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法国中尉的女人》这部电影最早的记忆来自童年,隐约记得我在电视台上类似《正大综艺》的节目上看过这部电影,但那时大概也就是小学生,只依稀记得Meryl Streep披着大斗篷,还有 Jeremy Irons深邃浓情的眼神,故事情节一概不知。我对Jeremy精湛的演技的了解就是来自这部1981年的电影。30多年之后,终于让我找到了这部片子,让我欣赏到这样一部惊世骇俗、迷离断肠、魂牵梦绕的追求心灵自由与爱情的动人故事。
主人公是Meryl Streep扮演的Sarah,她忠于自己的内心、灵魂,凭着一腔热情,想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与自由。她最开始碰到的法国士兵对她略有撩拨,使她对他怀有爱慕,她不顾当时封建保守的社会风气,主动去镇上到旅馆找这个法国士兵,可是没想到他找了一个妓女,根本心里就没有她。但是她内心之火已经被点燃,她喜欢自己可以追求向往的东西,她沉醉在能够拥有别人爱慕的感觉,哪怕这违背世俗社会对淑女的要求,哪怕世人都说她是疯子是娼妇,而她又是一个没有社会地位的下等人,人人弃她但她却若无其事,表面应承而内心坚持己见,因为她觉得她追求世人所不理解的自由——放飞心灵的自由。这种自由是以社会对她的压迫而体现出来,外界对她越是诋毁和辱骂,她越是要坚强,她越能感受到冲破藩篱、内心自由的喜悦,所以医生说她是没有理由的“忧郁症”。
她梦想拥有一段干柴烈火的爱情,她梦想能随心所欲的绘画,抒发她表面平静怯懦实则压抑激动的情绪。幸运的是,她碰到了Jeremy Irons 饰演的上流人物Charles。Charles家底殷实,完全不用考虑生活用度,业余挖挖化石自娱自乐。在那个年代,婚姻是为了强强联合,有点像今天的中国,只要门第匹配,家庭财富、年龄相仿即可,这就是理所当然好的婚姻,不用考虑是否真的有爱情,都是为生活嘛。可是Sarah的惊鸿一瞥,掠取了Charles的心。之后他由好奇到同情,逐渐“走火入魔”般的迷恋上了Sarah,直到医生当面问他“Do you wish to hear her, do you wish to see her, do you wish to touch her?” 他才意识到原来他已经爱上她了,甚至为她不惜撕毁婚约,侮辱名声。这就是爱情的魔力,我相信Charles是真的爱上了Sarah,那个时候绅士的名誉可是堪比生命的,但他还是放弃了声誉,因为他找到了打开心灵的爱情,他不再愿意过假模假样的婚姻。而他的未婚妻口口声声说爱他,愿意为他做一切,可是得知他为了一个“whore”而抛弃她时,就立马变成了他的敌人,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多么虚伪!多么可怕!他们在小棚子约会,感情突然迸发第一次接吻,以及在旅馆的情不自禁都十分动人又真实。他们都是处子之身,却顶着狗男狗女的污名;而那些绅士却背地里胡作非为,小姐们背后说人闲话。
而Sarah对Charles,我感觉倒复杂一些。她希望献身于这样一团火的爱情,她善于用自怜自残招式一步步魅惑吸引Charles,她希望他被她所俘虏,明知她可能会毁了他,但是她仍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投入进去,她希望他亦是,而他也做到了。但在得到他之后,她却全身而退,也许因为她内疚,也许因为她迷恋“抗争”的苦与甜,也许她知道这爱情还不是她最想要的东西,于是她一走了之,开拓了新的生活。整整三年她知道他一直在找她,但直到3年后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内心终于安静下来,主动联系到了他。我为这个女人的蛊惑魅力、自我掌控、冷酷决断而感到一丝丝寒意,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富裕的上层男人,愿为一个低等女人抛弃一切,朝思暮想地等了三年,夫复何求?他对她的爱,在我看来,远远多过她对他的感情,而当他质问“Are you saying you never loved me?” 她的回答" There was madness in me at that time." 显然,她没有简单的回答"I loved you. 直到她寻到了她的自由,她才来寻求他的原谅。影片最后,他们两个人从一个黑暗的桥洞下来到阳光明媚的湖面,象征着从过去见不得人的地下,终于可以沐浴着阳光,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蓝天白云之下。他们生活是否会幸福我不知道,她对他的热烈爱情甘之如饴;他对她的神秘莫测、可怜可爱而魂牵梦绕,但他们如若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神秘、热情都会慢慢消失在柴米油盐的琐碎消磨中。我希望他们能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从此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但我真的不知道!
这是一部关于勇于面对自我内心的呼唤,敢于撕破社会世俗道德规则,追求心灵自由的故事。两位主演演技都十分出色,Meryl Streep年轻时好美,湖绿色的眼睛如一泓清澈的池水,有着小鹿乱撞般的闪烁;Jeremy Irons眼睛虽不大却深邃有神,他把Charles的复杂感情表现的真实自然,让人非常同情这个欲罢不能困于情网的男人。好多年没有写这么长的影评了,只是未到动人处。I hope It is worthy.
不仅影中影的双结构模式令人耳目一新,更主要的是他们之间的爱情感人心扉。人物刻画得饱满真实,复杂心理也演绎的很好,我心目中的五分电影。
《法国中尉的女人》电影剧本
原著/约翰·福尔斯
改编/海洛德·品特
翻译/王守成
1.1867年·黎明·莱姆镇的柯勃码头上
画面中央一块拍摄电影用的声画同步拍板上写着:“法国中尉的女人。镜号1。第3次拍摄。”
拍板“啪”的一下闭合后,画面中出现了安娜的近景。安娜是演莎拉的女主角,她正用手紧捂着自己的头发,以免被风吹散。
喊话声(画外音):“开始!”
安娜松手。海风吹散了她的头发。
(画外音):“正式开始!”
莎拉起步沿着伸向海中的石码头走去。
海风怒号。莎拉全身穿黑衣,她走到石码头的尽头,停步,呆呆地望着远处的海。
2.蒙姆镇的克浦斯旅馆内
却尔斯坐在桌旁,在显微镜内审视一块化石。他身穿晨衣,吹着口哨。
靠壁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化石。屋内到处可见到书籍和仪器。
却尔斯抬起了头,思考了一下,突然喊道:“山姆!”他转过身来,又叫了一声:“山姆……这家伙上哪儿去了?”起身走向窗前。
却尔斯拿起望远镜,向窗外远眺。
望远镜中先是羊群,然后转向市集,终于到了山姆身上。山姆站在一个卖花摊子前,手中握着一束鲜花,正在同一个姑娘说话。他送了一朵鲜花给她,姑娘略微一笑,转身走了。
却尔斯注视着。
山姆从马群中向前走来,闻到马粪味皱着眉,手中握着那束鲜花。
(却尔斯的喊声):“山姆!”
山姆抬头。
却尔斯站在窗口喊道:“上楼来!”
山姆:“是,立刻来,先生。”
却尔斯用剃须刷往脸上涂肥皂沫。山姆进屋。
却尔斯:“你上哪儿去了?”
山姆:“我正要去送鲜花,先生,您不是说要……”
却尔斯:“我改变计划了。给我准备灰西服,今天我要采取行动。”
山姆:“采取行动,先生?”
却尔斯:“几星期前鱿该做了!”
山姆:“迟干总比不干好,先生。”他拿起了剃刀。
却尔斯从山姆手中拿回了剃刀:“今天我自己来剃。快去准备早饭,给我两份松饼,还要腰子,肝和火腿。”
山姆走向门口。
却尔斯:“还有,我们到欧内斯蒂娜小姐家去,可不许同她那侍女调情!”
山姆:“我吗,先生?调情……?”
却尔斯:“今天是我的好日子,不是你的好日子。”
山姆出屋。却尔斯在镜子中望着自己,开始剃须。
3.特兰特夫人家门口
一辆马车到达。却尔斯跳出马车,快步走向大门。女佣玛丽立刻开了门。
玛丽:“早安,先生。”
却尔斯:“早安。请去禀告特兰特夫人,我想见她。”他脱下呢帽,进屋。
玛丽在大门口又站了片刻,在寻找山姆。
山姆向玛丽眨眨眼。
4.特兰特夫人客厅
特兰特夫人走向却尔斯。
特兰特夫人:“却尔斯,哎呀!你起得真够早呀!”
却尔斯:“早安,特兰特夫人。今天早晨的天气好极了。”
特兰特夫人:“是这样。”
却尔斯:“欧内斯蒂娜……醒了吗?”
特兰特夫人:“玛丽,我那外甥女醒了吗?”
玛丽:“她醒了,夫人。”
特兰特夫人:“给她说,却尔斯先生来了。”
玛丽:“是,夫人。”
玛丽行屈膝礼后上楼。
却尔斯:“我能不能……单独同欧内斯蒂娜谈谈。”
玛丽在楼梯上停步,向下望着客厅。
特兰特夫人:“这…当然可以,可以。”
特兰特夫人领却尔斯向花园边的房间走去。
玛丽赶快转身上楼。
5.欧内斯蒂娜卧室
欧内斯蒂娜还未穿好衣服。玛丽敲门后进入。
玛丽:“小姐,却尔斯先生来了,要见您。”
欧内斯蒂娜:“却尔斯先生?”
