子抱着薰,望着窗外。
久美伸手逗弄着薰。
久美:他也太过分了。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还要赶你们出门,(对着文代)是不是?
希和子:……
文代:我家那位是出轨。还是堂而皇之的。我下班回到家,发现他正和那个女的吃饭呢。地狱,简直就是地狱……所以能遇到天使女士真是救了我的命啊。要不是能在天使之家生活,搞不好我已经把我那口子和那个女的都杀了。
天使之家,正门(夜)
坚固的大门打开,卡车开了进去。
门上有监视器。
希和子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正面的作坊里吊着一个摇摇晃晃的电灯泡,下面很多女人正在打扫收拾。
同上景,玄关大厅
卡车停在入口前,希和子抱着薰和久美一起下车。
她们走进的建筑物好像学校大楼一样,空旷冷清。
两个40岁左右的女人(莎莉和巴妮)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
莎莉:工作辛苦了。
久美:她(希和子)被丈夫赶出来了,说是无处可去。
莎莉和巴妮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仔细看了看熟睡中的薰。
巴妮:睡着了。
莎莉:是女孩吧。
希和子有些不安,她没有答话。
莎莉:手续明天再办吧。今天晚上先把文件填一填,然后就好好休息吧。巴妮,文件。
巴妮:好的。(说着回到办公室)
莎莉:里边请。
莎莉说着走进屋。
希和子紧紧抱着薰,跟了进去。
同上景,长长的走廊(第二天早上)
莎莉和艾莱美打开铁门,阳光洒在长长的走廊上。
希和子抱着薰,不安地跟在两人身后。
窗外可以看到天使之家里的人正在工作,有的在种地,有的在喂鸡,还抱着好多鸡蛋,有的在洗毛线并晾晒。
全部都是女性,一个男人也没有。
同上景,天使的房间
房间中间好像一个小礼堂,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位闭着眼睛的小个子中年女士(天使女士)。
天使女士的旁边有位女子(莱比),她正在不可思议地唱着一首不知是什么语言的歌。
希和子在莎莉的邀请下坐到椅子上。
莎莉对天使女士低声耳语道:这是申请加入者。
歌声停下了。
天使女士:哎呦,好可爱的孩子啊。来,放松放松。这里可是天使之家啊。天使在看到人类做傻事的时候一定会出来帮助她的。只要待在这里,就必须要认真履行天使的使命噢。一定不要放弃那些做傻事的人,一定要救助他们。
她说着,从希和子的怀里抱起薰。
希和子大吃一惊,望着天使女士。
天使女士温柔地晃着薰,注视着她。
天使女士:那么,你是谁啊?
希和子:……
天使女士:我在问你话呢,你是什么人?
希和子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天使女士:你是女人吗?
希和子:是的。
天使女士: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为什么你认为自己是女人呢?
希和子:……因为我不是男人。
天使女士:你说你不是男人,是什么意思?
希和子(一脸困惑):
天使女士:你自己认为自己是什么人?
希和子:……我什么人也不是。
天使女士:对吧?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女人呢?
希和子:……
天使女士:你堕过胎吧。
希和子脸色大变。
好像被人看透一样,目光不敢与之相对。
天使女士将薰送回低着头的希和子怀里。
天使女士:我是在用灵魂和你交流。所以希望你也能用灵魂来交流。
希和子抱着薰,望着天使。
天使女士:俗世凡人不会用灵魂交流。他们只会用什么男人啦、女人啦、年轻人啦、老年人啦、有钱人啦、穷鬼啦之类的称谓来交流。其实,那就和什么也没说没什么两样。
希和子:……
天使女士:把那些顾虑都丢掉吧。什么男人、女人的,把这些成见全部统统丢掉,放手才会安乐。这样才能用灵魂来活着。
希和子:我什么也不要。
天使女士:是吗。
希和子:我只想和这个孩子一起生活下去。
天使女士仿佛对一切都有所了然一般地点了点头。
希和子:对我来说,这个孩子就是我的一切。请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希和子抱着薰,深深地、深深地低下了头。
天使女士:我都明白了。为了能够作为天使在这个世界上重生,我们这里有几条规则。莎莉她们会教你,你要认真听啊。
希和子:……是。
莎莉:那,这边请。
说着,她打开了房间角落里的一扇小门。
希和子不知所措地跟随着她。
同上景,小房间
窗外站着悠闲的山羊妈妈和小山羊。
艾莱美和莎莉一起进行讲解。
希和子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她填写的文件和她的所有物。手绢、钱包、银行存折、小鸭玩具等等。
艾莱美:……不能把报纸杂志带进这里来。也没有电视和收音机。不能打私人电话。你能接受吗?
希和子:可以……对了,刚才说到的工作,我也必须要去销售吗?
艾莱美:哦,你不想被丈夫发现,是吧?
希和子点点头。
莎莉:明白了。这一点我们会考虑的。
莎莉打开了写着野野宫希和子名字的存折。
莎莉:你的存款好像不少啊……三千八百万。你哪来这么多钱?
希和子:去年我父亲去世了。是他留下的遗产。
莎莉:你母亲呢?还有其他亲人吗?
希和子: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也没有兄弟姐妹。
莎莉:这个你也同意放弃吗?
希和子:这本存折是他们给我留下的唯一。
莎莉、艾莱美:……
希和子:不过现在我有了这个孩子。如果能让我和薰在这里生活,什么我都可以放弃。
莎莉:……你这份心意永远也不会改变吧?
希和子:不会变。
艾莱美:那,请在这里签字。
希和子面前摆放着的是一份誓约书。
上面写着:“我发誓遵从天使之家的基本理念,将以下所有物品交托给天使之家。”
希和子抱着薰拿起钢笔。
将存折上的金额誊写到誓约书上。
同上景,办公室前
接过工作分配表。
上面都是一些奇怪的名字。
同上景,农场
希和子和其他成员一起收割蔬菜、养鸡。
希和子初干这些活还不太熟练,久美热心地帮忙。
希和子心里牵挂着薰,望着大楼。
久美:怎么了?
希和子:我觉得好像听到薰在哭……
久美:没事儿的。肯定给你看的好好的。婴儿可是天使之家的宝贝哟。
同上景,食堂(中午)
天使之家的成员都低着头默默吃饭,饭菜非常简单。
告示上写着:“严禁就餐时进行俗世会话。口内进入肮脏之物会污染灵魂。”
食堂里,希和子正抱着薰给她喂奶。
同上景,天使们的房间
房间入口处有一个格子门,门上有锁。
薰躺在一个奇怪的床上。
久美给薰盖上被单,又轻轻扫了扫。
久美:没了没了,啪!(注3)
薰满脸笑容。
久美:今后你要干的事可不少哟。先要学爬,然后站起来走路,然后就能和妈妈说话了。
希和子和久美注视着薰。
久美:……我要是也生个女孩儿就好了。那样可能就不会被他们带走了。
久美的眼中滴出大颗大颗的眼泪。
希和子:……啊?
