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rzon 依然是去戏剧化的呈现,开场的血腥拼杀戏已经算是高潮了,镜头随着剑舞动,之后就是伴随着宿命般的预言,结尾处依然是无戏剧表达,不过固定镜头拍的男主躺在人群中,飞鸟那般遥不可及还是有很强张力的。
镜头上大量特写镜头,尤其是腿部和手部,腿部的裤子颜色有一些辨识作用,感觉跟随腿部的特写镜头还有有点儿意思的。很少出现脸部特写,所以当脸部特写表现视死如归时还是蛮震撼。片中正反打的时机很考究,不是一味跟随说话的人,很多时候都是反打说话的人,有一种“内心独白”表达的感觉。电影还多用空镜搭配音效转场降低突兀感,这种视觉上未离开音效已进场的感觉还是很微妙的。不喜欢的点比较清晰的是冲锋决斗结束后,男主摔下马后的挑剪有些突兀,还有就是交替戴头盔,送枪等重复动作不同人物的重复跳剪不太喜欢。
听觉上,配乐比较少出现,印象较深的是苏格兰风笛搭配的军鼓,认为是做非常好的,尤其是决斗冲锋前的苏格兰风笛,风笛响起前前奏的嗡嗡声还带有悬疑感。音效非常突出,开场的拼杀的呻吟声,甚至剑落地的声音和献血流淌的声音,踩到沙地的声音,战马的嘶鸣声,走路时盔甲碰撞的叮当声。尤其是最后狂奔的战马,狂叫的乌鸦,脱手的宝剑,一声“Guinevere”,倒地的骑士,要是没有最后那“回光返照”的一下就好了。
1974年本片上映时派发的小册 Pamphlet distributed at the film’s release in 1974
采访者:你想对这个题材做什么?
罗伯特•布列松:去从我们的神话中提取。还有以下特定情景:骑士们没有寻得圣杯,回到亚瑟(Artus)的城堡。圣杯,就是绝对物:上帝。
采访者:圣杯,一个基督教象征……
布列松:是的,不过圣杯早已存在于凯尔特人(Celts)的非基督教传说中。有趣的是,在十二世纪的文本《车手骑士》(Le Chevalier de la charrette)中,你还能找到对希腊神话的俄耳甫斯(Orpheus)与欧律狄刻(Eurydice)的引用。
采访者:本片是一次大制作吗?
布列松:有马,有穿盔甲的骑士,有一场骑马比武……一切都尽可能地时代错误。
采访者:时代错误?
布列松:如果你想使其可信,你必须将过去带进当下。
采访者:你所创造的这个中世纪耗费很多吗?
布列松:一般来说,大预算并不会为一位电影写作者带来好运。所幸的是,对于《湖上的兰斯洛特》,有钱并不意味着奢侈。
采访者:我们能预想到许多残忍,许多暴力……
布列松:正如不列颠传说那样,血流到了地上各处。
采访者:我们还能预想到,我觉得是,一段爱情故事……
布列松:兰斯洛特(Lancelot)与桂妮薇儿(Guinevere)就像崔斯坦与伊索德(Tristan and Isolde),但没有爱情药水。一种注定的爱,一种热烈的爱,面对着很难对付的障碍。这爱情及其波动为影片提供了驱动。
采访者:你是完全独自写出来的?
布列松:是的,因为从一开始,一个人就必须成为他的想法的绝对主人。至少——甚至更是如此——当这个人是要进行即兴的话。
采访者:你进行了许多即兴?
布列松:我越来越坚定地相信即兴的必要性。
采访者:那对白呢?
布列松:我在很久以前就写了。我在制作过程中修改它,一点接一点地。
采访者:你是否追求挑战?
布列松:它们对我有用。速度也是。我常常发现,那些我不能在纸上解决的事,我在现场,在拍摄时则能解决,结果也好很多。
采访者:难道拍摄马,穿盔甲的骑士,还有大量群众演员不难吗?