玛丽:“他在楼下等您,要找您谈谈。”
欧内斯蒂娜:“是吗?哎呀!我该……我该穿什么衣服?”
玛丽:“您那套绿色的衣服太美了,小姐,您穿那套衣服简直是一个画中美人!”
欧内斯蒂娜:“对,对。我穿那套绿色的。”
6.起居室
特兰特夫人:“花房内……不大有人去,那地方合适吗?”
却尔斯:“很合适。我在花房内等她。”
7.厨房
山姆在窗口,望着花园那端的花房。可以看到却尔斯在花房内来回踱着。
女厨师:“我一直以为,你们伦敦人有半天时间是花在床上的。”
山姆:“不,我们总是起得很早的。早起的鸟能抓到早起的虫,夫人。”
欧内斯蒂娜进入花房。
玛丽来到厨房。
山姆:“她进花房去找他了。”
玛丽:“她简直像公主!”
8.花房内
却尔斯:“欧内斯蒂娜,您一定会注意到,我从伦敦来到莱姆已经足足六个星期了。”
欧内斯蒂娜:“我注意到了。”
却尔斯清了清嗓子:“我来莱姆是为了探索恩特克立夫副崖下燧石层中的化石——可是,使我留下不走的是您。”
欧内斯蒂娜:“啊,是这样!”
却尔斯:“是为了可以与您为伴。”
欧内斯蒂娜:“谢谢您。”
9.欧内斯蒂娜卧房内
特兰特夫人踮着脚尖进屋,来到窗前俯视着花房内两人谈话。
10.厨房内
山姆:“你看,她会不会拒绝却尔斯?”
玛丽:“不会,她会将左臂交给他,还会把所有的服装都给他的。”
11.花房内
却尔斯:“我今天特来请您同意我向令尊大人提出……求婚。”
欧内斯蒂娜望着他:“我同意。”
却尔斯:“不过,我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欧内斯蒂娜:“你是说这事由爸爸作主?”
却尔斯:“噢,不!是由您作主的。”
欧内斯蒂娜:“对了,爸爸完全听我的。”
却尔斯:“这样……您能不能可怜一下非常爱慕您的一名执拗的科学家而……嫁给我?”
欧内斯蒂娜激动得流下眼泪:“却尔斯!我期待很久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却尔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12.厨房内
山姆:“他终于凯旋了!”
13.欧内斯蒂娜卧室内
特兰特夫人在窗前望着,露出了高兴的脸色。
14.花房内
却尔斯站在一枝伸悬在盆外的树枝下。
却尔斯:“虽然这不是一枝槲寄生,但也能起同样的作用。”(注1)
欧内斯蒂娜:“呵,却尔斯……”
两人纯洁地接吻。
15.现代化的旅馆房间内·1979年·清晨
灯光暗淡。床上熟睡着一男一女,他们是扮演却尔斯的迈克和扮演莎拉的安娜。可是我们还不能一下子觉察到这不是在戏里而是在现实世界中。
响起了电话铃声。
迈克翻了一个身,拿起电话听筒:“什么事?……你是谁?……是的,对的……我来跟地说。”他放下电话,开亮了打,叫醒了安娜。
迈克:“你睡晏了,他们等着你哪!”
安娜:“啊,上帝!”坐起身来,“旅馆里怎么没有打叫醒我的电话?”
迈克:“谁知道!”
安娜打着哈欠:“是谁打来的?”
迈克:“杰克。”
安娜盯着迈克:“你接了电话吗?”
迈克:“接了。”
安娜:“那——他们会知道你在我房内了!他们全都会知道的!”
迈克:“还会知道我在你床上。”他吻了一下安娜,“我要他们知道。”
16.旅馆门外
安娜跨进汽车。汽车开走。
17.莱姆镇一所小农舍内
两个脚夫正把一具棺材步履艰难地抬下楼梯。
他们经过坐着的莎拉时,莎拉正在窗前作画。
画的特写:死在床上的一个老妇人。
教区牧师嘱咐完两个抬棺材的脚夫后,进入屋内,俯视窗前的莎拉。
牧师:“你不能再留在这儿了,这所屋子要出售。”停了一下,“伍特勒夫小姐,我想有一个人能帮你的忙,是格兰奇的卜尔蒂尼夫人。她会雇用你。”
莎拉抬起头来:“她的屋子能望得到海吗?”
牧师:“能!屋子在海边。”
莎拉:“那我感激万分并乐于从命,牧师。”
18.仓库·佛利曼先生办公室
佛利曼先生和却尔斯坐在桌子旁。
佛利曼:“是这样,却尔斯。我承认你不仅给予了欧内斯蒂娜你的爱和你的保护,你还……使她能……及时地……取得了一笔可观的继承权益。”
却尔斯:“是这样。”
佛利曼:“我知道我女儿爱你。你是一个正派人。让我们握握手吧!”
两人站起身握手。佛利曼亲热地捏了一下却尔斯的肩部。
佛利曼:“我是在这儿起家的,却尔斯,跟我亲爱的妻子并肩战斗而起家的。”他抬头看佛利曼太太的一张肖像画。
19.码头上
船在卸货。
佛利曼和却尔斯走来,看工人们卸货。
佛利曼:“你知道我是没有儿子的。”
却尔斯:“我知道,先生。”
佛利曼:“当然现在不是谈这个问题的时候。但是,如果你有兴趣探索商业世界的话,我将非常乐于为你引导。”
却尔斯望着他:“谢谢您。”
佛利曼:“我们要把握时机。这是一个前进的时代,它像一匹脱缰之马,要么你为它套上缰绳,要么你被摔下马来。我可以肯定,总有那么一天,欧内斯蒂娜同你一定会拥有一个庞大而多样化的王国,而且会传到你们的子孙后代。
20.莱姆镇柯勃码头
却尔斯和欧内斯蒂娜走来。
欧内斯蒂娜:“亲爱的,不用说,他一定提到了他的‘王国’。”
却尔斯:“是的,他说了。”
欧内斯蒂娜:“那末,他有没有提议,要你有朝一日同他一起来统治这个王国?”
却尔斯:“他对于我作为‘一个科学家和一个绅士’非常钦佩。他当然问起了我的工作。可是,由于我知道他对化石并不内行,因此我向他简略地演绎了一下进化论。”
欧内斯蒂娜:“你真调皮!”
却尔斯:“看来他不感兴趣。他认为达尔文先生该陈列在动物园笼子里,作为猴子给人观赏。”
来了一阵风。他们走向码头上层的台阶。
这时,却尔斯突然发现莎拉站在码头尽头处,呆呆地望着海上。海风吹起了她的头巾。
却尔斯:“天哪!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欧内斯蒂娜:“她是谁?”
却尔斯:“我不知道。”
欧内斯蒂娜冷眼看了看莎拉:“啊,是那个可怜的‘悲剧人物’。”
却尔斯:“悲剧人物?”
欧内斯蒂娜:“是她的绰号。渔民们对她还有一个更难听的绰号呢!”
却尔斯:“叫她什么?”
欧内斯蒂娜:“叫她‘法国中尉的女人’。”
却尔斯:“是吗?”
一阵强风吹来。莎拉摇幌着,抓住了岸边的一个缆绳柱。
却尔斯:“我一定要找她谈一下。她会摔下海去的。”转身对欧内斯蒂娜,“请等我一下。”
欧内斯蒂娜:“她不会感谢你的。她疯了。”
却尔斯:“太危险了!”他奔向莎拉,“夫人!”
莎拉并不转身。
却尔斯在海风中大声疾呼:“对不起,我觉得您很危险!风太大——”
莎拉突然转身,注视着却尔斯。却尔斯闭口不语。
却尔斯和莎拉两人对视。
21.特兰特夫人家厨房内
玛丽在碟子中安放三明治和蛋糕。
山姆从她身后走来,捏她腰。
呼唤仆人的铃响了起来。
玛丽:“他们要吃点心了。”
山姆:“急什么!让他们等一下。”
玛丽:“别胡扯。”
山姆:“你想把他们宠坏吗?”他搔她的痒,玛丽咯咯地笑。
又响起了铃声。
22.欧内斯蒂娜起坐室
欧内斯蒂娜在拉铃:“玛丽在干什么?”
却尔斯:“请告诉我,谁是那个法国中尉?”
欧内斯蒂娜:“啊……据说是她——”
却尔斯:“爱上了的人?”
欧内斯蒂娜:“还不止于此。”
却尔斯:“呵。他把她抛弃了?有孩子吗?”
欧内斯蒂娜:“大概没有。”
却尔斯:“那,她上这儿来干什么?”
欧内斯蒂娜:“人们说她在等他回来。”又去拉铃。
却尔斯:“多糟糕啊!”
23.厨房内
铃在响。玛丽想挣脱山姆:“快放手!”
