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因为在天涯看到评论,才下了此剧一看。谁知看完唏嘘感叹啊,不算是扼腕,但总有些凄伤!剧中雍正的刻画的立体而有层次感,实属不易。最让人叫绝的是此剧的古风!文辞对白精彩纷呈,为之一叹啊!字字锦绣,句句珠玑,江湖与庙堂之间风云际会叱咤交错,雍哥小四的情愫又藕断丝连,爱恨情仇,难清难辨啊
唉,一声“太”息啊
《江湖奇侠传》江湖是一部对观众的历史观、价值观、审美观、心态都比较挑剔的剧,用俗话说,就是对观众的要求比较刁,观众面比较窄,当然并不说不喜欢这部剧的人水平就低,而是说它可能确实不属于那种合多数人口味的片子,跟《戏说乾隆》那种对观众的定位很广泛、雅俗共赏的片子相比,《江湖奇侠传》更像一部艺术片,编剧、导演甚至演员只是想专心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把自己想呈现的东西呈现到自己认为最好的水准,至于它是否符合观众的审美习惯、观众的历史观、价值观和心态能否和该剧产生共鸣,考虑得不是很多,基本上不存在哪个情节、哪段对白是刻意为了让观众喜欢而涉及的。可以说《戏说乾隆》是拍给大众欣赏的,《江湖奇侠传》是拍给有缘人欣赏的,不是说它拍得多么完美,而是说它已经把演职人员想要表现的东西表现得淋漓尽致,把他们想传达出来的东西充分传达出来了,至于旁人是否认同、是否欣赏他们想表达的东西和表达的方式,那是另一回事,也就看你和这部片子有没有缘分了。
对我来说,我认为它想表达的很多东西就是我想看到的,而它的表达方式也正是我欣赏的表达方式,作为一个古装剧迷,我没看过任何其他剧作比它做得更好,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就是几近完美的。举个例子,江剧对历史中你死我活的双方的立场的正当性同时予以肯定,既肯定清朝统治者有追求国泰民安甚至满汉一体的愿望,又正视他们的力不从心、言行不一,肯定他们做了许多值得肯定的事但也不回避问题仍然很多,而不是把清朝一棍子打死或是吹捧什么大清盛世,对反清的一方,同样肯定他们的气节,他们的善良和正义感,但也质疑他们的迂腐,拿读书人不仕清廷来说,在满清刚入关时天下未定,那个时候读书人能否团结一致不为清朝做事对于天下归属意义重大,毕竟马上打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到了雍正年代,清朝入关已历经三代,江山已经坐稳了,读书人躲进小楼成一统,只是白白把宣传阵地让给敌人,白白把官位让给无得无能的人,这就值得商榷,然而这并不影响编剧肯定他们的风骨。想这样能够公正、客观地看到争议性极大的一段历史中矛盾双方的立场,并且直面矛盾本身的存在,没有为了避免偏颇而回避立场或将立场问题一笔带过(很多港台剧包括《戏说乾隆》《戏说慈禧》在内都如是),也不是凭空想象矛盾,而是有根据地对双方的立场加以呈现,能做到这一点的古装剧,连正剧带戏说都算上,整个华语圈里找的出几部来?
再杰出的作品也不可能拍出所有人想要看的东西来,重要的是,有没拍出别人拍不出来或很难拍出来的东西?《戏说乾隆》的核心是情,这是一个大众喜闻乐见、雅俗共赏的主题,以表达方式来说,《戏说乾隆》谈情说爱的路线基本上是007和楚留香模式的延续,这种模式早已被证明是不论东西方观众都买账的,要做的就是把这种模式的优点充分发掘出来,发挥到极致,而《戏说乾隆》的班子有足够的实力做到这一点,受欢迎是理所当然的事。
《江湖奇侠传》着墨最多的虽然也是情,但编剧借着说“情”来让这部剧承载的东西的厚重程度显然远远超过了“情”字本身,以说“情”的方式而言,《江湖奇侠传》中的“情”始终受到“礼”的约束,即使身在江湖的傅相公和丝丝仍不能免——相恋十五年,就那一次情不自禁,还被棒打鸳鸯,姥姥和吕留良骂得就够难听,以后俩人也就从德妃那儿逃跑那次拉了一回手,骑马那次从权了一回,其他情况下连碰对方的机会都少得可怜,两个人再怎么情根深种,丝丝还是接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不是发生那样的惨败,她最后肯定还是会嫁给李才的……这种路线的接受度不如《戏说乾隆》高,也是可以理解的。(其实后半部雍正和丝丝就是礼与情不能两全的情况下谈了一场长达十三年的精神恋爱,难怪会化用倩女幽魂的典故)
有的厨师会在不同地方根据当地人的口味调整菜的口味,让它最大程度符合当地人的习惯,让更多的人喜欢吃,有的厨师不管到哪里都坚持原汁原味,只要真正懂得这道菜的好处的人能吃到正宗的东西就好,哪怕更多的人不适应这种口味。《戏说乾隆》就像加入了各种调料来让更多人爱吃的菜,江湖则像编导用自身的意愿烹制出来的原汁原味,两者都是佳肴,只是特点不同罢了。
《江湖奇侠传》中最喜欢的一句台词是“无不可过去之事,有自然相知之人”,感觉这部剧求的就是“自然相知之人”。
但我说《江湖奇侠传》的观众面窄,并不表示它狭隘,相反它是很有包容性的一部剧,蕴含了各种各样的美,从不同角度审视都会有新的收获,有些观众可能一开始不喜欢它,但是在经过某些阅历之后,蓦然回首又重新发现了它的美,人们喜欢《楚留香》《戏说乾隆》的原因大多相似,喜欢《江湖奇侠传》的原因却可能大相径庭(比如台海BBS上的江剧迷就分为保皇党、革命党甚至还有保皇党的分支保坠党),同一个人,在十几岁岁,二十几岁,三十几岁的时候看《江湖奇侠传》,感觉也可能有很大变化,比如我第一看江剧是19岁,那时喜欢的就是雍正的戏,看电视和第一次看碟虽然是完整看的,但从第二次看碟开始和雍正无关的经常快倒,到了25岁左右,我不再快倒了,而是发现它对那些反清者们在历史大潮面前绝望的坚守表现得非常好,深刻和震撼程度一点不亚于对雍正之“苦”的挖掘,我依然最喜欢雍正,但以前不太喜欢的李才也喜欢起来了,对它最推崇的地方由变成了赞叹它立场的客观性,而到了现在,我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离家十年,和父母相聚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父亲已经从老当益壮变成了老病缠身,再看江湖,又对吕留良和丝丝的父女关系特别有感觉,终于体会到当年台海BBS上的人们夸它对父女感情描绘得细腻入微的好处……总而言之,江剧是一部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而且可能随着个人经历的丰富,对这部作品的认识也不断变化,不断发现到过去所忽略的视角和亮点,它虽然不是历史剧,但就这种复杂性和多面性而言,却正如历史一般。