布列松:与人们所想的相反,如果你能以很少的东西工作,你就能以很多的东西工作。然而,拥有更多的手段并没有阻止我的对细节的关注,暗示而不展示,还有为声音赋予更多的力量。骑马比武一场几乎完全是为了耳朵而剪辑的……某种意义上,所有场景都是如此。
采访者:关于马儿们你并没有遇到任何真正的问题?
布列松:它们不是雇佣来的,而是买来的,并且训练了很长时间。它们年轻,难驯。而我有出色的骑士们。
采访者:出色的骑士们并非演员。有人说你厌恶演员。
布列松:这是荒谬的……我有的最好的朋友就是演员。那就像是说“他是个画家,所以他不喜欢雕塑家”。我喜爱戏剧,我喜爱演员。但是我无法与他们共事。我没有说其他人要照着这么做。
采访者:最后一个问题:你如何看待你所称为“模特”的人们?
布列松:以前,我会依照他们与我的角色的道德上的相似性来选人。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得到。如今,只要没什么事显得不可接受,我很快就下决定了。
采访者:为什么?
布列松:我们创造的角色都太有条理了。现实是充满只会在后来才显现出来的奇异性的。我越来越回归到直觉、偶然。当然了,有人声,它是神圣的。就其本身而言,作为与躯体相分离的部分,它几乎是作选择时的一种全然可靠的方式。
采访者:你是如何指导你的演员的?我意思是你的“模特”。
布列松:这不是关于指导任何人,而是关于指导你自己。剩余的就是心灵感应了。
注释:
亚瑟(Artus)即亚瑟王(King Arthur),中世纪历史与故事中的角色,在五世纪末或六世纪初带领不列颠人与布列塔尼阿莫里卡人(Brittany armorican)抵抗撒克逊入侵者。对于其历史依据,包括其名字起源都存在争议。
凯尔特人(Celts)一支欧洲的属印欧系的民族语言群体,以其使用的凯尔特语与文化相似性被区分。
车手骑士(Le Chevalier de la charrette)又名《兰斯洛特或车手骑士》(Lancelot ou le Chevalier de la charrette),大约写于1176至1181年间的叙事诗,一说是法国诗人、游吟诗人克雷蒂安•德•特鲁瓦(Chrétien de Troyes, 1135?-1185?)所写,也有人认为是戈福罗•德•莱尼(Godefroi de Leigni)接续特鲁瓦所放弃的提纲所写,也有人认为莱尼是特鲁瓦虚构的人物。讲的是兰斯洛特为解救被绑架的桂妮薇儿的一系列历险。
俄耳甫斯(Orpheus, 古希腊语名Ὀρφεύς)古希腊宗教与神话传说中的音乐家、诗人、先知。主要叙事内容为他有用音乐迷住一切生灵,甚至是石头的能力,他到冥界拯救妻子欧律狄刻,还有他被听不到他的音乐的人杀害。他是西方文化中最著名的古典神话角色之一。
欧律狄刻(Eurydice, 希腊语名Εὐρυδίκη)希腊神话角色,阿波罗(Apollo)之女,俄耳甫斯之妻。因在躲避追求她的阿瑞斯泰俄斯(Aristaeus)时踩了一条毒蛇而被咬,马上死去,下至冥界。
兰斯洛特(Lancelot)传奇故事人物,最早可见于克雷蒂安•德•特鲁瓦的叙事诗《艾里克与艾尼德》(Érec et Énide)(约1170)。他是圆桌骑士之一,擅长剑术与骑马比枪,是亚瑟王的好伙伴。直到她与桂妮薇儿(Guinevere)王后的私通被发现,莫德雷德(Mordred)借机发动内战,导致亚瑟王朝覆没。