24.起坐室
欧内斯蒂娜:“这姑娘哪里去了?一定是你的跟班缠住了她。”
却尔斯:“不会,我的跟班是地道的绅士。”
欧内斯蒂娜:“呃!”
却尔斯:“那她又怎么过活呢?”
欧内斯蒂娜:“谁?”
却尔斯:“那个……法国中尉的女人。”
欧内斯蒂娜:“她跟人缝衣服,还可能做些别的呗!啊,我真不想谈论她。”
25.卜蒂尼夫人住宅前小径
莎拉独自在乡间小径上,向卜尔蒂尼夫人住宅走来。
26.卜尔蒂尼夫人住宅客厅内·窗前
莎拉站在窗前,向外眺望。
站在楼梯上的佣仆们望着她。
女管家费厄莱走过她身旁,看都不看她一眼。
从楼梯转弯处传来牧师的声音。
牧师:“伍特勒夫小姐,请您上楼来吧!”
莎拉上楼梯。
27.卜尔蒂尼夫人起坐室
卜尔蒂尼夫人坐在椅子里。
牧师:“夫人,这位是伍特勒夫小姐。”
卜尔蒂尼夫人仔细看莎拉:“正如牧师先生说的那样,我想找一个伴随,牧师先生认为你能担当这个职务。你现在没有雇主吧?”
莎拉:“没有,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你当过家庭女教师?”
莎拉:“是的,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作为伴随,必须具备无可指责的道德品性。我还有一大群佣人。”
牧师咳嗽。
卜尔蒂尼夫人:“福尔赛斯先生,现在我可以同她单独谈谈吗?”
牧师:“当然,卜尔蒂尼夫人。”起身躬身,“再见。”走出屋去。
卜尔蒂尼夫人:“福尔赛斯先生说你……跟一个外国人有着联系。”
莎拉:“我不想谈这事,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盯着莎拉:“如果那个人回来了,怎么办?(莎拉低下头,并且摇摇头。)虽然你摇头,但是,听说你每次外出时总是到那个老地方——站在柯勃码头上望着大海。我也相信,你正处于忏悔之中,可是我必须指出,你眺望大海的行为是很惹人恼火的,是不能为人们容忍的!”
莎拉:“你要我离开吗?卜尔蒂尼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我要你表示出你已经把这个人……完全逐出了你的心中。”
莎拉:“我怎么来表示呢?”
卜尔蒂尼夫人:“用不再出丑的办法。”
两人都片刻无语。
莎拉:“我可以遵命,夫人。”
卜尔蒂尼夫人:“这儿也不能有法文书籍。”
莎拉:“我没有法文书籍。”
卜尔蒂尼夫人:“我想听你念《圣经》。如果你念《圣经》的神情,符合我的要求,你就能拿到这个职位。”
她把一本《圣经》递给莎拉。
28.化妆室
安娜穿了紧身衬衣,背向摄影机。服装员正在为她卸装。紧身村衣松了下来。安娜揉着腰,深深舒了一口气:“耶苏基督!”
29.卜尔蕾尼夫人起坐室
卜尔蒂尼夫人和莎拉两人对坐,两人衣着截然不同,莎拉手捧《圣经》,正在念其中的《诗篇》第140段:
“救我吧,基督,
把我从邪恶的男人处解脱出来吧!
把我从凶残的男人处拯救出来吧!
他们蕴藏着毒心,
毒辣的心肠终将与人们为敌;
他们毒蛇似地磨练着毒舌……”
莎拉望了一眼卜尔蒂尼夫人,她已经睡着了。
30.莱姆镇迈克旅馆房间内
安娜戴了眼镜看书。迈克在看报纸。
安娜抬起了头:“哇!”
迈克:“什么?”
安娜指书上的一段:“《柳叶刀》杂志说,1857年时伦敦郡有八万名妓女,每六十幢房子中有一幢是妓院。”
迈克:“是吗?”
安娜:“你知道我在‘坟场’那场戏里说我要去伦敦吗?等一下。”她拿起《法国中尉的女人》剧本,翻到了那一页,朗读起来,“如果我去伦敦,我知道我将成为什么。我将成为人们在莱姆已经称呼我的那种人。”
迈克:“那怎么样?”
安娜:“这个作者说,成百上千的妓女是失了业的家庭女教师。懂我的意思吗?你得罪了雇主,你失了业。就这样,你就沦为街头妓女。”
迈克望着她。
31.直升飞机内
迈克坐在驾驶员身旁。
两人在讲话,迈克指着地面,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从直升飞机俯瞰恩特克立夫副崖。开始时是以海平线视角拍摄,然后一下子凌空升起,从悬崖顶部摇摄出恩特克立夫副崖全景的荒凉空旷感。
32.恩特克立夫副崖
这是沿着莱姆湾悬崖后面的一片广大茂密的林区。大片的桉树和山毛榉纠缠在一起,断层上长满了常春籐和野生蔓萝花。
却尔斯穿了采化石的服装,带着采化石的配备,止抬头望着高入云霄的大树。
从高处俯瞰林中的却尔斯。
燧石上,锤子在锤击。
摄影机往后拉摄,展现出却尔斯在燧石崖的脚下锤击。稍顷,他放下锤子,拿出凿子凿取岩石的表面。而后拿出水壶喝了几口,又倒出些水扑在额上。他正想再拿起凿子时,突然发现远方有个人影。
却尔斯拿起望远镜。
放大了的树木,悄无人迹。
却尔斯离开燧石崖,向发现人影的方向走去。
树枝攀着他,他挣脱后又前进。
他来到了恩特克立夫副崖的边缘,向下望。
33.突出的岩石上
在长满野草的突出的岩石上,莎拉坐着。岩石下是大片的荆棘丛——再往下是一片汪洋大海。
莎拉望着海。她突然回过头来,看到了却尔斯。
她很快地起身,注视着。
却尔斯:“对不起,打扰您了。”转身走去。
34.外景地临时房屋中
安娜取去假发套,放在桌上。她抖松了自已的头发,注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脸。
35.牛奶房前
却尔斯从林中出来向牛奶房走去。牛巧房女主人坐在门口,却尔斯走近时,她抬起头看着他。
36.特兰特夫人家门前
玛丽开门,山姆捧着鲜花站在门口。
山姆:“奉献给楼上那位可爱的小姐。”又拿出一束鲜花,“奉献给楼下更可爱的一位。”
玛丽闻着鲜花,从花丛中望山姆。
37.牛奶房
牛奶房女主人从搅乳器中,用勺子把牛奶舀进小磁罐。却尔斯接过磁罐喝牛奶。
牛奶房男主人从门里出来。他又肥又秃,一双眼睛注视着却尔斯。
却尔斯:“这牛奶真好。多少钱?”
男主人:“一个便士。”
却尔斯给他一个便士。
莎拉从林中出来,走上通向莱姆镇的小径。她向他们望了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走。
却尔斯:“你认识那位女士吗?”
牛奶房男主人:“饮(认)识。”
却尔斯:“她常在这里路过?”
牛奶房男主人:“常常。她不是杀吗(什么)女士,她是法国冲(中)尉的娼妇。”
却尔斯瞪着他。
38.欧内斯蒂娜卧室
敲门声。玛丽手捧鲜花进屋:“小姐,这是却尔斯先生送的。他向您向好。”
欧内斯蒂娜:“却尔斯先生在哪儿?”
玛丽:“不知道,小姐,我没有问他。”
欧内斯蒂娜:“问谁?”
玛丽:“他的佣人,小姐。”
欧内斯蒂娜:“我听到你同他说话。”
玛丽:“就说了一些客套话,小姐。”
欧内斯蒂娜:“请你牢记他是从伦敦来的。”
玛丽:“是,小姐。”
欧内斯蒂娜:“如果他有越轨行为,希望立刻告诉我。好,现在给我来一些大麦茶。”
玛丽脸色尴尬地行了一个屈膝礼,退出。
欧内斯蒂娜从花束中拿出信封打开。
信笺特写:“奉献给我深爱的。却尔斯。”
39.恩特克立夫副崖
莎拉在走着。却尔斯追上前来。
莎拉停步,转身。
却尔斯向她微笑:“很抱歉,又来打扰您。”
莎拉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
却尔斯与她并肩而行:“我听说您最近当了卜尔蒂尼夫人的……秘书。我能不能同您一起散步?由于……我们同路……”
莎拉停步,“我宁愿独自散步。”
却尔斯:“我能自我介绍吗?”
莎拉:“我知道您是谁。”
却尔斯:“啊。那么……”
莎拉:“请让我一个人继续散步吧!”略停片刻,“并请勿对任何人提起在这儿看到过我。”
莎拉举步前进。却尔斯停下来望着她。
40.外景地临时房屋
安娜在房内,敲门声。
安娜:“谁?”
迈克进屋:“我能自我介绍吗?”
安娜:“我知道你是谁。”
两人相对而笑,迈克将门关上。
迈克:“这么说,你喜欢一个人散步。”
安娜:“我?不是我,是‘她’。”
迈克:“我很满意我们之间的感情交流。”
安娜:“是吗?我还不知道……好不好?”