以前也听人提过有人对《江湖奇侠传》的对白人不适应,不过我恰恰就非常喜欢它的对白,以前和因为其他人聊这部剧,多次不经意地谈起其中的对白(完全没有推销之意,只是每每在谈其他话题时刚好联想到江剧的某对白非常应景),马上引得同好赞叹不已甚至当即决定找来看,这种经历已经有十次以上了(网上经历和电话聊天经历各半)。我妈是个师范大学国文专业毕业的老古董,向来不能忍受戏说历史剧,直到现在看见《楚汉骄雄》里刘邦说不想杀项羽的情节还怒斥其胡编乱造,唯一让她“看”得下去的戏说历史剧就是江湖,那时我在家里放录像,只有声音看不了图像,我妈一边听那些对白一边夸它写得有水平,津津乐道得连“对历史胡编乱造”都不计较了,我爸在家里买DVD前很少看电视剧,老说电视剧太长,少看一集就接不上了,所以他的习惯是,一部电视剧漏了一集以后就随便看看,不再追了,唯一一部明明一大半都没看成还每次我看时他都会凑过来的电视剧就是江湖,所以我家全家都是江剧迷。
前面提到《江湖奇侠传》中“礼”的观念很重,中国是礼仪之邦,读过书的人都很重视这个字,即使骂敌人也要注意措辞的礼貌,即使对爱人也要发乎情止乎礼,而且东方古典美的精髓就是含蓄,所以这片子里的对白常常很含蓄,不是大直话说出来,而是拐个弯子来说,话里暗藏玄机,那个“张飞站岗”的典故很能体现江剧的对白风格,开玩笑、讽刺也多是诙谐、幽默而不是单单是笑话,要理解他们说的话脑子就得一刻不同地跟着转,用一位朋友的话说,就是你一开始看的时候可能刻着瓜子剥着花生,但是看进去以后手肯定就停下来了那种剧。看这部片子是不可能轻松的,相反会看得很累,但是看进去了,就是非常有充实感的那种累。
同时,该剧结构庞大,线索众多,重重铺垫,也非常考验观众的脑力,观众必须很用心甚至很紧张才能跟上编剧的步伐,稍不留神就会漏掉一些东西,导致另外一些地方看不懂或者以为懂了其实没有完全看懂(比如说看前面的时候没想到它是铺垫,随便就看过去了,到后面呼应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前面有那个铺垫了),需要完整、反复地看才能把它的好处都挖出来。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发行、宣传策略的问题,在日本,影视作品除了在电视台、电影院播出上映之外,还有一个传统的发行渠道就是OVA(录像带——当然现在可能都是碟了,但习惯上仍然叫OVA),就是不在电视上或电影院放,直接以录像带的形式发行(当然,会通过其他途径打广告,或是随某些流行杂志派送精华版之类的方式让公众有所了解),这样观众就不必受电视或电影播出的限制(节奏快、结构严密的作品人不能间断,不能离开,脑子不能停,还很容易看了后面的忘了前面的),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去欣赏,等到OVA打开一定市场、口碑不错的时候,再考虑放到电视上去播。至于像江湖这样很长的作品,不是一次性推出全部OVA而是分部推出(比如每部5集),观众可以先买一部看看,喜欢再继续买后面的,其实江剧可能是比较适合以这种方式推出的作品,可惜两岸三地似乎都不存在像日本那样的一套成熟的运作这类作品的渠道。《戏说乾隆》是借庙堂事叙儿女情,惩奸除恶是为了给谈情说爱创造条件,《江湖奇侠传》是借儿女情说庙堂事,男女主角的聚散离合中折射一个时代的沧桑,两者的审美趋向一个是现代美,一个传统美,在这些方面两者并无高下之分,只有风格的差别,春花秋月,工笔花鸟和泼墨山水,各有所长罢了。说到审视历史的高度和深度,窃以为江湖是更深一筹的,也因为这样让它的观赏性和娱乐性打了折扣,正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无须回避它们的短处,但更无须用其中一者的长处去和另一者的短处相比。
在对待重大历史的态度上,《戏说乾隆》基本是以官方也就是乾隆本人的说法为准的,《江湖奇侠传》则不是只以雍正、乾隆的说法为准,主要原因或许在于《戏说乾隆》的主旨并不是探讨历史本身,它加进一些“正史与野史之争”主要还是为了增加看点,也就是让听说过这些传闻的观众感到亲切,从而更添兴趣,而不是为了探讨历史本身,而《江湖奇侠传》中,“历史是由什么人写的、是怎样被写下来的”,可以说是全剧次、多方位、多角度探讨的主题之一,也是该剧最耐人深思的地方之一,对于单方面相信统治者所写的历史,认为正史中没有的或和正史矛盾的就是胡编乱造的,以及过度叛逆、喜好猎奇,遇到正史和野史不一致就认为正史说谎、野史才是真相,这两种偏听偏信的历史观,《江湖奇侠传》都是不赞同的。
《江湖奇侠传》的结尾当然是虚构的,但是从表现对历史“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这个主题上说,却又非常成功,非常有现实意义——历史上的雍正皇帝确实在那一天退出了历史舞台,对全中国的人来说,雍正皇帝已经死了,让他死去的人也确实是吕丝丝,但却不是野史传闻中的那种死法,而是以傅相公的身份和爱人远走高飞去了。这结尾告诉我们的当然不是真实的历史,而是一个道理:很多时候,正史和野史各自道出了历史的一个侧面,都有真实的地方,但又都有不实之处,都不是完整的真相,只有把它们合理地结合起来,才能更好地追寻历史的本来面目,而这也正是历史有意思的地方。