崔斯坦与伊索德(Tristan and Isolde)指早至九世纪在不列颠出现口头流传,并于十二世纪被翻译为法语的浪漫故事《崔斯坦与伊索德》(Tristan et Iseut)的主角,关于一段私通之爱,普遍被认为影响了后来的兰斯洛特与桂妮薇儿的故事。其中有崔斯坦护送伊索德时两人喝下了一种爱情药水之后疯狂相爱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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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布列松本季第一部——武士兰士诺
骑士、武士、战士分不太清楚,跟后面看的斯巴达克斯有点类似,现在连一个演员的脸的不记得了
只知道有一个年轻男子,皇后的弟弟,忠实信任、追随兰士诺,长得帅气,身着原谅色秋裤。得,全程就他原谅了兰士诺,当然我认为还有一票观众。
从身着秋裤说起,武士的铠甲从正面看,裆部及以上都算是高防御力,但很明显重点不在这里。各武士身着彩色秋裤,光看就能感受到那丝滑触感,贴身又保暖,宝宝穿了不感冒,妈妈看了都放心。
走偏了喂。起初,我以为不同颜色的秋裤代表着不同的性格或者是角色分配,事实上很可能就是我想多了,兰士诺和忠诚小弟弟的裤子一个黑色一个绿色(没记错的话)或许算是比较具有代表性:英勇腹黑VS年轻单纯
回到正片,树林里,死马和尸体遍布,一场打斗刚刚结束。整体的硬汉风格明显,滤镜呈墨绿,又有种雨后的小清新状,这就是我在豆瓣上直接下定义为直男小清新的理由。
最近实力姬老师的时尚芭莎封面就是这个画风,性感极了。
电影的主要内容就是兰士诺作为皇后的武士,被派出去战斗,一支队伍只有他存活,不知是英勇还是逃兵,这是我最初的疑虑;接着是他的另一个身份,皇后的情人,自古腹肌的宠爱。几经云雨过后,动静太大终究会被发现,更何况整个军营就皇后一个雌性,所有的兵都是虎视眈眈!
这就跟职场里一样,那些没有权利使你更强更好的辣鸡人,却有方法给你使绊子穿小鞋,有那么一个矮穷矬给国王狂吹耳边风——兰士诺给你戴绿帽!兰士诺是个孬种!
兰士诺终究是个武士,爱情根本不重要,女人也不是女人本身,而是他彰显自身雄壮威武、责任感等特质的有效途径,说到底是相互利用这种事情我就不说了,但很明显的是,爱情无法让兰士诺感到安心与享受(不是发泄这种)。
虽然爱情线贯穿始终,但这绝不是主线,兰士诺竭力护下了爱自己的女人,却因为国王的交易offer拱手相让,国王也是md奇怪,明知绿帽挂起,只要名声上自己将女人夺回来了,就可以,可以生活,可以做爱,看上去跟爱情没有两样,但其实他只爱他自己,自己的名和利,自己的特质。
结尾来了一个小转折,兰士诺听闻国王被叛军攻击,身为最强的出逃守护军,又回去守护皇上,爱情线完全剪断,两件事情成功做到毫不相干,依旧赤胆忠心,依旧英姿飒爽。
祝福这样的人可以拥有爱情,但这些个特质对于另一半来说,又不能当饭吃,又无法享用,只是用来观赏和对外宣传的,总有人着道,只看比例罢辽。
明明男男才是最终归宿,大家彼此理解、彼此体谅、共生共活,岂不乐哉。
好了感性的我又开始情感分析了。接下来插播彩蛋。
为什么是毒药
花花的感冒是关键,一个一天看8小时以上电影的男子,今年感冒中毒,大师的一部没看(?)
冒名顶替的我就出场了,看了两部,今天讲解的加上下次说的温柔女子,就酱,资源去找找,以后附上!
1974年本片上映时派发的小册子
Plaquette diffusée à la sortie du film en 1974.
提问:你对这个题材尝试做什么?