迈克:“嗨,你觉得我——是否表示出了好感。”
安娜:“嗯,当然。”
迈克:“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他’。”
安娜:“当然。”
迈克:“可你还愿意独自散步?”
安娜:“谁?我——还是‘她’?”
迈克:“‘她’。你是喜欢跟人在一起的。”他用手轻抚她的后颈。
安娜微笑着:“不一定。有时我也喜欢独自散步。”
迈克:“对我直说吧,你真想独自散步?……”
剧务人员的脸在门口出现:“又要上戏了!”
41.恩特克立夫副崖
却尔斯:“我能不能同您一起散步?由于……我们同路……”
莎拉停步:“我宁愿独自散步。”
却尔斯:“我能自我介绍吗?”
莎拉:“我知道您是谁。”
扮演莎拉的安娜触机,禁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迈克也莞尔而笑。
画外音:“CUT!(停拍)你们在搞什么呀!”
42.卜尔蒂尼夫人起坐室
卜尔蒂尼夫人的眼光缓缓从站着的莎拉身上移开:“我不该听牧师的……你确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
莎拉:“我能知道我被谴责的原因吗?”
卜尔蒂尼夫人以锐利的眼光望着莎拉:“有人看到你在恩特克立夫副崖上行走三次!”
莎拉:“可是,请问此事何罪之有?”
卜尔蒂尼夫人:“何罪之有?你一个年轻女子,独自一个人到那样的地方去……”
莎拉:“那儿不过是一大片森林。”
卜尔蒂尼夫人:“那儿是什么地方,到那儿去干什么,常去那儿的是些什么人,我都很清楚!”
莎拉:“没有人常上那儿去。我去那儿是为了想独自呆一会儿。”
卜尔蒂尼夫人:“你跟我顶嘴,小姐?我不容许我的佣人去那儿。你只能在你该散步的地方散步。我的话说清楚了没有?”
莎拉:“清楚了,我将只在正道上迈步。”
卜尔蒂尼夫人以锐利的眼光看着莎拉。
43.特兰特夫人住宅内·厨房
玛丽在厨房内忙碌。山姆架腿坐着看她。
山姆:“他们今后结婚时,你干吗不随同那位小姐陪嫁来我们那儿?”
玛丽:“我是特兰特夫人的侍女。”
山姆:“特兰特夫人不会在乎的。”边说边站起向玛丽靠拢,“我可以带你去逛伦敦。”
玛丽:“在伦敦你才不愿跟我一起出去玩呢!伦敦到处是时髦女郎。”
山姆:“你打扮一下就行了。”
“别拿我开心!”玛丽走开。
山姆:“我是诚心诚意说的。我不想终生听人差遣,我会当棉布商人,开一家商店,只要有100英镑就行了。”
玛丽睁大眼睛:“你到哪儿去弄这么多钱?”
山姆:“会弄到的。”他双手捧住了玛丽的脸吻她,温柔地轻声说,“会弄到的!”
44.欧内斯蕾娜起坐室
欧内斯蒂娜躺在长沙发躺椅上,身穿长睡裙。
却尔斯在吻她的手。
欧内斯蒂娜:“在你没有将你一天所做的事,—件不漏地向我说完以前,不许你喝一滴茶。”
却尔斯拿出一块化石:“这是给你的礼物。”
欧内斯蒂娜:“啊呀!多美啊。这是什么?”
却尔斯:“是棘皮动物,它曾经是海刺猬的一种。micrabtu Coangrininr科。”
欧内斯蒂娜:“你在哪儿找到的?”
却尔斯:“在恩特克立夫副崖一带。”
欧内斯蒂娜:“恩特克立夫副崖?那地方又危险又名声不好,只有佣人们才上那儿去。”
却尔斯:“他们上那儿去干什么?”
欧内斯蒂娜:“听说他们是去……调情的!”
却尔斯:“是吗?我可没看到调情的佣人。”
欧内斯蒂娜:“也没有看到调情的科学家吗?”
却尔斯笑着说:“也没有!”
两人片刻无语。
欧内斯蒂娜握住却尔斯的手:“却尔斯,请你直说……你说我蠢不蠢?因为……我读的书不多。当然,我还是很重感情的。”
却尔斯捏紧她的手:“你是一个具有丰富而甜密的感情的人。”
45.旅馆中的空弹子房
迈克和安娜在空无一人的房内排戏。
迈克:“伍特勒夫小姐!”
安娜:“等一下,在哪一场戏里?”忙碌地翻着剧本。
迈克:“我突然看到你。你的外衣被荆棘勾住了,我看到了你,你也看到了我。我们两人彼此望着,然后我说:‘伍特勒夫小姐’。”
安娜:“好。”
迈克:“好。我看到了你,你的衣服被荆棘勾住了。”
安娜装出衣脱被荆棘勾住的模样。
迈克:“对了。现在我看着你,你看到了我。”
安娜:“我看着你。”
迈克:“对,可是你得向我这边走来,要在我面前走过。路又窄又泥泞……”
安娜向他走去。
迈克:“你在泥泞中摔倒了!”
安娜“哇”地一声,摔倒在地。
迈克:“好极了。现在我要扶你起来。”
安娜:“让我们再从头来一遍!”她走回椅子,“我的外衣被荆棘勾住了,你突然看到我,然后我看到了你。”
迈克:“伍特勒夫小姐!”
安娜装出外衣被荆棘勾住的模样,在拉自己的衣裙,然后在地毯上向迈克走近。迈克避开。她迅速地走过了他,然后摔倒在地。她爬在地上,迈克弯下腰扶她起来。她望着他。他迟疑了一下,向下看,然后轻手轻脚地扶她站起来,把她扶向窗前。
迈克:“我简直不敢想像,伍特勒夫小姐,如果有一天你在这地方扭伤了脚踝,那该怎么办?”
她垂下了眼晴,低头不语。
他向下望着她的脸,望着她的嘴。
安娜:“我必须……回家了。”
迈克:“能不能容许我说一句话?我知道我是一个陌生人,可是——”
突然剪接到下面一个镜头——
莎拉一下子转身避开,碰上了一支树枝,树枝“刷”地来回摇动起来。
46.恩特克立夫副崖
远处传来低沉的人声。
却尔斯站着。莎拉快速地在草地上往前走,消失于一簇荆豆属植物之后。
人声越来越近。突然出现了一条狗和两个人。狗吠叫着,两个人先向却尔斯注视了一下,然后迅速后撤。一声口哨,那条狗转身向口哨声处奔去。画面顿时寂静无声。
植物丛中。莎拉紧张地站着,却尔斯来到。
却尔斯看着花丛中的莎拉。
却尔斯:“用不着躲起来。”
莎拉:“关心自己名声的绅士,是不希望被人看到跟莱姆的‘娼妇’在一起的。”
却尔斯:“伍特勒夫小姐,你在卜尔蒂尼夫人的雇佣下是不会感到愉快的。(莎拉没有作出反应)你该离开莱姆。我知道你具备很好的条件。”
莎拉:“我不能离开这儿。”
却尔斯:“为什么?你又没有什么家庭牵累,没有什么东西非使你留在这儿不可!”
莎拉:“我是有牵累的。”
却尔斯:“跟那位法国中尉?(莎拉转过头去)请容许我说下去。这种事就像创伤一样,你不去理会它,它就会溃疡化脓。如果那位法国绅士不回来,他就不值得你怀念。如果他回来——”
莎拉:“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却尔斯:“我不懂你的话。”
莎拉转过头去,默不作声。稍顷,又回过头来看着却尔斯,平静地:“他已经结婚了。”
47.特兰特夫人家·厨房内
女厨师和另一位仆人正在准备茶点,山姆坐在一旁。玛丽进屋。
山姆:“是谁来了?”
玛丽:“卜尔蒂尼夫人,就是那个把我赶出她家的卜尔蒂尼夫人。”
山姆:“是吗?那么,在她的茶里下些毒。”
玛丽:“我现在不怕她了。现在,这儿的东家待我很好,很尊重我。”
山姆:“跟她在一起的是谁?”
玛丽:“就是那个可怜的‘悲剧人物’。”
叫唤仆人的铃响了起来。
48.特兰特夫人家中花园的小屋内
特兰特夫人、卜尔蒂尼夫人、莎拉、欧内斯蒂娜和却尔斯坐在一起聊天。
特兰特夫人:“伍特勒夫小姐,见到您很高兴。您喜欢不喜欢莱姆这地方?”
却尔斯望着莎拉。
莎拉:“谢谢您,夫人。我很喜欢莱姆。”
特兰特夫人:“您老家离莱姆远不远?”
莎拉:“不远,夫人。我老家在道彻斯特。”
敲门声。玛丽和另一女仆端茶点进屋。
特兰特夫人:“啊,茶点来了!”
卜尔蒂尼夫人望着玛丽。玛丽不看她,与另一女仆迳自安放茶点、茶具。
卜尔蒂尼夫人:“当今世风日下之时,加强一个人的神圣的信念是刻不容缓的。”
却尔斯:“世风日下?”