久美:我啊……孩子被老公带走了。其实也不是被老公,是被他妈妈带走的。法庭上我输了,因为我没钱,就没有监护权。
希和子:……不让你和孩子见面吗?
久美:天使女士让我把这些伤心事也全都丢掉……可是我做不到啊,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啊。
希和子:……
久美:我那孩子叫小光,是个男孩儿。
希和子:嗯……真是个好名字。
久美:是吧。名字是我给取的呢。
她把薰从床上抱了起来,紧紧搂住。
同上景,天使女士的房间(一周后)
天使女士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露丝”和“丽贝卡”。
天使女士:小孩叫丽贝卡,你就叫露丝吧。
希和子怅然若失地望着天使女士。
莎莉:这是天使女士给你们取的名字。露丝和丽贝卡……天使女士给了你们新的名字,今天就是你们的生日。
艾莱美: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天使之家正式的成员了。以前俗世中使用的旧名字和生日现在都是无用之物了。
莎莉:今后把痛苦都抛掉,和我们携手相助,一起生活下去吧。
天使:生日快乐。
莎莉、艾莱美:生日快乐。
莱比唱起一首奇怪的生日歌。
薰听到歌声开心地笑了。
烤肉店“清江苑”店内(2010年9月末)
店里一桌桌和家人朋友一起吃饭的客人,非常热闹。
岸田正在跟店员点肉和生菜。
惠理菜隔着餐桌注视着岸田。
岸田:好久没有一起在外面吃饭了啊。
说着,合上了菜单。
惠理菜:我有话要和你说。
店员把啤酒送过来。
岸田:先干杯吧。
岸田笑着举杯碰了碰惠理菜的杯子。
惠理菜心平气和地微笑道———
惠理菜:假如我有了孩子怎么办?
岸田:啊?
惠理菜:我是说假如啦。
岸田:不过,惠理,你还是学生吧,而且……
惠理菜:你想让我生下来还是打掉?
岸田:当然想让你生下来……
岸田将蘸料倒在小碟里,又把筷子递给惠理菜,举动有些慌乱。
岸田:不过,现在马上就生还是有些不太现实吧。
惠理菜:那就是说,以后是可以生的喽。
岸田:那当然了。我是很想和你一起生活的,等你毕业了,我的孩子也再大点儿,没这么累人了,我就会给你一个交代,这话我不是跟你说了好多次了吗。
惠理菜微微地笑了笑。
岸田:你笑什么?
惠理菜:你说的话真像我爸爸啊。
岸田:你爸爸?……什么意思?
惠理菜:没什么。
岸田:……你真怀上了?
惠理菜:都说是假如啦!吓你一跳吗?
岸田:当然了,你可不要吓唬我噢。
店员把肉端了过来。
岸田一副解脱了的样子,他接过肉,随后烤起肉来。
岸田:来,快吃吧。
惠理菜看着岸田笑了。
惠理菜:岸田,我……能不能说点儿以前说不出口的话?
岸田:这回又是什么啊?
惠理菜:我是在一个特殊的家庭长大的。
岸田望着惠理菜,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惠理菜:你曾经给我过过生日,带我参加过焰火大会,我们一起去赏樱花,你还给我开过圣诞派对。我自己家里从来没有这些节目,所以这些第一次都是和你在一起的。岸田先生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是你告诉我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快乐的事情。
岸田:那……下次我们去哪儿呢?
惠理菜:我不会再和你见面了。
岸田:……
惠理菜:我知道我是绝对结束不了的……但是,我不会再和你见面了。
岸田:惠理———
惠理菜:这么长时间来谢谢你。
惠理菜向岸田深深地鞠了一躬。
惠理菜(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你跟我说过好多次喜欢我,谢谢你。
岸田:惠理,等等!
惠理菜离开了饭店。
坐在矮石阶上的惠理菜。
石阶上私人诊所的门开着,护士挂出一个写着“诊查中”的牌子。
惠理菜站了起来。
这里是诊所的产科。
惠理菜的公寓,室内(夜)
惠理菜坐在地上。摆弄着一个小小的丘比特娃娃。
惠理菜:据说现在,刚好是这么大。
正在切卷心菜的千草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千草:怎么了?那个?
惠理菜:医院给的。
千草:你要生下来吗?
惠理菜:生。
千草:是吗。怎么把他养大呢?
惠理菜:……
千草:跟岸田先生说了吗?
惠理菜:……
千草:还没说啊。他又不是孩子,肯定能帮你的吧?
惠理菜:帮不了的。他是见麻烦就跑的人。
千草:你居然会喜欢上这种人。
惠理菜:千草,你曾经跟我说过“又不是你的错”,对吧。
千草:我说过吗?
惠理菜:以前从来没有人这样跟我说过。
千草:……
惠理菜:只有岸田。
补习学校,校内(2009年4月)
午饭时,岸田和惠理菜等一行人从教室离开。
同上景,外面的大路
岸田:吃点什么呢。咖喱饭吧。
女事务员:岸田君,昨天你吃的就是咖喱吧。
一位从店里走出来的中年男子撞上惠理菜。
男子啧啧咂嘴,惠理菜险些摔倒。
惠理菜:对不起。
岸田本来和其他同事在一起,忽然转回身抓住那个男子的手臂。
岸田:撞人的可是你啊。
中年男子又咂了咂嘴,快步离开了。
岸田:秋山,你总是很快就道歉啊。为什么?
惠理菜:……
岸田:你没做错的时候就不用道歉哦。
惠理菜的眼光一直注视着岸田。
惠理菜的声音:我一直是个讨厌的人。因为我一直以为妈妈哭泣、大叫都是因为我不好。
刚刚的房间
惠理菜: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喜欢上他吧。
千草(微笑着):这不挺好的嘛,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惠理菜:我觉得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千草:一个人?
惠理菜做出没什么的表情,笑了笑。
惠理菜:因为我们家已经被彻底毁了。那个事件搞得全日本都知道了我们。我爸爸不停地换工作,还开始酗酒。妈妈也累垮了,总也不在家,一直在打工。吃饭基本上就是超市的盒饭和没烤的面包。虽然很不喜欢,可也觉得就那样了吧。
千草:……
惠理菜:可能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吧,我去参加了一个班里同学的生日聚会。他让我们看了家人从小给他录的成长录像。
千草:给人看这么无聊的东西啊。
惠理菜:可是我却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里充满了我失去了的时间和爱。
千草:……
惠理菜:我爸妈说的是对的。都是那个野野宫希和子不好。要是没有她,我们家就会是个正常的家庭。妈妈会很温柔,爸爸也会笑,我们家会和别人家一样正常。那个世界上最可恶的女人把我们家的一切都毁了。
惠理菜笑着看着千草。
惠理菜:刚才不舒服,回来时我吐了。
千草(开朗地):来,吃饭吧。
炒面盛在两个盘子里。
两人开始吃饭。
惠理菜:喂,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千草嘴里嚼着东西,不回答。
惠理菜:因为我是采访对象?