说雍正被吕四娘所杀,可能的确离谱,但是,如果不是简单地经这一流传广泛的野史说法斥为荒谬,而是相信这个离谱的说法同样在某个角度反映了某些事实,再多问一句“为什么”的话,许多真相,如雍正死因的疑点,民间对官方历史的不信任,雍正的敌人的毁谤,乃至他得罪人多、树敌的原因等等等等,都会从中呈现出来,这就是另一个层面上的真实。
江湖留给观众的不是对历史的结论,而是看待历史一种思路,一种面对历史时的思辩精神和思考的方式。
顺便说一句,传统的说法认为乾隆作为雍正的继承人是从很早就没什么悬念的事,甚至认为雍正继承皇位在很大程度上借重了这个儿子,这种看法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了乾隆本人的影响,也就是乾隆想要把历史写成他从小就是康熙心目中的未来皇位继承人的样子。实际上也有很多研究者质疑过这一点,认为尽管弘历的机会比较大,但也不是板上钉钉毫无悬念,雍正在弘历和弘昼之间不是没有犹豫过,江湖中既肯定了弘历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又表现了雍正对立弘历为嗣有所迟疑,这一点比二月河把弘昼写成一个游戏人间的王爷更接近历史原貌。我个人是看过江剧之后才有兴趣去读有关雍正传位的考证,才发现原来弘历不一定是雍正心中铁定的继承人的,这是看江湖得到的收货之一,但是这样的乐趣或许只有像我这样的历史迷才会有吧。面对浊世污流,有人同流合污,有人随波逐流,有人独善其身,还有一类人,明知道是泥潭也要跳下去,不但要自保,还要清理泥潭,要救人。在江剧中,大多数官吏都是随波逐流者,八阿哥、了因等人是同流合污者,东海书院是独善其身者,而雍正和丝丝就属于明知道是泥潭也要跳下去,不但要自保,还要改变现状的那一类。尽管一个是清朝皇帝,一个是有反清思想的大儒之女,两个人所受的教育、彼此的思想、立场都有不少冲突,但有这样一个共同基础,使他们在某处程度上成为政治上的知音,也使他们的相知有了长期维系的精神基础。
对吕丝丝不用多说了,从力主书院学生出仕,到炮轰少林寺后第一次北上,从劝说十七格格留在皇宫,带自己成为后宫侍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悯、大仁大义一直贯彻在这个儒家思想与江湖侠义共同熏陶出来的奇女子身上,她对李才所说的那番话,“无论天地如何闭,圣人必不能隐,还要继续从高山深海过,继续天风紫涛吹,这才是乾坤定向的人才,写出来的,才是起随年代卑的文章,这是何等的豁达,何等的气势”,放在任何时代看都是那么的振聋发聩。
而对雍正,李才曾经说他是“天生错骨”,“做什么都错”,那么雍正到底为什么会“天生错骨”呢?因为他面对的矛盾实在太复杂了,能够顾全所有方面、十全十美的解决矛盾的方式是不存在的,不管怎么做,都会有负面影响,都会在某些立场上看来是错的,那么,面对怎么做都是错的局面,大丈夫当如何抉择?因为做得越多就错得多,所以为了不犯错,就干脆不做事,保全自己的干净和名声就好,这是一种选择,而雍正的选择是,即使明知道怎么做都会被人说成是错,他还是要去做,即使知道结果无法尽如人意,知道会得罪人,知道会让双手沾满鲜血,知道会留下骂名,他还是要去推行改革,还是要去整顿朝纲,消除叛迹,安定社稷。一个立论公正的人可以说他做得不够完美,可以说他冷酷残忍,但是不会否认他曾造福于社稷黎民,有属于他的慈悲。这又是另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和吕丝丝的选择殊途而同归。
江剧中的雍正身上有历史上雍正的影子,但并不完全是写实的表现,而是提炼、升华后艺术化形象,在雍正和丝丝的身上,寄托着编剧的某些理想,这理想中包含着过去,但更加着眼于现在,以及放眼于未来。--------转自百度江湖奇侠传吧,这么好的电视剧没影评没天理
记得几年前因为在天涯看到评论,才下了此剧一看。谁知看完唏嘘感叹啊,不算是扼腕,但总有些凄伤!剧中雍正的刻画的立体而有层次感,实属不易。最让人叫绝的是此剧的古风!文辞对白精彩纷呈,为之一叹啊!字字锦绣,句句珠玑,江湖与庙堂之间风云际会叱咤交错,雍哥小四的情愫又藕断丝连,爱恨情仇,难清难辨啊
唉,一声“太”息啊
这剧应该是华语圈第一部正面给雍正皇帝翻案的电视剧【比大名鼎鼎的雍正王朝还早】。有口碑但是很小众,无不可过去之事,有自然相知之人,编剧把这个对子放剧里,真是苦心孤诣。 我想,这剧再过数十年一样会有自然相知之人。 编剧笔力惊人,朝廷,江湖,士林,三条线以第一集刺杀皇帝为起因,到第九集三方汇集于浙江石门为收束,三条线索同时铺开,交叉叙述,节奏快而不乱,每个出场稍微有戏份的角色都派上用场,一条主线【明清满汉对立】,各种支线,一个一个小人物引出岳钟琪年羹尧等等大人物,是湾剧里少见的风格。 写吕氏一门亡国之痛,前后吟诵剑客行,含蓄深刻,吕留良于剧中历史线上死而复活,却并不违和,仿佛这就是历史上那位东海夫子,书院山长。 此剧写人物,个个精彩,先国后君为贤,先君后国为佞,君无道鸣鼓攻之。英雄做皇帝,百姓活受罪。台词之大胆敢言,写尽剧里这批通六艺,具大义,习治平之道的儒生风采。 敢言,敢当,敢死,过往在李朝剧里所见的儒生,有这种大义名分没有这种血气,幕末那种有血气又似偏激,而我国大陆剧里的那些,可以说根本不是儒生。 戏份不是很多的十三祥,在剧里虽然也有表现其带过兵经历,但是更突出他的仁,显得弱,毫无侠气,与所有影视剧中所见之十三祥大有不同,倒更符合历史上十三祥偏文的记载。 