玛丽和另一女仆走出。特兰特夫人开始倒茶。
卜尔蒂尼夫人:“举例说,特兰特夫人,您的侍女,据我所知,今早跟一个年轻男人谈话。”
却尔斯:“那无疑是山姆,我的男仆。”
欧内斯蒂娜将点心碟与手巾给卜尔蒂尼夫人。莎拉将点心碟与手巾授给却尔斯,她将手巾略为掀开一些,露出了一个信封的角。
却尔斯迅疾地将眼晴从手巾上移开。
欧内斯蒂娜:“是啊,却尔斯,我也认为你的仆人与玛丽谈话的时间似乎多了一些。”
却尔斯:“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欧内斯蒂娜:“这里的世俗与伦敦的世俗不大相同呢。”
却尔斯:“可是,我不理解,玛丽同山姆谈话会构成怎样的罪过?”
卜尔蒂尼夫人:“您的未来的夫人对这种事的判断要比您强,史密斯逊先生。我看出了玛丽这姑娘的问题,不得不解雇她,如果您年龄大一些,就会理解对这类事不得不严格一些。”
却尔斯:“我向您丰富的知识致敬,夫人。”
众人默不作声地喝茶。
49.靠花园的房间内
却尔斯单独一人在撕开信封,他取出了信纸。
信笺特写:“务请今晚九时来圣迈克教堂园地相聚。”
脚步声,却尔斯迅速将信纸塞进衣袋。欧内斯蒂娜奔进房间,将房门“砰”地关上,扑进却尔斯怀内,眼中簌簌地流下了眼泪。却尔斯将她抱住。
却尔斯:“我最最亲爱的,怎么啦?”
欧内斯蒂娜:“啊,却尔斯。她真是一个可怕的老太婆,而我竟然同她一起反对你!我怎么会这样呵,我简直跟她同样可怕!”
却尔斯:“不,你又可爱又蠢。对吗?”
欧内斯蒂娜:“对的。”
却尔斯:“如果那个捣蛋的侍女同山姆小流氓发生了爱情,我们该怎么办?向他们掷石块吗?”
欧内斯蒂娜:“该向卜尔蒂尼夫人掷石块!”
却尔斯哈哈大笑并吻欧内斯蒂娜的眼睛。欧内斯蒂娜抬眼看却尔斯,紧紧偎着他。
欧内斯蒂娜:“举行婚礼还需八十八天,遥远得简直像永远不会来到似的。”
却尔斯:“我们私奔吧!私奔去巴黎吧!”
欧内斯蒂娜:“噢,却尔斯——亏你想出这个邪念!”
却尔斯在她唇上“啄”地一吻:“让卜尔蒂尼夫人看到我们现在这模样才够劲呢!”
欧内斯蒂娜更紧地依偎在却尔斯胸前,禁不住咭咭咯咯地笑起来。
紧张的却尔斯的脸部特写。
50.教堂园地内
四周夜色朦胧。石板地上的脚声由远而近。
却尔斯在走着,他举眼四望。
教堂内突然响起风琴声,却尔斯站定。
传来莎拉的耳语般的声音:“上这儿来!”
却尔斯转身,问莎拉声音方向走去。
莎拉:“我非常感谢你能来,谢谢。”
却尔斯:“你太鲁莽了。竟敢当着佛利曼小姐的面这样做。”
莎拉:“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她转过头去,脸在月光下完全显露了出来。
却尔斯:“你为什么不去伦敦重新开始生活?”
莎拉:“如果我去伦敦,我会成为人们早已在莱姆称呼我的那种人的。”
却尔斯:“伍特勒夫小姐……”
莎拉:“我无能为力。你想像不出……我受的苦难,我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感到幸福,醒来后倒仿佛是在恶梦中。”
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在画面上凝住。
牧师向教堂走来。
51.墓碑前
莎拉拉着却尔斯,引向一块墓碑旁的暗处。
教堂门关上了,风琴声低了下来。
两人站在墓碑的阴影中。
莎拉:“为什么让我生而为这种地位?为什么不让我生而为佛利曼小姐?”
却尔斯:“这种问题还是不问的好。”
莎拉:“我不是说——”
却尔斯:“我理解你的嫉妒。”
莎拉:“不,我是想……你帮我一臂之力。”
却尔斯:“那你究竟要我做什么呢?”
莎拉:“我要告诉你我十八个月前的事。”
风琴声突然停止。
莎拉:“我求你,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明天下午和后天下午,我将在恩特克立夫副崖上等你。”
却尔斯:“我该走了。”转身离去。
莎拉:“我等着你呵!”
52.旅馆内卧室
月光下,迈克和安娜躺在床上。安娜睡着了,迈克看着她。稍项,他轻轻地起床,点燃了一支香烟,向窗外眺望,而后又转身望着床上。
安娜的一只脚伸在被外。迈克走回床前,轻轻地把安娜的脚搬进被窝内。
安娜梦中喃喃地:“大卫……”她醒了过来,望着迈克。
迈克:“我不是大卫,是迈克。”
53,.格罗根医学博士书房
书房的窗户正对海湾,突出的弓形窗户边上安放着一台铜质的乔治亚望远镜。
格罗根在倒白兰地。却尔斯在观察望远镜。
格罗根:“我用它观察美人鱼。来,这是莱姆镇最好的白兰地,特地为知音之士准备的。”
两人边谈边靠在沙发上喝白兰地和抽雪茄。
却尔斯:“前几天我有幸认识了本地的一种‘香草’,确实有些非同一般。她叫伍特勒夫。”
格罗根:“啊,那位可怜的‘悲剧人物’。有一位叫哈特曼的德国医生最近将忧郁症分成几个类型。一类是先天型的,另一类是偶发性的,第三类他称之为晦涩性忧郁症……”
却尔斯:“她属于偶而发作的,是吗?”
格罗根:“我看?她可能属于第三类——晦涩性忧郁症。我曾经为她诊治过,大概在十个月前。她那时候在当女裁缝,独自生活——简直说不上是在生活。她常常无缘无故的哭泣,甚至不说话,一看就知道是忧郁症。我看只有一种治疗方法——远离本地,可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她去找了一户人家,那个女东家分辨不出佣仆和奴隶的差别。”
却尔斯:“简直难以理解。”
格罗根:“完全难以理解。哈特曼说过这样一句话,‘她把磨难看作是幸福’。”
却尔斯把雪茄烟蒂扔进了壁炉火中:“她从未把自己的思想对别人暴露过?”
格罗根:“没有。”
却尔斯:“如果她暴露了……她谈出了……自己的思想,那又会怎么样呢?”
格罗根:“她的病就能治愈。可她不想治愈。”
54.海滨
安娜穿着浴衣,在海边拾鹅卵石,她来到了躺在海滩上的迈克身旁。迈克闭着眼。
迈克:“散步愉快吗?”
安娜:“太好了。”她伸了伸懒腰。
55.恩特克立夫副崖地区
高处一个小山谷,远处是大海。
莎拉和却尔斯从林中出来,进入小山谷。莎拉坐下后,却尔斯也坐下。
莎拉眺望着海:“我当时是家庭女教师,在塔尔鲍特家工作。那个法国中尉叫瓦尔格奈……”
56.海滨
迈克和安娜仰面躺在沙滩上。
安娜突然撑起上身,远眺恩特克立夫副崖。
迈克:“怎么啦?”
安娜不语。迈克向她翻滚过去,望着她的脸:“怎么啦?看来你很不高兴。”
安娜柔声地:“没有。”
迈克躺近安娜,温柔地吻她。她闭上了眼,又慢慢张开,望着远处的恩特克立夫。
远处的恩特克立夫。
57.恩特克立夫副崖小山谷中
莎拉坐在一块隆起的土堆上。却尔斯坐上一块平顶燧石。莎拉望着海,脸侧对着却尔斯。
莎拉:“他叫瓦尔格奈。他的船失事后,被送到塔尔鲍特家来。他的伤很重,从股部到膝部的肌肉全撕裂了,痛苦是可以想像的,可是他没有哼过一声。我钦佩他的勇气,照料了他。他很英俊,在他康复时……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象他那样注意过我。他说我很漂亮,说他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不结婚。当我不给他吻我的手时,他说我心太狠,有一天……”
却尔斯:“你不再心狠了?”
莎拉:“不狠了!”
却尔斯:“我懂了。”
莎拉恨恨地:“你不会懂,史密斯逊先生。因为你不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出身于贫寒之家,然而又受过相当教育,有可能攀一门好亲的女人。你不是一个生而向往于追求智慧、美德和学识,然而由于社会地位又不容她这样做的女人。你不曾……,受过谴责。你不曾为社会所唾弃……”
却尔斯:“特权阶层的人,不一定都幸福。”
莎拉:“然而有可能得到幸福。”
58.海滩上
迈先和安娜躺着,安娜闲着眼。迈克望着她。
莎拉和却尔斯的对话出现在画面之外。
莎拉(画外音):“瓦尔格奈终于康复了。他要我同他一起去法国,他向我提出了……”
却尔斯(画外音):“他向你求婚?”