千草:因为我想和惠理你一起走出去。
惠理菜:什么意思?
千草:我想从现在待着的地方走出去。
惠理菜:……
千草:我觉得一个人是出不去的,不过如果是咱俩一起好像就能出去,我见到你后就觉得,啊,要是和她一起我就能走出去了。
惠理菜:……
千草:等你稳定下来后,我们一起去旅行采访吧。
惠理菜:采访?
千草:到希和子和你一起住过的地方之类的。
惠理菜:为什么?我才不会去呢!为什么我非得去那种地方呢?我又没什么想看的。
千草:那天使之家呢。
惠理菜:……
千草:那会儿大家都叫你丽卡,其实应该是丽贝卡,不过大家都叫你丽卡,希和子叫露丝,我叫玛隆。
惠理菜惊讶地望着千草。
千草:我曾经和你、希和子一起生活在那里,我们就像姐妹俩一样一起长大。
惠理菜:……
千草:你都不记得了吧?
惠理菜想要说点儿什么,可什么也没说出来。
天使之家,天使们的房间(夜,1992年7月)
希和子被千草(8岁)和薰(3岁)夹在中间,正在讲故事书。
薰:大海是什么?
千草:丽卡,你没去过海边吗?
希和子:玛隆去过吗?
同上景,办公室(早上)
监视器里是一群在天使之家门前抗议的人群。(无声)
莎莉托着脸颊望着监视器。
同上景,染线作坊
男子甲的声音:天使之家,把我们的家人还给我们!
抗议者们的声音:还给我们!
正在工作的希和子和久美听到喇叭里传来的声音,互相望了望。
久美:又来了。
女子甲的声音:这个集团专门给人洗脑,敲诈金钱,是个恐怖集团,你们都被骗了!
男子乙的声音:你们这是犯罪!绑架监禁是很严重的罪行!
两个人不安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同上景,高高的墙壁前
院子里的薰、千草和其他天使之家里的孩子们愣愣地望着高墙对面。
墙壁上能看到一架梯子,一个留胡须的中年男子探出身来。
中年男子跨过墙壁,跳到院子里。
中年男子:信江———信江———你在吗!信江———
看到男子拼命狂叫的样子,孩子们吓得大喊着四散奔逃。
薰(哭叫着):妈妈———!
希和子和文代跑来抱起薰和千草,从墙边跑开。
“不许进来!”
“滚回俗世里去!”
一群人在艾莱美的带领下把水桶和抹布朝中年男子扔去。
薰躲在希和子的怀里怯怯哭泣。
通往秋山家的坡道(2010年10月)
套着一件粗拉拉的外套的惠理菜走上来。
秋山家,门外
惠理菜在按门铃。
过了一会儿,丈博来开门。
惠理菜:我回来了。
同上景,起居室
房间里堆满杂物,零乱不堪。
丈博驼着背,惠理菜跟在后面。
惠津子正在厨房里做饭。
丈博:惠理菜回来了。
惠津子惊讶地回过头。
惠津子:至少先打个电话来啊。吓我一跳。
丈博将啤酒递给惠理菜,坐回沙发。
丈博背对着惠理菜看电视。
惠津子继续背对着惠理菜做饭。
惠津子:吃完饭再走吗?
惠理菜:不用了。
惠津子:学校呢?有好好上学吗?
惠理菜:嗯……我想退学了
惠津子皱着眉转过头。
惠理菜:我,怀孕了。已经四个月了。我是来借钱的。我工作后肯定会还给你们,先借我点儿钱吧。
丈博和惠津子呆呆地望着惠理菜。
惠理菜:孩子的爸爸和我爸爸一样,他自己有家,不会给这个孩子当爸爸。
丈博呆住了。
惠津子:把他打掉。
惠理菜:……
惠津子:我来出钱。
惠理菜:……
惠津子(愤怒地大叫):把他给我打掉!
惠津子跑到惠理菜面前想要抓住她的胳膊。
惠津子:现在马上就去医院。我陪你一起去。
惠理菜甩开惠津子的胳膊。
惠津子:那种孩子赶紧给我打掉!
惠理菜:我不!
丈博:你冷静点儿。好好听听惠理菜怎么说。
惠津子:你根本没办法把孩子养大,他又没有爸爸!
惠理菜:这些我都知道!
惠津子:那你还想怎样?
惠理菜:妈妈,那时候你是怎么跟她说的?你不是说“简直无法相信你会把孩子打掉。你就是个空空的空壳子”吗?
惠津子一下子哑口无言。
惠津子:……骗人的,骗人,都是骗人的!这都是那个女人的受迫害妄想!
惠理菜: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一个人生下来,免得我去拐带别人的孩子。
惠津子丢了魂一样抓起水槽上的菜刀。
惠理菜屏住气,浑身颤抖。
惠津子:为什么你总也忘不掉呢。
惠理菜:……
惠津子:已经20年了……你就忘了吧。
惠理菜:……
惠津子:我有多宝贝你……该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为什么你只是相信那个女人的话呢?为什么你不听我的,光听那个女人的呢?
惠理菜:妈妈。
惠津子:你明明根本就没把我当妈妈!你就是想让我痛苦是不是?
惠理菜:不是这样的……
惠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不是你的妈妈就不会这么痛苦。你也一直觉得是我把她推到那一步的。
惠理菜:不是的……
惠津子:什么不是的!你不总是这么看我的吗?!我也想好好地当个正常的妈妈!正常地把你带大!每当看到别的女孩儿对着妈妈笑,我都嫉妒地想要大叫!
丈博:惠津子!
丈博猛地接近惠津子,抓住她的胳膊。
惠津子不断挣扎。
丈博想要夺下菜刀时割伤了自己的手。
丈博抢下菜刀放在台子上。
惠津子哭着瘫倒在地板上。
惠理菜:妈妈,对不起。不过,我不想成为什么空壳子。
惠津子: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没把你一起抱上车呢?
惠理菜:……
惠津子:为什么我要把你留在家里?
惠理菜:……
惠津子:我该怎么办啊……我想让你喜欢我……我该怎么办啊?
惠理菜:妈妈,别哭了。
惠理菜很不熟练地抚摸着惠津子的背。
丈博默默地望着惠理菜。
租来的汽车正在行驶,车内(2010年10月)
开车的千草脸色忽然变了,向上望着前方。
惠理菜坐在副驾驶席上,她注意到千草的视线后也望向窗外。
一座高高的围墙绵延不绝。
天使之家,大门
汽车停在紧锁的大门前。
大门已经生锈,敞开一道缝儿,刚好能通过一个人。
同上景,内院
带刺的铁丝栅栏已经生锈,有的地方已经开裂。
天使之家内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惠理菜和千草走在里面。
千草:我经常在这里和你玩过家家呢。
惠理菜摇摇头表示想不起来了。
千草:也是啊,那时候你才三岁嘛。
惠理菜: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千草:嗯,就好像收容避难妇女的寺院一样吧。天使女士和其他几位干部明知道希和子是诱拐犯还是把她藏了起来。
惠理菜:……是这么回事啊。
千草:恐怕天使女士最想要的不是希和子,而是惠理你吧。
惠理菜:为什么?