罗伯特•布列松:从我们的神话抽取出东西来。也是从一个情境抽取,即骑士们没有取得圣杯就回到亚瑟(Artus)的城堡。圣杯,也就是那个绝对物,上帝。
提问:圣杯,一个基督教象征……
布列松:是的,不过圣杯早已出现在凯尔特的(celtiques)基督教外的传奇中了。有趣的是,你能在十二世纪的《车手骑士》中找到某些希腊神话中俄耳甫斯(Orphée)与欧律狄刻(Eurydice)的内容。
提问:本片是一回大制作吗?
布列松:有马,有穿盔甲的骑士,有一场骑马比武……尽可能地时代错误。
提问:时代错误?
布列松:如果你想使其可信,就必须将过去带到当前。
提问:你所创造的这个中世纪花费了很多吗?
布列松:通常来说,奢侈并不为电影书写带来好运。所幸,就《湖上的兰斯洛特》而言,有许多钱并不是一种奢侈。
提问:我们能预见到许多残忍,许多暴力……
布列松:正如布列塔尼语的(bretonnes)历险中所言,血水遍野。
提问:我们还能预见到,我设想,一段伟大的爱情……
布列松:兰斯洛特与桂妮薇儿(Guenièvre)就是缺了爱情药水的崔斯坦与伊索德。一场注定的爱,一场热烈的爱,设法解决不可逾越的障碍。这爱情及其起伏赋予了影片其运动。
提问:当然了,整部影片都是你自己写出来的。
布列松:因为从一开始,一个人就必须充当他的想法的绝对主人。无论如何,并且要有很充实的理由,当他想即兴时……
提问:你进行了许多即兴?
布列松:我越来越相信即兴的必要性。
提问:那对白呢?
布列松:我在很久以前就写好它们了。我随着拍摄过程,修改它们。
提问:你追求困难吗?
布列松:它对我有用。速度也是。我常常发现,那些我不能在纸面上解决的事,如果我在现场,在拍摄时解决了,就是我能做的最好。
提问:拍摄马,穿盔甲的骑士,还有一大群临时演员,没有使你不便吗?你并没有这种习惯。
布列松:与人们所设想的相反,当你能以很少的东西工作,你就能以很多的东西工作。而且,丰富的手段并没有妨碍我去捕捉细节,去进行暗示而不是展示,去赋于声音支配地位。骑马比武的段落是通过耳朵剪辑的……说到底,所有其他段落也是如此。
提问:关于马儿们你并没有遇到任何具体的难题?
布列松:它们不是租来的,而是买来的,并且提前为盔甲与长矛训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它们年轻,难驯。而我有出色的骑士们。
提问:这些出色的骑士——非演员——……人们说你厌恶演员。
布列松:荒谬……我最好的朋友里就有一些是演员。那就像是说:“他是个画家,所以他不喜欢雕塑家。”我喜爱戏剧,我喜爱演员。不过我无法再与他们共事。我并没有叫人们照着我做。
提问:最后,你是如何找到你称为你的“模特”的人们的?
布列松:在之前,我依照他们与我的角色在道德上的相似性来寻找和选择他们。那样要花费我很多时间。如今,只要没有什么显得有矛盾,我就下决定了。
提问:为什么?