安娜睁开了眼晴,望着迈克。
59.恩特克立夫副崖
莎拉:“对了。他动身去威茅斯,说要在威茅斯一星期左右,然后回法国。我说我不能随他一起去……可是,在他走了以后我孤独极了,简直无法生活下去。我去了威茅斯,找到了他住的那家小旅店。旅店中的人注视着我,冲着我笑,叫我直接上他房间。我坚持请他下来。他看到我,兴奋万分,把我带到一间起坐室,点了菜……他那异样的微笑和爱抚,使我立刻觉察到他的不诚恳。我发现他已把我作为消遣的对象。然而我还是留下来。我吃了晚餐,并且喝了他硬劝我喝的酒,但我没有醉,更清醒了。……你说这可能吗?”
却尔斯:“亳无疑问,这是可能的。”
莎拉:“不久,他再也不隐藏他的企图了。我当然也没有假装惊奇。既然我决定留下,我就没有必要伪装成一颗无邪之心。我可以对你说,我是被逼的,也可以说他在酒中下了药。但事实不是这样,是我自己将身许他的。于是我就成为被社会唾弃的人了。我嫁给了耻辱,就是这耻辱……使我记住我跟别的妇女不一样。我不能像她们那样有孩子、有丈夫;我不能像她们那样得享天伦之乐。但我有一种她们理解不了的自由:笑骂由人笑骂,将一切置之度外。……我只是法国中尉的娼妇!”
却尔斯起身向她走去,看来他很想把她拥在怀中。然而,他站直了身子。
却尔斯:“你必须离开莱姆。”
突然,一阵嘻笑声从下面传来。莎拉赶紧起身向树林中走去,却尔斯跟随着她。
笑声越来越近。
莎拉和却尔斯藏身在常春藤后,透过常春藤向一堆灌木丛看去。
60.灌木丛中
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走来。小伙子搂着姑娘的腰,把她转过身,吻她。两人摔倒在草地上。
莎拉向却尔斯微笑的近景。
却尔斯凝视着莎拉的近景。
莎拉的笑容逐渐消失,两人默不作声。
却尔斯:“走吧。我们再不能单独相处了。”
莎拉转身。
尖锐的笑声从下面传来,却尔斯转身看去。
灌木丛中,那个姑娘向坡下奔去,小伙子追着她。两人的身影在树丛中或隐或现,不时传出笑声、尖叫声,……然后趋于寂静。
却尔斯:“你先走,我等一下再走。”
莎拉走入灌木丛中。
却尔斯注视着她穿过树林向坡下走去。
61.牛奶房
费厄莱太太和牛奶房男主人正在牛奶房外。费厄莱太太吃惊地张嘴凝视前方。
莎拉下山,往莱姆方向走去。
莎拉独自平静地定着的近景。
62.旅馆房间内·夜
迈克躺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半导体收音机中唱着爵士音乐。
63.莎拉卧室内
莎拉坐在窗前,她在幽暗的烛光下绘画。
摄影机推进,看出她一边画着,一边在哭。她是在画自己的肖像。
突然有人敲门,莎拉抬头。
费厄莱太太(画外音):“伍特勒夫小姐!伍特勒夫小姐!卜尔蒂尼夫人要你去!”
64.白狮旅馆外的街上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在街上奔跑。
男孩奔跑至白狮旅馆前,迅速地进入旅馆。
却尔斯穿了长睡衣,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布景模式同第62场迈克房间)
房门底下塞进一只信封。
却尔斯看到,赶快到门前开门。没有人。
他关上门,拿起信封打开,取出信纸。
信文:“私密已暴露。我在恩特克立夫谷仓内。站在我和湮没之间的唯有您一人。”
却尔斯慢慢地将信放入衣袋内。
65.格罗根医生屋外·深夜
却尔斯敲门。马车停在屋前。雷声。
管家开门:“什么事?”
却尔斯:“对不起,我想找格罗根医生。”
管家:“他现在在精神病院。”
66.精神病院大厅走廊内
长长的石砌走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远处雷声传来,夹着一声叫喊。
一个体格魁梧的汉子提着钥匙走来,打开了接待室的大门。
却尔斯等在接待室中。
汉子:“格罗根医生忙着。跟我来。”他领着却尔斯沿着走廊来到一扇门前,“您在这里等。”
67.精神病院小房间内
窗上装有铁栅。却尔斯望着窗外的雨。
却尔斯突然转身。
两个女病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向他微笑着;一个女人嘴里不停地呓语着,走近却尔斯,伸手抚摸他。却尔斯忙向后退,推开她的手。
女人:“救救我——救救我——”
汉子进屋,一把将她抓住,打她、拖她出屋。走廊里传出叫喊声。然后是一声尖叫。
却尔斯跟至走廊。
女人被拖着走,尖叫着。
还可以听到:呻吟声、大笑声、呜咽声。
却尔斯很快转身,进入房间,关上房门。
突然,响起了走近的脚步声。却尔斯打开门,格罗根进屋,用毛巾擦着手。
格罗根:“史密斯逊,我知道你找我什么事。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却尔斯:“对不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格罗根:“伍特勒夫小姐失踪了,卜尔蒂尼夫人解雇了她。已经派人去搜索她了。我已经悬赏五英镑,只要能把她找回来,不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却尔斯:“她活着。我刚收到她的纸条。”
68.恩特克立夫副崖上·黑夜
黑暗中,莎拉在林子里向着山坡方向奔跑。
雷声隆隆。
69.格罗根书房
格罗根倒了两杯白兰地,看了一看表,“我该通知他们停止搜索。”
却尔斯:“你看该怎么办?我完全听你的。”
格罗根:“你已经订婚了?”
却尔斯看着他:“订了!”
格罗根走到书架前,拿了一本这尔文著的《物种起源》。他把手放在书本封面上,就像把手放在《圣经》上似的:“今天晚上在这间屋子内说的话不得外传。好吧,你不是要向我请教吗?”他在房内来回走动着,“我是一个具有优越才智的年轻女子。我不能充分驾驭我的感情,甚至甘愿忍受厄运的播弄。然而,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神明’,他聪明、漂亮、仁慈。我要去激起他对我的怜爱,于是我抓住了机会。一天,我在被禁止散步的地点散步时,暴露了自己,让人家报告给不会宽恕我的主人……我失踪了,人们强烈地感到我是去跳崖自尽的。然后,我向我的救世主求救……”
却尔斯:“天哪!上帝!你在说些什么呀?”
格罗根:“我同卜尔蒂尼夫人的女管家谈过。她那天在恩持克立夫的牛奶房内,看见那个女人在她鼻子底下走出树林。她是特意要被人看到,想把你牵累进去。”
却尔斯:“可她为什么要损害我呢?”
格罗很:“听我说。我认识不少妓女,我要立刻补充一句——是由于我的职业不是由于她们的职业而认识的,我非常同情她们,在她们申诉她们受害时,我确实希望我能给她们每人一个金市。”
却尔斯:“可她不是妓女!也不是魔鬼!”
格罗根:“你已经一半爱上了她,朋友!”
却尔斯:“我以我的荣誉保证,我们之间决无任何不正当的行为!”
格罗根:“我相信你。可是我问你:你是否想知道她的情况?你是否想见到她?想亲近她?”
却尔斯坐下来,用手掩住自己的脸:“亲爱的格罗根,如果你知道我的处境,就好了。”
格罗根:“我去找那位小姐,我对她说你有事被人找去了。你必须离开这里,史密斯逊。”
却尔斯:“好的。”他望着格罗根,“我将信守我对佛利曼小姐的誓言。”
格罗根:“我认识索尔兹伯里的一家私人办的收容所,伍特勒夫小姐会受到良好的接待,并且能得到帮助。你愿不愿意负担费用?”
却尔斯慢慢地:“愿意。我愿意承担费用。”
70.白狮旅馆·黎明
暴风雨已过。静悄悄的黎明。
却尔斯起坐室内。却尔斯站在窗前,望着天空。他似乎打定了主意。
他转身进入卧室,换衣服。
71.恩特克立夫副崖·黎明
却尔斯敏捷地在树林中穿行。树丛中射进了阳光。鸟儿宛啭地唱着。
却尔斯来到了望得见谷仓的山坡上,停下。
坡下是一座谷仓的茅屋顶。
72.谷仓外
却尔斯走近谷仓。四周寂静无声。
他从一扇小窗户中望了望谷仓内,然后又转身望望四周。开门,进入谷仓。
73.谷仓内
从窗户中射进一缕阳光。
却尔斯向阴影中看,突然看到谷仓的间墙上,挂着一顶女帽。
却尔斯走近,举目四望。
莎拉盖着大衣蜷缩在墙边,睡着了。
却尔斯退至谷仓门口,站了一会儿。
却尔斯:“伍特勒夫小姐!”
传来一阵悉嗦声。莎拉抬头,看到了却尔斯,她把手举到嘴上,往后退。
却尔斯站着不动。
莎拉向却尔斯走去,在距他数尺处站定。
却尔斯:“你一夜就在这里过?”
莎拉点头。
却尔斯:“你冷吗?”