千草:她们想把这里的思想灌输给你,培养一个完全不了解外面世界的、纯粹的天使。一个生活在女人当中,完全不认识男人的孩子。
同上景,高高的墙壁前
惠理菜和千草从里面缓缓走出。
千草:1995年发生了沙林事件(注4),人们都说教团崇拜是很危险的,这里也被传媒大肆攻击。十年前,天使女士去世后,人数越来越少。最后,一位干部卷带大笔资金潜逃,这里就彻底结束了。
惠理菜:……
千草:即使现在看到这面墙,还是会感到紧张,真可恶啊。
两人的背后是高耸的院墙。
同上景,天使女士的房间(1992年7月)
天使之家的全部成人都集中在这里,坐在地板上。
天使女士坐在椅子上。
成员们的脸上都有些不安。
天使女士:有人提出想要参观这里。
福尔:是谁要参观?
文代:是记者吗?
卡纳:是警察吗?
希和子吓了一跳。
巴妮:想要调查就让他们查好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儿。我们又不是把人拐骗到这儿来的。
天使女士: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这些人说的都是俗世的语言。他们不会用灵魂来交流,所以无论他们问什么,你们都不要回答。好吗。
说完,天使女士走出了房间。
莎莉:那么,我们今天还像往常一样工作。这是今天的工作安排。
希和子忽然站起来,追出房间去找天使女士。
同上景,房前的走廊
希和子:天使女士!
她跑到天使女士前。
希和子:那个……先让那些抗议者的家人回去一趟怎么样?
天使女士:这个嘛,我们不能把来这里求助的人赶出去。因为每个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问题。
天使女士猛地抱住希和子,嘴巴靠近她的耳朵,像是要亲吻一样。
天使女士:这一点露丝你肯定能明白吧。
希和子震惊地望着天使女士。
天使女士:我祈祷天使的慈爱能够降临到露丝和丽贝卡身上。
天使女士双手推开希和子。
希和子呆呆地望着天使女士。
在天使女士房间的门口,莎莉、艾莱美和久美注视着希和子。
希和子转过身走开了。
同上景,长长的走廊
脸色苍白的希和子拐了个弯儿走进长廊。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终于跑了起来。
同上景,通往大楼背后的走廊
希和子抱着薰,提着行李一路小跑。
薰:妈妈,怎么了?捏个,我想……
希和子:薰,求求你,先别说话。
希和子想要把通往后院的大铁门打开,可门锁着,打不开。
希和子把薰从走廊的窗户里抱出去,自己也跳了出去。
小鸭玩具从口袋里掉出来。
希和子把它捡起来。
薰:捏个,我想和玛隆一起。
希和子:闭嘴!
薰嘟嘟囔囔地哭起来。
希和子紧紧抱住薰安抚她。
希和子:听好,薰。我们再也不回这里了。
薰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望着严肃的希和子。
久美的声音:露丝。
希和子震惊地回过头。
久美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久美:这个。
说着话,她伸出手。
久美手里攥着一个装着钱的收款袋。
希和子小心翼翼地接过钱袋。
久美:不要离开丽卡,不,是不要离开阿薫。你要一直陪她长大,从今往后,一直。
希和子点点头。
久美转身跑向天使之家。
希和子抱着薰跑起来。
同上景,后山前
希和子和薰用铁管敲打并拔掉带刺的铁丝栅栏。
后山上的森林一片昏暗。
希和子的手被铁丝刮破了,她把血擦掉。
希和子忽然感觉好像有人,猛地回过头。
铁丝网后站着的是满眼泪水的千草。
薰(发现了千草):妈妈,薰想和玛隆一起玩。
千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边哭一边发抖。
希和子想要和千草说“谢谢你一直陪着薰玩儿,不要告诉别人见过我们”。可是她看到千草的样子后,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希和子抱着薰向千草鞠了一躬,然后向森林里跑去。
深夜的山路
希和子背着薰走在山路上。
抬头望望天空,群星闪烁。
薰:妈妈,好黑啊。
希和子:薰,快看,好多星星哦。
薰(不明所以地):星星?
希和子:那些一闪一闪的就是星星。图画书上不是见过吗。
薰:妈妈,好怕。
希和子:别怕。有妈妈在什么也不怕。
薰:……妈妈。
希和子:哎。
薰:给薰……唱首歌吧。
希和子:好,那,就唱首星星的歌吧。
希和子为了安慰背上的薰,微笑着唱起了坂本九(注5)。
天上的群星亮闪闪地,像是在守护着她们。
酒店,室内(夜2010年10月)
惠理菜站在阳台上望着星空。
惠理菜:是因为这里海拔高吧?星星真是太美了。
千草窝在床上。
惠理菜:我第一次住这种酒店。
千草:是吗?
惠理菜:情人旅馆我是去过的,不过感觉还是很不一样啊……好像在情人旅馆里更安心一些。
千草:啊?一般都是相反的吧。
惠理菜(从阳台上回到房间):喂。
千草:嗯?
惠理菜:那个女人已经从牢里放出来了吧。
千草:嗯。据说律师收到过明信片。邮戳是东京的。不过,我想她不会住在东京。希和子在东京不是一点美好的回忆都没有嘛。
千草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惠理菜:那她会住哪儿?
千草没有回答。
惠理菜:难道你知道她在哪儿?你是打算让我和她见面吗?