如果说剧中,哪个角色是神还原历史,我认为应该是戏份极少的曹寅,出场掌握密报江南诸事之权的权势威严,病危留书嘱孙多多读书勿入官场的谆谆教诲,对反清分子的辣手,对汉诗文化的留心,对奢靡亏空的无奈,曹寅形象之生动丰满,连演员容貌都似乎和历史上的曹雪芹有几分相似,这样的用心刻画,着力还原,难得少见。 曹雪芹出场,曹寅病亡,临死前那盒当归红枣,也将天家之冷酷无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显赫一时仓皇而逝,可悲可叹。 天不顺我,我便开天,地不从我,我便辟地,朝野不奉我为君,我便换一个朝,变一个野,总叫它滴水穿石,铁树开花。前二十集温良恭俭让的雍王,终于露出逐鹿问鼎的狰狞野心。 说来说去,总归说到主角了。雌雄终不隔,神物会当逢。胤禛吕丝丝这段棋逢敌手,将遇良才的感情线,为全剧增色不少,然而会当逢的仅仅是胤禛么? 胤禛题匾,吕丝丝解字,固是神交开始,难道吕氏参与刺杀皇帝,导致李才颠沛流离来到东海,不是姻缘早定,命中之数?吕丝丝的两条感情线,于胤禛那边是千里马,于李才这里是黄口骡,一明一暗,理想和现实。 少不经事恋慕千里马,饱历人事方识黄口骡。吕丝丝纠结的是与千里马苦恋么?个人认为,她所纠结的是千里马所代表的理想人生和黄口骡所代表的现实家门,她对千里马的放下也许更早更绝,不在文定之礼,不在吕氏灭门。而在二十三集,送佛抱回宫,头上所系之发带,日月昭昭,她终究是吕留良的女儿。 天家从不会错,所以出了不少白痴。五十年俊乂之误,文人争理,天家重威,不是一路人。 以君王后【吾忘矣】的典故对应胤禛继位疑案,丁善玺老先生应该是倾向于康熙无遗诏这个说法了。 吕丝丝认为古诗好歹改不得,而康熙先误写帝范,后认为遗诏亦可改,由唐诗说到治国,再推及曹寅之凄凉谢世,面责康熙,真奇女子也。 示人以误,以愚求贤,等了五十年的康熙,等来的却是雍王知己吕丝丝,对应父子之前对饮,醉酒言一生不得圆梦娘之说。 康熙不爱用参之事,前后铺垫,可知市井传闻为虚构。然而雍正继位亦无明诏,隆科多口传梁九功再传众人,真实如何,唯天可知。丁善玺老先生虽然私爱雍正,也不能在剧中乱设立场,误导观众,是可贵之处。 起居注馆推勘圣祖朝事,好一场大戏,唯有郑少秋这等允文允武,在古装剧有数十年经验的行家里手,才能将这段戏份拿捏的入木三分,丁善玺所撰台词讲究精炼,为剧情增色不少。 起居注馆舌战群臣 借雍正之口,指出【十改于】之说大谬,其对清世祖遗诏的见解,亦有独到先见之处。 前三十四集内,最精彩的一场戏 编剧对胤礽颇有同情之意,两场疯戏,一场写君臣父子相处之难,康熙先呼胤礽,再呼太子最后才是我的儿,既怜又恨,无可奈何。一场写雍正登基胤礽到场,处处疯话又不无道理,对隆科多该早早多称舅舅,自己也去过西北也是劳苦功高杀不得。 十四粗中有细,那被火烧的一纸诏书,倒给了兄弟两个台阶下。 三隐三偏兄弟对决,又是一场好戏 以剧情来说,雍正拆十四军功碑文,固有打压其气焰,进而废大将军王号的用心,然以文载功,最怕有所隐,有所偏之说,实出公允,重视文教之化,各族交通相处,同样是编剧历史之外所寄望于现实的心声吧。 吕和尚挑了地藏铃,岂非要身入地狱?吕姑娘拿了鱼肠剑,怕是行专诸之事。血光之灾,祸事近了。 释解惰民,是一善政。胤禛待丝丝始终以圆梦娘畜之,李才视丝丝为疏困缓急的侠女,李才不痴,是真知己。 所谓温情脉脉被一匕挑破,丑态丑态,断了好断了好。 斩相思神匕,男女主掉崖戏,这么看萧鼎当年也没少看港台剧啊。 吾道不孤。 雍正借老八之手灭甘凤池等辈,借李卫之手灭吕氏一门,手段心术如出一辙,口口声声王道天下,尽是虚伪。精兵利炮在前,威逼利诱于后,用日月屯万人性命逼迫吕留良低头出山,口口声声善行正果,可谓无耻。 生人若此,不死何为?剧中吕留良是怀抱这种心情离世的吧。 和番的昭君,入藏的文成,依然是以我为主有华夷之别,与清时大有不同。断断不是什么明史小胡同,华夏大长街。编剧以古论今,隐射彼时台湾本省外省之事,用心未免刻意了些。 百年来地上明人滚滚头颅,连最后一束明人之发都断了。有志者,或是隐居山林,或是恨不早死,或是意消气馁,或是折志曲附。 官以贿得,刑以钱免,富儿当权,豪杰绝望,是使我中国之英俊抑郁而死也。 凡有起义兴复中国者,动诬以谋反大逆,夷其九族,是欲绝我中国英雄之谋也。 始知洪杨等辈,发人先声开启民智之难能可贵,读清史,岂有只读一百年,不读三百年的道理? 速速来京,换成了坚守甘州。都说太后偏心,难道隆科多不偏心?老四的苦老四的怨,有大把迷妹观众看到,十四的苦十四的怨,只有他娘看到。 背负娘亲逃命,舍身保护曹寅,李才的优点,吕丝丝也都看在眼里。这种男子,没有天家贵胄的王八之气,温温吞吞,不显山不露水的好,才是世间女子应该去追寻的。 借李才的口,讲论语,引出民间对雍正继位的怀疑议论观点,编剧虽然不赞同,也存于剧中展示,而不是一味无视。 见木兰之阵仗,闯山贼之刀枪,跨悬崖以擒凶,对御联以面圣。吕丝丝初见李才就知道父亲会喜欢这个年轻人,所以让他多讨父亲喜欢。是因为吕丝丝很仰慕他父亲,也是因为吕丝丝了解李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很像父亲。果然,四十四集之李才,俨然又一吕留良。先生不死,汝道不孤。 年羹尧出场我只看见他的野心,到现在是张狂得不可一世。
无不可过去之事
天知道我有多久没看台湾剧了,上一次看是什么时候?也许还是《流星花园》那个年头。台湾剧那些矫情的台词、做作的腔调、狗血的剧情,哪一样都不是我能够接受的。《江湖奇侠传》闻名已久,有雍正加成,郑少秋梁铮打底,其实早在我的待看名单之中,不过也就是待看而已,如果没有一个契机触发,大约还是会放在仓库里,想不起它的存在。所以还得格外感谢她向我全心推荐,絮絮说了一堆打动人的细节,遂下了看剧的决心。
没有看剧之前,我一直以为该剧走的是《戏说乾隆》风格——这不怪我,谁让《戏说乾隆》走红之后,戏说风靡大江南北呢。雍王爷鹿血私生子,吕四娘飞剑取酋首,刚看第一集,我觉得可能脱不了这套路,你看,狩猎,李金桂,鹿茸酒,吕家四小姐,什么狗血元素都齐活了,绝对是民间野史的升级版。很快我的脸就被打肿了,狗血是有,野史亦有,但狗血乃锦上添花,野史经提炼升华,纵有过分者,也是瑕不掩瑜,绝不是那些三流古偶可以相比的,或能与大陆优秀历史正剧一较短长。