布列松:我们创造的角色都太首尾一致了。现实是充满在事后才看得清的怪异性的。我首要地回归到我的直觉,还有偶然性。然而,还有人声,这件神圣的东西。单独来看,外在于身体来看,它容许(译补:在选人上)毫不,或者几乎不,出错。
提问:那对演员的指导呢?……我意思是,你的“模特”。
布列松:这并非关于指导某个人,而是关于指导自己。剩余的就是心灵感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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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Artus)即亚瑟王,中世纪不列颠传说中的国王,在五世纪晚期或六世纪初带领不列颠的凯尔特人与布列塔尼的阿莫里卡人(Bretagne armoricaine)抵抗盎格鲁-撒克逊入侵者。对于其历史依据,包括其名字起源都存在争议。
凯尔特的(celtique)凯尔特人是一支欧洲的属印欧系的民族群体,以其使用的凯尔特语与文化相似性被区分。在罗马帝国时期和日耳曼部落拓张时期,凯尔特文化被局限在爱尔兰、大不列颠岛西部与北部、曼岛(île de Man)与布列塔尼;五世纪至八世纪期间,这些地区的说凯尔特语的社群形成了颇为有凝聚力的文化群体。
俄耳甫斯(Orphée, 希腊语名Ὀρφεύς)古希腊神话角色,音乐家、诗人、先知。主要叙事内容有:他有用音乐迷住一切生灵,甚至是石头的能力;他到冥界拯救妻子欧律狄刻;还有他被听不到他的音乐的人杀害。他是西方文化中最著名的古典神话角色之一。
欧律狄刻(Eurydice, 希腊语名Εὐρυδίκη)古希腊神话角色,阿波罗(Apollon)之女,俄耳甫斯之妻。因在躲避追求她的阿瑞斯泰俄斯(Aristée)时踩了一条毒蛇而被咬,马上身故,下至冥界。
布列塔尼语的(bretonne)法国西北部布列塔尼半岛(Bretagne)上的民族布列塔尼人,使用布列塔尼语(breton),属于印欧语系的凯尔特语族不列颠语支。在原史时代(protohistoire)该地区就居住着若干凯尔特部落;从罗马帝国晚期开始,来自不列颠群岛的凯尔特人逐渐跨海而来,占据这片地区;939年布列塔尼公国建立。亚瑟王传奇的早期贡献者蒙茅斯的杰弗里就有可能是布列塔尼人,他的素材是从凯尔特与布列塔尼传统文化来的。在中世纪,布列塔尼的有特色的文学流行于英格兰、诺曼底及法兰西地区。长期以来,布列塔尼人都有通过海路向世界各地移居。
桂妮薇儿(Guenièvre)亚瑟王传奇中亚瑟王的妻子,即王后。在各种文本中,有被描绘成恶毒、投机的背叛者,也有被描绘成虽有致命缺点但高贵、品德高尚。
3.5星,虽然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圣女贞德的审判,但是这部电影的战斗桥段太精彩了,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影像表达方式,视角和剪辑都很独到,动中有静,以小见大,在看似极小的影像范围之内释放出了极大的能量。。。大银幕4k修复版的观影体验极佳,在保持色彩还原度的同时也没有失去原本胶片的细腻颗粒感,若不是大银幕上看很可能就无法体会到这种战斗场面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力。。。ps因为布列松特有的视角,这部电影中所有骑士们的连裤袜成了最显眼的存在,有蓝色的,有绿色的,有红色的,有橙色的,真是一道风景线。。。
爱是灾难 这片专拍下三路大量无意义细节旁支情节 朗斯洛居然专属是白旗,莫德雷德带着的一伙人都是现代装扮玩国际象棋 箭射在树上 故事讲得基本和神话相左 朗斯洛按传说是最后当牧师去了 布列松玩到死的作品 把这些历史上神圣的东西都解构了 只留下了荒诞悲剧孤寂
布列松不厌其烦地拍人物下半身,以示其行为与意志的分离,兰士诺从未出现过思想上的游离不定,他意识的转变均来自于无意识。出征到死亡之间只以马的奔驰和鹰的盘旋连接,这种宿命感既不来自环境的挤压,也非自身的矛盾,只因为他是上帝的棋子。
注意听! 布列松"无空间的声音"在此片中终于达到顶峰和对立面,均匀罗列的诸素材动机以近乎机械的主题变奏取代服从远近关系的空间描述,声音-动作仅仅为了唤起人对它本身在场的注意:萧萧马鸣,悠悠斾旌,钟鼓鞺鞳,雨水噌吰,盔甲卸下锵鎯一响!人头落地汩汩血流.击打声确认长矛的命中,正如只有门闩作响才能保证人已进入或离开;这种反复的知觉游戏和声画握手已相当接近塔蒂式的动画电影配音逻辑,新形式主义者名之曰疏淡的"参数风格",我则倾向于称它为拟声的声音(onomatopoeic sound).