千草怯懦地从
4 ) 女人的变态 极致是母性
日本电影痴迷于在犯罪中寻找极致的温情,【告白】和【第八日的蝉】皆是如此,两者更因女性主心骨而呈现某种极端倾向。一定程度上,【第八日的蝉】的审美意义,超越了影像。人的行为总是由情感驱使,而人的情感总是约束于道德,但有时候,行为、情感、道德往往能形成完美的悖论,你看得懂她的情感,却看不懂她的行为;能理解她的行为,却无法从道德层面表示认同。就好像当别人用褒义词和贬义词同时形容一个人,你就无法判断对方的是非。就是这样的矛盾,让一件离奇的案件,变成人人为之叹息的母爱施行。世界上,大概只有女人的疯狂才会这样做。这就是【第八日的蝉】,它不顾一切,向死而生、而爱。 从小说到影像的转变 与《告白》的作者湊佳苗不同,《第八日的蝉》作者角田光代是职业作家,专写女性,有戏剧,更写现实,笔笔到位,用渡边淳一的话概括——她的作品,真是写出了现代女性的切身问题,将她们的狡猾、温柔、友情等感受性融入到日常生活,化为杰出的作品,是过去所未有的现代女性小说。她的笔写尽了日本女人的心理百态,入骨入髓,向阳面、背阴面,无不伸手触及。这使得她的小说改编电影,在完成度上更高。 【第八日的蝉】基本遵循原著,除了结构上由原来的希和子、惠理菜视角叙事各占半书,改成现实(长大后的惠理菜自我寻找之旅)与惠理菜的回忆(希和子和“熏”度过的每一天)穿插进行,构成双重叙事线。这样的改编,使得小说用大量心理活动描述体现出的处于伦理困境中心的希和子,通过长大成人的“熏”、即惠理菜的记忆,一层层渐显出来——从一个打乱别人家庭生活的“恶女人”,到从女性力量上影响别人的“母亲”。再次验证了日本文学与影视素喜将人性放在一个道德困境的位置考量,无法简单判断孰善孰恶的倾向。事实上,改编后的人物构架中,希和子的存在感反增不减,反而成了贯穿全片的核心人物,她最后的独白“感谢四年里让我品味育儿的喜悦”,足以概括这名婴儿诱拐犯的情感立足点,这种散发出来近乎天生的母性,也足以震撼所有人。 女人的地狱与乌托邦 日本社会,女性处于弱势,男性玩弄女性成了社交礼仪。角田光代正是抓住日本女性卖自尊买花言巧语的心里,将其逼上绝路,遂像第八日的蝉那般,竭尽全力,活下去。希和子就是角田光代构建的一个女性典型,决绝、顽强、充盈的活在第八日。这样的她,进一步影响了长大后的惠理菜。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惠理菜却重蹈希和子的覆辙,与有妇之夫有染;这或许有向自己父亲报复的心理,片中对他的指控不杀人而诛心,毕竟是他造成这么多女人的悲剧。但惠理菜性格孤僻,理性多过敏感,情人说,最欣赏她说再见头也不回;当探明情人与当年父亲一个表现,她也是头也不回的就此离开,这或许,正是新一代日本女性与上一代的不同。相比之下,片中的男性无不懦弱胆小,没有担当,于妻子,于情人,行为都难称得上真正的男人。这是角田光代一向所为,她将女性设置为承受者,男性则为施加者。所以有了类似大正时期女性团体青鞳社的“天使之家”,青鞳社本是女性文学团体,后来渐渐发展为女权主义团体,收留弱势女子。(详情可参见原田真人导演的【自由恋爱】) 【第八日的蝉】中“天使之家”向且只向女性提供了乌托邦式的环境,用电影语言表现,就是所有人——妇人与小孩都穿着乳白色棉麻布、进行有机蔬菜种植,并向外兜售的健康工艺体系。虽然聚敛钱财的意图无法抹杀,但确实起着庇护走投无路女性的作用。选择收留的成员并没有特殊标准,有人身家百万却无法进入,有人身无分文却留了下来,经希和子观察,都是生育孩子方面有问题的女性。事实上,“天使之家”真正想要的是熏,是咿呀学语的小孩,让她们在没有男人、没有世俗的环境下一尘不染的长成“天使”,就像无菌培育室里的植物。而正是这个原因,使得希和子带熏逃出天使之家,让她享受风与阳光、享受爱与情、享受为人母的愉悦。如果没有出逃,熏就会像儿时的同伴干草一样,见到男人就恐惧,无法在天使之家解散后融入社会正常的生活,更无法成为母亲。 母性,始终是【第八日的蝉】在赞美和坚持的珍宝。“这孩子不属于我,但我可以给她更多的爱,就算坠入万丈深渊,我也要为她留住那片美好风景。”这一发自肺腑的力量,支撑起全片,无需多言,几个眼神、几句台词,就直抵人心,催人泪下。 细处的“禅意” 就立意,电影的改编很成功,原著大量第一视角的心理独白,电影通过精炼但力量十足的画面、台词和表演传达出来。几处书中没有、原创内容的添加,更是令人印象深刻。第一个是面对婴儿嘶声啼哭,无计可施、绝望的希和子掏出乳房喂婴儿,明明是一副被情人的老婆怒骂“空壳的躯体”,却仍旧装作有着饱满的乳汁,喂给婴儿。这一段,将刚刚掳走婴儿的希和子,笨拙热切的为母之心,体现无遗。不过也有三池崇史这样的怪胎,看后一脸痞相的开玩笑说:“很兴奋”。 电影语言之妙,能用影像压缩文字,将大段的文字用内敛的画面,将希和子的母爱加倍呈现出来,还会用煽动力强大的画面和想象力,展现原著一笔带过却相当关键的剧情点,将人物推向情感极致。原著中希和子逃亡之路求助的古怪妇人被删去,加入天使之家的过程也简单得多。电影最经典的画面诞生于这样一个场景,希和子即将被捕,强忍泪水与悲伤、叫熏去警察来人那边,在被铐上手铐时却喊出“这孩子还没吃晚饭”。这是原著所没有的泪点,却与书中回到亲生家庭、重新被命名为惠理菜,经历母亲不做饭、从超市里带熟食的举动,形成强烈对比。原来,真正为人母的资格,跟血缘无关。虽然处于惠理菜生母的地位,经历这样骨肉离间的变故,也是难言之苦,难以应付。 电影的结尾处,较原作来的意义通达。小说中,怀孕的惠理菜在小豆岛寻找自我、重拾回忆,希和子在小豆岛看到年轻的孕妇身影,两人就这样实现擦过,不再有交集,但电影结局加了几分宿命的意味,希和子和惠理菜若不是今生的母女,便是前生的母女,两人母女连心,前后到被捕夜晚拍照的照相馆取照片,惠理菜看到希和子拥抱自己、落泪的照片,想起一切,想起那个夜晚撕心裂肺“这孩子还没吃晚饭”的喊声,似乎获得希和子母爱的力量,决计像她对自己那样,对待肚子里的孩子。无论哪种,没有让两人戏剧化的重逢,就是作品含蓄隽永的大成之处。 诗人出身的编剧奥寺佐渡子,曾执笔动画电影版【穿越时空的少女】、【夏日大作战】,出道作品就是相米慎二执导的女性主角、家庭题材杰作【搬家】,在女性心理揣摩上堪称高手。而导演成岛出,编而优则导的人才,师从相米慎二和平山秀幸,后者即角田光代另一部小说改编的电视电影【对岸的她】的导演,在女性和文学方面,自有优势。两人联手,将角田光代本就优秀的故事打磨得犹如一颗剔透的水晶,折射着人心最原始的情感,流淌着浓浓的乡愁,尤其是小豆岛世外桃源庇护下那对母女的安好岁月。 主题曲:dear 中岛美嘉http://www.xiami.com/song/1770119820
5 ) 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性感情悲剧,只是因为当初的我们都不够宽容。但付出的真情一定会有回报。
总是有人说,生活中许多事情就是没办法的,比如你爱的人不爱你,比如为了生活不得不做的牺牲,但是更多更多是有办法却没做的,"如果当初"这种话一定是要比没办法啊更多。
之前一直没时间写影评,搁置了起来,
反正我是哭得挺惨,冗长也好,深沉也罢,可是亲情什么的,实在没办法让人不动容。井上真央这些年演技着实提高了不少,永作博美则是不用说的实力派, 森口瑶子的神经质母亲也很出彩。
希和子偷孩子的时候,大哭这的婴儿看见她之后破涕为笑,她请不自己的叫了声“熏”。
“好像被那个微笑所抚慰,像是被原谅了一样的心情,夺去了自己腹中孩子的生命或者想和有家室的男人结婚,所有的事情,那个孩子全都原谅了我,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突然有人完整的接受自己破碎错误的人生,当然都会希望能和TA永远在一起。
“可是4岁的惠理菜并不明白我们才是他的亲生父母,她把绑架自己的罪犯当做亲生母亲,并且爱着她,这是多么痛苦又悲哀的事情你能明白吗?”