本剧名为《江湖奇侠传》,实则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兼而有之,按说这两者本不该有交集,该剧却借一个情字,将其巧妙串联起来。照一般电视剧,总归是谈谈情破破案打打怪的模式,案子破了boss杀了,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观众喜闻乐见,而江剧中男女主角的悲欢离合,却不仅仅是私人感情这么简单,历经几十年,跨越三代皇帝,大时代的激荡回响,兴衰荣辱,尽在其中了。涉及明末清初朝代更替,一般的影视剧不是站队表态,就是回避矛盾一笔带过,当然,在目前的情况下,基本都是民族融合势不可挡,反清复明螳臂当车,更衍生出了七品李剃头这样的奇葩剧。该剧却有写史的风格,并不站在绝对的立场上臧否人物,写江南群侠的正气凛然,令人由衷钦佩,写吕留良的铮铮傲骨,令人肃然起敬,写雍正的用心良苦,令人动容不已。对反清一方,敬其风骨,哀其短视,伤其迂腐。对雍正一方,敬其理念,疑其相悖,惜其为难,剧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理由与立场,从各自的角度看各有其合理性与正当性,各有悲喜感动,各有苦衷无奈,这也是令人慨叹之处。其实编剧的立场从剧中人物的对话即可管蠡窥测,“汇满汉之百川,而入华夏之大海”,但并没有影响他从全方位多角度淋漓尽致地展现各方的殚精积虑、竭智尽忠,观众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立场,进行价值判断。或许编剧着力于理中客地表现立场过猛了,抑或受制于历史,剧情发展到胶着时,一干人等的表现不免有前后矛盾之嫌,令人担心编剧有精分之虞。同时,编剧大人大概觉得雍正和四小姐的苦恋尚不足以增加戏剧冲突,改弦易辙的难度还不够高,又生生搞出一个佛抱格格,康熙爱女,长平养女,看这身份,搞不好又是一个清朝的女版萧峰,悲剧就在眼前。可惜最后这位格格除了为爱走天涯、嫁给革命党还生了个孩子,偶尔做做朝廷与江湖的润滑剂外,再无其他作为了。
在对待正史与野史的态度上,编剧也是不偏不倚,恪守历史基本事实是底线,但在尊重史实的基础上进行艺术创造,发掘出不一样的美,更是编剧的本事。严格按正史事无巨细,这不是电视剧,是纪录片,一味猎奇按野史编排,这也不是电视剧该有的追求。丁老爷子采取了部分野史的说法,这倒不完全是迎合观众的审美趣味,显得更加接地气,某些时候,是为了推动情节,增加剧本的可看性,更多地,是想让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历史。有趣的是,关于雍正身上的诸多谜团,弘历私生子的说法被坐实,雍正即位的谣言倒是借雍正之口对荒谬之处大加驳斥,但围绕着即位前后种种疑窦,其正统性又蒙上了重重疑云,于雍正之死,则设置了一个悬念,不论如何,雍正确实是死了,至于是相信“禁城一啸御风来”,被吕四娘飞剑取头,还是他以另一个身份与丝丝归隐江湖,抑或其他,自然是任君选择了。倒是平添一种“吾忘矣”的趣感。
无不可过去之事,有自然相知之人。故宫的这幅对联在剧末被雍正援用劝导丝丝,我想,这大约也算全剧的核心所在了。本剧的戏剧冲突在于情义的两难,聚焦于两个基本点,一为史,一为情。对于史,编剧借丝丝之口说出了这样的观点,“明史是条巷子,华夏史才是一条大街。快一百年了,地上滚著明人的头,沾了明人的血,大家伙往死胡同里钻,钻到底,还是一道高墙。”不考虑当下百姓疾苦,一味地强调华夷之分,最终只能碰壁。世无不可过去之事,完全跳出明清两姓之替的小圈子,而着眼于华夏的大局,则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过去应该被记住,却不能执着,立足当下,放眼未来,这也许是编剧想让我们思考的。
有自然相知之人
对于情,互有自然相知之人,这便是情之极致了。这两个人,一个出身于被视为“夷狄”的满清皇室,一个出身于反清思想浓厚的江南吕家,从根本上就是对立的一方,与生俱来背负着悲剧的命运,一着不慎,便是莎翁笔下的罗朱。但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起,这乃是基于心灵的契合,志趣的相投,还有他们本质的相似。从开篇“东海凌波”的辩驳开始,两人虽未逢面,便已隔空过了招数,别人看不明白,但老四那点两点水三点水的小心思,倒是被丝丝一语点破,如此说来,缘分天定,东海凌波倒是一缕红线了——可惜它的下场是被丝丝劈作了戒尺。客栈初见,傅相公一张利嘴,官字两张口说得丝丝羞赧不已,体面之人不见体面之心,玩世不恭的样子还真不敢恭维,这是丝丝的第一反应,惹火了姑娘叫你趴着看,却教阅人无数的傅相公印象深刻,辗转不眠,进而夜探吕府。天禄寺妙语连珠,身手不凡,逼退岳钟琪,解了吕姑娘的围,“三千娑婆世界为之轻歌妙舞”,连胡诌起来都一本正经得可爱,身边的吕姑娘心里大概也是小鹿乱撞,情窦初开吧。桐山寻矿,两人独处,佳人相伴左右,筑牢的防线不知不觉卸了下来,多年的积郁一朝得诉,如果说最初只是懵懂的心动,那末如今的了解让两个人的心更近了一步。趣话一着,“要不然我爹也要变你爹了”,第一反应是傅相公要认吕山长做爹……同了甘苦共了患难,丝丝的心已经牢牢地系在了傅相公身上,而傅相公本人也难耐相思之苦,不顾曹寅的劝告再次去了吕家。欲速则不达,你看,藏不住行迹,过早露了马脚让山长窥出了奥妙,杭州之行转眼泡汤。曹寅老大人下的一手好断言啊:“情之为物,侵神夺魄,当断不断,害莫大焉。轻者蒙一时之忧,重者受一世之苦。”可惜热恋中的男女哪里听得进呢?