84/100 #第7400# 光线与色彩很精巧。对武士来说,盔甲撞击如锅碗瓢盆作响,而布列松通常只需要将镜头对准下半身,重复再重复,或是将镜头放给云月或鸟,用物理概念和碰撞取代各种互动,观众只看到手臂与马腿、剪弩与长杆...宫廷中的行事规则、如何面对上帝和私欲,仍如典型布列松式人物对自我的戒律。
改编自克里斯蒂安的《兰斯洛特,囚车骑士》。兰斯洛特在寻找被马雷亚冈诱拐的桂妮维亚时被告知,“若想见到王后,必须坐上罪人的囚车”。布列松没有拍下他骑上囚车,遭到围观群众耻笑的过程,直接拍到他进入高塔的铁牢里将王后营救出来,带给亚瑟王。布列松一如往常,不想让观众因为这种悲情色彩浓重的戏份去同情角色,正如他常常让镜头精准地跟焦着人物运动的下半身和手,而从不给脸部特写——他把人物复杂深沉的内心情感埋藏在银幕之后,只留给观众无限的遐想和猜测。他对电影人物和事件的态度不同于小说家、戏剧家,而像历史学家,其创作不是对现实的掠夺和夸张,而是冷峻的呈现。这样可以让观众不被个人感情左右,客观地思考眼下发生的一切。
错位的年代,与传说微妙不同的改写,divine triviality。临别话语犹在耳际,悲剧就已猝然落幕。为情所累的兰斯洛尽管心怀他人之荣光,但无论人还是神都没有站在他一边,于是高尚的爱只能让骑士徒手而亡。
如何与自身高贵的天性对抗。令我疑惑的是,我也许并不是以创作者希望地方式看了这部电影,观看的愉悦感的来源反倒是通过局部和声响补足成的戏剧场面。因此,更加疑惑地是,为了作省略,只拍摄下半身和某种局部,对待这些镜头应该愤怒吗?这种影像可见部分的政治表达实在太具侵略性了。武士兰士诺,刺客聂隐娘…
想拯救一下这部我睡过的片子,但是第二遍看依然非常不习惯。叙事中进行了大量的省略,包括很多传统意义上的关键情节,比如兰斯洛特的逃离,负伤,莫德雷德的叛变等等。更多选取了人物之间互动的片段来讲述。虽然有前因的交代,但还是太跳跃。另外,大量使用重复的手法,比如在决斗中的连胜的场景,不断强化几个动作和声音,确实看起来很特别,但还是很不适应。这是我目前为止看的最懵逼的电影之一了。
以前说温酒斩华雄,只听见鼓声大振,喊声大举,不见兵刃不见恶斗,是极简主义的写法。如今看见布列松拍武士决斗,只有马蹄声阵阵以及武士局部,也非常精彩。
布老师这部片太赞了!他偏爱“人模”身体的某一部分(同时作为他标志性的特写镜头),用画外音暗示,以此节省了太多所谓“影像资本主义”的成分,进入了纯粹的电影。音乐很棒。此片可与侯麦[帕西法尔](1978)比肩。
《兰士诺》当然具备古典主义特质,只不过是持续下降的。它将允许"奇迹"在场的大悲剧的结尾抽离而出,取其断片甚至被宏大叙事忽略的边角料,兰士诺视角下随马匹一同高速移动的剑或许是布列松"定镜"美学运动幅度之极限。骑士年代"末世"之语境抑或是对当下的寓言,以古典主义之否定书写其现代意识
看了几遍,不易评价,聊谈几点。破天荒出现若干手持与变焦距镜头。这一部与《可能是魔鬼》、《金钱》可以说是一套“末世三部曲”。残忍的人世、上帝的缺席虽然也在布列松以前的影片里明显存在,但这里多了一点:崇高的缺席。圣杯、武德、团结、爱情一一崩坏。武士阶层的堕落是明显的,但有意思的是收容了受伤的兰士诺的农妇家中小孩在目送兰士诺时俯身亲吻土地,似乎在平民看来他们仍有魅力与神意。结局三点:女皇离开兰士诺奔向亚瑟王的两个镜头与《梦想家的四夜》里玛特离开雅克奔向老房客十分形似;尾声的无人骑的马穿行树林,可勉强联想到《新约-启示录-第9及其它章》,经中不仅有可怕的马,还有可怕的马军;抑拍空中飞鸟,可联想《圣女贞德的审判》尾声处的鸽子与狗,尽管布列松说它们并无多余含义,但一种“人间已成炼狱”的旁观者感受让人震颤。