“那个女人不仅多走了惠理菜的人,也抢走了她的心,夺取生命会被判死罪,可是夺走了我们母女的心并且践踏的粉碎,她也不会被判死罪,那么,请把幸福的时光还给我们。”
哪个母亲不害怕这种事情的发生,还有什么比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孩子不爱自己,爱着偷走她的犯人更痛苦的呢,
对错不过是角度问题,
母亲所有的过敏反应不过是因为想要得到她得爱,可是熏始终不明白,而认为是母亲对自己的责怪。
失去母亲资格的希和子,得不到女儿的爱的秋山夫妇,还有过着莫名其妙人生并且无法爱别人的熏,切这么叫她熏吧。说到底这些乱七八糟纠结难开的杯具都是因为每个人的不够宽容。结果四个人的人生全都被这莫名其妙的插曲搞砸了。
如果希和子能宽容的原谅了秋山就不会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更不会把自己的人生搅的七零八碎,
如果当孩子找回来时惠津子能宽容的原谅了希和子,理解她永远不能做母亲的痛苦,让她参与熏的人生,也不会因为得不到女儿的爱而变得神经质,痛苦半生,
如果熏能早一点了解母亲对儿女的爱和得不到女儿爱的痛苦,记起当年希和子教自己的幸福的方法,大家的人生都会明朗许多吧。
可是世界就是很公平,一报就是会还一报。
当小三的希和子最后还是近似乎失去了一切,一个女人的一切,
导致希和子悲惨命运的秋山永远得不到平静安宁,幸福想爱的家庭,
无法原谅希和子所做的事情并且间接导致她再也不能做母亲,还无法顾及长到4岁才重逢的女儿惊吓的心情的惠津子,也注定永远得不到女儿回报的爱,
虽然熏很无辜,可是理解不了想要被女儿爱的母亲的心情同时记不得和希和子在一起的日子,所以人生索然无味,没有温暖的家庭和恋人,更不知道生命的意义。
为影片留下的泪水不仅仅是对于母爱的感叹也是对人物的可怜,
当不了母亲的小三,没有幸福家庭的丈夫,得不到儿女的爱的母亲,迟疑人生不会爱人的孩子,
惠津子拿着刀子对着熏说“我啊,我也想做个普通的母亲啊,也想想普通母亲那样抚养你长大,看到小女孩对着自己的母亲笑,我就嫉妒的想嚎啕大哭,”可是熏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只是说了,母亲,对不起。
惠津子啜泣着“我该怎么办,我想讨你喜欢该,怎么办才好。”
不论惠津子做对做错,我都奔泪了,因为我在想,如果我妈这样子,一定痛苦死了吧,可是,熏虽然想但就是没办法回应她爱,
4个人每个都很可怜,可终究说不出个对错,
要说错,破坏了别人的家庭,还为了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说到底毫无关系的男人,伤害自己的身体用不能做母亲,杀了自己的骨肉,希和子错的离谱了。
背着其妻子搞外遇,结果不想要了让小三堕胎,杀了自己的孩子,导致希和子再也不能怀孕,搞的老婆神经质,自己的女儿无法爱自己,秋山错的该杀,
同样是女人,即便是小三也不应对一个失去母亲资格的女人这么咄咄相逼,即便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不应该认为不付出爱,她也理所应当爱自己,惠津子错的荒谬。
过着被掏空的人生,不懂得想要得到要先付出这个道理,熏错的无可奈何。
其实我认为,如果说角田光代写这本书是为了诠释“爱为何物”,我得到觉得不如说实在叙述“得到爱的方法”
后半段细腻的叙事,和对4岁天真可爱的熏的描写和希和子付出的母爱。
用4岁孩子的角度来表现这个方法真是简单明了,
她哪里会懂什么血缘什么遗传,什么家庭什么父母,也没有亲生和领养,谁对我好谁就最爱我,那么她就一定是妈妈,谁是我妈妈我就爱谁。而希和子的爱,不论是无私还是源于不纯的动机,她都是实实在在的爱着熏,并且好好的传达了,虽然担惊受怕,不过做母亲的感觉一定很棒,很幸福吧。被捕的时候那一句“这孩子,还没吃晚饭呢,拜托了”眼泪就决堤了,每个女人都能做母亲,希和子也是熏的母亲!
4岁的熏问希和子“男人和女人哪里不一样?”
“等熏再长大一点,想要跟他结婚的,那个人就是男人”
“那妈妈是男的咯”
“妈妈当然是女的”
“但是我想跟妈妈结婚!这样的话,妈妈就不是单亲妈妈啦”
“是泽田大叔说的吧”
“嗯”希和子笑的很开心,抱着熏
"熏啊,熏以后也会喜欢上温柔的男孩的,然后就会嫁人"
熏用好可爱好可爱的声音说“不去~熏哪也不去!熏要和妈妈一直在一起~”
4岁的熏爱着希和子其实就是爱着妈妈,血缘和在一起的原因都不能阻止对妈妈的爱。
很庆幸熏变聪明果断离开了那个有妇之夫,没有为了不值的人杀掉自己的孩子,
很庆幸熏最后全部都想起来,不光是记忆还有一些她遗失了20年的能够填满她空洞的生活的东西,
熏说,“我会,好好工作,我要工作,然后带他好看多好多东西,给他穿可爱的衣服,带他吃好吃的东西,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哦,告诉他没事了,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要说好多次好多次”
是啊,我爱你,就是会想把全世界都给你,
“等孩子出生了,也带给爸妈看一看,让他们抱一抱”
“他们会疼他骂?”
“恩,肯定会很疼很疼他得。”
“我这是怎么了,已经喜欢上这个孩子了,明明都还没见过呢”
新生和希望,孩子出生后,熏也一定能体会了母亲那份得不到自己孩子的爱的担惊受怕的心情呢。
还好现在宽容也不算太晚。
呐,蝉的第八天究竟看到了什么呢?到底是痛苦孤独还是惊喜幸福呢?活到第八天了能才知道吧。
6 ) 感受不到的都不算爱
将生命的最天真交付于陌生人,父母的焦灼与苦痛倒头来是在孩子身上找寻解脱。
一次激情换来一个生命的天平本身就倾斜得离谱
谈什么血缘谈什么生父生母
生命的开始若走不对路,那么注定此生颠沛不得善终
多少父母一味的付出不懂如何让对方感应与接受
而作为孩子还要一次次的说着对不起眼泪横流心生恐惧不敢说出口
什么爱不爱,感受不到的,都不算爱。
7 ) 你爱的是孩子还是孩子对你爱的回馈?