接下来这一幕可谓是为他们长达十多年的苦恋做了最好的注脚。这段情,用雍正的话说,二三十年不算长。他求的不是一时之欢,两个人发乎情,止乎礼,剧里连一个吻也欠奉,最接近的便是此刻。谁家玉笛暗飞声?信步循声而至,却只见玉人两行清泪随笛声滚滚而下,“远在天之涯,近在花之影……答应我,当我在梦中找你的时候,你再炖一锅腊肉炖萝卜”,傅相公一席话好不容易说得四小姐破涕为笑,雷声隆隆,月色撩人,他的声音更迷人,眼神勾魂摄魄,眼见着情之所至不能自已,即将来个亲密接触,姥姥却出来棒打鸳鸯,这一拐杖,搅得不仅仅是两人的鸳梦,更打醒了富贵闲人的迷梦,逍遥快活的江南行终究只是个插曲,前路茫茫不可期,这个善于隐藏自己的傅相公,大雨中第一次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大概也是最后一次尽情挥洒吧,借酒消愁,思之欲狂。
身份被揭,四阿哥现了原形,反而破了局,趁机顺便把丝丝也弄进了宫,妙极。宫外的他们可以谈笑自如,悠闲自在,宫内的他们却被规矩锁住了潇洒,锁住了自由。尼庵门口,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怒言以对,好让她无所牵挂地离去,然而一个不舍回望,含泪远去,一个凄然独立,暗自神伤,终于她屈从本心去而复返,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喜出望外于两人的心有灵犀,那一瞬,老四脸上的神情变换真是虐到了极致。河边重逢,丝丝赠予他桐山之桐铸成的断思匕,老四明了她的意思,但世上最难断的,便是相思,这一见,春风一拂千山绿,才片刻,又分离,彼此眼中的缠绵不舍,情丝纤柔,又哪里是利刃断得了的呢。吕留良祈死诗一出,为两人划下不可逾越的鸿沟,丝丝在灵堂上悲恸欲绝,她意识到自己与胤禛的交往铸下了弥天大错,父亲的死自己难辞其咎,终其一生也无法原谅自己。强烈的负罪感让她与老四的感情冷了下来,自分别以来,两人聚少离多,缘铿一面,只能梦魂相依,但这份情一点儿也没有减少过,相思入骨,骨子里的煎熬旁人哪里得知?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雍正寄托于同李才的谈话,怀想卧看牵牛织女的点滴,欢乐又伤感的日常,以慰寂寥,丝丝却淡淡地看不出端倪,但只看她对李才忽冷忽热,被虞慧儿逼问下的流泪呓语,便知任岁月蹉跎,年华老去,只是她无法面对本心的逃避。
吕家灭门后,再次在宫中相逢,看似你死我活之势,但实则是两人情之又一转机。如果说之前的相知相许因满门血仇而不得结果,一百多条人命使得丝丝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那再次使两人走在一起则是基于两人政治理想的相契,令丝丝找到了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雍正作为一个皇帝是孤独的,这不仅仅是称孤道寡的孤独,更是自己的理想与抱负无人能解的孤独,康熙对他只有严厉的训斥,德妃与隆科多对于他的诗一笑了之,做兄弟的只会跟他对着干,年妃和他平时也从不讨论这些,那次同李金桂念起了花下偶成,我直觉他脑袋搭错了筋,表错了情,只有丝丝能懂。一碗莲子汤,品出了十四的甜胤禛的苦,沙秽明珠草凌芳,她头头是道分析出三重境界,有知己若此,夫复何求?生在华夷之分重于君臣之义的吕家,丝丝的想法也无人可懂。明知难为而为之,两人都是同一种人,老四说,“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贵贱,天下殊于途而归于一。”丝丝对李才说:“做贼做僧这两者,都不能汇满汉之百川而入华夏之大海,只有立下心、立下志,做民族和合的调人,才不会一辈子忙个空呀。”不做首阳山中的伯夷叔齐,不做抱石沉江的屈原,雍正治国,“惟以一人治天下,岂为天下奉一人”,丝丝入世,“义之所在,民之所需,个人的风骨在所不计”,两人亦算殊途同归了。
近年来所看的神剧,或者说有口碑的现象级电视剧,俱是侧重庙堂之高的角力算计,很少看到它们写情,若有,也是男男之间的情谊(嫑想歪!想歪去面壁),或亲情,或友情,男女之情描写甚少,与之同步的是男性角色占主导,女性角色片面而单一,总令人有美中不足的感觉。中国的很多男性剧作家,都有此弊病,他们笔下的女性,温柔而无私,默默地站在男性背后,她们的价值是通过眼前的男人而实现。而此剧完全打破了我的固见,弥补了我的缺憾。四小姐,是东海的勇妇,出鞘的宝剑,上马擒得了贼,提笔赋得了诗,是可以站在雍正身边陪伴他、督促他、和他并肩战斗的同伴。她在人格、学识、能力上跟胤禛都是平等的,不是等待拯救的公主,自己都能提剑杀恶龙救王子。她身兼江湖侠义与儒学大道两家之长,却不拘泥于华夷之辨,既有侠义的慈悲心肠,又有自我牺牲的弘毅精神。面对当前朝局,反清人士想的是杀了皇帝便好了,东海书院则一味地独善其身,义不仕清,任胤禩了因狗二之流横行不法,这一点上,四小姐高瞻远瞩,实在是比他们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光顾着穷则独善其身,但不去争夺话语权,又如何达呢?儒家讲求的入世精神,又怎么去贯彻?四小姐一贯主张士子应投身官场,以自我之力量,影响朝政,纾解民难。那番话端的是掷地有声:“无论天地如何闭,圣人必不能隐,还要继续从高山深海过,继续天风紫涛吹,这才是乾坤定向的人才,写出来的,才是起随年代卑的文章,这是何等的豁达,何等的气势。”我想,能说出这番话的四小姐,才是何等旷达、何等胸襟的奇女子。
两人对酌山花开