莎拉摇头。
却尔斯:“不要怕,我是来帮助你的。”把手放在她肩上。
莎拉抓住他的手,将手移至她唇上,吻着。
却尔斯赶紧缩回手:“务请控制自己,我——”
莎拉滑了下去,跪在地上,轻声饮泣。
却尔斯俯下身,慢慢将她扶起。莎拉抬头望着却尔斯。却尔斯将莎拉拉近。莎拉扑进却尔斯的怀抱。却尔斯深情地吻着她。
谷仓外传来卟哧一声笑。
却尔斯放开莎拉,向门口走去,开门。
谷仓外。山姆和玛丽惊奇地注视着。
却尔斯站着。身后的莎拉很快从画面上消失。
却尔斯向山姆二人:“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山姆:“散散步,却尔斯先生。”
却尔斯对玛丽:“让我和山姆单独谈一谈。”
玛丽屈膝后迅速离去。
却尔斯对山姆:“我是来帮助这位女士的,是她的医生请求我来的,他充分了解这一切境况。”
山姆:“是,先生。”
却尔斯:“在任何情况下,必须严守秘密。”
山姆:“我懂。”
却尔斯:“玛丽呢?”
山姆:“她会守口如瓶的。我以生命担保。(两人对视)我庄严地向您起誓,却尔斯先生。”
山拇转身离去,追上了玛丽。却尔斯望着他们离去后,转身进入谷仓。
74.树林中
山姆和玛丽两人禁不住要捧腹大笑,然而拼命压住,不让出声。
75.谷仓内
莎拉站着。却尔斯向她走去。
却尔斯:“是我利用了你所处的窘境,完全是我的错,我应该受到谴责。”他停了一下,“你必须去爱克赛特。人们议论着要把你送进收容所,当然你不必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你的东西在哪儿?”
莎拉:“在驿车站寄放处。”
却尔斯:“我会把它运到爱克赛特的驿车站去的,你可以步行至爱克司茅斯交又口,在那儿上车。拿着这个钱包。”他把钱包交给莎拉。
莎拉:“谢谢。”
却尔斯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律师的地址。你把你的地址告诉他。我让他再给你一些钱。”
莎拉:“谢谢你。我将永远不再见你了。”
却尔斯:“永不再见。(停了一下)你是一个非同一般的人,伍特勒夫小姐。”
莎拉:“是的,我是非同一般的人。”
76.恩特克立夫副崖上
安娜穿着牛仔裤,在人群中挤向迈充。迈克穿着戏装,正在吃色拉。安娜来在他身边坐下。
后景是一所活动的临时餐厅——摄制组其他人员在吃饭,“欧内斯蒂娜”和“玛丽”穿着戏装坐在一张桌子旁。
安娜:“我要走了,去伦敦。”
迈克:“是吗?你非去不可?”
安娜:“我在莱姆没有戏了。”
迈克:“那么,好吧,祝你玩得快乐。”
安娜望着他:“大卫将从纽约飞来。”
迈克:“你们会很高兴的。”握住安娜的手,“不,你会很高兴的,他……也会很高兴的。”
剧务工作人员走近。
迈克:“我们什么时候去伦敦?”
剧务工作人员:“礼拜二或礼拜三。下午我开车直接送你去克浦斯旅馆,好吗?”
迈克:“好。”
剧务工作人员对安娜:“在爱克赛特再会,安娜。可别忘了,我们还在这儿辛勤地工作!”
安娜:“忘不了。”
77.克浦斯旅馆内·起坐室
山姆在折叠衬衫。却尔斯进屋。
却尔斯:“今天我要派你去伦敦。我改变计划了,明天动身。”
山姆:“知道了,先生。这跟你的未来计划没有什么联系吗?”
却尔斯:“我的未来计划?你在说什么呀?”
山姆:“这个……我必须考虑我的未来。”
却尔斯注视着山姆:“你的未来?告诉你,你的最近的未来是去伦敦。明白吗?”
山姆:“明白,却尔斯先生。”
78.特兰特夫人家·客厅
玛丽开门,是却尔斯。
却尔斯:“啊,你好。”
玛丽:“您好,先生。小姐在花园里看书。”
却尔斯:“谢谢。”他进屋,脱下帽子和手套,交给玛丽,清了一下嗓子,轻轻地说:“山姆……向你说明了今天早上的情况吗?”
玛丽:“他说明了,先生。”
却尔斯摸了一下胸前的口袋,取出一枚金币,塞进玛丽手中。
玛丽望着手中的金币。
79.花园内
却尔斯走向欧内斯蒂娜:“你好。”
欧内斯蒂娜:“却尔斯!”
却尔斯握住她的手。
欧内斯蒂娜:“你终于丢掉了化石世界来到我这里了,我感到非常荣幸。”
却尔斯:“世上真正的美在这所花园内。”
欧内斯蒂娜:“这话真甜!”捏一下他的手。
却尔斯:“我最亲爱的,看来我得离开你几天。我必须去伦敦。”
欧内斯蒂娜:“去伦敦?”
却尔斯;“去看蒙塔戈——我的律师。”
欧内斯蒂娜:“太遗憾了,却尔斯。”
却尔斯:“恐怕非去不可,好些事都没有办妥。比如婚约,令尊大人是非常谨慎的。”
欧内斯蒂娜:“他要什么哟?”
却尔斯:“他要为你取得法律保障。”
欧内斯蒂娜:“多好听的法律保障!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了。”
却尔斯:“欧内斯蒂娜,我知道我们俩人的感情是主要的。可是,作为婚姻来说,还有法律和契约的一面,而法律和契约的一面是——”
欧内斯蒂娜:“无足轻重的!”
却尔斯:“我最亲爱的蒂娜——”
欧内斯蒂娜:“我对莱姆腻烦透了。我同你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却尔斯:“我三天就回来。”
欧内斯蒂娜:“吻我一下,作为你的诺言。”
却尔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吻了她。
80.爱克赛特镇安迪柯旅馆外
莎拉从火车站慢慢地走上坡来,手中提着两只手提箱。她停步休息了一下,看到了安迪柯旅馆。
81.伦敦勋爵俱乐部更衣室内
蒙塔戈在穿衣服。却尔斯进入更衣室。
蒙塔戈:“却尔斯,你气色好极了,精力又充沛。是什么东西能使你这样的?吃了乡下菜?”
却尔斯哈哈笑了一声:“哈莱,跟你说件事……有一个人会来找你,她是伍特勒夫小姐,现在在爱克赛特。我要你寄一些钱给她。”
蒙塔戈:“好。多少钱?”
却尔斯:“五十镑。还有,我……再也不想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一切情况了。”
蒙塔戈望着他:“行。”
82.爱克赛特镇安迪柯旅馆内·黄昏
莎拉从帆布袋内拿出几个纸包,打开第一个纸包,拿出了一件睡袍,把它平摊在床上。
她又打开一个纸包,拿出一块绿色的细羊毛披肩。她把披肩抚摸着,把它贴在脸颊上,然后,又铺在床上的睡袍上。
她向睡袍注视了一会儿,慢慢来到起坐室。室中生着壁炉,她把水壶放上炉火架。
83.却尔斯的肯辛顿住宅·黄昏
街上路灯亮着。
一辆马车驶近后停下。却尔斯跳出马车,快步走上住宅前的石阶,敲门。
却尔斯在门外等着,又猛烈地敲门。
山姆走向门口,开门。
却尔斯快步入屋:“你这家伙去哪儿了?”
山姆:“对不起,先生。”
却尔斯:“你聋了不成?”边说边上楼,“把我的衣服拿出来,我要去俱乐部吃晚饭。”
山姆:“是,先生。我能不能跟您说句话?”
却尔斯:“不能!”
84.伦敦俱乐部·黄昏
却尔斯进入吸烟室。
两个跟却尔斯差不多年龄的人——纳撒尼尔·戴逊和汤姆·伯格爵士,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着酒。
汤姆:“却利!你这家伙订了婚,还到处狂?”
却尔斯:“啊,汤姆、纳撒尼尔,晚上好!”纳撒尼尔懒洋洋地挥了一下手。
汤姆:“詹姆斯,快拿鸡尾酒和香槟来!”
佣人拿来了鸡尾酒和香槟。
三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
侍者拿着两罐葡萄酒走来,把酒放在桌上。
汤姆:“好!冲走红酒,葡萄酒是必要的。”
纳撒尼尔:“冲走鸡尾酒,红酒是必要的。”
汤姆:“冲走香槟酒,鸡尾酒又是必要的。”
……三个人都喝醉了,却尔斯醉得更厉害。
85.却尔斯的肯辛顿住宅外·清晨
信差从街上走来,登上却尔斯家石阶,敲门。
山姆开门,信差将信交给山姆。
信差:“蒙塔戈先生给史密斯逊先生的信。”
山姆:“谢谢你。”关上了门。
山姆望看信。
86.却尔斯住宅内·厨房
山姆用水蒸汽将信封偷偷打开,抽出信纸,读信。继后放回信纸,重新将信封封住。
87.却尔斯住宅内·书房
却尔斯身穿便服,躺在长沙发上睡着了。山姆走至却尔斯身旁,弯下身子。
山姆:“却尔斯先生……却尔斯先生……(却尔斯张开了眼)来了一封信,是蒙塔戈先生派人送来的。”将信交给却尔斯。
却尔斯望着信封上的笔迹——莎拉的笔迹:“却尔斯·史密斯逊先生亲收。”
却尔斯拆信。
信头写着:“爱克赛特镇安迪柯家庭旅馆。”
却尔斯读信后,抬头向山姆:“去准备茶。”
片刻后,却尔斯穿着晨衣,伏在书桌上写信。
山姆进屋,将茶盘放在书桌旁的小桌子上,然后站着不动。
却尔斯的手在纸上写着:“……今后我们之间的进一步交流当不成问题……”他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山姆:“有什么事?”