8.0 去传奇化,非故事性的传说重塑,因为大家早已知晓亚瑟王的故事了,所以布列松要展现的是圆桌骑士们的平凡。叮铃哐啷的盔甲声无处不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观众一个时代的消亡,无意识间传递着悲怆之感。
布列松镜头下的圆桌骑士灭亡挽歌,无法抵挡却又不能接受的爱情,无尽征途梦想的破碎,伟大时代的终结。结尾的战场,一个直面的镜头都没有,但这么几个镜头拼接起来,一股悲凉凄惨的凉意顿时充满全身,那勇往直前、不畏艰险的黄金时代,荡然无存。 8.6分★★★★☆
D / 完全不知所云的一部。
作为FGO玩家,反向看真人版的圆桌骑士故事,观感很微妙。布列松的极简主义风格可能不适合这种传奇冒险故事,尽管已经去除奇幻和浪漫的情节,主线依旧围绕兰斯洛特和桂妮维亚之间的恋情以及莫德雷德的嫉妒背叛,因为叙事过分省略,造成情节平淡无趣。在中段部分一挑多惨胜的长枪比赛,和1952年《劫后英雄传》里艾森豪做得如出一辙,但拍法区分很大,只拍升旗、马腿、观众的反应、敌方落地,省略掉交战的画面,而且还多次重复。到后半段省略情况更甚,高文受伤的过程、莫德雷德的反叛都是用台词匆匆带过,看到最多反而是马的腿部,这是直接与普通观众预期违背的。类似亚瑟王传说的题材,比较适合的一种方向是好莱坞高预算历史大片,另一种是《巨蟒与圣杯》低成本彻底解构,而像布列松这部显然很难吸引观众。
问:"虽然知道您讨厌谈论自己的作品,但是还是想请问您对于刚完成的本片有何看法"。RB:"........."。 问:“这部电影是表达什么呢”。RB:“我什么都不知道”。
镜头与人物或物体部位近乎同速跟进,为定格带来眩晕,这就像当我们知道长矛下一秒会刺向盾牌时依然不能确定它的落脚点一样,正中其心也只能成为期待,布列松或许是通过这样许多类似的细节来对原初故事作一定的叛离,以此让观者构筑出新的意义。最后的决战展现得太独特了,喜欢。【1974十佳No.10】
#SIFF# 4K修复版。也许是最不讨人喜欢的一部布列松。离开了西装革履的现代,演员不掺杂丝毫表演的表演在铠甲与铁剑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出离(一种精神与肉身的割裂)。电影甫一结束,周围立刻就传来了对电影中演员“面瘫式演技”的疯狂吐槽。然而布列松这次的确玩脱了不是么?他意图展现的悲壮情绪在一次复一次的行为纠结后又重新堕入虚浮;而兰士诺,湖上的武士,电影的唯一主角,也很难凭借片中的形象引发观者任何一丝更加深入的咀嚼与思索。不过这也的确是一部很另类(也很有趣)的布列松,不是么?虽然我并不很能弄明白布列松想借这个中世纪骑士故事表达些什么——但布列松究竟是布列松。Robert Bresson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一种魅力。我依然、并且永远表示尊敬。4.0/5.0。