近年来看韩剧,总感慨其古典含蓄的情感,细腻乃至克制,只需一个眼神,一缕微笑,一个将顾未顾的背影,一幅衣袂翩飞的图画,便将其展示得淋漓尽致。我国历史正剧的大气磅礴固然胜韩剧良多,但传统文化与情感相互推进,乃至水乳交融,韩剧走在了我们先头,反观如今我们自己的部分古装剧,以露肉为卖点,以嘶吼叙剧情,以洒狗血推收视率,以胡编乱造搏观众眼球,罔顾历史,错漏百出,无视传统,人伦颠倒,实在教人失望又气愤。此等现状下,这部近二十年前的老剧便显得难能可贵,令我眼界为之一新,某种程度说是神剧也不为过。台词古奥雅驯,字字珠玑,意境深远,动辄引经据典,诗词歌赋信手拈来,毫无斧凿痕迹。剧中人物言辞大打机锋,暗藏玄机,往往意在言外,不仔细辨听,弦外之音是听不出来的。(然而间或夹杂着台湾俚语,令人大感意外,疑心不是编剧精分照顾本土观众,便是演员自我发挥了)。如果说江湖全剧是锦绣万里的尺幅,那一篇篇诗文是点缀其间的颗颗明珠,其中最为闪亮的则是李白的诗篇,自有丝线一一串起,你惊叹于它的一气呵成壮美无匹,却难窥背后绵密的针脚,匠心的独运。愈看到后面愈觉心惊,哪里是吟风弄月这么简单。烘托气氛只是附带,借诗喻志也只是寻常,细细琢磨才品出了草蛇灰线绵延千里的味道。
李白古风五十九首其十六,宝剑双蛟龙便是全剧感情线的定海神针,出现次数不多,却次次关键,第一次是老四引用此诗,安慰去不成杭州的丝丝,引发了两人的情不自禁,亦算以诗为媒,定情于此,在李才与丝丝的文定之礼上,老四送给丝丝的木匣里,层层包裹之下,只题了这四句,想必丝丝此刻的心情定然复杂无比,一颗真心如此滚烫,她又拿什么回报?纵然吴水万丈,楚山千重,却最终神物会当逢。如果看懂了此诗,我大约就不会早早开始替他们担心,横亘着国仇家恨血海尸山,两人又怎么迈得过去?原来从此诗出场伊始,编剧大人便埋下了引向结局的线索。
而最泪中带笑、最摧人肝肠的诗,还得算李白的《山中与幽人对酌》。此诗出场是四小姐为了去杭州与老四同游而考较李才的,其口舌官司便不表了,李才被考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这也是老四日后反复重温而喜闻乐见的。这等赌书泼茶的日常最是我心水,可惜初始发生在吕李二人之间,但随后便为老四时常拿出来品摩,剧中明示的有两次,但暗示的,也不知几多遍了。一首诗,牵扯了三个人,两人相隔山水万里,也只有通过他人之口,才能细细描绘出她的眉眼,琢磨她的秉性,想象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古灵精怪。李才怎么会懂?她是为了和自己把臂同游,才刁难得他六神无主。你虽然跟她有文定之礼,但她胡搅蛮缠的无赖娇嗔、心计得逞的狡黠浅笑,这一门心思为的,只有我。不愿在这片刻的欢愉中醒来,就像饥寒交迫的小女孩一样反复点燃火柴,只为让光照亮早已黯淡的心房,以至于记得比李才还清楚,要李才按部就班地讲,一点点错漏都不要有。直道相思无益,还只能一杯一杯地饮下这苦酒。与幽人对酌说了恁久,也便只在最后一集得偿所愿,与卿一杯复一杯。
九重三殿谁为友
自雍正王朝热播、清穿同人大火之后,如今雍正的影视形象也算不少了,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积劳成疾累死在皇位上,就是围着穿越女打转谈恋爱,其风流潇洒直逼下江南的乾隆,不由得令人感慨小四果然是亲生。一直以来,我心目中最经典的雍正是糖果叔塑造的,此剧一扭被传说歪曲的雍正形象,我瞬间就被老四圈了粉。但看完江剧后,秋官演绎的无疑更贴近我心目中的老四,与糖果叔那个兢兢业业夙兴夜寐的共产党员改革先锋比起来,秋官的老四,朝乾夕惕有之,富贵悠闲有之,风花雪月有之,阴狠暴虐更有之,立体、丰满,那个高大全的劳动模范轰然倒塌了。
丁老爷子笔下的雍正,看似名士风流,重情重义,但这只是在四小姐,或者说是观众人前留下的表面印象。人后便是李才所说的,换了一副皇帝的嘴脸,种种伏笔显示出他的深沉个性,阴鸷多疑,手腕狠辣。他的为难人尽皆知,连观众都能体谅他的两难境地。从石门吕家灭门便可窥得一斑,雍正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而不是石门吕家的傅相公,吕家妨害皇权,两方间矛盾不可调和,他早已动了杀机,欲除之而后快。李卫深体上意,为他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其实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切,顶多用私心以律法漏洞救下吕丝丝一人(一种朕杀你全家但惟独保下你的精分既视感)。这种复杂多变的个性才是真正的魅力,谁耐烦看你动辄花前月下,抑或总是苦大仇深?
作为一个非典型四粉,《花下偶成》算是我特为有感情的一首诗。“为君难”的寂寞感一览无余,甚是期盼它在剧中有所出镜。然而第一次出镜,居然是老四对着李金桂吟了几句,瞬间充满了一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显然李金桂也不解其意。第二次便是同丝丝抱怨,果然她懂,“荡气回肠,传神之至”,他的苦无人可以明说,唯有清风明月可寄怀抱,一同对酌。第三次,那是在松风万壑、云海茫茫的黄山之巅了,九重三殿只能对着皓月清风,而在这云海苍松间,神器脱离了金匣,神魂蜕出了形役,龙泉寻着了太阿,干将重逢了莫邪,宝剑双蛟龙自此遨游天外,再不干皓月清风什么事儿了。(顺便吐槽下最后一集,饶是我先前被剧透过四小姐跟李才生了个孩子,看到这一幕仍然被雷得神魂颠倒。四小姐对李才,有同情,有愧疚,有钦佩,可唯独没有的,是情,编剧大概为了补偿李才,留个孩子做念想,只可怜了看了一夜紫藤缠松的老四以及我。处处皆虐笔。)
严格来说,虽然小时候被秋官的四爷香帅整得五迷三道,但也就看过一点他的经典剧集,时隔二十年再看他最近的TVB作品,已是花白头发寻找爱女的老父亲了。唏嘘一番时光荏苒,再看江剧,很难想象他彼时已是五十岁的大叔了(糖果叔比他还小五岁但看起来像他爹),别说演四十几岁的老四了,就说演个二三十岁的都毫无压力,依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当他含笑挥扇时,别说小四儿了,我都要拜倒在他的天人之姿下。连他爹康熙陈鸿烈都只比他大几岁,他娘德妃陈莎莉居然还比他小,时光为何对有些人如此留情?江剧里的雍正被他演绎得魅力四射,老四含蓄内敛的性格不比跳脱外在的小四,但秋官以他精湛的演技,实实在在演出了老四心中的苦,眼里有戏,心中有情。