山姆:“我想向您请教,先生。”
却尔斯:“关于什么方面?”
山姆:“我的志向是做买卖——当然,是在适当的时候。”
却尔斯:“做买卖?什么样的买卖?”
山姆:“棉布商和杂货商。我立志开一个小铺子。”
却尔斯:“那不是需要一笔不小的资金吗?”
山姆:“大概需要二百八十镑。”
却尔斯:“你已经有了多少钱?”
山姆:“三十镑。是在过去五年内积蓄起来的,不知道您能否帮助我?”
却尔斯转身看着山姆,边从桌上拿起那封信,慢慢地将它撕碎,把纸屑放进晨衣口袋中。
却尔斯:“我不觉得这对我有什么意义。”
山姆冷冷地注视着却尔斯:“我却对于这个主意非常热中!先生,非常热中。”
却尔斯:“呵,是这样!好吧,我将非常乐于考虑这一问题。”停了一下,“准备行李吧!我们今天就去莱姆。”
山姆:“去莱姆,先生?”
却尔斯:“去莱姆!”
88.伦敦的一个酒吧
安娜和迈克坐在桌旁,桌子上是酒和饮料。
迈克:“你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安娜:“说不上来,一切都好像是虚伪的。”
迈克:“你的男朋友呢?他难道不是真的?”
安娜:“我惦念着莎拉。我等不耐烦了,想马上到爱克赛特去。”
迈克:“你知道在爱克赛特将要发生什么事吗?你将在那里成为我的人。”
安娜:“难道我现在还不曾成为你的人?”
迈克微微一笑。
89.火车站·下午
站名的大特写:爱克赛特。
一列火车驶来停下。山姆在月台上向头等车厢奔来,却尔斯从头等车厢内跨下车。
山姆:“要雇一辆去莱姆的马车吗,先生?”
却尔斯抬头看天:“要下大雨了,还是在这儿过夜吧。我们上雪浦旅馆。”
山姆:“可是,莱姆那不是在盼着我们吗?”
却尔斯:“我们明早赶去。去取行李吧。”
山姆:“要不要定晚饭,先生?”
却尔斯:“到时候再说。我可能要去大教堂参加晚祷。”说罢走出月台。
90.安迪柯家庭旅馆外
却尔斯走近,进入。
却尔斯进入门厅,看一间房间的门半掩着。他敲了一下,然后进去。安迪柯太太站起身。
安迪柯太太:“要房间吗,先生?”
却尔斯:“不,我……我想找一下你的房客……—位叫伍特勒夫小姐的。”
安迪柯太太:“啊,这位可怜的女士,她昨天上午下楼时摔了一下,扭伤了脚踝,伤得可不轻哪!我想去请医生,可是她不肯。”
却尔斯:“我有……公事找她。”
安迪柯太太:“呵,您是……为了法律上??
苏牧老师《荣誉》这本书中指定需要拉的影片,值得一看,特别是要拍现在和过去穿插叙事的两条线索时导演应该多次观看。
看海报以为是部带有悲情色彩的影片,没想到却是女性题材的爱情片。两条线索交叉叙事,戏里戏外别样动人。一喜一悲的结局似乎也暗示着两条线索的最终走向,戏里的完美落幕终止到了戏外,不免令人唏嘘。此时梅姨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了,为影片增色不少~
各种蒙太奇。一开始我就茫了一下,还以为分轨出了问题。Merly Streep的回眸基本不错符合我对于原著的想象,Irons大叔除了性感的小卷发一点都不像查理叔叔。但是结构非常让我满意,不拘泥也不穿越。
那么惊鸿一瞥的电光火击,风雨大作波涛汹涌的断崖上,她回首,苍白的脸有惊雷滚过,他和她互相对视,然后定格成永恒。
好年轻的两张面孔。喜欢这种交错的形式,两个结局都很好。ps我终于发现Jeremy的美了!
2008-11-9 19:53:34 7/6.8(3565) 自我误识……
1.套层结构戏中戏,基本还原了原著自我暴露的现代主义叙事,剪辑精妙。2.遗憾的是电影改编无法复制那股神秘暧昧的气格,而导演也没有完全脱离将女性妖魅化的男权视角。3.戏里戏外的几组呼应对称的镜头与调度,在视觉语言上暗示了双方由近及远/从远至近的亲疏关系演变。4.反向双重误认+1。(8.0/10)
巨丑的斯特里普又出现了~~~~~~!!~~~
刚开始时还以为是个古典爱情片,越往后越有意思,是个精彩的电影。
我就知道品特编剧总会弄些花活儿,形式感强的作品会运用形式说明一些问题,老人总说,时代不一样了,言下之意人也在变,品特的意思应该就是以前的人和现代的人共性远远大于个性吧,以前的人甚至玩儿的更过火。
这是一部很纯粹的爱情电影,它虽然也讲风俗讲道德,但归根结底是讲男女心中的那份取舍对于爱情的结局的影响。导演将原著变为“戏中戏”,又交织着“戏中戏”的演员的感情纠葛,既做到了不同选择的对比,又显得自然和熨帖。制作电影的人同样是可以被“观看”的,电影的那种魅力一下子就彰显出来了。
戏中戏提升了整个故事
高度道德化的维多利亚时代,人人都是淑女绅士,举止端庄,品行优良,却遍地都是妓院。女主角是个有趣的反抗者,她为自己虚构了一个身份:法国中尉的女人。戏里戏外,女主角都在找寻自我,真是一个经典的文本啊。
无独有偶,这段故事被改编成了同名电影,女主角萨拉的扮演者安娜与男主角查尔斯的扮演者迈克,也给戏中人一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情人关系,只是结局却出人意料……©
不是博尔赫斯式的叙事圈套和语言游戏,电影和小说一样没有在“小径交错的花园”中迷失,而是驻步在小径的交叉出,并标明方向。通过套层叙事和破坏性重塑故事,将这个经过双重陈述的爱情故事,传达出原作的意义张力,并且在魅惑与延宕间为影片添加了一种现代韵味。
①没落的贵族与新兴的资本新贵之间微妙的阶层关系;②女权话题的讨论既符合时代远胜于去年大火的某部女同电影;③-你为何不去伦敦过新生活?-如果我去伦敦 我知道我会变成怎样,我会变成莱姆有些人已经称呼我的。我很脆弱,我有罪。你无法想像我所受的苦,我只在睡觉时才能安乐。我醒来时恶梦就开始了:我怎么是我,我怎么不是费里曼小姐!不是嫉妒,而是不理解。④1857年 据估计有八万名妓女在伦敦郡,六十间房子之中有一间是妓院,当时伦敦男性人口有一百二十五万,娼妓每周接客达到两百万人。⑤济贫院,贫苦女工所,妓院最好的背景是伦敦的阴天和夜晚。⑥家庭教师一旦失业被赶出去,很可能沦为娼妓。
对我来讲真的是一部好老的电影 不过叙事方式很创新啊 故事的确像男主所说既是第一个结局也是第二个结局 但是关于微博上有人以情色电影的分类来推荐这部电影 我觉得很无语
看来关锦鹏的《阮玲玉》形式创新评价要降一点了,戏中戏的效果不光是将两个故事叠加整合,而是间离观众,使其远距离的审视那个“法国中尉的女人”,令这个故事成为推动“现实”中男女主演情感进程的工具,虽然“现实”戏份时间相较于“电影”时间少,但“电影”时间却反向的将“现实”中男女感情发展的过程展示的无比细致自然,这种特殊的手法是极为奇妙的。当这两个故事并列看时,就凸显了时代的变革感,维多利亚时代严苛的宗教法则与世俗目光,对照当代情感中的隐秘的悱恻缠绵,前者的有性突出了对时代的批判,后者的无性描绘了未吐纳出口爱恋的苦涩,结尾处“电影”团圆结局和“现实”悲惨景象的对照也划分了荧幕与真实的差别,而情节化的“电影”剧情与平淡着笔少的“现实”生活也验证了这一点。
1、捷克裔英国导演Karel Reisz,此人是英国自由电影运动悍将,此片1982年奥斯卡5项提名无获奖,包括品特的改编剧本,堪称最大杯具。2、据说小说异常NB,电影则着实有些平庸,处理成黑色电影式的故事而失去了原著的实验结构。3、梅姑的表演自然是给此片4星的唯一理由。
没必要故事套故事,故弄玄虚之嫌。其实一个故事讲扎实了,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