片中的三个大人都有自私的出发点,生父出轨,养母为自己想要养育子女的愿望拐走了情人的孩子,但我重点还是要吐槽生母。
完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虽说她确实是事件的受害者,但说起来,小薰也是,就像片里反复出现的台词,“你并没有什么错”。她当时只是婴儿,一直由养母带在身边,对妈妈的依赖可想而知。但把孩子接回家后,神经衰弱的生母只想着计较自己与孩子的分别,被剥夺了这么些年养育子女的权利和快乐,重点都放在了孩子凭什么这么思念养母,你为什么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
OMG,她只是个4岁的小孩,如果生母但凡有一点为孩子考虑,想到孩子换了环境不适应是正常的,慢慢调节,让她接纳自己,让她感受到温暖和爱而不是自责,小孩子怎么会不接受你呢,也很有可能渐渐地就忘了4岁前养育过她的母亲。明明是自己脆弱敏感,时不时地就对比提起养母,只会责怪孩子,也难怪后来女孩长成了冷冰冰的性格。4岁之前和养母在一起的时候多暖啊!有这么好的性格底子,再遇到温暖的人一样可以健康成长的。
所以对于生母,既然已经遇到了不幸,重新有了机会就请把握做好,不要只是怨天尤人了。
8 ) 悲伤的蝉鸣
所谓“八日蝉”:七日宿命的蝉如果活到了第八日……
这部电影里我们只看得到女性,只有一个个悲伤的女性背影。在日本社会里,尽管一直强调着所谓的男女平等,但是长时间所造成的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使女性成为了弱势群体。影片中的女性都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不幸,但是社会却没有伸出援手,而她们身边的男性则更不值得一提。是的,在日本这个男权社会中存在着太多的女性悲剧,只是很多事情她们都忍了下来,所以表面上的矛盾冲突并不明显。但是,这部电影却表达了许许多多女性的心声,而且电影也用她们的行动告诉观众,女性无论是作为一个女人还是母亲都是很伟大的。
希和子:母亲
那场犯罪对于希和子而言无疑是一场人生悲剧。即使作为旁观者的我们能够清晰的发现希和子的无奈,但是社会舆论却是残酷的。影片开场那段法庭戏非常精彩,森口瑶子扮演的母亲代表着社会人的普遍看法对希和子进行了严厉的批判,但是希和子的眼神去告诉所有人她的立场。这种主观舆论和客观事实之间的强烈对比一开始就把影片拉向了高潮。那一声声“去死,去死”真的很刺耳,很令人痛心。
紧接着,影片回闪到了希和子诱拐孩童的一幕。那场大雨虽然没能阻挡希和子的行动,但是大雨肯能不停的冲击着希和子不安的心灵。虽然“养孩子”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愿望,但是这毕竟是犯罪,所谓的罪恶感不是想摆脱就能摆脱的。随着矛盾越来越突出,雨也越下越大。冲击的不只是希和子的心灵,观众们也会被导演所营造的氛围所感染,一同进入这个无法令人自拔的世界。
其实希和子原本可能会拥有一个不错的“小家庭”,即使她只是情人,但是出于女人的本性,她还是非常希望能够生下孩子,和她一同生活。但是一切都被那个男人所毁了,此时男人自私自利的一面在影片中尽显无遗。可以说本片中没有属于男性的任何空间,在导演看来,女性们的悲剧都是男同胞们一手造成的。虽然,这类看法非常极端,但是社会上像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不久,这个男人的妻子准备生孩子了。这对于希和子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碰巧那天她们家里没人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个孩子,恶劣的天气并没有影响到孩子的心情。希和子看到孩子第一眼时,孩子笑了。对于没有母亲经验的希和子而言,这一笑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这一笑让她体内的母性激素瞬间涌出。
作为母亲的希和子开始和孩子踏上了一条逃亡之路。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她给孩子取了一个新名字“薰”。至此,成岛出合二为一的电影拍摄手法正式开始,这点之后还会详细说明。逃亡之路虽然艰辛,但是希和子却愈发幸福,在她和“小薰”生活的那几年里,她真的像一名母亲一样,幸福的抚养着自己的孩子,尽管生活条件非常糟糕,尽管为了掩人耳目到处逃亡,但是只要“小薰”在身旁,希和子的心里总能得到安慰。在日本这样一个法制严禁的社会中,一名柔弱的女子像带着一个孩子身无分文的逃亡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影片中许多长镜头都说明了希和子的内心是何等的孤独和无助,入住酒店是的紧张,乘坐新干线是无措都会令观众产生怜悯,她究竟犯了什么错,这件事真的就那么不可原谅吗?
事实毕竟是残酷的,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依靠自己来生存,说真的影片中的希和子真的很不容易,她付出的艰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她只希望孩子能够好好生活。片子那段看着星空唱歌的场景非常令人感动,好似脱离了现实生活的希和子在夜空中找到了只属于她们“母女俩”的生活空间,这幸福的背后不仅隐藏着希和子孤立无援的窘境,同时也再次向社会发出疑问,这么温柔的母亲真的是一名十恶不赦的罪犯吗?这之间强烈的反差再次使影片达到了高潮。
只可惜,社会就是那么不公平,幸福的生活随时都有可能终结,希和子最终没有逃脱命运的捉弄。据说导演成岛出为了能够更好的理解希和子的最后时刻的心情,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小豆岛实地考察,影片中大量小豆岛的民风习俗为的就是能够更好的刻画出在这世外桃源的小豆岛上,希和子似乎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美丽的田野,纯朴的农民,生活是多么安逸,所有一切都可以抛掷脑后。但是,最终她还是被逮捕了。或许作为一名情人,一名犯罪者希和子的确会被世人唾弃,但是就她最后那句“孩子还没吃饭,请快给她吃饭吧”,我相信没有人不会认为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就像她在法庭上所说的那样,她没有错!