再说说梁铮妹子,最近一次看她演的剧还是十年前的《金枝欲孽》,她演的福雅人如其名,温柔雅致,人淡如菊,是个称职的好姐姐形象。万万没想到接近二十年前,她居然也演出了少女的钟灵毓秀,彼时的梁姑娘眉目如画,浅嗔薄怒,笑语盈盈,都自有一番风情,与秋官站在一起,实在是一对璧人。
何其遗憾十八年前与此剧错过,然而也未尝不是一种机缘。年幼的我那时尚不能完全品咂此剧的滋味,或许会错过更多呢。
明朝有意抱琴来
在眼疾复发与足疾加重的情况下,终于勉强完成了这篇观后感,鼓掌。昨天一夜兴奋得无法入眠,对于此剧的感情,大约也同老四一样,时不时回味种种,期冀明朝有意,抱琴而至吧。
一种回味:
全篇最美的场景,就在少林寺中。两个人许久未见,隔着烛火彼此凝望,红烛摇摇,虚影幢幢,梵呗庄严,两人对望的眼神却温柔缱绻,浓得化不开的情丝缠绕,直是要绕成一张网,网住了诸天神佛,娑婆世界。
还是最喜欢片尾曲的那一幕:傅相公熬夜亲手做好了牌匾送至吕府,高举着折扇,兴冲冲一路走来,小四儿掩在门后,略显意外地看向他,心中不知作何想,彼时的四小姐,眼波盈盈,眉宇间尚未让愁绪浸染,彼时的傅示真,亦是一副富贵闲人的做派,泼天的灾事消弭无形,两相对照,竟是莫名的喜感,和谐得如同一幅图画。
作者:瘦尽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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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剧翻了下手头的《清史演义》,里面写着聊斋侠女篇或说即吕四娘事。看了下这一篇,果然是写为报恩给穷书生留下血脉,但是生之不育之,送了孩子,自己去手刃仇人头颅。丁大编剧果然是文化人,处处用典。不知道还有哪部清代话本或者野史小说有写吕四娘的故事,想看。
问之,曰:“妾体孕已八月矣,恐旦晚临盆。‘妾身未分明’,能为君生之,不能为君育之。可密告母觅乳媪,伪为讨螟蛉者,勿言妾也。”生诺,以告母。母笑曰:“异哉此女!聘之不可,而顾私于我儿。”喜从其谋以待之。又月余,女数日不至,母疑之,往探其门,萧萧闭寂。叩良久,女始蓬头垢面自内出。启而入之,则复阖之。入其室,则呱呱者在床上矣。母惊问:“诞几时矣?”答云:“三日。”捉绷席而视之,则男也,且丰颐而广额。喜曰:“儿已为老身育孙子,伶仃一身,将焉所托?”女曰:“区区隐衷,不敢掬示老母。俟夜无人,可即抱儿去。”母归与子言,窃共异之。夜往抱子归。 更数夕,夜将半,女忽款门入,手提革囊,笑曰:“我大事已了,请从此别。”急询其故,曰:“养母之德,刻刻不去诸怀。向云‘可一而不可再’者,以相报不在床笫也。为君贫不能婚,将为君延一线之续。本期一索而得,不意信水复来,遂至破戒而再。今君德既酬,妾志亦遂,无憾矣。”问:“囊中何物?”曰:“仇人头耳。”检而窥之,须发交而血模糊。骇绝,复致研诘。曰:“向不与君言者,以机事不密,惧有宣泄。今事已成,不妨相告:妾浙人。父官司马,陷于仇,彼籍吾家。妾负老母出,隐姓名,埋头项,已三年矣。
丁老师是戚其义的师叔祖了吧。神人丁善玺。导演: 周令刚 / 丁善玺 / 陈鸿烈 Hung Lieh Chen / 鞠觉亮编剧: 丁善玺
看过最好的古装
神剧啊 一段一珠玑 莫说两位主演 配角也皆出彩 那就是电视剧里的红楼梦啊 每看一遍都会有新感受 值得反复咀嚼 终生珍藏的好剧啊。
这是我看到的最好的为雍正翻案的故事!这里面的四爷真是勤奋、正面、讨人喜的无敌了,最后还tm和吕四娘隐居去了……哎哟喂,瞬间把现在各种数字党的故事秒成渣呀!最后,编剧的古文功底还是很nb的。秋官的保养功夫也是很nb的。
秋哥演的皇帝里面这部戏演的最好。初登场时的风流倜傥,富贵闲人,到成为雍正后成为大苦之位的皇帝,兢兢业业的勤政,痴痴恋恋的苦爱,所有的神采都出来了。
此剧台本雅致又生动,古意盎然而不失活泼。丁善玺编剧是老派文士。《红楼梦》第二十三回,林黛玉点头自叹,心下自思道:“原来戏上也有好文章。可惜世人只知看戏,未必能领略这其中的趣味。”
传说的湾湾第一神剧。为清朝唯一称得上皇帝的雍正翻案了。
江湖传奇和庙堂历史结合得最完美的一部雍正甚至清朝电视剧。编剧的台词功力堪称一流,出类拔萃,非当今电视剧可比。演员无论是秋官、梁铮还是陈鸿烈都可圈可点。可惜生不逢时,观众只关心狗血剧情的歪史传奇,没有大红大紫。
打九星搞笑吗。这剧本除了掉书袋外逻辑前后矛盾,每个人都很脸谱化。康熙吹胡子瞪眼大喊大叫,老八跟个古惑仔似的。别和雍正王朝比了,没可比性
一遍一遍复一遍,国学奇葩在台湾。值得反复咀嚼的神剧,两相对比才知《雍正王朝》逊色不少。
华语电视剧史上逼格最高的电视剧。
不愧神剧之称,有自然相知之人。
确实是一部神剧,武打的部分不重,历史的部分很扎实沉重,编剧不是一般功夫下不来。剧中的台词大量引经据典,非当时的读书人,文化人,不能成此也。因此后世亦再不复见此等精良考究大气恢弘之作,实在可惜可叹!
看完等同于受教一番诸子百家经典,从来没有见过台词这么雅致的电视剧。让吕四娘和雍正有感情纠葛的框架本来就不好编剧,但是竟也能做到“假作真时真亦假”的境界,丁善玺真是大神级人物!
无比纠结的一对高智商情侣,这段忘年恋萌得人肝肠寸断啊~
港台国学远超大陆,在影视编剧的应用上,有着天壤之别。
值得反复咀嚼的一部神剧,台词人物皆出彩。。向丁老致敬
正在看步步惊心,实在太想念这一版了。很多历史都是从这一版里面知道的。另外步步里面全叫x阿哥x阿哥的真没品,人家这部剧里直接胤禛、胤礽的,一下子感觉就出来了。郑少秋演的雍正才真正风流倜傥啊。
编剧很牛。台词有着浓厚的古文积淀
台湾人的国语功力确实不弱,台词虽然啰嗦了点,但听着舒服还长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