惠理菜:填补心灵空白之路
从小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惠理菜为了报复那个“世界第一的恶女人”希和子和自己的母亲。和一名已婚男子发生了不伦关系。她只想让她们看看这段看不见幸福的恋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类事情也很符合那个年龄段的年轻人,但是事情却像惠理菜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惠理菜的怀孕使她突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从之后故事发展的轨迹可以看出,惠理菜的母亲对她的教育还是不错的,如果惠理菜真的一了百了想要气死她母亲的话,她完全可以像她母亲之前对希和子所作的那样,到她母亲面前去炫耀一番。这点上也看得出,在失去自己的孩子之后,母亲内心深处进行了自我检讨,他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次走上自己原先的错误道路。
于是,惠理菜开始踏上寻找自我之路。这段救赎之路导演处理的非常好,也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合二为一的手法。电影的叙事模式与小说不同,小说完全把希和子的故事和惠理菜的故事分成两段分别叙述。但是,成岛出的手段更加高明,通过惠理菜这个不成熟少女逐渐寻找到新的人生起点这之间的变化安排场景,从一开始惠理菜对希和子的嗤之以鼻,到最后的潸然泪下。我们可以发现希和子和惠理菜两段故事之间的切换频率变得越来越快,“小薰”最终和惠理菜合二为一,惠理菜最终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她也终于原谅了那个“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
对于一名女性而言,立场的转变原本就比普通男性要复杂的多。从少女到女友再到妻子,最后到母亲。这些转变原本就很难处理,何况影片的主人公还有此等的遭遇,所以这段旅程看似漫长,但其中有着太多耐人寻味的地方,在惠理菜填补心灵空白的同时,相信许多观众也会找到些属于自己的东西吧。
惠津子:无法弥补的爱
惠津子作为惠理菜的生母,她有着太多太多的过错。但是,她却无疑是本片最大的受害者。由于自己的不冷静,或者说不成熟,她激怒了希和子,从此她开始了她悲剧性的人生。孩子刚出生就遭到了诱拐,但这还不是最为悲剧的。当惠理菜回到她身边后她才意外发现了一切都为时已晚,直到4岁才回到母亲身边的惠理菜让惠津子错过了培养母女感情的最好时机,惠理菜好似他人一般的举动一直摧残着惠津子的心灵。此外,由于丈夫外遇所在造成的严重后果,惠津子对于丈夫的态度也非常冷淡,家早已没有家的感觉。再加上社会舆论的不停骚扰,惠津子真的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她此时的心境究竟是怎么样的或许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换作普通日本男性的话,很可能早就结束自己的生命了,但是惠津子却没有。她留下的只是其落寞的背影和无助的神情。
八日蝉:新生
惠理菜在听到千草说起八日蝉的故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大家都死了,我活着岂不是很悲伤。的确,在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之后,很多人都会无法自拔。但是,这部电影却想通过“八日蝉”的故事来激励着那些处于人生低谷的朋友。影片中,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希和子一直为了自己的理想生活着;惠理菜最终也找到了自己的“第八日”。此外,那个工作室的女人们其实都在努力的奋斗着,即使处处不公,受尽欺压,她们依然坚持着:久美为了自己的孩子不顾一切的工作,她的母亲也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她;千草更是如此,故事能从千草的口中说出八日蝉远比从主要人物口中提出来要好,同样深处困境的千草有着和惠理菜相似的过去,她也迷茫着自己的未来,但是她有着坚定的信念以及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或许生活并不会美好,但是作为活到第八日的小蝉,她可以看到其它小蝉们看不到的东西,光就这点就足够了。虽然影片的拍摄在2010年就已经全部完成了,但是今年3月11日大地震发生后,影片所要表达的主题会被进一步提升。正在复兴的日本国民非常需要这类电影的鼓励,使他们早点走出心灵深处的阴影,作为地震后存货下来的受灾者更是如此,他们其实也是活到第八日的小蝉,真心希望灾难过后,小蝉们能够得到新生。
PS:
女优:永作博美用其演艺生涯最高的演出把希和子悲情的一生展现在了观众面前,年底包揽大奖不是问题;井上真央的表演有了长足的进步,相信她从电影中体会到了许多以前所不知道的点点滴滴。小池荣子,森口瑶子,风吹纯,市川实和子等实力派女优亦发挥的非常出色。整部电影的成功离不开这些女优们的精彩演绎。
歌手:最后不得不说一下中岛美嘉的这首主题曲。无论是歌词还是旋律都和影片的主旨相当匹配。这是中岛美嘉病后复出的第一首歌,感情非常投入,相信看完电影后的她肯定也从影片中得到了些什么。
除了主要角色基本为女性之外,故事也基本是温情细腻路线的,而且又有泪点,估计女性观众可能更有感触。道德困境的故事,日本人总能很精彩的拍出这种情感上的纠结。永作博美再次惊喜演出,还有超萌的萝莉,找了好久才知道叫渡邉このみ
日本小说翻拍的电影感觉都是超级终于原著的!!!!
本子不错,时间线的接点很好。拍得很差,简直跟日剧没有什么区别,除了镜头长,全片几乎都在非切不可的时候才舍得切。很多时空转换的时候,镜头匹配性本可以更好的。印象深刻的是惠理菜重返创伤时刻那个同轴反向镜头。另外不能接受后半段片儿的蕾丝化,性别认同这条线做得不好。
求ost,音乐好听。这些事家里人从没有为我做过,都是你第一次带我做的,是你教会了我很多事情,你让我了解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快乐的事情…我不会再见你了,我们的关系绝不会结束,但我不会再见你了,相识至今,谢谢你,谢谢你说过那么多次,喜欢我”看过最心酸的分手告白。
献给女人的电影,结尾那句“薰,妈妈已经追不上你了”无法不飚泪。另外,记住了一位演技女星:永作博美
细节动人片。最喜欢的是惠理菜重返小豆岛隐约听到有人叫“薰”,随之镜头切换到往日希和子与薰嬉戏的那一段。或许因为知道了结果,才会在看着他们笑的时候也觉得惆怅。OST为电影增色不少,悠扬且给人些许温暖的感觉。本是因为永作博美看这部电影,没想到MAO表现的挺不错,嗯,我爱郁郁寡欢型XD
永作博美對著警察說:“這孩子還沒有吃晚飯就拜託您了。”的時候 我各種雞皮疙瘩起來了,腎上腺急促的催我哭出來。說實話一看這種婦女養孩子的劇我就各種感情聚集。
就算活下去尽是苦痛,也可能会有从未见过的风光。拿不懂事的孩子做故事支点,这招太狠了,一个让人感动的好故事,编剧功不可没,一群实力派的表演也让人印象深刻。★★★★
“想你轻声呼唤我的名字/第一次放声哭泣/你给予我的一切/原来都是爱”
永作博美一百分。
比电视剧版好。虽然时间短,几条支线深度都足够。包括结局,每个地方皆恰到好处。永作博美演得真棒。
节奏太慢了,看得我抓心挠肝的~~
所有的别离里面最大的别离,是死别。我们并不知道的是,有些生离,即是死别。
女主角压抑了十几年的一份感情,终于在影片的最后一刻爆发。男受众(我)压抑了147分钟的一份心情,终于在影片的片尾曲出现后得到解放!
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要说好多好多次,
永作博美拿不到几个最佳女主角就没天理了
永作博美完全就是那个妈妈了,很感人。小女娃也演得很好啊!
生命的前1000天,母亲能给孩子最好的,不是奶,是爱。
本来只是准备腾空间拖看的 结果永作博美一开场的独白和特写就把我吸引到了
涙の後「あなたと過ごしたとき永遠の星となる。」ってこの歌詞を思い出した。【明明是在ドラマ版中已看过一次的故事,也依然泪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